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怎么睡覺還這么霸道！
遲意癟著嘴，忍了又忍，這才沒把江懷野喚醒。
距離很近，都能清晰看到江懷野的毛孔，他皮膚很好，一夜過去都還保持著光亮整潔的狀態(tài)，經(jīng)常性熬夜，還都沒有痘痘和黑眼圈。
而且，睫毛黑長濃密，軟塌塌搭在下眼瞼處，有種很乖的錯覺。
一處兩處，遲意開始嫉妒了。
盯了幾秒，小惡魔在耳邊嘰里咕嚕說個不停，遲意膽大包天，選了根最長的眼睫，抬手，以迅雷之勢拔了下來。
睡夢之中，江懷野煩躁皺眉，像是對待抱枕一般，抱了抱，蹭了蹭。
本來已經(jīng)有了把人吵醒后倒打一耙的說辭，但……昨夜的尷尬的事情再次重現(xiàn)，遲意愣住了，下一秒被燙得臉頰發(fā)熱，而罪魁禍首竟然還在亂動！
她扯了扯江懷野的頭發(fā)，又沒好氣地踢了他一下。
半夢半醒間，江懷野說：“困，再睡會兒。”
格外的沉格外的啞，勾得遲意心尖輕顫，但當(dāng)事人縱火便跑，他側(cè)著頭，又蹭了蹭，埋在遲意頸窩。
遲意也干脆不要臉，她頂了下，但沒敢用力：“睡什么睡！”
正如被扼住咽喉的人無法入睡，江懷野也漸漸清醒，他睡眼惺忪地看著遲意，意識到之后低笑了聲，不正經(jīng)地辯解：“我能怎么辦，滿滿初中生物是沒及格嗎？”
遲意：“……”
遲意奶兇奶兇：“要你管！”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可以吧。”
江懷野好脾氣地攬下責(zé)任，盡管這確實是他的問題，他察覺到自己睡覺時的動作讓遲意不舒服，適時松開手，并且因著某些原因，翻過身為平躺的姿勢。
遲意一刻都不想多待，失去禁錮后，起身坐起。
江懷野拽著她手腕，又將人拉了回去，他湊過去，很不講究地吻了下，像是懲罰一般。
“你都沒刷牙！”
“你也沒刷�！�
“……”
“再睡會兒，昨天那么晚睡，不困��？”江懷野說。
“不困�！边t意冷冰冰。
“那行，我困，再陪我睡會兒�！苯瓚岩霸桨l(fā)沒皮沒臉。
“你睡覺，我不無聊�。俊边t意故意找茬。
“不睡了，聊聊天總行吧。”江懷野對她的蠻不講理很受用，絲毫沒有不耐煩之意，他隨便挑了個萬能通用句式切入，“你平時都做什么？”
這問題問的，她能做什么？
天天保持聯(lián)絡(luò)，江懷野能不知道？
被遲意睇了眼，江懷野便自問自答：“我想想，吃飯、上課、畫稿、休息、偶爾在和朋友聚一聚，這是我們滿滿的日程吧？”
遲意輕哼了聲，故意沒給他好臉色。
江懷野主動給了自己回答正確的獎勵，趁著遲意不注意，在她軟唇又吻了下，但這次倒是沒再廢話連篇了：“什么時候開始畫畫的？”
遲意想了想：“去年冬天之前�！�
初入大學(xué)，初入陌生環(huán)境，確實很繁忙，但人類是一種適應(yīng)能力很強的生物，漸漸適應(yīng)后，百般繁忙里也能偷出閑來，然后沒忍住想到了江懷野。
所以在原基礎(chǔ)上，遲意又為自己找了新的事情做。
當(dāng)然，這點細膩的緣故是她的秘密，她并不準備讓江懷野知道。
有以上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遲意發(fā)自心靈的明白了遲惟東曾教導(dǎo)過她的話——他希望遲意能夠去擁有對她而言有意義的事情，哪怕是提及，也會讓她覺得幸福。
搬去陽城，遲意是秉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去摒棄過去。
她對喬萬慈的心情很復(fù)雜，討厭又孺慕，她擅長逃避，所以她也拋棄了和喬萬慈有關(guān)的從幼年時就陪伴著她的畫筆。
沉淀過兩年，再去觸碰這個老朋友時，遲意是喜悅的是懷念的，甚至還有愧疚，她知道這便是于她而言有意義的事情。
