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樊震澤的心瞬間沉進(jìn)冰湖,冷到發(fā)痛。</p>
他不敢再看,連忙收回視線回了臥室。</p>
剛麻木躺下沒多久,床塌緩緩塌陷,一雙火熱的手從背后環(huán)住他的腰。</p>
梁相宜的薄唇貼在他的側(cè)頸,輕輕摩挲:“震澤……震澤……”</p>
聲聲繾綣,仿佛愛他至深。</p>
甚至隔著衣服,樊震澤都能感受到她的渴望。</p>
可他一絲喜悅都沒有。</p>
滿腦子都是,是不是她對他的每一次親近,都是因為許逸杰撩撥?</p>
畢竟上輩子。</p>
他們之間的每一次,梁相宜都用力到像是發(fā)了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指甲撓著他的背部。</p>
說是親熱,卻更像是泄憤……</p>
樊震澤暗住她四處作亂的手,聲音平靜到發(fā)冷:“我不想�!�</p>
現(xiàn)在不想,以后也不會再想。</p>
梁相宜動作停住。</p>
漫長的沉默過后,她低低長嘆一聲:“睡吧,你不愿意,我總不會強迫你�!�</p>
說完,梁相宜掀開被子,就起身出去了。</p>
冷風(fēng)順著被子倒灌進(jìn)來,凍得樊震澤四肢百骸的發(fā)僵。</p>
第二天,樊震澤起床,床邊空空蕩蕩,他甚至不知道,昨晚梁相宜回來了沒有。</p>
牽著閃電走出臥室,就聽見許逸杰指桑罵槐。</p>
“有些人真是享福,娶了好老婆,在家里就這也不做那也不做�!�</p>
樊震澤淡淡抬眸看了許逸杰一眼:“是啊,你要是有本事,也娶一個萬事都包圓的老婆唄�!�</p>
許逸杰一噎,那雙桃花眼里滿是陰狠。</p>
樊震澤懶得理他,牽著閃電去了訓(xùn)犬基地。</p>
基地有食堂,樊震澤和閃電一起在食堂吃了飯后,開始訓(xùn)練閃電的搜索,搜爆以及追蹤違禁品。</p>
“閃電,匍匐!”</p>
“閃電,通過障礙!”</p>
“……”</p>
一直到閃電超常完成所有科目,他才回辦公室擬了一份離婚申請,去裝甲軍區(qū)找梁相宜。</p>
不想到的時候,正好趕上裝甲軍做完年度體檢。</p>
軍醫(yī)在團(tuán)長辦公室里,給梁相宜送體檢報告:“團(tuán)長,雖然這是您的私事,但我還是想要勸您一句�!�</p>
“您現(xiàn)在年輕,正是和丈夫要孩子的好時候,要是現(xiàn)在結(jié)扎……”</p>
梁相宜平淡打斷她:“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盡快安排結(jié)扎手術(shù)就行�!�</p>
樊震澤站在門外,握著離婚報告的指節(jié)發(fā)白。</p>
原來。</p>
這才是上輩子他要不上孩子、做不了父親的原因。</p>
上輩子,樊震澤因為沒有孩子,一直被人指著罵是表面強壯的孬貨。</p>
說他是個擺設(shè),所以不管在梁相宜這塊好田上怎么勤勞耕耘都沒用。</p>
梁相宜從頭到尾,也沒有幫他說過一句……</p>
這時,軍醫(yī)從辦公室里出來,看見樊震澤時驚呼一聲:“姐夫怎么在這?”</p>
“正好,要不您去再勸勸梁團(tuán)長?”</p>
樊震澤白著臉搖了搖頭,把離婚報告揣回口袋:“她結(jié)扎這件事我知道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p>
丟下這句話,他幾乎是逃一般回了訓(xùn)犬基地。</p>
下午下訓(xùn),梁相宜照常來接他,大檐帽下的杏眼盛滿柔情:“今天下訓(xùn)早,我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p>
沒等樊震澤拒絕,她拉著他就直接上了解放車,直奔城里。</p>
到了金店,梁相宜就開口,要一個金戒指。</p>
等工作人員拿出金戒指擺好,梁相宜溫柔地給樊震澤試戴:“你看看喜歡哪個,我買來送你。”</p>
“你開心一點,到時候就把閃電放在訓(xùn)犬基地,再回去好好和姐夫道個歉……”</p>
她的薄唇一張一闔。</p>
樊震澤卻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滿腦子都是前世。</p>
上輩子,梁相宜什么軍區(qū)的禮品、衣服、勛章,跟不要錢似的往他面前送。</p>
唯獨,沒有戒指。</p>
哪怕他們結(jié)婚,梁相宜也沒給他買過戒指。</p>
唯一一對銀戒指,還是樊震澤撒嬌求來的。</p>
他還記得。</p>
當(dāng)時梁相宜淡淡看了他一眼,說:“樊震澤,這東西沒什么意義的,你知道嗎?”</p>
那時他心痛如絞,不明白梁相宜為什么對戒指這么執(zhí)著。</p>
后來才知道,不是戒指不對。</p>
是和她戴對戒的人不對。</p>
想到這,樊震澤淡淡收回手,在梁相宜錯愕的目光中,取下了無名指上的金戒指,說了一句。“梁相宜,這東西沒什么意義的,你知道吧。”</p>
從他重生那一刻起,梁相宜就也不是他想要戴對戒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