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談裕才坐上掌門人的位置,便大刀闊斧地整改了整個談家。
從前看不起他的,羞辱過他的,無一有好下場。
其中,也包括羅意璇。
那個她以前覺得連紈绔子弟都不配當?shù)乃缴�,搖身一變,成了她惹不起的談三少。
也就是談裕翻身上位的這八年,時移世易,羅意璇從睥睨眾生,風光無兩的羅家二小姐,跌落神壇,一夜墜入凡塵。
——
羅意璇一直以為談裕娶她是為了羞辱她,以報當年她輕慢刻薄之仇。
而她甘愿委身,也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羅家能東山再起。
她厭惡他,害怕他,甚至恨他。這些談裕都清楚,可卻偏偏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情到濃時,他也會強把她抵在懷里,一遍遍求問,她到底愛不愛他。
就在他自以身居上位,穩(wěn)操勝券的時候,她毫無預兆留下離婚協(xié)議,不辭而別。
那一年,京城罕見暴雪,高速封路。
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談裕發(fā)了瘋,被媒體拍到宿醉酒吧,本就桃色新聞纏身,自此更是肆意妄為,毫無顧忌。
直到兩年后的春,昏暗晦澀的巷子。
他再見到她。
四下無人,言語羞辱和挑逗后兩人劍拔弩張。
她拼命掙脫桎梏,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羅意璇,以前是我錯了。”
男人吃痛,舔了下被咬破的唇,眸底幽深,眼里的光黯淡到了極致。
“我以為你只是心狠,原來你根本沒心�!�
【遇見她時,逢上春天里的第一場潮汐。于是模糊地迷戀她一場,就當風雨下漲潮�!�
#男主真心狠,假浪子,為愛低頭。
#上下位互換,始終存在地位差。
#女主后續(xù)會東山再起,雙豪門設定不會變。
#除感情線外,包含家族內斗+商戰(zhàn)+男女主各自成長線
#文尾源于歌曲《有心人》,封面已授權
#文名源于伍佰《淚橋》
★高亮★
不愛排雷,非常詳細具體指南在作話第一章,拜托多點關愛,謝謝~
文案截圖于2024.2.23
01.夜會
《淚橋》
文應憐月
2024.2.26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fā)
一場料峭的春雨,京城數(shù)日攀升的氣溫又回落至零度上下,毫無預兆地開始倒起了春寒。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車水馬龍的城中心,霓虹閃爍,高樓林立。
羅意璇對這一片再熟悉不過,她又掃了一眼手機里的地址,對著前面開車的司機囑咐了一句:“師傅,前面應該不讓車子進去,靠邊停吧�!�
付過錢,羅意璇下了車,迎面吹來的冷風又硬又澀,她下意識地往圍巾里縮了縮,加快了腳步。
頭頂是晃眼的燈光,羅意璇站在大門口,望著明晃晃的幾個大字,駐足了幾秒,深吸了口氣,收了傘,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您好,我要去頂層,談先生的房間�!�
“您好,您是羅小姐吧,談先生有交代過。您稍等下,套房的管家會帶您上去�!�
“好,謝謝。”
等待的幾分鐘里,羅意璇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角落,看著來往皆穿得奢侈體面的人流,瞬時勾起了她許多過去的回憶。
富麗堂皇的高挑吊頂,金光璀璨的巨大水晶吊燈,這里的每一處都盡顯奢華大氣。
這家酒店是京城最豪華的頂級酒店,接待的基本都是京城名流或者其他地方過來工作的各界精英。
以前這家酒店姓陳,羅家還沒垮臺之前,和陳家關系還算不錯。她來這從不用預定,六位數(shù)一晚的房間想住多久就是多久,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
現(xiàn)在談家出手收購了這家酒店,羅家也不復往日榮光,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來過這兒了。
這樣突然回來,反倒是生出些不適應來。
她記得,第一次見談裕,就是在這兒的大堂。
那一年,她十七歲,談裕十八歲。
她是隨著談敬斌來這邊和談家人過中秋的座上賓,他是頂著不光彩的名號又不怎么受待見的談家私生子。
如今,八年過去了。
時移世易,居上位者已不是她羅意璇,她也早就沒了當年的傲氣。
