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短短十幾天,變化太快了。
前幾天他還步步為營占據(jù)主動權,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對這場硬仗有充足的把握和信心,可這才幾天過去,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一切的變數(shù)都在古昀。
古昀死了,就是古嵐最大的勝算。
舒青堯被逼得沒辦法了。
他只能按照原計劃,一步步地走,一步步地看。
“先生,帝國那邊把寧敘執(zhí)行官提走審問,到現(xiàn)在已經超過一周,人還沒放出來,”晴羽站在古嵐身側匯報著,語氣嚴肅道,“我派人問過了,寧執(zhí)行官這次恐怕……兇多吉少,撈不出來了�!�
古嵐擺弄鋼筆的指尖微微一頓,瞇了瞇眼,隨后抬頭問,“舒青堯干的?不可能,情報院現(xiàn)在無法輕舉妄動,他哪來的本事能把第一州的執(zhí)行官拉下來�!�
這消息無論傳到哪個官員耳朵里都是極其震撼的。
執(zhí)行官的變動不是兒戲,天際州執(zhí)行官的背后是多少錯綜復雜的家族,恐怖的背景加上帝國器重,寧敘在帝國的地位幾乎無法撼動,怎么可能是舒青堯一個單打獨斗的情報院院長能搞垮的。
“是紀執(zhí)行官,”晴羽微微垂眸,“近年來紀家愈發(fā)不容小覷,紀哲成在議會上幾次三番動用在經濟上的話語權,加上上次祁議長撤銷了對第一州的直接能源渠道,對寧敘都是不小的打擊……如今看來,車禍案的證據(jù)如此輕易被曝光出來定罪,不知是否是祁議長的授意�!�
話音落下,古嵐少見地嚴肅起來,沉默良久,指尖輕點在辦公桌上,思忖著開口,“我倒沒想到還有他……祁議長,倒是讓人忌憚三分。如果是他出手,那么寧敘這枚棋,不得不變成棄子了�!�
紀哲成與寧敘之間的斗爭原本不足為懼,只不過是打破了天際州一直以來的獨大地位,讓資源向第三州傾斜。
更直白地說,哪怕古昀的車禍案已經找到十足的證據(jù)證明是寧敘派人干的,眾多牽扯下寧敘也未必能被傷到分毫,多方合力想掩蓋一定能掩蓋住,靠舒青堯一己之力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可如果紀家插手,背后有祁議長的授意,那么寧敘的倒臺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很有可能是因果顛倒,是必然。
“他……究竟站在哪一邊�!�
古嵐很少看不明白一個人,祁議長便是其中之一。
他不敢去賭,所以這些天單看事態(tài)發(fā)展和行跡,古嵐很果斷,拋棄了寧敘這枚強大的“后”。
果然不出所料,天際州的執(zhí)行官迅速被爆出各種丑聞,古昀的車禍兇殺案也有了交代,民眾心中受人愛戴的寧執(zhí)行官瞬間變成了陰毒的小人形象,余生落入監(jiān)牢。
一切都發(fā)展得太快,可根據(jù)晴羽帶來的消息,古嵐還是拋棄得太晚了,寧敘的倒下多多少少還是牽連到了他,讓他不得不分出大把精力來平息。
“先生,勉強都處理完了,可是蕭家那邊還是不愿意重續(xù)合約,其他家族對我們避之不及……這次我們非讓步不可了�!�
古嵐擺了擺手,“沒辦法的事。前陣的車禍案被情報院故意擴散事態(tài),影響太大,這步棋讓舒青堯走對了。”
提到車禍案,晴羽垂下眼眸,有些疑惑道,“先生,屬下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從未看您行事如此急切過。那日給古昀制造車禍,順勢除掉他,是否操之過急?請先生解惑,屬下實在認為,若留古昀一條命還有用處,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麻煩。”
古嵐抬眸看了他一眼,摘掉眼鏡放下了手中的書,有些嘲諷道,“我原本沒打算這么快對古昀動手,只想讓他缺胳膊少腿,給他制造點麻煩罷了。沒想到他還真死了�!�
古昀的死出乎所有人意料,其實也出乎他的意料。e蠻聲張02031272⑨九二⑨⒉零76氿哽薪
他并沒有想到古昀會順著車禍案就此身亡,直接讓他不得不把計劃進度提前整整一年多,甚至有些亂了陣腳,逼不得已拋棄了寧敘。
晴羽抿了抿嘴,敏銳地問道,“先生就不懷疑古昀假死騙您?”
