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錢都去哪了？
“錢他媽哪去了？！”爸爸一拳砸在醫(yī)院走廊的墻上，大嗓門嚇得路過的護(hù)士都瞪了他一眼。</p>
他穿著剛下班沒換掉的保安制服，黝黑的臉漲得通紅，“老太婆摔成這樣，手術(shù)費(fèi)現(xiàn)在交不上，問你話呢，林麗！”</p>
“啥錢�。课也恢滥阏f啥。”媽媽眼神躲閃，站在奶奶病房門外不自在地搓著手。</p>
“還裝！”爸爸氣得直喘粗氣，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行流水單。</p>
“這是啥？十二萬，一筆轉(zhuǎn)出！你拿老太婆的救命錢去干啥了？”</p>
媽媽被逼急了，嘴撇得老高：“咋了？借給我外甥咋了？你管得著嗎？”</p>
“又是那敗家子兒？！”爸爸直跺腳，像頭憤怒的牛，“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這回又整啥玩意兒，又是啥狗屁投資？林麗啊林麗，你是豬腦子嗎？”</p>
我尷尬地站在一旁，不敢吱聲。</p>
三小時前，奶奶在家里不小心摔了一跤，老胳膊老腿經(jīng)不起折騰，髖部骨折得厲害，大夫說得趕緊手術(shù)。</p>
可爸爸拿著救命的銀行卡一刷，窗口護(hù)士直搖頭，卡里凈剩幾百塊零頭了。</p>
“我拿我自個兒的錢借給親外甥咋啦？”媽媽叉著腰，嗓門也提高了八度。</p>
“蕭宸都說了，這回真不是騙錢，小投資大回報。投一筆，掙仨！比你看那破門強(qiáng)多了，一個月那點(diǎn)破工資，養(yǎng)得起全家人嗎？”</p>
“養(yǎng)不起？”爸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超市一個月掙幾個錢？不還是我那點(diǎn)工資養(yǎng)家？蕭宸那小子哪次借的錢還了？上回借他兩萬說炒股的錢哪去了？再上回說搞電商的三萬還了嗎？林麗，你咋就這么死心眼？被騙十回還想著第十一回？”</p>
“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媽媽急了，從挎包里掏出手機(jī)，“我這就給蕭宸打電話，讓他把錢馬轉(zhuǎn)回來，看誰打臉！”</p>
電話撥了一遍又一遍，對方依舊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p>
爸爸冷笑一聲：“看見沒？拿了錢就跑了！老太婆骨頭都摔裂了，現(xiàn)在等著救命，你卻讓等你那寶貝外甥回電話？”</p>
“你等下，我再打一遍...”媽媽手都抖了，一遍遍按著重?fù)苕I。</p>
“別他媽打了！”爸爸一把奪過她的手機(jī)，啪地摔在椅子上，“你準(zhǔn)備啥時候是個頭？打了一輩子工，攢那點(diǎn)老本都讓你給敗光了！我就是個沒文化的保安，可我心里明白啥是真啥是假！你那娘家人，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你也是，光嘴上說心疼老太太，實(shí)際上還不是偏你那些爛親戚？我特么是上輩子欠你的！”</p>
“張大壯！”媽媽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你有啥了不起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破門，連個班長都當(dāng)不上，還好意思說我家人？蕭宸再咋樣，也是正經(jīng)念過大學(xué)的，你就是嫉妒人家以前過得比咱好！從結(jié)婚那天起，你就瞧不起我娘家人，我借點(diǎn)錢給親外甥咋了？你就是個自私鬼，一毛不拔的鐵公雞！”</p>
正當(dāng)倆人罵得臉紅脖子粗時，電梯門叮一聲開了，表哥蕭宸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出來。</p>
“小姨，姨父？”表哥滿頭大汗，手里還拎著幾個袋子，“不好意思啊，手機(jī)沒電了。我爸突然心臟犯病，我剛在樓下陪他檢查呢，手機(jī)剛沖上電，就看見小姨給我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還有信息..”</p>
爸爸眼睛瞇成一條縫：“哼，這次的理由倒是新鮮！老太婆等著做手術(shù)呢，你小姨把錢全給你了，現(xiàn)在連手術(shù)費(fèi)都掏不出來！"</p>