談裕把見面的地點選在這,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羅小姐,您和我這邊請�!�
管家下來,打斷了羅意璇思緒,將她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好的,謝謝,麻煩了。”
跟著上了總統(tǒng)套房的專屬電梯,上行的將近一分鐘時間里,羅意璇借著擦得干凈,還泛著光的電梯箱壁,她看見了略有些憔悴狼狽的自己。
款式最簡單的米色大衣加連衣裙,都是以前她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牌子。裙擺的地方還因為剛剛下車踩著水過來濺上了一些泥污,在白色的連衣裙上格外顯眼,實在是不怎么美觀。
她下意識伸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吹著眸,不再去看,無聲地深呼吸了兩下。
“叮�!�
電梯門打開。
羅意璇跟在管家的身后,走到了總統(tǒng)套房的門口。
“談先生,羅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吧。”大概過了幾秒,有回應。
羅意璇站在門外,聽見熟悉低沉的男聲,心猛地一顫,不自覺攥緊了手。
門被打開,房間內耀眼的燈光流竄出來,晃得她眨了兩下眼。
“羅小姐,請進吧�!�
“謝謝�!�
總統(tǒng)套房以前她來過好幾次,里面的配置格局她很熟。躍過玄關長廊,進門不遠處,便是偌大的迎賓客廳。
她穿過蜿蜒的門廊,緩步朝著正中央的沙發(fā)走去。身后的門緩緩關上,直到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時,她也剛好走到客廳。
客廳的正中心放著全套的真皮沙發(fā),下面鋪著的純手工編織地毯是丹麥皇室御用的牌子。
男人正隨意地倚靠在沙發(fā)上,剪裁得體的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襯衫的領口敞開,不費力便能瞥見凸起的鎖骨和雪白的胸口。
沙發(fā)的旁邊搭著他脫下來的西裝,羅意璇掃了一眼便認出,是意式純手工定制的,看料子,應該是軟羊絨。
手里捏著一支煙,抽了一半,云霧繚繞中能隱約瞧見男人魅惑的桃花眼。面前的茶幾擺著高端陳釀的龍舌蘭,杯子里的冰塊還沒完全化掉。
曾經(jīng)清冽干凈的少年,如今儼然一副矜貴冷冽的精英模樣。
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半挽起袖子,露出了左手上帶著腕表。是前年港城佳士得拍賣的那塊勞力士,當時可是拍出了折合人民幣三千七百多萬的驚天價。
沒有貴寶雕飾,也沒有繁復的設計,簡約大氣,低調內斂,不懂行的人完全不能參曉其中的名貴程度。
羅意璇記得,前幾年羅意宸生日,爸爸還想把這塊表買回來送他做生日禮物,只是找到當時拍得的藏主說早已經(jīng)出手,便只好作罷。原來竟是叫談裕得去了。
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站在不遠處,垂著頭。他坐著,仰面看著她,安靜得讓人心慌。
整個房間彌漫著淡淡的木質香,羅意璇下意識地尋了一圈,在電視柜的角落看見了一只燭臺,上面插著燃燒的線香正冒著裊裊煙霧,仔細辨認后,她確信是小葉紫檀和黃楊木的味道。
能把中式香料運用至如此爐火純青的,也就只有香料世家云家了。據(jù)說云家往上數(shù)三輩就開始鉆研香道,做著香料生意,已故的云老爺子是民國時便縱橫商場的香料大亨。
云家的香可不是誰都能買的,酒店更是沒有,應該是談裕自己帶過來的。
“來了。”談裕笑了下,掐著煙。
“外面在下雨呢,過來的路上有沒有被淋濕�!币娏_意璇不說話,談裕又開口道。
“要怎樣,三少才肯投資靈越?”羅意璇答非所問,但口氣是溫和的,稱呼也放得很尊敬,看著一臉玩味笑意的談裕,問出口。
談裕聽清了她的話,笑意更深,睫毛輕顫,連同眼角那顆小小的桃花痣都跟著輕微浮動了兩下。
他微微俯身,拿起面前的杯子,攥在手里,托著杯底,借著客廳里璀璨的燈光把玩了一會兒,最終目光從透明的液體上挪開,落在了不遠處的羅意璇身上,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淡淡地開口。
“投資靈越,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好處?”
