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藺珈走近,揉了揉遲意劉海,笑著問:“滿滿,晚上有事兒嗎?”
遲意微怔,因為不久前蔣賀宇才問過她這個問題。
思及此,她側(cè)頭望向教室,蔣賀宇還沒有回來,江懷野的位置也是空的。
藺珈:“滿滿?”
遲意回神,她斟酌地詢問:“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藺珈語氣隨意:“也沒什么,江懷野今天不是生日嘛,大家就商量著隨便吃個飯鬧一會兒,蔣賀宇他們已經(jīng)過去了,你去不去?”
藺珈建議:“不然一起去?最近見你一直在學習,也挺累的,適當放松一下嘛�!�
沒有任何征兆,遲意處在驚訝之中。
而后斂過眸,吞吞吐吐:“會不會不太好?”
藺珈以為是晚自習的事情,也陷入深思,他們班屬于差生班,班主任很少管事,也根本管不住他們,平時翹課就翹課了,但擱在遲意身上好像有些不合適。
“現(xiàn)在請假是有點來不及了……”
遲意摳著水杯的掛繩,心念電轉(zhuǎn)間,打斷了藺珈:“好�!�
她想去的。
她想要親口說生日快樂。
◎最新評論:
撒花撒花撒花
江懷野生日快樂
江懷野!生日快樂!
小江生日快樂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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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完-
32.生日
·
?
[惡劣小男生。]
預(yù)備鈴打響之前,遲意把水杯放回教室,隨即和藺珈朝學校東南側(cè)的小花園去。
非放學時間,只有拿到班主任簽名及年級辦蓋章的請假條才可以從門衛(wèi)處離開校園,藺珈和遲意都沒有這個東西,只得采取通用辦法——翻墻離校。
小花園側(cè)的校墻稍矮一些,最下方是不到一米高的貼有大理石瓷磚的墻面,往上是排列緊密的黑色鐵藝欄桿,欄桿頂端橫著攔了幾根裝飾用的鐵絲。
藺珈坐在大理石柱頂端,她接過遲意遞來的書包:“能上來嗎?”
望著高高的欄桿,回憶著藺珈方才的動作,遲意有點發(fā)懵,她不太確定了:“我……,我試試吧,我盡量�!�
但顯然,翻墻這項技術(shù)對缺乏運動細胞且從小就乖坐在畫室的遲意來講還是有難度。
從校內(nèi)到校外,也就兩個步驟——
1.爬到大理石柱頂端
2.從大理石柱頂端爬起來
只第一步,便已經(jīng)把遲意攔下了,藺珈有試圖把遲意拽上去,但這個高度非單杠所能比,折騰片刻,絲毫沒有進展。
倒是把遲意的頭發(fā)給弄凌亂了,干凈的校服也沾了污漬,她呼吸微喘。
藺珈突然滋生出愧疚之心,有種帶壞小朋友的負罪感,她掌心壓著臺面,輕巧落在遲意身側(cè):“算了,我們還是回教室上課吧�!�
遲意手指微微蜷縮,她望著別處,想表現(xiàn)得不那么在意:“不然我再試試�!�
藺珈本意是借此機會,帶遲意散散心,對于江懷野生日這事兒挺可有可無的,又不是她生日!她擺擺手:“沒事,我也不是很想去。”
再堅持就太過明顯,遲意咬了咬嘴巴里的軟肉,刺痛感蔓延。
“好。”
這時,有重重腳步聲紛至。
遲意愣了瞬,下意識看向藺珈,她第一次做這種出格的事情,本來就惴惴不安,此刻更甚,胸腔里的那只兔子都快要躍出來。
藺珈表情淡定,安撫道:“沒事�!�
因為這腳步聲聽起來不像是教導(dǎo)主任的,十有八|九是和她們有相同目的的校友們。
話音剛落,腳步聲已繞過墻邊的矮樹叢,對方也出現(xiàn)在這一側(cè)校墻邊,無他原因,這里隱蔽又好翻,并且都被同道之友們翻出了一條固定路線。
“藺珈?!你怎么在這?”
