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有男人才是最好的選擇啊,就算這個男人不成器。
“其實我覺得你是一個挺好的姑娘,現(xiàn)在是一個很好的母親,為人處事也不算差。我相信你能把孩子教得很好,可是有一個爛透了的父親,不管你怎么教,孩子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都學(xué)不好的。”
“女人啊,嫁給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你管不了也救不回來,總是要為孩子考慮考慮的�,F(xiàn)在年代已經(jīng)不同了,只要有一雙手就能養(yǎng)活自己,沒必要跟一個巨嬰拉扯那么多年�!�
這話都不是旁敲側(cè)擊的了,謝紅艷也聽得出來。
她覺得陳可秀已經(jīng)篤定了是邵建國干的事兒,心里更慌了,眼淚流得更加洶涌。
即便邵建國是個爛人,可也相處了這么多年,說恨談不上,說愛也沒有。
如果這個人沒了,那她應(yīng)該何去何從呢,而且這個家也不完整了呀。
陳可秀掏出紙巾,塞到了她的手里,“你好好想想吧,我覺得有的事情從你的嘴里說出來,可能對你跟孩子更好�;蛟S村里人會說這個女人是個毒婦,但是也有可能說是個正直的,孩子或許會怨恨你,也或許會以你為榜樣,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謝紅艷接了紙巾,只是捏在手里,她看了一眼陳可秀,“你會覺得我是好的嗎?”
沒等陳可秀回答,她喃喃道,“曾經(jīng)我跑到你家門口罵過你,我還想從你們手里要好處,我算得上好人嗎?”
陳可秀莞爾一笑,“怎么不算呢,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啊,每個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缺點,我不覺得你這點事兒是什么太大的缺陷�!�
十幾年前謝紅艷跑到她家門口幫著趙玉蘭罵罵咧咧,那是因為十幾歲的少女,被趙玉蘭母子給忽悠了。
兩人站到了對立面。
而且只有那一次,謝紅艷沒再去惹是生非過。
就算是想要邵衛(wèi)國給邵建國找一份工作,都是好聲好氣的,以商量為中心思想。
被拒絕之后,追著邵建國罵的也不是謝紅艷,她是說不行就算了,甚至還要拉著不依不饒的邵建國。
在這種大環(huán)境之下,有些是想根深蒂固的,在同樣的成長環(huán)境中,謝紅艷真的算不上壞。
她也確實是一個在能力范圍內(nèi),比較合格的母親。
至少沒怎么在家里說過邵衛(wèi)國的壞話,要不然幾人到的時候,她的兩個孩子也不會乖巧的打招呼。
陳可秀真沒覺得她有多壞,也或許是她對女性的包容性要強(qiáng)很多,共情能力也強(qiáng)。
謝紅艷沉默了很久,“我覺得是邵建國干的,沒什么理由,就覺得是他�!�
她說了這話,又和陳可秀說道,“家里就只有這個破房子,還有一點兒地,如果邵建國沒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一份工作?不是那種特別好的,普通的就行,我不在村里生活了�!�
如果邵建國被槍斃了,村里肯定是生活不下去,不管她說還是不說,村里人一定會對她家指指點點的。
如果還想帶著孩子活下去,就必須要換一個地方。
可是她害怕外面的事情,需要一個依靠,哪怕這個依靠不能給她提供任何幫助,只有一個承諾,能夠告訴她,她的背后有人,她都不會那么害怕。
也還有勇氣帶著孩子努力的活下去。
陳可秀點了點頭,“可以,如果說你們沒有錢,我可以負(fù)責(zé)你們前期的生活費(fèi)用,不過是借的�!�
她不是要做慈善的公司嗎?
