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經(jīng)的青梅竹馬,差點與之要步入婚姻的人重新出現(xiàn)在眼前,羅意璇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平靜。
看了談敬斌一眼,羅意璇死死地捏住了手里的酒杯,心里恨得咬牙切齒,還隱隱夾雜著一些疼。
誰都知道談家內(nèi)斗,談敬斌以前和羅意璇訂過婚。
這種尷尬到扣腳趾的關(guān)系,星程傳媒的晚宴,怎么可能邀請談裕。
“不請自來,談總不會覺得冒昧吧�!闭勗5故且桓睕]事人的模樣,在路過的服務(wù)員托盤里隨手拿了一杯香檳,示意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
“怎么會呢,三少自便�!闭劸幢蠖Y貌地笑,并未失態(tài)。
“是啊,歡迎三少�!表n顏月說著歡迎談裕,卻看向了一邊的羅意璇。
“這是我未婚妻,羅意璇,談總應(yīng)該認(rèn)識�!�
談敬斌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抬眼對視著談裕波瀾不驚的眼睛,最終扯了下嘴角,顧著體面,吐出兩個字:“認(rèn)識�!�
場面一度迷之尷尬,周圍的人都識趣散開,只留下四人站中心的光圈里。
談裕不肯罷休,側(cè)目看了一眼一邊的羅意璇,不說話,但是意味明顯。
“談總,韓小姐,好久不見�!�
心里恨死談裕,面子上卻不能崩。
羅意璇微微點頭致意,也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談�?吹搅俗约合胍膱雒�,心滿意足,終于肯放羅意璇去一邊休息,自己也確實有正事著手。
迫不及待退到一邊,羅意璇松了口氣,不再看著名利場上這些男男女女
架子上擺著許多多花花綠綠的小蛋糕,平常在這種晚宴上,她都是不會吃東西的。但今天忙了一整天,只吃了一小盒關(guān)東煮,這會兒又累又餓,頭還疼,她忍不住捻起一塊小蛋糕,遞到嘴邊。
大概連著吃了兩三塊,她才勉強覺得沒有那么虛弱。
談裕站在不遠處,一面和生意上往來的朋友談笑風(fēng)生,一面用不經(jīng)意地余光幾次看向羅意璇,瞧見她吃完了蛋糕出了大堂,又佯裝著不在意地挪開眼睛。
羅意璇剛吃了蛋糕,想著去洗手間補一下妝,路上感覺裙子的拉鏈有些劃后背皮膚,便先進了隔間,想要調(diào)整一下。
前腳才進去,后腳外面就有響動。
“哎,你看見沒,今天三少是帶著羅意璇來的。”
“看見了,真是不知道談裕怎么想的,羅家都垮臺了,再說了那個羅意璇和他大哥訂過婚,說不定都被人睡過不知多少次了,他放著咱們京城這么多千金小姐不要,非要找個破落戶的女兒�!�
門板很薄,整個洗手間的空間雖然很大,但是羅意璇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們的所有對話。
聲音她莫名熟悉,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她還是羅家大小姐的時候,經(jīng)常圍在她身邊的“姐妹”。
怪不得再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她,原來背后的話都已經(jīng)講得這么難聽了。
她緩緩地垂下手臂,心里早就沒了起伏,甚至多停留幾秒,等他們說完再出去避免難堪的耐心都沒有。
她整理好了衣服,猛地推開了門。
洗手池邊上的兩人嚇了一跳,透過鏡子就能看到身后剛剛才從隔間出來的羅意璇。
其中一個女孩的臉色當(dāng)時就變了,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倒是她旁邊那個女孩,神色如常甚至轉(zhuǎn)過身,一臉頤指氣使。
“你還怕她干什么呀,她已經(jīng)不是羅家的二小姐了�!�
“但……但她還是談裕的未婚妻啊�!焙ε碌呐⒗死男渥�。
羅意璇盯著那個一臉不屑的女孩,想了想,大概是有點印象。
她們家是做五金進出口生意的,以前羅家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時候,她可沒少過來求羅意璇,如今倒是猖狂起來。
“那又怎么了,談裕真的會喜歡這種女人嗎?不過是因為以前她跟過別人,為了滿足下勝負(fù)欲隨便玩玩吧�!绷鴺非缥⑽⑻Я颂掳�,一點也歉意也沒有。
羅意璇安靜地聽著,根本也沒有什么爭辯的欲望。
況且,她說的也沒錯。
談裕就是為了報復(fù)她。
從前那個不可一世,聽不得一句重話的二小姐,終于還是變成了任人品頭論足的附庸。
她徑直走向洗手池,洗了洗手,剛掏出口紅,剛準(zhǔn)備擦,身后另一間隔間的門也被推開了。
“喜不喜歡管你什么事�。【退闶请S便玩玩,怎么也看不上你啊!”文紫嘉剛才一直在里面整理裙子,剛整理完就一把推開了門。
“你!”柳樂晴語塞,瞧見對面的人是文紫嘉又不敢吭聲。
文家可不比以前的羅家差,現(xiàn)在羅意璇工作的萬華書坊背靠的文化出版公司就是文家的產(chǎn)業(yè)之一。文家上頭幾個都是男孩,文老爺子和她那幾個哥哥,視她如掌上明珠,把她寵溺到天上去,就算是談裕在這,也得給她幾分面子。
“還不是因為你沒有璇姐姐好看,你也就只能在這說說酸話,這輩子怕也是爬不進談家的大門!”
