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其實用丹爐下廚這事雖是無奈之舉,但也因我喜愛廚藝,平日里鉆研其中,倒也能尋得不少樂趣呢�!�
姜墨聽到姬長安的話,不由得都有些佩服對方的心性了。
這位大皇子身處逆境,飽受不公的對待,卻依舊為人平和,絲毫沒有因為這些事變得憤懣或是怨天尤人。
他還會共情那些欺負他的下人,換位思考別人的處境,實在是個溫和善良的人。
而且這位大皇子雖沒什么皇子的架子,但舉手投足間又能讓人看出一種不卑不亢的氣度。
姜墨覺得那些堅韌的小白花若是男子,大概也就是大皇子這個樣子了。
姜墨看著姬長安,不禁開始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姬長安身姿修長挺拔,一雙溫潤的眼眸中似藏著一泓清泉,讓人望之便覺心底一片寧靜。
微微上揚的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一頭烏發(fā)用一根簡單的白玉簪束起,幾縷碎發(fā)垂落在額前,看著還有幾分隨性。
姬長安雖也是溫和的氣質,但與兄長孟晏的世家公子氣質不同,孟晏身上有棱角,而姬長安卻更加柔和,人夫感十足。
看著是那種能將平凡日子過得溫馨又妥帖的男媽媽,讓人不自覺地就感覺很是親近。
姜墨素來吃軟不吃硬,對待這種男媽媽,不免多了些寬容。
更何況眼前這位很有可能是和她一樣的苦逼反派,她更是要多體諒些。
姜墨看著眼前慘兮兮的主仆二人,和快要嚇哭了的小桃。
她不知道如何讓這二人安心,怕小桃下一秒就哭出來,只好連連保證。
“你們放心,既然你們這么說,那我一定不會和別人說,我嘴巴嚴的很,我絕對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的!我走了,我什么都沒看見!我失憶了!”
說完,姜墨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巴,逃也似的跑了。
她怕自己晚走兩步,還要再多哄一個小桃。
啊啊�。�!她最不會哄人開心了��!
看著姜墨飛快消失的背影,小桃吸了吸鼻子,然后走到了姬長安的身邊,小聲道:“殿下,她真的走了嗎?”
見姬長安點頭,小桃抹了把眼角的淚水,有些迷茫。
“殿下,您今日為何安排小桃演戲引他們出來?小桃不懂這其中的含義,我們不是已經(jīng)快要離開皇宮了嗎?”
姬長安此時的臉上溫和沒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沉。
他語氣低沉道:“兩日后便是父皇的壽宴,你還記得上一次的壽宴上發(fā)生了什么嗎?”
小桃忙不迭的點頭,臉上多了些憤怒,“記得!三皇子故意把殿下您的壽禮給毀了,讓您在壽宴上出了好大丑!”
說完,小桃面露恍然大悟,“殿下,小桃明白了,您想讓這幾個人幫您保護壽禮?”
姬長安緩緩搖頭:“吃一塹長一智,我們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我哪里會讓三皇弟再一次毀了我的壽禮�!�
小桃歪著腦袋有些不解,“那我們博取他們的同情有什么用?”
姬長安嘴角掛起一抹溫和的笑,“自然是有用的,到時候壽宴之上,你便會明白了。”
小桃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只好聽話的點了點頭。
“殿下在這宮里過得真是艱難,每次都要想著法子自保,小桃不懂,但是殿下說的都對,小桃只要跟著殿下說的去做就好了�!�
姬長安聽完小桃的話,不禁失笑,“這說的是什么話?若是我讓你去做殺人放火之事,難不成也是對的?”
小桃一臉堅定,“對!殿下是這宮里唯一對小桃好的人,若是沒有殿下,小桃早就死了,小桃只忠心殿下!”
聞言,姬長安笑意收斂了幾分,嘆息道:“小桃,跟著我這樣沒用的皇子,讓你受苦了。”
“殿下,才不是呢!”小桃連連搖頭,“殿下是這世上最厲害的殿下,只是老天爺不長眼,沒有讓殿下有好的靈根!”
