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遲意表示知道。
這時,江懷野在旁邊拖開椅子坐下。
遲意側(cè)了下頭。
江懷野瞥了眼黑板中央的背誦任務(wù),邊抽歷史課本,邊漫不經(jīng)心道:“我聽蔣賀宇說了�!彼揲L手指捏著書脊,抬眼看遲意。
遲意一頭霧水,很是無措。
蔣賀宇說什么啊……
她下意識回憶自己有沒有難堪、出糗的事情被蔣賀宇知道。
警覺又茫然的樣子,像是一只被吵醒,卻又不知道方才發(fā)生什么的炸毛小奶貓,異�?蓯�。
蔣賀宇從外面進(jìn)來,聽到這句就來氣。
得意什么呢!
他沒好氣地瞪了遲意一眼,將他倆歸到一起,遷怒道:“有同桌了不起啊!”這一句是對江懷野講的,轉(zhuǎn)而又沖遲意:“咱倆這關(guān)系就這么不堪一擊,還比不上江非人嗎?”
“就是了不起。”江懷野挑眉,是故意刺激。
“那你也有同桌,搶我同桌干嘛�!彼p飄飄道。
很普通的兩句話,落在遲意耳朵,卻像是加了千層濾鏡,已經(jīng)辨不出本來用意,遲意耳尖發(fā)燙,抬手悄悄揉了揉。
蔣賀宇:“……”
作為蔣賀宇同桌的楊展默默轉(zhuǎn)過身,他更是莫名其妙:“你們聊什么?”
俗話說不爭饅頭爭口氣,蔣賀宇真摯地看向楊展,對視兩秒,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展兒,咱倆誰跟誰是吧?我今天沒帶傘,你把傘借我用唄,要不你撐著傘先把我送回家�!�
“?”楊展難以置信,露出看傻狗的眼神,“你沒發(fā)燒吧?我就一把傘,給你我用什么,淋個雨回家多大點事兒,你矯情什么�!�
“……”
蔣賀宇磨牙,可真是他的好同桌!
對上江懷野不咸不淡地笑,蔣賀宇又惱火又挫敗。
遲意終于弄明白,蔣賀宇應(yīng)該是說了他們昨晚聊天的事情,而他因為自己回答錯誤,還正在計較。
遲意不知道該如何,她猶豫了兩秒,拉開書包拉鏈,把那柄未拆封的墨藍(lán)色雨傘遞給蔣賀宇:“我給你帶雨傘了�!�
蔣賀宇:“?”
他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立刻炫耀著舉到江懷野面前:“嚯,看到?jīng)],同桌不同桌的有特權(quán)嗎?這是同學(xué)愛,懂?”
江懷野舌尖頂了下臉頰:“幼稚�!�
蔣賀宇還真就幼稚到底,完全不知道“小人得志”這幾個字怎么寫的,也故意刺激他:“所以你有嗎?有嗎?有嗎?”
“……”
江懷野翻了下課本:“鬧什么,快考試了,還不背書。”
“呵。”
遲意默默道:“有的。但我不久前用過,現(xiàn)在在走廊外面,掛繩上有傘套系成的蝴蝶結(jié)那一個。”
蔣賀宇:“……”
他回想著自己掛傘的時候,旁邊確實有一個系著蝴蝶結(jié)的黑傘,遲意是菩薩嗎,怎么就這么會雨露均沾。
他沒忍住吐了句臟話:“操。”
楊展被這同學(xué)愛感動到了,大為感慨:“滿滿是小天使嗎?”
遲意不大好意思,手指在下面揪著衣角,小聲道:“就……我家正好有好幾把多余的傘,我和爸爸又用不過來�!�
江懷野抬眸,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輕笑:“謝謝小天使。”
介于清冽和低啞之間的嗓音,透過瑯瑯書聲,像是被層層剝離過一般,清晰傳入遲意耳蝸,開關(guān)一般,遲意耳朵再次發(fā)紅發(fā)燙,讓她忍不住顫栗。
如果有一臺人生剪輯器,可以把任何一個人生片段剪輯下來,放在人生展覽柜里,以供日后可以反復(fù)觀摩,那該有多好。
遲意不敢對視:“不、不客氣。”
而且——
她不是小天使。
只是那個人是江懷野。
◎作者有話說:
江懷野:跟我讀——“謝謝小天使”,轉(zhuǎn)發(fā)這款滿滿牌小天使,下雨天不會淋雨
◎最新評論:
謝謝滿滿小天使
順便許個愿hhh
謝謝滿滿小天使啊啊啊啊
轉(zhuǎn)發(fā)小天使可以下雨嗎,快要熱死了
嘻嘻,小天使
滿滿小天使!>
蕪湖!
