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5章

    白晟短暫地笑了聲,望著墓碑深吸一口氣,帶著微許悠遠的懷念。

    “小時候我家公司里非常忙,但每次保姆回老家,就是我爸做飯。”說起這個他至今都能回憶起當初的味道,“因為他做糖醋排骨很拿手,不像我媽每次炒糖色必糊,他還會調六種不同的餃子餡,逢年過節(jié)自己做酒釀和打年糕�!�

    “……”沈酌低聲說:“你爸媽感情一定很好�!�

    白晟點點頭,唔了聲。

    “那時他倆從公司回來,我就在客廳里看小神龍俱樂部的動畫片,我媽坐在餐桌邊給會計寫回條,我爸在廚房里哐哐炒排骨。做完飯端上桌,我爸說:你要親我一口才能去盛飯,我媽就問憑什么啊,我爸說我都忙活這半天了,一身油煙,兩手沒洗,我不值當你親我一口嗎?”

    白晟眸底蘊著傷感,但話音是帶著笑意的。

    “當時他們都四十多歲了,動不動要親一下,拉一下,上街手挽著手。我媽跟人抱怨說她嫁的老公跟過年打的年糕一樣黏糊,我爸說一個家里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公平么,我什么都依你了,出去旅游人家都以為我是你鞍前馬后的專屬攝影師,我就是想黏黏糊糊的怎么了?不公平嗎?”

    “……”

    青石板凹陷的水洼在細雨中泛起一圈圈漣漪,沒有人說話,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白晟一手撐著傘,目光出神悠遠。

    “一個人最初擁有過的東西,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改變的底色。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把自己洗回最初的樣子,就當做那場進化從未發(fā)生過,強權、統(tǒng)治、廝殺與暴君……都只是荒誕不經(jīng)大夢一場�!�

    “家長里短,煙火瑣碎,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事物,擁有自己所愛的人。”白晟淡淡地笑了一下,“就好像小時候吃過晚飯出門散步,看著爹媽走在前面手挽著手。”

    “暮色炊煙家家戶戶,那就是我人生的底色了,沒有那種亂世梟雄的大志向�!�

    從半山腰眺望,白晟身后的遠方,是城市燈火一望無際。

    千家萬戶無數(shù)光暈,在浩瀚水霧中彌漫出一片繁星般迷離的光海。

    不知過了多久,嘆息的尾音終于消逝在雨聲中,沈酌把手從大衣口袋里伸出來,輕輕挽住了白晟微涼的掌心。

    “我沒有怕你”他輕聲說,“我只是……曾經(jīng)有一點擔憂�!�

    雨中的城市霓虹在白晟眼底勾勒出微光,少頃他反手握住沈酌,低沉地嗯了聲:“我知道�,F(xiàn)在呢?”

    沈酌沒吭聲,捏著他掌心的五指卻緊了緊。

    他們已經(jīng)過了那個需要言語去表述一切的階段,幽微的情愫與期盼都在對視中心照不宣,難以遏制的吸引千絲萬縷,纏繞難解。

    白晟看著沈酌,明明他個頭更高,卻有種抬頭期待什么的感覺,嘴唇下意識地動了動。

    即便是暴君也會從心底里生出委屈,想要得到一個安撫的吻。

    沈酌佯裝沒看見:“走吧,已經(jīng)很晚了。下次來記得提醒我?guī)Щā!?br />
    “……”

    白晟訕訕地轉過身,如果他現(xiàn)在是狼王形態(tài)的話兩只立起來的耳朵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耷拉下去了,悶聲悶氣說:“哦。路上有點潮,你小心……”

    話音未落,他下巴被沈酌伸手扳住了,繼而被強迫低頭,看見大監(jiān)察官眼底忍著笑。

    ?想看淮上寫的《洄天》第

    72

    章

    Chapter

    72嗎?請記住愛因貝[(aiyinbei.)]?來[愛因貝]

    雨傘掉落在地,濺起零星水花。

    體溫心跳無間無隙,仿佛全世界都隨著溫暖的潮汐漸漸褪去,只剩下兩道緊密不可分開的修長身影。

    氣息化在無邊水汽中,如一曲長歌迤邐穿越遠方燈海。

    “……你要是今晚再敢變成狼,明天我就把你頭上這撮白毛拔了,讓你頂著一頭挑染在公務員堆里招搖過市……”

    “什么?等等,我的白毛犯了什么錯,進化以后它自己長出來的��!”

    “那你就再長一遍吧�!�

    “不要啊寶貝!你想萬一明天全亞洲幾十萬進化者都以為暴君是個斑禿……”

    滿懷冤枉的聲音在山路上越飄越遠。

    兩道手挽手的身影漸漸沒入夜色,直到山路盡頭,一個突然扔了傘,像強盜那般打橫抄起另一個,惡作劇地故意跑過積水灘,飛濺水花與哈哈大笑交錯盤旋上升,久久回蕩在溫柔廣袤的夜幕之下。

    (aiyinbei)?()

    第

    73

    章

    Chapter

    73

    嗚哩嗚哩嗚哩——

    紅藍閃燈由遠而近,包圍了偏遠縣城里的這棟二層小樓,現(xiàn)場籠罩在匆忙腳步與喧囂人聲中。

    “真沒想到這是個黑診所啊……”

    “……聽說是把異能者拐過來,麻醉暈了就噶腰子,賣給有錢的大老板……”

    “異能者不是都能噴水噴火的嗎,這也能被拐?”

    “也是有低級的嘛,我同學她舅舅家鄰居孩子就進化了,D級,什么異能都沒有!”

