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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用盡吃奶的力氣吼完,卻發(fā)現(xiàn)丁盞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似乎非常平靜,完全沒有發(fā)李延霸的火……難道是他算錯了?

    不光是郝大保,就連李延霸自己都心里打鼓,小寡夫這個反應,似乎太稀松了。

    丁盞蹲下來,用刀給他劃爛了繩子,刀尖比著他的鼻子,淡淡道:“這條賤舌頭先給你保管,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

    郝大保看了看丁盞,又看看李延霸,好像他也默許,的確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真是峰回路轉!滿臉糊著鼻涕眼淚,喜不自勝地爬起來,腳底抹油跑了。

    丁盞看著郝大保釀釀蹌蹌跑出廟門,知道這個無賴是坨滾刀肉,李延霸在這里,他根本不擔心郝大保有膽子說出去。

    李延霸當然也不擔心,因為郝大保一到村里,就有人等著他了。

    廟里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氣氛頓時安靜到了極點。丁盞抬頭看著他,低聲審問:“你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該來的總會來,李延霸在心里早把郝大保的尸體挖出來抽了幾百大鞭,看到小寡夫的神情,就知道今天他這一關難過,于是抱著人家,緊緊貼在懷里,先是曉之以理:“他這種人,十句話里九句半是誑的,你信他,還不如信你家門口那條狗�!庇謩又郧�,在他嘴巴上親了又親,啄了又啄,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眸子,道:“你想想看,我們最親的事情都做了,跟別人再親,再親能有我兩個親?你舍得聽外人的話來冤枉我?”

    他知道小寡夫喜歡被抱著,喜歡聽軟話,喜歡親嘴,這回也一定會原諒他。

    今天的丁盞卻出乎他的意料,半點不為所動,兩個眸子冷湛湛的,像含著兩把刀子,斬釘截鐵地說:“你敢不敢對觀音菩薩發(fā)誓�!�

    李延霸抬頭看了眼觀音像,低垂雙目,慈悲憐憫,他慢慢松開丁盞的腰,沉默不語,這再也不能抵賴了。

    心里卻還是不低頭:我看中了你,想要你,這是天經(jīng)地義,有什么錯?不過今天他學聰明了,知道閉嘴才是良藥,越說多,越拱小寡夫的火。

    兩個人面對面僵持了一會,李延霸不知道他要鬧出什么翻江倒海的花樣,說不定又要大吵大鬧,不依不饒,甚至還要打人。

    下一秒,李延霸就發(fā)現(xiàn)事情要糟,他看見一滴淚從小寡夫的腮邊流下來。

    “今天是他的忌日�!倍”K說。

    雖然沒有說名字,李延霸卻立刻明白他說的是誰。

    丁盞從沒在他面前提過死了的男人,也很少說起公婆,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克制著顫抖的肩膀,側過臉說:“我爹媽走得早,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你別看他們對我不好,也接濟過我?guī)撞��!?br />
    他眼睛轉向菩薩石像,一時之間,眼眶盈滿了淚水,剖白里含著深深的懺悔。

    “他這個病沒有人嫁,三十斤灰面我就嫁了……他死了,別人都說是我害死的,我夾起尾巴,小心做人,在這屋頭待了快十年……”

    “我像驢一樣的做事,腰痛得要斷了,不敢歇氣……別人都說寧愿土里埋,不愿世上捱,我一天都捱不過了……”

    “然后你,你來了,你把我的日子攪得稀爛散……”

    “翠姐是個好端端的女子……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這輩子也不得好過。”

    “你明白嗎,你什么都不懂……”

    小寡夫真的傷了心,眼圈通紅,痛苦地捂著臉,渾身發(fā)抖,先是哽咽,越說氣息越紊亂,在他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是個短命鬼,卻來怪你命硬�!崩钛影员凰薜眯睦锩模瑲鈩萃耆趿讼聛�。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小寡夫是三百斤的野豬全狠在一張嘴。現(xiàn)在這張嘴也狠不起來了,渾身上下一根刺都沒了,原來他是很弱小的,要人疼的。

