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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的手指把保溫盒打開,一陣香氣氤氳而來,里面擺著整齊的飯菜,湯,都冒著熱氣,看過去便讓人覺得饑腸轆轆。

    原本以為他是走了。

    她抬頭看他,笑問道,“顧總,您日理萬機(jī),不應(yīng)該很忙嗎?”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薄唇噙著笑,溫淡寵溺的笑,“吃吧,你忙完我再送你回去。”

    她中午吃了虧,晚上自然不會再跟他一起吃飯。

    無妨,他對她,有時間,有耐心,一直耗下去。

    垂眸,再掃了一眼那色香味俱全的保溫盒,淺淺的笑,“我爺爺剛剛打電話給我,叫我早點(diǎn)回家,他等我一起吃飯,所以我要回家了�!�

    顧南城看了她一會兒,仍是噙著那樣薄薄的笑,“好,你先收拾東西�!�

    于是,看著男人從容優(yōu)雅的開始著手收拾他剛剛才打開的保溫盒,似乎有要帶走的意思。

    顧南城見她沒有動,抬眸看著她,“怎么,你不是急著回家嗎?”

    看他一眼,沒說話,低頭把書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把筆記本關(guān)上,然后才把錢包鑰匙等東西全都放進(jìn)包里,“你要送我回家,我是不是沒有拒絕的余地?”

    “最近的天氣很冷,打車的人很多,而且有積雪,外面也不安全�!�

    理由有很多,反正是沒有她拒絕的余地就是了。

    笑了笑,唇角雖有揚(yáng)起的弧度但是不見溫度,她手里拿著手提包,踩著長靴往外面走,她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道,“那走吧,記得關(guān)燈。”

    顧南城看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fā)。

    她走進(jìn)電梯,他替她關(guān)好了燈和門,然后長腿跟上。

    站在秘密的空間里,低頭垂首,溫靜的神情很淡然,不冷漠,亦不熱情。

    到了樓下,她看著停在那里的賓利慕尚怔了怔,那輛豪華的轎車,整個車身全都覆蓋著一層雖然不厚但是也不薄的雪。

    他在樓下等了很久了,自然也明白她之前說的是謊話。

    顧南城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她的臉,嗓音低沉溫柔,“上車,嗯?”

    看他一眼,彎腰上車。

    她的腦袋靠在后座上,臉蛋別向車窗外,看著大雪中不斷變換的景色。

    車內(nèi)很安靜。

    “顧南城,”

    她忽然出聲,他卻接得很快,仿佛一直在注意她的動靜,“嗯?”

    “我沒那么多的心力陪你周旅,”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熱鬧的市中心,“而你想做的事情,我也阻止不了�!�

    “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你

    之于我,是過去了�!�

    男人的瞳眸和握著方向盤的手同時驀然一緊,半響,他才淡淡的笑,“可是怎么辦呢,”那低低沉沉甚至是有些喑啞的嗓音,卻無孔不入一般鉆進(jìn)她的毛孔,“我現(xiàn)在只想要你�!�

    十字路口,紅燈,賓利慕尚在雪中停了下來。

    “,”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慢慢的撫摸上她嬌嫩的臉頰,灼灼肆意又壓抑的視線刻在她的臉頰上,“我們重新開始。”

    一直看著外面,忽然,一抹瘦削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她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個如同從漫畫里走出來的漂亮少年,帶著如今的娛樂圈里再俊美的男星都扮演不出來的干凈氣質(zhì)。

    她眼前一亮,想也不想的就去解安全帶,還沒下車就看見那少年轉(zhuǎn)身朝另一邊的方向走去,手忙腳亂什么都顧不得就推開車門下車了。

    顧南城沒料到她會忽然跑下車,現(xiàn)在雖然是紅燈,但也是在馬路中間,他臉色一下巨變。

    英俊的臉一下變得冷峻緊繃,他看了眼前面只有幾秒鐘的紅燈倒計(jì)時,半點(diǎn)由于都沒有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流已經(jīng)繼續(xù)涌動了,他看著一輛白色的轎車直接開了過去,而女人不知道是在走神還是沒有看到,竟然沒有避開。