    “他們說進化者的器官就是更好,哎,那我要是輸?shù)搅诉M化者的血是不是也能延年益壽��?”

    “肯定能!進化血一定賣得貴上天!……”

    ……

    附近街道已被封鎖,但遠處圍觀人頭攢動,紛紛議論聲隨風飄進車窗縫隙。

    羅振忍不住向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申海市監(jiān)察官眼睫半垂,面無波瀾,唯有裹在黑手套里的指節(jié)正一下一下緩緩地敲擊著扶手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監(jiān)察官�!避嚧巴�,陳淼快步上前,低聲匯報:“黑診所里的醫(yī)護、買家共十七名已經(jīng)全部順利抓獲,全部是未進化的人類。另外有四名受害人均為低階進化者,幸好我們解救及時,均未發(fā)現(xiàn)生命危險,已經(jīng)送上救護車了�!�

    沈酌剛想要說什么,不遠處卻飄來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可憐的女兒,她才二十歲��!”受害者之一的父母互相攙扶著,六十多歲的父親是個人類,但母親是個C級進化者,抹著眼淚發(fā)出凄厲的痛罵:“殺千刀的人類,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們這些人蛆遲早滅絕!……”

    陳淼艱澀地咽了口唾沫:“那個,我這就迅速讓人去做心理安撫,以免進一步加劇對立情緒……”

    “光這個月四起拐賣低階進化者的案子,加劇仇恨情緒的不是受害者家屬�!鄙蜃猛蜻h處警戒線外的圍觀者,“是那些人。”

    陳淼順著他的視線回頭一望。

    擠擠攘攘的人群中,一個主播正現(xiàn)場連線,鏡頭對準了那些被抓獲的黑診所醫(yī)護和買家,激動萬分口若懸河:“讓我們記住這些人類英雄,是他們用行動對進化者做出了霸氣警告!你們這些進化者聽好了,人類不是好惹的!滅掉你們分分鐘……”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陳淼大怒,立刻指了兩個監(jiān)察員:“過去把那直播掐了號封了,把那人給我拘起來!”

    “是!”

    “繕后掃尾交給當?shù)乇O(jiān)察辦公室,嫌疑人全部帶回申海。”沈酌收回目光,“提醒王局注意煽動性言論�!�

    陳淼利索一點頭:“明白!”

    車窗徐徐升起,現(xiàn)場被隔絕在了防彈玻璃外。

    “監(jiān)察官”羅振看了眼時間,看向后視鏡:“咱們待會回了申海還去辦公室嗎?”

    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否決的,因為今天是周五。

    不管工作多忙,不管會議安排有多少,周五都是申海大監(jiān)察官雷打不動要按時下班“回家”的日子——回全球唯一雙S異能者白晟的家。

    白晟跟沈酌之間做過一個約定,兩人還簽了個正式文件讓羅振幫忙打印出來:只要白哥繼續(xù)免費給申海市監(jiān)察處當志愿者,沈酌就要保障他的家屬權益,每周起碼外出約會一次,互贈小禮物一次。另外,每周五都被命名為“家庭日”,在這一天兩人都必須按時下班回家吃飯,至于白哥晚上是否還擁有其他隱藏權益,那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沈酌一手按了按額角,說:“不去辦公室,回家。”

    羅振毫不意外,發(fā)動汽車踩下了油門。

    ·

    這次沈酌沒能遵循“家庭日”必須按時到家的約定,因為從現(xiàn)場開回申海實在是太遠了,路上又遇到堵車,到家已經(jīng)晚了一個多小時。

    所幸現(xiàn)在沈酌對付白晟已經(jīng)有了固定套路,路過小區(qū)門口花店時他特意停了一下,目光掠過店里各式各樣的花團錦簇,目光落在了一大束新鮮飽滿的粉玫瑰上。

    “您好,是喜歡這一束嗎?”

    花店大嬸笑瞇瞇打量著這個出奇俊秀的年輕人,面頰蒼冷,眸如暗星,一身黑衣——像個氣場冷淡難以接近的大明星,沒想到私底下也會浪漫地向女朋友送花,啊,真是甜甜的戀愛呢。

    沈酌一點頭:“請幫我把花排列成心形�!�

    然后他頓了頓,腦海中同時浮現(xiàn)出白晟的粉色心形菠蘿、粉色心形信紙、粉色心形水蜜桃……于是轉向大嬸,肅然補充:“請用那張粉色印心形的包裝紙,用粉色絲帶包扎,并盡量把蝴蝶結也打成心形,謝謝。”

    “……”

    花店大嬸看看懷里這一大捧粉紅欲滴的玫瑰,腦補了下最終效果,實在忍不住委婉提醒:“那個……您女朋友一定是個內心非常甜美的小仙女吧,哈哈哈?”

    沈酌沉默良久,頷首回答:“他確實是�!�

    ·

    大樓頂層家門口,申海大監(jiān)察官抱著一大捧心形粉玫瑰,刷完指紋把門一推:“我回……”

    “西漢三位和親公主你特么寫1劉細君2王昭君3張騫?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是董仲舒不是董仲穎,董仲穎是董卓!董卓!就一道統(tǒng)計題你是怎么算出來員工月薪八千交稅15萬的楊小刀,楊小刀你給我出來!你有本事考倒數(shù)你有本事開門啊!咱倆今天必須要死一個!”

