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江懷野!”
從第一步,言語到動作,講解到第七步,誰不知道��?遲意忍無可忍。
偏偏江懷野還很入戲:“學(xué)會了沒,遲意小朋友?”
遲意奶兇奶兇:“有完沒完呀!”
江懷野自顧自道:“看來是學(xué)會了,那給遲意小朋友頒個小獎勵吧�!�
說著,他低垂著頭,在遲意被熱氣烘得發(fā)紅的耳朵上吻了下。
再次下樓,便真的是去吃午飯了。
寒風(fēng)依舊凜冽,江懷野很自然地牽過遲意手掌,十指交叉扣合,他一起揣進(jìn)自己口袋,狹小空間內(nèi),貼得更近,熱量在彼此間傳遞。
下雪天氣,道路上的車輛明顯減少,打車變得困難。
他們在路邊等待時,江懷野忽然接到蔣賀宇撥來的電話。
“起了?”
“嗯�!�
幾句平淡的寒暄后,許是推測出遲意不在旁邊,蔣賀宇用著神秘兮兮的語氣,突然開起黃腔:“昨夜過得如何?”
江懷野太陽穴跳了下:“……”
蔣賀宇邀功道:“快謝謝我!給你們騰出私人空間!”
江懷野:“……”
“我記得上次見面,路桉給我們都留了聯(lián)系方式�!苯瓚岩暗�。
“……”這次輪到蔣賀宇無語,他連忙怪叫,“江懷野,你別搞事情��!”
江懷野冷嗤了聲,直接掛斷電話。
遲意撓著他手背:“蔣賀宇嗎?”
江懷野“嗯”了聲。
遲意隨意問道:“他干嘛啊,不會也沒吃飯吧?”
江懷野:“關(guān)心你的睡眠質(zhì)量�!�
遲意沒聽出來什么意思:“那他關(guān)心的還挺多�!�
江懷野贊同:“確實。”
作為在景城出生并生活了十幾年的人,遲意對好吃的餐館如數(shù)家珍,她帶著江懷野去了家自己以前很喜歡的餐館。
用餐期間,蔣賀宇又打來電話。
江懷野看到來電顯示后,直接掛斷。
一直到用餐結(jié)束,蔣賀宇接連打來了好幾通。
遲意探著頭看了看,提醒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江懷野耐著脾氣接通,下一秒,電話那端傳來蔣賀宇大驚小怪的聲音:“我操!江懷野,你一定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嗯,我不知道�!�
“遲意呢遲意呢?”
“這里啊�!边t意湊過去,回答道。
“你們現(xiàn)在在哪兒,過來我們這邊?我們當(dāng)場說!”說到最后,蔣賀宇做賊似的壓低聲音。
“我和遲意沒空�!苯瓚岩皩λ痼@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了,“有事情改天再說�!�
蔣賀宇對江懷野掛斷電話的速度深有領(lǐng)教,連忙阻止:“別別,大事兒!”
遲意被勾起好奇心:“什么�。俊�
蔣賀宇不再賣關(guān)子,言簡意賅,又用重音標(biāo)注重點來總結(jié)八卦——
“程朝和藺珈!”
“他倆背著我們搞一起了!”
遲意:“……”
就這?至于大驚小怪嗎?
江懷野的反應(yīng)也很平淡,程朝能看出江懷野對遲意的不同,江懷野同樣能看出程朝對藺珈的在乎,以及兩人后來相處時的貓膩。
江懷野和遲意的事情。
程朝和藺珈的事情。
在聰明人眼中從來不是秘密,而聰明人向來清楚什么是該知道的,什么是該不知道的。
這件事要從昨晚說起,演出結(jié)束后,幾人分為兩撥行動,遲意和江懷野回家,蔣賀宇他們則去了常去的酒吧繼續(xù)跨年慶祝。
結(jié)束后,在附近酒店開房休息。
蔣賀宇和聶辰準(zhǔn)備再打會兒游戲,他倆邀請程朝被拒絕,所以開了三間房,蔣賀宇和聶辰一間,程朝一間,藺珈一間,正好都挨在一起。
睡醒時已經(jīng)下午,蔣賀宇先給江懷野撥了通騷擾電話。
被掛斷后,他把聶辰踢醒,然后去隔壁敲程朝房間的門,準(zhǔn)備問問都想吃點什么,他點外賣,大家吃完就該干嘛干嘛了。
哪知,敲了好半天都沒人開門。
蔣賀宇想起來還能打電話這回事兒,便給程朝撥了過去,但手機鈴聲卻是從另一個房間傳出的。
在這時候,蔣賀宇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兒,他記得他昨晚看清程朝和藺珈分別進(jìn)了哪個房間的,那應(yīng)該是記反了吧。
蔣賀宇便去另一個房間門前,敲了敲。
片刻,房門打開,程朝裹著浴巾,黑發(fā)濕漉漉,應(yīng)該是剛洗過澡。
蔣賀宇打了個招呼,正要進(jìn)去說話,程朝突然攔下,浴室內(nèi)水聲淅瀝。
蔣賀宇愣住,一時間思緒萬千,他不記得程朝有女朋友��!大半夜的人家女生也不可能過來��!而且這里是酒店……,有那什么服務(wù)也有可能……
程朝竟然是這種人!
