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大臣臉色都變了。他晚來得女,只這一個(gè)小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寵得要命,怎么舍得就這么送入宮。
季堯點(diǎn)完這個(gè),又換一個(gè),將那幾個(gè)要他立后納妃叫囂地最兇的大臣過點(diǎn),專要從他們家里挑秀女,偏偏他挑的,都是人家的心頭肉,掌中寶。
更荒唐的是,季堯不拘男女,要堂而皇之招男人入宮。
朝臣被他打的措手不及,各個(gè)目瞪口呆。
如此混亂荒唐,反而讓別人想起季堯到底是一個(gè)什么樣的人了。
季堯倏然冷笑一聲,說:“怎么,舍不得了?”
“不怕你們的人死宮里的,只管往宮里送,朕保證,送你們一具全尸�!�
“記著,朕可不是先帝,心慈仁善,由得你們擺弄,”季堯冷冷地說:“少做什么明君圣主的白日夢。”
他俯瞰伏跪的朝臣,半晌,又笑了起來,道:“你說你們何苦呢,自個(gè)兒找罪受�!�
“你們不給朕添堵,朕說不得就讓你們痛快些,是不是?”
內(nèi)侍傳話傳得心驚膽戰(zhàn),楊賀聽了,恍了恍神,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季堯年輕的面容,心思微動(dòng),到底是什么都沒有說。
第61章
番外(四)義子
太監(jiān)收義子是常事。
楊賀上一世膝下也有兩個(gè)義子,一個(gè)是沒落世家里的世家子,有野心,心思毒,對楊賀卻很忠心,一口一個(gè)干爹叫得親熱。另外一個(gè)是個(gè)小宦官,會武功,年紀(jì)也小,是個(gè)悶聲做事的性子。
上輩子大的義子挨了凌遲,死在了謝家謝軒手里,小的護(hù)著楊賀,想讓他逃,末了戰(zhàn)至力竭倒在階下,萬箭穿心,死不瞑目。
楊賀天性涼薄,這一世已過了好幾年,直到那世家子如上輩子一般,上門自薦時(shí)才想起他們來。
上一世楊賀收他們?yōu)榱x子大都是為籠絡(luò)人心,利用罷了。如今再世為人,這些人于他而言已是可有可無,可看著那幾張青澀又忐忑的面容,索性又收在了門下。
楊賀多了兩個(gè)義子。
事兒傳到季堯耳朵里,季堯笑了,掐著楊賀的下巴端詳他那張年輕的臉,說:“公公收義子作甚,嗯?這么想當(dāng)?shù)俊?br />
楊賀腮幫子都被他掐紅了,用力地拍他的手腕,季堯看楊賀真惱了,又摸了摸他的臉頰才松手。
楊賀不高興地揉著自己發(fā)紅的臉,不咸不淡地道:“宦官殘缺,一生都不會有子嗣,總得留人給我送終�!�
季堯眨了眨眼睛,說:“我啊,我給公公送終�!�
楊賀看了他一眼。
季堯哼笑道:“難道公公覺得你那兩個(gè)義子,會比我命長?”
楊賀毫不懷疑只要他點(diǎn)頭,明天那兩個(gè)人的腦袋就會擺在他面前,他說:“皇帝給內(nèi)侍送終成何體統(tǒng)。”
季堯渾不在意地說:“要真論——公公,你我同床共枕多少回,就差封你為后了,咱倆不比你那半道來的便宜兒子親近?”
他又笑,伸手摸楊賀的小腹,懶洋洋地道:“要是公公能生,都不知被我弄大幾回肚子了,說不得不是當(dāng)干爹,是當(dāng)娘了�!�
他話說得渾,又露骨,楊賀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反唇相譏道:“可惜了,陛下做不到,我也不成�!�
季堯咬他的耳朵,“成不成的,公公試試?”
