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可能。我沒有督促過你完稿，書你愛出不出，也建議不用宣傳，不然誰想騰出功夫開這個形式主義的破會�！�
她這樣說話倒顯得親切起來。
榮善衡側(cè)臉看她一眼：“不開會，我怎么見你？”
這時，臺上領(lǐng)導(dǎo)發(fā)言說由知行大學(xué)、知行大學(xué)出版社和星城出版社共同發(fā)起的“青年教師暢銷書出版計劃”于今日開啟，我們還設(shè)立了專門的出版基金，為此，要感謝所有為本計劃作出貢獻(xiàn)的各位同仁，青年教師有著無限的活力和創(chuàng)造性的思想……
楊之玉把榮善衡的話拋之腦后，熱情鼓掌，雖然是官方合作，但想到最初的倡議者是自己，便也有種愿望實現(xiàn)的感覺。
中午在知行大學(xué)吃的飯，是一個很大的包間，有三張大圓桌，桌布是金黃色，碗碟是乾隆同款，菜品是新京菜。
老師們見面，免不了各種客套，楊之玉隨著其他編輯先入座，結(jié)果連吃飯的座位也是按人名來的，她看了眼自己旁邊“榮善衡”的標(biāo)簽，心里波瀾起伏。
這桌有好幾位大教授，她抓住機(jī)會進(jìn)行了親切的自我介紹。
正說著，榮善衡過來，坐在她旁邊。
“累嗎？”他很自然問。
“不累，我又沒出力，累什么呢？”
榮善衡一身輕松，撕開一次性毛巾，仔細(xì)擦手，與她耳語：“你都嫌形式主義了，還說不累？”
她凝他側(cè)臉，說：“我收回我剛才的話，有青年出版計劃，就不是形式主義�！�
他好奇問，為什么？
楊之玉想說，因為是我提的，但又覺得太過于表現(xiàn)，而且說出來也沒人信吧。
便只笑笑，沒作聲。
榮善衡也隨著她，抿唇笑。
一身旗袍的服務(wù)員開始上熱菜，桌上眾人把酒言歡。
楊之玉聽著，倒也很有意思，其實，大學(xué)老師私下里聊得多的不是學(xué)術(shù)，而是八卦，誰與誰三角戀了，誰又生三胎了，誰娶了自己學(xué)生了，等等，虛實難探。
楊之玉不是第一次吃這種飯，這種場合，陌生人居多，聽著就行，稍微做點表情，哪怕點點頭，都不會給人留太壞印象。
榮善衡夾了些基圍蝦和皮皮蝦，擦擦手，開始剝，不一會，剝了滿滿一盤，他剝帶殼海鮮又快又好，能完整剝出一只皮皮蝦來，且還不被刺手。
他將這盤生動鮮美的蝦肉換到楊之玉的盤子里。他剛才觀察到，她想吃，但猶豫了下，估計是怕粘手，弄得太狼狽。
楊之玉看著眼前的蝦肉，又看看他，不動聲色換過來。
“謝了，我不吃蝦�！彼M量顯得禮貌。
“那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夾�！�
“我有手，謝謝�！彼呀�(jīng)把音量降到最低。
榮善衡捏起盤子里的一顆蝦仁，兀自吃起來，也沒再打擾她，讓她安心吃，自己則去別桌敬酒。
恰此時，知行大學(xué)出版社的一位領(lǐng)導(dǎo)過來這桌敬酒，大家起立，聆聽講話，領(lǐng)導(dǎo)說完，又和幾位教授簡單聊聊，再依次夸獎各位編輯，楊之玉這才意識到，除了自己是星城出版社的，其他三位編輯都是知行大學(xué)出版社的，且看上去比自己資歷深。
這位領(lǐng)導(dǎo)對三位本社編輯贊不絕口，還說要是青年計劃順利開展，這三位編輯絕對功不可沒，他們特別能為作者服務(wù)，打造暢銷書吧啦吧啦……
從頭至尾，也沒有提楊之玉，甚至都沒功夫看她一眼。
可能在領(lǐng)導(dǎo)眼里，她人微言輕，抑或人家壓根就不認(rèn)識她。
楊之玉低頭笑笑，沒什么，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場合。