“啥？奶奶受傷了？”表哥臉色大變，立馬摸出錢包，“姨父，多少錢？我這就去交！”</p>
爸爸愣住了：“你...”</p>
2.</p>
“小姨借我的錢我都存著呢，今兒本來就打算還給小姨的，誰知道出這事。”表哥麻利地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卡里有十五萬，夠了吧？”</p>
媽媽立馬挺直了腰板，一臉得意：“看見沒，我就說蕭宸不是那樣的人！你那張臭嘴啥都敢說！”</p>
爸爸啞口無言，半天才憋出一句：“先去交錢吧。”</p>
兩周后，表哥大清早就杵在了家門口，穿得人模狗樣，手里提著兩瓶洋酒和個花哨的禮盒。</p>
“小姨，姨父，有喜事兒！”表哥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一進(jìn)門就掏出一沓紅票子啪一聲拍桌上，“第一波分紅，整整兩萬五！比咱約定的還多呢。”</p>
我媽激動得手直哆嗦，眼珠子都亮了：“這...這么快就見效益啦？”</p>
“廢話！”表哥一屁股坐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那勁兒跟這是他家似的，“我蕭宸啥時候坑過您？這才哪到哪，后頭賺的錢，拿麻袋都裝不完！”</p>
我爸黑著臉端詳那沓錢，鼻子都快貼上去了：“咋這么順？天上掉餡餅了？”</p>
表哥斜眼看我爸：“姨父，你這人就是太保守！現(xiàn)在這社會，機(jī)會都是留給有眼光的人。你看看那阿里、騰訊，哪個不是抓住機(jī)會一飛沖天的？”</p>
我媽接過錢，眉開眼笑數(shù)了又?jǐn)?shù)，沖我爸翻了個白眼：“看見沒？我就說蕭宸不會騙咱家吧！你就是一天到晚說諢話，現(xiàn)在打臉了吧！”</p>
我爸氣得鼻子直哼哼，拽過報紙坐一邊去了，連話都懶得搭。</p>
我倒是好奇：“表哥，這錢來得這么快，不會有啥風(fēng)險吧？”</p>
“小兔崽子懂個屁！”表哥笑呵呵地拍我腦袋，卻不正面回答，轉(zhuǎn)身又跟我媽熱乎起來，“小姨，這酒可是進(jìn)口的，一瓶小一千呢，專門孝敬您的！”</p>
“好..好..還是蕭宸懂事。”我媽樂呵呵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p>
中午表哥非說要請客，拉著一家人去了城里最貴的酒店。</p>
點(diǎn)了滿桌子山珍海味，還開了瓶五六百的紅酒。大手大腳的，看得我爸直搖頭。</p>
“來，干一個！”表哥端起酒杯，滿臉紅光，“謝謝小姨的信任！”</p>
我媽被哄得眉開眼笑，一杯接一杯地跟表哥碰：“你呀，有出息，比你姨父強(qiáng)多了！你姨父一輩子就那個死樣子，沒志氣！”</p>
表哥喝得微醺，突然壓低了聲音：“小姨，跟您說個事兒，這回又有個大項目，利潤比這回翻一倍！就是...需要的資金大點(diǎn)...”</p>
我媽眼睛都放光：“多大點(diǎn)？”</p>
表哥故作神秘：“三十萬，但年底保證翻三倍！您要是不信，咱簽合同，我掏腰包先給您五萬定金！”</p>
我爸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林麗，你敢再給他一分錢，我跟你沒完！”</p>
表哥滿不在乎地笑笑：“姨父，你這思想可得更新了啊。這年頭，不投資不理財，工資再高也是死路一條��！”</p>
晚上回家，我爸媽又大吵了一架。我爸說啥都不同意再將錢給表哥，我媽卻固執(zhí)得很。</p>
“你就是嫉妒蕭宸有本事！你連個正經(jīng)學(xué)歷都沒有，一輩子就是個下崗工人，人家說的話還不愛聽�！�</p>
“林麗，你被倆錢沖昏頭了，那小子滿嘴跑火車，你就信了？”</p>
后我媽摔門而去，連著兩天沒理我爸。</p>
結(jié)果隔天我放學(xué)回家，發(fā)現(xiàn)家中四下無人，一片狼藉。</p>
老媽壓箱底的金項鏈、爸爸私藏的幾萬塊錢都不見了，甚至連我的壓歲錢罐子都給撬了。</p>
3.</p>
“媽，你干啥呢？”我被眼前的場景嚇一跳，一扭頭，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都是我媽拿的。</p>
“噓，小點(diǎn)聲！”媽媽神神秘秘地將我拉到一旁，“咱家要發(fā)財了！你表哥這回真找著門路了！”</p>
聽了她的話，我震驚極了，趕緊給上班的爸爸打電話。</p>
接到電話后，我爸氣得直接從單位沖回來，可家里的積蓄已經(jīng)被我媽取走大半。</p>
