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盛綰綰的身子一點點順著陽臺的欄桿滑下去,“如果對你而言她值得你用全世界交換,那我也成全你,在股東大會決定找到新的合適的執(zhí)行總裁之前,你可以準(zhǔn)備好交接了,”
她每個字都說得很慢,但是很清晰,仿佛帶著哭腔,但沒有一點哭音,“我不會允許一個我沒辦法放下的男人繼續(xù)在我的世界走來走去�!�
這么多年,他們之間最大的羈絆不是感情而是習(xí)慣。
既然要忘,就應(yīng)該先從習(xí)慣開始,連根拔起。
掛了這通電話足足三個小時后,她才回到房間,回到臥室的床上給盛柏打了一通電話,“爸,對不起,我沒用,他剛才跟我說分手,我答應(yīng)了�!�
十秒鐘后,盛柏在那端問道,“你決定了?”
她閉上眼睛,笑了下,嗓音里卻有股心如死灰的平靜,“是他的決定,這么多年,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想,他不喜歡我,我再多做些什么,他還是不會喜歡我,是吧�!�
他的決定,她從來無法干涉,更無力扭轉(zhuǎn)。
陸笙兒的出現(xiàn),抵得過她將近一年前的感情……也許,不止是一年,是很多很多年。
太多年了,她也有些累了。
女人有時很奇怪,她追著他的時候只盼著跟他在一起,好像愛不愛都不在考慮之內(nèi)。
在一起了,那股源源不斷的動力跟執(zhí)拗好像一下子消褪了,她知道她無法像別的女孩正常談戀愛那般斤斤計較,但她還是要比以前計較很多。
在一起的這將近一年多,她總擔(dān)心他什么時候會走。
這種擔(dān)心所誕生的惶恐,比當(dāng)初他靠近她一公分的喜悅要大出好多倍。
尤其是陸笙兒回來之后,達(dá)到了頂峰。
從爸爸珍藏的酒柜里偷了三瓶酒出來,她一個人坐在臥室的地板上自斟自飲,上次去夜莊出事了,而且也沒有陪她喝酒,她也沒興趣出去。
一直喝一直喝,喝到深醉,就忍不住想跟那個男人吵架。
她從地板爬到床上,用手機(jī)撥通他的號碼。
也不管有沒有接通,她現(xiàn)在也分不清到底有沒有被接通,一手將酒瓶抱在自己的懷里,嫣紅著的臉蛋就沖著電話里笑,“薄錦墨,我要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跟你分手我求之不得!”
“你又無趣,又霸道,又刻板,又不溫柔……你不好,一點都不好。”
“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好累……”
“好重……你在我心上壓了一塊好重的石頭……好重�!�
男人站在總統(tǒng)套房客廳外的走廊上,帶著雨水的涼風(fēng)吹了進(jìn)來,身上穿著深藍(lán)色的襯衫,聽著電話里喝醉了的女人一直在控訴他罵他。
除了最初電話通的時候,他聽出她喝醉了的聲音,問了一句她人在哪兒,她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一句在家里,在房間,在地上,他就沒吭聲了。
說到最后,她可能已經(jīng)忘記了手機(jī)的這邊還有個男人,只顧自己說。
最后,只剩下了反反復(fù)復(fù)的兩個字在他耳邊呢喃,“好重……”
她大概邊笑邊哭的自言自語了四十分鐘,最后一句才突然變了內(nèi)容,是低笑的呢喃,分不清楚是醉酒還是呢喃,“一直擔(dān)心你離開我,現(xiàn)在終于離開了……也好…啊�!�
緊跟著咚的一聲和女人低叫聲,手機(jī)被掛斷了。
薄錦墨眉頭一下皺起,瞳眸緊縮,“盛綰綰!”
已經(jīng)被掛斷的手機(jī)自然不可能再回答她的任何話。
這邊臥室里,盛綰綰昏了三分鐘,才慢吞吞醒過來的爬起來,手摸著被撞疼的腦袋,又疼又昏沉,臥室的門一下子從外面被打開。
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走進(jìn)來的高大身影。
視線有瞬間的恍惚。
展湛看著額頭上一片殷紅的女孩,立即沖過來俯下身,“大小姐,您怎么了?”