就在這位領(lǐng)導(dǎo)轉(zhuǎn)身要走之際，戚美熹和齊震過來這桌敬酒。
戚美熹受到知行大學(xué)老師們的各種恭維，尤其是幾個青年教師，說了好些感激的話。戚美熹不敢居功，笑著把楊之玉拉到身前，說大家要感謝，就感謝我身邊的楊之玉編輯，這個想法最初就是她提的，我們雖然是促成，但若是沒有她的靈感，這個計劃也不會出現(xiàn)。
大家朝楊之玉投去驚訝和贊賞的目光。
這位領(lǐng)導(dǎo)面露尷尬。
有人忽然說，哎呀，周老師來啦！
領(lǐng)導(dǎo)為掩尷尬，抓到機(jī)會說：“再別喊人家周老師了，該叫周總！要不是周總支持咱們的青年出版計劃，你帶的博士能與星城出版社順利簽約出書嘛？”
那人訕訕，說是啊是啊，多虧周總。
周品初說：“謝謝吳社長，謝謝張教授，也感謝戚總和齊總。知行大學(xué)與我有很深的淵源，很榮幸能參與進(jìn)來。”他拿酒杯朝楊之玉示意：“幸會，楊編輯�！�
楊之玉笑得甜美，拿起茶杯，與他對碰，說謝謝周總。
眾人附和，喧囂一陣，各自歸位。
自始至終，榮善衡默默站在楊之玉身后，把手自然搭在楊之玉的椅背，笑容溫存。
飯吃到一半，大家不知道聊什么，突然就提到要給榮善衡介紹對象。那位張教授打趣說榮老師來知行大學(xué)有六年了吧，聽說還單身呢，怎么，咱知行大學(xué)這么多優(yōu)秀女性，還不夠你挑的？
榮善衡忙拿餐巾擦嘴，清嗓說張教授，我哪敢去挑別人，是自己不夠好，沒被人家挑上。
張教授表示驚訝，說
依譁
誰啊，連這么英俊有才的小伙子都看不上？哪個學(xué)院的？我去幫你說和！
榮善衡看了下楊之玉，目光炙熱，很快收回，說謝您賞識，不過這事得我自己來！
楊之玉裝聽不懂，避開他眼神。
吃完飯，眾人在飯店門口告別，打車的打車，地鐵的地鐵，開車的就直接去停車場。楊之玉剛下一級臺階，就被榮善衡揪住衣角。
“之玉，我喝了酒，你能送我回家嗎？”
楊之玉陡然一怔，他渴求的眼神在日光下快要融化，那句拒絕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榮善衡下臺階，與她并肩而立，語氣堅定：“你剛才說的，今天這個場合，你只是為我服務(wù)的編輯，那你的服務(wù)意識呢？”
一路上，榮善衡還算乖巧，沒有刻意說什么，也沒有說懇求她原諒、和好之類的話。
楊之玉還納悶，他不是有好多話說嗎，怎么現(xiàn)在卻禁聲了。
好在，知行大學(xué)離如園并不遠(yuǎn)，三十分鐘的車程很快就到了。
楊之玉駛進(jìn)地庫，驚訝了一句，竟然還能讓進(jìn)！
“我續(xù)了費的，你想來隨時可以來�！彼f。
“我沒事來這做什么。”她回。
停好車后，榮善衡卻遲遲不下車。
地庫燈光昏暗，他轉(zhuǎn)頭看著她，久違的獨屬于兩個人的時刻，還是在車?yán)铩?br />
想來，他們在車?yán)镉羞^好多繾綣美好的時刻。
“上去坐坐嗎？”他問，“我泡檸檬水給你�！�
“不用了�！睏钪癫豢此�，擺弄自己的手，“你下車吧。我們……我們到此為止吧！”
榮善衡解開安全帶，突然俯身過去，拉過來她的手。
楊之玉用力，可不知為何，身子不自覺顫動，這力氣也被他蠻橫的力道打得七零八落。
呼吸聲纏繞在一起，在這逼仄的空間里，代替了話語聲。
榮善衡摩挲她掌心細(xì)肉，很快，她出汗了。
楊之玉終于看向他，眼里淌著淡淡潮濕。
榮善衡是多么喜歡這雙眼睛，他干涸已久的喉嚨涌出清泉，汩汩不斷。
如果想念有聲音，恐怕早已震耳欲聾。
他好想抱抱她。
于是低下頭，盯著被自己攏在掌心的她的手，說：
“之玉，小孩子犯錯都有得到原諒的機(jī)會，你就當(dāng)我不懂事，沒學(xué)會怎么與愛人相處，原諒我一次，好嗎？”
