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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陰暗從骨血深處溢出,夜色迷蒙中水汽,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煙霧。

    漆黑得不透光的眼眸倒映著游泳池的那一端在眾目睽睽之下?lián)肀У膬扇耍瑳]拿手機(jī)的那只手夾著一根燃到了一半的香煙,青白的煙霧,將男人清俊的容顏染得妖孽邪肆意。

    女孩手里拿著禮物,笑意彌漫在眉眼中。

    顯得過于的刺目。

    闔上眸,手指彈了彈煙灰。

    蕭栩走后,盛綰綰本來就興致缺缺的心思更加沒什么了,之前敬長輩還有些關(guān)系好的朋友喝了不少的酒,喝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后勁慢慢的上來了。

    薄錦墨看著她抱著禮物,手時不時的按幾下太陽穴。

    菲薄的唇噙著幽冷的笑意,差不多整整一個晚上,她不知是真的沒瞧見他,還是裝作沒瞧見他,他待在這兒,她就幾乎沒有靠近過這里三米。

    只不過盛小公主好像失落的很。

    他將煙頭掐滅,起身跟了上去。

    ---題外話---第二更大概凌點(diǎn)后就更

    ☆、500.番深505米:盛綰綰聽到的不是喝水,而是——吻我

    盛綰綰頭有些昏沉,想回臥室休息會兒喝點(diǎn)醒酒茶。

    花園里很熱鬧,客廳也有不少的人,但二樓的臥室都很安靜。

    等她上了樓梯踏上走廊時,剛轉(zhuǎn)身便一眼看到了姿勢慵懶半倚在墻壁上的男人。

    他半垂著眸,光影交錯,看上去簡單的可以匯聚成兩個字,等待。

    盛綰綰腳步一頓,覺得昏沉的頭更昏沉,有些發(fā)燙的臉更加燙了。

    她手里拿著的還是蕭栩送的禮物,很細(xì)長的包裝,并不張揚(yáng)髹。

    她還是走了過去,狀似無意般的道,“你還在啊……”

    嗅覺好像變得格外的敏感,清晰的聞到了男人身上飄過來的味道,盛綰綰加快了語速,“爸爸十點(diǎn)多的時候就已經(jīng)睡了,他身體不好,你有事明天再來找他吧,我上午不在家�!�

    說完就低頭往臥室走去。

    她太暈了,要回床上躺會兒。

    腰被勾住,一個用力,她人就被抵在了墻壁上,背脊緊緊的貼著冷硬的墻,前面就是男人的胸膛。

    薄錦墨手指捏著她精致的下顎,瞇著眼睛看著被他禁一錮著的女孩。

    淡妝,手感滑膩的臉頰被酒精熏得潮紅,手指摩擦著她的唇瓣,愛不釋手般,眼睛盯了盯,喉結(jié)幾度上下滾動。

    視線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那一雙形狀漂亮得可以作為標(biāo)本的眸,此時泛著紅。

    他的女孩兒,在為誰紅著眼?

    “舍不得?”

    舍不得蕭栩么,那男人他看著倒是比林皓爺們,他喜歡盛綰綰雖然有看臉的嫌疑,但這檔子事情出來后他解決得夠果斷。

    葉歌他是非娶不可的。

    既然要娶別的女人,今天估計是來告別了。

    他看得很清楚,拋開身份,她明顯更偏向蕭栩。

    盛綰綰看著他,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一般,“哦……原來你也是來跟我告別的,你們可真是會挑日子啊�!�

    一個個都挑著她生日的時候。

    薄錦墨低頭瞥了眼她手里的禮物,笑容溫和得仿佛無害,“喜歡他?送你禮物的這么多,你就拿了他的這一份,準(zhǔn)備帶回臥室一個人拆么,嗯?”

