第23章
“啊�！�
“那你帶我去吧。”
她很輕蔑的看看我：“哼。我告訴你，他們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而已，就像我的弗朗索瓦。你懂嗎？對他們來說，一切并未結(jié)束，一切剛剛開始。”
老婆婆仍是艷麗的古怪，瘋瘋癲癲。
可我把她最后的話聽在耳朵里，一切并未結(jié)束，一切剛剛開始。我愿意相信。
醫(yī)生為了安全起見，在我出院的那一天才為我把手上的繃帶摘除，我看看很久未見的自己的手掌，上面是一條愈合了的紅色的傷疤，嵌在我本來就雜亂的手紋上。
手中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我笑了，好心腸的祖祖他并沒有離開我，他這樣永遠留在我的生命里。
我在走出醫(yī)院的時候，發(fā)生了另一件事情。
急救車呼嘯而至，擔架上運來的患者血肉模糊，醫(yī)生交接的時候說，是車禍。
我停下腳步，聽見病人在**，用漢語說：“快救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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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6章
喬菲我一路緊隨這受傷的中國人直到急救室，他一直清醒，用中文說“救命”。
更新最快法國醫(yī)生問我：“您是病人家屬？”
我說：“不是，我也是中國人，過來看看有什么忙要幫�！�
“謝謝您，小姐，那好，請一直與他說話�！贬t(yī)生命令。
“您好。”我對病人說。
“不好�！�
“您是誰？”
“黃維德，米奇林中國公司技術(shù)顧問，我的護照在上衣口袋里�！�
他說這話的時候，氣若游絲，嘴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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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這邊醫(yī)生們說：“傷不嚴重，不過，有少量內(nèi)出血。不好，出血量增大�！�
他們看看還有意識的黃維德，對我說：“小姐，請問病人他從前是否接受過腹腔內(nèi)的外科手術(shù)�！�
我把話翻譯了問此人。
他的食指指了指自己上衣的口袋，然后就暈了過去。
護士打開他的口袋，里面果然發(fā)現(xiàn)他的護照，還有一張塑封了的健康資料卡，上面清楚地寫了他的年齡，體重，血型，病史，下面用黑體字很醒目的寫了一句話：我于去年九月接受了肝臟片段切除手術(shù)，主治醫(yī)生是協(xié)和醫(yī)院肝膽外科主任醫(yī)師，程家明博士，電話******我愣了一下，我知道這個名字。
第一時間更新我把情況告訴護士，她請示了正在為黃維德治療的醫(yī)生，醫(yī)生一面命令將黃推向手術(shù)室，一面對我說，病人的情況復(fù)雜，請與他在中國的主治醫(yī)生取得聯(lián)系，我們需要他的協(xié)助。
“小姐，你可愿意幫忙？”
“我盡力而為�！�
我說，救命要緊。
雖然此時面臨沒經(jīng)歷過的事情，陌生的場面，我心里有些忐忑，但我知道，我現(xiàn)在也絕非當年的自己，“我在哪里打電話？醫(yī)生�！�
“手術(shù)室�！�
下面的鏡頭，就像美國電視劇“急診室的故事”。
我在手術(shù)室的電子控制室里，一面通過網(wǎng)絡(luò)往國內(nèi)打電話給程家明博士，一面在腦袋里面飛速的搜索從前學習過的單詞。
電話接通，不過三聲，有人回答：“喂？”
我得眼前，法國醫(yī)生已經(jīng)為黃維德開腹，看見大量的鮮血。
第一時間更新可是我的耳邊，是一束酷似程家陽的聲音。
“是程家明博士？”
“是我。”
我向法國醫(yī)生比手勢ok。
“這里是法國巴黎圣心國際醫(yī)院，我們剛剛收治了您的病人黃維德。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內(nèi)出血，醫(yī)生剛剛打開他的腹腔，手術(shù)過程中�！�
電話另一邊略有沉吟，不到半分鐘，程家明說：“是，我已經(jīng)打開病人黃維德的資料。第一時間更新我隨時準備回答您的一切問題。”
中法兩國的醫(yī)生通過網(wǎng)絡(luò)進行對話，共同施治，我作交替?zhèn)髯g。
法國醫(yī)生：“臟器流血，但目前不見創(chuàng)口�！�
程家明：“片段切除時，縫合處在中央靜脈左側(cè)。請檢查�！�
法國醫(yī)生：“此處傷口愈合完整，沒有破裂。”
“……”
兩位醫(yī)生的話，好像軍事口令，無論法語還是漢語，沒有一個多余的字，我全力應(yīng)付。
我聽見手術(shù)間里，助手向醫(yī)生報告黃維德的血壓和心跳。
我此時也是心如擂鼓。
法國醫(yī)生：“內(nèi)出血持續(xù)�！�
助手為病人患上新的血袋，繼續(xù)輸血。
程家明那邊沒有回應(yīng)。
“程醫(yī)生？”我說。
“是，我在回憶�！�
他的聲音非常冷靜，片刻，“請檢查左側(cè)小葉，三周前，病人來我處體檢，出現(xiàn)囊腫跡象，不過尚未確診�！�
我翻譯給法國醫(yī)生。
片刻后，他說：“左側(cè)小葉有腫塊，后部破裂，發(fā)現(xiàn)出血點，準備進行縫合，謝謝您，程博士。第一時間更新”
我把法國人的話翻譯給程家陽，自己覺得兩位醫(yī)生似乎已經(jīng)解決了重大問題，我也舒了一口氣，時間不長，話也不多，可是我好像耗盡精力，身上是一層汗。
“我很榮幸能夠幫忙�！�
程家明說，“替我問候黃維德先生。另外，黃先生患有糖尿病，術(shù)后補液請使用生理鹽水。”
我翻譯給法國醫(yī)生，他的助手記錄。
“謝謝您，程博士，情況已經(jīng)控制住�！蔽艺f。
“您的翻譯非常出色。您是中國醫(yī)生？”
“謝謝您，我是職業(yè)翻譯�！�
“您的聲音好像聽過�！背碳颐髡f。我愣了一下。
“有可能，不過這個世界上相似的聲音太多�！霸僖姟！�
“再見�！�
程家陽我在另一個名字前打了叉，合上卷宗，交給跟我一起來的人事處的同事。
他看看我：“怎么這個也不行？”
“業(yè)務(wù)不過關(guān)。”
“再這樣選，連往歐洲派都沒有人了。”
“寧缺毋濫�！�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
這里是外語學院，又是一年初夏，負責新翻譯培養(yǎng)的我來到這里為外交部遴選優(yōu)秀本科畢業(yè)生。
考中的學生將被分配到對口各司局及海外使領(lǐng)館，最優(yōu)秀者將會被留任高翻局，經(jīng)過進一步的培養(yǎng)和鍛煉，成為國內(nèi)翻譯界最頂尖的精英。
第一時間更新“就到這吧�！�
我說，“你先回去，我去看看老師。”
“不好吧。法語的一個沒有？今年你們高翻局不要人了？”
“誰說不要？我那個名額誰也不許占�！�
我看看他，“你忘了，我們派出去的那一個�！�
我去看系主任王教授，他迎我進來，問我：“家陽，怎么樣？選了幾名？”
我搖搖頭：“您這里有喬菲的消息了嗎？”
“我的還不如你多。”
主任說，“她出了院，也沒再與我們聯(lián)系過，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返校，他們這一屆馬上都要畢業(yè)了。這孩子太任性。”
“對，太任性�！蔽艺f。我完全同意。
我是從比利時回國后知道了里昂火車站發(fā)生了爆炸案，大使館傳來確定的消息，喬菲在爆炸中負傷，這一天是4月17日，那一天，我在巴黎，而她，在電話里口口聲聲地告訴我在蒙彼利�？荚嚨膯谭�，她也在巴黎。
我頭暈?zāi)X漲的買了機票，我要馬上回去巴黎。
開車在去機場的路上，卻忽然覺得不著急了，也不心疼。
我想起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魔鬼被封在壇子里，扔到海底，困境中他希望被解救出來，并許愿要給解救他的人以重謝，時間流逝，酬勞加重，由最初的些許珍寶變成永生變成全世界的寶藏，可是，仍然沒有人來搭救他。
幾百年之后，漁夫最終把他打撈上來，魔鬼此時的報答，是要殺掉他。
我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把快樂和痛苦交給這個女人，她什么都不對我說，而且經(jīng)常失蹤，編造理由；在我們分手之后，我無數(shù)次的努力要再見到她，我來學校，我追到她家，我去巴黎，都不得相見。
是什么讓她這樣決絕的對我？
不過她還在，是輕傷，上天助我。
我當時車子拐了彎，回部里繼續(xù)工作。
我很篤定，喬菲，她得回來，她得見我，我不能輸?shù)靡凰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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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7章