“游戲賽道這么熱,那么多有潛力的公司,我為什么要選擇靈越?你總要給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道理是這樣,但在同一賽道的新銳公司里,靈越無論是從研發(fā)團隊還是成長周期來說,都不是最優(yōu)選擇。
這一點,談裕清楚,羅意璇自己也很清楚。
既然道理講不通,就只能講情理了。
“靈越也是我大哥生前的心血,你以前.......他對你還是很好的吧�!绷_意璇欲言又止,但還是觸了談裕的逆鱗。
過去的八年,是羅意璇醉生夢死又陡然低落神壇的八年,也是談裕極致隱忍腥風血雨才得以登上談家掌門人的八年。
他絕不容許有人提及他過往的屈辱不堪,那些受盡委屈卻還是要極力克制的日子,誰都不行。
氣氛降至冰點,屋子里明明溫暖如春,但觸及到談裕冰冷的目光時,羅意璇卻覺得脊背發(fā)涼。
談裕收起了笑,目光冷冽,淡漠又略帶警告地掃過她,許久才開口。
“不然呢?你以為你還能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是因為什么?”
“羅意璇,擺清你自己的位置,現(xiàn)在是你在求我,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如果不是因為你大哥,你連這層樓,都上不來�!�
后半句,一字一頓,字字擲地有聲。
談裕口氣并不算多強硬,音調也沒多高,但眼里嘲諷和不屑清清楚楚。不過三兩句話,便讓她顏面掃地,啞口無言。
這副姿態(tài)讓她突然想起,以前,她也是這般居高臨下,正眼都不愿意瞧他的。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如今,她也飽嘗了這被人輕慢羞辱的苦。
“您直說吧,到底怎樣,您才肯答應�!绷_意璇只覺得心里泛苦,面子上卻依然牽強著平和乖順。
她不信,不信談裕這么晚把她叫到這,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羞辱她。
“要我投資靈越,可以�!�
談裕放下酒杯,靠在沙發(fā)上,斜睨了一眼一旁站著的羅意璇。
“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辛苦羅小姐,陪我過一夜�!�
說這話時,談裕的眼尾微挑,順勢掐滅了手里的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目光如灼,一臉的審視與等待。
話音落下,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羅意璇聽得非常清楚,非常明白。
從前那個吃葡萄都要剝皮,奢侈品隨便買到手軟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羅家二小姐已經(jīng)隨著父母和大哥送命的那場意外一起死了。
現(xiàn)在活下來的,只是勉強著茍活,想要重振羅家卻身無長物的普通打工族羅意璇。
自談裕接管談家以來,談家更如日中天,生意幾乎是覆蓋了娛樂,通信,電子,酒店,餐飲等大部分領域。而先后收購了麗茲酒店,投資明榮科技并成功上市,單單這兩件事,便足以讓談裕在整個京圈一戰(zhàn)成名,身價暴漲。云想的股價也是水漲船高,一路飄紅。
從前那些質疑他私生子身份,對他破天有微詞的人也全都心服口服。放眼整個京城,還真是找不出再能與今時今日的談家相提并論的門戶,誰見了談裕,不都得恭恭敬敬,俯首稱臣地喚一聲三少。
他談三少想要睡她,她應該感到被抬舉,應該高興。
深吸了口氣,羅意璇的胸口微微起伏了兩下。
沒有猶豫,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伸出修長雪白的十指,開始解大衣的紐扣。
大衣被脫掉了,然后是靴子,再然后是連衣裙,最后是貼身的內衣內褲。
在談裕審視的目光下,她咬咬牙,雙手背后,最終解開了內衣的扣子。
一瞬間,春光乍泄。
頭頂明晃晃的燈光抖落在她身上,映襯得她雪白的皮膚也微微泛著光澤。
纖細得四肢,吹彈可破的臉蛋,是曾經(jīng)多少名貴護膚品嬌養(yǎng)出來的。腰肢又細又軟,偏偏又是胯寬翹臀的完美花瓶型身材。
談裕盯著她,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上來。
