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過多少年過去,始終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她低頭喝了一口水,手用力的握著杯子,“我想知道,七年多的夫妻,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她死了,你為什么連葬禮都不肯出現?”
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還是我媽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讓你恨她?”
“沒有,你媽很好�!蓖畮缀跤行o法直視她的眼睛,他回答得很快,幾乎是不加思考的。
也許是時間把那些不好的東西都抹去了,剩下的都是鑲了金邊的回憶。
他和云槿的那段婚姻里,爭吵過無數次,在的問題上她尤其強勢,年輕的時候有時恨得咬牙切齒。
如今想來,卻再也找不到一點面目可憎的感覺。
“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你媽媽過世的那段時間,她懷了孕,情緒很不穩(wěn)定沒有安全感,抱歉�!�
心尖上有些疼,最開始細細的,然后逐漸變得綿密,最后變得絞痛。
她沒說話,只是低頭又喝了一口茶水。
一記閃光燈亮起,下意識的看了過去,一個背著單反的年輕男人見她看過來立即麻溜的轉身跑了。
皺眉,拖著陸小姐的福分,加之她和顧南城以及外界捕風捉影和郁少司“錯綜復雜”關系,她最近也是深受八卦娛樂的喜愛。
對她而言上上報紙沒什么大不了的,電影上映之前增加話題和曝光對她沒什么壞處,但是不包括和對面的男人。
☆、坑深260米:我單身,想收哪個男人的禮物,似乎很自由
蹙眉看著那抱著單反跑得很快一溜煙上了面包車的年輕男人。
因為是背對著,所以看不到后面,只是注意到的臉色有變,于是問道,“怎么了?”
“有狗仔***,”她眉間未曾舒展,淡淡的道,“如果你在這邊和媒體有點人脈和關系的話,想辦法壓下去吧�!�
狗仔的本事說大不大,說小那也不小,萬一真的把他的身份里里外外的扒了出來。
那她真的可以替代陸小姐成為娛樂版八卦狗血第一頭條了圊。
威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方低笑著道,“別人有電影上映,想方設法的要炒緋聞上頭條,”
他似乎只是不經意的道,“,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么?憂”
笑出聲,直直的看著他,輕輕裊裊的淡聲道,“我?我無所謂,只是擔心給威廉先生造成困擾,畢竟對你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他盯著低頭兀自喝茶的女孩,她的眉眼很淡,那些分明的恨和嘲弄都被隱藏在深處,他開口,“沒什么不光彩。”
再次低低徐徐的笑出聲,“我自然是沒什么不光彩的,我媽是名正言順的慕太太,我怎么會不光彩?”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杯底和那一圈水漬完美的契合,“我想,你當初既然能夠避開顧南城的調查,在這里總有些人脈,能壓就壓吧�!�
威廉看了眼服務生上的牛排,只是道,“你不在意?”
隨口懶洋洋的回道,“嗯�!�
然后當天晚上,這幾張被***抓拍的照片就迅速成為和陸笙兒拍戲受傷并駕齊驅熱度的熱門新聞。
這個“神秘男人”的身份以搜索第一的勢頭碾壓整個
在發(fā)現之前,那狗仔就已經拍了好幾張。
他穿的西裝,戴的腕表,袖扣,領帶,凡是出現在照片上的所有存在,全都被一一的扒了出來,尤其是那片車鑰匙上的標志,連裝車鑰匙的禮品盒都沒有放過。
那張只露了半邊臉的無可挑剔的俊美的臉,并不清晰卻仍然透著成熟優(yōu)雅的氣度,再加上那一身處處都彰顯貴氣的衣著配飾,蠢蠢欲動的網民們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想翻出他的身份。
沒去關心陸笙兒受傷的新聞,自然也就沒上網,拍完電影后累得只想清靜個一天半天,索性連手機都調成靜音,放在書桌上。
直到晚上洗完澡準備睡覺,白叔才敲開她臥室的門。
關了吹風,她用毛巾便擦頭發(fā)邊問道,“怎么了白叔?”
“那個……小姐,顧先生說想見你,”白叔小心翼翼的端詳著她的臉色,“他很早就來了,但是老爺說叫我不要打擾您看書……所以一直都沒來告訴您,這會兒時間不早了,您要不要下去見見他?”