    刺耳的鳴笛聲。

    顧南城瞳眸重重一縮,神經(jīng)如一張開到極致的弓,隨時都會被崩斷。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急促的剎車,白色的轎車挨著她的身側(cè)顯顯的停下。

    車主從旁邊探出頭,破口大罵。

    女人似乎也有點(diǎn)驚魂未定,一邊道歉一邊忙讓開了。

    穿過馬路,她也顧不得自己穿著的是長靴是帶跟的,眼睛跟著那抹身影追了上去。幸好,那背著包的少年雖然步子邁得大,但也只是走的,跑了大概兩分鐘,終于跟上他的腳步,抓住他的手臂,氣喘吁吁的厲害,“不好意思,麻煩等等�!�

    少年回過頭,皺眉警惕的看著她。

    “我是……啊�!�

    手腕傳來劇痛,那捏著她手腕的手指似乎恨不得捏碎她的手骨,疼得整張臉蛋都皺了起來,被迫轉(zhuǎn)身,看著面前比她高出一個頭多的男人。

    顧南城低頭看著她,俊臉面無表情,雙眸陰沉得厲害,森冷的表情好像要撕了她。

    他動怒了。

    不亞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也許是他的模樣太可怖,竟然生出了畏懼的錯覺。

    他沒說話,凌厲的眼風(fēng)淡漠的從她的身上掃過,然后扣著她的手腕直接往回走。

    男人的手勁本來就大,更何況他現(xiàn)在壓根沒有克制,咬著唇被他帶著走,在力氣上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她不得不出聲,“顧南城!”

    他置若罔聞,繼續(xù)拖著她走。

    “顧南城,你松手!”

    路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了。

    她第二次叫他放手的時候,他才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泠泠冷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他這樣看她,她卻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勾唇,溢出譏誚,“不是有話要說?還是你很喜歡吹冷風(fēng)?”

    她蹙眉,抬手想掰開他的手,但是完全不得其力,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那不明所以的少年已經(jīng)走遠(yuǎn),就要拐過路口,消失在視線里。

    “你放手,我要找人……”

    顧南城只是冷靜的笑著,“想找他,可以,我明天派人把他送到你的跟前�!�

    抬頭看他,洋洋灑灑的雪落在他的頭發(fā)和肩膀上,襯得他此時整個人的氣息更加的寒涼無法接近,她的唇動了動,“對不起……”

    頓了頓,她才繼續(xù),“我剛才一時著急,所以忘記跟你說了……”

    “忘記?”低冷的嗓音從男人的喉骨中蹦出,“上午你在我車上說,你惜命,也忘記得徹底了是吧�!�

    那股盤旋的壓抑的怒氣隨時要爆發(fā)出來,“看見個男人你就連自己的命都忘記了?”

    她低下頭,“對不起�!�

    她一直在道歉。

    可是他盯著她的臉,卻覺得她道歉才是最諷刺的事情。---題外話---第一更,5000字

    ☆、坑深233米:念吧,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4000)

    她連著說了兩句對不起,只不過不想再做糾葛。

    就像她不做任何的爭執(zhí),就愿意上他的車。

    其實(shí)也不過是正如她所說,她懶得同他周旅。

    像是放出去的力道,全都落在了棉花上。

    她一點(diǎn)都不去想,她這樣冒冒失失的闖出去,他有多擔(dān)心。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一個字都沒說,帶著她回車上民。

    車就那樣停在路上,已經(jīng)被交警攔下,顧南城把她放在路邊自己走了過去,不到一分鐘,他就折了回來,握著她的手腕回到了車上。

    系上安全帶,低頭揉著被他捏得有些疼的手腕,抿唇?jīng)]有說話。

    車一路安靜的開回慕家別墅,去推車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鎖死了,她怔了怔,回過頭去看他。

    男人線條完美的下巴仍然是緊繃著的,喉結(jié)滾了滾,點(diǎn)燃了一根煙,“還疼嗎?”

    “什么?”