第83章
我不能給你負(fù)擔(dān)，但我不能不愛你
楊之玉垂了眼，怕被他真摯的眼神灼傷。
卻也說出了最傷他的話：“你是知道你爸誤診了，所以才回來的吧？要是沒有這么幸運，你也不可能會對我說出剛才的話，不是嗎？”
他一味地殷勤和追逐，她怎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她已經(jīng)學(xué)著把自己保護(hù)起來，再想不顧一切，有點難了。
“榮善衡，我們就別捉迷藏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吃了只會更后悔，咱倆現(xiàn)實一點，好聚好散�！�
榮善衡不松手：“在我心里，我們從來沒有分手，我知道我讓你很生氣，讓你傷心了，我始終想著把你找回來，可又覺得做什么都是徒勞。我強(qiáng)迫自己，把心思撲在工作上，可只要一停下來，我就止不住想你，而且我發(fā)現(xiàn)我工作一些日子后，并不喜歡那種狀態(tài)，我妹妹凌云比我更適合，所以，在我完成了幾個棘手項目后，決定和我爸?jǐn)偱�。我知道那樣做對一個病人很不公平，但我爸狀態(tài)還不錯，我也時刻關(guān)注他的病情，也是湊巧，就在那時間，醫(yī)院查出了我爸誤診的信息�！�
楊之玉把車熄火，耐心聽著，手被他握著，他的氣息在她耳邊繚繞。
這種感覺舒服、熟悉。
榮善衡將憋了許久的話一下子傾瀉出來，他和她說了自己怎么繼承的股權(quán)和財產(chǎn)，又怎么在公司進(jìn)行排布，為榮凌云鋪路，以及如何放棄股權(quán)繼承，只保留1%象征性股權(quán)。
“那你豈不是辜負(fù)了你爺爺?shù)钠谠S？”她終于抽回手，手心還存有他體溫。
“在遺囑里，爺爺并沒有說非要我繼承公司，他希望我做喜歡的事，最大限度為我提供物質(zhì)基礎(chǔ)，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是我爸一直有執(zhí)念，我后來也勸了他很久，答應(yīng)他，如果公司遇到危機(jī)，如果凌云遇到困難，我會作為家人竭力幫忙，盡股東的責(zé)任。”
“看來，你這1%的股權(quán)還挺關(guān)鍵�！睏钪駥λ嫘牡匦π�。
“你終于肯對我笑了。”榮善衡也舒口氣，兩只眼睛晶晶亮，急切問：“你還在意我，對不對？”
“誰在意你了，是你自己臆想，就算是普通朋友，這樣聊天說笑也正常�！�
說這話的時候，楊之玉目視前方，語氣里有某種不確定。
其實自己也緊張，她只怪自己總愛…
楊之玉垂了眼，怕被他真摯的眼神灼傷。
卻也說出了最傷他的話：“你是知道你爸誤診了，所以才回來的吧？要是沒有這么幸運，你也不可能會對我說出剛才的話，不是嗎？”
他一味地殷勤和追逐，她怎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她已經(jīng)學(xué)著把自己保護(hù)起來，再想不顧一切，有點難了。
“榮善衡，我們就別捉迷藏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吃了只會更后悔，咱倆現(xiàn)實一點，好聚好散。”
榮善衡不松手：“在我心里，我們從來沒有分手，我知道我讓你很生氣，讓你傷心了，我始終想著把你找回來，可又覺得做什么都是徒勞。我強(qiáng)迫自己，把心思撲在工作上，可只要一停下來，我就止不住想你，而且我發(fā)現(xiàn)我工作一些日子后，并不喜歡那種狀態(tài)，我妹妹凌云比我更適合，所以，在我完成了幾個棘手項目后，決定和我爸?jǐn)偱啤Ｎ抑滥菢幼鰧σ粋�病人很不公平，但我爸狀態(tài)還不錯，我也時刻關(guān)注他的病情，也是湊巧，就在那時間，醫(yī)院查出了我爸誤診的信息。”