柳樂晴的臉當(dāng)即黑了下來,什么也說出不來,氣急敗壞地和旁邊的人一起走掉了。
“璇姐姐,你今天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文紫嘉見人走了,笑著湊過去。
“談.......三少他臨時通知我的,我也是匆忙準(zhǔn)備�!绷_意璇臨時改口,“倒是你,法國那邊的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了?這就回國了?”
“畢業(yè)典禮還沒開呢,等下個月我再飛回去,這個月我爺爺過生日,我回來陪他過生日!”文紫嘉挽起羅意璇的胳膊,“璇姐姐,我都好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啊。哦對,你怎么和談裕訂婚了?外面不是都說他心狠手辣,陰晴不定嘛�!�
“也沒有,其實.......”
其實什么,羅意璇語塞住。
她該說什么?
其實就是這么回事!
兩姐妹出了洗手間,也沒聊幾句,文紫嘉就被叫走了。
去年,文家和喻家聯(lián)姻,文紫嘉這會兒的正牌未婚夫是喻家的二公子。
“璇姐姐,等我爺爺生日過完,我去店里找你,你等我啊!”文紫嘉囑咐著,一步三回頭,“不許不回消息!”
“知道啦,快去吧�!�
送走了文紫嘉,羅意璇還不想回去,上了一邊的樓梯,想去天臺上吹吹風(fēng)。
很冷,下過雨還沒入春的京城連風(fēng)都是冷冽的。
羅意璇仰起頭,裹緊了披肩,看著死寂一片的夜空,入目皆是冰冷沒有溫度的燈光。
文紫嘉依然是和從前一般天真恣意,好像以前,她也是這樣的。
上有父兄罩著,下有弟弟相護,又和談家長子談婚論嫁,誰不是上趕著巴結(jié)她。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了。
“綰綰�!�
身后有人喚她,熟悉的稱呼讓她整個人背后一僵。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她了。
從前,這樣叫她小名的,除了父母兄長,就只有......談敬斌了。
她愣了一下,幾秒之后才艱難回過頭。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目光起了波瀾又很快湮滅。
“談總,你不該這么叫我�!�
“綰綰,當(dāng)初這么做,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太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我知道你和談裕訂婚是為了報復(fù)我,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別著急好不好,等我重新回到談家,我們還是......”
“談敬斌!”羅意璇怒斥著他的名字,叫停了他的話。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犯得著因為你搭上我這一輩子嗎?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你今天這些話,要是被韓顏月聽見,韓家會不會馬上把你掃地出門!”