“操!你竟然還帶上遲意!”
兩方對視那剎,蔣賀宇震驚道。
他旁邊是江懷野,還有另外幾個面熟的男生,他們經(jīng)常一起打球打游戲,也經(jīng)常來教室找江懷野,只不過遲意不清楚他們的名字。
迎著幾道灼灼視線,遲意略感窘迫,緊了緊掌心的書包背帶。
藺珈輕哼了聲:“有問題?”
蔣賀宇當然有問題,他罵罵咧咧:“你不是不和我們一起去嗎?你自己翻墻就算了,你還拉著遲意一起,你帶壞遲意!”
藺珈理直氣壯:“對啊,所以我和滿滿一起去。倒是你們,怎么現(xiàn)在還在學校?”
提到這,蔣賀宇慘兮兮:“體育老師要搬東西,我們剛好經(jīng)過,被拉去當壯丁了�!�
遲意抬眸,視線混進夏風,輕輕飄至江懷野身側(cè),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短袖,手臂線條流利,自然垂在體側(cè),肩頭有一些灰色的印記,應(yīng)該是方才搬東西蹭上的吧。遲意忽然發(fā)現(xiàn),江懷野真的好愛白色和黑色,印象之中也只見過他穿這兩個顏色的衣服。
“行了行了,有話出去聊一樣的,咱們?nèi)硕�,都趕快的�!�
悠揚的預(yù)備鈴打響,透過廣播回蕩在空曠校園之間,旁邊人看了眼手表,提醒道。
大家都是勤奮練習此技能的老選手了,片刻之間,一半人已輕輕松松躍到圍墻另一側(cè),蔣賀宇也在其中,藺珈瞪他:“著什么急,遲意沒翻過,先把遲意弄出去啊。”
蔣賀宇隔著欄桿:“你不早說�!�
藺珈無語:“這還用我提醒?”
剩下的幾人中,也就江懷野和遲意關(guān)系熟些,藺珈不確定地看過去。
蔣賀宇也把目光投向江懷野:“阿野?”
江懷野懶散應(yīng)道:“知道�!�
得了答案,藺珈便先去對面,準備接遲意。
周圍空出位置,江懷野上前打量,他回頭看遲意:“行嗎?”
遲意不好意思搖搖頭:“不、不太行�!�
江懷野淡聲:“沒事。”
他示意遲意站他身前,遲意猶豫著過去,才剛站穩(wěn),灼熱體溫透過薄薄衣料貼至她腰側(cè),她腦海倏地空白,還未反應(yīng)過來,江懷野已經(jīng)將她舉至半空。
等她暈乎乎落地。
再等江懷野重新站她身側(cè)。
遲意回過神,腰間仿佛仍殘留著片刻前的溫度與觸感,寬大灼熱的手掌握在她腰側(cè),彼此體溫在這一刻融合,很快又在合適時間消失。
應(yīng)該是很親昵的動作不帶一絲雜念,只有紳士。
“呦,阿野這肌肉練得不錯啊�!迸赃吥猩瓚岩笆褂眠^后隆起的精瘦肌肉與凸顯在肌膚表層的青色血管,眼神羨慕。
蔣賀宇湊近,準備捏捏。
江懷野向后躲了下,嫌棄地整理過袖口。
“……”
起哄聲仍有,但在當事人冷漠反應(yīng)中,漸漸轉(zhuǎn)變?yōu)橛懻撊绾五憻捚良∪獾膶υ�,甚至放下狠話,等暑假結(jié)束一定打敗江懷野成為陽高男籃第一人。
橘色落日遙遙西墜,天際連線處是綿延暈開的粉紫色云霞,濃稠瑰麗,色彩厚重,連帶著這世界都似被染上同樣顏色。
遲意盯著腳下的瀝青馬路:“謝謝。”
她摸了摸耳朵,聲音更加�。骸拔摇瓡粫苤�?”