說完小桃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臉憧憬的樣子興奮道。
“而且,小桃和殿下不是馬上要脫離苦海離開這座皇宮了嗎?殿下謀劃多年,終于等到了今日,等殿下與將軍府的小姐結為道侶,去外面另立府邸,殿下就可以帶小桃過上好日子了!”
第174章
姬長安的壽禮
說到這個話題,姬長安的臉上也多了些笑意。
他自知能力有限,所以并無野心,籌謀良多也只是想有個安身之所罷了。
這些年利用計謀得到沈卿的芳心,讓父皇與將軍府同意這門婚事。
除了幾分對沈卿的真心外,也是為的借著與將軍府的聯(lián)姻遠離皇宮的紛爭,給自己尋一片凈土。
他自知和沈卿結為道侶,終究是他高攀了,所以他也會傾盡所有一生一世對沈卿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姬長安臉上的笑意淺了些。
雖然他知道自己和將軍府的聯(lián)姻已是板上釘釘不可改變的事,可這些時日沈卿對他的態(tài)度實在太過詭異,讓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以往沈卿進宮都會第一時間來尋他,對待姬長瑞也是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可最近她卻進宮后直接去找姬長瑞,反而對他開始疏離。
他不知道沈卿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心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其是最近姬長瑞故意在沈卿面前對他變本加厲,而沈卿居然不再如往常一樣維護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還有楚子笙也是一樣,他們三人之前在秘境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姬長安心中不安,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就在他準備和一旁的小桃去與姜墨等人會合的時候,突然體內靈力一陣躁動,身形有些不穩(wěn)險些跪在地上。
看到姬長安面色一變,小桃連忙攙扶上去。
她一臉擔憂的道:“殿下,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姬長安運轉著體內的靈力,舒緩了下方才的躁動,逐漸那些靈力游走在他的體內與他融為一體,讓他感覺有些暢意。
他搖了搖頭,安撫小桃,“無妨,只是那股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小桃苦惱的納悶道:“真是奇怪,殿下從前些日子開始,體內的靈力就會時不時躁動一下,可惜小桃不是修士,沒辦法幫殿下看一看,要不殿下去找靈醫(yī)看一下吧?”
姬長安感覺到體內的變化,對她壓低聲音道:“不可,此事在我弄清楚之前,斷不可張揚,誰都不要說,絕不能讓外人知曉�!�
忠心的小桃聞言立馬改口,“知道了,小桃誰也不說!”
姬長安嗯了一聲站直了身子,再次恢復成平常的模樣。
他叫小桃跟上他,一主一仆去與姜墨四人會合了。
飯桌前,姜墨裝作若無其事的和其他三人撒著謊說沒看到靈廚,然后就看到姬長安和端著菜的小桃走了進來。
看到姬長安出現(xiàn),剛才還百無聊賴的喬雙音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她開口打趣道:“長安哥哥,你可叫大家伙好等,不過聞著這滿桌子香噴噴的飯菜,人家等再久也值了。”
姬長安面露愧色,“對不住,讓大家久等了。”
在場唯一知曉內情的姜墨見此,站出來開始打圓場。
“大皇子殿下,我餓的現(xiàn)在肚子都咕咕叫了,咱們還是趕緊開始用飯吧�!�
姬長安聽了姜墨這話,順著她的話說道:“姜道友說得是,是我招待不周了,大家快動筷吧,可別讓飯菜涼了。”
眾人紛紛應和,便開始動起筷來。
姬長安看著姜墨四人對他準備的飯菜贊不絕口,他欣慰的笑了笑,舉起酒杯,朝著四人敬道。
“今日多虧了四位道友出手相救,我才能免于被寒氣入骨折磨,這份恩情,我銘記于心,日后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四位但說無妨,我定當竭盡全力相報�!�
姜墨四人見狀也舉起酒杯說了些客氣話后一飲而盡,氣氛顯得格外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與姬長安從九黎皇朝的風土人情聊到了兩日后的九黎皇帝壽宴。
姜墨有些好奇,便看向姬長安,“聽聞皇帝壽宴,眾人都要獻上壽禮,大皇子你準備了什么壽禮嗎?”