“他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個……顧先生沒說。”
“知道了,”把毛巾從頭上拿了下來,淡淡的道,“我穿衣服就下去,時間不早了,您也休息吧�!�
“欸,好的�!�
隨手披了件衣服,遠遠看著就能知道他等了很久,腳下一低的煙頭,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還是在做什么,氣息愈發(fā)的顯得陰郁。
大概是聽到她的腳步聲,抬頭看了過來。
煙火忽明忽暗,男人薄唇勾出一抹弧度,淡淡道,“我還以為,你不準備下來了。”
五月底,她穿了件薄薄的寬松的單衣,嗓音溫涼,“不好意思,今天我休息,手機都沒有看,也不知道你在等我�!�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知道,她早就來了。
顧南城看著她的模樣,忽然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有些女人肯見面,比不肯見面所表現出來的冷淡更加濃稠。
她不肯見你,是因為她心里有愛有恨有放不下的情緒。
她肯,是因為什么都沒有。
因為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所以沒什么不能見的。
見他不說話,不自覺的秀氣的打了個呵欠,蹙眉道,“你找我不是有事嗎?怎么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微微一笑,“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回去睡覺了,這個點已經很晚了,對了,謝謝你昨晚照顧我�!�
等了幾秒鐘見他仍舊只是看著自己,便轉身準備回家,還沒走出一步她就被拉住了。
“顧公子,”任由他拉著,好笑的道,“有事你就說好嗎?你這樣不聲不響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顧南城看她一眼,執(zhí)起她的手腕,低沉開腔,“你的表呢?”
“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那是爺爺大學的時候特意買給她的,壞的時候她還情緒低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顧南城一只手扣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從里面拿了一個禮品盒出來,語調仍是低沉,眼睛也始終一聲不響的盯著她的臉,“昨
tang晚準備給你的禮物,但是你醉得太離開,早上我有急事所有先走了,你沒有帶走�!�
就放在茶幾上,她自然是看見了的。
她搖搖頭,“我不要�!�
男人的嗓音變得有些緊繃,“。”
輕笑,語調很平淡,“我應該有拒絕禮物的權利吧,顧公子,你的禮物我不要�!�
顧南城盯著她,夜風吹拂而過,她帶著點濕漉漉的發(fā)里香氣飄散開,有幾根發(fā)絲吹到他的下巴上,喉結滾了滾,“我的禮物你不要,他的你就要了?”
風吹起她的發(fā)和衣擺,“我單身,想收哪個男人的禮物,似乎很自由�!�
他低低的冷笑,“還是你覺得我送你的表沒有他大手筆的車來得名貴?”
“有錢人玩的表未必比車便宜啊,這個道理我是懂的,”車跟表她都沒見過,顧公子會這么想也真叫她意外,“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想走,卻被一把按在了車身上,他低頭盯著她,一字一頓仿佛從喉骨中蹦出,“慕,不要再跟那個有婦之夫糾纏在一起,你要我跟你說幾次?還是非要我做點什么,你才能記�。俊�
“你又要我跟你說幾次你才明白,我跟你沒關系了?”
那只遒勁的手徒然捏上她的下巴,透露著極端的壓制和隱忍,“你當初的意思是等你的電影結束就會嘗試接受我,我已經等了這么久,你現在告訴我你跟我沒關系?”
“沒錯,我當初是這個意思,”她眼神不閃不避的看著他,淡淡的笑,“那個前提是這段日子里什么都沒發(fā)生,沒有緋聞,沒有不清不楚,我以為情況很清楚了,我的意思也表達得很清楚了,你到底是哪里不明白?”
“我不愛她,她也不喜歡我,”男人英俊的臉在夜色下有些失控,掐著她下顎的手也愈發(fā)的大力,“難道非要我跟她再不來往才算是符合你心里的清清楚楚?”
瞇起眼睛笑了笑,平淡的開腔,“你真的確定,她不喜歡你?”
顧南城皺起眉,不悅她涼薄嘲諷的眉眼,好似篤定了什么。
“我們打個賭吧,如果你贏了,你想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如果你輸了,從今往后,你是GK總裁,我是小導演,再沒有別的任何關系�!�
他開腔,低冷的嗓音有些啞和緊繃,“你想賭什么?”
“你不是說,她不喜歡你,你們之間除了交情是干干凈凈的么,”淡淡的道,“那就看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沒有半點男人和女人的感情。”
顧南城扳過她的臉頰,溫熱的吐息落在她的面頰上,“如果沒有,你就接受我?”
