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完-
37.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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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抬頭。]
“正確率還可以，你晚上回去記得訂正一下�！鄙Ｍ磯合鹿P帽，筆尖回彈進筆倉，她掃過資料書上的紅色印記，總結(jié)道，“還有同類型的題目，也要及時進行練習，不過最重要的是把一道題完全吃透，一通百通�！�
遲意乖巧應聲：“我知道了�！�
她做題速度很慢，特別是遇到不熟練的題目，很容易在不確定的步驟里鉆牛角尖，以往每次考試，她數(shù)學這科總要留幾道題因時間不夠而沒有做。
這次，在桑同的掐表計時下，遲意無暇多想，只一個要快些把題目寫完的念頭，緊趕慢趕，終于在時間截止前艱難地完成了。
桑同建議她回去做練習時也盡量給自己規(guī)定一個時間，在此期間全神貫注，這樣能有效提高做題速度。
遲意一邊應著，一邊往書包里收拾學習用品。
桑同起身，活動著肩頸，她望向窗外瑰麗晚霞，忽然問：“遲意，你晚上怎么吃飯？”
和遲惟東一樣，桑同父親的工作也很繁忙，一天中幾乎有一半時間都在實驗室度過。至于桑同母親，同樣是一個工作狂。夫妻兩人就像是在進行一項“誰在家中休息時間最短”的比賽一樣。
為此，除了桑同剛從大學所在城市回到陽城的那幾天，因?qū)⒔肽晡匆�，夫妻兩人對女兒還是有些思念，特意抽出時間在家里陪女兒吃飯。
但也僅僅維持了三五天，兩人便恢復了之前的行程表，整日神龍見尾不見首。
“我去奶奶那里吃飯。”遲意回答。
“想吃什么？我請你吃飯怎么樣？”桑同邀請道。
遲意斟酌著拒絕的詞句。
桑同：“有人做飯真好，我放暑假還不如留學校呢，至少學校食堂種類豐富，回家以后天天都要做飯，累死了，今天不是很想做。”
遲意猶豫：“那我先問一下我奶奶�！�
桑同：“好啊�！�
暑假這段時間里，遲意也是獨自在家。之前上學時，她周一至周五都待在學校，一日三餐也在學校解決，周末偶爾點個外賣或是遲惟東帶她去外面吃飯。
但如今，她每天不是在外面買飯，就是在點外賣。
外面的食物偶爾吃吃還行，變成經(jīng)常性就不太好。
當然遲意也有嘗試學習做飯，只不過最后結(jié)果是廚房被搞得一團糟，濃煙彌散，鄰居都差點報警。
意識到這個問題后，遲惟東和徐亞敏商量，讓遲意白天去她那里吃飯，等晚上下班時會順路把遲意接回家。
但因為兩個小區(qū)相隔有些距離，每天來回折騰實在麻煩，且桑同家離徐亞敏那里更近一點，最后演變成遲意暑假暫住在奶奶家里，偶爾回自己家住一兩天。
電話撥通，是遲長山接聽的。
得知遲意是和桑同一起吃晚飯，他欣然同意，還特意給遲意轉(zhuǎn)了紅包，要她在外邊好好玩，末了又特意叮囑了句“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因為是在自己家中補課，而且都是女孩子，桑同衣著隨意，以舒適為主。決定出門后，她從衣柜翻了條好看的裙子，準備隨手扎了個高馬尾。
“燒烤？粥？拉面？……”桑同在臥室列舉著能想到的食物，“快選選。”
“我都行吧，桑同姐想吃什么？”不方便進對方臥室，遲意在客廳等待，她很不擅長做決定，將問題重新推給桑同。
“那要不逛逛再決定吧�！鄙ＭЯ讼率滞筇幍钠そ�，聲音略含糊，“到時候我送你回家�！�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遲意，幫我開個門，應該是快遞，你也順便簽收一下�！�
“知道了�！�
聽桑同那么講，遲意便沒有看貓眼，直接打開門。