聽了這個說法，江懷野挑眉：“這么講，音樂是于我而言有意義的事情。”
他停頓了下，坦蕩而正色：“但現(xiàn)在，它是僅次于你的意義所在�！�
遲意愕然，這是她從未奢想過的在江懷野心中的重要程度。
口是心非是女生的專屬，遲意也不例外，她垂眼看著被邊的走線，小聲嘟噥：“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男生嘴里，好聽的話還不是張口就開。”
江懷野笑笑，在這個事情上并未過多解釋。
其實在很久之前，大概是剛轉(zhuǎn)到高二一班的時候，江懷野有察覺到遲意對畫畫這件事熟稔卻又逃避的復(fù)雜態(tài)度，也察覺到她對于朋友這個詞語的糾結(jié)心理，甚至于偶爾統(tǒng)計個人信息涉及到家庭成員時遲意的沉默。
……
還有很多很多細節(jié)。
在不經(jīng)意之間發(fā)現(xiàn)，江懷野是放任尊重的態(tài)度，他從不多管閑事。
后來后來，在漫長時光沉淀后，江懷野仍能清晰回憶起這本該是雪落無痕的瑣碎小事，他知道這并不正常。
也許在第一次或者更多次將目光投注于遲意身上時，便已經(jīng)注定了結(jié)果。
他早該明白的。
怪他不相信命運。
但幸好，他的小朋友在獨自游蕩的旅途中已經(jīng)同自己和解，已經(jīng)更加的堅強勇敢。
江懷野有一點遺憾。
沒能陪著她。
“今天要不要再吃一個蛋糕？”江懷野忽然問。
“干嘛��？”遲意看他。
江懷野胡亂道：“慶祝我們都擁有自己的意義�！�
遲意默了瞬：“不然……下次吧，我昨天已經(jīng)吃了兩個蛋糕了，最近都不是很想再吃這個食物了。”
江懷野沒有勉強，轉(zhuǎn)而問起另外的問題：“餓嗎？”
不提還好，提過便感覺到明顯的饑餓感，遲意如實：“餓了�！�
江懷野按亮床頭的壁燈，在遲意被晃得瞇眼之際，光明正大地吻過去：“那現(xiàn)在起床，我記得你下午還有課，吃過午飯，我陪你上課�！�
酒店窗簾的遮光性很強，昏昏暗暗的環(huán)境，辨不出今夕何夕，只看那圈金邊，像是太陽初升的晨曦，但看過時鐘，竟然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
下午的課程是兩點鐘開始，老師會點名，洗漱之后，兩人略微匆忙地往學(xué)校趕，遲意讓荊若幫她把課本拿到教室，她和江懷野在學(xué)校附近吃了午飯。
往常，遲意和荊若他們會坐在一起，在教室內(nèi)靠中間的位置。
現(xiàn)在有江懷野陪著，遲意拿過課本后去了最后一排，荊若和陳琦、安璐璐依舊在中間的位置。
中文系女生相較男生要多一些，因為荊若的好人緣和社交牛逼癥，遲意跟著受益，和班級內(nèi)的同學(xué)們關(guān)系都還算不錯。
因此，她和荊若分開，從慣常位置改到最后一排，臨近的同學(xué)都好奇地多看了眼，在看到江懷野后，目光中都多了份了然。
期間，有個比較外向的女生和遲意打招呼，末了她看著江懷野，很是直白地等著遲意介紹：“這位是？”
遲意大方地介紹：“我男朋友。”
江懷野剛接過遲意手中的課本，聽罷，冷淡的表情多了笑意，他看向遲意的目光格外溫柔，肯定地“嗯”了聲。
早就知道答案，但在聽到當(dāng)事人回答后，女生還是“哇”了聲，看看兩人，很是真誠地夸道：“你們兩個好配！”
遲意臉頰不自禁地漾出了兩個小梨渦：“謝謝�！�
怕打擾到別人，他們選了沒有人的角落。
靠著窗，遲意在左邊，江懷野在右邊，只不過遲意左邊是墻壁，江懷野右邊不再是教室的后門。
這節(jié)是專業(yè)課，老師進門后習(xí)慣性先點名。
遲意學(xué)號比較靠前，先被點到，坐下后收到一張來自江懷野的小紙條：[像不像高二的時候？]
遲意微怔。