    褚雁的瘋狂咆哮震耳欲聾,間或夾雜著書房里楊小刀懦弱的辯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電光石火間沈酌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

    今天是楊小刀期末考試出成績的日子。

    沈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閨女別氣,人生就如一場戲,氣出病來無人替,來爸爸給你放大悲咒聽……”白晟一回頭,正撞見沈酌迅速逃離的背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喜過望之下一個箭步撲上去抓�。骸皩氊惸闵夏娜�,你手里那是什么?是買給我的表白禮物嗎?”

    褚雁終于在這個家里找到了一定能理解她痛苦的人:“沈監(jiān)察,楊小刀他這次考了全年級倒數(shù)第十,我每天花四個小時輔導他功課結果他就考了倒數(shù)第十!”

    咔噠一聲書房門終于開了,楊小刀一邊抱頭鼠竄一邊撲上來嚎啕:“沈監(jiān)察我錯了,但我這次進步了整整九名,老師說這次去開我家長會的監(jiān)護人可以在全班家長面前接受公開表揚……”

    沈酌滿懷粉紅玫瑰,被興高采烈的白晟一把抱起,在半空中高高地轉了一圈,腳下是怒吼告狀的閨女和鬼哭狼嚎的兒子,不遠處餐桌上的家長會通知單散發(fā)著無窮黑氣。

    “……我想回現(xiàn)場�!鄙蜃妹鏌o表情地說。

    二十分鐘后,白晟心情愉悅舒暢,把粉玫瑰插在巨大水晶花瓶里,從二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里精心挑選出九張發(fā)了朋友圈,配文:“來自某人的表白儀式感[愛心][愛心][愛心]”

    下一刻朋友圈秒贊過百,白晟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手機。

    “今天我們全家人聚在一起,是為了慶祝兩件事。”白晟站在餐桌前高舉起玻璃杯,杯子里是他的水蜜桃奶昔,鄭重其事地宣布:“第一,經(jīng)過嚴肅認真的考慮之后,我決定接受沈監(jiān)察的浪漫表白,請大家熱烈鼓掌!”

    大理石餐桌上琳瑯滿目八菜一湯,倆小孩各自啪啪啪鼓掌。

    沈酌從嘴角里:“我沒有對你浪漫告白�!�

    白晟:“粉紅心形本身就代表浪漫告白�!�

    沈酌:“……”

    “第二,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里,我們全家的唯一短板楊小刀同學,不僅進步了整整九名,還終于平生第一次考到了理綜及格!”白晟熱淚盈眶:“請大家向褚雁同學表示熱烈祝賀!”

    啪啪啪啪啪,楊小刀忙不迭送上最卑微而虔誠的掌聲,連沈酌都難得地頷首表示贊許,白晟找了個相框準備待會就把那張成績單裱墻上。

    褚雁無語凝噎:“你們對他的要求實在太低了,你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白晟趕緊揮手示意楊小刀去廚房盛湯,楊小刀立馬站起來溜了,恨不能自己生出八條腿。

    “閨女,難道你還沒發(fā)現(xiàn)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嗎�!卑钻赏已悖瑵M面誠懇,一副古時候老皇上向皇太女交底的架勢:“你看咱們家這幾個人的就業(yè)方向,以后接手公司努力賺錢的重任是落在你頭上的啊,你才是咱家的指望��!”

    褚雁:“……”

    小姑娘面對眼前這位哲學系出身的富二代,再看看餐桌對面一臉安然的學術型監(jiān)察官,又望向廚房里八大菜系樣樣精通的理綜戰(zhàn)神,一臉晴天霹靂的表情。

    “我們對楊小刀的培養(yǎng)一直是琴棋書畫、煎炒煮炸、溫良恭儉以及保持腹肌,一言概之就是走和親路線的。只要他以后有個大學文憑,再陪一筆豐厚嫁妝,以咱們家的商業(yè)聯(lián)姻能力絕對能給他找個女霸總,從此在家美美當上小嬌夫。”白晟雙手合十真誠地道:“一個男人平生最圓滿的成就是什么?是創(chuàng)造家庭價值,是當嬌夫啊!”

    褚雁拿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半晌轉向沈酌,擠出一句話:“白哥認真的嗎?”

    沈酌冷靜地夾了一筷子魚:“字字肺腑,絕無虛言�!�

    褚雁:“……”

    “比方說像我,我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當沈監(jiān)察的小嬌夫,為此我兢兢業(yè)業(yè),內外兼修,進可打小三,退可保平安;德言容功無一不備,隨時做好準備抓住每一個機會提升自己的核心競爭力與異能等級。你看我今天不就成功收到沈監(jiān)察的表白花束了嗎?”

    沈酌低頭吃飯:“我沒有�!�

    白晟頭也不回:“你就有。”

    褚雁:“……”

    “所以你知道了吧,閨女�!卑钻蓯蹜z地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語重心長說:“我們對你哥哥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你以后有出息就行。下個月開始爸爸送你去白河集團總裁辦實習,跟著我舅好好干,記住未來掙錢給家族成員發(fā)分紅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明白了嗎?”

    褚雁一口飯啪嗒掉回碗里,整個人目瞪口呆。

    小姑娘高達一百八的智商仿佛被清零了,而白晟則滿臉洋溢著無痛當?shù)南矏�,施施然起身去廚房去找兒子開導人生,臨走前還沒忘記親手給沈酌夾了塊兒看上去最大最好的糖醋排骨。

    楊小刀在熬佛跳墻方面的造詣大概跟褚雁在考試方面的造詣差不多。他正拿著大調羹仔細放鹽調味,白晟一進來,滿面笑容唰地一變,怒吼:“再說一遍漢朝和親的是特么誰?”

    楊小刀無語凝噎:“劉……劉徹?”