喬菲黃大叔醒過來，看看我，認出我，說：“謝謝你啊，姑娘，沒有你，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更新最快”
他北方口音，手術(shù)之后醒過來說話也粗聲大氣的，可見身子骨還挺硬朗。
我問：“叔叔，您怎么不會說法語還自己來巴黎��？”
“唉�！�
他先嘆一口氣，“給哥弄根煙抽�！�
“別逗了，這是醫(yī)院，都不讓我抽，你還想抽？”
“操，要說洋鬼子是缺德�！�
我心里說，還是洋鬼子救你命的，就這么說人家。
第一時間更新粗人。
“您有什么事？我去找使館還是找你們公司？有沒有人照顧您？”
“不用。找誰也沒用。我信不過這幫人，哎你不是在這嗎？”
“我是留學生，我要回國了。我原來也住在這家醫(yī)院，出院那天你被推進來，我才過來幫忙的。我機票都訂好了，我得走。”
我說，拖延這么長時間，我還得回學校領(lǐng)畢業(yè)證呢。
“咋這么沒有同情心涅？”
“你還要我怎么同情你��？”
老黃笑起來：“開玩笑，我怕沒時間謝你。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不必。”
我想一想，“我去中國區(qū)給您找個特護吧，那里有不少中年婦女，挺能干活，也會法語的�！�
“那可是又得麻煩你了。你給我找個干凈麻利的，長得好點的，錢我不在乎。”他還挺挑剔。
“我盡力吧�！�
我坐了地鐵去意大利廣場旁的中國區(qū)，這里有許多持難民身份的來打工的中國人，找工作的小貼士就貼在中國商店的板子上，我給老黃找了一個原來在國內(nèi)就是護士的大嬸，考慮到老黃此人幾句話就流露出的本性，我找的這位四十多歲，與他年貌相當。
老黃鼻子上插著管子還瞪著我：“不是說給我找個長得好點的嘛�！�
“您得了。您當這是哪兒啊？找著能干活的還會法語的就不錯了。行了我走了，我大后天回國，再見了您哪。”
“唉姑娘，我還有事沒問你呢。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說�！�
“你回國是......”
“我畢業(yè)了，回國找工作�！蔽艺f。
“想找什么工作？”
“我學翻譯的，專業(yè)對口的唄。”
“我?guī)蛶湍惆�，我養(yǎng)完病也回去，我給你我的私人名片，你去上海找我，我給你安排工作。”
我想一想，還沒回答，老黃就說：“信不過�。磕悴恢牢沂歉墒裁吹陌�？”
這人粗到一定地步了，怎么還在米奇林公司當技術(shù)顧問呢？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都知道你只有半個肝，還有糖尿病。
第一時間更新你血型是ab。
“想什么呢？薪水你開個數(shù)，你救過我命，這算什么事？不過，你知道多少畢業(yè)生想去上海大公司呢�！�
聽上去應(yīng)該也不錯，反正也是一條路，我說：“行啊，您把聯(lián)系方式給我吧。我在國內(nèi)的電話和聯(lián)系方式也給您�！�
老黃把名片給我，下面還有一疊鈔票，我接過來，哇，數(shù)目可是不少。
他看看我：“錢你收著，碰不著你，聯(lián)系不上程博士，也許大哥就交待在這了。”
這人很能裝小，五十多歲了，對我還自稱大哥大哥的。
我手里拿著他給的歐元，我也確實出了力了，心安理得的揣起來。
“呦，國家外院的？難怪了。”
我別過老黃，終于離開醫(yī)院，還有兩天，我也要回國了，這樣結(jié)束我在法國一年的留學生活，我想一想，還真挺感謝老黃的，我想我走之前還是得到機會做了一件好事，否則，這曾經(jīng)如此快樂的生活，真的要以祖祖的離去而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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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向往已久的凡爾賽，楓丹白露，臨走的時候，又買了大捧的鮮花去看祖祖，我說，我以后還會玩滑板，我以后還會回來看你，我不會，忘了你。
回國是一路向東飛行，逆著時間走，腳踩上中國的土地，算上時差，不知不覺生命中已經(jīng)少了一整天。
出境入境，換了天地。
首都機場旅客眾多，只見同胞的臉孔，說的是最熟悉的語言，有人分別，有人重聚，歡笑，眼淚，還有不動聲色的臉，這是經(jīng)年重復(fù)的事情，機場是小人間。
我先打了電話給家里的鄰居，讓阿姨跟我爸爸媽媽報平安。
然后回學校報到。
正是星期天，教學樓沒人，我拎著行李往寢室走，路過操場，看見很熱鬧，有同學在打籃球，拉拉隊大聲叫好。