謝紅艷也算是可以成為幫扶的對象了。
她有錯,卻沒有錯得那么厲害,也沒有跟邵建國同流合污,堅持靠自己的雙手去養(yǎng)孩子。
當(dāng)初那點事情不足為提,誰年少時還沒有犯過或多或少的錯呢。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孩子們都挺聽話的,也不用給我們提供太多的幫助,我可以養(yǎng)活孩子的�!敝x紅艷倔強(qiáng)地說道。
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娘家人不搭理她,在村里生活的如同過街老鼠,也受到了排擠。
唯一還有的就是這雙手,還有所剩不多的尊嚴(yán),救濟(jì)她不需要,她就是需要一點點底氣,走出去,帶著孩子過下去。
陳可秀也沒有堅持,“好�!�
轉(zhuǎn)而問道,“你有幾分把握,能指認(rèn)邵建國?”
謝紅艷抿抿嘴,“我不是很確定,需要看會兒,你把邵建國叫到屋里來吧�!�
第978章
錢藏在哪里了?
陳可秀沒有再多問,找了個理由,把邵建國叫到屋里。
邵建國覺得查不到他的身上,神色囂張,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我說大嫂,大哥這會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把我叫進(jìn)屋來,孤男寡女的,村里的長舌婦又多,不合適吧?”
話是這么說的,分明就是在調(diào)戲陳可秀。
陳可秀懶得搭理他,“說說下葬的流程。”
一聽這話,邵建國就高興多了,沒有人看到他做這樣的事兒,只要把趙玉蘭埋了,就啥事兒也沒有了。
難得言語之中透露出幾分尊敬,和陳可秀說起怎么埋的事兒。
謝紅艷偷偷出去了。
給大家倒酒喝。
……
民警去問話排查回來了,得到的結(jié)果不理想。
雖然趁機(jī)問出了幾個小偷,也把人抓起來了,不過命案的事兒,依舊沒有眉目。
沒有人承認(rèn),甚至公認(rèn)的幾個混混都有不在場證明,當(dāng)時正聚在一起打麻將呢。
深夜、在無人的路邊被推倒摔死,沒有目擊證人,找犯人就是大海撈針。
要是仇殺,還可以通過走訪鎖定目標(biāo),可是根據(jù)邵衛(wèi)國的說辭,妥妥的就是謀財害命啊,上哪找去。
興許兇手都不認(rèn)識趙玉蘭,也許是路過的,也許是村里的,不好說的。
邵衛(wèi)國也回來了,查火車票的事情沒得到結(jié)果,不過跟大巴車的司機(jī)還有售票員打聽了,都表示不清楚。
每天人來人往的,不太記得邵建國有沒有跟趙玉蘭乘坐大巴車回來。
明知道不是意外死亡,卻得不到有用的線索,找不到誰應(yīng)該是那個嫌疑人。
懷疑邵建國的事兒不能由邵衛(wèi)國的嘴里說出來,他也不能參與查案。
好像一時間僵住了。
邵建國嘴角掛上了得意的笑容,幸虧當(dāng)時就想著要對趙玉蘭動手,雖然在路上反復(fù)思考之后又不太敢,當(dāng)時也沒有坐火車回來。
坐的大巴車,連票都沒買,上車之后再給錢的。
大巴車是到縣里的,當(dāng)時天太黑了,已經(jīng)沒有到鎮(zhèn)上的車了,打了一個摩的回來的。
摩的怕自己的摩托車被搶,又不敢送到村里面,只敢送到鎮(zhèn)上就直接回去了。
想查他,壓根沒有可能。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怎么敢動手的呢。
那些查案的錄像帶電影還有,可不是白看的,這些可都規(guī)避了的。
他皺眉說道,“既然現(xiàn)在查不到的話,是不是應(yīng)該先下葬了,不然都臭了�!�
他是知道尸檢這一個詞的,可是天氣太熱了呀,等到送過去,磨磨蹭蹭的弄完,都不知道得好幾天了。
鎮(zhèn)上又沒有這種條件,只要要求先下葬,還能怎么著?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要是派出所的敢說一直不讓下葬,到時候臭了他們沒辦法負(fù)責(zé)。
到時候就更難抓兇手了,現(xiàn)在抓不到兇手的比比皆是,過段時間大家都忘記了。
再把藏起來的錢拿出來,慢慢的花,要是找到路子,也可以拿這筆錢悄悄的做點生意。
謝紅艷這個潑婦,他已經(jīng)和她過夠了,等以后有了錢,再一腳把她踹開。
至于兩個孩子嘛,都是丫頭片子,也沒什么用,有沒有都是一樣的,他不想養(yǎng),也不想要。
面對他的催促,民警看了一眼邵衛(wèi)國,“你怎么說?”