談敬斌不說這番話之前,羅意璇還覺得他只是個唯利是圖,薄情寡義之人,說了今晚這番話,她只覺得他是個軟飯硬吃,又兩面三刀的惡心小人。
她以前可真是瞎了眼睛,居然會差點要和這樣的人共度一生。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想走,可才跨出一步,就被談敬斌拽住。
“你別這樣意氣用事�!�
“你干什么�!绷_意璇不敢叫得太大聲,怕引來人,費力掙脫無果。
穿著高跟鞋,她剛好到談敬彬的耳邊。
安靜下來后,她微微湊近,小聲地,挑釁地說著。
“有談裕在,你這輩子,也回不了談家�!�
話音落下,手腕上的力氣變松。
看著談敬彬無比精彩的臉色,羅意璇解氣的同時在心里松了口氣,收回手,頭也不回地正準(zhǔn)備往樓下走。
卻還沒來及高興,就在天臺的出口,看見了好整以暇,一臉看戲的談裕。
06.高熱
“聊完了?”談裕抬手,摩挲了一下手腕邊的藍寶石袖口。
“聊什么?”羅意璇不懂談裕在說什么。
談敬斌見談裕上來,臉色更差了,隨便找了個拙劣的借口趕緊走了。
天臺上,只剩下兩人。
沒有月色,也沒有星光,天是濃重的灰藍色。
談裕抬眼,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雙狹長的眸子像是夜晚亮著的鬼火,幽深得看不到底。
他剛剛站著的位置,看不見談敬彬和羅意璇的臉,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只能瞧見談敬斌拉住了她,然后她湊過去,踮起腳貼在他耳邊。
“韓顏月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她可是把談敬斌當(dāng)成眼珠子一樣的�!闭勗2幌滩坏厍么蛑�。
“關(guān)我什么事?”羅意璇微微皺了下眉,聽出了他質(zhì)問的口吻,覺得莫名很奇妙。
談裕聽了她的話眉心跳了一下,臉色算不得高興。瞧見她這么激烈的否認(rèn),心里不舒服,夾了支煙,卻把火塞在了她手里,然后湊近。
他要比她高許多,即使她穿著高跟鞋,也才超過他下巴一點點。
她接過打火機,很快明白談裕的意思,抿了下唇,猶豫了一下,微微踮起腳。
他看出她配合,笑了笑,彎下腰,
風(fēng)很大,好幾次,流竄細小的火苗都被吹滅了。
羅意璇抬起手,小心地遮在他嘴邊,攔住冷風(fēng),又試了一次,最終點燃了那支煙。
談裕別開身子,深吸了一口,很快吞云吐霧。
風(fēng)是朝著他們吹的,煙霧不免被吸進去,羅意璇實在沒忍住,咳了兩聲。
“我下去了。”
談裕沒吭聲,卻攔住了她,不許她走。
“談敬斌也抽煙,這么多年,你不也都忍了嘛,怎么,現(xiàn)在忍不了了?”
羅意璇的眉皺得更深了,她實在是受不了煙草燃燒嗆人的味道。
站在天臺上吹了好一會兒風(fēng),雖然裹了披肩,但不知為什么,好像更冷更難受了。整個腦袋像是漿糊一樣,混混的。
她仰起頭,一臉費解地看著談裕。
她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心理。
就這么喜歡和談敬斌比?
明明談敬斌已經(jīng)被趕出談家了,以兩人今時今日的情勢,以韓家在圈內(nèi)狠厲自私的名聲,即便談敬斌翻身,也很大概率沒有能力威脅他的地位。
剛才的話雖然是為了氣談敬斌,但也確確實實是實話。
而她,一個現(xiàn)在毫無背景身份可言,還有過婚約,已經(jīng)落了難的大小姐,更是沒什么值得他費神的點。
所以談裕,到底在別扭什么,她實在是不能明白。
難道,他就這么恨她,非要每說一句話都要以刺痛她惡心她為目的嘛?
“他是抽煙,但他從來沒在我面前抽過煙�!绷_意璇淡淡地吐出一句,別開談裕的手。
扛不住了,好難受,她現(xiàn)在只想回到暖和一點,沒有煙味的地方,不想再和談裕糾纏,也不想再費神去想。
聽了這句話,談裕愣住,一時失神。
人從他身邊離開,指尖的灼痛順著皮膚紋理刺激著神經(jīng),他猛地抽回手。
等他緩過來再去尋她的身影,已經(jīng)尋不到任何蹤跡。
天臺只剩下他一個人。
煙掉落在地上,他凝神看了好久,又氣又惱。
氣她時至今日,還對談敬斌的好念念不忘,也氣自己沉不住氣。
這一場晚宴,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觥籌交錯的名利場,到底有幾分真心,說的話又有多少只是場面話,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沒人會在意。
談裕再沒了心思談生意上的事,擦滅了那支煙,下樓直接上了車。
“回京郊�!�
“三少,羅小姐還沒下來呢�!倍∑M文早就等在了車上。
“我說回去。”談�?跉怆[隱能聽出怒氣。
丁芃文縮了縮脖子,趕緊閉了嘴。
依舊是走的高架橋。車開得很快,談裕閉上眼,靠在座椅上,腦子里全是剛才天臺上羅意璇和談敬斌俯首帖耳的畫面。
心上像是被熱油滾過,連著呼吸聲也重了幾分。
“三少,又降溫了�!倍∑M文坐在副駕駛上也不安生,小聲地,試探著說了一句。
然而,后面的人沒有回應(yīng)。
風(fēng)愈加大,今年的春天好像來得格外艱難。
就連坐在車?yán)�,都能聽見風(fēng)呼嘯而過的爆裂聲。
大概又開了十幾分鐘,談裕依然閉著眼,卻突然開口。
“找輛車接她�!�
沒說是誰,但丁芃文心領(lǐng)神會。
“好嘞!”