他、他……
蔣賀宇心情復(fù)雜極了,他恥于與之為伍,但程朝到底是多年好友,人總會犯錯,他也不能因此帶異色眼光,總得試著勸勸,讓人迷途知返吧。
“你……”
蔣賀宇欲言又止。
忽然,浴室內(nèi)有聲音傳出:“程朝,給我遞下衣服�!�
“!”
“??????”
這他媽是藺珈的聲音��?!
就是磨成灰,他都能聽出來!
蔣賀宇瞪大眼睛,看看程朝,又望望被程朝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什么都看不到的房間,他沒忍住,音量提高:“藺珈!”
房間內(nèi),詭異的安靜下來。
而走廊外,恰好有幾人經(jīng)過,見著狀況,很自然聯(lián)想到經(jīng)典劇情,分別打量著程朝和蔣賀宇,甚至還準(zhǔn)備好心幫忙。
總之,雞飛狗跳。
……
蔣賀宇罵罵咧咧地分享完八卦,見遲意好奇心得到滿足,江懷野“哦”了聲,再次冷漠地掛斷電話。
◎最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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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甜死人啦!!!!!!下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事蔣賀宇應(yīng)該很容易開心吧
-完-
93.茶精
·
?
[我是江懷野,是遲意的男朋友。]
江懷野面無表情地聽完八卦,又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最后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情緒沒有絲毫波瀾。
遲意不禁側(cè)目,她直勾勾打量起江懷野。
江懷野垂眸,揉了揉遲意的頭發(fā),開口道:“滿意了?”他對這樁八卦絲毫不感興趣,要不是遲意好奇,他才不會浪費二十分鐘來聽蔣賀宇叨叨。
遲意訕笑,她戳了戳江懷野:“欸,你都不驚訝��?”
江懷野挑眉:“我和程朝認(rèn)識很多年了�!�
“嗯?”
“所以早就知道他喜歡藺珈了,這不意外�!�
遲意慢吞吞:“那蔣賀宇和聶辰他倆……”
江懷野輕嗤了聲,毫不掩飾嘲笑之意:“他們是笨蛋�!�
“……”
好吧,這么說也沒錯。
“我要不要和藺珈打個電話?”遲意猶豫道,她事先聲明,“我是作為好朋友關(guān)心藺珈的,才不是好奇,我和藺珈是一派的,非必要時刻我勉強站你這邊,重要時刻我和藺珈形影不離!”
江懷野哼笑,沒好氣地在遲意腦門上敲了下,簡而言之:“就是我沒有藺珈重要唄,是不是這意思?”
遲意恃寵而驕:“對啊!”
“可以。”江懷野給出建議,隨即話音一轉(zhuǎn),“但我覺得她現(xiàn)在沒空理你�!�
“先不說蔣賀宇和聶辰都在那邊湊熱鬧,程朝也在,你覺得你和程朝,誰對藺珈更重要?”江懷野不咸不淡地陳述著事實,“人家青梅竹馬,從幼兒園就認(rèn)識,你呢?才幾年啊�!�
“……”
這份量還真不好比較。
遲意沒吭聲。
打完棒子,江懷野給起甜棗:“所以說,拉幫結(jié)派要選好對象,是第二順位關(guān)系可靠,還是堅定不移那種可靠?”
他圖窮匕見:“遲意,準(zhǔn)備跟誰一派,想好再說。”
自賣自夸?
還暗搓搓拉踩?