    “手�!�

    她淡淡的道,“沒事�!�

    沉寂了一會兒,才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下次別在馬路上穿來穿去,懂?”

    他像是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但是更像是在壓抑著。

    順從的回答,“好�!�

    她說著好,卻沒看他,只是澀著嗓音尋常的道,“沒事的話你打開車門吧,我回去吃飯了�!�

    顧南城沒有動作,只是繼續(xù)抽煙。

    不得不再次出聲,“顧南城�!�

    他這才睜開眼睛,透過青白的煙霧看著她有些模糊的臉,吐出煙霧,俯身朝她湊了過去。

    男人壓下來的唇瓣,因?yàn)樗齽e過臉躲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閉著眼睛,“顧南城,是不是要我徹底的退出這一行,你才覺得開心點(diǎn)?”

    屬于他的壓迫消失了,顧南城抬手把車門的鎖打開了,他低低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多吃點(diǎn)飯,早點(diǎn)休息。”

    她下車,反手關(guān)上車門,身影沒入雪中,沒有回頭。

    雪又靜靜的開始下,車身逐漸累積起薄薄的一層。

    顧南城坐在駕駛座上,沒有開車,手指間夾著那沒有燃完的煙,在他的眼前忽明忽暗。

    慕家別墅在安城的年歲很長,正如慕家自慕老那一輩開始聲名顯赫,然后突然沒落。

    他看著前方,雪花落在昏黃的燈光里,仿佛被光暈染了色,很唯美。

    回去的時候,熱氣騰騰的晚餐在等著她,白叔見她回來很是高興,“我還想著飯菜熱一熱之后就沒那么好吃了,大小姐回來得正是時候�!�

    她淺笑著說謝謝,把東西放下后洗了個熱水的臉和手,便走到餐桌邊吃飯。

    白叔在慕家很多年,自然是清楚她的喜好。

    巧的很,桌上的幾個菜,幾乎都和晚上顧南城買回來的晚餐重合了。

    她忽然想起他車身上的雪,估計(jì)他晚上是一直沒吃東西的,而中午,中午她也是故意的。

    見她發(fā)呆,白叔問道,“怎么了大小姐,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連忙搖搖頭,莞爾笑著,“不是,很好吃�!�

    腦子里的念頭很快被擦拭過去,也不過存在了幾秒鐘。

    顧南城回到別墅,林媽立即迎了出來,“先生,您吃了晚餐沒有?沒有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給您做�!�

    他雇林媽一開始就是為了照顧,也許是習(xí)慣了,也許是少了一個人讓整個別墅都冷清起來,索性把林媽留下了。

    “不用了,”他淡淡的道,“我剛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一份,你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欸,好的。”林媽看著一身氣息淡漠的男人徑直的上樓,忍不住的嘆息。

    顧南城回到臥室,順手把從后座上帶上來的東西放在玻璃的圓桌上,然后脫了自己的大衣扔到床尾。

    擰開淋浴,溫?zé)岬乃畯念^頂落下來,漫過他的眼睛,順著堅(jiān)毅的下巴滴落下去。

    耳邊都是淅淅瀝瀝的水聲,而眼前,閉上眼睛就能浮現(xiàn)出走馬觀花放電影一般的各種畫面。

    零零散散的斷片,全都是一個人的模樣。

    心底那股魔怔般念頭又冒了出來。

    想她就去得到她。

    雖然不擇手段無恥了一點(diǎn),但是至少,他想她的時候能摸到抱到吻到。

    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反正,他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洗澡出來正準(zhǔn)備回床上睡覺的時候,看見被她擱在床頭的手機(jī)在震動。

    她走過去拿起手機(jī),看著上面跳動著的顧南城三個字。

    蹙眉,手指滑過接了下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過來,像是就在她的耳邊,“還沒睡嗎?”

    “正準(zhǔn)備睡,有事嗎?”

    tang

    她語調(diào)清淡,言下之意就是她就要睡了。

    “你的床邊有書是不是?”

