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邵衛(wèi)國聽她語氣微涼,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還沒到那個份上�!�
大家不都是這么過的嗎?
誰家都會吵吵鬧鬧。
知道她受了些委屈,以后一定會補(bǔ)償她的。
陳可秀臉色冷了下來,無語地說的,“邵衛(wèi)國,你別朝令夕改的行不行?說對不起我,答應(yīng)和我離婚的是你,現(xiàn)在說這些的也是你。能不能別讓我看不起你。”
邵衛(wèi)國繃著臉,“你愿意看不起那就看不起吧,反正你也沒多看得起�!�
看不起總比以后看不到的好。
陳可秀都被氣懵了,抬手就推他,“你還耍無賴?說好的事,怎么能變!”
就出來呆了一小會兒,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變了。
邵衛(wèi)國就這么站著,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推不動,氣得她磨牙。
他這才抓住她的手,強(qiáng)行把人摟到懷里,“媳婦,我舍不得你,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厚此薄彼。就給家里三十,多的不給,你看行不行?”
陳可秀只覺得他箍得太緊,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肩也被他堅(jiān)硬的下巴硌得有點(diǎn)疼。
心底里忍不住有幾分遲疑,邵衛(wèi)國這么死要面子的人,這么卑微的說舍不得她,多了幾分復(fù)雜的情緒。
她從不否認(rèn),對邵衛(wèi)國是有好感的。
長相在她審美上,沒有什么不良嗜好,有錯也肯認(rèn)肯改,也在逐漸學(xué)會理解她。
對比她見過的這時代的許多渣宰,已經(jīng)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
婚姻對于她來說,從來不是必需品,可是恰好是這種獨(dú)自生活艱難的年代,對方又恰好是她喜歡的人。
而且想著那邊的編輯能伸出援手,萬一人家不幫忙呢。
前途未卜,加上他真情流露,陳可秀堅(jiān)定離婚的想法,破了點(diǎn)口子。
她也沒同意繼續(xù)過,不然她的委屈,不都白受了嗎?
而且每次都提,她真的很倦很累了。
一了百了,才能不內(nèi)耗自己。
邵衛(wèi)國聽不到她的答復(fù),抱得更緊了些,“媳婦,你相信我,我不是哄你的。以后,一定會對你好�!�
陳可秀扯扯嘴角,“我覺得我不用吃飯了,吃你畫的大餅就能噎死,原地埋了得了�!�
邵衛(wèi)國雖然沒完全聽懂,也大概明白她這是不信的意思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說,總覺得自從她變好了,從來沒能給她什么。
穿衣吃飯,他什么都沒給到她身上。
承諾,聽起來真的很空。
陳可秀其實(shí)并不是很在意這些,她只知道,邵衛(wèi)國在外人面前是很維護(hù)她的。
不論是在家屬院里,還是他大伯面前。
可是,在邵母面前,他就是個大孝子,智商都快降成了負(fù)數(shù)。
聽不得別人說他媽一句不好,連質(zhì)疑都不允許。
邵母要是個好的,不用邵衛(wèi)國說,她也會對她好。
可問題是,邵母就不是個能安生過日子的人。
要是繼續(xù)在一起,未來,這種事,一樁樁一件件,肯定會沒完沒了的。
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她深吸一口氣,推了推邵衛(wèi)國,“這婚我非離不可,我不并覺得,和你在一起能讓我自己過得更好�!�
邵衛(wèi)國松開了她,眼底帶了幾分失望,她終究還是介意,他不能讓她過好日子。
對他那么好,他還以為有幾分感情在的。
原來,也不過是和別的夫妻一樣,搭伙過日子。
不同的是,她覺得過得不好,隨時會散伙。
奢望她能陪著過幾年的苦日子,是他幼稚了。
“嗯,我知道了。不會耽誤你,后天我會和你去離婚�!�
“好�!�
她應(yīng)得干脆且平靜,邵衛(wèi)國十分不爽,“希望你擦亮眼睛,能找個你覺得能讓你過好的男人。不然,可沒那么容易離�!�
雖然覺得她不是這種人,可是他就是看不慣。
他心里空蕩蕩的,想起以后形同陌路都有點(diǎn)想哭,她倒好,一身輕的模樣,就忍不住說點(diǎn)難聽的話惹她不高興。
陳可秀是喜歡他的,被心上人這么一激,怒火蹭蹭直冒,也故意往他心口戳刀子。
“對,你說得太對了。我就得找一個聽話的,對我好的。而不是過年連給媳婦都做身新衣裳都做不起的男人。”
論氣人的功夫,十個邵衛(wèi)國也比不上她。
況且她連著邵母一起罵了,又是實(shí)事,邵衛(wèi)國一句嘴都回不了,氣得轉(zhuǎn)身就走。
陳可秀也懶得追,她小短腿,哪里跟得上人家,也不想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后面,索性沒動。
邵衛(wèi)國察覺她沒跟上來,忍不住回頭看,見她一個人站在路邊上,孤零零的。
驀然想起趙春秀說的話,覺得不應(yīng)該把她拋下。
回去找她,又覺得很沒面子,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
陳可秀見他站著不動,更不想過去,也不動。
第84章
把彩禮退回來
邵衛(wèi)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大步退回去找她,甕聲甕氣地說道,“別凍病了,還得賴我頭上�!�
“我不會賴在你頭上,別管我�!�
陳可生氣得很,簡直是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賴在他頭上?
好像她是多么無理取鬧一樣的。
邵衛(wèi)國也不管她,抓著她的手就往家里拽,“跟我回去�!�
“你給我松開�!标惪尚氵@點(diǎn)力氣,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努力往后墜,沒有任何作用。
邵衛(wèi)國回頭看她,惡聲惡氣地說道,“你非得要在村里拉拉扯扯的,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離婚了,我成了光棍?”
陳可秀嗤笑道,“咋的,還要掩耳盜鈴?離了以后大家不就知道了嗎?”
邵衛(wèi)國緊抿著唇,他又不是真的是這個意思。
要是怕別人笑話,他之前就不會打離婚報(bào)告了。
他都說了舍不得她,可是她油鹽不進(jìn),說啥都沒用。
就不想讓她在這吹冷風(fēng),就是不聽話。
“十里八鄉(xiāng)也沒個離婚的,要不是因?yàn)槟悖乙院笠膊粫粍e人說。別在這鬧,安靜幾天�!�
陳可秀氣得吐血,“回回回,咋的,是你找不到回去的路還是我找不到?”
她從來沒見過這種人,覺得離婚丟人,還甩鍋給她。
要不是他就聽他媽的,給她氣受,她回老家也不是奔離婚來的。
在家屬院都好好的,一見他家里人,就變成了狗東西。
兩人一前一后的回到邵家,邵家三個人都在烤火,抓了把玉米粒丟在火邊上的熱灰里,扒拉著捂熟的玉米粒,其樂融融。
旁邊還放著炸的撒子,別提日子過得多好了。
看到兩人回來,邵母招呼了一聲,“回來了,衛(wèi)國快來坐。雖然開春了,還是冷,跑出去吹什么風(fēng),別回頭病了�!�
邵衛(wèi)國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陳可秀坐下,拿起旁邊的熱水壺,給她倒了一碗水。
陳可秀剛從外面回來,手腳冰涼,也沒拒絕他的好意,伸手接了過來。
邵梨子撅嘴說道,“大哥跟個老媽子一樣,誰家不是嫂子伺候的,就你不一樣�!�
她有點(diǎn)煩邵衛(wèi)國,看起來很高很壯,應(yīng)該是說啥大嫂都該去聽的人,偏偏還伺候她。
昨天出去玩,還有小伙伴說了,他居然背陳可秀回來的,大家因?yàn)檫@個事,笑話了她半天。
邵母沒有呵斥她,假裝沒有聽到。
她是希望邵衛(wèi)國和陳可秀離婚,可是這才結(jié)婚幾年,連個孩子都沒給生,還想著找話頭,把彩禮錢要一些回來呢。
梨子挑事又如何,她還是個孩子呢。
陳可秀捧著碗,老神在在的說道,“端個水就是老媽子了?那我在家屬院給他做飯,是不是得叫我聲奶奶?”
