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在外面嗎?”
“嗯�!痹U{整好心態(tài),“遇到麻煩了嗎?”
岑沛安問:“你在工地嗎?”
電話那頭陷入片刻沉默,她竭力佯裝出輕松的語氣,想要否認,岑沛安卻先一步打斷她,“我剛聽見了。”
袁希無意識地嘆氣,一改往日的沉著冷靜,變得焦頭爛額,“工程出了點問題,我和方總在這邊盯著。”
岑沛安一時間沒有接話,良久,他問:“是正常因素導致的嗎?”
這句話外音再明顯不過,可調查結果還沒出來,袁希不敢往下斷論,如實說:“正在查,還沒出來�!�
掛斷電話,岑沛安失神地坐在床上,像副抽空后的軀殼。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張開雙臂感受晚風穿過腋下。不遠處有處公園,曠野的綠,岑沛安落地那天,在那片綠地上坐到太陽下山。
那時岑沛安想,他終于自由了。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沈捷為他打造的牢籠有多大,圍欄有多密,大到密到他永遠都不能真的逃離。
岑沛安站在窗前,看著夜色吞噬掉最后一點天光,低頭撥通沈捷的號碼。
幾秒后,電話意外接通,沉默僵持不下。
“悉尼好玩嗎?”
沒有岑沛安幻想中的暴怒和質問,熟悉的嗓音低沉磁啞,雜糅著淡淡的笑意,聽起來心情不錯。
“你別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在為難他們�!�
“為難誰?”沈捷拖長音調,他坐下來,晃動手里的酒杯,透亮的冰塊在威士忌中晃動脆響。
岑沛安深吸一口氣,像是懶得和他爭論這種無聊啞謎,“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
“我沒時間和你打啞謎�!鄙蚪莺鹊艟�,辛辣酒液灼燒著他的理智神經(jīng),“有什么話直說�!�
“我明天回榆京�!�
“不是一直鬧著去悉尼,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一段時間,不著急回來�!�
岑沛安無視他的虛偽,重復道:“我明天就回�!�
“好�!鄙蚪萋曇衾锾N含著笑意,仿佛是對他這種近乎無理取鬧的縱容,“航班信息發(fā)給我,我去機場接你�!�
萬米高空之上,看著綿軟的云層,明知是飛向禁錮的牢籠,岑沛安卻久違地陷入無夢的深度睡眠。
岑沛安下了飛機,點開沈捷發(fā)過來的位置共享,他看著屏幕上方向指針,在距離終點二百米的位置忽然停下。
機場人來人往,喧囂的人聲夾雜著拖動行李箱的聲音,岑沛安愣在原地,喉嚨發(fā)緊,他看著沈捷從容地走過來,手里拎著一個和他氣質完全相悖的粉色書包。
那是今年六一岑沛安送給樂樂的禮物。
沈捷注視著他,眼里閃爍著不尋常的光芒,像看著一只被馴服的鳥歸林而來,那種欣然和成就感不言而喻。
“樂樂在哪?”