季堯拿著這個(gè)由頭折騰了楊賀幾日,把人干迷糊了,還拿著姑娘穿的羅裙往楊賀身上招呼。
楊賀骨架纖細(xì),膚白清瘦,穿著那身招搖的紅裙,散著發(fā),滿身情欲未褪的淫靡氣息,漂亮得雌雄莫辨。
季堯看得眼都發(fā)紅,楊賀清醒后氣壞了,羞恥又惱怒,胡亂地揪身上的紅裙,坐在龍床邊要脫�?伤紫峦仁枪庵模と獍啄�,季堯掐著他的腿就鉆到了裙底下,沿著大腿親到了帶著腥膻味的下體,刺激得楊賀抖著嗓子叫了聲,無力地跌了回去,只能夾著季堯嗚咽哭叫。
季堯吻他柔軟的小腹,不肯讓楊賀脫了裙子,把人壓在龍床上操,精水灌得極深,那東西也大,頂?shù)脳钯R肚皮都好像要穿了,顫抖著隱約摸到了體內(nèi)的兇刃,龜頭粗碩滾燙,只覺又爽又怕,眼淚簌簌得掉,底下也失禁。
季堯笑話楊賀,一邊舔他的眼淚,聲音喑啞帶了笑意。他已逾弱冠,一把嗓音沉沉的,帶著久居高位的矜貴,又多了幾分床事間獨(dú)有的浪蕩性感,季堯說,公公水怎么這么多,上頭掉,底下也流個(gè)不停,脫水了怎辦,我再給公公多喂點(diǎn)好不好?
楊賀渾身濕漉漉的,當(dāng)真像個(gè)被欺負(fù)慘了的女人,羅裙?jié)裢噶�,裹著宦官瘦削柔韌的身體,如同糜爛妖冶的花,散發(fā)著詭譎馥郁的濃香,勾人墮落。
后來季堯見過楊賀的義子,就在楊賀在宮外的府上。
隔著山水屏風(fēng),季堯摟著楊賀在床上廝混。人是季堯叫來的,二人位卑,根本不足以面見帝王。突然被皇帝傳喚到這兒,嚇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楊賀聽見聲響,驚惶地抬起一張濕紅的臉,滿是情潮,啞著嗓子讓他們出去。
話沒說完,就被季堯弄得急喘,聲不成聲,尾音顫得讓人面紅耳赤。
季堯居高臨下地對楊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湊近了,輕聲對楊賀說,公公的義子,該管我叫什么?
楊賀眼中水光瀲滟,恨恨地瞪著季堯,說不出話。
季堯看著楊賀,催促他,說啊。
半晌,楊賀才喘著說,季堯是皇帝,他們身份低賤,不配和他攀親。
季堯似乎被哄開心了,笑了一聲,在楊賀耳邊說,公公何須他人送終。
季堯道,公公且放心,你活著我陪你,你死后會和我一起同葬皇陵,輪不到旁人操心插手,懂了么?
楊賀怔了怔,看著季堯,季堯眼神坦率,黑沉沉的,偏執(zhí)而瘋狂,楊賀心顫了顫,半晌才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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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其實(shí)已經(jīng)寫完了,長點(diǎn)的番外搬過來,零零碎碎的番外不一定會搬這兒啦,
微博:剪什么西窗燭。
第62章
番外(五)不回頭
1
寒章不喜歡趙小奪。
這小子愚笨,空有一身不錯(cuò)的身手,沒腦子,事事都聽楊賀的,全沒自己的主意�?膳d許是這樣,楊賀更信任趙小奪。
趙小奪叫他義兄。
二人第一次見的時(shí)候在楊賀宮外的宅子里。正當(dāng)秋日,天空澄凈,院子里的樹葉黃了,有些蕭瑟。下人正兢兢業(yè)業(yè)地掃落葉。楊賀不喜歡頹敗的景象,嫌晦氣。
他進(jìn)來時(shí),寒章躬身,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義父�!�
楊賀很年輕,皮肉白,眉梢眼角都是權(quán)勢浸透出的凌厲,殷紅袍子邊緣的蟒紋在日光下折著光,越發(fā)顯得矜貴。
他身后跟了個(gè)小宦官,冠帽齊整,是宮里的制式,腰間懸了把三指寬的長刀。
楊賀說:“寒章啊,”他說話慢,聲音徐徐的,看著他一笑就有了幾分溫和,“來,認(rèn)識一下,這是你的義弟,趙小奪�!�
“小奪,叫義兄�!�
寒章抬起頭,那小宦官也抬起頭,二人目光對上。趙小奪生了雙大眼睛,黑白分明,眉宇之間一股子銳利的英氣,上下嘴唇碰了碰,干巴巴地叫,“義兄�!�
寒章未言先笑,一副寬厚兄長的好模樣,玩笑道:“這是義父從哪兒淘來的高手?”