江懷野微怔,隨即笑:“不會,可以再多吃點飯�!�
輕淺干凈的笑聲將遲意耳朵暈紅,她支吾著不知該怎么應(yīng)話,默了幾秒,江懷野和她同樣速度的步調(diào),并排著。
遲意忽然仰頭,望著那雙黑眸:“聽藺珈說你今天生日�!�
她很認真:“江懷野,生日快樂�!�
這次換江懷野:“謝謝�!�
尾調(diào)漾著笑意,少年眉眼被晚霞暈的格外溫柔。
浩浩蕩蕩走在前面的一群人慢了下來,有人轉(zhuǎn)身喊道:“江懷野,蔣賀宇說你是手下菜雞,他一個打你兩個,你都還不了手那種�!�
其他人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起哄挑釁的話一句接過一句。
“我說我不信,蔣賀宇說昨晚才給你摁地上摩擦�!�
“千真萬確,我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阿野,咱這陽高扛把子的顏面掃地了,這你都能忍?”
“就是!能不能支棱起來��!”
蔣賀宇被捂著嘴夾在人群中間,最后破罐破摔:“我就說了,怎么著。”
“聽到?jīng)]聽到?jīng)]!這可都聽到了吧,證據(jù)確鑿!”
“野總你看著辦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江懷野無奈笑了下,大步流星上前。
轉(zhuǎn)瞬之間,他混在朋友中,背影挺拔,肩背寬闊,是讓人一眼便能注意到的存在。少年如這盛夏,炙熱耀眼,包裹在晚霞余暉之間,又格外溫柔。
前面一群人嬉笑打鬧。
遲意墜在這最后。
落日壓著地平線又向下墜了些,晚風拂過,車水馬龍在周圍涌動,昏黃路燈提前亮起,身影被拓在地面,交融在一起。
他們在追逐落日。
在這夏天傍晚。
江懷野囂張歸囂張,但其實是一個很懶散的人。
路途中,遲意從其他人對話里得知這個生日局是蔣賀宇他們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組出來的,非要借此借口,在期末考試之前狂歡一下。
江懷野屬于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從。
畢竟生日聚會中,哪兒能少了過生日這個人。
而且在最開始,蔣賀宇他們的打算是去晝夜聚一聚,晝夜是江懷野樂隊經(jīng)常排練演出的那個酒吧,老板是江懷野的表哥。雖然關(guān)系很熟,但這一群可都是未成年人,以后生意還想不想做了,為此表哥異常堅決的拒絕了。
蔣賀宇磨了表哥很久,只能放棄。
最后,聚會地點定在他家的酒店內(nèi)。
因為在學校里耽擱了會兒,遲意他們到達時,包廂里已經(jīng)坐了一些人,也全都是江懷野他們的朋友。
酒店內(nèi)隔音做得很好,走廊靜悄悄,聽不到隔著墻壁兩側(cè)的任何聲音。
拉開門那瞬,驚天地泣鬼神的曼妙歌聲非常突然地從包廂一涌而出,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就連墜在最末尾的遲意都被嚇了一跳。
大家愣了好幾秒都沒緩過來。
一展歌喉的靈魂歌手此刻也察覺到氛圍不對,捧著麥克風,視線飄向門口。
江懷野太陽穴突突直跳:“許禹揚,你在干什么?”
遲意他們只是受到強烈沖擊,而包廂內(nèi)提前抵達的人則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靈魂在爆發(fā)與忍耐的邊界線不停徘徊。
聶辰仿佛看到救星,眼淚汪汪地望著江懷野。
程朝依舊是冷酷模樣,但他在第一時間起身,摁掉KTV模式的所有開關(guān)。
沒了要將眼晃瞎的七彩跑馬燈,以及鬼哭狼嚎,包廂重獲光明,終于恢復(fù)為人類能夠停留駐足的地方。
許禹揚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歌神降世。
他理所當然的表情,也正要理所當然的回答,但余光忽然捕捉到遲意,他愣了瞬,倏地靦腆起來:“隨、隨便唱唱,打發(fā)時間……”
?
