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早料到會是這樣，我原以為，他昨日到呂家莊救我，對我許諾，帶我策馬而歸，這件事可能會有所不同。

    然而，我忘了，他是存笙的哥哥，而我，可是高存笙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妻。

    他與我，此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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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啊，這件事以后你就莫要再管了！」

    高存則臉連抬都未抬，冷冷說。

    「外頭多少好姑娘排著隊等著嫁你啊，她一個寡婦，你說她到底有什么好，你怎么執(zhí)迷不悟呢！」

    秦氏氣得渾身戰(zhàn)栗。

    「她一個寡婦，我一個鰥夫，我看我倆般配得很�！�

    我沒想到，高存則竟然會這樣說。

    秦氏被他堵得說不出話，連連說「好，好，好�！谷齻�好字，仍不死心。

    「你別忘了她可是存笙的媳婦，她可是你弟媳，你們在一起可是會被世人恥笑的！」

    「他們要說什么就隨他們?nèi)グ�，前朝不是還有唐明皇要了楊貴妃，武才人嫁了唐高宗嗎，我跟千雪的事情，與他們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氏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兒子竟然用這番說辭來堵她。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這就去叫你爹來！」

    秦氏氣得渾身發(fā)抖，像頭斗敗的母獅子，再沒有了往日的神氣活現(xiàn)。

    我掙扎著要爬起來，卻被高存則發(fā)現(xiàn)連忙跑回來把我按到床上。

    「快躺下，你身上還不好�！�

    他一臉關(guān)切地說。

    心底雖知道，此事會驚起巨浪，可我沒料到，高存則的態(tài)度是如此決絕。

    我仍不放心。

    「可待會兒公爹來了可怎么辦？」

    我倚靠到床頭上問。

    「我說了，有我，你只管安心�！�

    他用心把我抱在懷里，輕輕拍著我的后背，「是我先招惹的你，以后你的事，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

    「可是，婆婆也說了，我是一個寡婦，終究是見不得光的……」

    我還在猶豫。

    這時，公爹在外間輕輕咳嗽了兩聲。

    高存則輕輕按下我的肩：「你先歇著，我去去便回�！�

    我不安心，幾次三番要起來，他又把我按下去。

    一邊說話一邊回頭看我。

    「別急，我去去就回。

    「你放心，他總歸是我爹，不會為難我的。」

    說完，他便走出去，去了外間。

    33

    公爹高為安，平素最為嚴(yán)厲苛責(zé)。

    存笙尚還在世時，曾與他一桌吃飯，我從來沒有吃飽過。

    對于后宅之事，他幾乎不太過問，如今他把高存則單獨(dú)叫出去，只怕……

    想到這里，我再也躺不下去。

    悄悄走到門口，偷聽二人說話。

    「啪！」公爹還沒說話便給了高存則一巴掌。

    「想你自小飽讀圣賢書，怎么今日做出這等糊涂事來，聽說你連你娘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了？」

    公爹說話時，眉毛都立起來了，我知道他是果真動了氣。

    我很擔(dān)心地望了一眼高存則，只見他低頭不語，良久都未抬起頭。

    也許我倆的緣分只能到今日了。

    我心下凄然，無力地垂在門框上。

    這事鬧到如今，倘若沒個結(jié)果，日后我在高家恐怕再無立足之地了。只不過眼下小青還未尋到，我身上還帶著傷，天大地大，我該以何處為家呢。

    「爹，孩兒自小從未忤逆過您，只不過今日還請父親從了孩兒�！�

    高存則重重跪在地上，頭跪在石板地上發(fā)出「砰砰」的響聲。

    公爹似乎沒有料到高存則會如此作態(tài)，重重嘆了口氣，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