“當然懷疑�!惫艒箍聪蛩瑹o所謂地笑了,“不過你看舒青堯那副樣子,像假的嗎?”
據(jù)他所知,聽到古昀死的那一刻,舒青堯就已經不成樣子了,直到現(xiàn)在還無法從麻木悲觀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
“這……倒是假不了�!鼻缬鹈嗣亲樱匀恢�,判斷古昀真死還是假死,從舒青堯的狀態(tài)來看最直觀。
舒青堯如果不愛古昀了,怎么可能現(xiàn)在如此行尸走肉,八成內心已經熬得歇斯底里了,這恰恰說明古昀的死給予他沉痛打擊,大概率是真死了。
古嵐垂眸看向手邊的報紙,上面赫然印著寧敘的重重罪行,“舒青堯現(xiàn)在可是不要命地報復我呢……早在幾年前就該乖乖赴死的人,我容他活到現(xiàn)在還不滿足,跳來跳去是有些礙眼了�!�
他望向窗外的燈火輝煌,輕聲吩咐,
“升官發(fā)財死老婆這種安穩(wěn)的日子他不過,既然如此,想辦法把他弄過來——”
他的聲音染上些笑意。
“我要讓全帝國都知道他有多臟。他就帶著滿身污泥,下去陪他的少主吧�!�
第81章
怪不得我侄子會喜歡你,確實漂亮
凌晨的深山谷里又黑又靜,山脈在月光之下綿延幾十公里看不到盡頭,公路兩旁的樹林被吹得沙沙作響,樹影婆娑。
由遠及近,一輛跑車開著遠光燈轟鳴而過,激起大群飛鳥,沿著公路疾馳,駛向夜幕的盡頭。
筆直的公路上,舒青堯也沒什么顧及,直接油門踩到底。
隨著涼風灌入車窗,他的發(fā)絲被吹亂,左胳膊壓在車窗沿上,右手握著方向盤有一搭沒一搭輕點著,姿態(tài)松弛表情卻很冷厭,仿佛恨不得開車把古嵐直接撞死。
導航的聲音始終回蕩在車里,提醒他距離目的地五公里。
半夜打他個措手不及,這種事也只有古嵐干得出來了。
幾小時前,舒青堯接到了陌生來電,男人熟悉的聲音讓他很意外,他沒想到古嵐會不經任何人轉達,就這樣親自直截了當?shù)亟o他打電話。
古嵐這通電話的目的只有一個:威脅他,逼他去指定的地點面談。
能面談的絕不會是從前那種小動作,舒青堯知道這此危險系數(shù)太大,便想也不想拒絕了,并以紀家的經濟政策來壓制古嵐的集團,勸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本是勢均力敵,他萬不會讓古嵐這個殺人兇手輕易占到便宜,可他萬萬沒想到,古嵐手里的東西讓他完全喪失了主動權。
古嵐發(fā)過來的是一個裝滿視頻的文件截圖,為了讓自己的威脅更可信更有說服力,他還截取了一小段視頻發(fā)給他。
“你也不想明天一早,情報院院長的床上視頻流傳在大街小巷吧?”