    “嗯。”

    男人黯啞著道,“替我念幾段�!�

    蹙眉更緊,淡淡道,“我很困,沒有興致。”

    “作為報(bào)酬,今天你去追的那個不是你中意的電影男主角嗎?”

    咬唇,“如果不是你,我自己就找到他了。”

    “安城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算不上小。”

    “我讓郁少司幫我找,他一樣能找到�!�

    “是么,”顧南城淡淡的笑,“你確定他會幫你?”

    “你想干什么?”

    那聲音變得溫柔,“念吧,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衡量了幾秒鐘,還是回到床上,拿起她一直看到的書,把手機(jī)打開揚(yáng)聲器,開始逐字逐句的念。

    她的嗓音溫軟,因?yàn)榇藭r的情緒和電話那端的人的關(guān)系,聲色很涼。

    自她開始念,男人就不再出聲。

    開始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念了十分鐘,甚至以為他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皺著眉頭叫了聲他的名字。

    他很快在那頭嗯了一聲。

    只是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卻顯得異常的沙啞,呼吸有些紊亂。

    沒有多想也沒有深想,所以依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直到她偶爾停頓下來的時候,能隱隱約約的聽到男人的呼吸聲,時輕時重,偶爾抑制不住的時候更是粗重。

    她頓了將近十秒鐘,視線才回到書本上,繼續(xù)念,然而這一次即便是她自己的聲音,也都沒有蓋過從男人的喉間溢出來的細(xì)碎的聲響。

    一下懵住了。

    有些畫面自她的腦海中翻滾而過,她立即明白電話那端的男人拿她的聲音在做什么,她咬住唇,臉白了白,“顧南城……”

    這一聲她嗓音不高壓住了,但是怒意很足。

    她不明白,這一聲落在的男人的耳里又是叫的他的名字,本來就快慰舒暢的感官一下飆升到了極致,自動轉(zhuǎn)換成嬌嗔格式。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那樣粗啞卻顯得性—感得一塌糊涂的聲音自他喉間深處傳來,落在她的耳邊。

    她腦子都白了白,甚至一時間忘記了應(yīng)該摔電話。

    沙啞透了的嗓音徐徐的響起,“,再叫一聲,嗯?”

    臉色紅白交錯,她幾乎是抖著手把手機(jī)給掛了,然后直接關(guān)機(jī)。

    雖然猜到她即使不關(guān)機(jī)也不會再接他的電話,顧南城還是忍不住再撥了一個過去。

    果然是提示已關(guān)機(jī)。

    他閉了閉眼,赤果著只圍了一條浴巾的身軀在床上松懈開,緊繃的神經(jīng)和肌肉皆慢慢的放松。

    許久沒有過的暢快。

    他起身走到那張單人沙發(fā)上,擰開保溫盒,扶起筷子,優(yōu)雅而慢斯條理的開始吃那份已經(jīng)只剩下余溫的晚餐。

    …………

    第二天按時去上班,等她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比她先到了。

    門口站著兩個黑衣的保鏢。

    見她來,雙雙恭敬的鞠躬,“慕小姐早�!�

    蹙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派來的,她好笑的問道,“顧南城叫你們看著我?”

    “您誤會了慕小姐,顧總只是吩咐我們給您送一個人過來�!�

    說著,還順手替她打開了門,“席秘書已經(jīng)在等著您了�!�

    自然知道是誰,“好,我知道了�!�

    抬腳走進(jìn)去,昨晚在咖啡廳屋檐下站了一會兒的那個少年,果然坐在沙發(fā)上。

    那少年看見她走進(jìn)來,冷淡的雙眼滿滿都是敵意。

    看上去,更像是綁來的。

    席秘書一臉的笑容朝她走來,“夫人……不是,慕小姐,您要找的人我們已經(jīng)帶到了,顧總說還有什么需要您可以直接盡情的吩咐�!�

    搖搖頭,“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席秘書看了眼那少年,斟酌著道,“據(jù)我的了解,慕小姐,他并不是很愿意……”

    “我會解決�!�

    娛樂圈充斥著名和利,有無數(shù)人想進(jìn)來一夜成名,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進(jìn)來,畢竟這片地方也浮躁甚至骯臟。