來啦
啊啊啊啊啊女主好可愛啊
好甜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甜
哈哈撒花
好甜哦�。。。。。�
來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完-
22.清明
·
?
[它完全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這場春雨連下有兩三天,整座城市都濕漉漉的。之后是碧空如洗的好天氣,一直持續(xù)到清明,又一場雨紛至。
清明節(jié)有掃墓祭祖的習(xí)俗,往年遲惟東不在陽城,錯過便錯過了,今年他在,徐亞敏提前通知并和他商討細(xì)節(jié)。
其實也沒有可商討的地方,之前如何,現(xiàn)在也就如何。
遲家的老宅在陽城周邊縣鎮(zhèn),開車一個小時左右便能抵達(dá),從遲長山年輕時就不在那邊居住了,到遲意這一輩,更是陌生。
但念舊是人的共性,退休以后,遲長山特意找人修繕了房屋,每年都會抽出時間和徐亞敏回鄉(xiāng)下小住幾日。
清明這日,遲家的遠(yuǎn)近親戚都攜著祭祀用品回到老家,回來稍早的,下車后便聚在附近聊天。不似城里寸土寸金,鄉(xiāng)下土地空曠,幾輛車子雜亂停放著,車身和輪胎都被蕩上一層塵土,應(yīng)是從村口的土路經(jīng)過。
等人全部到齊,遲惟東從后備箱拿出東西,隨著人群一起朝后山去。
遲長山和徐亞敏正和同輩姐妹嘮家常,慢悠悠走在前面,遲惟南一家在他們周圍跟著,遲惟東和遲意則墜在最后面。
后山小路略有崎嶇,遲惟東騰出左手,牽著遲意。
隨著代代更替,掃墓祭祖的流程也越來越簡單,除了寄托思念外,更像是在固定時間和逝去的祖輩們打個照面,意思是,看!這是您的后輩,請多多保佑他們,保佑學(xué)業(yè)有成,事業(yè)有成,萬事順心。
下山路上,烏云壓頂?shù)奶炜胀蝗唤迪聺鳚骷?xì)雨,本就帶著些許濕意的路面變得泥濘,鞋底一圈被泥巴包裹。
終于回到村里,除個別有急事的親戚立即離開外,其余人因這糟糕的天氣,前去至今仍在鄉(xiāng)下居住的親戚家里喝杯熱水、稍作休息。
遲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人數(shù)也不少,與遲長山同胞的兄弟姐妹便有六個,更別說隔房或血緣關(guān)系再遠(yuǎn)一些的親戚。
幼時家庭條件不好,長姐對兄弟姐妹們有諸多照顧,因此遲長山幾人關(guān)系很是和睦,也延續(xù)到下一輩,遲惟東和堂表姐妹兄弟關(guān)系也都很不錯。
前些年遲惟東定居景城,因工作繁忙等原因,鮮少回來,一整年算下來他在陽城停留的時間也就一兩周,歸期不定,大部分時間也都在陪家人。
因而,有些堂表兄弟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這會兒得閑,可不得把他拉出去好好敘敘舊、聊聊近況。
長輩們都有各自的去處和閑聊對象,除了那些年紀(jì)尚小、離不得父母的小朋友外,其余小孩兒,像是遲意遲聿都被打發(fā)去自己玩。
遲聿從小在陽城長大,這些親戚不論遠(yuǎn)近親疏,以往拜年過節(jié)時他都見過不少次,和親戚家小孩兒也早就打成一團(tuán),在這樣的場合中,他如魚得水,主動和同齡伙伴介紹遲意。