岑沛安坐在副駕駛,冷眼看著沈捷替他系安全帶。沈捷細心幫他調整好松緊,抬眼和他四目相對,不由得笑了下。
沈捷啟動車子,體貼地說:“餓了吧,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聊�!�
“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聊的�!贬姘沧猿暗剌p笑,“你不就是想讓我待在你身邊,我現(xiàn)在回來了,你也沒就沒有必要再為難我的家人朋友�!�
“沛安,你話說得太早了。”沈捷把車開上高速,側目凝視一秒他的眼睛,言語間充斥不屑和輕慢,“沒準吃完這頓飯,我們就有的聊了�!�
導航語音提示接近目的地,沈捷把車停下,岑沛安從車上下來,跟著他上了頂層的包廂。
推開門的那一霎,岑沛安渾身的血液隨之凝固,他肢體僵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包廂里坐著幾個人。
“這下人到齊了。”沈捷靠近他,雙手搭在他肩上,用不容逃脫抗拒的力氣,將他推到主位上。
岑思郁坐在他對面,懷里摟著有些害怕吳樂樂,旁邊依次是吳墨、方嶼舟、袁希、嚴旭、鄭薇和趙亦冉。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疲憊,趙亦冉最嚴重,她被關了幾天,一頓正經(jīng)飯沒吃上,肉體精神雙重打擊,此刻正一邊哭一邊吸溜湯面,秀氣的臉埋在湯碗里,看得人心酸。
“沛安,你出去玩這半個月,發(fā)生了不少糟心事,今天攢這個飯局就是為了讓他們和你吐吐苦水。”沈捷說得輕描淡寫,視線環(huán)顧一圈,最終落在方嶼舟身上,“那就從方總開始吧�!�
方嶼舟薄唇緊抿,抬眼和岑沛安視線對上,幾不可見地牽了下僵硬的嘴角。
持久而又怪誕的靜默,服務員把菜依次端上來,放下時,盤子和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一桌子菜,中西都有,看著不倫不類,岑沛安皺了下眉,他不知道沈捷在發(fā)什么瘋。他看著服務員調整菜的位置,像是有目的地在對應什么。
所有菜品上齊,岑沛安視線掠過圓桌,下意識琢磨每道菜品,像是猛地意識到什么,他瞳孔驟然放大,難以置信又急切地看向沈捷,試圖確認某種預想的答案。
沈捷沉默不語,投來的目光輕蔑而冷漠,冷眼注視著恐懼漫進岑沛安的眼底。
“既然是給你接風,那你先動筷子�!鄙蚪菡Z氣如常,把筷子遞到岑沛安手上,他看著岑沛安失去反應,緊緊攥著手心,不肯接那雙筷子。
“接著�!鄙蚪蓓党�,怒火岌岌可危,他壓低聲音,耐著最后一點性子,把筷子強硬地塞到岑沛安手里,“看看你想先吃哪一道�!�
岑沛安哪一道都不能動。
桌子上共八道菜,分別是包廂里八個人最愛吃的一道,菜對應著人。沈捷明面上是讓他動筷子,實際上是在威脅他。
他動對應著誰最愛吃的菜,沈捷就會先從誰下手。
筷子啪嗒一聲掉落,其中一根滾落到地上,岑沛安像斷線似的,生硬又遲鈍,他垂下雙手,痛苦地闔上雙眼,嘗試著吞咽干澀的喉嚨。
在桌布的遮擋下,岑沛安顫抖著把溫軟的掌心放到沈捷大腿上,輕輕蹭了下,像只家貓,帶著明晃晃,小心翼翼的討好和試探。
那意味著毫無條件的服從。
臥室門砰的一聲,岑沛安摔在床上,他摔得兩眼昏黑,甚至顧不上掙扎,就被拖拽著腳踝拉到床尾。群,1,彡九四九四,陸,彡1,許多故,事
沈捷扯掉他的褲子,把內褲撥到一邊,扶著硬挺粗大的性器,對著后穴一插到底。
岑沛安悶哼一聲,未經(jīng)擴張的肉穴干澀緊致,強悍的肉刃毫無章法,毫不憐惜地操弄頂干。
“輕...輕一點...”