現(xiàn)在斷案的手法很簡單,又何況是在鎮(zhèn)子上,沒有足夠的條件去完成那些程序。
等聯(lián)系到了市里面或者縣里面之后,哪怕檢查出是意外的死亡,那也沒辦法抓到兇手。
能夠得到的信息跟現(xiàn)在差不多,其實是沒有辦法折騰的。
現(xiàn)在又沒有強(qiáng)制性的非要做尸檢,就算再想抓人,那也不能違背公序良俗啊。
邵建國是死者的家屬,一個勁的要求下葬,他們也不好說,要把尸體留著,等著市里面派人來。
得看邵衛(wèi)國的意思。
邵衛(wèi)國還沒說話,邵建國就開始咄咄逼人,“大哥,我知道媽在臨死前冤枉你了,你恨老媽,但是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攔著不讓埋,到時候影響她投胎怎么辦?你別那么狠毒�!�
村里人聞言也點點頭,邵三爺爺年齡都大了,杵著拐杖過來,顫顫巍巍的勸道,“衛(wèi)國,人死萬事休,找不找兇手的以后再說,先把你媽埋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管是不是意外,總歸是要先把人埋了。
到時候,臭了怎么搞啊。
他們沒有要抓到兇手才能讓死者瞑目的這種概念,就知道人死了就得埋了。
何況現(xiàn)在天氣還熱呢,隱隱有了點臭味了。
邵建國有點不耐煩了,“邵衛(wèi)國別以為你官大就了不起,媽是最疼愛我的,不能連死了之后,我要放任她被你折騰。我做主,咱們先拉去山上埋了。”
“你還知道你媽是最疼愛你的。”謝紅艷突然懟了回來,“警察同志,我懷疑我婆婆是邵建國殺的,你們好好查一查他�!�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邵建國在內(nèi)。
他從來沒想過,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的謝紅艷,會突然背刺他。
他有點慌,立刻冷冷的說道,“你這個瘋婆娘有病吧,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恨不得把我弄死?你這個賤人。”
謝紅艷歸勸了他很多次,讓他好好的找點活干,再不濟(jì)也得把家里這幾塊地弄好,給家里增加一點收入。
他從來都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聽到煩了就吵一架,然后摔門而出,把家里所剩不多的錢揣著走,花完又回來。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他知道謝紅艷對他有意見,卻沒想到,居然敢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他是兇手。
畢竟謝紅艷在乎孩子,有一個殺人犯法的爹,對兩個孩子又沒有什么好處。
“謝紅艷,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把我弄死了,重新給兩個孩子找個爹是嗎?我就知道你這個婆娘是狠毒的�!�
他話里話外都拿孩子說事,想讓謝紅艷閉嘴。
謝紅艷抿抿嘴,還是堅持說道,“就是你,你那天晚上回來,我看到你藏錢了,如果不是你干的,哪來的那么多錢?”
邵建國愣了愣,謝紅艷怎么看到他藏錢的?
回來的時候深更半夜的,謝紅艷跟孩子早就睡著了,睡得就像死豬一樣。
其實謝紅艷沒睡,最近村里偷豬的人猖獗,跟強(qiáng)搶差不多了。
邵建國不在家,她都不敢把豬放豬圈。
入夜就把豬趕回屋里,睡覺都得半睜眼,聽到腳步聲,立刻就偷偷起來看。
可不就看到邵建國鬼鬼祟祟的了么。
但是她不確定是不是藏錢。
不過剛剛趁人不注意,跑去看了一眼,才確定了是邵建國。
在他愣神的時候,民警同志已經(jīng)問話了,“錢藏在了哪里?”
