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黃和另一個(gè)婆子都驚呆了。</p>

    我的老天奶，二老爺怎么如此殘暴？</p>

    小黃是沈懷成的書童，跟了他將近十年，可從來沒見過沈懷成對任何人動手。怎么這次抬腳就把府里的老人給踢得吐血？</p>

    這還是那個(gè)冷漠有禮的二老爺嘛？</p>

    沈懷成看向另一個(gè)婆子，那雙眼睛，帶著漠視一切的陰冷。</p>

    他并不說話，只是渾身都籠罩著一層冰霜。</p>

    那婆子顫抖著爬行幾步：“二老爺，奴婢聽芙蓉說，說老夫人氣二少夫人不知道體恤二老爺身體，拉著二老爺白日宣淫，不守婦道。身為新婦，卻不去明霞院請安，懶惰貪睡，因此懲戒二少夫人，讓二少夫人去祠堂悔過�！�</p>

    她邊說邊給沈懷成磕頭：“奴婢知道的就是這些，二老爺饒命啊，二老爺饒命。”</p>

    沈懷成一揮手，小黃就扯著那個(gè)吐血的婆子往外頭走。后面磕頭的婆子也跟了出去。</p>

    哎嘛，老天奶啊，二老爺比煞神還要可怕。</p>

    沈懷成沐浴后回到清暉院內(nèi)，新婚妻子依舊在酣睡。</p>

    他輕輕上床，躺在外側(cè)。她的呼吸很輕，低不可聞，然而她身上傳來幽幽暗香，一縷縷纏繞在他鼻端，引得他不禁側(cè)身靠過去，想摟住她。</p>

    她卻皺眉，低聲說：“......起......起......”</p>

    沈懷成無聲而笑，鬧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是要起床了。</p>

    然而他并不舍得讓這個(gè)小妻子起床，天亮后，他獨(dú)自起來去明霞院給老夫人請安。</p>

    老夫人自然聽說了昨夜的事，看到這個(gè)小兒子，臉色也不好看：“怎么一個(gè)人來了？她呢？這個(gè)女人啊，你不能寵著，要不然她會蹬鼻子上臉�！�</p>

    “兒啊，我可告訴你，她小門小戶的，親娘死得早，我們可得好好提點(diǎn)呢。要不然，以后咱們可丟不起這個(gè)人。”</p>

    沈懷成給老夫人行禮之后，施施然坐下，給老夫人倒茶：“母親，昨日為何發(fā)那么大的火？”</p>

    他這幾年位高權(quán)重，臉也越來越威嚴(yán)肅穆，現(xiàn)在和自己母親說話，臉上也沒有笑意，只不過說話的語氣帶了些許的柔和而已。</p>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不是審了人嘛？這可是在府里，不是你衙門那里，竟然踹人？你可知，黃婆子被你踢得吐血�！�</p>

    沈懷成不以為然：“主子問話而不答，反而狡辯。此等奴仆，留之無用。兒子已下令將其送到莊子里去，就在那里養(yǎng)老吧。”</p>

    盧氏臉色驀然發(fā)白：“你、你個(gè)逆子�！�</p>

    那可是她的陪嫁！</p>

    沈懷成接著說：“母親終日催兒成婚生子，兒子聽令成婚。生子一事，也遵從母命。新婚夫婦洞房，竟被說成白日宣淫？母親可知，當(dāng)今圣上最厭惡宣淫之事，一旦傳出去，被那些御史、言官得知，不知道會怎么辱罵兒子？辱罵兒子，就是辱罵沈家�！�</p>

    盧氏臉色發(fā)白，似乎有些緊張。</p>

    “前日，大理寺寺卿劉大人抬了房小妾，劉大人在休沐的時(shí)候，和小妾親熱，傳到圣上耳朵里，圣上開玩笑說劉大人的日子比皇上還要逍遙，嚇得劉大人當(dāng)即跪下請罪，把那小妾賣入青樓，他自請罰俸半年，圣上才放過他�！�</p>

    盧氏被他嚇�。骸按嗽挳�(dāng)真？圣上還管大臣的家事？”</p>

    沈懷成并不回答，反而說道：“母親，讓大嫂約束下人，誰敢多言，立刻發(fā)賣�！�</p>

    他說這話的時(shí)候，連那絲若有若無的輕柔都沒了，帶著官場上的森嚴(yán)，整個(gè)廳堂弄得跟衙門的刑堂一樣。</p>

    沈懷成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重新調(diào)整了一下：“母親，蘇氏還小，其母早逝，母親還得仔細(xì)教才行。那些懲罰，也就罷了�！�</p>

    盧氏：“？？？”</p>

    芙蓉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她不敢偷看沈懷成，只看身側(cè)的盧菲。</p>

    盧菲兩手?jǐn)Q著繡帕，幾乎要把繡帕撕爛。</p>

    他就是護(hù)著那個(gè)小妖精。</p>

    沈懷成起身：“母親，兒子就不耽誤母親用飯，這就走了。”</p>

    說完，昂然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