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思索片刻,“這邊只有浴桶……沒關(guān)系,我們挑個偏僻點的房子,直通小花園的好不好?”
小姑娘開心地點了點頭。
王室的那幾位自然不喜歡偏僻的臥房,于是成功讓他們撿了漏。
推門而入,這雙層復式同樣很昏暗,只有一面采光,但越往窗邊走,馨雅的花園景致便越宜人。
“佳儀,抱歉,”路西法攏過她耳邊的碎發(fā),“我得走了,王室有個會議,新搬過來,事事都要處理�!�
小姑娘點頭,墊腳吻了吻他下巴,“你去吧�!�
少年提著她的腰,低頭咬住柔軟清甜的唇瓣,“在家等我,住在一處,原本的官家仆從有大調(diào)換,先別亂跑,等我回來,嗯?”
“好�!彼龖�
“想喝什么果汁,我待會兒派人給你送來�!�
“葡萄汁�!彼傻呢,期待地抿了抿嘴角,小梨渦便印了出來。
·
狼族的會議之中,頭一次有人族,還是個女人,這很新奇。
此次是王族內(nèi)部的會議,能參與的,也都是元老與王室的核心。
薇薇安跪坐在狼王身邊,沉聲將她剛剛在馬上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狼人們聽了,皆是大為震撼。
階下跪了一排女奴,挑選的都是戰(zhàn)敗國送來的,最高貴,受過最好教育的貴女。
路西法沉默著聽薇薇安講完了那些長篇大論,也細心地同其他目瞪口呆的狼人一樣,擺出個驚訝的表情。
他不敢不驚訝,不驚訝,鐵定要露餡。
燦金的眼瞳一斂,狼王扯唇淡笑:“很新奇,不是么?”
眾元老們附和著,恭敬地垂著頭,并不敢跟狼王對視。
“你怎么想呢,小姐?”伊比利斯甚至隨機挑了個幸運觀眾,問問對方的感受。
他模樣斯文,聲音朗潤,與人說話翩然有禮,沒見過他屠殺黑發(fā)女奴的小姐們,此時還抱有一絲幻想。
第0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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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5
狼王二殺
“王,坎貝爾小姐秀外慧中,見解獨到,著實令人耳目一新�!蹦墙鸢l(fā)的女奴應聲贊道。
“唔,”狼王應,“說點具體的。”
那金發(fā)女奴思忖片刻,便說:“扣下的男奴,其實也可以讓他們幫忙修建的,尤其是人族擅長的雕刻……”
殿中沉默了片刻,金發(fā)女奴立馬意識到氣氛不對,慌亂地砰砰叩首,“王,奴錯了!奴不該亂講話!坎貝爾小姐的法子已是極好!”
“無妨�!蹦贻p的狼王淺淺安慰一句,又朝女奴們問:“或者,有誰能駁斥?”
薇薇安心跳如雷,狼王搬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拉著狼與人坐這開小會,偏生沒個主題,既不是要采納她的建議,也不是要訓斥她的建議……語氣平靜,表情淡淡,讓人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難不成是沈佳儀給她的方法有問題?
難道這是個陷阱?!
堂內(nèi)鴉雀無聲了幾秒鐘,狼王開始緩緩抽刀,而這時女奴們也意識到不開口可能就要被殺,一個兩個爭先恐后地建言獻策,有支持薇薇安的,也有詆毀薇薇安的……聲音嘈雜,亂得如同菜市場。
可惜,無論她們怎么做,似乎都不能讓狼王滿意。
這斯文清俊的野獸之王,拎著金發(fā)女奴的腰,便抬她上了桌子。
狼王殺人,極其殘虐,喜歡摧心剖肝,挖眼碎骨。
但這回,他克制了。
他只是橫著刀,從女孩脖子的一側(cè),平整地、緩慢地割到了另一側(cè),動脈割裂,鮮血噴濺了老遠,那張書卷氣息的年輕容顏上,印上滴答蔓延的鮮血。
血濺到路西法那邊,濺到他的護腕上。
少年伸伸舌頭輕巧舔過,腥甜的銹味惹得他瞇起眸子,愜意地回味了一番。
他是離不開血漿的,極度迷戀撕咬的快感,和鮮血入喉時的滿足。但佳儀在家,他饞了,就在外獵食,免得嚇著家里的小姑娘。
會議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薇薇安也下白了臉色,轟的一下向后栽倒,她已經(jīng)預料到,下一個挨刀子的就是她自己!
人在被砍頭后的五分鐘里,仍舊有意識。
狼王扯著那金燦燦的頭發(fā),將頭顱往花容失色的女奴堆里一丟,女孩們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聲不絕于耳,還是公狼出面震懾,才把那些近乎癲狂的女人鎮(zhèn)住。
始作俑者卻像沒事人一樣,斯文地摘下沾血的手套,也不擦試臉頰上的血跡。
燦金的眼,睨向花枝亂顫的人族美女們,嘴角尚且擒著一抹溫雅的笑。
“尊敬的小姐們,孤懷疑,這位亡者生前看了不該看的書,以至憂思重重,胡言亂語�!彼虼�,聲音依舊朗潤,可在女奴們耳中,卻是那般冷森可怖!