    她是有些醉了,今天亂七八糟喝了不少酒,剛剛一路上回來的時候還被拉著喝了好幾杯。

    誰讓她是壽星。

    下顎被他掐得生生的疼。

    盛綰綰痛得惱怒,“喜歡又怎么樣?比你對我好,混蛋,你給我松開,好疼�!�

    “疼,只是這樣,你就疼了?”

    盛綰綰瞳眸睜大,眼底倒映著男人英俊的五官,“你恨我是不是,薄錦墨,蕭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拿禮物的手指緊了緊,她終于還是爆發(fā)了出來,“所以,就是你算計了他跟葉歌,害得他現(xiàn)在要娶別的女人,又去了邊境,是不是你看不得我過得好?”

    薄錦墨輕輕的笑,唇畔慢慢染上一層邪肆,陰沉又輕薄,嗓音低而啞,“嗯,我是看不得你過得好,你不知道嗎?”

    他低下頭,氣息吹拂到她的耳朵上。

    盛綰綰呼吸急促,咬唇看著他,“薄錦墨,你承認(rèn)了?你報復(fù)我?”

    報復(fù)?

    男人咀嚼著這兩個字,心頭溢出長長的冷笑。

    “是她自己走的,是她自己為了拍戲的機(jī)會選擇離開你,你有本事讓喜歡我的男人離開我,你怎么沒本事留住自己喜歡的女人讓她為了區(qū)區(qū)一部戲而又選擇離開你?你不是張狂的很嗎……”

    說到最后,盛綰綰已經(jīng)是語無倫次了。

    她一雙眼看著男人的菲薄的唇,說到最后,意識如潮水般腿后。

    腦子里只剩下了親上去念頭。

    臉蛋燙得仿佛在冒熱氣,盛綰綰雙手推搡著擋住她路的男人,“你走開,我要回去�!�

    一定是她酒喝得太多了,她要回浴室去沖個冷水澡,然后再躺會兒。

    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她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卯足了力氣,低著腦袋去推他,“我不舒服,你讓開。”

    男人眸底蓄著冰涼的笑,高大的身軀卻如她所說的讓開了——

    修長的腿伸出去半步。

    盛綰綰原本就頭眼昏沉更加不可能低頭看腳下,猝不及防的踢到了什么東西直接往前面載去。

    男人的手從后面伸過來,攬住了她的腰又將她的身子扣回了自己的懷里。

    女孩驚魂甫定,好半響反應(yīng)過來,呆呆的看著他。

    薄錦墨眉眼卻一下子溫柔了很多,“走不穩(wěn)了,我抱你回去?”

    她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拒絕,只是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他其實(shí)壓根不需要她的點(diǎn)頭,俯身就把她橫抱了起來。

    盛綰綰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念道,“薄錦墨……”

    “嗯?”

    她雙手圈著他的脖子,臉蛋蹭了蹭,好像這樣的摩擦能緩解些什么,“我好難受……”

    男人一言不發(fā)的抱著她回到她的臥室,眼眸漸漸轉(zhuǎn)深。

    薄錦墨將她放在床上,起身倒了一杯水回來,端著杯子喂到她的唇邊,英俊的臉靠得她很近,“喝水�!�

    杯子里都溫水,還冒著熱氣。

    盛綰綰聽到的不是喝水,而是——吻我。

    于是,她低頭,將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薄唇上。

    她很不舒服,且這種不舒服帶給她一種時空錯亂的錯覺。

    在他們交往的那將近半年多的時間里,他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吻她。

    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主動吻她。

    有時,就像現(xiàn)在這樣的姿勢,他會看著她的眼睛蠱惑她,吻我。

    薄錦墨沒有動,他的手還是保持著端杯子的動作,不閃不避的任由女孩親吻著她,另一只手空閑著的手抬上去,把她的挽著的發(fā)扯下了。

    盛綰綰毫無察覺,自己的頭發(fā)被放了下來,重新披散在了肩膀上。

    那只裝著水的杯子被放下了,薄錦墨摟著她的腰將她的放倒在柔軟的被褥上,唇畔牽起溫柔的弧度,低低沉沉的喚著她的名字,“綰綰,你在干什么?”

