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手指順手翻開第二頁,猝不及防跳進眼簾的是一個半倚著車門的男人。
完美的五官和輪廓組合成的一張英俊逼人的臉。
那張他熟悉的臉上,英挺好看的眉目張揚肆意,眼睛里是躍躍欲試的侵占欲,唇上噙著笑,一身儒雅的休閑裝都包裹不住那股張狂而勢在必得的氣勢。
他再看了眼落款,2009年,4月,沒有寫具體的日期。
2009年4月。
呵。
這個世界,小得出乎他的想象。
再回來的時候,發(fā)現男人仍然還在書房里,他坐在她的椅子上,手把玩著那張結婚證,低垂著眸,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她聲音自然的道,“走吧。”
顧南城聽到聲音才抬眸看她,他的眼底流動著某些叫人看不清的意味,視線平淡,但是盯在她的身上卻生出灼灼的炙熱感。
半響,他起了身,“好。”
自愿雙方協(xié)議離婚,沒有孩子沒有財產糾葛,感情破滅很容易就離婚了。
除了排隊有點麻煩,不過以顧公子的身份地位也不大可能叫他排著老長的隊伍,他上車前就打了個電話給席秘書,到的時候可以直接拿離婚證。
一前一后的走出來,外面的積雪已經有薄薄的一層。
下階梯的時候,邊走邊把離婚證擱進包里。
下了雪地上本來就很滑,她又踩著高跟鞋,一個走神鞋子歪了一下,整個人都往一側倒去。
她驚叫了一聲,幸好跟在她后面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呆了呆,驚魂甫定,“謝謝……”
她兩個字的字音沒有落下,就已經被一路上一言不發(fā)的男人攔腰橫抱了起來。
“我沒事……可以自己走�!�
顧南城低頭看著她,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地上滑,容易摔倒。”
tang
“我會小心,”蹙眉,為他的舉動,可看他的神色似乎又很認真,她不得不提醒他,“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樣不合適�!�
他淡淡的道,“我知道�!�
“那你放我下來�!�
男人低聲道,“你可能不知道�!�
下意識的問,“什么?”
“我沒有認真的追求過女人,所以可能不是你喜歡的方式,如果是這樣你跟我說,我盡量修正,”他頓了下,才繼續(xù)道,“如果修正不了的,你只能擔待著。”
不明白他在說什么,迷茫的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席秘書既然來了,他走在顧南城的前面把車門打開,等著顧南城抱著上車,然后自己才上車。
“顧總,我們去哪里?”
去了一趟醫(yī)院,又連著繞了四個地方,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耗完了,顧南城象征性的看了眼腕表,“去紅樓坊�!�
去紅樓坊干什么?吃散伙飯么。
怔怔的看著湊過來給她系安全帶的男人,“我不去紅樓坊,我有別的事要做�!�
然而男人壓根沒有理會她的抗拒,只是抬眸盯著她的臉低低淡淡的道,“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一開始的時候你似乎很不喜歡我�!�
“顧南城�!�
“后來明白了點兒,因為你爸媽的關系,你不大喜歡這種形式的婚姻,”他就這么近距離的盯著她,視線像一張網,讓她無處可逃,“我本來不打算離婚了,不過你既然不喜歡,還是結束算了�!�
顧南城盯著她呆怔沒有說話的臉,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探不進深淺,“你一開始不喜歡的,除了這種形式的婚姻,還有我這個人,是不是?”
那時候他也感覺到了,她抗拒他,這種抗拒要形容的話,如果兩個同樣給她錢跟幫助的男人比,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另一個。
只不過那時候,他沒在意,因為覺得不重要。
看著他,好半響才淡淡的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他神色不變,依然笑著,低低淺淺,“因為你曾經喜歡過我,所以幾年后再見我,就覺得很討厭我?”
今天的顧南城變了太多張臉,所以覺得自己不懂他。
但她的心臟還是震了一下。
像是多年的秘密被忽然扒了出來。
雖然,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她從來不認為,那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
看著他幽靜深邃的眼睛,笑了笑,“你怎么忽然知道了?”沒一會兒便恍然大悟,“你看到我的畫冊了�!�
“想我?”