“大小姐……喔,是展湛,你怎么來了�!�
他在陪陸笙兒,已經(jīng)跟她說了分手,他現(xiàn)在也不可能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地板上有個玻璃的酒瓶已經(jīng)摔碎了,展湛還是連忙將她抱到了床上,她還沒坐下,就像個不倒翁似的倒下了。
“大小姐……”
女孩低低弱弱的嗓音從被褥中傳來,很低,甚至模糊,但展湛還是聽清楚了,“我很累,又失戀了,很難過,想睡覺……把我的手機(jī)關(guān)了,我睡飽之前,不要讓任何人來吵我,懂了嗎?”
☆、486.番深490米:全部都是來自薄錦墨的電話,有四五個
展湛低聲恭謹(jǐn)?shù)膽?yīng)下了,掃了眼地上的碎片和酒瓶,動作迅速而安靜的把房間里收拾好。
看了眼女孩額頭上大概是剛剛撞到床尾的殷紅和地上空了的酒瓶,想了想,還是出門拿了些傷藥又叫傭人煮了杯醒酒茶上去。
用醫(yī)藥棉簽蘸了些藥抹上,再勸著她把醒酒喝了。
剛好睡得迷迷糊糊的盛綰綰覺得口渴,就當(dāng)做是水喝完了,最后,展湛才又將已經(jīng)醉得昏睡過去的女人挪了挪位置,讓腦袋落在枕頭上,蓋好薄被,這才關(guān)燈帶上門,走了出去。
夏天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聲落到葉子上,然后滑落下來蠹。
盛綰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九十點了,她輕輕的嘶了一聲,只覺得額頭處隱隱作痛,伸手去摸,手指才按到,愈發(fā)的疼。
坐在床上回了好一會兒的神,她才慢慢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想起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髹。
噢,她又失戀了。
聽說一般人失戀后每天早上睜開眼的第一個瞬間就要重溫一下傷疤被撕開的疼。
媽的。
同樣是失戀,得到過再被甩,和一直被拒絕真是天壤之別的兩種感受。
可……她好像也沒真的得到過。
從床上爬起來,隨便穿了雙鞋子就去浴室里洗漱,在盥洗盆前的鏡子上一眼看到自己額頭上紅腫的一小片。
她什么時候把腦袋給磕著了?
對著鏡子摸了摸,覺得并不算很嚴(yán)重,大概過兩天就會自己消腫,也就沒怎么管,直接簡單的洗漱了一把,準(zhǔn)備下樓吃點東西。
等她回臥室換了衣服打開門,才隱隱約約聽見樓梯口處好像有爭吵的聲音,她皺了下眉,抬腳走了過去。
站在走廊上,一眼看見下面展湛和陸笙兒在那拉拉扯扯。
“我要見盛綰綰!”
“大小姐吩咐過,她沒起床誰都不能吵她,陸小姐你要么安靜的等,要么請你離開�!�
陸笙兒大概是想強(qiáng)行闖進(jìn)來,但是她也自然不可能在展湛的手里往前多走一步,要不是還顧忌著她也是盛家的女兒,估計早就被扔出去了。
盛綰綰一手搭在扶手上,半靠著懶洋洋的出聲,“大清早的,你們吵什么?”
“抱歉大小姐,陸小姐一直吵著要見您,我已經(jīng)跟她說了您在休息�!�
聽到她的聲音,陸笙兒抬首看了過來,想直接往上走又被展湛的手臂攔著,“盛綰綰,你叫他讓開,我有事跟你說�!�
“是么,”她一邊用手將長發(fā)攏起,一邊懶懶散散的開腔,“好了展湛,你讓她上來了,對了我有點餓,你幫我去廚房拿點填肚子的吃的送到我的書房里來�!�
展湛這才松手,“是�!�
盛綰綰掃了他們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朝書房走去。
陸笙兒自然立即跟了上來。
等她在書桌后的旋轉(zhuǎn)椅子后悠閑的坐下,陸笙兒推開門進(jìn)來,她氣喘得厲害,而且臉色不是很好,有些蒼白,呈現(xiàn)出一種淡淡的病態(tài)。
忽然想起昨晚薄錦墨說她生病了,她還以為只是隨便說說,現(xiàn)在看上去倒像是真的病了。
接受愛情的滋潤,不應(yīng)該很甜蜜嗎?
盛綰綰躺在旋轉(zhuǎn)椅中,看著站在書桌前一臉冷漠怒容的女人,勾唇笑了笑,“我說你還真是奇怪啊,你把我男朋友搶走,我屁都沒放一個,你還一張討債的臉主動的找上門,出國待了一小年,你臉大了不少?”