“你們是宮中女子里,出類拔萃的幾位,想必也能向下傳達清楚孤的意思�!币帘壤固Я颂种�,溫和屏退,“下去歇著吧,明早會有狼去查你們的閨閣,孤不希望,各位小姐手里還存著什么反狼的書籍�!�
那些女孩們好不可憐,被嚇得哪還敢拒絕否認或是仔細詢問,一個個慘白著臉,捂著胸口逃命般地往外跑,有幾個中途摔倒,甚至手腳并用,狼狽地爬了出去。
只剩下薇薇安一個人族,臉色煞白地坐在那灘血跡之前,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伊比利斯靠著王座,長腿交疊,戰(zhàn)靴蹭過低啞的音色。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公狼撿走女奴的尸首與頭顱,狼王又道:“送去小姐們的房里吧,相處這么多天,當是有感情了。”
公狼應了句是,便來撿尸。
燦金的雙瞳再度縮向蒼白的絕世美人,狼王朝她溫和一笑,“坎貝爾小姐,你怎么了?”
薇薇安恐懼地咽了口唾沫,強壯鎮(zhèn)定地搖頭。
薇薇安不明白!
狼王就像個瘋子一樣!
他做事根本毫無章法,她根本琢磨不透!
眼淚還是被逼了出來,可她不敢說不明白,只能哭泣著使勁點頭。
這文雅的青年睇了眼她臉頰上的淚,微微一頓,視線在她黑色的長發(fā)間掃過,心里開始控制不住地煩躁起來。
“去梳妝吧,晚宴你要參加�!彼曇羧耘f不辨喜怒。
薇薇安突然怕了,她怕她是晚宴上唯一一個人族,她怕自己會想剛剛那個金發(fā)女人一樣,做下一個被砍斷喉嚨的人,她怕啊……
而且她也不知道狼王的意思,她什么也不懂,她只是個傳話的!
沈佳儀!對了,沈佳儀!
她要帶上沈佳儀!
關(guān)鍵時候,她就爆出這個秘密,冤有頭債有主,出事了便找沈佳儀!
她懷著必死的心態(tài),祈求狼王:“王,奴很害怕,可以挑個人作伴嗎?”
“當然�!崩峭鯌猛纯�,“坎貝爾小姐現(xiàn)在是我們的國寶,有任何愿望,孤都會盡量滿足你�!�
“奴想讓親王殿下的女奴作陪!”薇薇安看向路西法。
那少年一瞬間就黑了臉色,森冷地看過來,已經(jīng)不能用烏云密布來形容。
“當然可以,”狼王應,“小七只有一個女奴,孤沒記錯吧?”
路西法不滿地沉默片刻:“是一個官女子,王兄�!�
親王擲地有聲地澄清。
狼王沒作聲,并不喜他當中糾正一個女奴的身份。
薇薇安審時度勢,得了應允,便迅速撤退,任侍女將她拉去梳妝打扮。
而殿內(nèi),會議還在繼續(xù)。
塞尼德散漫地笑笑:“王兄,其實那女奴提了這些想法,也是好事�!�
伊比利斯露出抹冷笑:“但愿是她提的�!�
在座的路西法,塞尼德與伊西斯,都忍不住小小震顫。
他們有點擔心沈佳儀的安危。
“提就提了,都是些好法子,王兄何必要殺人嚇唬她們?”伊西斯不解,覺得王兄這是不識好歹,小題大做,心胸狹窄,不聽勸諫。
他又露出那抹朗潤溫雅的笑,垂眸壓過眼底那絲冰冷殺意。
“后天,是不是就得琢磨著造反起義?”
群狼倒吸一口涼氣,王者終究是王者,思慮遠在他們這群臣子之上。
狼王此舉,旨在抑制女奴的思考。
他留下最先進的一個活口,剩下的活躍思維盡數(shù)剿滅,在心智上便牢牢鎮(zhèn)壓住了人族奴隸。
王城是狼族的王城,不許說好,也不許評述壞,是好是壞,狼族說的算,他們只有受著的命。
狼王秉性如此,兼之,在他還是小狼崽子時,便已被老狼王帶在身邊學習帝王權(quán)術(shù),內(nèi)里的殼,便如凍土層一般又冷又硬,觸不到盡頭。
除了第一個世,往后周而復始的時間循環(huán)里,出言提出意見的,都是沈佳儀。
少女一次次撞在那可怕的殼子上,被撞得頭破血流。
她比薇薇安的下場要更慘烈些,因為她的背后是路西法親王。
“誰派你來的?是親王么?”
“誰告訴你這些?說出來,是哪個國家?”