    白晟知道這孩子算完了。

    楊小刀的運氣守恒定律是這樣的:如果他在理綜方面取得了史無前例的突破性成就,那么他原本比較擅長的學科就一定會突發(fā)性降智;就好比他平時過馬路都必然紅燈,如果某天竟然遇上綠燈了,那他今天就一定要丟錢包,沒有例外。

    “兒啊,怎么辦�!卑钻蓽嫔5貒@了口氣,“我懷疑你最后要是考不上大學的話八成能把你妹妹活活氣死,你覺得呢?”

    楊小刀像只夾著尾巴的膽怯小狼狗那般嗚咽一聲:“所有學科一次性全部及格難度實在太大了,你們能勸勸她認清事實么?”

    白晟陷入了沉默,心說這真不能怪閨女認不清事實,擱誰誰能認清這么殘忍的事實……

    “做不到,兒子�!卑钻赏蛷d方向瞅了一眼,靠在流理臺邊挑眉問:“你知道你妹妹家里是什么情況嗎?”

    楊小刀搖搖頭。

    “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分開了,各自重新組建家庭又生了孩子,兩邊對這小閨女都挺不關心的,合理懷疑當初她休學的事父母都完全不知道�?傊兀遣回撠熑蔚挠H爹對她的了解程度還不如爸爸我高——你那是什么懷疑的眼神�!卑钻蓾M臉洋溢著閃光的自豪:“褚小雁同學作為未成年進化者的監(jiān)護權已經(jīng)歸我了,生日蛋糕都是我親手烤的喔!”

    楊小刀冷冷道:“就烤了個蛋糕胚,奶油還是我裱的……”

    白晟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在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下長大的小孩兒自我要求會比較高,因為習慣了必須要很優(yōu)秀才能得到大人的注意,這是一種潛意識里追求完美的表現(xiàn)�!彼Q起一根食指晃了晃,語調真摯動情:“所以她才會嚴格要求你所有學科全部及格——這不僅僅是對你的期望,更代表了她自己成長過程中的遺憾和缺失啊�!�

    不愧是詭計多端的大人,白晟的攻心計馬上就起了效果。楊小刀怎么也沒想到褚雁打小跟自己一樣,內心不由自主地涌現(xiàn)出了強烈的同病相憐,喃喃道:“原來竟然是這么回事……”

    “所以你知道了吧,兒子�!卑钻蓯蹜z地摸了摸少年的頭,語重心長教育:“咬緊牙關努把力,所有學科都考一次及格,這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你妹妹,為了彌補她兒時的重大缺失而像個男人一樣努力戰(zhàn)斗,明白了嗎?”

    “好的,我明白了!”楊小刀內心再一次燃燒起了熊熊斗志,被張騫支配的恐懼瞬間忘得一干二凈,堅定道:“吃完飯我就去看書,期末考試所有學科一定都要拿下及格!”

    兒子果然比閨女好糊弄得多,白晟欣慰地拍了拍楊小刀的肩:“很好!就是要有這樣的雄心壯志,爸爸為你自豪!”

    楊小刀雄赳赳氣昂昂回餐廳去了,手里還沒忘記端上他文火熬了一天的佛跳墻。

    除了沈酌之外,白晟這輩子對付誰都手到擒來,無往不利。

    他優(yōu)哉游哉回到座位上吃了飯,給沈酌盛了一碗佛跳墻,給吃素的閨女撥了半碗高湯煨菜心;吃完飯倆小孩準備各自洗澡回房,還沒起身就被白晟叫住了:“等等,爸爸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沈酌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見白晟站在餐桌邊,居高臨下咳了聲,然后低頭羞澀一笑:“你們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段時間沈監(jiān)察和我已經(jīng)逐步進入了同居模式,并且今天我正式接受了沈監(jiān)察的浪漫告白……”

    倆小孩齊齊看向沈酌。

    沈酌用口型無聲地:沒有這回事。

    “所以,為了保證你倆的學習環(huán)境不受打擾,為了保證楊小刀期末考試能拿下全學科及格,我覺得必須要向你們公布家里的一個秘密——”

    白晟深吸一口氣,鄭重道:“前幾天我把樓下那套空房也給買了。”

    褚雁:“……”

    楊小刀:“……”

    倆小孩各自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我決定強忍內心不舍,允許你倆搬到樓下,極大程度地方便你們的學習生活,同時也能確保褚雁對楊小刀的管教權獨立完整、不受侵犯�!卑钻膳镜匾缓险�,眼底閃爍著愉悅的光芒:“雖然內心真的十分不舍,但考慮到你們兩個孩子的未來,我還是忍痛作出決定并提前去幫你倆打掃了衛(wèi)生,現(xiàn)在樓下家具齊全、水電齊備,連毛巾都是新的。換言之就是……”

    白晟一手強行攬住沈酌,雖然便宜屑爹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真摯遺憾,但擋也擋不住的笑容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孩子,你們今晚就可以搬了�!�

    空氣一片安靜,倆孩子帶沈酌三個人都一臉面無表情地盯著白晟。

    “你只是想變狼對吧!”楊小刀猛地拍案而起,“我就說上周五半夜里我出來喝水怎么看見客廳里晃悠著一頭狼!第二天你還一口咬死說我是夢游看錯了!”

    褚雁雙手捂面:“……上上周六一大早書房地毯上發(fā)現(xiàn)的那些黑色狼毛,楊小刀吸塵的時候還說是我掉頭發(fā)……”

    “還有上個月周五晚自習褚雁接我回家,進門我就聽見了野獸喘氣聲,褚雁還說是不是樓下鄰居在看動物世界!我就說大半夜十二點誰特么在家看動物世界!”