楊之玉把車熄火，耐心聽著，手被他握著，他的氣息在她耳邊繚繞。
這種感覺舒服、熟悉。
榮善衡將憋了許久的話一下子傾瀉出來，他和她說了自己怎么繼承的股權(quán)和財產(chǎn)，又怎么在公司進(jìn)行排布，為榮凌云鋪路，以及如何放棄股權(quán)繼承，只保留
1%象征性股權(quán)。
“那你豈不是辜負(fù)了你爺爺?shù)钠谠S？”她終于抽回手，手心還存有他體溫。
“在遺囑里，爺爺并沒有說非要我繼承公司，他希望我做喜歡的事，最大限度為我提供物質(zhì)基礎(chǔ)，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是我爸一直有執(zhí)念，我后來也勸了他很久，答應(yīng)他，如果公司遇到危機(jī)，如果凌云遇到困難，我會作為家人竭力幫忙，盡股東的責(zé)任�！�
“看來，你這
1%的股權(quán)還挺關(guān)鍵�！睏钪駥λ嫘牡匦πΑ�
“你終于肯對我笑了。”榮善衡也舒口氣，兩只眼睛晶晶亮，急切問：“你還在意我，對不對？”
“誰在意你了，是你自己臆想，就算是普通朋友，這樣聊天說笑也正常�！�
說這話的時候，楊之玉目視前方，語氣里有某種不確定。
其實自己也緊張，她只怪自己總愛體諒他，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有苦衷的。
榮善衡很懂見縫插針，鬼精鬼精的，身子整個轉(zhuǎn)過來，低頭去尋她目光：“你還說不在意，那為什么你可以對別人那么好，就對我不理睬，我那么讓你厭煩嗎？厭煩，也是一種在意�！�
“我沒有特意對誰好吧？”楊之玉歪頭琢磨，他這話針對性很強(qiáng)。
“怎么沒有？”
這男人委屈地要掉淚，低眉說：“你對周品初笑得那么甜！”
楊之玉愣住，細(xì)想，確實有那么一瞬間，可畢竟人家是名人。再說，他們私交不是很好嗎，這都能嫉妒？
車?yán)锉飷�，楊之玉重啟�?br />
弋?
子，就在這一瞬，她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突然悟到什么，她那時只和齊震提了提這個事，然而兩個月后，戚美熹就說要搞出版合作計劃，任何項目都是需要成本的，周品初作為投資人而來，給的是榮善衡的面子。而榮善衡目前最不在乎的就是成本。
一切都水到渠成，再聯(lián)系之前登海在東塘設(shè)食品廠、自己直播被粉絲買斷貨事件，她輕輕張嘴，有點不可思議，又覺得很合情理，但必須要把事情問清楚：“我首先說明一點，我不是自作多情，但我覺得還是需要和你證實一下，免得我以后想入非非太羞恥�！�
“怎么了，證實什么？”榮善衡不錯眼珠，等待下文。
楊之玉嘆息：“投資那個出版計劃，是你的意思吧？”
榮善衡遲滯，卻也點了頭。
“謝謝你，榮善衡，為我做了這么多，剛才你說了好多你家里的事，但你應(yīng)該知道，家庭因素不是我們分手的主要原因，有些冒險的東西，一旦經(jīng)歷過，就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對不起，我還沒有做好再次冒險的準(zhǔn)備。你以后別這樣了。”
“之玉，我不是……”
話沒說完，電話鈴響，楊之玉一看，是小章打過來，趕緊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小章虛弱的聲音：“之玉姐，你快結(jié)束了嗎，我……我肚子疼，是不是在宮縮……但下周才是預(yù)產(chǎn)期……”