    “好了,好了,是我不該,我只是太想要你了,太喜歡你,才會做壞事。”這個是真話,得不到小寡夫,他會想得發(fā)瘋。

    他抱起丁盞,放在蒲團上坐穩(wěn),脫了鞋襪,剝出一只腳放在自己的右膝蓋上,用白玉小鹿系在他的腳踝,調好松緊。平時藏在褲管里,人家看不見的,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才能看到。

    李延霸想碰他,丁盞推開了,瑟瑟發(fā)抖地抗拒道:“……菩薩在看�!�

    “親一下總可以吧。”李延霸抬起頭,在他側臉上奇襲了一下,看小寡夫沒什么反應,把他臉上的淚珠吮吸掉了。

    丁盞用手背擦掉新的眼淚,沒頭沒腦地自嘲道:“你倒也沒罵錯,我也真的是賤�!�

    李延霸想,沒事了,應該是沒事了。

    吁,他大松了口氣,在心里由衷地感謝郝大保那個蠢貨,把這件事情捅出來頂?shù)�,搞得小寡夫顧此失彼,把他之前強迫他的劣跡也給忘了,兩件事并作一件事,就這樣輕輕揭過。

    一陣風吹進破廟,掀起破破爛爛的帷幔和經(jīng)幡,上面的七寶蓮花褪去顏色,蓮座磨損得不像樣子,紅燭只有一些殘淚,香灰剝落,掉在香案上,這灰塵飛舞的破廟里,到處都在漏風,刮得嗚咽作響。

    小寡夫還在抽噎,李延霸擁著他一下下地輕拍,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丁盞縮了縮。

    他剝開他的衣服察看,黑色的粗布衫里露出半扇白玉似的后背,一團淡淡的淤青浮現(xiàn)在皮膚上,估計是剛才撞的。

    外面的天色黑壓壓,像要下雨,濃厚的云層里,放射出耀眼的閃電,貫穿了半個天幕,轟隆隆的雷聲接踵而來。

    李延霸把小寡夫抵在窗戶上,一陣狂風灌進來,窗搖門動,他幫他把衣服裹好了。

    又是一道巨大的閃電劃落,照亮了小寡夫的臉,把外面的景色映得大亮,丁盞轉過頭,往外看了看,好像不以為意。抬起手臂,摩挲著李延霸的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睛,喃喃地說:“菩薩生氣了�!�

    李延霸環(huán)視四周,用抬喜轎時遺留在這里的一塊紅綢布拾起來,撣了撣灰塵,蓋在菩薩頭上,乍一看,像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他自欺欺人地說:“這就看不見了�!�

    然后蹲下來,把丁盞的手腕貼在側臉上吮吻,把手指含在嘴里輕咬。

    丁盞仰著頭,露出修長的脖頸,發(fā)出難耐的吟哦。他已經(jīng)被李延霸操弄熟了,身體完全被掌控,只要稍微觸碰就會濕潤。

    這是默許的信號,李延霸像餓虎撲食,急不可耐地一路舔舐上去。

    廟外,暴雨夾雜著閃電,雷聲大作,好像要把一切都摧毀。

    還怕什么菩薩,我的菩薩在這里!李延霸吻著他,嘴唇在那熾熱的唇間逗引出悠揚的梵音,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種下一瓣瓣紅蓮。

    小寡夫腳腕上的玉鹿成了精,跳下蒲團,輕靈地躍過香案,鹿蹄在獵獵燃燒的欲火里踏出一串飛濺的焰花,最后溫順地蜷伏在觀音像的足邊。

    天地交合,化生萬物,就成為了云雨,酣暢淋漓地降落下來,滋潤著焦渴的土壤。農(nóng)人得以稼穡,牲畜得以飲水,草木得以抽發(fā)。

    電閃雷鳴,暴雨下了許久,像一場凌厲的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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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汲汲于富貴

    中場休息,小寡夫趴在他胸口上,枕著手臂,喘息著問:“你說,為什么他們都這么怕你,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怕?”

    是啊,這也是李延霸想不通的一點,老子又不是長了三個腦殼八條腿,只要聽我的命令辦事,怕什么?終究還是那些人不老實。李延霸隨口說:“當然是我只對你好,只寶貝你了�!�

    “沒有吧,你沖我鬼喊鬼叫,你還罵我�!�

    李延霸沒想到他在小寡夫心里是這個十惡不赦的形象,半是認真半開玩笑地看著他:“你幾時沒罵我,沒鬼喊鬼叫?你拿鞭子抽我,潑我的酒,還打我的嘴巴,咒我死,我舍得碰你一下沒有?”