她臉上漾開淡笑,“有什么不能?”
男人英俊的繃著的臉終于舒緩了一點,在半明半暗的光線帶著疲倦過渡的頹廢感,“好,你今晚早點休息,把表帶走�!�
說著,他又將手表遞給她。
看了一眼,沒有收,“現在就去吧�!�
他皺皺眉,“現在太晚了。”
“陸小姐睡了嗎?”
顧南城不悅,“你拍電影這么長的時間都沒有好好睡覺,昨晚又喝醉了,今天早點休息�!�
自己伸手拉開車門,上了車,“不用了,這么長時間我已經習慣了,再晚一天沒關系�!�
就這么迫不及待。
是想知道答案,還是想——徹底的擺脫他?
☆、坑深261米:顧公子,愿賭服輸
顧南城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指尖掐滅了煙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低低道,“去把衣服換了�!�
“不用,就這樣吧�!�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簡單的黑色吊帶,下身著牛仔短褲,外面穿了一件長過膝蓋的輕薄單衣,長發(fā)有些散亂的披著瑪。
顧南城皺起眉頭,還是隨了她。
驅車去醫(yī)院,即便是這個時間仍有不少的狗仔,只不過他們去之前顧南城就打電話通知席秘書解決了,他們從地下停車場直接搭乘電梯上去。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退到了男人的身側,也沒出聲,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側首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面無表情的擰開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陸笙兒沒有睡,腿不能動,正在用平板看電視,看見門口的男人,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她看著男人的臉色,表情雖然很正常,但是眉宇間落著明顯的陰霾,皺著眉頭澉。
“怎么了?外面那些記者還在嗎?”
過了一會兒,她淡淡的笑,“還是今天慕鬧得那些緋聞,讓你不開心了?”
顧南城看了她一眼,吐出一個嗯字。
陸笙兒微微的垂眸,盯著平板的屏幕,忽然道,“他叫我住兩天院就回盛家休養(yǎng),你覺得呢?”
“回盛家?”他嗤笑,眼眸瞇得狹長深邃,毫不留情的嘲諷,“你還真準備跟他重修于好了?我哪句話沒跟你說清楚,你是摔了腿還是把腦子也跟著摔壞了�!�
陸笙兒看著他,笑問道,“我不能跟他和好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眼前一下就浮現出半個小時前站在夜色和晚風里涼薄嘲弄的女人,那雙眉目因為什么而嘲諷他,篤定了她會贏。
她又問,“南城,我為什么不能跟他和好呢?”
“我沒告訴過你,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盛綰綰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陸笙兒反問,“不也是你說,一個女人對他掏心掏肺這么多年,養(yǎng)條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活生生的人?也是你說,這些年里我的架子擺得太高,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我的,他不會喜歡盛綰綰那樣驕縱的女人,一點點的誤會就冷戰(zhàn),論付出也比不上那個女人,是我選擇離開給了他們機會,是我在盛綰綰拉他的時候把他推開了,”
她直視他的眼睛,聲音也跟著放低了,“人非草木,我們都太執(zhí)著于承諾。”
顧南城震了震,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陸笙兒收回視線,轉而笑,“既然錯的不止他一個人,我也有錯,為什么我不能跟他重修于好呢?”
“笙兒,”
“你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他比以前對我更好,我卻一直沒有接受嗎?”
顧南城側開視線,還沒說話就被女人的聲音打斷了,“因為你一直在我旁邊提醒我,他一直在查盛綰綰的下落對我不是真心的,你總是和他爭吵甚至在工作上的事情都有意無意的較量上了,所以我以為,你不想我跟他再重修于好。”
“跟他比起來,我更不明白你�!�
病房里有好幾秒鐘的死寂,男人極低的嗓音才響起,“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
說完,不等陸笙兒的回應便轉身走向病房。
才打開門,便看到一雙淡淡瞧著他的眼眸。
那嗓音溫涼慵懶,帶著點笑意,但是那笑和溫度都不及眼底,“既然聽懂了,又何必裝作聽不懂?”