遲意性格內(nèi)斂,對不熟悉的人尤甚,她隨著遲聿打過招呼后便安靜坐在一旁看電視。
和村里其他人家的多層小洋樓不同,這家親戚的房子是中式仿古建筑,他家宅基地很大,一層帶院子應(yīng)有快三百平米。
因為小孩子人多,遲意他們被分到正中央的堂屋,不知道誰進(jìn)來時忘記關(guān)門,潮濕的春風(fēng)悄悄潛入。
透過微敞的房門,綿綿細(xì)雨為小院覆上一層模糊面紗,雨滴從屋檐滴落,砸在青石磚上,濺出一朵水花。
也不知道遲聿是有什么磁場,不僅同齡伙伴愛和他玩,就連五六歲人嫌狗憎年齡的小孩兒也主動黏著遲聿。
遲意坐在紅木沙發(fā)上,扒拉著抱枕的垂穗,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機(jī)里正播放的貓和老鼠,她注意力被遲聿吸引去,見遲聿一邊努力逗著小朋友,一邊又非常崩潰的表情,她旁邊還窩著兩個專心打游戲的小學(xué)生。
鈴聲乍響,是系統(tǒng)默認(rèn)鈴聲,遲意忙摸向口袋,手機(jī)屏幕顯示著一個叔叔的名字,遲意聽遲惟東提過,是他的新同事。
剛才下山時,遲惟東怕遲意淋雨受涼,脫了外套給她披著,因為手里提著東西,不甚方便,便也把手機(jī)交給遲意保管。
遲意起身,問了幾個人,在房后找到遲惟東。
幾個男人站在廊檐下,指間飄起灰青色煙霧,裊裊融于雨霧,遲惟東站在其中,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錯。
他很快注意到遲意,掐滅煙頭:“滿滿,找我有事?”
遲意上前,遞過手機(jī):“爸爸,你電話響了�!�
遲惟東看了眼鎖屏界面的未接來電,便重新熄滅手機(jī):“沒事,回去再聯(lián)系。”
見狀,遲意點點頭,既然這般,那應(yīng)該不是重要的事情。
旁邊一個有些微胖的男人打量著遲意,眼神艷羨:“這是滿滿啊,我記得當(dāng)初就,就那么一點,現(xiàn)在可這么大了�!彼p手在空中虛虛比劃著。
另一人打趣道:“別看了,再乖也不是你家閨女�!�
“怎么的?信不信明年就請你來我家抱閨女,到時候可得包個大紅包�!�
“別想了,嫂子愿意要二胎前兩年就早生了,至于拖到現(xiàn)在,而且萬一又是個臭小子,那你有得哭了�!�
“……可閉嘴吧!”
遲惟東沒參與進(jìn)他們的拌嘴,笑著摸了摸遲意發(fā)頂,和她介紹:“這個是小林叔叔,你剛滿月時他還抱過你,這個是彥伯伯,這個是……”
遲意一個個望去,乖巧叫人。
惹得微胖男人——也就是最先介紹的那個小林叔叔又是一陣眼紅,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擁有一個乖巧聽話的閨女了。
其余幾人對遲意也頗為喜歡,拉著她夸了好半天。
還是遲惟東感覺到遲意很不自在,尋了個借口,讓她回去找遲聿玩。
回堂屋要經(jīng)過廚房,遲意看到徐亞敏在轉(zhuǎn)角處,旁邊是一個她不認(rèn)識的親戚,胖胖的、四五十歲、很喜慶的樣子,既然遇到肯定要過去打招呼,就在遲意準(zhǔn)備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遲惟東的名字。
“這都幾個月了,怎么就你家惟東和滿滿回來?滿滿他媽工作很忙?還是瞧不起咱這小城市,根本不想回來��?以后就準(zhǔn)備這么分居兩地?”
