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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畢竟,那對我來,就是一段別人的故事。

    我甚至想了想,如果魅玄不是我,等到哪一天知道了如今的雪千城追著我一副深情模樣,會不會反手再丟給他一個封印。

    天快要擦亮?xí)r,我制止了雪千城繼續(xù)幫我回憶的行為,因為我實在是太困了,極其需要再睡一個回籠覺。

    “我其實明白你說的那些故……呃,回憶�!蔽腋裢庾⒁獯朕o,在心里打了無數(shù)遍草稿:“但是我現(xiàn)在確實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也許我是魅玄,但我此刻也是風(fēng)搖箏。對我來說,我現(xiàn)下還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設(shè)定,你得給我一點時間�!�

    雪千城點點頭,表示贊同。

    我見雪千城沉寂下來,于是起身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腿腳,轉(zhuǎn)身想要回房,卻瞧著雪千城頹唐的樣子,不禁想起了西昆侖某個山頭上,惹了媳婦兒生氣的大公雞精被掃地出門的模樣。

    有些可憐。

    “你去西邊的小屋子里睡吧。”我招呼著雪千城,指了指西側(cè)角落里的一間單獨的小屋,告訴他:“那屋子雖然小了點,但是有張床,你應(yīng)該能夠湊合一下。”

    也許是見我態(tài)度有些緩和,雪千城也故作輕松的擠出一些笑容,聽話的往西側(cè)的小屋走去。

    我暗自慶幸——不管我是不是魅玄,就目前看來,這是個拿捏雪千城不錯的好身份。

    我進屋,見宴相思睡得正香,便放輕動作,擠了一些床邊的空檔,和衣躺下,準(zhǔn)備在我疲憊的一天結(jié)束時,睡上一個美美的回籠覺。

    就在上下眼皮即將親密接觸時,我卻突然被驚起一身冷汗——再過幾日,是不是就到了百年一次的仙試大會了!

    第十七章

    仙試大會(中)

    仙試大會是什么?

    這就好比凡塵中,各個世家優(yōu)秀的孩子們拉出來練一練,為自己的家族爭得一個好名頭,好能夠在下一年的招生時拿出來作為一項強有力的招牌。

    說起來,真的不能怪我對仙試大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前幾百年時,幾個師兄們都是經(jīng)歷過仙試大會的洗禮的,各個都是如同被人扒了一層皮的慘烈,雖說成績不錯,但是那幾個月的傷痛卻不是別人能替得了的。

    我躺在床上,掰著手指頭數(shù)歷來仙試大會曾經(jīng)用過的各種借口——最早幾年,是用的年歲太��;后來稱病也躲過一次;再后來,又故意招惹了西昆侖山貓一家,被撓了滿身的血道子,哼哼唧唧躲過一次……

    這次怕是,沒什么好借口了。

    于是,本來打算美美睡一陣回籠覺的我愣是睜眼熬到了天光大亮,宴相思看著我有些發(fā)黑的眼眶,甚至以為是自己睡相太過不好,而導(dǎo)致我徹夜未眠,表達(dá)了深深的歉意。

    我明白這種時候,應(yīng)該解釋解釋,但滿腦子都是仙試大會即將慘烈重傷的自己,實在毫無心緒。

    顧九珩來的時候,提了山下鎮(zhèn)子早市上買來的小籠包,還帶來了一個更加令人心痛的消息——本屆的仙試大會要在西昆侖舉辦。

    我登時兩眼一黑,抓起眼前的小籠包一口吞下,哀怨道:“躲不過!我躲不過了!”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鳖櫨喷窠忉尩溃骸斑@次的規(guī)則倒是與以往不同,聽師父說,幾家德高望重的掌門都覺得以往仙試大會雖然聲勢浩大,看上去極有面子,但實則各家弟子的損傷都格外慘重。”

    聽到這里,我心下暗喜——難道是不辦了?!

    顧九珩瞧著我逐漸亮起來的眼神,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不是不辦了,而是對參加仙試大會的弟子做了資質(zhì)審核,只有資質(zhì)合格了才能參加�!�

    這不是個好消息!

    但我轉(zhuǎn)念一想,突然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轉(zhuǎn)機出現(xiàn)了:“資質(zhì)審核?我這個資質(zhì),是不是合格不了了?”

    “非也非也�!鳖櫨喷褚魂嚀u頭:“你的資質(zhì)剛剛好�!�

    我一陣不可思議,就我這種只能用些低階仙術(shù)的資質(zhì)居然還能剛剛好?

    “本次規(guī)定,超過千年修為的弟子不能參加、往屆拿到過名次的弟子也不能參加,還有……”顧九珩壓低聲音,道:“師父點了名,你本次若不是病得氣若游絲,起不來床,就一定要參加。”

    “你不會是哄我的吧?”我有些不太相信,狐疑道:“師父向來最疼我,之前我小打小鬧都能蒙混過關(guān),不去參加仙試大會,這次還點名了?”