    雖然她昨晚一眼看去覺得他的外形和氣質(zhì)都很合適,但倘若人家不愿意進(jìn)這個圈子,她自然也不會強(qiáng)求。

    席秘書識相的出去并帶上了門。

    轉(zhuǎn)身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對不起,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

    少年沒有喝茶,也沒有答話,只是依然冷淡的看著她。

    也不在意,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我叫慕,是個導(dǎo)演,最近在籌拍一部電影,”她有些歉意的看著他,“我昨晚看見你,覺得你和劇本中男一號的形象

    很符合,所以才想找你商量一下�!�

    “商量?叫兩個保鏢把我強(qiáng)行帶到這里,也算是商量,”他一雙眼特別的黑,含著濃重的技巧,“顧太太,你們有錢人玩游戲自己玩得開心就好,還非要搭上我們這些人嗎?”

    還沒說話,手機(jī)的短信提示音就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席秘書發(fā)過來的關(guān)于這個少年的資料。

    簡而言之就是,名字——簡致,身份——音樂學(xué)院才子,背景——身后負(fù)債累累。

    的睫毛動了動,收起手機(jī),抬頭微笑,“事先說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我絕不強(qiáng)求�!�

    她的嗓音溫軟,聽上去很舒服,更是容易讓人放下戒心,“雖然眼下我覺得你合適,但也并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看我。”

    簡致冷笑,“那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顧太太的茶,我怕是喝不起�!�

    看著他起身,輕聲慢語的淺笑,“在如今的娛樂圈,做音樂的演戲,演戲的可以唱歌,你沒有背景,除非遇到貴人,否則很難出頭——不過你多有才,但有才未必能出頭,而且你也不一定就是那個最有才的�!�

    “也許命運(yùn)會眷顧你,但如果它看不到你的話,就很難說了,同樣的一個終點(diǎn),并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到,只要途中沒有違背你做人的原則,為你的夢想做點(diǎn)別的又有什么不可以?”

    簡致回過頭看著她,少年清高而嘲弄,“顧太太,我在報(bào)紙上看到的你是顧太太,而不是慕導(dǎo),你這話說得好像只要我肯出演你的電影就一定能火,一定能如愿以償……你的自信心未免太過了�!�

    ☆、坑深234米:苦肉計(jì),你上鉤嗎?

    他話里的輕視意味很濃厚,也不在意,她淡淡的笑,“沒有誰的電影……一定會火的,娛樂圈沒有一定�!�

    對上對方的眼睛,繼續(xù)道,“我不會因?yàn)槲业碾娪翱赡懿换鹁筒慌牧�,所以你呢?你需要錢,也需要機(jī)會,不是嗎?”

    簡致沉默下去了,他盯著,似乎在審視她責(zé)。

    “你是顧南城的女人?”

    呼吸窒住,猝不及防就想起了昨晚男人的嗓音,像是魔音一般,經(jīng)久不散,她笑容不變,那是那副嗓音,“不是。”

    “不是?”簡致有些鄙夷的道,“如果你是的話,你可能還有最好的資源,劇本,團(tuán)隊(duì),雖然是玩,但是玩出花樣的幾率更大一點(diǎn),如果你不是,你有什么?愛電影的夢想嗎?”

    簡致抬了抬下巴,倨傲冷淡的道,“找我拍電影進(jìn)這個圈子的,你不是第一個。”

    他的外形跟氣質(zhì)都很出色,還有其他的人找他拍電影也不覺得奇怪。

    她在這個圈子的確只是寂寂無名的新人民。

    想了想,“不介意的話,我把劇本大綱和其他定下來的主演名單,包括某部分的名單給你看,然后你再回去考慮一下,成嗎?”