相比她懶散不上心的狀態(tài),陸笙兒整個人看上去都極其緊繃——好像她才是被搶了男人的那個。
今天周末,不需要上課,她也不準(zhǔn)備出門,穿的隨意,一張臉純素顏,不過照樣精致嬌艷,尤其如今愈是顯得懶散,就越是說不出來的氣場凌人。
陸笙兒的手按在書桌上,冷冷的問,“盛綰綰,你要讓錦墨離開公司?”
盛綰綰抬起眸,要笑不笑的道,“我不大明白你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跟立場站在這里質(zhì)問我這個問題的,你不是股東,員工都不是,盛世的人員變動,我需要向你交代?”
陸笙兒怒意更甚,“盛綰綰!”
盛綰綰歪頭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蹙了下眉,淡聲笑道,“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犯不著每句話都要叫下我的名字,我知道你在跟我說話,我也聽得到�!�
“你要他離開,是因為他在這個職位上做的有什么不對或者不夠到位的地方,還是因為他跟你分手了你報復(fù)他?”
“是他做的不夠好又如何,是我報復(fù)他,那又怎么樣?”
陸笙兒手用力的捏著拳頭,冷笑著道,“盛綰綰,你知道不知道,就憑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幼稚得好笑,他更加不會喜歡你,懂嗎?”
她輕輕懶懶的笑,“我不幼稚他也不喜歡我啊,既然如此,那無所謂。”
“你……”
盛綰綰擺擺手,“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那就走吧,免得爸爸看見你生氣。”
“盛綰綰,你還沒有回答我,如果他沒有跟你分手,你會逼他離開盛世嗎?”
“大概……”她的臉在茶色的蓬松卷發(fā)下,懶洋洋的嬌媚,唯獨眉眼沒什么色彩,透著興致缺錢的黯淡,“當(dāng)然不會咯�!�
她眉梢一點點的抬起頭,長長的笑,都是嘲笑,“怎么,你要為這個跟他分手嗎?”
然后她就看到陸笙兒落在她書桌上的手狠狠的攥緊了。
展湛推門而入,餐盤上放著一碗粥跟一杯牛奶,“大小姐,您的早餐。”
盛綰綰坐直了身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的吹著,淡淡的道,“請陸小姐出去�!�
“盛家的所有,我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跟你搶,你若是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保證我以后都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但是盛大小姐,錦墨他為盛世付出了多少心血你應(yīng)該也清楚,你是股東但也不常去公司,碰面的機(jī)會會很少……何況,你也根本找不到比他更適合的執(zhí)行總裁了,不是嗎?”
她喝著粥,不緊不慢的道,“道理我都懂,但該說的我想你也應(yīng)該聽清楚了,大家的心智都正常,無需反反復(fù)復(fù)的說?”
陸笙兒看著那悠閑喝粥的女人,死死的咬著唇。
其實來之前,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面對一個更盛氣凌人甚至是尖酸刻薄的盛綰綰,錦墨就這樣跟她分手,她必定不會甘心,何況她們原本就氣場不和。
但除去過于的懶散和細(xì)微的不耐,盛綰綰沒有表現(xiàn)出其他的尖銳和攻擊。
她這個樣子,比想象中的更難把握和揣測。
“你無非是想報復(fù),那如果我給你下跪,你是不是會泄恨?”
盛綰綰將喂到嘴里的粥咽下去,抬頭就看見那筆直站著的女人真的一副準(zhǔn)備跪下去的模樣,她閉了閉眼,嗤笑,“我又沒死,你跪什么?”
“盛綰綰,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她回的輕描淡寫,“滾出去。”
說著她就低頭繼續(xù)喝粥。
總覺得心里空蕩蕩的,聽人家說心跟胃是想通的,不知道填飽了胃,心里會不會好受點。
一大早就來唧唧歪歪的,真是煩死了。
陸笙兒好一會兒沒出聲,展湛微低的嗓音響起,“陸小姐�!�
盛綰綰聞言抬頭,一眼看到扶著書桌站著的女人身子搖搖晃晃的,手按著腦袋,還沒等她出聲,整個人就突然倒了下去。
展湛已經(jīng)幾步上前俯身查看,幾秒后才道,“大小姐,她昏過去了,額頭很燙,可能是發(fā)高燒�!�
盛綰綰站起身看了眼被展湛抱了起來的女人,捏了捏眉心覺得頭疼,擺擺手道,“行了行了,趕緊扔到醫(yī)院里去�!�
“好的大小姐�!�
展湛說完就抱著她迅速的轉(zhuǎn)身出門了。
書房一下子安靜下來,剛才她還覺得陸笙兒吵,現(xiàn)在這安靜突然襲來,像是要將她的胸口的那一整片都掏空,喝粥的胃口跟***一下子蕩然無存。
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陽光透不進(jìn)來,很涼沁。
有種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錯覺。
良久,她才想起來好像應(yīng)該通知那男人,這才揀起桌面的手機(jī)開了機(jī),發(fā)現(xiàn)屏幕上亮著幾個來電顯示,全都是來自薄錦墨,有四五個。
又看了眼時間,是昨晚。
隱約記得,她昨晚給他打了電話,慌了幾秒鐘的神,手指撥通號碼,那邊一會兒就接通了。
☆、487.番深491米:更見不得我親手給別的男人做禮物?