他攬著她的腰便要離開,“人非草木,陸小姐闡述的可并不只是薄錦墨對綰綰的產生的感情,再套過來放在你們身上也是一樣的,所以她明白了�!�
她的身高比他低了太多,站得越近就越需要抬起頭,“需要我翻譯一遍嗎?因為她在給你機會,所以沒有答應她原本可以答應并接受的男人�!�
拉著他的手腕,重新回到了病房。
陸笙兒自然沒想到會在,聽她說話便知道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臉色幾度變化,有難堪也有冷漠。
尤其是剛剛男人的反應,等于暗示性的拒絕,更讓她顯得難堪。
她的手指落在平板上,“原來是你在,”笑了笑,方淡漠的道,“看來這么晚你帶這里應該不是想來看望我的傷,帶著南城來對峙嗎?”
她把手里的平板放在一邊,“你想跟他在一起就不用顧慮我,南城雖然對我很好,但是從來沒有表達過其他的意思,我上次一時沖動腦子不清楚跟他告白他也拒絕我了,你當時不是也聽見了嗎?他耐著性子追你這么久,你想拍電影他就替你找最好的資源,你沒有安全感晾著他,他又耐著性子等了你半年多,”
陸笙兒說了這么多,卻發(fā)現那張淡淡的面龐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微微的冷笑,“慕小姐,你的感情又有多純粹,即便你覺得他因為我所以給你的不是百分之百的感情,你對他的審視里不也是參雜了現實,權勢,金
tang錢么?大家都是半斤八兩,高高在上了這么長的時間,難道非要逼著他跟我斷絕所有的關系,才肯低下你高貴的頭嗎?”
笑出了聲。
顧南城眸色如墨,沉沉的道,“夠了笙兒�!�
陸笙兒看他一眼,又重新看向,“你瞧,在你和我之間,他如今維護的是你,你想讓他做到哪一步呢?我拍戲受傷住院,他也不能住院來看我嗎?”
她又冷笑,“你跟盛西爵的交情還比不上我和南城的吧,就不說盛西爵了,畢竟你們情如兄妹,即便是郁少司不小心受了個傷,你也是要去探望的吧?他為什么不能來看我?”
輕輕淺淺的笑,“陸小姐的記性是不是不大好,還是真的摔錯了地方沒有檢查腦袋?”扯唇笑著,涼涼漠漠,“我記得你剛才和顧公子表達的意思是,因為你一直在獻殷勤,因為你對我好,因為你不想我和錦墨在一起,所以我才沒有答應他,如果你肯主動告白的話,我可以拒絕錦墨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在等你主動開口。”
陸笙兒臉色一變,唇上的弧度更深,嗓音愈發(fā)的輕,但是字字句句讓人無法回避,“我解讀錯了嗎?怎么到了我面前,又變成是我慕高高在上,惦記他的權勢地位,還不要臉的晾著他了?”
“陸小姐替顧公子說的這些話,真是高尚得挺令人感動的,”淡淡的笑,把自己手收了回來,“我是挺愛他的,所以他雖然很多時候讓我很失望,我還是愿意給這段關系很多的可能,男人和女人的那點感情,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的話時間也會帶走一切,分分和和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強求,也不怨恨�!�
她的話剛剛說完,手腕就被用力的扣住了。
顧南城深寂不透光的眸內終于涌出一縷一縷的情緒,嗓音沙啞,“,”
他沒說話,手卻握得很緊。
的視線從陸笙兒的身上收了回來,沖他淡淡地笑,眉目竟然是溫婉的,“但是機會就那么多,用完了就沒有多的了,顧公子,”
她低頭慢慢的掰開他的手指,緋色的唇吐出四個字,“愿賭服輸�!�
她把自己的手慢慢的抽了回來,重新落回了身側,垂首挽唇低低的道,“這段時間你照顧了我不少,謝謝,如果有機會,我也愿意替顧總效力�!�
“我愛你,”手腕再次被扣住,他的視線緊緊的裹著她,男人的呼吸愈發(fā)的急促,他低低的道,語速很快,“,我愛的人是你,”
扣著她的手腕似乎不夠,顧南城一把將她擁入了懷里。
別動的讓他抱著,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坐在病床上的陸笙兒,她的表情沒來得及收斂,帶著震驚,似乎還有一點受傷。
這個男人從未親口說過愛她,卻當著她的面毫不顧忌的對著另一個女人說我愛你。
還是一個要拋棄他的女人。
陸笙兒捏緊了被子,淡漠的冷笑,“慕,你之前態(tài)度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今天突然這么決絕,真的是因為一直存在的我,還是說,你攀上了另一根高枝所以不需要南城了?畢竟,那男人的身價似乎不比南城少?”