僅僅是一小段,舒青堯就坐不住了,火氣蹭蹭往頭上冒。
心臟憤怒得快要跳出來,他萬萬沒想到,視頻的時間指向三年前,那段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刻。
只需要輕輕點開視頻,他的記憶便被人為地喚醒了。
隨著痛苦而隱忍的喘息,視頻里的畫面不堪入目,交合聲和鎖鏈聲不絕于耳,他只看了一瞬間就閉上了眼,沉默而壓抑。
古嵐這次是鐵了心要對他全面反撲。
這是當初他自己錄的視頻,用仿真昆蟲攝像頭在古昀臥室窗外的樹上錄制的,每分每秒都是古昀虐待他的證據(jù)。
他當初拿這錄像威脅古昀放自己走,后來并沒有和古昀魚死網破,所以就把這錄像保存起來忘在一邊了,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成了古嵐拿捏自己的把柄。
舒青堯煩躁地把頭發(fā)捋到后面。
是自己做事太不周全,讓古嵐有機可乘?不可能,這種視頻他絕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早就銷毀得一干二凈,只留下一個u盤,用于威脅當時的古昀。
古嵐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舒青堯想都不用想。
現(xiàn)如今古嵐開始執(zhí)掌古家,慢慢滲透情報網,古家的一切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獲取,一定是當時的實時云端被他用什么技術手段拿到了,古嵐在這方面一向手段高超。
卑鄙!無恥!古家人還真是一脈相承,慣會拿這種下作手段威脅人!
舒青堯臉都氣得鐵青,摔了手機不停地踱步,握緊拳頭給門框錘出了一個又一個坑,可是盛怒之余,他又不得不去。
還是他不夠謹慎,凡事發(fā)生必有痕跡,他這個跟頭真是栽定了。
他很清楚這只是個開始,古嵐拿這東西威脅到他了,就一定會變本加厲、借此制造更多能威脅他的東西,他此次前去簡直再危險不過,大概率可能會有生命威脅。
可這總比坐視不理強,情報網的忠誠部下傳來消息,古嵐已經在全球范圍內的媒體網站后臺秘密發(fā)布了視頻,全部是隱藏狀態(tài),只等一朝盡數(shù)曝光出來,讓舒青堯乃至整個情報院顏面掃地。
不擇手段的畜牲一個!舒青堯咬牙切齒地罵他。
古嵐真把他逼上絕路了。古嵐不讓他帶人,他就只能把情報院的兵力部署在山谷外圍,自己一個人孤身前去。
雖說他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向帝國方面安排好了一切,隨時準備和古嵐魚死網破,可真到以身犯險時,終究還是忍不住尋找生機。
跑車飛馳而過,激得周邊的樹葉沙沙飛舞,越往里深入,黑壓壓的山越向他逼近。
而后又走了幾分鐘,舒青堯聞到了咸腥的氣息,遠遠地是大海的聲音。
他不知道導航要帶他去的地方究竟什么樣,只是黑夜之中,他的思維高度緊張,越緊張越活躍,面無表情瘋狂思考著一切安排,心跳仿佛比車速還快。
他一定要反復確認,不論他能否活著脫身,古嵐這一局在他的安排下都必須死。
要么他優(yōu)勝,要么同歸于盡,他不會再給古嵐任何鉆空子的機會了。
山路漸漸沿海,和幾個月前車禍那晚別無二致,舒青堯看了一眼后視鏡,不由得一陣不適的惡寒,身上都汗涔涔的。
最終,車在快到山頂前停下了。
舒青堯下了車才發(fā)現(xiàn),目的地是一處懸崖上的大平原,建著一整座龐大的莊園,一眼望不到盡頭。
剛一下車,里面就有仆從過來接待他,禮貌地向內指引,“舒院長,這邊請。”
穿過花園,踏進建筑的大門,舉目望去,這里簡直可以用城堡來形容。
整個別墅金碧輝煌,雕花的鏤空玉柱能有四五層樓高,內飾皆是風格統(tǒng)一的暗綠色,不論是拱窗還是石砌,從花紋和石料的磨損能看得出年代久遠,可濃烈的貴族風格依然極盡人間奢華,氣派極了。
舒青堯蹙起眉頭環(huán)視著一切,仆從恭恭敬敬地引領他到會客廳,幫他拉開椅子,給他上茶。
剛落座不久,古嵐就來了。
厚重的鐘聲敲響,舒青堯望過去,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古嵐從二樓緩緩下來,或許是才回來不久,剛洗完澡還穿著浴袍,見他來了便朝他笑了一下,很放松地走過來,從仆從的托盤上隨手捏起一杯紅酒。
“別來無恙。上次葬禮一見,到現(xiàn)在已經三個多月了吧,我看你好像瘦了�!�
古嵐的客套話總是讓舒青堯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舒青堯冷著臉抱起雙臂,嫌惡道,“有時我很好奇,你做出來的事到底是如何和說出的話這么割裂的。該免的寒暄就免了吧,怎么你還想在我這里留下什么好印象嗎?”