第979章
下葬
謝紅艷指了指豬圈,“就在那邊,那些塑料口袋塞的墻洞里,我看到他放了一大包錢在那邊。而且我婆婆不可能把錢給他的,他以前偷錢,還對我婆婆拳打腳踢的,我婆婆不會心甘情愿拿錢給他,警察同志你們查吧�!�
邵建國瞪大眼,她怎么會知道藏錢的地方?
就算是那天夜里看到了。
也不能這么準(zhǔn)確吧?
謝紅艷不吭聲,暗自冷笑。
邵建國一向沒錢,不過在他去京城之前的一段時間,謝紅艷就是看到他往里頭放錢了。
她當(dāng)時沒有吱聲,想著等邵建國不在家的時候,去把錢拿出來,不過再去拿的時候,里頭的錢已經(jīng)不見了,邵建國又出去瀟灑了。
當(dāng)然知道他藏錢的準(zhǔn)確地方,他不會以為那個地方很安全吧?
邵建國這種人,哪怕是手里一大筆錢,都不可能花在家里面的,她和孩子什么都得不到。
到時候他拿了錢,怎么也會離開這個家的。
關(guān)于這一點,謝紅艷從來都不懷疑,她不覺得邵建國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更做不出有良心的事。
怎么著都要失去這塊門面了,還不如主動出擊,至少能夠換來陳可秀的承諾。
也算是為自己報仇。
當(dāng)初邵建國把她騙到外地去,生無分文的她,差點餓死在街頭,那種恐慌和焦慮,偶爾還能夢見。
為了孩子可以繼續(xù)忍,現(xiàn)在沒必要忍下去了。
就算她不說出來,大嫂跟大哥已經(jīng)懷疑了邵建國的,邵建國早晚都跑不掉。
還不如她先說出來,至少也能給孩子博個前程。
她要是出了意外,大嫂可能會看在她大義滅親的份上,伸出援手拉兩個孩子一把。
邵建國的價值也就只有這些了。
她指了地方,民警立刻就要去查看,邵建國著急了,立刻往豬圈那邊跑。
另一個民警眼疾手快,直接把他的雙手反剪摁在了地上,厲聲呵斥道,“不許動�!�
村民們剛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立刻圍過去看。
民警真的從墻洞里掏出了一包錢,全部都是100的,恐怕有七八十張,好大一包錢。
當(dāng)即嘩然。
“真是邵建國干的?”
“媽呀,這也太恐怖了,說是養(yǎng)兒防老,沒能得到好處不說,命都給交代了�!�
“連兒子都信不過,這也太讓人害怕了�!�
“以后養(yǎng)孩子可不能慣著,養(yǎng)出個邵建國怎么辦?”
邵建國被千夫所指,哪怕臉都快貼到了地上,還在死鴨子嘴硬,“錢是我媽給我的,可不是我殺了她搶的,你們別冤枉人,快把錢給我�!�
謝紅艷不留情的拆穿,“媽說過,永遠(yuǎn)不會給你錢的,你打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覺得她還能給你錢嗎?”
“警察同志,你們可要好好的查一查,我媽不可能給他錢,一定是他手腳不干凈�!�
“謝紅艷,我草**,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睡的表子,也就是我不嫌棄你。你……”
邵建國口出臟話,罵罵咧咧的,每一個字都是臟話,罵完謝紅艷,又罵謝紅艷的娘家。
甚至把當(dāng)初他忽悠謝紅艷去了遙遠(yuǎn)的南邊的事兒,都罵了出來,難聽至極。
謝紅艷走到他的身邊,伸手給了他一嘴巴,“自作孽不可活,我可不想孩子有你這種爹,連自己的親媽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邵建國還想罵,被民警扯了塊破布堵嘴,呵斥了他,“閉嘴,有什么話就去所里說。”
現(xiàn)在錢也找到了,邵建國非要咬定是趙玉蘭生前給他的,但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有謝紅艷的證詞,無論怎么著,他都得先去派出所。
人都已經(jīng)抓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