    大半夜十二點被迫在家看動物世界的沈酌:“……”

    “什么每周五家庭日,你們?yōu)槭裁匆o家庭日這么美好的詞平添上如此淫穢的色彩!”楊小刀簡直被成年人的大尺度震驚了:“這一天純粹就是你倆約好的變狼日對吧!想把我倆趕到樓下去好讓你們一人一狼在家里肆無忌憚地到處滾啊滾對吧!”

    白晟:“………………”

    沈酌:“………………”

    氣氛凝重如死,半晌沈酌終于抬起手來,拍了拍白晟的肩,從齒縫間一字字低聲說:“你今晚再敢發(fā)動暴君,我就把你那玩意切了�!�

    沈酌一轉身,頭也不回地逃進臥室,砰一聲迅速關上門。

    白晟獨自留在原地,面對著兩個孩子充滿譴責的純潔的臉,欲言又止幾次都擠不出一個字,半晌果斷選擇了同樣落荒而逃:“你……你倆只是夢游看錯罷了,親愛的等等我!”

    第

    74

    章

    Chapter

    74

    清晨,浴室。

    花灑水聲一停,沈酌隨便擦了兩把頭發(fā),腰上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帶著水汽的鏡子映出他光裸的上半身,線條優(yōu)美流暢,肌肉薄而緊致,修長脖頸向下收進深陷的鎖骨;致命的頸側大動脈位置上,卻有個清晰的齒痕。

    他側過身去擠牙膏時,鏡子里清清楚楚映出了窄薄側腰上的四道指印,盡管已經(jīng)過去一夜,猙獰的深紅卻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

    呼——

    身后的浴室門被推開了,白晟迷迷瞪瞪揉著眼睛,腰上只套著一條松垮睡褲,熟練成自然地向前一撲:“寶貝你為什么起得那么早……”

    某位白姓帥哥的肌肉強度和沖擊力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一撲差點沒把正彎腰刷牙的沈酌撲進洗臉池去。白晟手忙腳亂,趕緊扶起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趁機還想把臉埋進沈酌脖頸去撒個嬌:“寶貝今晚我老同學來申海,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沈酌一邊刷牙一邊Biu地豎起食指,自右向左堅定一搖。

    那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床上安全動作,意思很簡單:滾蛋。

    白晟在床下和床上那完全就是兩個人,平時性格有多好,上了床的真實面目就有多恐怖,很多時候沈酌把他肩頭咬出血來了都沒法讓他恢復冷靜。后來沈酌只能跟他約定了安全詞,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因為很多時候他甚至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最后就只能演變?yōu)榱税踩珓幼鳌?br />
    只要豎起食指從右向左一晃,哪怕是暴君降世也必須冷靜滾下床,否則就要出人命了。

    “為什么!”白晟唰一下抬起頭,那張足以偽裝成清純男大學生的臉上充滿震驚和委屈:“我做錯了什么,我昨晚甚至都沒有發(fā)動暴沈酌置若罔聞,刷完牙漱了口,關上嘩嘩水流,起身用毛巾擦了下格外殷紅濕潤的嘴唇,才在白晟非常想親的露骨眼神中避開了半步,冷靜地道:“沒有變狼并不是你用人形發(fā)瘋的理由。”

    白晟想要爭辯,目光觸及沈酌后腰窩上發(fā)紫的指印、后頸反復噬咬的齒印和背部大片累累吻痕,罕見地陷入了半秒卡頓。

    沈酌一轉身回臥室穿衣服,白晟從善如流地跟在后面:“寶貝我錯了,我這就幫你用療愈異能還不行嗎,我保證下次注意還不行嗎,你昨晚那樣親我的姿勢今晚再試試可以嗎……”

    白晟這人的一大好處就是雖然堅決不改,但起碼認錯利索,甚至比在褚雁教鞭之下嚎啕發(fā)誓下次數(shù)學一定考到90分的楊小刀還利索。

    鐵石心腸的沈監(jiān)察站在衣帽間里,一邊聽白晟作深刻檢討一邊穿上襯衣西褲,站在穿衣鏡前扣上皮帶,只見白晟那高達一米九的修長個頭還堵在衣帽間門口:“……親愛的你聽我說,你今晚一定要跟著去監(jiān)督我。那小鬼佬從大學起就一直覬覦我的美色,經(jīng)常面紅耳赤偷偷瞄我,這次他來國內出差,發(fā)郵件打電話非要請我吃飯……”

    沈酌漫不經(jīng)心地戴上黑色鹿皮手套:“那你就去吃吧,這么大人了要什么監(jiān)督�!�

    白晟震驚:“怎么能沒有監(jiān)督呢!楊小刀寫個數(shù)學作業(yè)都要褚雁拿折疊尺在邊上監(jiān)督,跟老同學單獨吃飯這么大的事怎能不需要監(jiān)督?”

    沈酌差點忍俊不禁,問:“那人做什么的?”

    “跨國銀行經(jīng)理�!�

    “人類還是進化者?”

    “進化C級�!�

    “在哪兒吃?”