    她在親吻著他的臉。

    薄唇,下巴,鼻梁,臉,一下接著一下的。

    每一下都試圖勾到他心底最柔軟和隱蔽的地方。

    …………

    盛綰綰睜開眼睛的時候,應(yīng)該是剛過五點(diǎn),凌晨破曉,天邊還是墨藍(lán)色的。

    四處都很安靜。

    她睜開眼就是欲裂的頭痛,下意識就想抬手撫摸自己的腦袋。

    手……被握住了。

    怔了怔,她側(cè)過首,然后就看到男人沉睡的俊顏。

    他靠得她很近,下巴幾乎埋在她的肩膀上,英俊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很干凈,沒有平常的冷漠跟疏離。

    她的手動了動,立即被裹住她的大手反握住了。

    他臉上沒有半絲醒來的跡象,像是睡夢中都已經(jīng)形成的反應(yīng)。

    盛綰綰懵了,想要回憶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腦子逐漸呈現(xiàn)一片空白。

    先有夜莊的沈丁,后有那個綁她上游艇的變態(tài),她自認(rèn)為教訓(xùn)已經(jīng)足夠她很小心警惕了,出門去哪兒都帶著展湛,寸步不離的。

    昨晚是在自己家里,又實(shí)在是人多各種勸酒,她喝得是比平常多了點(diǎn)。

    晨色朦朧,像一場夢境。

    顧不得會不會吵醒他,盛綰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也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為什么會穿著顯然是屬于薄錦墨的襯衫,幾乎是踉蹌的跑到了浴室。

    關(guān)門上,擰開盥洗盆上的水龍頭,接住流出的冷水,不斷的澆灌在自己的臉上。

    安靜的清晨,水流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冰涼的水刺著神經(jīng),真實(shí)感提醒著她不是夢。

    她的手撐在盥洗盆上,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指尖顫抖。

    頭痛,身子痛,哪里都痛。

    盛綰綰覺得她每一根神經(jīng)都被現(xiàn)在的情景拉扯著痛。

    她能清晰的看到領(lǐng)口以下鎖骨處的痕跡。

    浴室的門忽然被從外面打開了,她整個人一驚,想也不想都知道是誰進(jìn)來了。

    她關(guān)上水龍頭,手攥成了拳頭。

    一雙眼透過鏡子,看著赤果著上半身的男人朝她走來。

    她直覺這個男人是來算賬的。

    轉(zhuǎn)過身,正打算跟他對峙。

    剛剛轉(zhuǎn)過身,就被迎面走來的男人攬住腰肢撈進(jìn)了懷里,英俊而干凈的臉湊了下來,一言不發(fā),一個吻就覆蓋了上來。

    整個過程銜接得如電影中已經(jīng)排練好的畫面,從角度到時間的把握都恰到好處。

    更像是恩愛已有多年默契的夫妻。

    鏡子里清晰的倒映著這樣的畫面,模樣英俊的男人,清晨自然是不會戴眼鏡,沒有往日的斯文儒雅,五官攜著慵懶透了的性感。

    赤果的上半身是標(biāo)準(zhǔn)的倒三角,肩寬窄臀,腹部均勻分布著六塊質(zhì)感分明的腹肌,人魚線清晰可見,被他扣在懷里的女孩,原本就因為練舞而纖細(xì)的身材包裹在男人寬大的白色襯衫里而顯得更加的小巧,茶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

    他手臂用力,一把將女孩抱上了盥洗盆,一手控制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扣著她的臉蛋,深深長長的吻著。

    如果她有心情品味,自然能感覺到這個沒完沒了的吻跟往日有什么不同。

    像是被褪去了枷鎖,太放肆,吻得太深,太長,好像怎么都不夠。

    他甚至不同于往日的閉上了眼睛,不管不顧的往深了吻,連盛綰綰幾度掙扎抵著他的胸膛又捶打他的肩膀都置若罔聞。

    等她真的因為無法呼吸而差點(diǎn)軟得滑下去時,薄錦墨才放開了她。

    盛綰綰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旖旎纏一綿的氣氛被沖散了不少。

    薄錦墨勾勾唇,摸了摸被她打的臉,倒也不見怒意,只是眉眼間凈是危險的暗茫,嗓音沙啞,“大清早,你就扇我?以往不是你求著讓我早上見你要親的?”