剛拉開一條門縫，外面的人便開始講話：“桑同學，門鈴都沒響兩聲呢就過來開門了，你挺積極的嘛，這么歡迎我��？想我了？”
遲意愣住，握著門柄的手掌下意識往回拉。
對方似早有預料，比她動作要先一步。
房門大敞，站在內(nèi)外兩側(cè)的人清晰出現(xiàn)在對方視野范圍。
男生個子很高，唇邊揚著笑，屬于陽光開朗那種類型，他穿著件紫色的寬松短袖，有濃郁的洗衣液的味道，下面是黑色的籃球褲和籃球鞋，應該是剛打完籃球，來不及沖澡，只套了件干凈上衣便匆匆趕過來。
他開口便是桑同學，那應該是桑同的朋友吧……
遲意尷尬地堵在門口，不知道是否該讓對方進來。
男生顯然沒料到為他開門的人不是桑同，他也愣住了，但更快反應過來，很是自來熟：“你就是桑同的學生吧？你好，我是你老師的未來男——”
“快遞放地毯上就行，我回來再收拾�！�
桑同從臥室出來，剛好打斷男生的自我介紹。
“喲，都打扮好了啊，這是猜到我要來？”男生目光熾熱，下一句便開始夸道，“裙子真漂亮，但是小同更漂亮�！�
桑同這才注意到男生的存在，無語道：“你怎么在這？”
男生仿佛接收不到桑同的嫌棄：“路過唄，看看你。”
從開門第一句話開始，對方完全沒有掩飾自己意圖的打算，直白又張揚地擺放出來。桑同雖然表現(xiàn)得很嫌棄，但也沒有真的生氣，或是將人趕出去。
哪怕是用頭發(fā)絲兒想，都能猜到他們可能或未來可能存在的關(guān)系。
遲意剛好橫在兩人之間，比剛才更覺得尷尬了，她盯著地毯一角，恨不得以隱身來完全失去存在感。
桑同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但也大大方方和遲意介紹：“這是我同——”
這次換桑同被打斷，男生跟小狗似的，不樂意了：“同什么？不應該是未來男朋友嗎？我就這么見不得人�！�
桑同：“……”
遲意：“……”
桑同輕哼：“我記得某人還沒有轉(zhuǎn)正，實習期好像還有個扣分制度，我沒記錯吧？”
男生：“……”
男生深吸了口氣，終于開始好好介紹：“江和光，和光同塵。”
遲意下意識重復：“江？”
江和光肯定：“對，江河湖海的江�！�
大概是從知道江懷野名字那一刻起，這三個字在遲意這里就被賦予了特殊意義；與“筍”有關(guān)的食物、下雨天、睡覺、甚至就連星黛露，都是如此。
江和光自信道：“名字好聽吧？”
桑同撇嘴：“不好聽�！�
而后視線落在遲意身上，她溫吞道：“唔……還行吧�！�
因為這個姓氏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最好聽的名字，其余的只能被歸類進“還行”里面。
江和光并未被打擊到，他湊桑同面前，順著這個話題道：“小同，我都想好了。和光同塵，我是和光，你是同，咱倆就差一個江塵了�！�
桑同：“？”
江和光腆著臉：“十年之內(nèi)有希望不？”
桑同反應過來，手肘重重搗了他一下，拽著遲意下樓：“做夢吧你！”
“不然桑塵也行，我沒意見，我爸媽也沒意見�！苯凸庾吩诤竺妫Z氣很是認真，也不知他暗地里琢磨了多久。
遲意一頭霧水，直到走到小區(qū)門口，她才后知后覺地明白江和光的意思，默默給江和光貼了張標簽——
騷包且張揚。
兩人停在小區(qū)側(cè)門，桑同拿手機定位打車，江和光再次湊上前：“你們?nèi)ツ膬�？我開車過來的，送你們唄�！�
桑同：“不用�！�
江和光很會利用身邊資源，遲意再次淪為工具人：“現(xiàn)在下班高峰期，堵車厲害，你們不容易打車，站外面怪熱的，你不嫌熱，你學生可還嫌熱�！�
遲意忙要解釋：“我沒……”
江和光搶先：“你看，人家臉都曬紅了。”
遲意：“……”
桑同其實沒有生氣，但她就……挺看不慣江和光厚臉皮的模樣，莫名地就想給他添些堵。她注意到遲意鼻尖沁出的一層薄汗，佯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語氣：“那行吧，你開過來，我們在這等你�！�
江和光笑得張揚，手指從額前劃過：“收到�！�
前往商場的路上，江和光發(fā)揮軟磨硬泡的本事，最終成功變成黏在桑同身上的狗皮膏藥，被獲準和她們一起吃晚飯。
在此之前，江和光有先詢問遲意的意見。
或許是這個姓氏的加成，也有對方性格不錯的原因，遲意對江和光還算有好感，更何況他還是桑同的見習男友，遲意哪兒會拒絕。
江和光在駕駛位開車，遲意和桑同都坐在后排，路途中等待紅燈的見習，遲意有注意到江和光的視線透過后視鏡落在桑同身上，很專注。
而且，自從江和光出現(xiàn)后，桑同變得有些暴躁，不復之前的大方淡定和耐心，屢屢被對方引得開始斗嘴，但并不是真的生氣。
喜歡是會露出馬腳。
喜歡也會表現(xiàn)出不同的一面。
閑聊中，遲意得知江和光和桑同是高中同學，江和光特意強調(diào)他們曾經(jīng)還是親密無間的同桌，但因為成績差得有些多，無緣相聚同一所學校，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同一座城市讀書。
提及此，江和光感慨萬分，當即便向遲意傳授過來人的經(jīng)驗：“遲意，姐夫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啊，你男朋友、你喜歡的人要是學霸，你可一定得好好學習！我當初就是醒悟得太晚，高三才開始學習，頭懸梁錐刺股也沒能跟你桑同姐考上同一所學校。這不，在一個城市還離得那么遠，一周也就只能見一次面，一個月見四次，都快得相思病了。”
桑同白他一眼：“前兩天好像有人抱怨自己胖了幾斤�！�
江和光：“……”
“遲意沒男朋友，也沒喜歡的人，你別亂說。”桑同幫忙澄清，“人家就單純地想學習，想考好大學，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戀愛腦？”
江和光引以為豪：“戀愛腦怎么了，多虧這戀愛腦我考上大學了！”
桑同嫌棄：“考上大學了不起啊，和你女朋友一所大學？”
江和光蔫巴了瞬，又突然支棱起來：“女朋友？！”
桑同不認賬：“你聽錯了。”
江和光很健談，和桑同貧嘴貧了一路，同時還沒有冷落遲意，完全把自己代入到姐夫的身份中。
遲意和桑同都沒想好要吃什么，最終江和光拿定主意，選了一家好評眾多的泰餐店，到門口時遲意才知道江和光選這家是因為桑同喜歡吃泰餐。
這會兒正是晚飯時間，餐廳外面坐了一排等座的客人。
江和光從服務員那里拿過號，給桑同和遲意找了可以休息的位置，隨后又詢問了遲意的忌口，主動為她倆去買奶茶。
十幾分鐘后，江和光提著兩杯奶茶回來，邀功似的沖著桑同笑。
還沒來得及討賞，他手機忽然響了，氣氛全無，在桑同的催促下，他不耐煩地接通電話。
“在外面�！�
“有事�！�
“沒空。”
開口便是拒絕三連，簡潔冷漠，仿佛電話那端的人欠了他幾百萬一般。
通話持續(xù)有半分鐘，江和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桑同主動關(guān)心：“怎么了？”
江和光表情微緩：“有點事。我弟弟帶著我小侄子在附近，他準備把小侄子送我這。你要是介意，等會兒我?guī)麄z一起走，不打擾你們吃飯�！�
桑同：“走什么啊，我就這么不招小朋友待見？”
江和光被堵了下：“不是……”
遲意也跟著搖頭表態(tài)。
對方應該離這邊很近，不到十分鐘，江和光的手機再次響了，他懶得下去接人，直接報了樓層數(shù)字和餐廳的名字。怕對方找不到地方，電話一直保持在暢通狀態(tài)，江和光時不時提兩句會經(jīng)過的標志物。
環(huán)境吵鬧，音樂聲、聊天聲、電子叫號聲混雜在一起，遲意本來聽不到江和光聽筒內(nèi)傳出的聲音，但在他們旁邊那桌等號的客人被叫走那瞬，一首歌也進入最后幾秒的尾聲，耳畔突然安靜下來。
“到了�！�
清冽干凈的屬于少年的聲音包裹著電流從手機里傳出。
分貝很低，很容易混進背景音中。
與此同時，這句“到了”又在耳畔重復了遍。
聲音更低更沉一些，沒有任何的失真感。
遲意心尖輕顫，她猛然抬頭。
◎作者有話說：
無獎競答：江和光的弟弟叫什么？
以及江和光稱他們家戀愛腦和寵媳婦是祖?zhèn)鞯腦D（有人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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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哇哦
滿滿和bking野什么時候在一起啊
每天看文都被甜的想給他倆搬民政局
誰懂！��！
哈哈，好喜歡
一看就是江懷野哈哈哈哈哈哈
江懷野和你哥好好學學啊
撒花！
本文又名《姓江的拐老婆的九九八十一招》
嗷嗷嗷哦嗷嗷嗷哦啊嗷嗷哦嗷嗷
-完-
38.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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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同學。]
“叔叔！”
遲意視線剛落過去，隨著清脆的童聲，小男孩跟炮|彈似的，激動地沖了過來，一頭栽在江和光身上，抱著他腰使勁兒蹭著。
誰家的糟心小孩兒��！
旁邊可還站著桑同和她學生呢，他不要面子的嗎？
江和光嫌棄地把兩只抱得緊緊的小爪子扒拉開，企圖裝作被認錯人。
小男孩再次貼上去，眼淚汪汪：“和光叔叔，我是笛笛啊！”
江和光：“……”
對上桑同投來的疑惑目光，江和光不情不愿地承認：“我侄子，江向笛，他爸姓江，他媽姓向�！彼D了下，很是幽怨：“接下來要一直賴著我了。”
桑同瞪他，哪兒有長輩這么說話的。
聽到江和光這么嫌棄的話，江向笛挺著小胸膛黏得更緊了，好像都使出吃奶的勁兒，肉乎乎的臉頰都被憋得通紅，生怕對方將他撇開。
也不知是不是家族基因，江向笛的頭發(fā)也很黑，似黑墨般，但多了些自來卷，被修剪成當下流行的狼尾發(fā)型，他眼睛很大，眼皮褶皺清晰，穿著一件白色的印有星黛露圖案的短袖，奶乎乎的很可愛。
腳步聲落定，墜在江向笛身后的臨時監(jiān)護人也跟上前。
少年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脖頸處掛著一條銀色金屬飾鏈，黑色的朋克風短T，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根部套著幾枚同款浮夸風的套戒，后背是那把熟悉的黑色吉他盒。
兩個男生隔了半米的距離，江懷野比江和光略高一個頭頂，他們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卻又存在幾分相似。在江懷野身上是冷傲和少年感，大概是年長幾歲，江和光的五官更顯凌厲成熟，介于少年與成年人之間。
遲意悄悄覷著，余光不敢有過多停留。
江和光睇著自家弟弟，又瞥了眼一看到江懷野就往遠離江懷野方向挪了挪的小侄子，很頭疼，但作為長輩總得調(diào)和一下兩人間的矛盾。
“怎么回事？”
江懷野淡聲：“問問咱家的第二個戀愛腦�！�
有感覺被諷刺到的江和光：“……”
許是知道現(xiàn)在有人撐腰，江向笛有恃無恐，小嘴叭叭叭就開始告狀：“小叔叔今天太丑了！他還想帶我去酒吧，那是壞孩子才去的地方，要是被甜甜知道我成壞孩子了，她肯定就不理我了！”
江向笛又拽起他胸前的星黛露印花，繼續(xù)告狀：“露露多好看多可愛啦！是甜甜最喜歡的！小叔叔竟然說不好看！他沒眼光，我要離他遠一點，不能被傳染！”