    白晟報出了一個米其林餐廳的名字。

    這地方離申海市監(jiān)察處很近,看樣子是白晟選的,以他的為人也不可能讓老同學千里迢迢跑來請他這個東道主吃飯。

    沈酌穿戴完畢,轉身用兩根指關節(jié)敲了敲白晟赤裸結實的鯊魚肌,語重心長表示:“帥哥,像你這么英俊瀟灑,被人覬覦美色也是正常的,組織可以理解,批準你今晚去私會老同學了�!�

    白晟徒勞地:“報告,我的美色只屬于組織,我今晚還想繼續(xù)把美色奉獻給組織……”

    “但組織今晚要加班,還要見人。”沈酌拍拍白晟那張失望的俊臉,微笑道:“組織對你只有一點要求�!�

    白晟精神一振。

    “上季度□□經(jīng)費超了18個億,晚餐費千萬別拿回來報銷,最多給你撥50塊零花錢。”

    “……”

    某位身家巨萬的白姓帥哥一口氣上不來,眼睜睜目送心上人施施然出門上班去了。

    ·

    對沈酌來說,周末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一周七天環(huán)球工作是常態(tài),全球監(jiān)察總署開出來的薪水那根本不叫薪水,那是他的精神補償費。

    白晟無法,中午去送了頓豪華壽司午餐,午餐后去送了蛋糕水果下午茶,兩次都沒見到沉浸開會無法自拔的沈監(jiān)察,傍晚時只得一個人開車去機場接老同學,內心充滿了失婚男人孤獨的蒼涼。

    “——Sheng!”一個金發(fā)碧眼英國青年拖著行李箱疾奔而來,面頰通紅張開雙臂,激動得似乎都要落淚了:“終于又見到你了!我好想念你!”

    白晟不著痕跡向后一避,避開了撲面而來的緊緊擁抱,只按禮節(jié)紳士地虛摟了對方一下:“你還是這么容易激動,約瑟夫。”

    英國小青年長得還挺清秀,皮膚白皙,頭發(fā)濃密,氣質有點文藝害羞,在取向特殊的群體里應該是很受歡迎的類型。

    雖然白晟一向是個過度自信到爆棚的人,但關于這位英國同學他還真沒感覺錯,當年約瑟夫確實對他進行過各種暗示,甚至因為白晟去圓桌會旁聽過一段時間,他也跟著跑去宣誓加入了圓桌會。

    無奈白晟對這個人實在不來電,就跟看街上路人一樣完全沒感覺,明里暗里一直拒絕,直到不久前畢業(yè)回國,才總算把這層窗戶紙給糊弄過去。

    “你不是說你已經(jīng)結婚了,而且今天你的伴侶會一起來嗎?”約瑟夫左顧右盼,一臉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期待表情:“他怎么沒有來?”

    真是直面靈魂的質問,白晟滄桑沉默片刻,緩緩道:“他……加班去了�!�

    “是嗎?”約瑟夫臉上明晃晃寫著對周六加班的懷疑,“你說他長得特別好看,如果見到真人我一定會非常震撼,那能給我看看照片嗎?”

    全球十大監(jiān)察官連上新聞都要打馬賽克,白晟更不可能隨便給另一個進化者看沈酌的照片,于是內心更苦澀了:“呃,不太方便呢�!�

    約瑟夫的懷疑都要化作實質噴薄而出了:“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總算等到了一個可以回答的問題,白晟立馬來了精神,鄭重吐出兩個字:“沈酌。”

    “……”

    “他的名字叫沈酌。”

    “……”

    兩人面面相覷。

    約瑟夫小心翼翼問:“你說的是全球十大監(jiān)察官之一、引起過好幾次世界性抗議浪潮、涉嫌用進化者做反人道試驗、現(xiàn)在被歐美人類救世軍奉若神明的……那位沈酌嗎?”

    白晟鏗鏘有力:“是的,沒錯!”

    五秒安靜后,約瑟夫驟然爆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哎呀,Sheng”約瑟夫嬌羞地一拍白晟,滿眼亮晶晶:“你還是那么愛和我開玩笑呢!哈哈哈~”

    白晟平生第一次蒙此奇冤,站在人來人往的接機口,恨不能當場脫衣服把背上被沈酌抓出來的一條條血痕炫給這小鬼佬看。

    “——阿嚏!”

    監(jiān)察大樓會議室里,沈酌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岳飏敏感地:“你著涼了嗎?”

    沈酌搖搖頭,波瀾不驚:“也許是中心區(qū)哪個進化者在背地里罵我吧�!�

    岳飏:“……”

    高主任帶著一眾資深研究員坐在會議室里,桌上是幾個打開的機密文件箱。岳飏說:“這是你讓我?guī)淼模昵癏RG項目從中心區(qū)連夜搬到申海時遺落下來的材料,還有一些冰凍起來的樣本我已經(jīng)轉交給高主任了�!�

    高主任從長桌對面略微起身,對岳飏表示感謝。

    三年前HRG被迫擱淺,沈酌生死不明,局勢險惡叵測。研究員們連夜逃離中心研究院,匆忙間只來得及帶出核心資料,很多東西都丟在了實驗室里,隨后被封存鎖在了中心區(qū)監(jiān)察處的地下密庫。

    沈酌一直想把當時遺落的東西都弄回申海,但第一不好為這事開口找岳飏,第二岳飏自己也沒坐穩(wěn)中心區(qū)老大的位置,所以遲遲拖著沒辦。

    這三年來始終沒有太好的時機,直到現(xiàn)在全球局勢混亂,新任總署長缺位,白晟又成為了懸在全亞洲幾十萬進化者頭頂上的最大威懾,沈酌才順理成章對岳飏提出了索回資料的要求。

    “還有這個�!痹里r打開一個冰凍箱,滾滾寒氣中是兩個500CC的血袋,“你點名要的那個A級異能‘讀心術’,我花重金才說服了那個剛進化的A級抽出這么多血來�!�

    讀心術在精神系異能中屬于罕見類型,之前國外有兩個,沈酌一直很想搞到他們的血清,但可惜始終沒成功。

    所幸第二波進化后中心區(qū)也出現(xiàn)了一個讀心術A級,立刻就被沈酌盯上了。

    每一支基因干擾素都需要大量血清培養(yǎng),1000CC最多也只能培養(yǎng)兩支基因干擾素而已。沈酌檢查了下那兩個血袋,順口嘖了聲:“堂堂中心監(jiān)察處長,還要花‘重金’才能說服一個A級抽點兒血?”

