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楊賀也怔了怔,無措地拍開季堯的手,面無表情道:“我吃的哪門子醋?”
季堯說:“公公不吃醋為什么和一個小宦官過不去,還剜人眼睛,嗯?”
他咄咄逼人,湊過去咬著楊賀的嘴唇親,還伸舌尖舔,“別不承認(rèn),你就是醋了。”
楊賀剛說一個“我不吃——”還沒說完,季堯下了重口,咬疼了楊賀,聲音里帶著笑,黏黏糊糊地說:“不吃醋——公公想吃什么,吃我吧,啊?”
他叩開楊賀的牙關(guān)往人口中舔,舌尖軟乎乎的,還有點(diǎn)兒陳酒的醇香,忍不住捏著楊賀的下巴吻得越發(fā)深入黏人。楊賀被迫揚(yáng)著臉,親吻是熱烈纏綿的,舔舐珍寶一般,有點(diǎn)兒兇像是想將他一口吃下去,又舍不得,只好反復(fù)咂摸。季堯吻得楊賀呼吸亂了,臉頰泛紅,分明沒飲過幾杯,酒勁卻蔓了上來,浸得骨頭都發(fā)軟。
季堯察覺他的情動,舔著齒尖笑了笑,將楊賀按在軟榻上,一路吻到心口,隔著衣襟親了一下,說:“多少年了,還不老實�!�
楊賀有些羞恥,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季堯,季堯抬起眼睛對楊賀笑,志得意滿,篤定又高興,溢于言表,藏都藏不住,看得楊賀腳趾蜷了蜷,自己的耳根紅了也沒有察覺,突然又想起趙小奪的話,忍不住出了神。
季堯喜歡了別人——喜歡,楊賀已經(jīng)不再懷疑,季堯是喜歡他的。
如果季堯喜歡別人,拿這樣的眼神去看著別人……只消一想,楊賀竟覺得無法忍受,他沒法忍受季堯不愛他。
他是喜歡季堯的愛的。
誰都不能搶走季堯?qū)λ陌V迷喜歡,季堯自己也不可以。
季堯,季堯——楊賀想,他喜歡季堯么?
忽然,季堯用力捏著他的肩膀?qū)钯R按在軟榻上,不高興,沉沉地問,“公公在想什么?”
楊賀回過神,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季堯,說:“季堯——”滿朝上下,只有他一個人敢直呼帝王名諱。
季堯看著楊賀。
楊賀道:“為什么把陳知留在身邊?”
季堯眨了眨眼睛,拖長了聲音,說:“陳知長得好啊……”
他話還沒說完,楊賀眼神冷了,盯著季堯,“長得好?”
季堯笑道:“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極了我家督公,見了就讓人不喜。天上的月亮怎么能掉泥壤里。”
楊賀一言不發(fā),突然翻身騎跨在季堯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季堯一下子笑了起來,抓著楊賀撐在他身上的手,撥了撥他的指頭,懶洋洋地說:“楊督公好大的膽子,竟敢騎在朕身上。”
楊賀道:“奴才還有更大膽的,陛下想看么?”
季堯霍然直勾勾地盯著楊賀,楊賀脖頸兒細(xì),身上衣袍松松垮垮的,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眼睛,和季堯?qū)σ�,臉上慢慢地浮現(xiàn)一個笑,“他長得好?”
“眼睛同我像?”
季堯喉結(jié)動了動,眼神鉤子似的黏在楊賀身上,想坐起來親他,將將支起身卻被楊賀推了下去。
不過那么個笑,季堯底下已經(jīng)硬了,他笑嘆了一聲,說:“朕錯了�!�
“別人哪兒能及心肝兒一分�!�
(4)
“別人那兒能及心肝兒一分?”
二人在一起八年,對彼此身體再熟稔不過,何況那話兒支起了,頂著他,楊賀看了眼季堯攥著他手的手指,不以為意,玩兒似的勾了勾季堯的手指,說:“陛下硬了�!�
聲音含糊黏連,尾音上挑,像是在平淡地陳述一件事,卻透著幾分勾人的意味。
他跪坐著,說:“我很久沒給陛下含過了�!�
季堯的目光一下子熱了,落在楊賀的嘴唇上,薄紅水潤。楊賀這人傲氣又嬌氣,雖然喜歡那東西,卻鮮少用上頭那張嘴,有也是季堯把人干迷糊了,誘哄的。
季堯聲音微啞,低聲說:“心肝兒想吃?”
楊賀不置可否,季堯眼神越發(fā)滾燙,似乎要將人生吞活剝,他不自覺地有點(diǎn)兒發(fā)虛,下意識地咽了咽,掌心出了汗,皺著眉毛咕噥道:“別看著我�!�
季堯心想,哪兒能移開眼。
他都想攥著楊賀一口一口將人咬在嘴里吃下去。
楊賀找了條黑色的發(fā)帶攥在手里,傾身過去,綁在了季堯的眼睛上。
季堯愣了愣,旋即笑了,楊賀難得想玩兒,他怎么也得成全。
他捉住楊賀的手湊嘴邊咬了一口,道:“公公這是想干什么?”
