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從未見過如此孟浪之人!</p>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他居然就在干這種事情!</p>
枉我聽信傳言覺得他是個德才雙絕的人,卻不想他比街上的登徒子還要惡劣!</p>
偏偏他的臉皮也是格外厚,被我撞見如此不堪的事情,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反而過來和我做賭!</p>
還說什么我會回去?</p>
誰要再見這樣品行不端,寡廉鮮恥的人!</p>
我氣憤地回到廳上,母親和國公夫人不知道聊到什么,正笑作一團。</p>
許是我氣得太過明顯,國公夫人見我走進來立馬收了笑臉,看向母親。</p>
母親看著我手中的食盒,連忙起身拉住我。</p>
「不是讓你給世子送甜水,怎么又提著食盒回來了?」</p>
從小接受的教育讓我不知如何描述剛才所見不恥之事,又想著安墨辭的母親也在廳上,便婉轉(zhuǎn)說道「我迷了路,這差事還是交給識路的人去吧�!�</p>
母親尷尬地看向國公夫人,國公夫人嫣然一笑。</p>
「是我思慮不周,岸紅,你帶江小姐去找墨辭。」</p>
一個侍女應(yīng)聲,對我行禮,示意要給我?guī)贰?lt;/p>
我卻下意識躲在母親身后。</p>
我這輩子都不愿再見那個人了。</p>
可是平日最懂我的母親,卻略帶責(zé)備地看著我:「國公夫人給你面子,你莫要小家子氣,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p>
我看著母親搖頭,若母親知道我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也會同我一般氣惱。</p>
母親凝著眉同我低聲說道:「你若還想你的爹爹回來,就聽國公夫人的�!�</p>
我身子一僵。</p>
我父親江崇正在太醫(yī)院擔(dān)任太醫(yī)丞,醫(yī)術(shù)精湛卻有些過于剛正,母親總擔(dān)心父親這性子會鬧出事兒來,父親卻不以為意。</p>
半月前,有人傳來消息說父親被下了大獄,因為醫(yī)術(shù)不精,害死人命,要秋后問斬。</p>
這個事情像是笑話一樣荒唐,我爹剛從南方歸來,救了一城百姓性命,怎會醫(yī)術(shù)不精?</p>
可我和娘從白日等到黑夜,都沒看到我爹歸家的身影。</p>
我娘叫我好好在家里等著,自己出去找熟人問問。</p>
一連問了半月,得到的都是我爹要被問斬的結(jié)果。</p>
「那人真能幫到父親?」我啞著嗓子問母親。</p>
母親紅著眼和我點頭。</p>
我看向手中食盒,抬步跟著岸紅離開。</p>
父親疼我至極,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含冤而死。</p>
竹林小院依舊如剛來時那般清幽,安墨辭還坐在剛才那椅子上,衣襟微敞,白皙的胸膛在日頭下籠罩著一層金色的光……</p>
我扭轉(zhuǎn)視線,看著地上散落的春宮圖被風(fēng)翻動,輕輕起伏。</p>
時間一下子變得無比漫長,我能感到火熱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可我無處藏身。</p>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嘆息重重落下。</p>
「我贏了�!拱材o的語氣帶著饜足的愉悅。</p>
「我并沒有答應(yīng)同你做賭。」</p>
「那你現(xiàn)在可以轉(zhuǎn)身離開�!�</p>
我紅著眼眶瞪向安墨辭,可是腳下卻好似生了根,整個人都僵在那里,不能動。</p>
他知道我走不了,他知道我不能走。</p>
我雖沒有答應(yīng)過他的賭局,卻已身在局中,不能抽身。</p>
安墨辭起身向我走來,披著一身被竹葉攪成斑駁的光。</p>
「小月璃不如再和我做個賭,我能讓江太醫(yī)歸家�!�</p>
「賭贏了如何?」</p>
安墨辭的手隔空描繪著我唇上的輪廓:「讓我嘗嘗小月璃的味道。」</p>
雖然沒有肉體接觸,但我依舊覺得唇上火辣辣的難受。</p>
「那若輸了呢?」</p>
「為了小月璃,我不會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