    “……”岳飏欲言又止,少頃才無奈地嘆了口氣:“隨便吩咐一句就能讓高階進化者躺下任抽的資格不是誰都有的,沈酌。”

    沈酌不以為意地一聳肩,把冰凍箱推給高主任,低聲吩咐:“先培養(yǎng)一支試試,留一袋血過幾天我有用。”

    高主任已經(jīng)跟沈酌很多年了,對他為什么想要讀心術心知肚明,立馬點頭應了。

    交接完所有資料,已經(jīng)到了七點多吃晚飯的時間。高主任帶著研究員回HRG實驗室,岳飏從會議桌邊站起身,問:“看在我親自跑這么一趟的份上,能有幸在申海市監(jiān)察處的食堂里稍微填個肚子再上飛機嗎?”

    其實岳飏沒抱什么希望,因為沈酌真能干出讓他餓著肚子回中心區(qū)的事。

    關于沈酌有個很著名的黑歷史,是當年中心區(qū)監(jiān)察處規(guī)定異能者要每個月去沈酌那兒獻一次血作研究用,結果他們去獻血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酌讓人在實驗室門外貼了個公告,說我們這里不提供水,想喝水你們自己帶——是的,他抽完了血連杯水都不肯給人喝。連傅琛那種S級血清都是抽了1000CC才能得到一瓶葡萄糖,但凡抽個800CC那是連葡萄糖都沒有的!

    “食堂?”

    沈酌瞟了眼腕表,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揶揄地笑了聲。

    “吃什么食堂,說出去好像我多苛待進化者一樣,連頓好飯都舍不得請你吃�!�

    “……”岳飏謹慎地:“那你是打算……?”

    沈酌也不解釋,拿起電話撥了秘書室:“喂,幫我訂一家餐廳,兩人位,十五分鐘后到�!本o接著報了一家米其林三星的名字。

    “等、等等!”

    岳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酌竟然沒用食堂里五毛錢一個的饅頭打發(fā)他,還正兒八經(jīng)請他去高級餐廳吃飯——這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像是死囚上刑場之前最后的那頓斷頭飯!

    岳飏都結巴了:“我做錯了什么,你,你這是……”

    沈酌懶洋洋反問:“怎么,你不配被我請吃一頓像樣的飯嗎?”

    我配,等你決定對我下毒或者請我吃斷頭飯的那天我一定配!

    岳飏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恐慌,有那么幾秒鐘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盛大的葬禮和潔白的墓碑,哀樂一響棺材降落,眼看著他就要被埋在傅琛邊上了:“……不不,那個,千萬別讓申海市監(jiān)察處破費,要不這頓還是我自己付賬吧,我……”

    出乎意料的是沈酌笑了起來。

    “不,不用�!彼鄣组W爍著一絲惡作劇般的神采,“到時候會有人搶著埋單的�!�

    岳飏驚疑萬狀又不敢問,只見沈酌輕松地擺擺手:“走吧。”

    ·

    餐廳鋼琴悠揚,環(huán)境低調優(yōu)美。白晟坐在靠落地窗的角落里,隨便吃了兩口蟹肉塔塔,心說實在不如楊小刀上周在家做的那道爆炒香辣帝王蟹。實在不行以后給他崽開個餐廳算了,正好楊小刀水火電異能都有,餐廳連煤氣成本都能省一大截,劃算啊。

    “Sheng”約瑟夫坐在餐桌對面,小聲問:“圓桌會主教不幸離世的消息你聽說了嗎?”

    其實沒人比白晟更了解其中的內情了,但他沒多說,只嗯了聲,不免沉郁下來。

    “我知道�!�

    白晟不想在沈酌面前提起任何圓桌會的事,為此還特地叮囑過約瑟夫。不過約瑟夫看那位莫須有的“結婚對象”沒出現(xiàn),也就沒這方面的顧忌了,皺著眉嘆了口氣。

    “主教去世后,帕德斯先生就成了圓桌會的領袖,但他很多思想跟主教截然相反……我總覺得再這么下去,圓桌會可能要出事�!�

    “怎么說?”白晟敏感地一抬眼。

    “現(xiàn)在歐美那邊的局勢已經(jīng)很壞了�!奔s瑟夫喝了口白葡萄酒,毫不避諱地道:“世界經(jīng)濟環(huán)境本身就趨向蕭條,貨幣貶值,失業(yè)率上升,種族矛盾當然也會隨之加�。贿M化者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理所應當要得到優(yōu)待,人類卻覺得都是因為進化者占據(jù)了太多資源,才會導致社會財富分配不公……人類與進化者都覺得是對方擠占了自己的生存空間�!�

    他自嘲地笑了聲:“也可能因為我在金融這一行里,這方面的感觸特別深吧�!�

    經(jīng)濟下行通常是一切社會矛盾的導火索,這點倒沒什么好說的,白晟皺眉道:“亞洲的現(xiàn)狀也不太好。光這個月就有十多起進化者當街縱火燒傷人類的案子,申海都算全亞洲治安最好的轄區(qū)了。”

    “哦,不不,那還是比歐洲好多了,你知道嗎?”約瑟夫苦笑一聲:“主張與人類友好共存的溫和社團在歐美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生存空間了,帕德斯先生的極端進化主義反而讓他多了不少擁躉,現(xiàn)在他的威信比主教在世時還高呢。”

    白晟瞇起眼睛,眸底微沉。

    斟酌片刻后他才問:“……我聽說在帕德斯領導下,圓桌會成員驟增了十幾倍?”

