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受夠了。</p>
可以離婚。</p>
可以不要爸。</p>
也可以不要老公和兒子。</p>
在病好了之后,我甚至是拖著輪椅辦好了出國手續(xù)。</p>
就想離開這三個令人作嘔的男人。</p>
我出國十年,和他們一家三口直接斷了聯(lián)。</p>
“媽媽,媽媽我們回來啦!”</p>
清甜的連聲呼喚將我拉回到現(xiàn)實。</p>
五歲的兒子陳玉樹從客廳一路飛了過來:</p>
“媽媽,爸爸今天帶我去的那家動物園,有好多,好多老虎呀!</p>
它們還和我合照呢,你要看嗎?親我一口我就給你看看哦”</p>
丈夫陳臨風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p>
“你眼眶怎么紅了?”陳臨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我眼眶有點紅,忙急步走到我的跟前。</p>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想起點兒事兒罷了�!�</p>
陳臨風頓了頓,貼心地轉移了話題:“行李都收拾好了嗎?”</p>
“當然,我辦事,您可就放心吧!”</p>
他上前抱住了我,動作是那樣的溫柔。</p>
陳玉樹見狀撲了上來:“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和爸爸媽媽貼貼!”</p>
我忙伸出雙手將他穩(wěn)穩(wěn)接�。骸罢O!媽媽接住你了!但是你坐好了,媽媽現(xiàn)在有話要告訴你。”</p>
我稍微沉默了兩分鐘,有些猶豫著要怎么對他說,在他回到祖國后的某一天,也許會遇到他的哥哥。</p>
他乖巧地坐著,看著我的眼底充滿信賴和孺慕之情。</p>
“你有個哥哥,是媽媽之前在國內(nèi)……”我將自己的過去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玉樹。</p>
他此時與周曉當年的年紀相當,但卻出乎意料地懂事。</p>
陳玉樹聽完我的講述后,兩眼汪汪地伸出小手將我的臉捧�。�</p>
“媽媽,你當時是不是很疼?”聽到這句問話,我瞬間淚如雨下。</p>
我爸剛剛的視頻里,雖然第一眼見到我雙腿恢復正常后感到吃驚。</p>
但他仍然沒有問我做手術的時候疼不疼,這十年我又是怎么過來的。</p>
“媽媽不疼,媽媽有你和爸爸,就是最好的回報。”我將陳玉樹緊緊攬在懷里。</p>
“媽媽對不起,如果我當時在就好了,我就能保護媽媽,還能給媽媽貼貼!”</p>
他把頭埋在我脖頸處悶聲說道。</p>
好不容易將陳玉樹哄睡后,陳臨風笑著搖頭說道:“小小年紀就心疼女人,以后可要吃大虧。”</p>
“說的什么話,母親和女人根本不是同一個品種�!蔽译U些被氣笑。</p>
他嘆了口氣看著我:“是他們找上門了嗎?”</p>
這便是我和陳臨風之間的默契,我們永遠不會在孩子面前,提起自己的煩心事。</p>
我點了點頭,將我爸電話里的內(nèi)容如實道出。</p>
陳臨風眼神堅定地看著我:“沒關系,我會和你一起面對,就像我們一直以來做的這樣�!�</p>
十年前,我一個人跑到了歐洲,人生地不熟,除了口袋里的十萬稿費私房錢什么都沒有。</p>
我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裙,就為了遮掩裸露在外那些嚇人的傷疤。</p>
但腿上粉碎性骨折留下的疤痕卻沒法遮掩,走到哪里都能聽到別人的指指點點。</p>
我做過文書工作,做過插花,也做過法文翻譯。</p>
但是還是得靠歐洲不錯的殘疾人補貼度日。</p>
直到我有次獎勵自己,去看了本地一個畫家的畫展。</p>
于是遇到了陳臨風。</p>
帥的不談,還很幽默,平易近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