聞言,古嵐也不生氣,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態(tài)度,笑著朝他抬了抬酒杯,“我喜歡直接的人。只不過我是個做生意的,早就習慣拐彎抹角了,你別見怪�!�
古嵐微微側臉,揮退了下人,沒有直接落座,反而閑庭信步地去角落里點香薰,只是動作微微一頓,看了看舒青堯,然后唇角擒著笑意一切如常,又加了幾根香薰條一起點燃。
“既然你不喜歡聽客套,那我就直說了,我請你來只有兩件事,”古嵐背對著他把香薰擺好,垂著眼眸動作有條不紊地,聲音很溫柔,可冷漠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第一件,希望你病退,遠離帝國政界。第二件,銷毀你手里關于我私通聯(lián)邦的一切資料,并讓新貴的紀家傾向于我。夠很簡略吧�!�
話音沒落下多久,舒青堯就雙腿交疊,冷笑一聲,“你構想得真不錯,是做夢夢到的嗎。不好意思,這兩件我恐怕都做不到�!�
古嵐提出的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只說一項銷毀古嵐叛國的證據(jù)就已經獅子大開口了,這是想用一個錄像,換他放下最能威脅他的武器,太可笑了。
看他這種態(tài)度,古嵐還是不緊不慢,抬了抬手,轉過身來,依然是優(yōu)雅地笑著,“先不要妄下結論,我們慢慢聊�!�
他緩緩走近議事桌,拉開椅子落座,姿態(tài)并不正式,但依然維持著貴族的優(yōu)雅,“舒院長,我不是很想向你提起錄像的事,我不想讓你難堪�?赡呐挛也惶崮阋睬宄�,我手里的錄像一旦曝光,帝國政界、不、就單論情報院院長的位置吧,你肯定是坐不成了。”
“同樣都是退場,比起我來讓你退,你自己主動退出還是更體面一些,是吧�!�
舒青堯瞇了瞇眼,“我如何退出,好像和四先生的利益沒有直接相關�!�
逼他放棄情報院院長的位置退出政界,于古嵐的集團影響不是很大,重點是后面的要求。
古嵐笑了笑,抿了口酒,“我只是把結果放在前面說了而已。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古家檔案廳里關于我的資料為什么會消失,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時候偷走的�!�
舒青堯換了個姿勢,面無表情地支著下巴,“你只需要知道,我已經把那份你通敵叛國的證據(jù)多重備份了,一輩子都刪不干凈�!�
古嵐的表情仍是一絲破綻都沒有,“我知道,就像我手里的錄像一樣,就算你當初刪干凈了,也還是會留下痕跡�!�
他們就像互相咬著對方的狼,誰都不愿意先松口,就這樣僵持、膠著,拼盡全力用盡一切辦法制衡住對方。
“古嵐,我想你看錯了一點,”舒青堯忽然笑了,眼神藏著能把人吞噬的野性,一字一句道,“我可不在乎和你同歸于盡�!�
“你把古昀弄死了,我就沒什么可怕的了,這條爛命換你下半輩子在監(jiān)獄里過,不虧。我早就做好準備從政界跌下來,大不了錄像被曝光,那時候我已經是死人一個,我還在乎什么�!�
舒青堯慵懶地倚在靠背上,指尖在扶手上輕點,嗓音是一貫的冷清,絲毫沒有被人威脅的感覺。
“你猜當初我為什么遲遲不報復你。如果沒有古昀,我早就開始對古家動手了,哪還會有如今的古家讓你倚仗。他活著的時候,我尚要顧及一下古家,可他死了,你,古家,古氏,我要全部拉下水,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古嵐沉默著,只是盯著他看,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指尖悄悄攥緊了。