“你們慕家的別墅是他買下來送給你的,又加一輛瑪莎拉蒂,是覺得南城沒有送過你這么貴重的禮物?”
☆、坑深262米:那么,我們各自遵守賭約
也不急著掙脫這個擁抱,只是瞇起眼眸涼涼懶懶的道,“可能是的,也許是我愛錢但是不夠愛,又或者是我太愛錢而顧公子又不能滿足我,誰知道呢?”
她把視線從陸笙兒的身上收回來,沖著用力抱著自己仿佛恨不得把自己嵌進體內的男人微微的笑,低聲道,“很晚了,我想回家睡覺,放手吧。瑪”
抱著她的男人非但沒有松手,手臂反而愈發(fā)用力的收緊,喉間溢出的嗓音低啞得不成樣子,“�!�
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哪一句才有用,所以一直都只是抱著她一遍遍的低聲叫她的名字。
“我對她……”顧南城低啞的慢慢的道,很慢很低的嗓音帶著斟酌,“已經沒有……男女之情了,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笙兒對他有這樣的心思,他從很早開始就從不往那方面想了,何況他后來結了婚。
更何況他也明確的表明過,他想跟在一起。
笙兒在感情的事情上素來驕傲,以前他身邊沒有女人的時候她就對他無感,何況他現在早不是當初了。
“,我有錯……但是你不能把這件事情都算在我的身上。”
“你不知道她喜歡你有跟你在一起的心思,所以我不能因為人家喜歡你而把所有的過失算在你的身上——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澉”
在他的懷里仰起臉蛋,漾著一層溫淺的笑,“這樣似乎也有道理,好說�!�
她被抱得有些吃痛,索性蹙眉把他的手掰開了一點,往后退了兩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吐詞清晰,“那你現在知道了,倘若以后陸小姐的事情你不再過度插手,人家想跟舊愛重修于好,還是想跟別的什么男人在一起,勸一勸是為朋友好無可厚非,但是明里暗里就是不準人家在一起,好像就不是朋友該做的事情了�!�
她掀起眼皮,唇畔帶著笑,“你能做到嗎?”
男人英俊的臉很清晰,可是好久沒有出聲。
那就是做不到啊。
半響之后,她淡淡的笑,“那么,我們各自遵守賭約,不必相互糾纏到覺得彼此面目可憎再老死不相往來�!�
說罷,她便轉身身,晚上出門只是隨便穿了一雙平底鞋,背影跟腳步都不顯得急也不慢,干凈而利落,微亂的長發(fā)發(fā)尾及腰,和薄而長的單衣一樣隨風吹起。
素手帶上病房的門。
顧南城看著被關上的門,和她消失的手,心口處有什么東西被徒然的掏空了。
在在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長腿就已經邁開要追出去,在手拉上門把的時候,身后極冷的聲音響起,“你看不出來嗎?她的電影拍完了不需要你了,她跟別的男人吃飯的照片都登上頭條了,你在自欺欺人什么?一個男人什么樣的情況會下那么大的手筆出手就是豪車,你也是有錢男人,你們會不會傻到一個女人陪你吃個飯你就肯出手這么大方你心里有數,他們是什么關系你想過沒有?”
“慕一直都很聰明,聰明的女人是不會讓自己溺死在愛情里的,不管是跟你在一起,還是跟你分手,她都會把現實利益衡量得清清楚楚,她能在跟你離婚之后讓你心甘情愿的出最好的資源捧她,拍戲期間一直曖—昧不明,不主動不拒絕,拍完了就毫不顧忌的跟別的男人吃飯……她當你是什么你想過沒有?”
顧南城的手已經拉開了門把,他的腳步停住,淡淡的道,“笙兒,你別那么說她�!�
到這個地步了還在維護她?
“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長!”