隱約記得,她昨晚給他打了電話,恍了幾秒鐘的神,手指撥通號碼,那邊一會兒就接通了。
“什么事?”
低低淡淡的嗓音,一如既往,好像從來沒有變過蠹。
她自嘲的想,不是分手后沒有變化,而是在一起也沒有過任何的變化。
盛綰綰一手拿著手機(jī),另一只手用勺子攪拌著碗里的粥,不緊不慢的道,“陸小姐方才可能太激動,在我這兒昏倒了……”?兩個字驟然而低沉,“昏倒?”
她手微微一頓,繼續(xù)攪拌,笑著道,“我叫我家展湛把她扔醫(yī)院去了。”
靜了靜,男人在那端道,“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瞇了下眼睛,盛綰綰低頭看著碗中軟糯的粥,“陸笙兒,你這么喜歡管教女人,麻煩你也管教管教她,我的脾氣你也應(yīng)該知道,今天的事情再有下次,我不管她是昏了還是殘了,我會叫人直接把她扔出別墅。”
薄錦墨低低淡淡的道,“她今天打擾你了?髹”
“是呢。”
“我替她道歉,這件事情下不為例�!�
替她道歉?盛綰綰握著手機(jī),反復(fù)的咀嚼著這四個字,他平常在她跟前說什么做什么都利索淡然的很,如今這低沉的聲音倒是有禮又客氣得……
她手指一挪就直接掛斷,然后隨手扔到一邊,低頭,繼續(xù)喝粥。
失戀的生活很難熬呢,她該找點什么事情做,緩沖一下痛苦期。
上午,她破天慌的自己把無聊無趣又沒有意義的公共課作業(yè)手寫完成,刷了部安利的喜劇電影,中午吃完飯,花了三個四個小時完成了半張設(shè)計稿。
吃完晚餐后,她想起給林皓買的那支手表,新的這個月她買不起了,又被薄錦墨那個混蛋踩扁了盒子不肯賠給她。
再過兩三天就是他的生日part了。
晚上六七點鐘,她一個人在書房里忙活,外面是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幾乎沒有停止的雨聲,空氣清涼,縮在椅子里披著薄薄的披肩,覺得格外的溫暖。
有敲門的聲音咚咚的響起。?她頭也沒抬的道,“進(jìn)來�!�
敲門聲停止,細(xì)細(xì)的吱呀一聲,身材頎長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直到那道身影覆蓋到她身上,盛綰綰手上的動作才頓了頓,隨即抬起頭,看著眼前英俊淡漠的男人,笑了下,低頭繼續(xù)手上的工作,“什么事?”
薄錦墨低眸,一眼看得出來,她手上的半成品是手工做的禮品盒,偌大的書桌上一片混亂,一款男士手表就展開放在她手腕不遠(yuǎn)的地方。
瞳眸縮了縮,眉眼壓下一片淡淡的陰霾。
盯著那款表好一會兒,視線轉(zhuǎn)移挪到她看似專心致志的臉龐上,心頭一窒,眼前的視線有幾秒鐘的恍惚跟錯亂,像是電影放映中鏡頭搖晃。
在意識調(diào)整清楚之前,他聽到自己低低柔柔的嗓音在發(fā)問,“你在為林皓的禮物親手做禮品盒?”
“是啊,我生活費不夠了,而且手工做顯得更加的有誠意……打發(fā)時間又省了一筆錢�!�
她畫工跟手工都是一流的,做出來的效果應(yīng)該不會差。
“跟我分手,準(zhǔn)備考慮他?”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低冷,但習(xí)慣他淡漠得像清水一樣沒情緒的嗓音,盛綰綰從他的腔調(diào)里無端的感受到了一股陰冷。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卻徒然撞上男人鏡片下的眼眸。
墨沉如深淵,看不見底,而那股陰冷似乎要滲入毛孔,偏薄唇又抿著一層笑意。
“我考慮他有什么問題嗎?難不成都分手了你還想管著我?”