哪怕他不表現(xiàn)出來,舒青堯也知道他急了,畢竟光腳的還真不怕穿鞋的,一旦用生命來吸引帝國的注意力,走私叛國的證據(jù)就一定會隨之曝光,古嵐知道這種瘋事他不是做不出來。
他的命對古嵐來說是個贈品。古嵐真正在乎的只有那份私通聯(lián)邦的證據(jù)。
“生氣嗎,生氣可以殺了我,”舒青堯的姿態(tài)很放松,仿佛就算下一刻死在這里也不會驚訝,“你知道我一個影衛(wèi)從不在乎人的性命,包括我自己�!�
古嵐一動不動盯著他,眼神愈發(fā)陰郁,依舊不發(fā)一言。
氣歸氣,他還真不能取舒青堯的性命,他想舒青堯也是因此才敢來單刀赴會的。
他若是弄死了舒青堯,就更沒辦法掌控他手里關于私通聯(lián)邦的證據(jù)了,反而引發(fā)的命案會讓事情一下子暴露,舒青堯死得輕巧,卻足以給他帶來巨大的爛攤子。
況且,他絕不相信舒青堯就這么空手而來。
他得到的消息是情報院今晚大規(guī)模出動兵力,如果猜得不錯,舒青堯一定是提前部署好了,一旦出現(xiàn)生命危險,就相當于點燃了引信,到時候兵力圍上來,那些證據(jù)鋪天蓋地地出現(xiàn)在帝國視野里,他根本就無法脫身。
“怎么不說話了,”舒青堯就像看穿了他,笑著歪頭看向他,“如你所想,我不但留存了所有證據(jù),還已經把你私通聯(lián)邦的情況向帝國提交了報告,明天一早,或許他們上班就能看到,在這之前您還是多多考慮一下錄像該不該曝光吧,山谷外面圍著的可不只是我情報院的人,還有帝國軍,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可是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看著古嵐瞳孔劇縮,舒青堯展露出一個禮貌的笑。
他的計劃可遠不止這些,他沒有告訴古嵐的是,他已經把古家的芯片檢測系統(tǒng)對接到了情報院,也就是說,他的生命體征完全是被實時監(jiān)測的,但凡出現(xiàn)一點異常,外面的人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迅速出兵。
這種情況下,他不相信古嵐還能對他動手。他是否活著,根本就不會影響整個計劃的進行,甚至只要一死,古嵐垮臺的進度就會瞬間加速。
可以說,他的死就是古嵐的喪鐘。
“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到這一步,我說過今天只是請你來談談,怎么會讓你覺得有性命之憂,”古嵐十指交叉,依然一副沉穩(wěn)的樣子,“你與從前的古家結仇,但其實說起來,你對我并未有任何阻礙,我對你根本沒有敵意�!�
古嵐頓了頓,“是我思慮不周唐突了,我仔細想了想,舒院長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是件好事,我之前的思路反了,我其實該輔佐你往更上層走,為了你有更大作為,也當是為我從前的行為道歉。”
舒青堯皺起眉頭,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而古嵐接下來的話讓他氣笑了。
“只要你肯讓紀哲成的經濟新規(guī)側重于我,甚至可以不那么利我,我可以保證讓你進入議會平步青云。怎么樣,古昀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
舒青堯嗤笑著搖了搖頭,心道古嵐不愧是個合格的商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前幾分鐘還在威脅,這幾分鐘就在利誘了,當真是個心理大師。