“她沒有曖—昧不清過,”男人的嗓音很平淡,波瀾不驚的陳述,“在那些緋聞出來之前,她只是因為之前結過一次婚對我沒有信心所以需要時間確定,那些緋聞剛剛出來的時候她也問過我,是我沒給她滿意的答復�!�
在那之前,除了親口承認,不能發(fā)生關系,她對他并不冷淡,陪他吃飯,甚至是接吻她都是默認了,不然他也沒那么大的耐心等這么長的時間。
從那之后,她就不再搭理他了。
是他總以為她的性子看似溫涼卻不會決絕。
陸笙兒挑起唇角,譏誚的問道,“那照片上的男人呢?娛樂圈是個什么樣的染缸你不是比我清楚,你難道真的覺得他們是伯樂和千里馬,互相欣賞對方所以一起吃飯?你覺得慕在失去你的庇護之后不會找下一棵大樹?她要混的是娛樂圈�!�
照片上的男人。
這六個字像是一顆鋼釘,生生的釘在他的心口上。
眼底已然是一片湛湛的寒芒,如淬了碎冰,死寂了幾秒鐘之后,他方淡淡的開口,“不會有人能給她比我更多的資源,跟一個有婦之夫相比,我還能給她名正言順的顧太太身份,既聰明又懂得權衡利弊的女人,她為什么要舍我選那么個老男人?”
“說不定,是因為愛呢?”
陸笙兒看著沒有回頭的男人帶上門出
tang去,手上的指甲幾乎要把掌心刺出血。
那么多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到底在固執(zhí)什么?
還是說,就因為慕如今不要他了,像她曾經拒絕他一樣,所以他才那么上心了?
站在路邊等車,涼涼的晚風從她的身上吹過。
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十一點了,這個時候差不多十二點了,雖然有燈有車,但是攔出租車不容易。
一輛低調的豪華轎車內,一個大腹便便中年人模樣的男人忽然道,“威廉先生,那位是不是慕導——就是跟你傳緋聞的那位慕小姐?”
威廉原本低頭在編短信給遠在美國的妻子,聞言便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果然一眼看到路燈下纖細美麗的身影,風吹起她的長發(fā)和衣擺。
他皺起眉頭,“停車�!�
中年男人看著他的神情變化,暗自的挑挑眉,看來,這兩位真的如新聞上所說的,關系匪淺嗎?
他可是隱隱聽說威廉先生家庭美滿和諧,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這位慕小姐先后牽扯到顧公子和郁少司,怕也是沒那么簡單。
“這么晚怎么在這里?爺爺的身體出問題了嗎?”
正在一邊等車,一邊發(fā)呆,聽到聲音才抬頭看去,“不是,”她很快的回答,淡淡道,“來看一個朋友而已�!�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不麻煩你�!�
威廉打量了她全身一眼,“你帶錢了嗎?”
她穿的單薄,手機和錢夾都沒有。
蹙眉,“我讓司機送我回家,等我到家再給也是一樣的�!�
“上車吧,這么晚女孩子一個人打車也不安全�!�
他的態(tài)度算是溫和,但是透著一股不明顯又無法忽視的強勢意味,一如顧南城的風格。
她拒絕得簡單直白,“不用�!�
上次是爺爺希望他們吃飯相處,她就去了,于她自己而言,半點都沒有要修復這段關系的意思。
更何況,十幾二十年,也不是修補就能修補得了的。
威廉明顯有些不滿她的固執(zhí)了,臉色沉了沉,正準備開腔,卻徒然感覺到一股如芒在刺的目光,他敏銳的抬頭看過去。
又低頭看了眼女孩的神色,淡淡的道,“他追來了,你要是等他送你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不動聲色又細細的端詳著她,“要我送嗎?”
“好�!�
“上車�!�
跟在他的身后,之前在車上的中年男人見他們過來就很識相的下車了,打著哈哈道,“威廉先生,謝謝你順路帶我,那我就進去了。”
威廉看他一眼,嗯了一聲。
親自拉開車門,威廉低聲道,“上車吧,晚上風大你就穿這么點會著涼�!�
垂眸,“謝謝�!�
異常急促的腳步聲,不用看都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戾氣肆意的蔓延著,威廉不緊不慢的,看著上車。
才彎腰還沒有進去,她的手臂就被一只手握住,然后幾乎是直接粗暴的將她扯了出來。
“慕。”
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臉,要有多憤怒,才會有如此的眉目呢?
可能捉—奸在床也不過如此。
☆、坑深263米:說不定,是因為愛呢?