姬長安放下手中的碗筷,微笑著說道:“我準備了一顆九轉歸元丹作為壽禮�!�
孟晏一聽,接口道:“這九轉歸元丹乃是極為難得的極品丹藥,需采集九九八十一種珍稀靈植,再以特殊的煉丹法門煉制,歷經(jīng)七七四十九日,方能成丹�!�
“服用之后,不僅能夠使服用之人體魄更加強健,還能清除靈根之中的雜質,讓靈根的吸納靈力的能力大大增強,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極品丹藥,不知這丹藥大皇子殿下是何處所得?”
站在姬長安身側的小桃一臉驕傲,“這位仙人,這九轉歸元丹可不是買的也不是得的,這可是我們殿下親手煉制的呢�!�
喬雙音在一旁也來了興致。
她好奇地問姬長安:“長安哥哥,你居然能煉制出這般厲害的丹藥,原來你是一個丹修?”
姬長安微微點頭,神色間卻閃過一絲落寞。
“我天資不好,在修煉一途上沒什么天賦,父皇和宮中的長老們都覺得我沒什么長處,不過看我性情還算穩(wěn)重堅韌,便叫我去學煉丹�!�
說到此處,姬長安的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他在這宮中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若不是靠著這煉丹的手藝,或許更加難以在這宮中立足了。
司瑤輕聲說道:“煉丹一道本就深奧,以雜靈根的資質煉制出如此極品的丹藥,足以證明你在這上面下了苦功。”
小桃聽到司瑤的話連連點頭,“這位仙人說的是!雖說九轉歸元丹煉制需要歷經(jīng)七七四十九日,但其實我們殿下為了收集齊靈藥,早在一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了,中途丹藥煉制失敗不知道多少次,實在是下了苦功!”
聽到這,姜墨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收集靈藥?可是這宮內不是有專門的靈藥殿嗎?”
小桃跟姜墨幾人熟悉了,膽子也大了些。
她氣鼓鼓的道:“諸位仙人不知,三皇子向來欺負我們殿下,他和靈藥殿的人打了招呼,叫他們不給我們殿下靈藥,那九九八十一種珍稀靈植還是我們殿下自己……”
“好了,小桃,不許多言�!奔чL安開口打斷了小桃的話。
他看向姜墨四人,舉起酒杯,一副不愿多聊這些的樣子。
“讓各位見笑了,來,我再敬各位一杯�!�
……
第175章
姜墨對百里玄起疑
從姬長安的皇子殿離開時,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的事了。
姜墨四人告別了姬長安,帶著飽腹的滿足緩緩踏上了回去的路。
此時夜色漸濃,皇宮內的道路兩旁點著盞盞宮燈,灑下一片片光影,將眾人的身影拉得時長時短。
喬雙音看著漫天繁星,忍不住贊嘆道:“活著真好,能看著這么美的夜色�!�
孟晏也勾唇一笑,“是啊,活著真好�!�
就在姜墨奇怪這二人為何會發(fā)出如此感嘆的時候,忽然,一處略顯偏僻的宮苑拐角發(fā)出了一陣輕微的嘈雜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姜墨四人皆是一愣,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仔細的聽了起來。
那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爭執(zhí),又夾雜著些許拉扯的動靜,聽起來十分的突兀。
見似乎是有人在爭吵,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決定遠離是非,繞著那邊走。
就在眾人準備快些離開的時候,那處偏僻的宮苑拐角處有一個人影跑了出來,緊接著又有另一個人影也追了出來。
司瑤、喬雙音和孟晏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只看到兩個身影在追逐拉扯,卻沒看清是誰,便也沒太在意,只想著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姜墨身為體修,夜視的能力比眾人都好,她下意識地就多瞧了幾眼,結果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影有些眼熟。
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二人一個是姬長瑞,一個是楚子笙。
楚子笙在前面跑著,神情有一些不悅,而姬長瑞在后面緊緊追著,伸手想去拉住楚子笙,嘴里還在不停地說著什么。
只是距離稍遠,姜墨也聽不清具體內容,只能看到兩人這般拉拉扯扯。
奇怪。
姜墨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字。
小長生不是說姬長瑞和楚子笙的關系十分惡劣嗎?一個總是霸凌對方,一個則對其厭惡至極,這看起來倒是有些不像。
一般宮斗劇里的重要角色都是演技派,難不成這兩個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或者秘密?