江懷野又補充上：[同桌，一起聽課。]
遲意拔掉筆蓋，使壞道：[不像。]
江懷野：[？]
遲意想了想，故意和江懷野反著來：[你進教室就在睡覺，根本不理人，一天結(jié)束和我說的話都不會超過十句。]
“……”
江懷野悶聲，難得的幼稚，紙頁上是龍飛鳳舞的字跡——
[后悔了！]
遲意好笑地拉過本子：[但，滿滿原諒你。]
點名結(jié)束后，老師將課件投影到大屏幕上，開始正式上課。
遲意終止小紙條的游戲，把課本翻到對應(yīng)頁面，握著筆，坐得筆直，認真專注地聽老師講課，偶爾低頭在空白處謄抄著課件上的知識點。
可能昨晚沒有休息好，可能午后暖陽太過舒服，也可能鼻息間縈繞著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不知不覺，遲意開始困頓。
江懷野小心翼翼地抽出課本。
遲意輕哼了聲，有微弱的反應(yīng)，但沒醒過來。
江懷野輕撫過她發(fā)頂，哄道：“沒事兒，睡吧，我?guī)湍憧粗蠋�。�?br />
溫柔地輕哄地聲音很熟悉，也讓她很安心，遲意又哼了聲，調(diào)整過姿勢，伏在臂彎之間，沉沉入眠。
江懷野掃了眼課本空白處的筆記內(nèi)容，最后一個字只寫了一個偏旁，后面是幾個意識混亂時亂戳的點點，他無奈又好笑，拿過黑色水筆，沿著娟秀整齊的字跡，接替著記下最新的筆記。
手寫體與印刷體交匯之處，藏著一行淺淺的鉛筆文字。
[江懷野珍惜改過自新的機會。]
◎作者有話說：
江懷野以為遲意是獨自在成長的旅途中行走。
其實遲意是循著江懷野的背影堅定地向前，和過去和解，成為更好的人，在江懷野不知道的地方，他作為遲意的月亮治愈過遲意。
◎最新評論：
大大！快來更文！
大大今天什么時候更��？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嗚嗚，每次夢回高中都還是很難過，滿滿當(dāng)年真的在暗戀里小心而酸澀，在江懷野坦蕩而一無所覺時，把所有的青橄欖咽下，暗地里蓋一座城堡
真的好浪漫
撒花，
-完-
85.哥哥
·
?
[滿滿再喊一遍。]
之前答應(yīng)過要請遲意的室友們吃飯，擇日不如撞日，江懷野把時間定在專業(yè)課后的晚餐，只不過下課鈴剛響，遲意還沒來得及詢問是否方便，荊若她們便已經(jīng)拎著包從前門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頭都沒回過一次。
完全地?zé)o視她。
遲意非常無語，但大概明白她們的意圖，估計是不想打擾到她和江懷野相處的時間，索性她們和遲意的目的地不同，大概率不會走同一條路，也就沒有打招呼的必要了。
不過，這也只是荊若她們認為罷了。
江懷野要在濱城停留幾天，昨日遲意匆匆出門，并未攜帶過多地日常用品，需要回宿舍再收拾一些才行。
兩撥人先后離開教室，最后在宿舍樓前相遇。
江懷野拿著遲意的背包，遲意只從中抽出使用過的專業(yè)課書籍，跟著荊若她們一起回宿舍。
片刻，再出宿舍樓，遲意看到江懷野站在樹下等待，他微垂著頭，正用手機發(fā)消息，夕陽余暉灑在他身上，透露著一股慵懶恣意的勁兒。
正是放學(xué)時分，有學(xué)生來來回回經(jīng)過，期間有不少女生在偷瞄江懷野，但在注意到他肩上那個明顯是女生才用的背包后，都遺憾收回視線。
荊若輕撞了下遲意肩膀，打趣道：“遲意，眼光還行啊。”
陳琦也是一臉揶揄，對荊若說，但眼神卻是瞄著遲意：“這還用得著你說？沒看到那么多從旁邊經(jīng)過的欲言又止的女生嗎？”
安璐璐發(fā)表客觀評論：“確實挺受歡迎�！�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她們合起伙來調(diào)侃，遲意熟知越是有所反應(yīng)，越是會迎來更兇的結(jié)果，她面無表情，強作淡定，只當(dāng)作沒有聽到，但急切的腳步和拉開的距離將她出賣得干凈。