都到這程度了,哪兒還有不明白的,遲意頗為無語,故意在鼻子前扇扇風(fēng):“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茶味兒和一股醋味兒啊?混在一起真奇怪�!�
江懷野配合著聞過去,一臉正經(jīng):“沒有�!�
遲意睇他一眼,蹭在他身上嗅了半天,然后陰陽怪氣道:“原來是從你身上飄出來的啊,都腌入味了,怪不得你聞不到呢。”
江懷野笑,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遲意一臉正色:“江懷野,你幼稚不幼稚!”
江懷野好脾氣認(rèn)錯:“幼稚�!�
雖然被揭穿個徹底,但這并不妨礙江懷野追問答案,他臉皮頗厚,捏著遲意伸過來的手,一副好商好量的語氣:“和誰�。俊�
“……”遲意白他,“和你,行了吧�!�
江懷野滿意:“可以�!�
“江懷野�!边t意突然出聲。
“嗯?”
“我發(fā)現(xiàn)你居心不良。”
“對你嗎?”江懷野格外坦然。
“對樂隊!你們樂隊才幾個人啊!你作為隊長,不說團結(jié)隊友、互幫互助了,你竟然帶頭拉幫結(jié)派,搞一些勾心斗角的東西!”遲意振振有詞。
江懷野挑眉:“你確定?”
遲意肯定地點頭。
“那你是不是得幫助弱者?”
“?”遲意狐疑。
江懷野神色平淡地分析道:“藺珈和程朝這兩個人算是自產(chǎn)自銷,雙重身份注定他倆是一派,剛才蔣賀宇打電話你也聽了,他和聶辰是睡一間房睡一張床的關(guān)系,五個人,就我落單,被他們孤立出來,我多可憐了�!�
他眼睫垂落,默默添了句:“現(xiàn)在就連我女朋友都不愿意和我一派呢。”
“?”
如果沒記錯,江懷野和蔣賀宇才是竹馬成雙,好到穿一條褲子的關(guān)系吧?
難道不是他平時嫌蔣賀宇和聶辰煩人嗎?
現(xiàn)在就是被霸凌孤立的小可憐了?
遲意很無語,小聲嘟噥著:“小茶精�!�
胡攪蠻纏。
顛倒是非。
太茶了!
……
戶外天寒地凍,凜風(fēng)刮得臉生疼,遲意和江懷野吃過飯便打道回府,準(zhǔn)備在家里約會,反正他們兩個在一起,在哪里都無所謂。
坐上車子,快到家時,江懷野發(fā)現(xiàn)遲意的圍巾不見了,應(yīng)該是落在吃飯的地點了,再回去拿有些麻煩。
正巧附近有家商場,之前還聽蔣賀宇提過,路桉很喜歡吃里面一家甜品店的小蛋糕,于是出租車�?吭诼愤�,兩人下車。
甜品店在樓上,遲意選了一個提拉米蘇口味的冰淇淋蛋糕。
再回到一樓,江懷野給遲意挑了條英倫風(fēng)格子圍巾,店里有男士同款,便買了兩條。
“江懷野,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
“你說呢!”
“我說不知道�!�
出了玻璃門,遲意質(zhì)問道,但到底臉皮薄,自己先不好意思:“故意和我用一樣的圍巾�!�
江懷野笑,捏了捏遲意臉頰:“這不是事實嗎?”
“和女朋友用一些情侶用品,這沒問題吧�!�
“……”
說話間,遲意忽然聽到有人在背后喚她。
下意識頓住腳步,她回過身,視線平直滑過,在某一點頓住,表情從迷茫變得拘謹(jǐn)抗拒,和江懷野牽在一起的手掌也緊了幾分。
數(shù)米之外,女人高挑明艷,是那種很有攻擊性的美,男人溫文儒雅,手中握著一只紅色的女士皮包,兩人并排而立,親密感不自禁透露出來。落后他們兩步的女生有著和男人五六分相像的外貌,此刻目光錯愕地望著遲意。
他們……真的很像一家人啊……
現(xiàn)在確實是一家人。
遲意垂著眼,哂笑了下。
“滿滿,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喬萬慈松開挽著聞定川的手臂,向遲意走來,語氣有驚訝,但更多的是無處安放的殷切。
“這兩天�!边t意情緒莫名低落下來。
江懷野倏然明白,他安靜站在遲意身旁,回握著她,溫?zé)狍w溫順著連接的掌心傳遞過去,無聲地給予力量。
“這兩天啊……,怎么不提前和媽媽說一聲,家里給你留有房間,天天打掃著呢,和小月的房間挨在一起,你們不是好朋友嘛……”
“媽媽�!边t意打斷,她抬起頭,努力和喬萬慈對視,她認(rèn)真地說,“我有地方去,就不打擾你們了�!�
喬萬慈愣住,幾秒后不知所措地望向旁邊的男人。
聞定川語氣溫柔,緩和著兩人間的氣氛:“怎么會是打擾呢,滿滿,你媽媽關(guān)心你,她一直都很想你�!�
遲意不吭聲。
喬萬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輕咬著唇。
聞定川仿佛是傳話器,他看著母女兩人,再次開口:“滿滿在這邊留幾天?晚上回家住,媽媽和叔叔給你做喜歡的菜,好嗎?”