    “怎么沒碰,你強奸我,像畜牲一樣騎我。”

    他渾然不知道他控訴的話語起了反效果,李延霸下腹隱隱燥熱,翻身把他壓下去,慢慢地說:“那我現(xiàn)在給你奸回來,好吧,你一屁股把我坐死,我也不怪你。”

    “我才不坐,碰都懶得碰你�!�

    過了一會,小寡夫又貼上來問他,哎,人為什么要親嘴?

    這個他知道,當然是為了舒服,李延霸沒忍住,又捧著他接了一個很長的吻。

    丁盞被親得呼吸不勻,又執(zhí)著地問,那為什么會這么舒服?

    “不知道�!崩钛影晕罩牟鳖i,在頸側舔舐。

    別人多一句嘴他都嫌煩,小寡夫刨根問底的追問,他倒覺得很有一種嬌憨稚拙的趣味。

    小寡夫是真的想弄個明白。

    其實他也不明白,多親幾下,也許就曉得了。

    李延霸現(xiàn)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下面那根禿瓢小和尚有了精神,又要開始撞鐘。他怕丁盞著涼,給他披上外衣,還沒來得及系好衣帶,小寡夫就找準了地方,騎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淺淺地律動起來。

    丁盞仰著頭,目光迷蒙,鼻尖冒細汗,張著嘴,從靈魂中分泌出陣陣甜美的呻吟。

    說好的懶得碰他,轉眼又忘得一干二凈,真淫蕩,真乖,真讓他上癮。

    李延霸單手抱住他的屁股,又拋又顛,另一只手撥開他半敞的衣領,露出白皙的皮膚,伸舌頭去舔他尖尖的奶頭,溫熱的舌面刺激得乳暈縮成一小團,中間的小珠子朝外挺立,他的嘴唇貼著小寡夫的胸口,一路游移,沿著看不見的航線,輾轉到達另一邊的小島,嘴一張,把它整個含了進去,舌尖在上面打圈,摩擦著乳孔。

    這樣上下夾攻,小寡夫根本受不了,肚臍一收一縮,呼吸急促,每頂一下,就發(fā)出短促柔媚的騷叫。

    李延霸像狗拱食盆一樣,用鼻子去拱他的奶頭,在他身上嗅到令人心醉的暖香,或許那不是暖香,而是一股濃郁的性的魅惑力。

    并不只有下面的穴眼讓人欲死欲仙,還有細膩滑嫩的皮膚,散發(fā)著青春健康的光澤;腰身緊窄,收束成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臀肉富有彈性,撞擊的時候像波浪般輕輕蕩漾;唇瓣總是不由自主地微張,露出一線貝齒,像瑩潤的珍珠;肌膚上凝聚著亮閃閃的汗滴,讓發(fā)情的騷味彌散到空氣中,幾乎讓李延霸的情欲達到頂峰。

    長期的壓抑讓小寡夫對性事有一種渴求又回避的態(tài)度,可憐的心肝寶貝,他恐怕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的。

    一夜之間,來了場及時雨,讓他展開蜷曲的葉片,獻出柔嫩的花蕊,接受雨露的澆灌和洗禮。

    雨滴打在蕊絲上,哧溜滑落下來,把花瓣浸潤得幾乎透明,纖細的花莖搖擺著,整株都在沙沙顫動。

    一般人要完全容納李延霸,是不容易的。其實小寡夫為了接受他,也吃了不少苦頭,有時候他進入到一半,知道小寡夫下面被撐得疼痛,應該是很難吃下了,想要退出來,丁盞噙著淚搖頭,懂事地忍耐著,咬住他的肩膀,要他一鼓作氣,全部進來。每當李延霸堅定地破開蜜道往里推進,直到整根埋入他的身體里時,丁盞就會痛苦地松一口氣,獎勵似的親他的下巴。