    如果他本人不愿意,那她強(qiáng)求來效果也不會好。

    興許是她的態(tài)度誠懇,簡致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簡單的整理了下,然后就把資料了他,簡致坐在沙發(fā)上安靜的看,她剛回到辦公桌前,手機(jī)就再次震動了。

    看著上面顯示的名字,眉頭立即緊緊的擰起,然后想也沒想就直接掐斷了。

    顧南城坐在辦公桌的旋轉(zhuǎn)椅上,看著不到五秒就被掛斷的通話,眉宇皺起,手把玩著手機(jī),沒有再繼續(xù)***——擾她。

    章秘書進(jìn)來送資料,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瞥到還沒暗下去的手機(jī)屏幕。

    那上面枕著紅色的枕頭睡顏恬靜美麗的女人毫無疑問就是總裁夫人。

    她看了眼英俊而顯得清貴儒雅的男人,恭敬的道,“顧總,下面各部門今天早上送來的資料�!�

    她還知道手機(jī)鎖屏的照片也是總裁夫人穿婚紗的樣子。

    但是據(jù)席秘書所說,總裁和總裁夫人已經(jīng)領(lǐng)證離婚。

    “嗯�!�

    …………

    傍晚六點(diǎn)多,從寫字樓出來,雪已經(jīng)停了,但是整個城市都被一層雪覆蓋著。

    她撐著傘,深深淺淺的一腳一腳的踩過去。

    為了擋風(fēng),所以她把傘往前傾去,也擋住了大半的視線。

    忽然,一陣焦灼的嗓音透過風(fēng)聲傳來,“,小心��!”

    怔了怔,下意識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看見喬染站在寫字樓下的階梯上朝她招手搖頭,想跟她說什么又來不及,邊慢慢的跑邊喊道,“回來,你往回走!”

    順著喬染的視線,往前面看去,卻見一個年輕的女孩滿臉怒容的向沖來,手里竟然提著一個小型的桶子。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蹙著眉下意識的往后退去,可是她的動作又怎么會有眼前往前走的女孩腳步快。

    事情發(fā)生在十秒之內(nèi),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孩一把掀開小桶子的蓋,里面是混合著碎冰的一些水,直接朝著她潑了過來。

    那潑過來的水和冰,甚至避開了她的傘。

    一道身影從一側(cè)而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雙手臂摟入了懷里,她呆了呆,聽到男人極其輕微和壓抑的悶哼聲。

    “顧南城……”

    她才叫出他的名字,就被他抬手拎到了一邊,看著他一身濕漉漉的,濃眉緊皺,俊臉嚴(yán)寒,“站著�!�

    摩托車的聲音呼嘯而過,心臟一緊,連忙抬頭看去,果然看見一輛很舊的摩托車朝他們開來,來勢洶洶的模樣,甚至直接沖上了人行道。

    兩步?jīng)_過去,想要將冷眼站著沒動的男人拉走,但他的身形又怎么會是她能拉扯得動的,顧南城看她一眼,皺著眉頭直接將她推向后面已經(jīng)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喬染身上,低沉的嗓音很冷靜,“拉住她——”

    那摩托車過來原本應(yīng)該只是想把朝她潑冷水的女孩帶走的,結(jié)果就看見顧南城站在一邊,騎摩托車的男人臉色幾度變化,最后還是心一狠,兇神惡煞的加足了馬力沖了過來。

    顧南城站著沒有動,冷眼看著沖過來的呼嘯聲,手臂扣著要跑過去不斷掙扎的女孩,薄唇噙著淡漠又隱含著殺意的冷蔑。

    覺得他瘋了,萬一那騎摩托車的被他激怒直接沖過來怎么辦,但是喬染拉著她的手臂死死的抱著她,“你別過去,太危險(xiǎn)了……”

    一聲哐當(dāng)聲,她都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摩托車就已經(jīng)翻了,只剩下輪胎在那里轉(zhuǎn)著圈兒,還有那年輕女孩掙脫了顧南城的手,沖過去扶住被揪下來的男人,“阿布,你怎么樣?”