    她從未近距離的見過他這般模樣。

    坐在盥洗盆上避不可避的能看到他赤果的胸膛和腹肌,連帶著濃郁的男人味,空氣里都是荷爾蒙的味道,將她包裹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以往她見到的薄錦墨,都是襯衫西裝,斯文而衣冠楚楚。

    她對昨晚的記憶模糊得近乎沒有,所以她甚至不知道是她自己心懷“殘留愛意”的把他勾上了床,還是他心懷惡意的趁機(jī)占有了她。

    他若是冷漠算賬,那必定是她主動她的責(zé)任。

    但他一來就是長達(dá)五分鐘的深吻,盛綰綰簡單粗暴的判斷出來。

    是他的責(zé)任。

    是他趁她酒醉把她占有了。

    而且她現(xiàn)在全身上下都是疼,想也知道過程有多“惡意”。

    所以她扇了他。

    整個盛家對他都沒有提防,他這些年的表現(xiàn)堪稱樣本。

    而她對他其實(shí)也沒有防備——因為他對她沒有興致。

    “昨……昨天晚上,你……你為什么會……在……在我的……”

    “床上?”他扯著薄唇,指腹摩擦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噙著笑把她半天沒說完的話接了下來,“你喝醉了,拉著我的手求我不要走,又拼命的撲上來吻我……”

    “不可能!”

    薄錦墨低眸瞧著她,有條不紊的把剩下的話說完,嗓音帶笑,淡淡的有些沙啞,“我沒把持住,就這樣了。”

    “不可能!”

    男人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淡笑,“不可能什么�!�

    盛綰綰看著他好看的下巴,把視線轉(zhuǎn)到一邊,語無倫次的道,“我……我不可能求你不要走,我也不可能……不可能撲……”

    下一秒,她的臉蛋就被重新扳了回來,被迫只能跟他對視。

    他瞇著眼眸,似笑非笑,“不可能?”

    盛綰綰抿唇,“是……是,我不會……”

    男人黑色短發(fā)下的臉微微的笑著,嗓音慵懶綿纏,“別人醉酒斷片,你醉酒是失憶了,嗯?所以一點(diǎn)點(diǎn)都想不起來了,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警察局報案,說我強(qiáng)女干你?”

    吐息落在她的耳朵上,大手從她的腰上往下滑,低低的笑,“現(xiàn)在去,剛好證據(jù)都是現(xiàn)成的�!�

    盛綰綰睜大眼睛看著他。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有恃無恐的模樣。

    強(qiáng)女干?

    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將他推后了半步,將彼此的距離拉遠(yuǎn),讓他的氣息不再四面八方的籠罩她干擾她的思維。

    茶色的長發(fā)落在肩膀的兩側(cè),雙眸茫茫不安,纖細(xì)的睫毛也跟著細(xì)細(xì)密密的顫抖。

    舔舔唇,她的腦子里一片混亂。

    怎么辦,怎么辦,她要在出臥室的門之前想好怎么辦。

    低頭想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尷尬,咬唇從盥洗盆上跳下來,低頭從他的身側(cè)走過去,扔下一句話,“穿衣服�!�

    站在臥室的中央,用力的抹了抹臉想讓自己更清醒點(diǎn),清晨沒有開燈,但從窗外照進(jìn)來的光線也足夠讓她看清楚地上的一片狼藉,散亂的衣服。

    是她喝醉了……求他不要走?