    小寡夫其實是很順從他的。

    許多姿勢,春宮圖上做得,他們做不得,他也不想讓小寡夫受傷。

    李延霸前前后后瘋狂抽插的時候,腦海里總想起他珍藏的一枚極品水膽瑪瑙——膽又大,水又多,就像小寡夫,稍微弄一弄就汁水泛濫。不然以他那格外緊致的穴道,不知道要遭多少活罪。

    外面的雷雨停了,云層漸稀薄,天色像度過長夜般明亮起來,只有屋檐上時不時嘀嗒一兩聲,椽子上傳來幾聲喳喳的喜鵲叫。

    丁盞被操得腿間通紅,只能勉強并攏,身上全沾滿了他的氣息,穴口、小腹、乃至黑發(fā)上都結了點點白色的精斑。

    兩個人真槍實彈地干上一炮,關系也沒那么緊繃繃了。李延霸時隔好幾天,總算一振雄風,態(tài)度當然就體貼了很多,親自給人家穿上衣服,像擺弄一件小時候最喜歡的布老虎。

    系衣帶的時候,丁盞瞥到他手臂上那個結痂的牙印,幽怨地飄出一句:“……我怎么沒把你咬死。”

    他就知道他還在耿耿于懷。小寡夫就是山上的金罌子,盡是刺,滋味么,卻很香甜,李延霸大人有大量,總不至于要跟他置氣。

    “我都不計較你了,你也別計較我,好朋友,拉拉手,我們都忘了,好不好?”李延霸擁著他,在頸窩里亂咬亂蹭,好像要三兩口把他吃到肚子里。

    丁盞長發(fā)凌亂,臉頰酡紅,整個人懶懶的沒精神,被蹂躪得很虛弱,挑著眼角凝視了他一會,想了想,忽然說:“你讓我捏一下你的胸,我就不氣了�!�

    這是什么怪要求?李延霸不解,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把衣服掀起來,卷了幾卷,露出大半邊胸口給他。

    要摸就摸了,還能少塊肉?

    這個季節(jié)陽光尚且不夠毒,李延霸的皮膚只是均勻的深蜜色,還沒有被曬得黝黑泛紅。丁盞果真伸手在那捏了捏,厚實的一整塊,一只手包不住,又把兩個手掌按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延霸一眼,發(fā)現(xiàn)他確實沒有變臉,像驗一枚銀元的真假似的,湊上去咬了咬,好大,他露出驚異的表情,抬起頭疑問道:“真大,怎么這么大?”

    鼓鼓的,都能喂奶了。他以前都只是好奇,怕李延霸不高興,從沒敢認真地觀察過呢。不僅大,摸起來還十分柔韌,可等到它們被故意繃起來,那又變得硬邦邦的了。

    李延霸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一下,開起了葷腔,邪笑道:“還有更大的東西,你看不看。”

    “惡心。”

    拿在手里不覺得惡心,吃到嘴里不覺得惡心,插在屁股里不覺得惡心,這個時候覺得惡心了?

    丁盞對這對大胸的興趣遠超過對他本人的興趣,手指放上去掐了又掐,好像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忍不住一下子把整張臉埋了進去。

    李延霸被他搞得倒不自在了,僵硬了半天,拍了拍他的后腦勺:“行了,行了.……”

    丁盞又意猶未盡地掐了幾下,這才不舍地挪開了。

    “還有正事要跟你說,”李延霸把衣服扯下去,咳嗽兩聲,不露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上回不是說你小姑的事?我看宜早不宜遲,這就讓他們荊家殺兩只大叫雞來提親,怎么樣?”

    “提親?”提到翠姐的終身大事,丁盞也暫時從色令智昏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直起身仔細想了想,說:“先不急,也要兩個人見幾面,談幾句,合了眼緣再說吧�!�

    “什么眼緣不眼緣?進了洞房,衣服一脫,再不合眼緣也合了�!�

    “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誰都能拉上床。人家是成親,不是配種�!�

    敢情他李延霸在他眼里完全是頭饑不擇食的色魔,連討論別人的親事也要拿出來說兩嘴。小寡夫對他到底還有多少成見?李延霸很顧影自憐地認為,自己完全是被冤枉了,黑著臉說:“我才真的是懶得理你!”