她的手很涼,被他握在手里,隨時都會捏碎一般。
她皺眉就要掙脫,“你弄—疼我的手了�!�
弄—疼她的手了?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覺得疼。
顧南城低頭看著她的臉,粗重的呼吸幾乎要落在她的臉頰上舢。
就這么盯了她好半響,幾乎覺得這個男人恨不得能捏死她,卻在下一秒被他反扣住手腕要帶她離開。
在一旁尚未出聲的男人不聲不響的出手搭在顧南城的手臂上,俊美沉著的臉上掛著笑容,“顧先生是吧?”他不溫不火的道,“說你弄—疼她的手了,還有,她不想跟你走。槁”
那只手看著沒用很大的力氣,但是卻生生的阻止了他們離去的步伐。
顧南城薄唇勾勒出幾分薄薄的弧度,他終于正眼近距離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溫度低得能淬出冰來,一字一頓的道,“把你的手拿開�!�
威廉淡淡的笑,“女人不是靠搶來就能得到的,她不愿意�!�
只聽到一聲低低的冷笑,然后手就被松開,然后被推到一邊差點撞到車身上,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顧南城那一拳就不聲不響的落了下去。
她擰眉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要下去第二拳,想也不想的擋了過去。
她的眼睛里有嘲笑,配合著夜色的涼,“你想要的是不是太多了?見不得陸笙兒和薄錦墨和好,還見不得我身邊有別的男人,顧南城,你不嫌累嗎?”
“你身邊有別的男人?”他薄唇溢出笑,寒意在初夏的夜晚都要染染的冒出來,幽深的眸狹長陰暗,他面無表情地道,“你這是在承認,這個有婦之夫是你現在身邊的男人?”
威廉看他一眼,又看了眼,面色淡然沒有出聲。
她涼淡的笑,“你用什么資格跟身份來質問我的?”
什么身份和資格。
顧南城覺得自己真的恨不得能捏死眼前的女人,胸口那抹原本只是幽藍火焰不知道什么時候燃燒成熊熊的烈火,灼燒著他整片胸膛。
灼痛感遍布所有的神經末梢。
“她最近……”將所有的翻騰的怒意和那股綿延不斷的痛楚壓下去,他低頭啞聲道,“她最近出的事情太多,如果我不管了——”
“你不管她她會死的話,那就你守著她,”女人眼睛不眨的道,“這個責任太重了,我擔不起你也不要擱到我的肩膀上來了�!�
看著他俊美而極端壓抑的臉,“反正我沒有你,也不是會死的�!�
她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沒有任何的預防。
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心口一震,沙啞隱忍的嗓音從喉間溢出,“……”
“顧南城……你別再折磨我了,”她的眼睛里帶著透明的水,但是臉上半點哭泣的樣子都沒有,黑色的長發(fā)揚起擋在兩人的中間,讓她的表情被遮掩住了一點,“你跟我結婚的時候放不下她,你說你愛我,你還是放不下她,我的心沒那么大你明白嗎?不要再拿你那把溫柔的刀子一刀一刀的來割我的神經了,你也不要以為我沒有感覺不會痛行嗎?”
他手上的力道慢慢的松開,他面色微怔,“跟我在一起,讓你這么痛苦?”
她閉了閉眼睛,清清淡淡的道,“你昨天晚上叫我陪你吃飯,好像很愛我,那個時候我也覺得你很愛我,可是第二天媒體和圈內的各種人都會口口相傳你跟她怎樣怎樣,一桶冷水潑下來,你從來不解釋,我要自我催眠說你只愛我嗎?”
這世上最傷人的從來不是不愛,不愛只是一個人的黯然傷神。
是說著愛你的人刀刀扎在你的身上,他渾然不覺。
低眸,把自己的手用力的抽了回來,淡淡的笑,“就這樣吧,別忘了來之前說好的話,顧總�!�
她轉了身,兀自的上了車。
顧南城臉色一冷,長腿一抬就要去追她,被威廉不聲不響的擋住。
“我會送她回家,很晚了,你稍微留點心就應該看得出來,她很累,顧先生。”
顧南城冷聲道,“我會送她回去,威廉先生是有有婦之夫,大晚上的送單身女孩回家似乎惹人誤會�!�
威廉不在意的笑,“我們沒什么好被誤會的,顧先生既然和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戀人,那就沒有資格過問得太多,是不是?”
他措辭似乎客氣,但是字字句句都彰顯著一層不容侵犯的淡漠。
說完,他便收回手轉身上了車,沒有注意窗外的變化,只是簡單的吩咐司機,“開車吧,去慕家�!�
“好的,先生�!�
閉上眼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你跟他怎么了?”