從報復成功的勝利者心態(tài)到有些煩躁,甚至莫名氣憤,被手里還沒完全熄滅的煙頭燙了手指,也完全沒有反應。
看著最終一絲.不掛,站在他面前的羅意璇,心像是滾油里打了一圈兒,悶脹難受,沒來由的煎熬。
這不是他以前一直期望看到的嘛。
但當他高高在上,要求她搖尾乞憐并且她照做的時候,他竟沒有半點報復成功的爽快。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除了我大哥,對誰都愛答不理嘛。怎么?現(xiàn)在也變得如此能屈能伸了�!闭勗Pχ�,完全掩飾了內心矛盾的各種活動。
他是從家族鄙視鏈地段爬上來的,最知道說什么話,可以刺痛人。
房間供著暖,腳下踩著名貴的地毯,但整個光著,羅意璇還是冷得忍不住發(fā)抖。
一邊聽著,一邊在心里自嘲。
是啊,以前的她多驕傲,對除了家人和談敬斌以外的男人,她向來是不愛說話的。
“一夜的時間很短的,三少,抓緊吧�!绷_意璇淡淡開口,那雙漂亮的杏眼微微浮起水光,卻看不見一點情緒的波動。
“羅意璇,不做千金大小姐了,連臉也不要了,是吧?”談裕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幾秒之后又恢復如常,冷笑道。
漫長的沉默后,談裕起身,拿起了一邊的西裝外套,看了一眼白花花的身體,恨得咬牙切齒。
最終,走出了套房,狠狠地摔上了門。
02.訂婚
“談三少夜半京郊飆車”。
“談家新掌門人與羅家二小姐訂婚”。
一大早,各大社交平臺就被接連的兩條熱搜霸屏刷爆。就連京城本地的早午新聞,都連續(xù)報道了兩次,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按照昨晚談裕的要求,羅意璇是在酒店過的夜。喝了不少的酒,早上甚至都沒爬起來,請了一上午的假。
趕到店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宿醉還沒散去,羅意璇頭疼得厲害,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有點惡心。
“意璇,新聞上說的這個人,是你嗎?”同事周藝拿著手機已經(jīng)八卦了一早上。
羅意璇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上她和談裕先后進入酒店大門的照片,心里直感嘆談裕的人動作之快,這么快就出了公關公文,對外宣布兩人訂婚。
又往下翻了翻,掃了兩眼,并沒反駁算是默認。
“那......那你......你是之前羅氏的那個二小姐!你真的和談家三少訂婚了!”
周藝一臉的不可思議,羅意璇入職快半年了。她竟然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這位竟然是以前城南羅家的二小姐。
都說城北貴城南富,鼎盛時期的羅家絕不比談家差。
羅氏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是羅意璇的爺爺,羅庭昀老先生,羅家是做建筑工程發(fā)的家。民國后百廢待興,羅老先生響應政策,抓住時機多方籌措,承接了當時很多大型基礎建設,從而迅速地完成了原始積累。
待到在土木,基建,交通等領域足以制霸一方的時候,羅家老先生又以極為精準的眼光和果斷決心快速投資了當時日益蓬勃繁榮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羅意璇的父親繼承羅氏后又積極轉型,開拓了文娛,海運等其他板塊。
羅氏積極迎合時代需求,趕上了最好的發(fā)展時機,與時俱進,在上面的扶持下,快速從單一發(fā)展的重工企業(yè)拓寬發(fā)展賽道,逐步成為橫跨多領域多維度的集團。
三代傳承,嚴謹?shù)浇蹩量痰募乙?guī),重視后輩教育,小心經(jīng)營,才鑄就了在政商兩屆都頗具地位的百年之家,擁有了如此強悍龐大的商業(yè)帝國。
但是權利過于集中的家族集團,人際網(wǎng)盤根錯雜,任何一點家族內部的變動都會影響集團的整體發(fā)展。
羅振燁和羅意宸意外身亡后,羅家沒了繼承人,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嬸嬸近乎是蜂擁而上,很快就把羅家拆得七零八落,羅意璇和羅意琦只分到了羅意宸一手創(chuàng)辦但還沒在發(fā)展起步階段的靈越和一些半死不活,入不敷出的邊緣產(chǎn)業(yè)。