不管門內(nèi)門外的人,此刻腦門上都掛著一個問號。
江懷野捏了下眉心:“唱得很好,下次還是不要了�!�
聶辰一把攬過許禹揚,就差給他一個鎖喉了:“下次還是不要了,知道嗎?聽說你前段時間想學畫畫,我覺得這個愛好很不錯,繼續(xù)保持,不要再踏足音樂界了�!�
許禹揚:“……”
作為組局的人,蔣賀宇巡視了圈內(nèi)外,打著圓場:“好了好了,人應(yīng)該都到齊了吧,那我們就先吃飯?”
此建議得到一致認同。
“媽的,你們可算來了,要餓死了!”
“行行行,差一歲就成年的野哥趕快入座吧。”
都是處在青春期的少年,精力充沛,無時無刻不在運動,體力消耗極快,飯量堪比飯桶,這會兒過了學校里的晚飯時間,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
過來的都是和江懷野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大家經(jīng)常一起玩,彼此都很熟,誰也不和誰客氣,生日之星入座后,其他人也都隨便坐下。
遲意一直和藺珈挨著,并未和江懷野在同一張餐桌,她們旁邊是程朝。
蔣賀宇提前打過招呼,沒幾分鐘,各個餐桌已經(jīng)上完菜。
房間里稍顯安靜,大家都在很認真的吃飯,和男生狼吞虎咽、風卷云集式表演不同,遲意和藺珈都很斯文,期間程朝一直在照顧她們。
準確來說,是程朝在照顧藺珈,藺珈照顧遲意。
“不吃不吃,你別給我夾了�!�
再一次,程朝將一盤小青菜轉(zhuǎn)到藺珈面前,藺珈臉都綠成盤里蔬菜的顏色了,她不耐煩極了。
遲意瞄了眼,很能理解藺珈。
她也不愛吃青菜,如果旁邊還有個一直給她夾青菜的人,她真的會生氣。
這般想著,面前餐碗中突然多出兩根綠油油的東西。
遲意:“?”
她幽幽抬頭,藺珈關(guān)懷道:“滿滿多吃點,營養(yǎng)均衡�!�
遲意:“……”
還沒來得及反駁,房間內(nèi)燈光驟熄,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隨即房門打開,昏黃燭光映入,籠出的模糊輪廓被拉得很長,陰影斜映在天花板。
工作人員推著三層高的大蛋糕緩緩入內(nèi),別在小推車旁的小音箱同時播放著歡快極了的生日音樂:“給所有的煩惱說拜拜,給……”
當?shù)案獾诌_包廂正中央時,又有兩個工作人員進來,手里各抬著一幅等人高的立式海報,分別放在推車兩側(cè),緊接著又從推車最下方拿出一個紅色綢布遮蓋的東西,放在小茶幾上,布置完畢后才緩緩離場。
遲意感覺,每個工作人員離開時都瞥了江懷野一眼,眼神很是微妙。
蛋糕造型精致,每層下緣綴有星星糖裝飾,最上面那層擺了一個小吉他的造型,簡直是江懷野那把吉他的縮小版,旁邊圍了十七根蠟燭。
江懷野的照片被印制在立式海報上,還是正面五官一寸照,同校園內(nèi)優(yōu)秀學生榜上的照片一模一樣,也不知是不是蔣賀宇沒他的生活照,特意去榜前拍的。
類似于椰樹飲料包裝的排版,大片黃色、紅色和藍色色塊,臉側(cè)還被P了幾枝中老年人表情包上蝴蝶縈繞的玫瑰花圖案,空白處是特大號字體——
“出道17年,本校第二帥”
“萬里山河腳下踏,唯有野哥稱神話”
“野哥勇敢飛,我們永相隨”
多看幾眼,遲意眼神也微妙起來,仿佛置身撒哈拉大沙漠之中,風暴席卷,漫天黃沙,張口便能吃到一口土。
而此刻,其余人也欣賞完畢。
聶辰悄摸摸攬過蔣賀宇肩膀:“大宇啊,整得挺不錯,等我生日也考慮一下?哪來的鬼才策劃啊!有創(chuàng)意!有天賦!”