    回家后,他接連把幾件事安排下去。

    首先是姨奶奶的遷墳儀式過去,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未了,要叫賬房去結清工錢,該打賞的紅包打賞了,該完成的禮節(jié)也完畢了,再向老太君交代,就算告一段落。

    其次,就是把老鴰叫回來,他打算再委屈自己幾天,放那兩個老東西一馬。萬一小寡夫覺得是自己克死的就麻煩了,但他這點慈悲是有限的,好像鱷魚的眼淚,擠出一滴就少一滴。他不想害得小寡夫有任何心理負擔。

    再然后,就是履行諾言,找了個有名的媒婆,明天派去荊家說親事。這年頭穩(wěn)妥的媒人是難找了,自從答應了小寡夫,他就一直著心叫人去找,可是東挑西挑,也沒有合適的,這兩天總算找到一個,譜擺得很大,費了半天的勁才請她答應下來。

    除此之外,他還要處理盤口上那些堆積如山的雜務,下面的人天天扯皮,他也被吵得煩躁,心累,叫幾個管事人過來,當面查了賬本,發(fā)了場火,才稍微安分下來。尤其是受到方自儒掣肘,決定要往南開拓之后,他明顯感覺到辦事時阻力重重,沒有從前那樣得心應手了,可還是要一條道走到黑,硬著頭皮干下去,都說關關難過關關過,把這一環(huán)吃透了,今后的日子就好過些,不用活在坐以待斃的恐懼里。

    可如今,白花花的銀元、一沓沓的鈔票花出去,像投進水里,不聲不響的就沒了,難免讓人灰心。

    李延霸知道,這個時候更該整頓精神,絕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疲倦和頹廢,他永遠要保持清醒的、鎮(zhèn)定的、強悍的姿態(tài),他永遠是進攻的,以小搏大的,如果連他都泄氣,那么底下的軍心自然就亂了,一亂就容易生變。

    這樣長年累月的高壓,讓他時常感覺自己像一頭拉著磨的驢,什么都要操心,真是麻煩。只有在小寡夫的懷里才能放松一點、隨便一點。

    這些事做完了,也到了夜里,他正在等手下的人跟他復命。

    兩個家丁進來了,看見他就撲通跪下。

    “人呢?”

    “少爺,”李義低著頭,囁嚅道,“人逃了……”

    “逃了?”李延霸本來就頭昏腦脹,這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眉頭逐漸緊鎖:“憑你們兩個人,抓不住一個郝大保?”

    李仁小聲地說:“抓住了,但他說、他說他要回去見老娘最后一面,我們一時心軟就……”

    咔嚓!李延霸聽得七竅冒煙,順手就砸了個茶壺過去,怒吼道:“豬玀!兩頭豬玀!”

    他沒想到培養(yǎng)出來的人會這么蠢,這么心慈手軟,徒手打得死虎豹熊羆,卻溜走了一只小蝦米。

    李仁伸長了脖子:“少爺,我們現(xiàn)在就去綁了他老爹老娘!看他回不回來!”

    李延霸臉部抽動了一下,“蠢豬,他自己都保不住,還會管他老娘?”

    李仁李義兩個人也知道自己犯了錯,瑟瑟發(fā)抖,不停地磕著響頭。

    管他們兩個的阿六來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阿六手下帶出這兩個東西,臉上羞愧,拿起鐵釬對兩個人狠抽,抽得地上一道道的都是血跡。

    最后阿六親自跪下來求情:“少爺,這兩頭畜牲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們心太軟,做事就不利落,少爺寬宏大量,看在我老六的份上,就饒他們一命吧。”

    李延霸本來真是恨不得自己給他們一人兩嘴巴,看阿六這么說,倒也不好再發(fā)脾氣,畢竟阿六資歷老,又忠心,這些年立下了汗馬功勞。只是現(xiàn)在帶出來的年輕人不論是誰,總沒有那股翻天覆地的狠勁和血性了,他也迷茫,難道是時代變了,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軟塌下去……

    于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負手吩咐道:“去搜吧,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回來�!�

    李仁李義這才敢爬起來,一邊用衣服擦拭著地板上的血跡,一邊倒退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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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有奶便是娘

    此時此刻,讓李延霸牽腸掛肚的郝大保在哪里?