甬道嫩肉被粗暴摩擦,岑沛安疼得渾身發(fā)抖,他勉強側過臉換氣,看著深秋傍晚下的落地窗,橙紅的黃昏光線灑落,撩動著紗簾起落。
寬大的落地窗上,倒映著兩具狂野交合的身體,岑沛安渾身赤裸,雙手被強制別在身后,沈捷襯衫西褲,穿戴整齊,只露出胯間一根粗硬的肉棒狠戾鑿撞,發(fā)出淫靡的咕啾白沫聲。
皮帶卡扣隨著頂胯撞在臀肉上,冷涼的金屬質感引起一陣雞皮疙瘩,沈捷掐揉著他的臀瓣,在手里蹂躪,然后抬手打了兩巴掌。
白軟的肉浪在視線下跳動,岑沛安叫著射出稀薄的精液,身后的沈捷似低笑一聲。岑沛安沉溺在刺激痛感和高潮中,他不知道沈捷這個笑意味著什么,或許是不屑他故作矜持的淫蕩,又或許是輕蔑他自作聰明的逃跑。
沈捷骨子里有股暴虐,岑沛安不敢激起這股凌虐欲望,他嗚咽著弓起纖薄的背,順從地翹起屁股,彈軟的臀肉迎合著性器的操弄。
沈捷從后面操射了一輪,伸手把岑沛安翻過來,掰著他的腿根,將沾滿淫水的性器再次整根沒入。
靜謐的房間里回蕩著肉體交合撞擊的聲音,岑沛安痛苦地仰起頭,他臉上淚汗重疊,撲簌簌地往下,打濕緋紅的臉頰和下巴。
“疼...”
岑沛安努力維持著視線的清明,從模糊的淚光中,看著沈捷脫掉衣服,他帶著哭腔求饒。
他說疼,沈捷卻操得更深,性器破開層層軟肉,鑿進前所未有的深度。岑沛安尖叫著痙攣不止,瞬間彈坐起,雙手抱著沈捷的后背,指甲用力地摳進他的皮膚。
血腥味混著腥臊味,沈捷用力頂胯,雙臂緊緊把人勒在懷里,一副恨恨不得把人嵌到身體里的瘋樣。
“岑沛安,你可真有本事。”沈捷剝掉了白天冷靜的偽裝,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暴虐野獸,殘忍地撕咬,“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騙我�!�
沈捷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面目全非的憎恨。
“啊...”
岑沛安摟著沈捷的肩背,脫力地垂下腦袋,下巴枕在他肩上,繃緊小腿和腳趾,承受著體內又一波射精。
沈捷把人抱在身上,站起來走到窗邊,岑沛安被操軟操透,屁股里淫水混著精液,耷拉著長長一條,垂晃在半空中,淫蕩得不行。
岑沛安后背緊貼玻璃,冰冷的觸及刺激著感官,讓他身體向前,挺進沈捷的懷抱。
沈捷咬著他的肩膀,嘴里嘗到一股腥甜,他松開牙齒,唇珠上還沾著血,呈現(xiàn)偏執(zhí)和病態(tài),他問岑沛安:“疼嗎?”
岑沛安睫毛濕成一簇一簇,烏黑的瞳仁沁出淚光,他擰著眉點點頭,“沈叔,我好疼...”
他拉著岑沛安因強制高潮哆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從澀疼的喉嚨里擠出一句,“疼的是我啊,沛安�!�
壓抑了近半個月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決堤,沈捷忽然悲戚地笑出聲,“岑沛安,你就這么恨我嗎?”
或許沈捷猜到了答案,但是他還是固執(zhí)地要問,他幻想著,乞求著,自我欺騙著,甚至癡心妄想著,只要岑沛安表現(xiàn)出,哪怕零星一點的動搖和愛,他都會把之前的種種都一筆勾銷。
即便岑沛安騙他,出賣他,舉報他,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岑沛安從快感中抽離,他抬起頭和沈捷視線相對。此刻的沈捷好像被凌遲過一樣,奄奄一息,眼里的悲痛呼之欲出。
岑沛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捷。
沈捷看起來很痛苦。
可岑沛安對他的痛苦無動于衷,重復著說過很多次的話,他說:“我恨死你了。”
“不許這么看著我�!鄙蚪菝偷赜谜菩纳w住他帶著恨意的眼睛,失控地用力下壓。
岑沛安說恨他。
沈捷竭盡全力維持的平靜,在岑沛安說完這句話后,變得支離破碎。
情事結束,岑沛安昏昏沉沉睡了一覺,醒來不知道是幾點,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窗外,窗簾緊閉,看不見外面的光景。
身后一陣窸窣,岑沛安低頭看了眼腰上的手臂,冷漠不予理會地重新閉上眼睛。
“餓不餓?”沈捷被他吵醒,聲音喑啞含糊,他收緊手臂,把岑沛安帶到懷里摟著,“嗯?”