    說到這個約瑟夫苦笑得更明顯了:“是的,但絕大多數(shù)新成員其實是人類——你知道歐美現(xiàn)在人類的主流觀點分為三種么?”

    白晟早有耳聞,但以他這種不輕易露深淺的性格,只一搖頭示意不知。

    約瑟夫說:“第一種人類是‘對抗派’,比如像救世軍,號召把進化者全都關進集中營去解剖做研究;第二種人類是‘降服派’,甘愿承認自己比進化者低一等,認為現(xiàn)在種族矛盾之所以不可收拾,全都要怪對抗派人類把進化者激怒了�!�

    約瑟夫聳聳肩,似乎也感覺十分荒謬:“所以‘降服派’憎恨‘對抗派’,很多‘降服派’加入了極端進化組織,宣誓對高階進化者效忠,還幫他們一起武力抵制‘對抗派’……我不理解這些人。他們好像覺得只要不抵抗,那些進化者就會愿意和平,一切就可以當做沒發(fā)生過似的�!�

    白晟淡淡道:“這不就是內訌么?”

    “是啊,就是內訌啊�!奔s瑟夫失魂落魄地點點頭,說:“圓桌會之所以能驟然擴大十幾倍,就是因為帕德斯先生吸收了很多降服派人類,利用他們去武力攻打對抗派人類——對了,你聽說上個月美國游行槍擊的事了嗎?”

    白晟不動聲色,“聽了一耳朵。”

    一些州決定通過《進化優(yōu)待法》,引起對抗派人類的大規(guī)模游行示威,結果卻遭到了降服派人類的無差別槍擊,事后統(tǒng)計死了數(shù)百人,慘案震驚一時。

    明明是侵占人類利益的不公平法律,最終卻導致了兩邊人類自相殘殺,背后沒有極端進化組織暗中操縱是不可能的。

    “……我懷疑這件事其實是進化者操縱的陰謀……”約瑟夫猶豫片刻,放輕了聲音:“圓桌會應該也有參與,帕德斯先生是個很擅長洗腦的人�!�

    這真是一目了然的事。

    極端進化者組織想要獲得聲望、地位、權威,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鎮(zhèn)壓對抗派人類。但像帕德斯這樣精于玩弄權術的進化者,與其自己出手搞屠殺,不如讓人類自己打人類,那么操縱降服派就是最方便的辦法。

    但如果對抗派死光了,極端進化者就會愿意和平嗎?

    那是不可能的。

    白晟自己就是個高階進化者,沒有人比他更知道種族優(yōu)越感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哪怕只是一點點異能,都會滋養(yǎng)出最貪婪的欲望和最恐怖的野心。

    餐廳音樂優(yōu)美輕盈,侍應生微笑著端來主菜,白晟禮貌地一頷首。

    “那除了對抗派和降服派之外呢”白晟切開牛排,垂著眼睛問:“第三種人怎么想?”

    “第三種人類嗎?其實跟我這種弱小進化者差不多�!奔s瑟夫自嘲地聳了聳肩,“想要一份工作,一點積蓄,平靜度日,與世無爭,不想跟對抗派和降服派這任何一邊產(chǎn)生矛盾……但我們這種人的生存空間已經(jīng)很小了,不知道哪天就會被裹進去成為他們的炮灰�!�

    白晟對約瑟夫的立場倒不奇怪,腐國小青年一直是個內心文藝浪漫的小資產(chǎn)階級。這種人在進化之初可能也會產(chǎn)生一點小優(yōu)越感,但很快就被時代卷進了仇恨橫行與沙文主義的浪潮,當初那一絲小優(yōu)越早化為了無邊無際的痛苦,還不如五年前根本就沒有進化的時候呢。

    “……但又能怎么辦呢”約瑟夫用叉子隨便戳著牛排,無助地喃喃:“像我們這種弱小的進化者跟普通的人類,除了默默忍耐又有什么辦法呢……”

    “那也不一定”白晟平淡道。

    約瑟夫沒聽清楚:“啊,什么?”

    白晟只一搖頭,沒再多說。

    第三種人類未必就弱小又普通,他想。

    因為其中也包括像HRG研究員們那樣真正牛逼的斗士。

    從沈酌、高主任往下數(shù),HRG的全體研究員們九成都是普通人,另外零星幾個的進化等級也非常低,跟人類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與到處嚷嚷著要把進化者全都關進集中營里去的極端對抗派不同,這世上確實有一些人類的斗爭更加艱苦、卓絕而綿長,只是深深隱藏在地下實驗室里,世人不知道罷了。

    “申海真好啊,大街上既沒有游行,也沒有槍擊�!奔s瑟夫長長嘆了口氣,無比悵然落寞:“要是我能搞到簽證在這里長住就好了�!�

    白晟心說那估計困難,自從上次三個S級闖進申海示威之后沈酌就不接受任何進化者的長期居留申請了。只見約瑟夫無精打采地切了塊牛排,眼前噌地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Sheng,我聽說沈酌曾經(jīng)用進化者做反人道試驗,你說他現(xiàn)在還做嗎?”

    白晟:“��?”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