少了季堯那炙熱的目光,楊賀心定了定,沒理會他的調(diào)情。季堯硬了,那東西昂昂然地支棱著,楊賀扯開他的褲腰碰了碰,握在了細(xì)白的掌心里。
季堯抽了口氣,眼上蒙了東西,看不見,感官就越發(fā)清晰,他幾乎能察覺到楊賀跪坐在他身邊撥弄勃起的陰莖的模樣,禁不住又大了一圈兒。
楊賀垂眼看著那根粗野飽滿的肉莖,脹大了,青筋虬結(jié),莖頭微翹,沖擊力十足地撞入他的眼睛,握在手心里也不安分。楊賀用力攥緊了,忍不住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一開口才發(fā)覺自己聲音也啞了,腦子里有點(diǎn)昏,說:“不要亂動�!�
季堯沒有說話,可呼吸卻變得急了。
楊賀有些微妙的自得和快意,他拿拇指摩挲著陰莖,鮮有的認(rèn)真打量,低聲說:“怎么長這么大�!�
季堯年歲漸長,比之十七八歲,手中的東西更見尺寸,猙獰又駭人。季堯低哼了一聲,抬手想碰楊賀,卻摸不著,焦躁地拿舌尖頂了頂犬齒,啞聲說:“公公別只顧著看嘛�!�
楊賀說了句急什么,就低頭將陰莖含在嘴里,莖頭粗碩,他張開了嘴才堪堪吞著,舌尖也舔了上去。
楊賀嘴上的功夫這么多年了,長進(jìn)有限,可他一向想做的事就不顧一切也要做到。他捧著陰莖,舌尖軟紅濕噠噠的,慢慢地從莖頭舔到陰囊,鼻尖都是男人的腥膻味,還夾雜著季堯殿里長燃的龍涎香,意外的催情。
陡然間幾個猝不及防的深喉,性器捅入喉嚨,柔膩的壓迫感裹挾著爽利直擊天靈。季堯難耐地喘了聲,楊賀吮舔的聲音在耳邊放大,鐘鼓似的,敲在心尖兒上,季堯腦子里不自覺地浮現(xiàn)以往楊賀的情態(tài),只覺越發(fā)難忍,迫切地想看楊賀。
楊賀被噎疼了,眼里都泛起了水光,他吐出含得濕漉漉的陰莖,說:“不許摘�!�
季堯忍了忍,聲音含糊地撒嬌道:“公公別折磨我呀�!�
“聽話,”楊賀說:“陛下要是乖,我就將陛下的精都喝下去。”
他看著掌心莖頭顫了顫,吐出汁水,舌尖舔了舔,不疾不徐道:“一滴不漏�!�
季堯腦仁兒都教他勾得發(fā)疼,險些因他那么一句話生生射出來。季堯閉上眼睛,伸手摸了摸楊賀的臉頰,指尖發(fā)燙,出了汗,黏膩又情色,縱容又寵愛地說:“繼續(xù)�!�
仿佛成了一場較量,那玩意兒粗長,龜頭又大,噎在嗓子眼生疼,含得雙頰發(fā)酸,二人都汗涔涔的,情動得不行。
楊賀夾緊腿,聽著季堯沙啞的喘息聲,畸形快意越發(fā)強(qiáng)烈,情不自禁地張嘴將陰莖吃得更深,臉都埋了進(jìn)去。季堯摩挲著他汗?jié)竦念^發(fā),低低地喘了幾聲,到底是忍不住,攥著頭發(fā)挺腰插入細(xì)細(xì)的喉嚨。
季堯射在了楊賀嘴里,他緩了緩,幾近迫切地扯下了蒙眼的發(fā)帶,只見楊賀眼角通紅,嘴巴里還含著白精,蹙著眉,不過須臾,就將口中的東西吞了下去。
他拿手指揩了流下來的,當(dāng)真是一滴不漏地舔干凈,對季堯說:“吃下去了。”
又有點(diǎn)兒嫌棄,“不好吃�!�
季堯眼都紅了。
他攥著楊賀的腰,一邊吃他的嘴,腥苦的精水味兒在二人口中走了一遭,呼吸粗重得不行,恨恨地揉著楊賀的屁股,說:“公公故意的,勾我呢,嗯?”
楊賀回應(yīng)著他滾燙又癡纏的親吻,二人在床榻間滾了幾圈,如同兩尾發(fā)了情亟待交媾的淫蛇。楊賀不甘心,滿面緋紅,夾著他的腰非要騎在季堯身上,穴眼里草草地抹了大半罐脂膏,濕得不像話,他皺著眉,抓著季堯的手指,道:“說了不要亂動�!�
季堯被他撩得火直燒,又愛又迫切,眼里都是能讓人面紅耳赤的欲色,他扣入楊賀指縫里,說:“還沒玩夠?”