    顧九珩不置可否,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我聽說,是神尊點了你的名�!�

    褚淵點的名?

    這怕不是為了讓我不那么抗拒以身殉道的天命之說,先讓我摸爬滾打受受傷習(xí)慣習(xí)慣吧!

    顧九珩在聽了我的想法后,連連點頭:“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對你來說,可能是好事�!毖┣С菑拈T外走進來,對這件事情倒是有些不一樣的看法:“褚淵讓你參加仙試大會,估摸著應(yīng)該是讓你受些刺激,鍛煉一下促進那些多出來的精魄同你的身體融合�!�

    看到我如同霜打的茄子,雪千城繼續(xù)道:“你也不用這樣苦大仇深,這次能夠參加的各門弟子,想來都同你差不多,低階仙術(shù)不會傷的太重�!�

    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雪千城可能也沒有那么喜歡魅玄,不然他怎么對于我即將要遍體鱗傷的情況如此的淡定。

    雪千城笑著問道:“你那些師兄們,可有人能同你一起參加?”

    這倒是個很不錯的提醒。

    我轉(zhuǎn)頭看向顧九珩,卻見他一臉尷尬,不好的預(yù)感便從心中升騰而起。

    顧九珩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道:“其他師兄們都曾拿到過名次,除了……除了我們倆。”

    這仍舊是一個噩耗。

    顧九珩雖然占了一個師兄的名號,但實則與我半斤八兩,論起年歲來,他可能還要比我小上一點,術(shù)法也并未比我強到哪里去。

    如此,西昆侖等著受傷的人便又多了一個。

    或許我們兩個應(yīng)該去同師父商量商量,請幾個醫(yī)術(shù)使的好的來做一下善后工作。

    顧九珩似乎比我樂觀一點,還能開上幾句玩笑:“搖箏,你想想,這次的仙試大會資格審查卡的這樣死,或許咱倆有可能名列前茅呢?”

    “不可能!”我連連搖頭,消極的否定道:“這些修行之人又不是西昆侖未開化的山貓兔子,任由咱倆戲弄卻毫無還手之力,這次的仙試大會條件如此苛刻,各門挑選弟子也一定會在規(guī)則之內(nèi)挑最強者�!�

    我頓了頓,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仙試大會后,我與顧九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療傷的模樣:“你說,咱倆什么時候是現(xiàn)階段的修行之人里的佼佼者了?”

    聽到我這樣說,顧九珩也一下子頹廢下來,同我一起唉聲嘆氣起來。

    “你們不必如此焦慮。”雪千城拿了茶水分杯,寬慰道:“距離仙試大會不是還有一月有余?你們用用功,或許……”

    聽到“用功”二字,我變更加提不起精神,若是用功就能行的話,這幾百年的修行時間,不說成為業(yè)內(nèi)翹楚,也得小有成就了。可恨我的靈力充盈卻無法使用,可恨顧九珩……

    顧九珩他……確實不夠用功。

    若是他能在這段時間里用用功,興許我能指望一下他。

    可我轉(zhuǎn)頭看向他時,發(fā)現(xiàn)他同我的表情差不多,似乎有一種對我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算了,指望他用功,還不如指望我突然沖破枷鎖,靈力激蕩。

    或許,我又把主意打到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宴相思身上。

    “相思,你們青丘之人不是善變化嗎?”在宴相思點頭之后,我提議道:“不若,你能不能變成我的樣子,替一替我?”

    “不行!”顧九珩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似乎有些急躁:“我可聽說這次審查極嚴(yán),相思說不好修為還不如我們,輕易便能被識破了�!�

    宴相思倒是對識破一事不怎么關(guān)心,幽幽開口:“我想幫,只是……我還未學(xué)會變化之術(shù)�!�

    得嘞!

    又一個半吊子!

    第十八章

    仙試大會(下)

    最后,我與顧九珩不得不承認(rèn),仙試大會對我們而言,壞處似乎更多一點點,于是他開始變得和我一樣焦慮。

    就在我不經(jīng)意撇過雪千城的時候,一個大膽而又穩(wěn)妥的辦法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讓他把我打一頓!

    隨機我便付諸行動。

    先是繞到雪千城的身邊,對著他好一陣大量,然后抱拳致歉,最后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頰上。

    我大概用了十足的力氣,雪千城的臉頰霎時便一片通紅,看上去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

    當(dāng)然,我的手心也在火辣辣的疼著。

    顧九珩騰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拉住宴相思快速后退,直至退到房門旁,做足了逃命的準(zhǔn)備,才開口問道:“你……你發(fā)什么瘋?!”