徐亞敏臉色不大好,言簡意賅:“離了�!�
雖然有點尷尬,但現(xiàn)在年輕人結(jié)結(jié)離離的那么多,更別說那些閃婚閃離的了,遲惟東這個倒也不算是見不得人,況且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果然,那個親戚臉上劃過一抹了然的表情,但場面還是要做到位,她很快露出驚訝地表情,聲音也明顯有提高:“怎么會呢?惟東和那位感情不一直都很好嗎?當(dāng)初瑤瑤相親時還說要找個像惟東哥這么會疼人的�!�
“不清楚,夫妻倆的事說不清,也可能未來目標(biāo)不一致了就離了唄�!毙靵喢粽Z氣含糊,顯然不準(zhǔn)備滿足對方的好奇心。
畢竟這里面的內(nèi)情就有點見不得人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那個親戚沒有追根究底,話音一轉(zhuǎn),最終目的便暴露出來:“那你家惟東以后就這樣準(zhǔn)備?不再找個?他一個男人,還帶著女兒,就算有你們幫襯,也照顧不過來吧?回到家連口熱水都沒,也怪可憐的�!�
遲意微怔,望著那個親戚圓乎乎的臉,忽然想起剛到村里時,遲聿和她指過這個輝奶奶,說這個輝奶奶平時就愛保媒拉線,差了層關(guān)系的伯伯姑姑家的哥哥姐姐們但凡已經(jīng)工作的,無一不遭遇她的毒手。
可能是聽多了哥哥姐姐們對相親悲慘經(jīng)歷的吐槽,才高二的遲聿便有了深深的陰影,還順便提醒遲意以后少在這位輝奶奶眼前晃,可別讓她提前盯上了!
但現(xiàn)在……
被盯上的好像是她爸爸……
“惟東還這么年輕,以后老了沒個伴怎么行?滿滿遲早要嫁出去,她自己要顧著小家,哪兒能天天陪著惟東。”輝奶奶那張嘴是真的巧。
徐亞敏很快被說動,但又可能是想到遲惟東的性子,她倒沒有滿口答應(yīng),略有些猶豫:“也是,不然你先看看吧,有不錯的姑娘再說。”
輝奶奶高興應(yīng)下:“行啊,咱怎么也不能坑了惟東�!�
他們后面的對話遲意沒再聽,她垂著頭,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個悶雷,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的從另一條路回到堂屋,遲聿正在教一個小崽子折紙飛機(jī)。
沒多久,淅淅瀝瀝的小雨停了下來。
聚在鄉(xiāng)下親戚家的眾人也都休息的差不多,回去還有其他事情,也就陸陸續(xù)續(xù)帶著自家小孩兒離開。
上周遲意他們調(diào)休,只放一天假,遲惟東他們便都沒有去看望遲長山和徐亞敏,今天正好都在一起,便決定回市區(qū)后一起到徐亞敏那里吃午飯。
從鄉(xiāng)下離開,蒼翠綠植漸漸減少,五顏六色的店鋪招牌隨處可見。
徐亞敏和遲長山是坐遲惟南的車子過來,回去時也是,遲惟東的車上只有他和遲意,遲意支著頭看窗外不停變換的景色,心情悶悶的。
到達(dá)市中心時,遲意突然開口:“爸爸,我能不去奶奶家嗎?”
遲惟東側(cè)頭:“為什么?”
遲意垂著頭,眼神略有躲閃:“我、我朋友之前有約我……”
遲惟東:“約在哪里?我先送你過去�!�
遲意咬著唇瓣:“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遲惟東溫和地笑:“沒事,滿滿今天已經(jīng)陪過奶奶了,我晚點和他們說一聲就行,就是小聿估計要不開心了,你自己和他解釋�!�
車子停在圖書館正門前,遲意下車,隔著車窗,她朝遲惟東揮手再見,在遲惟東的視線中走進(jìn)去。
剛下過雨的緣故,圖書館進(jìn)門處的地板上是濕漉漉的水漬,地墊被水洇濕后成暗紅色,傘架被顏色形狀各異的雨傘塞滿。
遲意沒再往里面走,透過玻璃門,見汽車完全消失在街角,她走出去。
栽種在花壇內(nèi)的冬青萌發(fā)出翠綠嫩芽,葉片拖起滾滾雨滴,晶瑩剔透,雨后空氣帶著泥土的腥氣與青草的味道。天邊烏云層層,依舊灰蒙蒙的,遲意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沿著街邊漫無目的地走著。
以前不開心的時候,她會躲在畫室拆一盒新顏料玩,也會和朋友打電話聊聊天,像是……聞月……
想到這個名字,思緒戛然而止。
遲意揉了揉眼眶,她有點想回景城,那是她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的城市,是她從蹣跚學(xué)步的嬰兒時便居住的房子,還有特意根據(jù)她喜好設(shè)計的那間畫室,還有雖然嚴(yán)厲但愛她愛遲惟東的喬萬慈……
可那些都是曾經(jīng),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小腿被撞了下。
像是被軟絨絨的東西撞到,對方還在那塊地方來回蹭了蹭。
不疼,但挺突然的。
遲意下意識看去,一張蠢蠢的、棕白色相間的大臉出現(xiàn)在視野中,遲意嚇了一跳,忙向后退了幾步。
阿拉斯加犬跟著她移動,尾巴在空中都能蕩出一陣風(fēng),它完全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憨厚的臉上就差掛著“一起玩”三個字了。
但面對已有半人高體型的成年犬,還是第一次見面,小姑娘當(dāng)然會害怕。
遲意身體僵住,滿腦子都是“快走”“救命”“別過來”這些詞語,忍了兩秒,她顫聲向主人請求:“能、能不能——”
抬頭那瞬,遲意愣住。
江懷野輕笑,瞳仁漆黑,“能不能什么?”
