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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錢轉(zhuǎn)給房東后,我將母親欠的住院費一次性繳清了,剩下的錢剛好夠開藥。</p>
我將自己從頭到腳嚴實包裹起來。</p>
起初心理障礙沒這么嚴重時,我還能在白天出門。</p>
從去年開始就不行了,常常走在路上會出現(xiàn)幻覺,滿身是汗,陽光明明是溫暖的,我卻覺得肌膚被灼燒,疼痛無比。</p>
現(xiàn)在除了去醫(yī)院開藥,我只挑晚上出去工作。</p>
“司機,去市醫(yī)院�!�</p>
我攔下出租車,正要上車,一只大手拽住了我。</p>
“你裹成這樣去干什么?”</p>
陸景川用力甩上車門。</p>
司機罵了幾聲就離開了。</p>
“蘇念,回答我�!�</p>
帽子墨鏡口罩被胡亂扯下,驟然的光明讓我無法適應,全身都冒著冷汗。</p>
陸景川將我拉到馬路邊。</p>
“你就這么墮落嗎,大白天的要給誰送貨上門!”</p>
“說!”</p>
我站不穩(wěn)跌進了花壇。</p>
陸景川揪住我的領(lǐng)子,我以極度怪異且不舒服的姿勢懸在半空中。</p>
“你說啊!”</p>
“蘇念,你為什么要拋下我,為什么要自甘墮落!”</p>
“回來好不好�!�</p>
“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們還是像從前那般�!�</p>
“你繼續(xù)彈鋼琴,做個大藝術(shù)家�!�</p>
我費力地掰著他的手,連說話的聲音都那么虛弱。</p>
“陸景川......你放開我......”</p>
周圍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漸漸的,變成了唾罵聲。</p>
抬頭,所有人將我包圍,眼神充滿著鄙夷。</p>
心鼓如擂,呼吸急促。</p>
逃!</p>
快逃!</p>
可有股力量始終拽著我。</p>
“我求求你,快放我逃......”</p>
陸景川終于察覺了眼前女人的不對勁。</p>
怎么嘴唇這么白,流下的汗珠這么密。</p>
他終于松開了手。</p>
我抱著腦袋,就像剛越獄出來的犯人,見到路就跑。</p>
“站��!”</p>
“蘇念,你不要跑!”</p>
我加快步伐,千萬不能被捉到。</p>
陸景川身長腿長,幾步?jīng)_來就抓住了我的手腕。</p>
可我反抗的實在太厲害,任由他怎么擺弄都無法抱住我。</p>
“蘇念!你是瘋了嗎!”</p>
我不要命地掙脫著。</p>
陸景川眉頭蹙成一團,鉗在腕上的力量不斷收緊,妄圖用疼痛喚醒我。</p>
“咔——”</p>
清脆聲響。</p>
我的手腕以怪異的形態(tài)扭曲著。</p>
骨頭全裂,只有層薄薄的皮粘連。</p>
陸景川呆住了,眼睜睜看骨刺扎穿皮膚,鮮血汩汩打濕了他的袖口。</p>
周圍有些膽小的圍觀者直接尖叫起來。</p>
怎么會......</p>
怎么會這么輕易折斷了蘇念的手......</p>
斷口里沾著肉沫的鋼釘?shù)袅顺鰜怼?lt;/p>
他的臉頓時白了。</p>
蘇念的手,早就斷過。</p>
我撞開他朝馬路上跑去。</p>
一輛越野車沖來,來不及踩剎車。</p>
“砰!”</p>
我的身體呈一道拋物線飛起,重重落在離陸景川只有兩步的護欄上。</p>
斷手被慣性甩出,剛好砸在他跟前。</p>
血濺進了他的眼睛。</p>
瞳孔驟然緊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