都撕破臉成這樣了,她誰的面子都不給。
什么小孩子,嘴碎成這樣,分明長了張婆婆嘴。
邵母臉色沉了下來,順勢說道,“別講這些沒用的,你家拿了彩禮,這些都是你該做的。錢收了,現(xiàn)在又要離婚,臉皮挺厚的�!�
“咋的,聽你這意思,是打算把彩禮要回來?”
陳可秀睨了她一眼,“要按照你的邏輯,我還和邵衛(wèi)國睡了呢,你該怎么補(bǔ)償?”
“真是沒皮沒臉,還當(dāng)著小叔子,你說這些話,一點(diǎn)家教都沒有�!鄙勰竻柭暢庳�(zé)道。
她是真的動了怒氣,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女人。
睡不睡的事,能當(dāng)著小叔子說嗎?
她看向沉著臉的邵衛(wèi)國,“既然要離婚,那一百八十八的彩禮,最少得退八十八回來,聽到?jīng)]有�!�
邵衛(wèi)國揉揉額頭,“媽,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你非要這么說,這婚就不離了�!�
怎么一會兒一個想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讓他同意離婚。
才一會兒的功夫,又說要退彩禮回來。
拿出去的東西,就像吐出去的口水,難不成還讓他撿起來吃掉?
邵母火冒三丈,騰地站起來,推打著他的肩,“你還來吼我?你當(dāng)我要彩禮回來是為了我自己?和她離了,你不找媳婦了?彩禮和酒席,哪樣不是錢。”
“聽我的話,當(dāng)媽的還能害你不成。”
她噼里啪啦的說,邵衛(wèi)國隱忍到了極限,抓住她的胳膊,“媽,你有病就好好養(yǎng),別瞎操心!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邵母被他抓了手,動彈不得,掀著嘴皮子吼道,“真覺得你是團(tuán)長,有本事了是吧!就是你成了首長,那也是我兒子!”
“我沒本事�!鄙坌l(wèi)國松開她的胳膊,悶頭坐下。
什么團(tuán)長不團(tuán)長的,家里和媳婦,他都不能兩頭顧。
還被逼得要離婚,他哪來的本事。
見他黑著臉,神情冷漠,邵母稍微收斂了怒氣,開始打感情牌。
“兒啊,我知道你嫌?jì)層?jì)較。可是日子就是這么過的,你這些年也辛苦,是我沒用,因?yàn)檫@個病,沒能給你存點(diǎn)家底,心里堵得慌。有時候都覺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說著,抬手抹了抹眼淚,“要不是你弟弟妹妹還小,我也隨你爸去了,你也輕松點(diǎn)�!�
親媽哭天抹淚的,邵衛(wèi)國也于心不忍。
畢竟當(dāng)初建國和梨子沒出生的時候,家里只有他一個孩子,父母都疼愛他。
不論多少年,他還是記得十來歲發(fā)燒,邵母摟著他,不眠不休的照顧。
哪能忍心看她難過。
他嘆了口氣,語氣和緩,“媽,我沒有嫌棄你。只是,有時候做人不能這樣�?尚阃玫�,是我對不住你,別鬧了成嗎?”