薄錦墨今天一身搭的是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領(lǐng)口微開,一身交織著恰到好處的隨意跟筆挺,他眉眼不動,淡淡評價,“他配不上你�!�
“人家只是年紀(jì)比你小而已,等他到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未必比你差勁。”
男人將一只手插一入褲袋,唇畔掀起幾分笑,“就這一點,他就永遠(yuǎn)比不上。”
盛綰綰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林皓的歲數(shù)不可能追的上他,誰都不會停在原地,而他薄錦墨往前進(jìn)步的跨度也只會高于別人,所以林皓不會有能超越他的那一天。
“也是,所以我是應(yīng)該考慮年紀(jì)比你大一點的?比如三十歲左右的,不過比不上你也無所謂,疼我就好了,能夠彌補(bǔ)上差你的那一小截……哦,接替你位置的我很難找到合適的,你一塊兒替我找了吧,交接完再離開……”
盛綰綰說完才發(fā)現(xiàn)那站著的男人好像根本沒有聽她說話,而是視線筆直的盯著她做到了一半的禮物盒。
是晚上,書房里的光線很明亮,男人的眼鏡反著光呈現(xiàn)出一片白,所以她看不見他鏡片下愈發(fā)深冷而陰鷙的眸,像是幽藍(lán)的焰火,如魔怔般一觸極燃。
他瞇了眸,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替我叫你找?”
盛綰綰挑起眉,“有什么問題?”
雖然他是替盛世勞心勞力操勞了很多,但是他做執(zhí)行總裁的薪水也是按年薪一分錢沒少他的,就當(dāng)是回報盛家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跟栽培之恩,找個接他的班的是多大的事情。
她又沒叫他以身相許。
她看著他一只手伸過來,將她面前的包裝盒拿了過去。
盛綰綰呆了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正要發(fā)問,就見他五指一手,那精美的半成品就直接在他掌心被捏做了一團(tuán),報廢了。
安靜的書房里鴉雀無聲,唯有錫箔紙極其細(xì)微的聲響。
那張臉微微低著,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半明半暗,仍是英俊清俊的一張臉,因為唇畔那一分淺得幾乎沒有的弧度讓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透著一股陰暗猙獰的錯覺。
薄錦墨面無表情的捏著,只覺得心頭那股陰霾跟窒息感終于消失了,打他進(jìn)來第一眼看到這玩意兒,就好似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讓他覺得難受得很。
扯了扯襯衫的領(lǐng)子,好似這樣能舒緩那股壓抑。
現(xiàn)在……終于舒服了。
盛綰綰從椅子里站了起來,看著自己兩個小時的成果在他手里變成廢紙,終于火了,“薄錦墨,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男人抬眸看她,淡聲道,“女孩子不應(yīng)該說臟話�!�
不該說臟話?
她冷冷一笑,手端起一側(cè)的茶杯,直接往他臉上潑了過去。
水順著男人好看的下巴滴落,盛綰綰怒極反笑,“那天你踩我的表,是不是也是故意的?見不得我送別的男人表,更見不得我親手給別的男人做禮物?這杯茶就是讓你腦子清醒清醒,我盛綰綰就是每天換一個男人也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多說一句!”
薄錦墨盯著她的眼睛,波瀾不驚的道,“你別惹我,綰綰�!�
盛綰綰忽然狠狠的心悸了一下。
她伸手指著門口,瞇著眸一字一頓的道,“收拾好你的東西,滾。”
門被帶上后,她眼睛里的淚水終于洶涌而出,咬唇,用力的將杯子摔在門板上。
她原本以為他只是不愛她而言。
混蛋,人渣。
那時她還沒懂,這個男人所說的【別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
第二天上午,林皓一個哥們打電話她說生日part準(zhǔn)備在游艇上辦,林皓父母在國外,part都是他們幾個關(guān)系好的兄弟朋友一起辦的,問她有沒有一起籌備。
盛綰綰想了想欣然答應(yīng)了,讓展湛開車送她去碼頭。
在車上展湛接了個電話,沒說多久就掛斷了,“大小姐,您之前吩咐我辦的事情美國那邊來信了,國內(nèi)有個劇組在籌備一部新電影,劇情內(nèi)容跟拍攝地都在美國,之前原本洽談的女主角對象是蘇意,現(xiàn)在蘇意被封殺了……是部主講男人的戲,雖然是女一號但戲份不算很多,剛好陸小姐年紀(jì)外形都很合適,那邊答應(yīng)讓她試試�!�
盛綰綰闔著的眸睜開了些。
“大小姐,要繼續(xù)讓他們聯(lián)系陸小姐洽談嗎?”