黑暗之中,神經(jīng)變得尤為尖銳,時間流淌了好久,久到岑沛安快要再次入睡,卻聽見沈捷問他:“為什么一定要走呢?”
聞聲,岑沛安睜開眼,他想,沈捷一定糾結過很多次這個問題,要不然怎么一貫倨傲高高在上的人,語氣會這么卑微苦澀。
“因為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
“什么是更好的生活?”
岑沛安似乎就在等這句話,他背對著沈捷,后背緊貼他的胸口,心跳脈搏沿著皮下血液傳遞過來,他笑了下,很是平靜的語氣,“沒有你的生活就是更好的生活�!�
話音落罷,沈捷僵在那里,一種突如其來的挫敗和絕望將他湮沒,接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岑沛安�!�
沈捷用力抱著他,說話時滾燙的氣息噴出,片刻后,又恢復成往日上位者的姿態(tài)。
“你白日做夢�!�
既然他要承受著愛而不得的痛苦,那岑沛安也要相應承受生不如死的絕望。
這樣才公平。
39、他只要愛
頻繁粗暴的情事,讓岑沛安日夜顛倒了兩天,到第三天意識才真的清醒過來。
十月中下旬,早中有溫差,玻璃上一層霧氣,濕漉漉的。岑沛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了會兒窗外,然后伸出胳膊撐起身子,他試著挪動疲軟的雙腿,結果牽著腿根一陣刺痛。
臥室盈溢著淡淡的藥酒味道,嗆得人忍不住皺眉。沈捷發(fā)起瘋克制不住,在他身上掐出道道淤青紅痕,緩過勁來又一副虛偽深情模樣,找出藥酒坐在床頭,用手心捂熱給他擦上。
岑沛安懶得理他,醒了也裝沒醒。
臨近中午,岑沛安從床上磨蹭起來,扶著墻一瘸一拐,姿勢怪異地挪進浴室。
岑沛安看向鏡子,白皙皮膚上一圈醒目的青紫手印,脈搏跳動的位置指痕最深。沈捷當時得多恨他,看起來要是手勁再大點,都能把他掐死。
從樓上下來,岑沛安聽到客廳有交談聲,他猶豫不前,抬手隔著衣領摸了摸脖子,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結果腳尖剛踏到客廳地板,沈捷的聲音響起:“芳姐,把飯給他熱一下�!�
岑沛安不領情地睨過去,客廳里,沈捷背對著坐在沙發(fā)上,正翻閱手里秘書遞過去的材料。
王景坐在側面單人沙發(fā),視線不知道往哪放,在空曠的廳里轉了一圈又一圈。
岑沛安接過芳姐遞過來的勺子,低頭攪動碗里的魚片粥,他換了件高領毛衣,那道淤青隨著抬頭,在毛衣邊沿若隱若現(xiàn),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
客廳和餐廳有段距離,岑沛安只能聽見交談聲,具體的談話內容他聽不太清。沈捷把材料遞給他,王景接下,沒第一時間站起來,而是坐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神情。
沈捷抽了張紙巾,擦掉濺到手背的茶水,看了他一眼說:“有話直說�!�
王景低下頭,視線飄忽不定,朝著岑沛安這邊看了好幾次,似乎是顧慮他在場。
以往沈捷在家很少談工作,即便是談也不會刻意避開他,作為秘書,王景不可能會疏忽到不知道。
“怎么了?”沈捷看他吞吞吐吐,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了眼餐廳的方向,和岑沛安視線相接一秒,又轉回來,不悅道,“有話就說�!�
“......”
王景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今天FB組織給我打電話,問你什么時候有時間過去一趟�!�
他說到這停頓片刻,側過身,用身子擋住岑沛安的視線,“對刑芷的處置...”