到了如今這一步,他都是懵的。
老媽挺好的,也不是真壞心的人,可秀也不錯,幾天時間就水火不容了。
他甚至不知道和誰的錯,只能是他的錯了,沒有能力把家里和媳婦都照顧好。
只能放棄一頭,才能照顧好另一頭。
在他心里,答應(yīng)和陳可秀離婚,也是逃避了對媳婦的責(zé)任,在這種時候,他沒有辦法不幫陳可秀說話。
邵母卻不樂意,“她哪里好,你去村里打聽打聽,誰家兒媳婦這樣的�;貋砭晚斪财牌�,欺負(fù)小姑子和小叔子,懶惰成性。”
第85章
腦子有病差不多
“你還沒完了?”陳可秀把碗往凳子上一放,冷聲說道,“論不要臉,誰能比得上你?兒媳婦給你買了布料做衣服,貪心不足,死不要臉一人穿兩身�!�
她自然是耿耿于懷的,期待的新衣服,直接沒了。
雖然可以安慰自己,那是邵衛(wèi)國出的錢,可是這種落差,不是寬慰自己就能滿不在乎的。
自己挑選的,還算喜歡的布料,穿在討厭的老太婆身上,就是覺得膈應(yīng)。
老太婆不會不懂這些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惹她不高興。
邵母被她罵,也不罵她,反而看向邵衛(wèi)國,“你看看,這就是你說的好媳婦。牙尖嘴利,罵了長輩。我都說是弄錯了,還不依不饒的,讓她退彩禮,有什么不可以的�!�
“媽,你別說了�!鄙坌l(wèi)國徹底冷了臉,“我都沒說你,你就消停點(diǎn)吧�!�
邵母不可置信地吼他,“說我啥?我怎么你了?把你養(yǎng)大,難不成還是我的錯了?”
她胡攪蠻纏,轉(zhuǎn)移話題,邵衛(wèi)國卻拿她沒辦法。
因?yàn)樗贿吅鹨贿叴瓪鈳Э人缘�,一副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再多的話,他都沒法說出來。
邵梨子扶著邵母,沖陳可秀翻了個白眼,“我家因?yàn)槟阕兂蛇@樣,要是我媽有三長兩短,我拿刀和你拼命�!�
陳可秀扯扯嘴角,小丫頭呲牙咧嘴的,還真是護(hù)短。
看著她身上還沒穿新衣服,都大年初二了,還是穿了有幾個補(bǔ)丁的衣服。
而邵建國,穿了一身新的藍(lán)色棉襖棉褲。
就連拜托她給邵衛(wèi)國做的,好像也沒給邵衛(wèi)國,他現(xiàn)在的衣服也是補(bǔ)丁的。
陳可秀有些疑惑,問道,“我給你們都買了布料,邵衛(wèi)國的呢?他可是團(tuán)長,回來穿著一堆補(bǔ)丁的衣服招搖過市,合適嗎?”
她不想背任何黑鍋,后天就要離開了,可別是邵母把布料藏起來,到時候說她沒給錢,謊報(bào)數(shù)額,昧了錢財(cái)才好。
邵衛(wèi)國心大,從來沒想過那么多。
而且他也不在乎穿什么,能暖和不冷就可以了。
聽她問起,也沒啥特別的反應(yīng)。
也許這幾天事多,忘記了也很正常。
邵梨子則不一樣,聞言呸了一聲,“你就是壞女人,故意說這些。你就買了兩身衣服的布料,我二哥一套,我媽一套,說啥都給買了�!�
當(dāng)初拿了布料,邵母是告訴她了的,并且征求她的意見,是給她做還是給邵建國做。
邵梨子雖然看起來比別的姑娘生活好,但是在邵母潛移默化下,她不會和邵建國爭。
更不會和邵母爭,剛開始多少不太舒服,但是看到回來過年的陳可秀和邵衛(wèi)國都是破破爛爛的,衣服還不如她的,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陳可秀挑挑眉,看向邵衛(wèi)國,“我當(dāng)初買的時候,是每人買了一身還綽綽有余的,我可沒拿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