我也挺累了，把東西放下，想要歇一歇，順便看看比賽，還沒蹲下，后面有人對我說：“禁止便溺。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我這個氣啊，回頭就用胳膊把來人的脖子卡�。骸罢f誰呢？你說誰呢，**？我一年沒修理你，你皮緊了是不是？”
她把我甩開，哎呀這個丫頭一年不見功夫見長，她說：“還好意思說呢，什么時候回來也不說一聲，全世界都當你失蹤了呢。”
我們兩個又叫又喊得扭打在一起，小丹突然出現(xiàn)了，用蠟筆小新的聲音說：“四隨把動物都放了粗來？在仄里胡鬧？”
我把她也樓過來加入戰(zhàn)局，好不容易都累了，我們?nèi)齻�停下來，呵呵的笑。
第一時間更新小丹說：“我們?nèi)浠ㄓ譁愒谝黄鹆�。�?br />
我說：“三朵花，土不土？是三劍客。”
**說：“你才土呢。分明是三座大山�！�
快畢業(yè)了，工作的事，基本上塵埃落定，小丹在青年旅行社總社工作，**考上法國航空公司當空中翻譯，薪水豐厚，讓人羨慕，我們班別的同學也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他們問起這個從來早退遲到的我，我自己也毫無頭緒，大家說，喬菲學習很好，又是公費留學回來，找工作肯定沒有問題，不過啊，現(xiàn)在畢業(yè)生和回來的留學生太多，人浮于事，也得抓緊才行，過了七月份，學校的關(guān)系一結(jié)，檔案打回原籍，再想往大城市調(diào)，可就困難了。
我們當時在給我接風的飯桌上說起這些事，我聽了，心里也挺著急的，到一時謀一事，這樣晃晃悠悠的就畢業(yè)了，以后的生計問題明晃晃的擺在眼前。
“你想找什么樣的工作？”
我們班的一個男生問，“我們也幫你留意一下�！�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可能去上�？纯窗�，也許那邊有工作機會，不過，我還是想當職業(yè)翻譯�！�
“唉，當職業(yè)翻譯是挺牛的，不過，”
一個同學說，“咱們現(xiàn)在找工作，大部分都是有具體業(yè)務(wù)，法語只是作為補充或者根本就是備用知識。”
“還有人根本用不上呢�！�
另一個說，她找到的工作是在廣州為一個醫(yī)藥品牌做代理，徹底跟法語拜拜了，“嗨，四年的教育，其實頂多就是一個基礎(chǔ)，認識些人，懂得說話辦事，就算行了，以后還不一定是干哪一行的賺大錢呢。”
“對，喝酒喝酒。”
大家都表示贊同，舉起酒杯。
我喝得挺多，又高興又難過的，我們班的同學處的感情不錯，我現(xiàn)在回來了，大家很快又要散伙了。
大學時代，天空藍，時間慢。
可是不能回頭看。
那一夜，我做夢，什么情節(jié)全忘了，一直不停得說，再見，再見，再見，直說到自己第二天早上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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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8章
喬菲我早上就去見主任，他看到我，很是意外：“喬菲，你回來了？怎么不早跟系里打個招呼呢？”
“我出院之后在巴黎沒有電話卡了，就聯(lián)系不上了。更新最快”我說。
“你身體好些了？”
“基本上沒什么事了�！�
我的手攥起來。
那上面有一道傷痕。
“好好，過幾天你們就畢業(yè)典禮了，你工作的事……”
“我想去上�？匆豢础！蔽艺f。
主任看看我：“不想留在這里？”
“不知道�！�
“好，那你先去吧，休息休息，跟同學聚一聚。有事，我再找你�！�
我從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去校園外面的話吧打便宜的長途電話，我的手里是黃維德的名片，我想碰碰運氣。
接電話的是個好聽的女聲：“您好，黃總工程師辦公室�！�
原來還是真的，我說：“您好，我找‘黃總工程師’。”
“黃總現(xiàn)在不在，您是哪位？可愿意留言？”
“嗯，我是他的朋友，”
我說的吞吞吐吐的，我覺得現(xiàn)在要求他，“朋友”也算不上，“我姓喬……”
“您是喬菲小姐？國家外語學院的喬小姐？”
我話音未落，對面的女生便問。
“是我。”
“黃總現(xiàn)在巴黎，還沒有回來，不過他給您留了話。”
到底還是東北人啊，老黃這人粗是粗了點，不過還是很實惠的。
他病還未養(yǎng)好，就交待了國內(nèi)的部下接待我的事。
“喬小姐愿意什么時候來上海，請就打這個電話與我聯(lián)絡(luò)，我們會為您安排交通及食宿，我是黃總的秘書杰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