“我說真的,不是,”淡淡的道,“你知道我拍的那個電影是什么題材,看劇本的時候我覺得里面有部分陳述和表達有點問題,所以才拿出來看看�!�
確實不是因為,想他。
雖然她的確會偶爾時不時的想起他。
他亦是淡淡的笑,不可置否,“是么�!�
這才慢慢的理解了他剛剛上車前說的那些話,她覺得實在好笑,于是真的笑了出來,“你不會是因為看到了那本畫冊,所以改變主意想跟我在一起了吧�!�
顧南城看著她笑,似乎很喜歡,也不怒,只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解釋,很平淡的道,“陳年往事,那些不重要�!�
至少,絕影響不了他們今天的感情和狀況。
“你還沒有回答我,是不是因為當初喜歡我,所以遇到我的時候,很討厭我�!�---題外話---二更結束
☆、坑深230米:您追求女人的方式真是叫人不敢恭維
不理解他的邏輯,好笑的問道,“我當初喜歡你為什么就要討厭你?”而且,“為什么我的畫冊上是你,就代表我喜歡你呢?”
她當初是不是喜歡他……其實很難下結論。
她承認她少女心萌動,承認她確實動過心思,但是那份心思還沒來得及變成愛情,才剛剛起了勢頭就被一盆冷水潑了過來責。
后來,綰綰說他出國幾年之內不會回來,她收拾心情不了了之了。
難過過一段時間,但是也不算多刻骨銘心。
他盯著她濃淡得宜的細眉,“什么時候?”
“畫么,”的眼睛極快的閃爍了下,輕描淡寫的道,“我那時候學素描,老師要我們交作業(yè),我經常見到你啊�!�
顧南城嗤笑,“你經常見到的只有我嗎?”
“你長得好看唄。民”
雖然他從來不認為身為男人被女人夸獎長得好看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出自她之口的肯定,顧公子覺得他也可以接受,“只有我長得好看?”
咬了下唇,“我那時候年紀小,小姑娘比較膚淺不難理解,我所見過的長得好看的男人,薄錦墨是綰綰喜歡的男人,而且他也不是我的菜,西爵呢我從小當哥哥,而且他經常不在安城,然后就只有你了……”
無意中碰觸到男人灼灼的深邃的眼神,他薄唇噙著笑,靜靜的聽著她說,有一種仿佛自己被看透了的錯覺。
她頓了頓,才繼續(xù)道,“而且那時候我們慕家是安城赫赫的名門,一般的人家也配不上我……”
說著說著,的聲音也慢慢的低下去了,她看著他還是這副死樣子,終于忍不住的惱怒,提高了聲音,“你得意個什么勁兒,我跟你結婚后喜歡你我都沒有否認過,八百年前的事情我至于不承認嗎,大男人你揪著這么點兒破事做什么?”
顧南城看著她,吐出兩個字,“停車�!�
前面的席秘書啊了一聲,還是立即反應迅速的靠邊把車慢慢的停下。
倒是沒想到,她說這么幾句話他就火了,肯放她下車。
手伸過去推開門,等她下車的時候顧南城也已經下車了,男人筆直的身形朝她走過來,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拉著她往車子的方向回走。
他不是要放她下車嗎?
被拽著,踉踉蹌蹌的隨時會摔倒,當然,他不會讓她真的摔倒,“顧南城,你做什么?”
顧南城一言不發(fā)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朝席秘書低冷淡漠的吩咐,“下車,你先回公司�!�
席秘書雖然不解,但是上司的話還是照做,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了。
關上副駕駛座的車門,他很快的就自己上了駕駛座。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明白她說什么這男人都不會給她想要的反應,索性蹙眉下來冷眼旁觀。
顧南城上車,利用的發(fā)動引擎,一腳踩下油門。
車速一開始就很快,剛剛舒展開的眉頭一下又皺起了。
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雖然不是上下班高峰人車輛不算很多但是也不少,黑色的賓利慕尚穿梭在車流之中,速度呈直線的增長。
看著里程表上的變化,越來越心驚。
她咬著唇,沒有出聲。
他們結婚的這將近半年的時間里,他開車的次數不少,但是車速基本維持在穩(wěn)妥的范圍內。
“顧南城!”直到他的車險險的擦過另一輛大貨車,才忍不住叫他的名字,“你瘋了嗎?你受了什么刺激?”