側(cè)首看著車窗外,今天天氣很舒服,無風(fēng)也無雨,是陰天,她懶洋洋的笑,“既然安排好了,那就繼續(xù)吧�!�
她就想看看,他們感情到底多深。
深點也好,她能死心得更徹底。
這些年,她就是遐想的空間太多了。
☆、488.番深492米:臉色難看了幾分,聲音低沉緊繃,你換男朋友了?
展湛,“好的,大小姐�!�
盛綰綰嗯了一聲,便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游艇停在碼頭,車門拉開她下車,迎面便是一陣濕潤舒服的海風(fēng)刮在臉上,長發(fā)跟裙裾一起飄散在風(fēng)里。
盛綰綰抬手挽著長發(fā),邊朝展湛道,“我可能要忙很久,你有其他的事情就去辦,沒有的話自己找個地方玩也行,我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
“我在車上等您,有什么需要您隨時叫我。蠹”
她隨手挽好了長發(fā),笑了笑,“那隨你吧,不過我允許你這段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說罷她就提著自己的包朝碼頭上走去,這邊的私人游艇停得很多,盛綰綰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不知道林皓他們準(zhǔn)備的到底是哪一艘髹。
剛從包里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讓他們來個人接她,后面腳步聲靠近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小美人也是來參加party的吧,是不是找不到地方了?”
是個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打扮的很花哨,不過看得出來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說著說著話,手也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盛綰綰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林皓那些不認(rèn)識的朋友,畢竟除了一個班上的,他其他朋友她也是不認(rèn)識的,挑眉,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了身體的接觸,“你也是林皓的朋友嗎?”
“是是是,過來參加part的就是……走吧,我?guī)闳�。�?br />
這邊停著的游艇很多,但大部分都只是停在這兒,有人或者在舉辦活動的很少,她四目巡視了番才道,“那好吧,我剛好不知道是哪艘�!�
“來,哥哥帶你去�!�
盛綰綰跟著他上了一艘相對大型的游艇,上面很熱鬧,男男女女打做一團(tuán),都是些成年的二十多歲接近三十歲的男女,沒有一張她熟悉的面孔。
“哎,阿齊,你終于來了,再不來游艇要開……哎呦,這漂亮的小姑娘是哪位?”另一個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哪贻p男人走過來勾肩搭背擠眉弄眼,“這次眼光不錯哦……誒。”
盛綰綰側(cè)首睨了過去,“我剛才問過你是不是林皓的游艇,你跟我說是?”
“額……你有說嗎,我只記得我問你是不是參加party的,今晚舉行party的游艇據(jù)我所知就只有我們……我以為你也是跟我們一起的,所以就好心一塊兒帶你上來了�!�
盛綰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轉(zhuǎn)身就要下去。
一聲響,游艇已經(jīng)緩緩地駛離了岸邊,她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后面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嗨,小美人,游艇已經(jīng)發(fā)動了……你小心點�!�
盛綰綰站在甲板上,手扶著一側(cè),看著藍(lán)色的海水翻滾出白色的浪,轉(zhuǎn)過身冷冷道,“叫他們馬上停,我要下去。”
兩人看著她,又彼此對視了一眼,這姑娘人看著年紀(jì)不大,脾氣倒是大牌的很。
“小美人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又不是壞人,就想跟你交個朋友,保證沒有惡意的,我們叫聊聊天喝點酒……你不喝酒也沒關(guān)系,咱們喝果汁也可以,明天天亮保證安然無恙的回到地面�!�
盛綰綰,“停還是不停?”
“這……”那年輕男人放緩著語氣試圖說服她,“我們也只是來參加party,不是主辦方,我們就是想停也停不了�!�
盛綰綰拿著手機(jī),直接撥通展湛的電話,一雙眼盯著他們,面無表情的道,“展湛,我上錯游艇了,現(xiàn)在他們不肯停,你想辦法把我?guī)氯ァ禳c,一群色瞇瞇的男人盯著我,惡心死了�!�
展湛在那頭立即道,“好的大小姐,我馬上到。”
她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扔回包里,“最好是馬上停,否則你們就等著進(jìn)看守所。”
“……”
本來以為釣了個漂亮的小姑娘,現(xiàn)在……怎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哐當(dāng)”的一聲,兩人跟著像是在隨意參觀的盛綰綰,還沒弄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看她手往桌子上還以為她想拿點吃的,下一秒就看到隨著桌布被掀開,整個長方形桌子上擺著的食物,酒,飲料,全部都被掀翻在了地上。
本來還各玩各的男男女女,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這誰啊……”
“不知道不認(rèn)識�!�
“……”
兩人連忙上去拉她,“你這是干什么?”