楊之玉嚇一跳，下意識去看榮善衡，用盡量穩(wěn)定的口氣道：“小章啊，你別怕哈，沒事，這樣，你還能走路嗎？能下樓打車嗎？要是自己去不了醫(yī)院，那就打
120，他們一般會把你送到最近的醫(yī)院，但你要和他們說，你必須去建檔醫(yī)院……”
“之玉姐，沒事，我能忍，我等你回來。”
“那你實在堅持不了，記得打
120！”
掛了電話，楊之玉哆哆嗦嗦，抓緊方向盤，趕緊啟動車子，往前開兩步，突然剎車，扭頭一看：“你怎么還在這？”
榮善衡說：“我一直在這。”
“不行，你下去！我有正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走�！�
“下車，我再說一遍！”
榮善衡目露柔光，抬起胳膊，搭在她肩上，拍了拍：“走吧，醫(yī)院事情多，小章需要你陪護(hù)，其他雜事交給我就好！”
楊之玉一腳油門飛奔到家，好幾次差點闖紅燈，榮善衡坐在副駕，只偶爾說句“別擔(dān)心，小章肯定沒事”，再無多言，他知道，她急躁的時候不能話多。
到家的時候，小章狀態(tài)還好，就是出了很多虛汗，躺在床上，感覺已經(jīng)耗盡力氣。
楊之玉扶她起來，給她穿好鞋，拿上待產(chǎn)包，帶著她出門去醫(yī)院。
小章疼得發(fā)抖，下樓都下不了。
榮善衡提出要橫抱她，問楊之玉可以嗎？
楊之玉訥訥，問我干嘛？孕婦要緊！
終于上了車，楊之玉負(fù)責(zé)開，榮善衡負(fù)責(zé)在后座照顧孕婦。
楊之玉本來沒在意，專心開車，確保快速平穩(wěn)。除了小章大口喘氣疼痛難忍的聲音，她還聽見榮善衡一直在說：抓著我胳膊就行！你要躺下來嗎？別慌，沒事的！我拿紙巾給你擦下汗！
再用眼睛從后視鏡一瞟，榮善衡這家伙憂心忡忡，伸著胳膊讓人緊抓。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老婆要生產(chǎn)。
一種異樣情愫悄然升起，楊之玉咬了咬下唇。
醫(yī)生說小章的寶寶是臍帶繞頸兩圈，比較嚴(yán)重，建議馬上剖腹。
這屬于早產(chǎn)了大概一周左右，但胎兒發(fā)育已經(jīng)成熟，各項指標(biāo)沒問題，可以剖出來，但要先送保溫箱。
情況緊急，小章的家人不在身邊，只能和他老公打視頻電話，授權(quán)楊之玉代簽手術(shù)。
與此同時，小章老公，兩方家屬都著急忙慌往這邊趕。
黎瀟也趕過來，還買了一些奶粉尿不濕和水果。她和楊之玉打了招呼，仔細(xì)瞧著榮善衡，終于想起他是戚美熹的緋聞對象。
楊之玉介紹說這是榮老師，我一作者，開會時跟過來的。
黎瀟用最短時間理了理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覺得榮善衡不像趕鴨子上架，可能在追楊之玉？于是好心幫忙，和他熱情聊起來，一口一個戚總怎樣怎樣，同時觀察倆人臉色。
心里腹誹，楊之玉你就別裝了，明明很在意。
榮善衡卻很坦然，說戚總雖是我朋友，也好久沒聯(lián)系了，不太清楚，但我和之玉比較熟，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黎瀟一個長音“哦”。
楊之玉給榮善衡一個冷眼：是你非要跟著來。
剖腹產(chǎn)手術(shù)做了兩個小時，母女平安。
孩子被送到保溫箱觀察，小章則進(jìn)了病房，意識清醒，麻藥勁還沒過，感覺不到多疼。護(hù)士不讓太多人進(jìn)病房，況且還有其他產(chǎn)婦，于是，楊之玉便陪著小章給她老公和爸媽打了視頻電話報喜。他老公在手機(jī)那頭哭成狗，說是雙喜臨門，小章問另一個喜是？他老公說考博擬錄取名單公布了，他進(jìn)了！