    不……不會,爸爸跟她說他要出國,她雖然有點(diǎn)失落,但幾乎沒有動過什么讓他留下的念頭。

    應(yīng)該……沒有吧?

    那是他主動要了她?

    可能性好像也很低的樣子,他不至于用這種方式報復(fù)一個女人……吧?

    不記得了,她真的不記得了。

    只記得昨晚見完蕭栩后覺得腦袋很暈想回臥室睡一覺,然后再走廊上遇到他,還吵了幾句,后來,后來發(fā)生什么了……

    手忙腳亂的從柜子里隨手拿了一身衣服出來,她一轉(zhuǎn)身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剛才腦子亂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她一眼就看到他胸膛上的某些痕跡……

    盛綰綰抱著自己的衣服,臉漲得更紅,惱怒的責(zé)怪,“我叫你穿衣服,你站著干什么,等著被捉嗎?”

    薄錦墨斜靠著,勾了勾唇,“你把我的衣服穿了,你想讓我穿什么?”

    她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上,臉燙得能滴血,幾乎是口不擇言,“你為什么要把你的衣服穿到我的身上?”

    “你說喜歡,我就給你穿了�!�

    盛綰綰這次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絕對是在睜眼說瞎話,她有毛病說喜歡他的衣服要穿。?把手里的衣服用一只手抱著,另一只手去解扣子,只想立刻把衣服還給他讓他不要光著上半身在她的臥室她的眼前晃來晃去。

    晃得時時刻刻提醒她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她甚至沒法好好思考。

    解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懊惱至極的閉了閉眼,一言不發(fā)的低著腦袋從他身側(cè)走過去,反手關(guān)上浴室的門不止,還順帶著鎖上了。

    抱著衣服靠在門板上,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一只手全都抽走了,她慢慢的下滑蹲在地上。

    快速的沖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又亮了許多。

    她把他的襯衫扔到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身上,轉(zhuǎn)而俯身把地上的衣服全都撿起來揉做一團(tuán)走進(jìn)浴室塞在裝衣服的簍子里。

    將長發(fā)攏到肩膀的一側(cè),然后再走回男人的面前。

    薄錦墨微微的垂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一顆顆的扣著扣子,動作不緊不慢,眼鏡已經(jīng)重新架在鼻梁上,穿上衣服后,又恢復(fù)了斯文清俊的氣度。

    盛綰綰深吸了一口氣,“爸爸說你過幾天就要出國了,趁著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馬上離開……就當(dāng)是酒后……什么都沒發(fā)生,我什么都不會說,你出門就可以忘記。”

    說這些的時候,她的五官都略微的僵硬著,垂著眼眸,沒什么光彩,顯得很暗淡。

    正在扣倒數(shù)第二顆扣子的手指頓住了。

    唇上的弧度消褪了幾分。

    末了,他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將扣子扣好,低低的嗓音從喉間溢出,“你確定?”

    盛綰綰側(cè)首看向窗外,茶色的發(fā)掩面,“不然,是要我真的告你,還是你要娶我負(fù)責(zé)?”

    男人從沙發(fā)里站了起來,英俊的臉上依然是若無其事的從容,“好�!�

    見他朝門口走去,她幾步走到他的前面,將門拉開。

    她承認(rèn),她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有考慮過利用這件事情威脅他……爸爸身體不好,至少讓他在公司留到哥哥出獄,到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不覺得這是個什么了不起的把柄。

    而且她自問也沒這個智商跟手段去拿捏薄錦墨這樣的男人,說不定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門一開,歡快而驚喜的聲音就響起了,“誒,綰綰你起床了……啊……”

    ---題外話---6000字,今天的第二更和明天的第一更,下更在18號的凌晨

    ☆、501.番深506米:是不是喜歡上蕭栩,不喜歡我了

    戛然而止,好幾雙眼睛落在門里面修長而挺拔的英俊男人身上,剎那間都是囁喏不知作何反應(yīng),舌頭都卷了,“對……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有人�!�

    門外站著的幾個都是和盛綰綰交情不錯的女孩子,有那么一兩個看著薄錦墨幾乎挪不開視線,平時見他即便帶著些許的禮節(jié)但也從未正眼看人,整個人淡漠得毫無親近感蠹。

    此時他一貫一絲不茍的襯衫連扣子都沒有全部扣好,且呈現(xiàn)著令人遐想的褶皺,卻又愈發(fā)顯得慵懶性一感。

    薄錦墨側(cè)首看著已經(jīng)呆住了的女孩,微微的淡笑,“你朋友找你,那我先走了。”

    幾個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連忙搖著腦袋道,“不不不……我們也沒什么事,不好意思打擾了……”說罷沖盛綰綰眨眨眼,“回學(xué)校再說,你們繼續(xù)。”

    說罷不等她做出反應(yīng),幾個人手拉手的都跑了。

    看架勢也叫不住,當(dāng)然,盛綰綰也沒叫,她的手還搭在門框上,維持著給男人開門的動作。

    她前面才說出門就可以忘記。

    現(xiàn)在好了,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髹…

    全世界知不知道盛綰綰不知道,但是盛柏是肯定知道了。

    毫無疑問,他勃然大怒,坐在沙發(fā)里站了起來一個狠狠的巴掌落了下去。

    跟她早上在浴室扇他的那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盛綰綰咬住唇,把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心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男人不聲不響的挨了這個巴掌,垂首筆直的站著,淡然的語調(diào)一如平常,“抱歉,盛叔叔。”

    “這是你一句抱歉就能補(bǔ)償?shù)昧说�?�?br />
    “是我的錯�!�

    “你自己說,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你從小就跟西爵一起受訓(xùn),綰綰她再怎么喜歡你也不可能強(qiáng)迫你,”盛柏眼睛瞇起,悠的冷笑,“還是她給你下藥了,就算是,你也不像是會疏忽到會被人下藥的男人�!�

    下藥兩個字響起的時候,薄錦墨鏡片下眼眸微微的暗了暗。

    他半闔下眸,低聲道,“是我看她醉得不省人事,就下手了。”

    盛綰綰怔了一怔,偏頭去看他,男人站得筆直,一副聽訓(xùn)的模樣。

    盛柏怒極反笑,“你承認(rèn)得倒是爽快,理由呢,”他譏誚,“你不是一向避她如蛇蝎,現(xiàn)在她對你的心思淡了,你既然準(zhǔn)備去美國,我也沒說什么讓你去,你現(xiàn)在動她是幾個意思?”

    薄錦墨掀起眼皮,唇上牽出輕薄的一層笑,“叔叔您也是男人,應(yīng)該知道男人動女人,不需要什么額外的理由。”

    客廳里本來就只有他們?nèi)齻人,這下徹底的安靜了下去。

    盛綰綰瞳眸緊縮,他是不是覺得***給她對不起陸笙兒,想直接被爸爸打死?

    盛柏盯著男人那張年輕的臉,輪廓幾近完美,只是透著幾乎與生俱來的涼薄,年紀(jì)輕輕,卻已經(jīng)深沉得無法捉摸。

    他剛帶回盛家的時候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多少年來都如此。

    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寡言變成了深沉。

    “綰綰,你先去學(xué)校,這件事情爸爸替你做主�!�

    盛綰綰,“爸,今天周末。”

    “那你回臥室休息�!�

    “爸……”她閉上眼睛,聲音有些低,但還是很清晰,臉上說不出什么表情,可能就是沒有表情,“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好不好?”

    盛柏對她一貫寵溺,如今板著臉,語氣亦是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讓你解決,你只會吃悶虧�!�

    盛綰綰自知這件事讓爸爸很生氣甚至很丟面子,站了一會兒,還是轉(zhuǎn)身去了樓上。

    補(bǔ)償?