“陛下只說,讓不讓我玩兒?”楊賀看了他一眼,抽出手攥住了又勃起的性器,抵在穴口要入不入的,脂膏化了,像出了水,滴滴答答地淌濕了陰莖。季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渾身繃緊,眼神是兇的,緊繃的肌肉充斥著勃發(fā)的力量,如同露出獠牙亮了利爪的野獸,偏偏隱忍不發(fā)。楊賀看著季堯,恍惚之中,竟有幾分刀尖起舞的危險快意,心跳得很快,后穴都癢得不像話。
季堯嘆了口氣,摑了那白生生的屁股一巴掌,肉浪顫顫,活色生香,“給,公公要,哪兒能不給。”
他說:“只求心肝兒,給個爽快�!�
他們之間的情事,一向是季堯主導(dǎo),驟然楊賀拿了主動權(quán),竟覺得別有一番快意。
那根東西生得粗蠻駭人,卻很聽話,慢慢地頂開穴肉插在里頭,楊賀要怎么著都成,心中掌控欲大大得了滿足。
他撐在季堯緊繃的腰腹上,掌心摩挲每一寸薄韌的腹肌,頗有幾分癡迷。季堯耐著性子,偶爾磨得不耐了才頂上一記,插得楊賀呻吟出了聲,眼神都散了,濕濕的,像能掐出水。
不過一會兒,楊賀就嫌累了,遲遲不動,可底下又饞得狠,趴在季堯身上咬他的肩膀,像只發(fā)情的貓。
季堯哼笑了一聲,倒不為難他,叼著水嫩的奶尖兒,握著楊賀的腰胯從下往上頂?shù)糜稚钣种�,把人操得快活欲死�?br />
二人都出了一回,榻上又臟又亂,季堯壓在楊賀背上插他,他想著楊賀今日的失態(tài),主動,忍不住拿掌心貼上楊賀的心口。里頭跳得很快,又急促,那張臉也是乖順的,眉梢眼角的凜冽都化成了水,柔媚漂亮,能讓忌憚楊賀如虎狼的人驚掉眼珠子。
可沒人能看,是他的,都是他的。
季堯咬他的耳根,拇指摩挲心口的皮肉,搓紅了,好像要取出那顆心臟問問他,喜歡我是不是?
他貼著楊賀的耳朵問了出來,纏綿悱惻,還帶了幾分誘哄的意味。楊賀濕漉漉的眼睫毛顫了顫,虛虛地望著前方,季堯捏著他的下巴讓他看自己,又問,“喜不喜歡我?”
楊賀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季堯抵著他受不住的那處磨了磨,又問:“喜歡我是不是?”
“舍不得我喜歡了別人?”
乍聽見喜歡別人幾個字眼,楊賀目光落在季堯臉上,突然摟住他的脖子,湊過去堵住了季堯的嘴,舌尖勾著他,像要季堯把那句他不喜歡的話吞回去。
季堯眼神溫柔縱容,叼著他的舌尖咬了口,縱容又溫柔,低聲笑道:“不說就不說吧,你又藏不住�!�
他說:“我不會喜歡別人,就喜歡你,只愛你�!�
第67章
番外(五)下
6
元景五年的時候,季堯封了寒章為特使,東行查�?�。
季堯登基的這些年,天下并不太平。
季寰在位時,世家宦官橫行,而后換了新帝,閹黨勢盛,百姓苦不堪言。當(dāng)時有人揭竿而起,聚眾造反,可惜多是烏合之眾,沒成氣候就被剿了。
興許是天不亡南燕,季堯開科舉那一年,榜上的狀元榜眼探花俱是有為之輩,其中又以狀元郎何峭和探花沈憑嵐最為出挑。
季堯不是個好皇帝,可他知人善用又敢用,過了幾年,以楊賀為首的閹黨有所收斂,又推新政,原本動蕩不安的南燕竟慢慢變得太平了。
南燕東境近海,這些年越發(fā)猖獗,一封又一封的折子送到季堯面前,看得他不耐煩,索性讓寒章去將這事兒辦了。
所謂的辦,輕飄飄一個字,似乎裹挾著兵刃交戈的血腥氣。
寒章奉旨出使,臨行前來向楊賀告別,出門時,身邊就多了個小尾巴。
趙小奪提著刀,一聲不吭地背了包袱跟在他身后。
寒章說:“你來做什么?”
趙小奪站直了,一桿槍似的,說:“我也去�!�
寒章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去玩兒�!�
“我知道啊,”趙小奪理直氣壯,一抬手,亮出塊腰牌,“我和你一起去,這是義父給我的,可于咱們便宜行事。”
寒章酸溜溜地說:“義父可真疼你�!�
趙小奪嘿然道:“義父自然疼我!”
“海寇兇殘狡猾,東境官員也非好相與的,更有官寇勾結(jié)之嫌,”寒章說,“你真要同我去?”
趙小奪說:“你只管辦你的事,我有我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