    寫字樓里的保鏢也聽到風(fēng)聲急急忙忙的沖

    tang了過來,現(xiàn)在剛剛過了下班的時候,不少的人路過。

    提著心臟走過去,她剛剛看見那摩托車雖然最后剎車停了下來,但還是撞了他一下,尤其是他在最后的關(guān)頭把那女孩一把推開了,所以他承受了大部分的撞擊力。

    顧南城只是朝一邊踉蹌了兩步,身形就穩(wěn)下來了,他皺著眉頭,手臂垂在身側(cè),淡淡的吩咐小跑著趕過來的幾個保安,“看著他們,送去警局�!�

    喬染拉了拉的袖子,小聲的道,“,顧總好像受傷了,你快送他去醫(yī)院吧……”

    不用喬染說也看見了,一滴滴的血沿著他的手腕順著指尖落下來,落在白色的雪地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更別說那一桶冰水,讓他的大衣也全都濕了,這么冷的天氣。

    剛走過去,還沒靠近他,顧南城又伸出那只沒受傷的手臂將她提到了一邊,淡淡的道,“我身上涼,別靠過來�!�

    他今晚應(yīng)該還是來接她的,所以沒帶秘書也沒帶司機(jī)。

    看著他除去皺眉便沒有其他表情的樣子,好像他跟她無關(guān),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也和她無關(guān),她咬著唇,心頭惱怒,好一會兒沒說話。

    但是顧南城沒看他,反而是越過她和喬染的肩膀,“郁少,”

    郁少司穿一身簡單而修身的黑衣黑褲,他邁著沉穩(wěn)的部分徐徐緩緩的走來,陰柔英俊的臉上的一如既往的冷漠,他掃了眼地上的兩人,又掃了眼兩個女人,視線最后才落在他的身上,“顧總�!�

    顧南城勾了勾唇,低沉喑啞的開口,“麻煩幫個忙。”他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和扶著的喬染,“送她們回家�!�

    郁少司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看見有人放血也跟沒看見差不多,“好。”說完就徑直走過去,扔下兩個字,“跟上�!�

    覺得郁少司這種性格的男人,要不是生在權(quán)貴之家,要不是長了那樣一張能刷卡的臉,要不是他是業(yè)界鬼才……

    活得這么任性簡直了。

    她蹙眉看了眼男人的手臂和他滿不在乎的臉龐,還是幾步走到他的身前,顧南城皺眉,又要將她提走。

    抬頭看他,眉目溫溫涼涼,吐詞清晰,“你別以為我臉皮跟你一樣厚,你再磨嘰我就真的回家了。”

    顧南城低眸看她,薄唇勾出點(diǎn)兒微末的笑,他抬起手,手指摩擦著上面的血珠,漫不經(jīng)心的笑,“苦肉計(jì),你上鉤嗎?”

    手伸進(jìn)他大衣的口袋,把車鑰匙拿了出來,嘲笑他,“苦肉計(jì)玩得不好的話,你的拇指姑娘都沒了�!�

    顧南城,“……”

    然而她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朝停車的方向走去了。

    兩個保安面面相覷,那個被顧總單手從摩托車上提下來的男人被車身壓到,此時大腿也是流血不止。

    郁少司到底是這兒的管事人,兩人面面相覷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問道,“郁少……這個,怎么處理?”

    人傷成這樣,送去醫(yī)院恐怖不怎么人道吧。

    郁少司淡漠得事不關(guān)己,看了眼顧南城,“顧總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說完就要走。

    走了幾步,腳步頓了下來,幽深的視線面無表情的落在喬染的身上。

    喬染腦袋一下就低下去了,“顧總,我待會兒替你們開車�!�---題外話---第一更

    ☆、坑深235米:你吻我一下,我就相信你心疼

    郁少司的視線自她緊緊絞著的手上掠過,問一邊的保安,“會開車嗎?”