曾經(jīng)呼風喚雨的羅家四分五裂成各個新的分身,準確地來說,敗落的不是羅家,敗落的是羅振燁他們這一脈。
羅意璇遣散了管家傭人,抵押了羅公館,盡數(shù)還了銀行貸款和爛賬,剩下的全部用作靈越的運營和開發(fā)。
只是她不懂計算機,更不了解游戲,現(xiàn)在靈越只能委托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打理,要等到羅意琦學成歸來,由他接手。
周藝還在感嘆,她竟然和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做了同事。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同事也做不長了。
人家已經(jīng)和談家掌門人訂婚,談家怎么可能讓掌門夫人這般拋頭露面,只做一個藝術書坊的小策劃呢。
周藝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感嘆著從此又是同人不同命。
羅意璇坐在她對面,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里全是昨晚的事。
昨晚確實是喝醉了,但還不至于到斷片的地步。談裕臨走前同她說的話,她記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真的要她陪一夜,而是提出了新的條件。
要么談家見死不救,靈越的下場和羅氏一樣,破產(chǎn)清算,要么談裕投資靈越,靈越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但談家投資靈越的前提條件只有一個,就是她要和他結婚
談裕是給了她一晚上的考慮時間的,但她也就想了不到半分鐘,便開口答應。
然后談裕兀自離開,留她在偌大的房間。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又把衣服穿好,凌亂地坐在地上,一邊掉眼淚一邊把他剩下的龍舌蘭喝掉,直至完全喝醉。
除了是為了羞辱她,報復她,她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以談家的地位,以談裕今時今日的身價,京城上下的千金名媛,哪個他娶不到。
但他要她。
僅僅是因為當年她也曾刻薄輕慢過他,是不必如此麻煩的。更重要的,是因為她曾經(jīng)和他的大哥談敬斌訂婚過。
羅意璇和談敬彬青梅竹馬十幾年,只差一步就要結婚這件事,京城上下有頭有臉的人家沒人不知道。
現(xiàn)在,她又要和談裕訂婚。
不用想,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定是諸多的惡意揣測。
肯定以為是羅家如今敗落了,為了能保住榮華富貴繼續(xù)嫁入談家,談家的男人她都不嫌棄。
越想,羅意璇的頭越疼,太陽穴隨著呼吸一跳一跳的,脹得難受。
手機震動了兩聲,是談裕。
“今晚自己搬過來�!本o跟著的是一串地址。
不是談家老宅,是京郊的別墅區(qū),應該是談裕自己住的地方。
談家家大業(yè)大,肯定是不缺幾個司機的。但談裕只叫她搬過去,并沒有讓叫司機來接她。
城中心到京郊那么遠,她下了班,就算是馬不停蹄地過去,也要八九點鐘了,根本沒有時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好,知道了�!�
回復簡短又順從,多個一字也沒有。
談裕盯著手機屏幕里彈出來的消息,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將手機隨便地丟在副駕駛上。
開了一晚上車,一夜未眠,疲憊得厲害,談裕卻沒有絲毫困意。
飆車倒不新鮮,夜會美女的桃色新聞放在他身上也實屬常見,只是他要和羅意璇訂婚的消息一出,這一早上,他的手機差點沒被打爆。
未接電話他一個也不想回,閉目養(yǎng)神了大概幾分鐘。
談裕一腳油門踩到底,銀色保時捷瞬時啟動,風馳電掣,揚起一片塵土。
大概開了近一個小時,從京郊到城北,最終車子停在了一座中式老宅的大門口。
中式檀木大門是打眼就能瞧出的厚重莊嚴。
祥獅鎮(zhèn)宅,顯赫高墻,處處都彰顯著威嚴莊重,門頭上方正懸著一塊遒勁筆力的金色牌匾——順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