“我爸媽不讓我吃糖，我把好困難才節(jié)省出來的糖果放小叔叔那里存著，之前商量好的，他回頭再還給我，可是他全都偷吃掉了！全部！太過分了！”
“那都是我準備送給甜甜的！最過分的是，甜甜最愛的星星糖也被他吃掉了！我質(zhì)問他，他竟然都不覺得心虛，還教育我要少吃點糖�！�
“和光叔叔，你看看小叔叔做的事情，有這么當叔叔的嗎！”
……
句句譴責，字字誅心。
但江懷野非常冷漠，期間還覺得站得有點累，從旁拉了把椅子，掌心向下壓在椅背上邊緣，任由江向笛發(fā)揮，他自巋然不動。
江和光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直跳，耳邊仿佛有幾只鴨子在交替“嘎嘎嘎”，想打斷這小破孩兒的演講都無從下手。
這時，一聲溫柔軟糯的聲音帶著猶豫的情緒穿插進。
“那個……你想吃什么糖果，我給你買好不好……”
義憤填膺的小奶音戛然而止，江向笛眼睛瞪圓，疑惑又震驚地望著遲意，另外三個人也看了過來。
遲意臉頰發(fā)燙變紅，羞恥感幾乎要將她覆蓋。
因為蔣賀宇，她對江懷野小學二年級的小侄子早有耳聞，但她沒想到今天會遇到對方，更沒想到她和對方還存在那么深的糾葛。
特別是聽到“星星糖”時。
如假面般無絲毫變化的表情在這一刻出現(xiàn)裂痕，江懷野微怔，忽然想到同樣的事情，抬眸看向遲意。
江向笛很有原則，皺了皺鼻子，抵抗過誘惑：“不要！是小叔叔偷吃的，應該由小叔叔來賠！”
但事實好像并非如此……
下一秒，江向笛很有偶像包袱地松開江和光，整了整衣領(lǐng)：“姐姐，我知道我魅力很大，但你不能因為我?guī)洑�、聰明、�?yōu)秀就來喜歡我�！�
他擰著眉，臉上掛起于心不忍地表情，說著最絕情的話：“我很守男德的，你不要誘惑我犯錯�！�
遲意：“……”
桑同：“……”
還他媽知道“男德”這個詞？！
一度對戀愛腦引以為豪的江和光心情復雜極了。
遲意抿唇，尷尬地解釋：“你的糖其實是我——”
江懷野突然開口，是比江向笛更要絕情冷酷一百倍的語氣：“牙都壞了，還吃糖？哦，也不是你吃，給你的甜甜吃是吧。江向笛你可真壞，想看人家小姑娘長蛀牙是不是？”
“不、不是……”方才還伶牙俐齒的江向笛被堵得說不出話。
憋了好半天，他決定求助替自己撐腰的江和光，哼哼唧唧：“叔叔！你就這么看著小叔叔欺負我！我不管，我以后都不跟他玩了，我要和他割袍斷交！”
江和光頭疼，懶得算這筆爛賬，他回憶著小侄子前不久“叭叭叭”的那一串內(nèi)容，攪和稀泥道：“不就去個酒吧嘛，你爸年輕時也帶我去過呢。你這把年紀能混進去還不知道好好珍惜，別人想進都進不去，你不去想著多長長見識，怎么還說你小叔叔壞話了。再說了，你不說你去酒吧，甜甜怎么會知道�！�
“審美觀念因人而異，你小叔叔這叫酷哥叫搖滾，小姑娘們喜歡著呢，有你說得那么糟糕嗎？”點評完這一條，江和光才認真打量江懷野，他“嘶”了聲，有點想收回剛才的話，“江懷野，你也注意點自己形象，我怕你過陣子開始搞葬愛殤家族的文藝復興了。”
江懷野睨他：“滾�！�
“糖果可不是個好東西，你小叔叔吃了就吃了，小小年紀怎么就學會斤斤計較了，真男人都愛吃青菜苦瓜，你什么時候想吃糖了，就吃口青菜壓壓癮，正好戒了得了�！苯凸庾詈罂偨Y(jié)，“行了，這都多大點事兒啊，至于嘛。就這么得了，江向笛，快和你小叔叔握手言和，讓他帶著你去見見世面�！�
“……”
江向笛懂了，他和光叔叔就是不想帶著他！
聽著江和光這通冠冕堂皇的歪理，桑同無語至極，踢了踢他小腿：“有你這么教孩子的嗎？人家爸媽知道非要揍你。”
江和光無辜：“他爸小時候就這么帶我們的，不信你問江懷野！”
江懷野也沒覺得不對，點點頭。
這時，小戀愛腦的小腦瓜突然靈光，他眼睛亮晶晶望著桑同：“嬸嬸！”這一聲氣壯山河，比不久前見到江和光時還要親，也不知道誰才是他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