    “會……會的,郁少。”

    “好,待會兒負(fù)責(zé)送顧總和顧太太去醫(yī)院。”

    喬染一下就抬起頭,細(xì)白的牙死死的咬唇,敢怒不敢言。

    男人唇上勾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笑意,隱匿在唇角深處,面上仍是冷漠,單手落進(jìn)褲袋,而后便轉(zhuǎn)身離去責(zé)。

    顧南城看了那孤傲的背影一眼,還沒開口,褲腳就被一只手抓住了,他皺眉低頭看去,卻見那女孩瞪著一雙倔強(qiáng)的眼睛看著他,“這次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的錯,要去警局帶我去就好了……算是我求你了,先讓人送阿布去醫(yī)院……他傷的很重�!�

    她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我求求你了……阿布是無辜的,他剛剛也沒想故意撞你的,不管你想怎么處置,沖著我一個人來……民”

    顧南城面無表情,神色沒有一分的變化,他抬手看著把車開過來,又匆匆忙忙的下車了的女人,唇畔笑意漸濃。

    喬染皺了皺眉,有些不忍,那女孩跪在雪地里不斷的求著男人,而倒在一邊的男人則捂著傷口,血流了很多。

    她俯下身,壓低聲音道,“你求�!�

    顧南城這種人,看上去溫和儒雅,骨子里冷硬早就異于常人,剩余的那點(diǎn)柔情也全都給了他在乎的人,路人甲乙丙,磕破腦袋他也未必會多看一眼。

    剛才她雖然潑一桶冷水,但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惡毒致命的人身傷害的意思,最多只是想教訓(xùn)。

    落到顧南城的手里,前途毀滅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快步走了過來,臉色不大好,簡單的道,“上車。”

    她拉著男人沒受傷的手就要往車上走,擰眉看著地上哼唧的男人和拉住她的褲子淌了一臉眼淚的女孩,“求你們……讓阿布去醫(yī)院……”

    那血流得觸目驚心,看著也不忍,她別過臉,朝一邊的保安道,“麻煩你……還是先送去醫(yī)院吧�!�

    兩人不敢做主,都看著顧南城。

    后者淡淡的嗯了一聲。

    “喬染,你會開車嗎?”

    淡漠的男聲很快的回答,“讓保安送,喬小姐有事。”

    喬染咬唇,臉色一白,看了眼絲毫不顯山露水的顧南城,擠出笑容,“,不好意思……”

    也沒有在意,甚至一時間沒有去注意喬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上了車,保安坐在駕駛座上發(fā)動引擎,顧南城低低沉沉的道,“去南沉別墅�!�

    正在找毛巾和干的衣服,聞言動作頓了頓,平淡的道,“去醫(yī)院�!�

    保安滴汗,這要聽誰的?

    男人盯著她白凈的不悅的臉蛋,低低的嗓音很有磁性,“讓醫(yī)生去我家就成了�!�

    他最近似乎很喜歡她動怒的樣子,甚至?xí)r不時就忍不住想撩—撥一下她,看她一臉惱怒的瞪著自己,比成功簽下一筆幾千萬的合同都來得令他愉悅。

    拿了條毛巾給他擦臉和濕了部分的頭發(fā),她故意使了很大的力,像是給小狗擦毛發(fā)一般,將男人一頭短發(fā)擦得亂糟糟的,“我不喜歡不聽話的男人�!�

    車內(nèi)開了暖氣,但是他的衣服是濕的,還是很容易著涼,蹙起眉頭,止不住的煩躁。

    “你給我一個名分,承認(rèn)我是你的男人的話,”低沉的嗓音很閑適,覆蓋著一層笑,“你說去哪里,那就去哪里。”

    把手里的毛巾砸在了他的臉上,毛巾掉在他的腿上。

    他微微的挑眉,不在意的笑出聲。

    女人眉頭橫了起來,挽起眼角朝他笑,涼涼的道,“手廢了嗎?”

    “嗯?”

    “你怎么不干脆沖著摩托車撞上去呢?那樣的話傷得更重,要是一不小心癱瘓?jiān)诖驳脑挘艺f不定一個淚眼漣漣就以身相許了。”

    顧南城薄唇噙著笑,“瞧你這刻毒又沒耐心的模樣,就知道你不會了,”

    “那你還撞?!”

    他攤攤手,很是無辜,亂發(fā)下沒擦干凈水珠的臉顯得格外的性—感,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低笑,“大概是看見喜歡的女人,所以忍不住想表現(xiàn)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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