荊若在后面古里古怪地“哦~”了聲。
遲意走得更快，直直朝著江懷野去。
江懷野似有所感般，他抬眸，以目光迎接遲意。
在遲意靠近時，江懷野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中那個剛收拾出的袋子，牽了牽遲意的手：“商量好晚餐要吃什么了沒有？”
遲意：“火鍋？”
江懷野：“都可以，你想吃嗎？”
遲意：“我也都可以�！�
江懷野看遲意：“主隨客便？”
遲意聽出他調(diào)侃的意味，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江懷野挑眉，很直白：“我覺得是�！�
見遲意和江懷野旁若無人地說著話，荊若她們刻意放慢腳步，磨蹭了半天才過去，期間荊若注意到不遠處仍有女生徘徊的視線，她嘖了聲，尋思著這人還真是藍顏禍水。
在宿舍時，荊若要吃法國空運的鵝肝，陳琦要吃比她腦袋還大的大龍蝦，安璐璐要吃意大利阿爾巴白松露，五花八門的要求，怎么稀奇怎么來，一副要一頓飯把江懷野吃垮的架勢。
但幾人也就是過過嘴癮，故意鬧著遲意玩，最后很默契地把吃飯地點定在她們宿舍聚餐時經(jīng)常去的一家味道不錯的火鍋店。
店里面沒什么人，他們選了張靠窗位置的六人桌，遲意和江懷野坐一側(cè)，荊若她們?nèi)齻�坐在另一側(cè)。
荊若剛好在江懷野對面，就座時，她意味不明地沖江懷野挑了下眉。
江懷野很是體貼地給遲意沖了遍餐具，又給其他人都順手倒上熱水，態(tài)度極好，若是蔣賀宇等人在此，定是大吃一驚。
服務(wù)員拿來菜單，荊若直接遞給江懷野，挑釁幾乎是擺在明面上：“先點些遲意愛吃的，你們點完我們再點。”
陳琦和安璐璐立刻懂了，荊若話音還未落，兩人的眼睛便齊刷刷地盯向江懷野，跟考場中監(jiān)考的攝像頭一般。
江懷野神色淡然地瀏覽著菜單，倒是遲意緊張了瞬，她抬眸，對上荊若的視線后又默默垂下眼。
筍片，筍尖，青筍。
這三道菜先被勾畫出來，然后是蝦滑和魚滑。
見狀，荊若還算滿意地收回視線，一開始的咄咄逼人也收斂了幾分。
遲意第一喜歡的菜品是任何筍類蔬菜，第二喜歡的是蝦滑魚滑這種軟彈口感的食物，每次吃火鍋，她都會點這幾樣。
所以，江懷野還算可以，勉強通過“娘家人”的審視。
又圈畫了幾道菜后，江懷野把菜單遞給荊若。
遲意悄悄勾住江懷野的手指，撓了下他掌心。
江懷野回握了下，反勾回去，在餐桌的掩護下，在遲意掌心一筆一劃寫道：[正確嗎？]
遲意畫了一個小小的對號。
江懷野眸光溫和，以包裹的方式把遲意的手掌團進掌中。
隔了幾秒，遲意歪頭，她問：“你喜歡吃什么？”
江懷野想了想，認真答：“筍，和你一樣。”
遲意忽然移開視線，盯著冒著白氣的玻璃杯：“那好巧�！�
“確實�！苯瓚岩案胶偷溃麤]有說的是，如果遲意喜歡別的食物，他也會努力去喜歡，以及所有遲意喜歡的東西。
而江懷野不知道的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遲意的第一喜歡并不是筍。
荊若是不見外的性格，在她的帶動下，陳琦和安璐璐也漸漸放開，平時如何現(xiàn)在也如何，儼然把江懷野視作給遲意燙菜的工具人。
晚餐結(jié)束后，她們酒足飯飽，和遲意揮揮手，再次干脆利落地離開。
8分20秒樂隊在元旦前夕有場跨年演出，已臨近年底，排練時間緊張，這段日子來樂隊幾人的狀態(tài)都有些緊繃。
江懷野不想錯過遲意的生日，他來了濱城。
藺珈他們也借此機會短暫休息放松。