遲意:“?”
她悄悄瞄去江懷野,水晶吊燈陰影垂落在臉上,看不清神色。
程朝:“應(yīng)該放大廳門口,中間再置辦一個紅色的氣球拱門�!币蝗缂韧恼Z氣,一時間難以分辨他是真情實感這般欣賞,還是在陰陽怪氣。
但聶辰是千真萬確很贊同,拍了兩下蔣賀宇肩膀。
隨后,他發(fā)現(xiàn)細節(jié),點評道:“不過第二帥這句就不要了,哥陽高第一帥,懂?”
蔣賀宇當即反駁:“放屁!你爹我才是第一帥,你勉強第四帥吧�!�
“……滾你的!”聶辰故意挑事,“阿野!蔣賀宇想當你爹!蔣賀宇還覺得他比你帥!這你都能忍!這要是我非要給蔣賀宇捶進地下二十米,讓他爬都爬不出來。”這一串極為熟練極為順溜,可見私下里沒少干這種事情。
江懷野捏了捏手指,威脅意味明顯。
蔣賀宇本來氣焰高漲,想理論理論到底誰第一帥,見狀他先認慫:“聶辰你這狗東西,阿野今天生日不知道嗎?!流程走完,ok?”
說著,他掀開紅綢布,一塊在光下熠熠生輝的黃銅牌匾映入眾人眼簾——
“改革春風吹滿地,新的一歲更牛逼”
“慶賀江懷野同志17歲大壽”
紅字黑字,大小交錯,牌匾上方還粘著一朵紅綢系成的大紅花。蔣賀宇隆重將其頒給江懷野:“希望江懷野同志每天抬頭看看這被掛在臥室墻壁的牌匾,回顧一遍我們之間和不銹鋼一樣的友誼�!�
“……”
江懷野完全不想伸手。
就這么僵持了半分鐘,蔣賀宇決定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推著江懷野站在蛋糕前:“來吧,許個愿,吹個蠟燭�!�
他要求還挺多:“閉上眼,虔誠一點�!�
黑色眼睫重合在一起,暖色光暈灑落,在下眼瞼印拓出一排明顯的陰影,很長也很濃密,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是造物者精心捏造出的作品。
出乎意料的,江懷野很配合。
但在這時,周圍隱隱有些躁動。
特別是江懷野準備吹蠟燭時,空氣都仿佛凝滯了瞬。
遲意敏銳感覺到周圍大半的人呼吸都變慢了,緊張、期待、幸災(zāi)樂禍等情緒逸散在空氣之中,肉眼可見。
十七叢燭火明滅,飄搖不定。
最終,蠟燭晃晃悠悠熄滅,只剩下幾縷薄煙。
燭光被燈光取代,變故也發(fā)生在這一剎,江懷野倏地拽住蔣賀宇衣領(lǐng),蔣賀宇被迫擋在他身前,最上層的蛋糕突然彈起。
奶油砸頭。
正中靶心。
“……”
靜默半秒,倒喝聲紛紛響起。
“大宇,你這人不行啊,不是說好給阿野好看嗎,你怎么就迫不及待替上了�!�
“造星計劃——奶油小野,宣布破產(chǎn)。”
遲意茫然:“?”
剛才不還是不銹鋼一般的友誼?
藺珈頗有經(jīng)驗,第一時間拉著遲意往角落躲了躲。
下一秒,那幾個方才還在你一句我一句閑聊的人忽然換了一副面孔,同時上前,把江懷野包圍起來。旁邊的人也是極配合,抹了把奶油湊過去。
人擠著人,目標雖是江懷野,但難免也有誤傷和暗算。
奶油混戰(zhàn)就此拉開序幕。
遲意呆滯。
這就是屬于男生的生日聚會嗎?
但很快,她便沒時間震驚了,因為包廂內(nèi)沒有一個人可以擁有奶油幸免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