姜墨心生疑慮還想再多看兩眼,結果那兩人的身影就迅速跑遠了,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不見了蹤影。
姜墨見此只好作罷,雖然那心中滿是疑惑,但也沒再多做停留,加快腳步跟著眾人朝著住處走去。
回到住處后,眾人很快便收了心思,繼續(xù)投入到修煉之中。
姜墨也沒把剛才那件事太放在心上,她叮囑眾人將她的那些機關陷阱的圖紙拿走去仔細研讀背誦,務必把里面的各種細節(jié)都牢牢記住,以備不時之需。
待眾人都拿著一沓圖紙各自回房后,姜墨心滿意足的也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將房門關緊后,在床邊坐下,隨后便閉上眼睛,進入了自己的神識之中。
一進入識海,那熟悉的一片靜謐空間便呈現(xiàn)在眼前。
姜墨抬眼望去,便看到百里玄靜靜的在原來的地方盤膝而坐,沒有醒來,依然在沉睡之中。
姜墨嘆了口氣。
自從阿玄上次被面具人重創(chuàng)后就又被打回了原形,原本好容易能出來了,現(xiàn)在不僅不能出來,還回到了最開始昏迷的狀態(tài)。
要不是為了保護她,阿玄本來可以很快就能離開她的識海,可如今看來,似乎又要等些時日了。
姜墨定定的看著沉睡的百里玄。
此時的百里玄看起來依舊那般俊美,只是此刻閉著那雙桃花眼,少了平日里的那幾分靈動與不羈,多了些許沉靜的氣息。
姜墨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緩緩在百里玄的對面坐下。
她托著腮,輕聲呢喃道:“你這家伙到底什么時候能醒,之前在飛舟上你不是還教我如何處理體內雜亂的靈氣嗎?所以這一次你應該很快就能醒的對吧?”
“普通的化神境修士若是受了真仙境后期修士的一擊,怕是早就殞命了,可你卻活了下來,阿玄,你這人分明是個騙子,你根本不是化神境。”
“還有當初在南禺山,那些兇巴巴的魔修都是沖你去的吧?他們在找的人是你對不對?”
“你到底是什么來路?為什么你受了重傷還有人追殺?”
“你不會是魔族的什么通緝犯吧?”
“阿玄,你到底是誰?”
姜墨說到最后逐漸自言自語。
自那日阿玄替她擋了面具人的一擊后,她便對此人有了些懷疑。
原來那些被她忽視的細節(jié),如今想來處處都不對。
這個阿玄絕非是什么普通的魔修,或許連名字都是假的,就是為了遮人耳目。
如果是這樣,那她似乎惹上了個什么大麻煩。
想到此姜墨有些想笑。
她一個到處都是敵人的反派,居然會覺得別人是大麻煩,她自己就已經(jīng)是大麻煩了,還會怕什么嗎?
而且阿玄為了保護她才會陷入昏迷,她這么講義氣,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不管阿玄是誰,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對她好的人,都是她姜墨的自己人。
姜墨對著百里玄緩緩閉上了眼睛,她運轉周身靈力,緩緩與百里玄的靈力交織、循環(huán),開始和對面的人雙修。
兩日后。
姜墨在識海內與百里玄雙修,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姜墨才猛地從那種奇妙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她緩緩收住靈力,睜開眼睛,那籠罩在兩人身上的光芒也漸漸消散。
姜墨感覺自己一陣神清氣爽,身上的靈氣更加的充盈,只是百里玄依舊還在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