“別白費力氣了。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手里也有你的,你既然沒辦法取我性命,我們還有什么可談的,”舒青堯起身,嫌棄地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轉頭朝他禮貌一笑,“走了�!�
可是在他剛邁出步子的下一瞬,身后的古嵐便開口了。
“看來,舒院長是鐵了心拒絕溝通了�!�
古嵐的聲音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可在舒青堯看不見的角度,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危險。
“我不取你性命,不代表我留不住你。來人,把他綁了。”
看著圍上來的一大圈侍衛(wèi),舒青堯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S級竹子信息素頃刻席卷整個建筑,銳利的殺意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整個人的姿態(tài)都像時刻準備戰(zhàn)斗的獵豹,仿佛盯準一個空隙就能撕開獵物的喉管。
他嘲弄地笑了,像一尊殺神似的筆直釘在原地,漆黑的眼眸也染上信息素的墨綠色,看得人汗毛戰(zhàn)栗,“古嵐,我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前,可你也不至于用這樣一群嘍啰來打發(fā)我吧�!�
古嵐并沒有急于下命令,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對于全盛時期的你來說,確實是嘍啰,可對于現(xiàn)在的你,可就不一定了。”
舒青堯不明所以地皺起眉,認為他在信口開河唬人,可是幾秒過去,他忽然覺得渾身發(fā)軟。
鼻息間的香氣越來越濃烈,熏得他有些頭暈目眩。
他看了看其他人,仿佛都像感受不到一樣,只有他自己聞得到這股怪異的香氣,后頸的腺體也開始一突一突地跳,開始發(fā)熱,帶動著全身都熱了起來。
“起效了嗎,”古嵐朝他緩步走來,在冷光燈的襯托下,笑得愈發(fā)陰郁,“這是根據(jù)你訓練營的信息素指標,專門為你量身定制的香薰,我們感受不到,所以或多或少會把控不住劑量……你看上去臉很紅。”
舒青堯的喘息愈發(fā)粗重,腿也有些站不住了,他艱難地望向角落里,這才想起古嵐一開始點的那些香薰。
媽的,沒栽在大手段上,他居然被這種小手段算計到了。
“你們古家人……還真是一樣卑鄙……”說著,舒青堯實在撐不住,腿軟“撲通”一聲倒下了,恨恨地盯著古嵐,眼神恨不得把他鑿出個窟窿。
“怪不得我侄子會喜歡你,你這副樣子……確實很漂亮,”古嵐湊到他身旁蹲下,笑得像個優(yōu)勝者,“巧了,你的錄像我都鑒賞過,你的弱點除了古昀,我也知道。我甚至前些陣子還把季銘澤請過來請教了一番,雖然他怎么都不肯說如何引發(fā)你的應激反應,不過,我那侄子喜歡玩些什么,我大體也能猜到�!�
“去,把他栓起來。”隨著一聲令下,舒青堯咬牙切齒卻無力反抗,被一眾侍衛(wèi)捆綁起來,押著跪在地上。
“我可特意為你準備了一間屋子,全是你喜歡的�;蛟S在這里,你還能找找和古昀的回憶�!�
古嵐的心情格外舒暢,悠閑地走向一扇大門,回頭看了看他,眼中含著愉悅的笑意,然后伸手,推開了這扇門。
“吱嘎——”
隨著大門緩緩推開,里面的東西逐漸展露出來。
看清了里面恐怖的布置,舒青堯倏然渾身一顫。
“去吧,小狗,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會說出我想要的答案�!�
“再怎么說也是我家的家奴,回到你該回的位置上�!�
第8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