“今年新入宮的,”楊賀說:“小奪武功不錯(cuò),他性子直,你帶著他。”
寒章說:“是,義父”。
2
寒章自成了楊賀的義子,水漲船高,順順利利地入了刑部。
原本內(nèi)侍跟著他一刑部官員不合規(guī)矩,可楊賀面前,誰敢提規(guī)矩。
這小子話少,性子直是真的直,全不知為人處世之道。寒章知道,楊賀是讓他多提點(diǎn)趙小奪。
寒章問他,“你多大了?”
趙小奪看他一眼,說:“十四�!�
“今年入的宮?”
“嗯�!�
寒章嘴角翹了翹,說:“你會做什么?”
趙小奪眨了眨眼睛,坐得直直的,那把長刀搭在腿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摸著刀鞘。他似乎在很認(rèn)真地想,看著有些稚氣,過了很久,才說:“義父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這回答委實(shí)討巧,寒章只覺得自己小看了他,看著呆頭呆腦的,沒想到比誰都會討巧。
寒章哼笑了一聲,“義父讓你去死你也去么?”
趙小奪說:“去�!�
他看著寒章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我去�!�
寒章愣了愣,嗤笑了一聲,半點(diǎn)都沒放心上。
寒章瞧不上趙小奪�?蓷钯R吩咐下來的事,寒章總是會做到最好。
刑部司刑獄斷案,寒章有意給趙小奪一個(gè)下馬威,帶他去看血淋淋的刑罰逼供。
誰知趙小奪眼都不眨一下,如同看菜剖肉,漠然得讓人心驚,反而是那些卷宗,趙小奪一見就兩眼發(fā)直,僵硬地捧著,好半晌才和寒章說,“義兄,我不識字。”
寒章:“……”
3
二人待在一起久了,寒章漸漸地也將趙小奪的性子來歷都摸清了。
趙小奪打小吃的百家飯,后來在鏢局武館打雜,偷學(xué)出一身武藝。他天賦好,可出身低,不會為人處世,不招人喜歡,轉(zhuǎn)頭就被人騙去凈了身,送進(jìn)了宮。
趙小奪哪兒會學(xué)規(guī)矩,底下才將好,不是禁軍的對手,險(xiǎn)些被當(dāng)成刺客殺了。
楊賀救了他。
寒章想,這小子傻歸傻,運(yùn)氣是真的好。
他們都是楊賀的義子,楊賀權(quán)傾朝野,他們當(dāng)面諂媚地稱他們,大公子,二公子,轉(zhuǎn)頭就啐口水。
有一回,二人在茶樓小坐,一扇屏風(fēng)隔開了兩桌。
隔間里是幾人在嚼舌頭,說的是幾日前楊賀過生辰,皇帝竟大肆為他慶生,全然枉顧祖宗禮法。言語之間越說越是露骨無狀,嘲皇帝昏庸,更多的是鄙夷楊賀以色惑主,穢亂宮闈。
新帝登基三年,不立后,不納妃,后宮形同虛設(shè)。
楊賀上了龍床的事根本瞞不住,也沒人想瞞。
一時(shí)間罵名昭彰,偏偏新帝不在意。有兩個(gè)性烈的當(dāng)場血濺朝堂,新帝冷眼旁觀,死透了,直接讓禁軍拖了下去,順帶將家都抄了。
百官悚然,無不噤聲。
市井百姓說話越說越難聽,一句“沒根的閹人”才出口,趙小奪刷地站了起來,一腳踢翻屏風(fēng),拔刀直接斬了那人的手臂。
少年人冷冰冰的,黑色靴子踩著對方脖頸,刀尖對著臉頰劃了下去,說:“亂嚼舌根,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