12月22日是遲意生日，12月24日是平安夜，12月25日是圣誕節(jié)，幾個時間靠近，江懷野雖不講究儀式感，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情調(diào)的人，他把機票定在25日的下午，準備陪遲意過完節(jié)日再離開。
隔天，遲意是滿課，江懷野拿著課本，繼續(xù)陪遲意上課。
早餐是在校門口隨便買的，是遲意慣常愛吃的食物，午餐是在食堂，也是遲意經(jīng)常買飯的窗口，味道都很不錯。
一直到傍晚，下課鈴響，兩人拖著落日余暉緩緩離開校園。
濱城這邊關(guān)于圣誕節(jié)的氛圍很濃，大半個月前，商場、路邊小店都紛紛掛起圣誕節(jié)的裝飾，滿目的紅與綠。
每至上學(xué)放學(xué)時間，校門外總是停著一排販賣小吃零食的推車，因為今天是平安夜的緣故，路邊多了幾個臨時攤位，亮晶晶的燈飾，環(huán)繞著一堆堆用花里胡哨包裝起來的蘋果，甚至還有幾捧蘋果花，來往人群駐足，生意極好。
遲意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江懷野徑直走了過去，他打量過，有點看不上那些“精心”的包裝，視線落在老板身后的蘋果筐內(nèi)：“那些賣嗎？”
老板愣了瞬，猶豫地點下頭：“賣……吧�！�
江懷野彎腰，認真地挑選起來，隨即他又單獨選了張純紫色的包裝紙。結(jié)過賬，他在旁邊站了會兒，看著老板包出兩個平安果后才離開。
回到酒店后，江懷野開始擺弄起他挑了半天的蘋果和包裝紙。
遲意坐他旁邊，靜靜看著，并未打擾。
片刻，一個平安果出現(xiàn)在小茶幾上。
江懷野仿佛有強迫癥，又拉拉拽拽了半天，努力臻至完美，這才遞給遲意：“怎么樣，是不是比其他人的好看多了？”拉踩之意格外明顯。
但遲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自然是附和：“好看�！�
江懷野揉了揉遲意的頭發(fā)，真誠祝福：“希望滿滿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順遂。”
遲意借花獻佛，把江懷野精心包裝的平安果短暫遞還給他：“也希望哥哥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順遂�！�
江懷野微怔，桃花眼開成扇：“嗯？”
遲意第一次喚這個稱呼，還稍顯生疏，自己倒是先紅了臉頰，她嘟嘟噥噥地試圖翻過這頁：“沒什么啊�！�
江懷野湊近，鼻尖幾乎相碰：“滿滿再喊一遍�！�
遲意向前壓著他肩膀，以此躲過他的注視。
江懷野湊在遲意耳畔，嗓音低沉，近乎是引誘：“喊哥哥�！�
溫?zé)岷粑鼮⒙�，微癢酥麻，小耳朵紅通通地開始害羞，遲意也在害羞，但情侶之間，不該是只有生冷疏離的全名，她小聲地軟乎乎地：“哥哥�！�
下一秒，江懷野掐著纖細腰肢，把遲意抱在腿上，是相對的跨坐的姿勢，遲意毫無防備，被提起的瞬間失重感差點讓她叫出聲。
遲意被迫跪在兩側(cè)，清晰感受著對方的肌肉紋理。
江懷野向后輕靠，抵著沙發(fā)靠枕。
羞恥感從耳朵從喉嚨蔓延至全身，對視之中，遲意先敗下陣。
江懷野低笑，手掌在盈盈一握處捏了捏，很是故意：“滿滿剛才說了什么，我沒有聽清�！�
然而，他這般再一再二不知滿足，遲意持拒不配合的態(tài)度。
見此便知今晚的第三聲無望，江懷野倒也不覺失落，他胸腔早已被流動的蜜液充斥著，滿滿脹脹。
手掌上移，壓著遲意的脊椎骨，江懷野把人攬入懷中，一起陷于柔軟的沙發(fā)中，他仰著頭，以虔誠之態(tài)輕吻過遲意眼睛，落在鼻尖，落在臉頰。
……
一直到唇瓣。
虔誠信徒的瘋狂，是始于瀆神欲念的放大。
溫柔春風(fēng)后是轟鳴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