折騰半天，差不多半夜才忙完。
這期間，榮善衡把精力放在楊之玉身上，為她跑跑腿，盡量不礙事，噓寒問暖，生怕她累著。
黎瀟對楊之玉使眼色，偷著說你可真行，把這種極品弄得五迷三道，說實話，是不是去年作者招待會的時候，你倆就勾搭上了，怪不得人家替你挨一巴掌，等你倆好了，讓他給我介紹個有錢對象。
楊之玉笑說好啊，你可以做他爹的第四任老婆。黎瀟扁嘴說我可不想讓你喊我媽。
小章住院住得急，很多東西都沒帶，黎瀟繼續(xù)陪護(hù)，楊之玉回家給她收拾東西。
她讓榮善衡先走，榮善衡死活不走，非要開她車送她。
一路上嘴里沒閑著：你住這么遠(yuǎn)，黑燈瞎火的，開車危險。
楊之玉回，大哥你看看燈火通明的高速路上這么多車，就差堵上了！
“你忙了一下午和一晚上，飯沒吃，水都沒喝幾口，要不我?guī)阆瘸渣c東西？”
“吃什么？這附近可沒有路邊攤！”
“小章家屬要來伺候月子了，你和黎瀟得提早找房子�！�
“我裝修完了，直接住進(jìn)去�！�
“不行，你沒通風(fēng)呢，起碼半年起！要你不嫌棄，你和黎瀟可以先來如園住，我住別處。”
楊之玉真的不想再聊下去，干脆堵住他的話鋒：“不用你操心，我們還沒落魄到非得靠男人接濟(jì)的程度，‘夜禮服假面’姐妹！”
榮善衡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滯，早該料到她如此聰慧，心里癢癢：“我就知道，什么都騙不過你。”
“因為只有你這種欲望強(qiáng)的人才會當(dāng)那種冤大頭�！彼恼Z氣聽不出是責(zé)備還是無奈。
他猶豫著，不敢看她眼睛：“之玉，我知道，我不能給你負(fù)擔(dān)，但我不能不愛你�！�
楊之玉陷入沉默。
他斂聲：“那種情況下，這是我愛你的唯一方式�！�
到了家也不消停，楊之玉在收拾東西，榮善衡翻了翻冰箱，要給她做飯吃。
“我來吧，這畢竟是小章的家，一些廚房用具你也不了解�！�
當(dāng)然，她主要不想讓榮善衡過多給予，以免想起往事難堪。
楊之玉系上圍裙，把冰箱里剩的自己可以發(fā)揮的菜拿出來，她也是偶爾做飯，黎瀟住進(jìn)來后，因小章喜辣，都是黎瀟負(fù)責(zé)做飯。
她把中午剩的一大碗白米飯放鍋里炒，打了兩個雞蛋，又切了蔥花、胡蘿卜丁和廣式臘腸丁，做成蛋炒飯。
榮善衡倚在廚房門邊，她忙碌的背影讓他想起他們住在一起的日子，想起她第一次給自己做飯，有點慌亂，但卻認(rèn)真，特別可愛。
他靜靜走過去，伸出胳膊，松松攏住她的腰，手指交纏在一起，將她鎖進(jìn)懷里。
楊之玉拿鏟子的手僵滯，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呼吸，他的氣味，還是那般熟悉，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回頭，就能和他接吻。
但她放棄了。
“松手。”她繼續(xù)翻炒，聲音冷淡。
“松手，榮善衡�！彼僬f一遍。
“不要�！�
楊之玉放下鏟子，去解他的手指，卻被他十指牢牢扣住，兩只手動彈不得。
他加重了呼吸，靠得更近。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賴了？”她依舊冷聲問。
“也許我早該這么無賴，不然也不會把你弄丟�！彼Φ酶o，聲音也變
YH
得喑啞。
作者的話
阿船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