那天晚上，爸爸站在陽臺上抽了一整夜的煙。</p>
我媽卻天真的以為這次真的發(fā)大財了。</p>
表哥每天都給我媽打電話，報喜不報憂，說項目進(jìn)展順利。</p>
我媽高興得合不攏嘴，還跟鄰居炫耀說很快就能在城里買房子了。</p>
結(jié)果好景不長，表哥突然失聯(lián)了。</p>
電話打不通，微信不回，住的地方也人去樓空。</p>
我媽急了，拉著我爸親自去表哥租的公寓找人。</p>
到了才發(fā)現(xiàn)，房東正撬鎖換租戶，說這小子欠了三個月房租不還，昨天半夜偷偷卷鋪蓋溜了。</p>
那一刻，我媽臉色慘白，像被人澆了盆冷水。</p>
家路上，我媽一言不發(fā)。</p>
我爸一反常態(tài)，這次居然沒有說風(fēng)涼話，只是遞給她一包紙巾。</p>
“林麗，我知道你是不見黃河不落淚，但這次，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p>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錢沒了還能再掙，只要你別執(zhí)迷不悟！”</p>
爸的話讓她抽噎的更狠了，最后委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p>
回到家不久，我爸不知從哪打聽到消息，說表哥欠了一屁股賭債，那些什么“項目”都是騙人的鬼話。</p>
不光我們家，還有七八家親戚都被他騙了，加起來上百萬。</p>
最讓人心寒的是，我媽從鄰居那聽說，表哥在騙走我們家錢的那天就在賭場里揮霍，還帶了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個“冤大頭小姨”特別好騙。</p>
我媽聽完，直接癱坐在地上，像被人抽空了骨頭。</p>
轉(zhuǎn)天一早，我爸默不作聲收拾了行李，說要去外地打工還債。</p>
“你、你這是要丟下我們？”我媽慌了，眼淚嘩嘩的流。</p>
爸爸苦笑一聲：“三十多萬啊，林麗，我們干的這活，一輩子也還不清�！�</p>
眼看爸爸真要走，我媽噗通一聲跪下了：“大壯，都是我的錯，你別走...咱家離不開你啊...”</p>
這時候門鈴響了。我開門一看，是兩個警察，板著臉站門口。</p>
“請問這是林麗家嗎？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接到幾起詐騙舉報，已經(jīng)抓到了嫌疑人蕭宸。</p>
我們需要受害人指認(rèn)�！�</p>
我爸眼睛一亮：“真抓著了？這敗家子兒騙了我家三十多萬！”</p>
警察拿出個本子記著：“情況是這樣，你們不是唯一受害者，現(xiàn)在有五家人已經(jīng)報案了。明天上午十點(diǎn)，請你們到市局做個筆錄，指認(rèn)一下嫌疑人�！�</p>
我媽聽到“嫌疑人”三個字，臉一下煞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我爸恨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定去！”</p>
警察剛走，我媽就急了：“大壯，咱...咱能不去嗎？蕭宸再怎么說也是親外甥啊...”</p>
“啥？”我爸眼珠子差點(diǎn)瞪出來，“他騙咱家三十多萬，你還護(hù)著他？”</p>
我媽急得直搓手：“那，那也是親戚啊，真把他送進(jìn)去，咱這臉往哪擱��？再說了...”</p>
話沒說完，門又響了。</p>
4.</p>
這回是我大姨，蕭宸他媽。</p>
平日里趾高氣揚(yáng)的大姨，此刻頭發(fā)蓬亂，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一進(jìn)門就撲通跪我爸媽面前：“妹子，妹夫，我求求你們了！蕭宸再混賬也是我的心頭肉�。∷孢M(jìn)去了，我這輩子就完了！你們行行好，別指認(rèn)他，我...我想辦法把錢還給你們！”</p>
我爸黑著臉：“姐，你那兒子騙了多少人你知道嗎？就這么放過他，他下回還得害人！”</p>
大姨一把鼻涕一把淚：“他肯定是被人給帶壞了！他從小多乖啊，妹夫，看在你們那時候沒錢我借錢給你們蓋房的份兒上，饒了他這一回吧！”</p>
我媽被大姨這么一哭，也紅了眼圈，看看大姨又看看我爸，一副為難樣子。</p>
“林麗�！蔽野忠е�，“你要是不去指認(rèn)，我跟你沒完！”</p>
“可是...”我媽猶豫著，“姐都這樣了...”</p>