“沒什么�!�
威廉看著她有些蒼白的側顏,沒有再出聲打擾她。
安靜了好一會兒,前面的司機才忽然出聲,“先生……后
tang面好像有車跟著我們�!�
威廉看向后視鏡,果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不聲不響的跟著,側首問一邊的女孩,“是他的車嗎?”
“不用管。”
她這樣說,威廉自然不好再多說什么。
車在慕家別墅停下,向他說謝謝,便轉身按密碼走進了門。
后面的車燈仍舊亮著,威廉推開車門下了車,不知道是看到他下車所以跟著他下車,還是本來就想找他,顧南城也大力的關上門朝他走來。
威廉看張英俊又泛著剝削的凜冽的男人邁著大步朝他走來,笑了下,不在意的摸了一根煙出來,不緊不慢的等著他。
他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笑,“真這么愛她,何必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
剛才怒意幾乎奪走他的理智,這時候他才冷眼打量他。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調查過這個男人了。
這個華爾街最低調的金融家。
論成就,論長相,論風度翩翩,顧南城覺不認為自己會輸,但是……他幾乎也沒有贏的點。
除去年紀。
可是四十多歲的男人,對女人反倒是最有誘—惑的時候。
尤其是——
【顧總,這個很難說的,雖然一般的女人肯定會選你而不是年紀大的有婦之夫,但是您別忘了慕小姐她自小無父無母,自小缺乏父愛的女孩長大后很容易愛上年長的男人,一個父親般的戀人能填補她心底對父愛的缺失�!�
【說不定,是因為愛呢?】
威廉吐出一個煙圈,“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已經過了跟情敵動手彰顯熱血的階段了,顧先生,真的動手,你占不了便宜。”
顧南城英俊矜貴的臉旁一片冷漠,“如果你是單身男人,你追求她我可以公平競爭,你在紐約有妻子和女兒,從她的身邊滾開�!�
手指彈了彈煙灰,他深沉從容的笑,“顧先生,如果不介意我是有婦之夫,你即便把我弄走了,她也不會選你,女人愛得越深,眼睛里越容不下沙子�!�
顧南城瞇眸嗤笑,“她眼睛里能容得下你老婆女兒那么大的石頭?”
“我想照顧她而已,只不過她恨我恨得深沉,”威廉徐徐的低聲道,“不會輕易的恨誰,但是恨上了也許就是十年二十年,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
他又抽了一口煙,看著面前俊逸的男人,“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榮幸的成為第二個?”
“她不需要你的照顧,我會照顧她。”顧南城斂起眉目間的神色,他最近似乎是心情不好,基本都是穿的黑色的襯衫,沖淡了他原本溫淡的氣質,反而顯得冷冽,“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女找上門她的麻煩,你是華爾街的金融家還是銀行家都保不住她們�!�
顧南城回到車上,驅車離開。
他冷眼看著前面車燈,筆直的刺眼,咀嚼著剛才的對話。
十幾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手機震動,他拿出來接、
陸笙兒在那邊淡笑,“我還以為你追她出去,就不會再接我的電話,準備按照她的要求,把這十幾年的交情一刀兩斷。”
“因為我的存在,讓她對你誤會,很抱歉,”陸笙兒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愛她,以后可以不管我的事情,我想,錦墨不管是我愛我還是愛盛綰綰,至少,他也會保我平安,你不用再為我擔心�!�
☆、坑深264米:你媽有沒有告訴過你,小三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顧南城手握著方向盤,臉龐隱在夜色中,面無表情得厲害,只是淡淡的道,“我和她的事情我會解決,你不用想那么多�!�
陸笙兒看著窗外的夜色,正準備開口,卻聽電話那端的男人低沉淡然的道,“很晚了,早點休息。稞”
“我和錦墨和好了,她才有機會重新接受你,你明知道她最介意的是我,為什么不希望我們和好?”
接近午夜十二點,路上仍有不少的車流,路燈和車燈交織在一起,顧南城有些疲倦,眼角甚至帶著些厭倦,“很晚了,睡吧�!�
“南……”
“我愛她,”低靜而清晰的三個字,“如果這半年給你造成錯覺是我的過錯,幾年前我跟你分手之后,就沒有過這種想法了,跟她結婚之后,想要的也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