    她不需要補(bǔ)償,也補(bǔ)償不了。

    沒了她,客廳的氣氛頓時冰凍了不少。

    薄錦墨仍然是一言不發(fā)立著,清俊從容。

    盛柏眼神不明的看著他,語氣淡淡的,“你有種�!�

    他微微的笑,“既然是男人,就免不了被女色迷惑,我也不例外�!�

    “對你而言,綰綰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盛綰綰之于他,應(yīng)該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那垂著的深邃眼眸里,斂著暮色的濃霧,薄唇掀起,低聲陳述,低沉緩慢,“不該屬于別人的存在。”

    “你沒有真的打算去美國�!�

    “我想,盛世更適合我�!�

    “那笙兒呢,你舍棄了嗎?”

    薄錦墨終于抬起頭,深墨的眼眸對上盛柏的眼睛,噙著低笑,“我昨晚就選擇了�!�

    …………

    盛綰綰沒回臥室,她在書房里,纖細(xì)的身子坐在偌大的旋轉(zhuǎn)椅中。

    書房有很多禮物,昨晚所有收到生日請柬來參加party的人幾乎都是人手一份禮物。

    除了……薄錦墨。

    以往每年她生日,他都會備一份禮物,雖然基本都很官方,但從來沒有缺失過。

    不過昨晚,他也算是給了她“禮物”。

    她剛剛把蕭栩親手拿給她的禮物放到了一起,又順手拿過來拆掉了。

    她原本以為也是項鏈之類的,但拆了包裝盒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一支細(xì)細(xì)的筆。

    畫筆中的一種,勾線筆,小巧而精致,很漂亮,若不是她現(xiàn)在心情提不起勁,大概會覺得愛不釋手。

    她學(xué)畫畫很多年,現(xiàn)在念的又是設(shè)計專業(yè),畫筆是少不了的,身為盛家千金用的自然都是頂級的畫畫筆,但即便如此,她摸一摸就能知道這支筆無論是筆毛還是筆桿的部分都是極其考究的。

    正拿著,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盛綰綰看著若無其事走進(jìn)來的男人,他手里端著一碗木質(zhì)的餐盤,上面擱著兩個碗,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現(xiàn)在看到他,她只覺得渾身都不是滋味。

    薄錦墨將一碗不知是什么的茶放在的她的跟前,“緩你的頭疼,”跟著把另一個裝著餛飩的小碗也放到一邊,“早餐�!�

    收回手時,瞥到了她手里拿著的精致的勾線筆。

    他俯身放東西的時候,盛綰綰能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

    爸爸下手比她狠多了。

    “你干什么?”

    “先喝茶,再吃餛飩�!�

    她看著他的臉,慢慢的蹙起眉,“什么意思?”

    薄錦墨站在書桌外,低眸看著她的俏臉,淡淡的道,“綁好你的頭發(fā),喝茶,再吃早餐,吃完再說�!�

    綁好頭發(fā)再吃……

    又來了。

    盛綰綰低下頭,拿起茶碗里的勺子,喂自己喝茶。

    但綁頭發(fā)這件事她就沒有搭理他了。

    薄錦墨盯著她靜靜一勺一勺靜靜喝茶的模樣,唇畔牽出些笑意,只不過不明顯,淡淡的弧度隨時會消失一般。

    但眼神顯得格外的專注,暗沉,又無聲無息。

    茶沒有全部喝完,但她前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的確仍是不舒服,所以她喝了三分之二。

    餓也是真的餓,party熱鬧是熱鬧,但她昨晚幾乎沒有機(jī)會吃什么東西。

    餛鈍只裝了一小碗,不過也夠她剛剛吃飽。

    一邊抽出紙巾擦拭著嘴唇,一邊頭也不抬的問,“我吃完了,爸爸跟你說了什么?他是不是逼你對我負(fù)責(zé)?我不用你負(fù)責(zé),你去美國的計劃不用改變�!�

    男人望著她,低低柔柔的笑,“不用我負(fù)責(zé)?”