    元貞村三面環(huán)山,這些山里人跡罕至,生長著茂密的板栗樹、肥皂樹、鐵杉樹,是絕好的庇護所。郝大保跑得腿肚子轉筋,臉膛通紅發(fā)紫,扶著膝蓋喘氣,肺里涌上一股甜腥味。李延霸把他猜得很準,就是把他爺娘活吃了,他也不回去!

    剛才他逃出村子,一路狂奔,褲管都被荊棘掛爛了,吊筋筋的,草鞋也掉了一只,才跑進幽深的樹林里。

    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天就會餓死。他忍不住抽了自己兩嘴巴,悔恨地想:少爺?shù)哪腥�,也是你碰得的么!現(xiàn)在好了,有家不能回,真是蠢材!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給他捉到一只獐子,又拾了堆枯柴落葉點起火,烤得油滋滋的。

    郝大保用牙扯下一塊獐子肉,狼吞虎咽,李延霸啊李延霸,你想不到,老子是吸血蟲變的,砍作兩截還能活!他仿佛就地分裂成了兩個郝大保,一個充滿了絕望,一個又認為似乎可以搏一搏。

    填飽肚子,郝大保開始抓耳撓腮,冥思苦想,村里肯定是不能再回了,以李延霸的為人,不會放過他。

    他有他的處世之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時,他想到一個人:聶老爺,只要他成為聶老爺?shù)娜�,聶旦必定會庇護他,可是憑什么呢?郝大保自然而然地想,難道把他們的丑事捅給聶旦?但是,哪怕說出了奸情,頂多是弄弄那個丁盞,對李延霸也是毫發(fā)無損。他要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給聶旦。

    郝大保吃得滿嘴流油,一邊飛快地轉動腦筋。

    忽然,他聽見一聲尖銳悠揚的鷹哨,在山谷里回蕩盤旋,四五個黑衣人從竹林的另一頭走來,郝大保大驚,站起來轉身就跑。

    可是還沒跑幾步,他就兩腿顫抖,后退著,后退著,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他看見李延霸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瞇起那雙濃黑得像墨水的眼睛,像閻王爺一樣,右手牽著一條油光水滑的黑背大狼狗,左肩上架著一只目露兇光的海東青,月光投射下來,巨大的陰影像頭鋼鐵猛獸,籠罩在他瘦弱的身軀上,形成了一個陰森恐怖的牢籠。

    包圍圈逐漸縮小,郝大保被這幾個人圍攏,面色慘青,手肘撐著地面往后退。

    李延霸一招手,狼狗就湊上去,興奮地嗅了嗅他,狗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咕嚕聲,呲起鋒利的牙齒。

    “少、少爺……”他臉色由青轉為煞白,又尿褲襠了。

    兩個人一左一右按著他的手,還有一個人迫使他抬起下巴,張開嘴。李延霸左手按住他的額頭,親自操刀,撬開兩排牙,像做一場精密的手術,用刀尖去試探舌根的位置。

    “啊啊……”郝大保試圖合上嘴巴,被李延霸狠狠一捏,“喀”地一聲,下巴就脫臼了。

    好痛,痛得他要死!

    少頃,一片肥厚的、熟紅色的軟肉就被摘除下來,施施然滑落到地上。

    “啊啊……啊……”郝大保目眥欲裂,看著地上的斷舌,嘴里溢出鮮血,他忘了自己還疼得死去活來,想拯救自己的舌頭,海東青就刷地展開翅膀,飛掠下來,叼起斷舌,就要吞咽下去。

    “啊……啊啊��!”鉗制他的幾雙胳膊松開了,郝大保流著鼻涕,忍住口腔里傳來的劇痛,嘶吼著沖了過去,跟鷹爭奪那塊血肉。

    李延霸看他就像看一頭豬狗一樣,從沒放在眼里,居然還敢反抗起來,忽然有了興趣,把刀遞給身邊的人,把郝大保揪過來,“啪”地給了一嘴巴。

    “老子的東西,也是你配碰的?”李延霸認為,他享用過的物品,被郝大保這樣的人染指了,簡直是在他的臉上吐痰。尤其是丁盞,那是他私房的玩物,雖然是個被人玩過的二手貨,卻也是二手貨里的翹楚,就像那枚價值連城的白玉臥鹿一樣,擁有特殊的待遇,是他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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