大姨見有戲，抱著我媽腿又是一頓嚎：“妹子！姐這輩子就指望你了！蕭宸他爸身體也不行了，就這一個兒子啊。他進(jìn)去了，姐活著還有啥意思？”</p>
那晚上，我爸媽吵得天翻地覆。</p>
最后我媽一狠心，說啥都不肯去公安局。</p>
第二天警察來電話，我爸黑著臉說我媽病了，去不了。</p>
沒多久，表哥被放了出來，據(jù)說是“證據(jù)不足”。</p>
表哥和大姨立馬登門道謝，非要請我們?nèi)页燥�，我爸雖然黑著臉，但還是被硬拉去了城里最高檔的酒樓。</p>
吃到一半，表哥提出要單獨(dú)和我聊聊，老媽欣然同意。</p>
在酒樓門口，表哥遞給我一張名片：“表妹，我聽說你們要實(shí)習(xí)了？你大姨給我找了個新工作，認(rèn)識了一位金融公司高管，你要是有同學(xué)需要實(shí)習(xí)機(jī)會，盡管推薦過來，待遇絕對杠杠的！”</p>
我心里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們班還有好幾個同學(xué)找不到實(shí)習(xí)單位呢�！�</p>
表哥拍著胸脯：“騙你是小狗！我親表妹，我能坑你？你要同學(xué)有意向，讓他們把簡歷發(fā)我郵箱，交五千塊介紹費(fèi)，我立馬給安排！”</p>
我信了他的話，回去就發(fā)朋友圈說認(rèn)識個大公司高管，能幫忙找實(shí)習(xí)。</p>
果然，班里五個還沒找到實(shí)習(xí)的同學(xué)都跑來找我，我把表哥的名片和郵箱發(fā)給了他們。</p>
一個星期過去了，同學(xué)們陸續(xù)把錢給了表哥，可壓根沒收到任何面試通知。</p>
我心急如焚回到家，準(zhǔn)備再次找表哥詢問。</p>
一開門我愣在了原地，班里那五個同學(xué)全擠在我家客廳，臉色難看得很。</p>
“小穎，你可算回來了！”小李第一個站起來，“你表哥呢？咱們交的錢呢？實(shí)習(xí)單位呢？”</p>
我一頭霧水：“啥情況啊？”</p>
張強(qiáng)氣得直哆嗦：“咱們每人交了五千塊，你表哥說安排國企實(shí)習(xí)，結(jié)果啥影沒有，人也找不著了！”</p>
小芳抹著眼淚：“我爸媽知道了，罵我一頓，說我被騙了，還讓我趕緊把錢要回來...”</p>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會吧？我表哥...他說在走程序...”</p>
話沒說完，我媽從廚房沖出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你干啥壞事了？咋這么多人找上門來？”</p>
我慌忙解釋：“媽，是表哥，他說能幫我們找實(shí)習(xí)...”</p>
“放屁！”我媽一拍桌子，“蕭宸都改邪歸正了，還能干這種事？分明是你騙同學(xué)的錢，還想賴你表哥！”</p>
同學(xué)們一愣，面面相覷。</p>
“阿姨�！毙±钫境鰜�，“確實(shí)是您外甥收的錢，他說自己認(rèn)識某金融公司高管...”</p>
“胡說八道！”我媽怒不可遏，“蕭宸在外地出差呢！肯定是小穎自己搞的鬼，還把這黑鍋往人家頭上扣！”</p>
我氣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是啥狗屁邏輯？</p>
“你們先回去，錢我會想辦法...”我心如刀絞，把同學(xué)們送出門。</p>
我沖進(jìn)爸爸書房求助：“爸，表哥騙了我同學(xué)們的錢，五個人，兩萬五！現(xiàn)在人不見了，我媽還說是我騙的，你幫幫我吧。”</p>
沒想到我爸把報紙一摔：“你也是個豬腦子！你表哥的鬼話你也信？現(xiàn)在好了，被騙也就算了，還把同學(xué)都連累了！活該！”</p>
我眼淚嘩嘩地流：“你們憑啥都覺得是我的錯...”</p>
我奪門而出，直奔大姨家，打算找表哥問個明白。</p>
七拐八拐到了大姨家門口，敲了半天門才開，出來的不是大姨也不是表哥，而是個年輕女人，懷里還抱著個嬰兒。</p>
“你找誰��？”女人警惕地問。</p>
“我，我找蕭宸...”我愣住了，“你是...”</p>
女人上下打量我：“你誰啊？蕭宸早上出門了，說是出差好幾天不回來�！�</p>
就在這時，我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p>
是班主任打來的，聲音嚴(yán)厲得嚇人：</p>
“小穎，你犯大事了，立刻回學(xué)校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