    他走過去,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推到了一邊,人靠在書桌的邊緣上,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這樣的姿勢幾乎將她籠罩住。

    低低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姿勢像是情一人間的低喃,“不喜歡我了?”

    盛綰綰這才看向他,“這兩件事情有關(guān)系?”

    “為什么沒有?”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他深邃的臉,唇也跟著扯了扯,弧度帶著輕微的自嘲,“我喜不喜歡你,不是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嗎?”

    男人眼底有什么情緒翻滾而過,他抬起她的臉,俯首靠近,薄唇卻沒有真的印上去,“喜歡蕭栩了?”

    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插一入她的發(fā)間,低啞的嗓音幾乎呢喃,“是不是喜歡上他,不喜歡我了?”

    盛綰綰想推開他起身,這根本不是正常的對話姿勢。

    這個男人對她影響力縱然是削弱了不少,但還是真真實(shí)實(shí)的存在著,不可能沒有。

    這讓她呼吸困難,心臟也跟著加快了速度,更何況一想到昨晚發(fā)生過的事情,她腦子里更是一堆漿糊。

    不過再漿糊,她也不會以為他一夜之間就對她有了情。

    她用的那幾把力顯然沒有任何的作用,薄錦墨還是紋絲不動的把她困在椅子里,低低的笑溢出薄唇,慵懶得不像他,“應(yīng)該沒有,我看你把自己給了我,好像也并沒有很不能接受�!�

    就是那支勾線筆,看著礙眼。

    “你不是說是我拉著你的手求你別走的?”

    “是,我答應(yīng)了,”溫軟的唇瓣終于代替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膚上,沿著下顎的線條慢慢的向上,一貫干凈淡漠的聲線曖昧得模糊,“所以我讓你如愿了。”

    盛綰綰睜大眼睛,聲音也跟著提高了,“薄錦墨,你是不是欺負(fù)我對昨晚沒有記憶所以睜眼說瞎話糊弄我?你說我求你別走我都不說什么,難道我還求著你……我,”

    那個字她實(shí)在是說不出口。

    她臉氣得發(fā)白,“我還求著你把我弄傷?你別不要臉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當(dāng)是我喝醉了向你求歡,你明知道我是第一次……你就算不在意我所以不顧慮我的感受,為什么我腿疼手腕也疼?我沒告你沒罵你沒給爸爸說就已經(jīng)……毀我清白不夠你還要虐待我,你是多恨我?就算陸笙兒是被我弄走的好了,我身邊的男人都被你弄沒了扯平了!”

    盛綰綰看著男人罕見的像是怔住了的臉,封閉的委屈一下子打開了,“你信不信讓爸爸看到我身上的傷他就不是扇你一個巴掌他會打斷你的腿?”

    她是洗澡的時候才看到的,當(dāng)時就驚呆了。

    說酒后亂一性她都不信。

    薄錦墨看著她眼眶里因為控訴他太激動而蓄著的淚水,視線轉(zhuǎn)而落在她的手腕上。

    手指捏上去,低啞的問,“現(xiàn)在還疼?”

    她的眼淚到底是沒掉下來,不冷不熱的哼著,“不算很疼,有更疼的�!�

    她腿那里疼,估計他也不會因為她是初次憐惜她,傷了還能想象。

    其他地方呢?

    薄錦墨手指一下下的捏著,“還有哪里傷了?”

    “你問我哪里沒傷我可能還回答得出來。”

    男人抬眸看她一張巴掌大的臉,竟然沒察覺她藏了這么多責(zé)怪。

    不說還好,越說盛綰綰越覺得羞恥難堪,用力的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里抽回來,“別給我裝,要走就走,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安靜了一會兒,他又將她的手腕捉到,放在掌心揉著,嗓音低而清晰,“抱歉,第一次嘗女人的味道,可能興奮過頭了,所以太莽撞,下次我會注意�!�

    盛綰綰看著眼前清俊又斯文的男人,給她揉手腕的動作甚至很認(rèn)真,幾乎是不可置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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