可那并不是她的家。
在喬萬慈期待祈求的目光中,遲意硬著心,搖搖頭,她拒絕:“下次吧,學(xué)校進(jìn)入考試周,很忙,我來景城和朋友一起跨年,很快就回去了�!�
喬萬慈失望,但不好表現(xiàn)出來。
聞定川輕拍了下她垂在身側(cè)的手,以作安慰。
這種無意識的親昵,讓遲意愈加難受,像是有細(xì)針扎在心臟,哪怕過去再久,再去感受時仍有刺痛感。
她的媽媽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放棄的她。
這是早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
但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無比清晰地感受到。
聞定川:“好,那下次滿滿過來,記得提前告訴你媽媽,我們一起去接你回家,叔叔和小月都很歡迎你。”
沉默幾息,遲意點頭。
下次,誰知道是哪次呢。
或許聞定川是認(rèn)真的,但于遲意而言,只是一句客套話。
喬萬慈選擇當(dāng)真,她呼了口氣,神色放松了些,這時,才后知后覺注意到站在遲意旁邊的江懷野,她皺眉,語氣忽而凝重:“滿滿,這是?”
幾年不見的女兒,身邊跟著一個全然陌生的男生,兩人還牽著手。
不管哪個媽媽看到都會緊張和擔(dān)心。
能夠理解是一回事,但作為當(dāng)事人,遲意有些煩躁,仿佛要被質(zhì)疑要被拆散一般,她同樣擰眉,語氣不如之前:“我男朋友�!�
喬萬慈被噎了下,不敢教訓(xùn),也沒有立場。
倒是聞定川態(tài)度未變,細(xì)心旁敲側(cè)擊著江懷野的情況:“是滿滿的大學(xué)同學(xué)嗎?趁著元旦假期,一起來景城玩?”
遲意不想答,但更不想他們把江懷野想得糟糕。
正要開口之際,江懷野先道,他用著尊敬的語氣:“叔叔阿姨,我和滿滿是高中同學(xué),現(xiàn)在在景大讀書,我們還有幾個共同朋友也都在景城這邊讀書,正好這幾天景城下雪,便讓滿滿從濱城過來玩�!�
喬萬慈是知道遲意喜歡下雪天,也喜歡出門玩雪,以前每次下雪都鬧著去堆雪人,但因為怕她生病,一直把她拘在家里。
江懷野這番介紹算是恰到好處。
本來喬萬慈在心里刪減了些印象分,埋怨江懷野,這么冷的天,濱城到景城這么遠(yuǎn),竟然讓遲意過來找他。
但總歸是不放心,喬萬慈猶豫著問出口:“你爸爸知道嗎?”
遲意抿了下唇,看著喬萬慈:“知道,他也認(rèn)識,他沒有意見�!�
知道戀情是假,沒有意見也是假,但認(rèn)識江懷野是真,不僅是遲意把江懷野作為熱心同桌介紹給遲惟東知道,還因為遲惟東與江元彬是多年發(fā)小。
聽罷,喬萬慈安心了。
她和遲惟東分開時不算完全體面,她埋怨遲惟東心里只有工作,但她比誰都清楚,遲惟東對遲意的愛。
有遲惟東過眼,那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吧。
聞定川清楚喬萬慈對遲意的愧疚,過去幾年,遲意只來過一兩次景城,看過外祖父母后便離開了,如今江懷野在這邊讀書,應(yīng)該算是轉(zhuǎn)機吧,他適時邀請江懷野和遲意一起去家中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