“不可能,你是女人,你不會知道。”
“女郎,你該曉得,孤并不想對你用刑�!�
路西法不愿看見他的女奴受傷,狼王便押著小姑娘,在她跟前殺人,問一句,不答,便拖出兩個女奴殺給她看,險些將人逼得自戕。
自那往后,沈佳儀便不同狼王說話,平日也會避著狼王。
伊比利斯也打算就這么過去了,成堆的尸首運去給女奴看,相互檢舉之下,美人們燒光了她們所有的書籍。
他對她真正動了殺心,是她敢拔狼族圣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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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走后,沈佳儀便在臥室里踱著步子,四處轉(zhuǎn)著,打量起可以改進的地方。
這宮殿看起來真的很古早,石壁磚磚堆疊,裸露在外,雖然后添置了些值錢的瓷器與家居,但……有點像山大王搶劫后,硬塞進匪寨的,違和感很強。
沈佳儀轉(zhuǎn)了一圈,便著手開始設(shè)計。
她會隨身帶著一個小冊子,并一個木棍捆綁的碳棒,方便及時記錄。
采光不好,就把墻刷白,燈芯草換成木地板,天鵝絨的床帳窗簾都換成淺色系的,再搬些綠植花草來點綴,這里放一面可以旋轉(zhuǎn)的鏡子,光就可以從陽臺反射到更深的內(nèi)室。
冷的話,可以燒壁爐。
但濕氣有點重,這石頭不能吸水,而且會返潮。
沈佳儀拍了拍森冷的墻壁,決定做些炭包來吸水,再在墻上掛地毯,毛絨吸水,刷白石灰,也能吸水防潮。
她把想法寫下來,狼族的小侍女便給她送來了一壺葡萄汁,倒在水晶杯子里,遞給了她。
沈佳儀喝著葡萄汁,開始著手搞裝修。
先刮大白,就需要滑石磨粉,她跟侍女提了一嘴,細細說完,就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睛。
不行了,她好困。
第0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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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6
270紅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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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瞇一會兒。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下一秒,就被誰拍著臉頰叫醒了。
臉上涼涼的。
“女郎怎睡得這樣沉?”莉蓮叫醒她,手上還沾了涼涼的清水。
沈佳儀費力地睜開眼,困得找不著北:“唔?莉蓮?怎么了?什么事呀?”
小姑娘打了個哈欠,扭頭一瞧,已經(jīng)暮晚了。
嘶,怎么這么晚了?!
……她的大白還沒剮!
“女郎,今夜喬遷晚宴,快些起床,嬤嬤會給您梳妝打扮,狼族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出息,您扮在親王身邊,可不能給他失了面子……”
莉蓮說了一大堆,她正困呢,也沒聽清到底說了個啥,只被一群小母狼們簇擁著去了另一個房間。
完了,她路癡,這會兒正困著,城堡里廊道又多,她鐵定迷路!
沈佳儀走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得眼淚汪汪。
她幾乎是飄到更衣室的,一看清那些露肉的衣服,她就很抗拒。
但這回掌管梳妝的是宮里的老嬤嬤,夜宴為大,根本容不得她拒絕,定要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穿上女人該穿的衣裙。
沈佳儀麻了。
被按頭套上那身并不舒服,也不合身的衣裙,有侍女拔下她的木簪子,柔順的長發(fā)被她們攬在指尖,迅速裝扮成人族女奴該有的發(fā)型。
難受,她快難受死了,這衣裙寬大,束不住胸,她覺得前頭的抹胸要掉了……
她忍不住將抹胸向上提了提,又被嬤嬤瞪上一眼,給她重又向下拉了些。
狼族不知道用什么東西給她洗濯了頭發(fā),把她染得亞麻色洗掉了許多,洗得她心驚膽戰(zhàn),好說歹說,終于留了些顏色在上面。
她一時更加難受。
一些妖艷的東西被強加給她,諸如明艷似血的口脂,煙熏火燎的眼影與眼線,還有耳朵上墜著的血紅寶石,手腕上套著的,象征淫欲的金蛇手鐲。
可她撐不起來著妖媚的裝束,穿戴成這樣,她自己都不舒服。
那小煙熏的勾人眼妝,卻是一雙純粹烏亮,因為不情愿而霧蒙蒙的剪水秋眸,煙熏裝給不了她妖媚,她就是長得太乖了,這么畫出來,也殘留些抹不去的清純與古典。
城堡里森冷,入夜更涼,她被迫露出肩膀與手臂,冷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梳妝室里似乎不止她一人。
嬤嬤將她推到鏡子前,左看右看,終于稍稍滿意,又命小侍女將她的束腰再勒緊些。
簾幕掀開,換好裝束的薇薇安也走到了高大的鏡子前。
與妖媚裝扮的沈佳儀不同,她的衣裙首飾,就正經(jīng)許多,甚至一改往日露肩的裝束,給裸露的肌膚遮掩上了細紗。
她無疑是好看的,靈動似出水芙蓉,一襲紫衣燦若明霞,若說沈佳儀這會兒艷俗得像個妓女,那她……算了,沈佳儀不想了,有一點難過。
今日經(jīng)此一嚇,
薇薇安親昵地挽住沈佳儀的手,笑道:“沈小姐,差點沒認出你來,你今日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