尾音帶著上揚(yáng)的腔調(diào),眉梢輕挑,下顎線條漂亮卻凌厲,喉結(jié)微凸,只是站在那里,仿佛越過時光,在這雨后雨前停留。
◎作者有話說:
小雨:讓我康康是哪個人吃我的檸檬?
火葬場場面出現(xiàn)(bushi
◎最新評論: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
來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撒花!
來啦!八月好!
蕪湖~
真的帥啊啊啊
蕪湖~撒花
-完-
23.心扉
·
?
[原來是小雨啊。]
“能不能……”
遲意還在恍惚,跟著重復(fù)了遍。
也就在這個空檔,阿拉斯加犬看到接近新伙伴的機(jī)會,又沖上前。
江懷野自然知道遲意想說的是什么,在阿拉斯加犬最開始向遲意靠近的時候,他便控制著掌心牽引繩的長度,以防阿拉斯加犬過于興奮熱情,然后嚇到遲意。
認(rèn)真來說,狗狗還是在他的引導(dǎo)授意下靠近遲意的。
剛才在路那面,江懷野遠(yuǎn)遠(yuǎn)注意到遲意,他小同桌背著書包垂著頭,一股無家可歸、努力在街頭流浪的氣息縈繞在周身,看起來可憐極了。
江懷野本來沒準(zhǔn)備打招呼,腳步躊躇,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來。
“小雨!”江懷野輕斥。
他用了些力度,扯過牽引繩,阿拉斯加犬像被勒住命運(yùn)的咽喉,洶洶的氣勢瞬間收斂,兩條前肢騰在半空,最終輕輕落下,它委屈地瞄著江懷野。
江懷野:“乖一點,不然下次不陪你了�!�
他和阿拉斯加犬講起道理,語氣是曾在遲意面前短暫出現(xiàn)過的寵溺,還有些許無奈,很溫柔。
但遲意……
正常的紅暈褪去,她臉色略顯蒼白,表情微滯,直勾勾地盯著因受到威脅正圍著江懷野撒嬌哼唧的阿拉斯加犬。
“它、它叫?”
“小雨�!苯瓚岩盎卮�,他安撫過狗狗后,“小雨,和這位朋友打個招呼。”
小雨很配合,朝著遲意,以不擾民的分貝歡快的“嗷嗚”了聲,隨即用大腦袋撞了撞江懷野,邀功意圖明顯——做的不錯吧,我乖吧。
小雨。
遲意在心口默念了兩遍。
初遇時的情景,上一場雨時在走廊外的對話,……,全都翻涌進(jìn)腦海,她曾猜想過“小雨”是一個怎么樣的女孩子,讓江懷野提到這個名字就能變得溫柔,也郁悶過為什么她名字里面沒有出現(xiàn)“雨”這個字,那樣就可以假裝,她或許就是那個“小雨”了。
所有的心思,以及千百遍剖析后的解讀,在這一瞬全被推翻。
那些或微甜或酸澀的少女隱秘,再次被醞釀開。
原來是小雨啊。
……
遲意俯身,摸了摸它豎起的耳朵:“它好漂亮�!�
小雨本來等得不耐煩,聽到夸獎后瞬間溫順下來,大腦袋害羞地低了低,但耳朵卻豎起驕傲的角度。
見罷,削瘦掌骨微微松了力道,牽引繩從掌心垂下一段長度,確定遲意不怕狗且接受小雨后,江懷野沒再拘著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