這是公路上,車速飚的這么快很容易出事的。
顧南城清清淡淡的瞟了一眼里程表,又看了她一眼,“這速度不算什么才是,你玩得嗨的時候不是比這還夸張?”
想也不想的道,“那是在賽道上或者人和車都很少的時候……”
她才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她就是反應再遲鈍,也該明白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看了眼車窗外飛速而過的變化,淡淡道,“好我知道了,你可以慢點開,我惜命。”
但是車速還是沒有降下來,顧南城淡淡的笑,“就這么談,我很久沒有這樣開車了,忽然覺得很想念�!�
頓了一會兒,他繼續(xù)低笑著道,“放心,你在車上,我就不會讓車出事�!�
“你想談什么?陳年往事沒有意義你不是也清楚嗎?”
顧南城的手都掌控著方向盤,此時癲狂的車速和他臉上淡笑著的冷靜形成渾然的反差,讓他那儒雅的側顏也在人的心底落下一層陰影。
“當初如果我沒有離開,你是不是會跟我在一起。”
“是,”她吐出一個清晰的字眼,“但是沒有如果�!�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驀然的一緊。
一股濃烈的焦躁和不愉遍布著心頭,無法形容是一種
tang怎樣的感覺。
當年。
他的眼前清晰的浮現出她那時的模樣,其實只是無數次的擦肩而過,甚至沒有認認真真的正眼看過研究過,可是只要想起來,就是清清楚楚的。
看到時速依然在提升。
他瘋了嗎?
她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不斷的跳躍著筋脈越來越明顯,怔然,不解,那么多年前那點交集,有這么重要嗎?
他們甚至沒有面對面的說過話,也沒有正式的交鋒過。
當初的她之于他,即便沒有完全淹沒在記憶中,也不過是模模糊糊的影子而已�?戳搜鬯o繃的下巴和不斷散開的戾氣,她擰著眉頭,盡量自然的道,“我知道你車技好,我領教過,但是顧南城,我現在不常開車了,我怕,你慢點可以嗎?”
不知道是她哪句話起到了作用,過了一會兒,車速慢慢的降下來了。
他開口,語調仍然溫和,“先去吃飯�!�
擰著眉頭,選擇了沉默。
再刺激他她怕把命搭上,像綰綰說的,吃個飯她沒有損失,甩不掉的男人,不吃她還是甩不掉。
車果然開到了紅樓坊,顧南城下車替她拉開車門,風雪正盛,他手里仍然撐著那把黑色的傘。
心里失笑,算是不走平常路結婚的夫妻,離婚了也跟其他的人不一樣嗎?
她走在傘下,表情自然尋常,顧南城帶著她要了一間包廂,里面開著暖氣,與外面的世界渾然形成兩種溫度。
服務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他在那雙差點沒有冒出愛心的眼睛的注視下慢斯條理的點餐,抬起眼眸望著她,“今天想吃什么?”