“我知道了�!�
沈捷出聲打斷他,掩飾性地端起茶杯,余光不動聲色地瞥向餐桌,王景心領神會,起身收拾東西離開。
吃過飯,岑沛安在露臺打電話,下來時發(fā)現(xiàn)書房門沒關,里面?zhèn)鱽硪宦曂回6檀俚呐暭饨�,僅僅一秒,甚至時間更短。
岑沛安雙唇緊抿,越想越不對勁,他推開半掩的門,看見沈捷坐在電腦后,聞聲抬起頭,屏幕冷調的白光照在他臉上,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錯覺。
“電話打完了?”沈捷若無其事地合上電腦問他。
岑沛安無視他的關心,一聲不吭地盯著他合電腦的手。
“你沒去公司?”
“休息兩天�!鄙蚪莅岩巫酉蚝笸肆它c,示意他過去,“有什么打算?”
岑沛安表情空白了一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后,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頭。當時拿到護照,他二話不說提了離職,搞得現(xiàn)在家回不去,公司也回不去,除了待在沈捷身邊,他好像沒有另外一個去處。
“說話�!�
“沒想好。”
“想回去上班還是待在家里?”沈捷了解他糾結嘴硬的性子,索性直接給了兩個選擇。
岑沛安踱步過去,視線閃躲遮掩著瞟過去,心虛地碰了下鼻尖,擰巴又小聲地問:“還能回去嗎?”藤訓群壹一苓叄期久陸八二一
“不容易�!�
岑沛安不免泄氣,但也理解,畢竟他先是甩下一堆爛攤子跑去悉尼,接著項目又因為他差點夭折,把公司高層們搞心力交瘁,底下負責項目的各部門更是雞犬不寧。
這事其實沈捷已經(jīng)替他打完招呼了,但看他吃癟的模樣,又故意問他:“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嗎?”
岑沛安低著頭不吱聲,明顯一副不服氣也不后悔的樣子。
“這是什么?”岑沛安瞥到書桌一角有個檔案袋,還沒來得及合上,幾張照片從封口處露出一半。
牛皮紙制從指間抽過,沈捷快他一步,把東西奪走,陰沉下臉,“別亂動�!�
岑沛安微愣,不解地皺了下眉,他本來只是想岔開話題,沒想到沈捷反應這么大。
不知道為什么,岑沛安忽然回想起王景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
他有種直覺,這個檔案袋里的東西和自己有關。
空氣焦灼僵持不下,沈捷微微垂下眼睛,對上他的視線,半響,他說:“去把門關上�!�
這句話的語氣不復雜,可岑沛安聽不懂,明明聽著像妥協(xié),仔細琢磨后又覺得不夠純粹,仿佛有更深層的得逞意味。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沈捷重新打開電腦,修長的手指在操控面板上點動,“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點下播放鍵后,岑沛安才理解為什么沈捷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屏幕上刑芷被壓制綁在椅子上,她蒙著眼罩掙扎劇烈,頭發(fā)凌亂不堪,嘴上粘著膠帶,指頭粗的麻繩將她捆得結結實實,完全沒有了印象里清冷與安然,狼狽而又可憐。
鏡頭外伸進來一只手,揭下她眼睛上的眼罩,她甩動腦袋,發(fā)絲垂下,一雙哭過的紅腫眼睛,白色的刺眼強光忽然靠近,那只手捏著她的臉,把燈光懟到她臉上,迫使她看向鏡頭。
近一分鐘的視頻,沒有一句話,岑沛安控制不住雙手的顫抖,整個人顯得孤立無援,過了好久,他僵硬地轉過蒼白的臉,透過模糊不堪的視線看著沈捷。
“還有其他的,還想看嗎?”沈捷皺了下眉,抬起手指,溫柔地抹掉他眼尾的淚珠,“嗯?”
“你到底想干什么?!”岑沛安情緒激動,他雙手提拽著沈捷的衣領,脖頸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說,“你又打算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威脅我嗎?!”
“威脅你?”沈捷薄唇輕抿,“岑沛安,你未免太過自信了,我威脅你什么呢?威脅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
岑沛安看著眼前這個愈加陌生的人,心痛得快要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