“什么都不用說�!闭勗Qa了一句。
“知道知道�!�
羅意璇從天臺上下來之后,就再也沒看見談裕。
轉(zhuǎn)眼,晚宴結(jié)束,手機也是一點動靜沒有。
已經(jīng)這么晚了,公交地鐵早就停運了,他不會是把她丟在這,想要她自己回京郊吧。
不適感達到了頂峰,她確信,自己應(yīng)該是那一晚找佘山莊園迷路的時候,淋了雨感冒了,這會兒身上燒灼感越來越強烈,卻感到越來越冷。
她在手機上叫著車,但是這大晚上,哪里有車愿意從市中心到京郊往返。
她穿著那條漂亮精致的禮服,拖著厚重的裙擺,一個在路邊等了好久好久。
肯定會有媒體拍到。
剛參加星程的晚宴,就被未婚夫丟在路邊,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特別精彩。
原來,談裕根本不屑于在外人面前偽裝什么好好夫妻。
他是完全隨心意,高興了就搭理她一下,不高興了就怎么難堪怎么來。
站在冷風(fēng)里,渾身快要著火。
羅意璇突然特別想哭,身體的不適和心里的委屈燒灼著她最后的理智。
如果父母還在,大哥還在,她一定不會遭這么多罪。
沒辦法,只能沿著馬路,一點一點往回走。
走了有十幾分鐘,身后有喇叭聲,回過頭,迎上了刺目的車燈光。
車上有司機下來。
“羅小姐,請上車�!�
羅意璇大概緩了幾秒,才回味過來,冷笑了一下。
談裕這是又“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坐在開著空調(diào)的車上,她再也堅持不住,縮在角落里,抱著車上的毛毯,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叫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地方。
“謝謝。”羅意璇勉強撐起身體,很低聲地道謝。
站在那扇門前,她用盡僅存的力氣,按了門鈴。
照常是于媽開的門,一樓沒見到談裕的影子,但是瞧著門口的鞋子,羅意璇知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
電梯越過二樓,她直奔自己的臥室。
禮服都沒力氣脫掉,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困意越來越濃,她馬上就要睡過去,卻又被手機鈴聲叫醒。
“喂�!彼龗暝ソ印�
“到二樓來。”
......
羅意璇難受到了極點,可再怎么不愿,也沒辦法拒絕談裕的要求。
“馬上下來�!彼龔姄沃饋怼�
費力地解開禮服,她匆忙往身上套了一間衣服,妝都沒來得及卸掉就下了樓。
到二樓的時候,談裕正背對著她打電話,她只能等著。
但也沒等多久,電話就結(jié)束了。
談裕放下電話,拿起了一邊的藥和溫水,示意羅意璇過來,遞過去。
意料之中,剛剛甩了她這么大個巴掌,這會兒又到了給甜棗的時候了。
羅意璇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面子上卻也只是順從。
兩人之間還是隔著點距離,她上前一步,正準(zhǔn)備去接。
談裕卻在她身子前傾,舉起雙臂的時候突然抬高了拿著水和藥的手,叫她不僅沒拿著撲空,反而有點失去重心,一下子載進了他的懷里。
沒了煙酒氣,回來他應(yīng)該是洗過了澡,靠近只能嗅到沐浴露淡淡的香氣。
本來就沒什么力氣,被談裕這樣一折騰,羅意璇有足足幾秒鐘大腦一篇空白,在他懷里半天沒掙扎起來。
反應(yīng)過來,想要起來的時候,談裕又不許,緊緊地扣著她的腰身,原本右手拿著的藥骨碌碌地滾落在地毯上。
“你......你干什么?”羅意璇還難受著,受驚的小鹿般細微地喘著氣。
談裕不回答,只是盯著她。
好久,好久。
懷里的人又開始抖,隔著很薄的衣服布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他看著她燒得緋紅的臉頰,蒙著淡淡水霧的眼睛,連同著濃密卷翹的睫毛。氣了一晚上,在這一刻莫名顯得很矯情。
忽然很亂,理智驟然模糊,周圍的一切好像都開始變得虛幻。
這樣對視著,他的眼里好像只剩下了她。
動作,脫離了大腦支配的控制和操縱。
滾熱的氣息越來越近,他最終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羅意璇狠狠抖了一下,下意識閉上眼,所有的感官都被一點點放大。
僅僅一點點的肌膚之親,就讓她無比羞恥,無比不適應(yīng)。
這是他,第一次,親她。
雖然只是額頭。
他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很快移開。
額頭滾燙,她燒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