“你們不是做不了主?那就把能做主的給我叫出來,我要下船�!�
“……”
“姑奶奶你別鬧成么,你這么鬧事吃不了好果子……我們真不是壞人,就想認(rèn)識認(rèn)識,你要實在不愿意交朋友,那不交也成,別鬧,��?”
盛綰綰淡淡的瞟了一眼,“趁著游艇剛剛離岸,叫他們停下你們待會兒還能繼續(xù)玩兒,否則喜事很容易變喪事�!�
她對上次在夜莊差點被沈丁強(qiáng)的事情始終心有余悸,雖然像那個無法無天的人渣一樣敢直接強(qiáng)來的其實不算多,大部分紈绔子弟也就敢哄哄騙騙。
但現(xiàn)在她就一個人,薄錦墨跟她分手了甚至不會再是她隨時出事他隨時出現(xiàn)的位置,她很沒有安全感,所以,她必須要回到陸地上去。
否則像他們這種party,玩?zhèn)一天一夜,到時候游艇開到公海,她再想回來就更難了。
盛綰綰徑直走到另一張長桌前,手掀起桌布就要用力,手臂卻徒然被人扣住,那力道大得甚至讓她差點驚叫出聲。
低沉硬氣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你再掀老子一張桌子,老子把你扔下去喂魚�!�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她怔了怔,半轉(zhuǎn)過身抬頭。
半響,盛綰綰看著握著自己的手遲遲沒有松開臉上一副呆怔的男人,忍了又忍才出聲,“你是要……把我的手?jǐn)Q斷?”
這種糙爺們……特么是不知道自己手勁多大?
手腕上的力氣驀然的消失了。
高大得近乎魁梧的男人低頭看著女孩俏生生的臉蛋兒,啞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盛綰綰蹙眉揉著自己的手腕,聞言倒是噗嗤的笑出聲,“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你還真打算把我的手?jǐn)Q斷?”
跟薄錦墨分手的那個下午,在藍(lán)島商場外面遇見的那個男人。
興許是他外形跟氣場都過于出挑……加上,嗯,目的明確,她自然是記得。
男人大概是極其的不擅長跟女孩子打交道,聽盛綰綰一句調(diào)笑的話,他半天接不出下一句,只看著她一身長裙,挽著卷發(fā),硬邦邦的憋出了一句話,“你怎么……在這兒?”
“哦……”盛綰綰下巴一揚(yáng),隨口道,“被騙上來的,你認(rèn)識這兒主事的嗎,我要下船�!�
“我就是�!�
盛綰綰停住揉手腕的動作,“是你啊,”她明艷艷的笑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他,“那你能送我回岸上嗎?”
男人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聲音粗而啞,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一眨不眨,“告訴你的名字�!�
盛綰綰抿唇,“你先送我回到岸上,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名字�!�
“我要下船——啊。”
游艇忽然重重的晃動了一下,她整個人的身子都往一邊歪去,幸好身側(cè)的男人扶住了她。
他扶著懷里的女人,冷聲問一側(cè)的人,“出什么事了?”
“有輛游艇瘋了樣朝我們撞過來�!�
是展湛來了。
盛綰綰站穩(wěn)了身體,直接朝甲板上走去。
果然一眼就看到穿著黑色正西裝的展湛不知已經(jīng)上了這邊的甲板,看到她明顯的松了口氣,大步朝她走來,“大小姐,您有沒有事?”
“沒事,我們走吧�!�
展湛伸出手正要扶她,后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后她左手的手臂就被攥住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盛綰綰倒吸了一口氣,甲板上的海風(fēng)很大,將她的裙子吹得響,“你把手松開�!�
那男人看了眼展湛,臉色忽然難看了幾分,聲音低沉緊繃,“你換男朋友了?”
“松手�!�
男人五官粗獷,但顯然就是那種說一不二有問就必須有答的性格,“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松�!�
言下之意就是,不回答他還不松了?
“展湛,我要回去了�!�
☆、489.番深493米:隱隱可以看見筆帽上刻著字——mylove
跟著她話落響起的是站在她對面男人的聲音,壓制不住的暴躁,眉頭一皺直接吼出來,“問你是不是換男朋友了?”