“都好�!�
“沒有都好�!�
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口道,“那你看著點吧�!�
顧南城收回視線,從容淡然的點了四個菜一個湯。
都是她喜歡的。
服務生拿著菜單出去,并且?guī)狭碎T。
她低著腦袋慢慢的喝茶,顧南城便在對面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他好久都不說話,只好主動的打破沉默,“你叫我來吃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嗎?那就說吧,我聽著�!�
男人看了一眼被她放下的茶杯,她只喝了一半,“只是我想跟你一起吃飯。”
一邊說著,他伸手過去把杯子拿起,優(yōu)雅自然的全都喝完了。
看得清楚,他故意沿著她剛剛喝的地方貼上了唇。
“你想喝茶我可以給你倒�!�
顧南城看她一眼,似乎是覺得她不滿的眉目很生動,淡淡的低笑,“天氣冷,茶涼得也快,何必浪費�!�
的眼神逐漸的變得溫溫涼涼起來,她清楚,再跟他繞下去,她不會是贏家。
索性起了身,低頭朝他微笑,“如果你沒話要跟我說的話,那我就走了�!�
顧南城抬眸看著她,噙著愉悅的笑,但沒開腔。
轉身,朝包廂的門口走去。
男人徐徐的嗓音自背后傳來,“如果你出了這扇門再被我逮回來,我會像我一路上想的那樣做�!�
她的手已經搭上了門把,聞言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他,淺淺的笑,“如果這是你所說的想追我的話,那么顧總,我跟您說實在的,您追女人的方式真叫人不敢恭維�!�
威脅她,呵。
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男人腿長,腳長,動作出乎她意料的快,他甚至沒有出門,就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然后直接將她整個人帶了進去。
☆、坑深231米:你是想吃飯,還是想接吻?
包廂的門再一次被關上。
那手臂摟著她的腰,就幾秒鐘的時間她被男人抵在了門板上。
他低頭吻她。
這次他沒控制她的雙手,就摟著她的腰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像是故意讓她的手得空能去推他打他砸他。
后來才覺得這男人這種行為很變態(tài),他好像就很享受被她打罵民。
反正男人挺拔的身形站在那里,始終都是紋絲不動,只是越來越深的吻著她。
開始是抗拒,后來發(fā)現在他的手里她完全沒有抗拒的機會,甚至因為低著她的男人像瘋了一般不斷的加深這個吻索要她的呼吸,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不抓著他的衣服就會因為身子軟而逐漸的滑下去責。
她沒辦法,不得不狠下心一口咬下去。
聽到他的呼吸驀然重了一度,但是幾秒后還是離了她的唇。
顧南城騰出一只手捉住她不斷打搗亂打擾她的兩只手,皺起眉頭盯著她唇瓣上染著的血,再次低下頭,一一吻去。
從來沒有覺得這男人可以蠻不講理到這個地步。
他以前動不動強吻她就罷了,好歹是夫妻。
她的胸口起伏得厲害,不斷地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顧南城伸出舌,不在意的舔去被她咬出的血,性—感得邪肆,喑啞的開口,“還沒結束�!�
睜大了眼睛,一時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直到男人的薄唇再度壓下來。
覺得自己生平第一次被氣得發(fā)抖,恨不得用高跟鞋敲破他的腦袋。
雖然是小型的包廂,但是長方形的桌子兩邊是雙人的沙發(fā),被他蠻力的帶回了位置上。
她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顧慮著服務生隨時會敲門進來,依著他那股非但沒有平息下來反而愈演愈烈的如狼似虎的勁兒,他會直接把她在這里扒了。
她不明白,她也自然是不會明白。
他一開始并沒有想這樣做。
帶她過來,只是單純的想吃飯,在她喜歡的地方陪她吃她喜歡的飯菜。
他現在看著她,越來越容易失控。
是禁—欲太久了么。
直到服務生敲門,他放開她,從容不迫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除去眼神里還殘留著色彩,看上去又恢復了他一貫溫和儒雅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
服務生上菜。
沒有發(fā)作,只是咬著牙一杯茶一杯茶的倒,仰頭全都喝完,喝完了又繼續(xù)倒,拿著杯子的手力道再大點能把杯子捏碎。
直到服務生禮貌的說了一句兩位請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帶上門出去。
看著對面的男人,眼神涼到了極點。
她再抬手,又冷靜的倒了一杯茶。
她用力的握著杯子,朝他笑了一下,瞳眸未動,沙啞著嗓音問道,“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可以這么隨隨便便的對待,哪怕離婚了也還是你的東西?”
顧南城看了她的手一眼,視線挪回她的臉上。
下一秒,她眼睛一眨不眨,抬手把那杯茶朝他潑了過去。
水不是很燙,只能算溫熱,但是不斷地有水珠沿著他的睫毛,鼻梁,下巴,和臉頰滴下來,也是狼狽的很。
只不過他的神情絲毫不狼狽,眼瞼都沒有動一下。
男人盯著她,問道,“消氣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出來,不緊不慢的擦拭著自己的臉上的水。
對上他的眼睛,對視了良久,她忽然笑了,“你看我像是消氣了的樣子嗎?”那些水也沒有擦拭干凈,他就隨手把紙巾扔到一邊的垃圾簍,溫和而淡淡的笑,語氣寵溺嗓音低沉的哄著她,“先吃飯,好不好?”
又笑,涼薄的睨著他,輕輕裊裊的反問,“你看我像吃得下飯的樣子嗎?”
“嗯,那你想要怎么樣才吃得下?”
對上男人含笑的眸,看了眼面前冒著熱氣和香味的飯菜,微微抬起了下巴,“好說,我吃,你不準吃。”
顧南城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好�!�
看了他一會兒,眼底滑過泠泠的涼意,不再說話,扶起筷子低頭吃飯。
她剛剛喝了很多杯的茶,可是仍然總覺得蓓蕾間纏繞著男人揮之不去的味道,皺著眉頭,抬手準備盛一碗湯。
她才抬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已經端著一碗盛著湯的碗放在她的手邊。
看了了一眼,忍不住道,“今天陸笙兒說她想跟你在一起,你為什么拒絕?”
他眉目不動,仿佛對這個問題的興致不大,淡淡的道,“我不是說了,你也聽到了。”
她勾了勾唇畔,“我是聽到了,你說嘗試過一次的事情沒有必要再嘗試一次,這話對你們如果實用的話,那么對我們也同樣實用。
tang”
顧南城看了她一眼,“你把湯喝完,我就告訴你�!�
再不喝,就冷了,這樣的冬天。
不跟他說廢話,利落的喝湯。
他看著空掉的碗,滿意的翹起薄唇,“我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她�!�
一下就笑了出來。
顧南城對她的反應很不滿,一張俊臉刷的黑沉了下來,“慕�!�
她笑得很肆意,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般,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沒心沒肺。
止住笑,清凈的五官仍然很開懷,“sorry,我是真的覺得這話從顧公子的嘴里說出來很違和,你心目中的女神主動的開口想跟你在一起……”她眨著眼睛,“我了解她,這種話她能說出來,分量是很重的�!�
顧南城黑沉沉的眼眸盯了她一會兒,淡淡的道,“你是想吃飯,還是想接吻�!�
“ok,我吃飯�!�
不是個執(zhí)拗的人,只能吃飯的時候,她也懶得耍脾氣,安靜的吃她的飯。
顧南城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當初開的是誰的車?”
如果不是死活查不出那輛車的車主,他也許早就逮到她了。
如果早點……
也許,也許就不一樣了。
他看著她小口小口吃飯的模樣,淡淡的想,他會早愛她很多年。
頭也沒抬,他已經知道的事情,她也不花心思隱瞞,隨口答道,“薄錦墨的�!�
那是薄錦墨當初新買的越野車,所有的裝置都是他親自組裝,從每一顆螺絲釘到輪胎都是超一流的。
否則要不是她開的車足夠流弊,顧南城開的是搶過來的破出租車,她當場就會被逮住。
她是出了名的好好學生乖乖女,丟不起那個臉。
她低頭吃飯,所以沒看見他臉上遽然而其的變化。
只聽到他的聲音,低沉而緊繃,淡淡重復問道,“你確定是錦墨的車嗎?”