顯然手上的力氣沒拿捏住,盛綰綰五官都皺在一起了,“展湛!”
電光火石,周圍不明所以看戲的人幾乎沒看清楚任何的動作,只知道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交手過了。
盛綰綰的手沒能收回來,但展湛將對面男人的手格住,他也沒辦法再繼續(xù)施力蠹。
她眼睛睜大,眨了眨。
風(fēng)很大,她的頭發(fā)原本就只是隨手挽起方便做事情,已經(jīng)被吹得凌亂幾乎要散亂下來了。
她輕輕的笑,倒不太在意現(xiàn)在的局面,“阿湛啊,他就一個人你也不是對手嗎?我以為帶你一個人出門能頂上很多很多人呢?”
展湛瞇了下眼睛,仍是一臉的冷靜從容,“抱歉,大小姐。髹”
就他們說話的時間里,大概是見動上了手,有其他幾個個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jīng)圍上來了,“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栩哥,剛才就是他撞了我們游艇?”
“誒,這不是上次在商場的那小妞兒嗎?怎么跑我們游艇上來了?”?一邊說笑著,那幾人就一邊吊兒郎當(dāng)不正經(jīng)的走近了過來,“小妞你這是新?lián)Q的男人?這才幾天時間你就換人了�!�
“栩哥,算了,這妞漂亮是漂亮,你也看見了她這么花心,你收了她每天都要擔(dān)心腦袋上是不是有綠帽子,咱還是找個能看的老老實實的娘們過點踏實的日子好了……”
“……”
“栩哥,幾分鐘了你都沒把人搶過來……要我們幫忙嗎?”
盛綰綰眉頭皺了下,冷眼睨過去,“以多欺少,不嫌丟人?”
那邊,蕭栩已經(jīng)聽到展湛那聲大小姐了,他濃眉高高的挑起,“他是你的手下?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否則游艇開到公海,不可能再折回去,你這一天一夜都只能陪我過生日了�!�
“你那天不是看見我男朋友了?還想問我名字。”
蕭栩低頭看著她的臉,眼神格外的深,語氣里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道,“結(jié)婚了也能離,何況只是個男朋友,我看——他對你也不是很好�!�
盛綰綰一震,像是被人戳到了還沒痊愈的傷處,一下子抿起唇。
“上次只是巧合,但今天是我生日,你剛好上了我的游艇,難道你要我就這么把你放走?”
盛綰綰抬起自由的那只手將被海風(fēng)吹到臉上的長發(fā)撩起,露出精致完整的小臉,眼眸瞇起望著他,嗓音慵懶,“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是不是應(yīng)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
男人低頭盯著她,“蕭栩。”
“展湛,松手�!�
展湛低頭看她一眼,還是率先松了手。
盛綰綰一手撥著自己的長發(fā),揚(yáng)起笑靨朝他笑,“我是T大盛綰綰,蕭先生,麻煩你把手松開,我有點兒疼�!�
手松開了。
她站到了展湛的身側(cè),臉上仍是掛著笑容,“生日快樂,不過我必須回去了,有機(jī)會再見吧�!闭f罷她已經(jīng)率先轉(zhuǎn)過身,長發(fā)飄揚(yáng),頭也不回的道,“我們走�!�
游艇在展湛撞上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下了,展湛扶著她的手臂以防止船身搖晃時她會摔倒,但是在跨過去的時候,她腳下高跟鞋狠狠的一歪,直接往一邊栽了下去。
“啊——”
撲通一聲,那邊大游艇甲板上站著的人全部眼睜睜的看著她直接栽進(jìn)了海水里。
落水的剎那,她想的不是為什么展湛反應(yīng)那么快為什么還沒拉住她,而是她的高跟鞋和那個男人。
【腳已經(jīng)磨傷了,你是準(zhǔn)備把它磨廢?】
其實有些時候她真的會遐想,他不喜歡她穿高跟鞋,到底是因為不喜歡穿高跟鞋的女人,還是覺得穿著高跟鞋會磨傷腳,甚至像現(xiàn)在,因為站得不穩(wěn),直接掉進(jìn)海里了。
不喜歡一個女人,她穿不穿高跟鞋,做不做指甲,是長發(fā)還是短發(fā)……也在意嗎。
所謂不愛,不該是毫不在意甚至懶得看第二眼嗎?
帶著咸味的水從四面八方灌了進(jìn)來,有種瀕臨死亡的錯覺,淹沒了她所有的呼吸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