“綰綰偷開出來試駕的,后來薄先生很小氣朝她發(fā)了很大的火,后來連車都不見了,不是他的是誰的�!�
顧南城看著她低頭吃飯的樣子,眼睛不眨,眼底卻慢慢的浮起濃稠的嘲弄跟涼意。
偶爾抬頭,顧南城都是偏過臉看著窗外,一張臉的溫度又降回了冰點。
吃完飯,他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繼續(xù)糾纏,開車送她回了她工作的樓下,將她送進大堂,方抬手摸著她的頭發(fā),“我晚上來接你�!�
笑,但是眼睛里沒有笑意也沒有溫度,甚至沒有看他,轉身就走了進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男人溫和寵溺的臉色才再度的降到冰點,冷漠中散發(fā)著湛湛的寒芒。
他開車,車速快得幾度讓交警攔下。
他回安城這么長時間,雖然屬于有權有勢的群體,但是口碑一貫很好,至少沒有酒駕囂張撞人這等傳言。
車開回了醫(yī)院,他直接去了上午才去過的病房。
陸笙兒并不在,他也沒有在意,門都沒敲就直接闖了進去。
薄錦墨從一堆的資料中抬起頭,扶了扶斯文的眼鏡看著仿佛還帶著風雪味的男人,淡淡的笑,“你殺氣這么重,我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
男人的手指上吊著車鑰匙,他目光淡漠的看著病床上的男人,“六年前,我叫你幫我查的那輛車,你跟我說查不到�!�
他狹長的眸里凈是幽深的冷意,“現在我再問你,那輛車是誰的?”
☆、坑深232米:看見個男人你就連自己的命都忘記了?(5000)
薄錦墨皺了皺眉,“現在來說這個,重要嗎?”
顧南城一聲冷笑溢出薄唇,“你他媽的少說廢話�!�
“我的�!�
下一秒跟著響起的就是椅子被踹翻在地上的聲音。
兄弟十幾年,除了他跟盛綰綰結婚的那一次,他從來沒在他跟前發(fā)過這么大的火,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動脾氣的男人責。
顧南城幽深的眸冷冽得寒涼沁骨,嘲弄很濃稠,“你看著我找了她那么久,覺得很有意思?”
薄錦墨同樣的皺眉,語氣跟著重了幾分,“找到了又怎么樣?她整天在你面前你也沒動過心思,知道了是誰你會喜歡?民”
回應他的是低冷淡漠的嘲笑,“你知道我會不喜歡?”
半響,薄錦墨看著他鮮少的冷漠跟眉間浮動的戾氣,淡靜的問道,“慕么,所以你動這么大的脾氣�!�
也只有幾秒鐘的時間,顧南城望著他斯文淡漠的臉,低低冷冷的笑,“你以為當初那個,是盛綰綰,所以你不僅說你查不到,連車都毀了。”
他那時候剛剛回國,所以直接讓打電話讓他幫他查,錦墨說找不到,他就自己再著手查,的確是沒有查到蹤跡。
那輛車像是從來沒有在安城出現過一樣。
薄錦墨喜歡安靜,還喜歡偏暗的光線,所以病房里沒有開燈,只有電腦的屏幕有藍色的光,和窗外白雪紛飛反射進來的淡淡的光。
有浮動的死寂。
顧南城薄唇勾出染染的笑,“你很怕我跟你搶她么�!�
…………
剛剛回到辦公室,才把外面的大衣脫下來打開暖氣,順手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就震動了。
她倒了一杯水,放下然后坐回了椅子里,“綰綰,什么事?”
“你在哪兒?”
“我回辦公室了�!�
“啊……”她輕聲的感嘆了一句,隨即懶洋洋的道,“我是來問問你,你跟你準前夫怎么樣了�!�
“準字可以去掉了�!�
盛綰綰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隨即才笑道,“真的離婚了嗎,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樣啊�!�
“跟我想的也不大一樣�!�
“別傷心,好男人還是有的,你睜開眼睛仔細的找,千萬不要就這么心如死灰�!�
另一只手撿起手邊的筆,轉動著,“你跟他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啊,就說我們家一一喜歡的男人,要么給她一百分,要么給她零分,叫他好好的想清楚,想不清楚就別打擾你的下一春�!�
靜了一會兒,方淡淡的道,“他晚上要來接我�!�
盛綰綰噢了一聲,拖長了字音,也沒有意外,“他想追你是吧�!�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這就什么都知道了?”
“還行,雖然我不懂他為什么要多此一舉把婚離了把自己跟你都變成二婚,”盛綰綰依然是懶洋洋的,“男人死纏爛打是挺煩的,不過你也不要太早答應他了,誰知道他跟陸笙兒什么時候又混在一起了。”
她撫著額頭,淡淡的道,“……他說來接我就是死纏爛打了?你覺得我一定要走回頭路?”
盛綰綰反問,“他不死纏爛打怎么把你帶回去,我是男人想追你我也用這招。”
咬著唇,沒吱聲。
“乖啦,喜歡等折騰夠了就接受,不喜歡的話就不用理了,反正你也不欠他什么,你工作吧,我去給我爸講故事了�!�
蹙眉問道,“盛叔叔怎么樣了?”
她的聲線一下便淡了,“還是老樣子,就是最近的天氣太冷了,我沒辦法帶他出去散散步,然后偶爾會念叨我哥。”
怔了怔,壓低了聲音,“沒關系,冬天很快會過去�!�
她淡淡的笑著,“其實我爸這樣也還不錯,他不知道我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我哥現在的情況,可以吃好睡好,不用擔心我們�!�
掛了電話,一個人坐在椅子里怔怔的出神。
耳邊回響起她剛剛說的最后一句話,我只希望這樣的時間還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心臟衰竭,除非接受心臟移植手術,否則盛叔叔的身體就只能這樣日益衰敗下去,最絕望的是,盛叔叔如今的身體狀況,已經承受不起這么大的手術了。
…………
傍晚,等從電腦的屏幕前抬起頭,才猛然發(fā)現窗外的天色已經全黑了。
她捏了捏眉心,這才看了眼電腦的下方的時間,已經七點了。
舒展著雙臂伸了個懶腰,忽然察覺到某種異樣,她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果然看見立在門口的男人低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下就僵住,抿唇,她忘記他說晚上要過來的事情了。
顧南城抬
tang腳走了進來,語氣自然尋常的問道,“忙完了嗎?”
他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原本以為她是故意晾著他所以遲遲沒有下來,直到時間太晚了已經過了飯點,他才上來逮人。
到門口就看到她低頭認真專注的工作,敲打鍵盤,托腮思考,苦惱,查資料,做筆記。
很少看見女人認真工作的樣子,或者說很少有耐心看女人工作。
還沒說話,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就直接把她的筆記本合上了,“先去吃飯。”
她看了他一眼,方微微一笑,又低下了頭,把筆記本重新打開,順口回答他,“我已經吃過東西了�!�
顧南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沒有拆穿她,只是淡淡的笑,“什么時候下班?”
她仍是一邊看著手邊的文件,一邊隨口回答,“不知道,事情很多�!�
他好脾氣的問道,嗓音低沉溫柔,“暫時不準備回去?”
“嗯�!�
顧南城手指把玩著車鑰匙,“好�!�
說完便轉身朝門外走去,抬頭看了眼他的背影,隨即收回視線沒什么表情的繼續(xù)手里的工作。
過了大概十分鐘,接到爺爺打過來的電話,“還沒忙完啊�!�
“快了,我上午陪綰綰去了醫(yī)院又去了民政局,所以下午的事情比較多,我忙完就回家了,爺爺您別擔心�!�
“吃飯了沒�!�
淺笑,“我吃過了�!�
“吃過了才怪,爺爺還不知道你,早點回來,我叫白叔炒幾個你愛吃的菜。”
“我真的吃了�!�
“行行行,你別再蒙騙老頭子了,別太操勞,早點回家�!�
“好,爺爺,您早點休息�!�
又說了幾句話,才把電話掛了,她正想起身倒杯水,然后就收拾東西回去,門口的腳步聲又響起了。
男人出去的時候帶上的門再次被推開,他仍是穿著一身修身而挺拔的大衣,短發(fā)下的臉英俊清俊儒雅,手里拎著東西。
顧南城一言不發(fā)的走過去,把她的電腦合上挪到一邊,她面前的文件疊在一起放在一邊,然后才簡單的道,“吃完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