    我覺得他可能是想問,我是不是不要命了。

    其實我也沒有預(yù)料到,我這一巴掌下去的時候,雪千城明明察覺到了,但還是端著茶杯,躲都不躲,硬生生受了下來,甚至頗有些要用自己的臉頰迎合我的手掌的動勢。

    “那個……對不住�!蔽掖炅舜曜约旱氖中�,非常誠懇的再次道歉,并且提出了我的訴求:“等會兒你還手教訓(xùn)我時,能否手下留情一點點,只叫我無法順利參加仙試大會就行了。”

    也許從未有人聽到過這樣的要求,當(dāng)時在場的所有人均是愣了一愣,直到顧九珩喊出聲來:“你這招妙��!高明�。√煲聼o縫�。 �

    雖然外人不知道,但那日一同前往老林子的幾人卻都知曉雪千城前任妖王之子的身份,所以他不受控制的將我打一頓,讓我無法正常參加仙試大會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再加上我有一股子莫名的自信,覺得雪千城無論如何都會看在魅玄的面子上,對我手下留情,所以大概率下手的時候估計只會讓我掛點彩。

    至于起不起得來床,是不是氣若游絲,就全憑我自己的演技了。

    顧九珩此時也走到了近旁,試探的問道:“能不能順手……也將我打一頓?”

    果然,西昆侖的山貓兔子口中,老九癲老十瘋的評價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我將顧九珩擠到身后,一臉期待的看著雪千城,央求道:“快!先打我!”

    對于我這樣的要求,雪千城似乎沒有聽到一般,不僅淡定的喝掉了茶杯中最后一口茶水,還及其深情的看了我一段時間,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好挨揍的姿勢后,忽然聽到雪千城笑著打趣:“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打你呢?”

    在我愣神的片刻,顧九珩從我的身后彈出腦袋,問:“那……打我呢?”

    雪千城倒是也搖了搖頭,如實回答:“不打�!�

    然后我急了。

    我一句“孬種”罵出來,登時伸手揪住了雪千城的耳朵,一副潑婦的架勢,準(zhǔn)備利用撒潑耍賴的方式徹底惹怒雪千城,好能夠換來一陣毒打,從而逃過參加仙試大會的命運。

    顧九珩看我發(fā)瘋,倒是有了一絲絲的清醒,立刻上前拉住我,去掰我揪在雪千城耳朵上的手,一邊掰一邊賠禮道歉:“別介意啊、對不住啊,搖箏這是真急了,才會出此下策啊�!�

    我死死揪著雪千城的耳朵,頗有一副他不打我,我就不罷休的架勢。

    當(dāng)下情況一片混亂,我齜牙咧嘴的揪著雪千城的耳朵,雪千城齜牙咧嘴的被我揪著,顧九珩齜牙咧嘴的掰著我的手指頭,可謂是大家都用上了十足的力氣。

    所以,直到褚淵站在門口笑出聲音,我們才察覺到這場鬧劇被人看了一個囫圇。

    “你現(xiàn)在的脾氣倒是不錯。”褚淵斜倚在門框上,雙手環(huán)抱,看足了一場笑話:“你們現(xiàn)在這樣,一個沒有神女的樣子,一個沒有妖王之子的樣子,倒甚是般配�!�

    “我呸!”我的腦子其實還未轉(zhuǎn)過彎來,面對著褚淵,想到的不是神尊的身份,反而覺得他是令我躲不過仙試大會的罪魁禍?zhǔn)祝骸澳阏f!你為什么點我名字要我參加!”

    顧九珩聽得我如此發(fā)瘋,當(dāng)即一個哆嗦,送了掰著我的雙手,跪下來向褚淵恭恭敬敬的行禮:“神尊莫怪,搖箏她只是……只是……”

    似乎有些解釋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道:“搖箏她只是有些發(fā)瘋了。”

    褚淵倒是不以為意,隨手招呼顧九珩起身后,便在我同雪千城的面前坐了下來,道:“我不在這一會兒,你們的感情倒是升溫極快,看來我也無需操心你們的相處情況�!�

    褚淵伸手點了點我揪著雪千城耳朵的雙手,我只覺得一陣酥麻,雙手便不自覺的卸了力,雪千城得到解脫,趕忙與我拉開一段距離,捂著自己的耳朵繼續(xù)齜牙咧嘴。

    褚淵看著雪千城,繼續(xù)打趣:“這要在幾百年,就算是魅玄,如此這般的揪你的耳朵,恐怕也要被捻做齏粉了�!�

    褚淵止不住的感慨:“如今,你倒是成長了,確實穩(wěn)重了不少�!�

    對于褚淵看熱鬧的心態(tài),雪千城自然是嗤之以鼻,手里隨不停地搓著自己飽受折磨的耳朵,嘴里卻毫不客氣:“我對她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是你若是再繼續(xù)這樣調(diào)侃,或許我也可以怒一怒,把你捻做齏粉�!�

    我活動著被褚淵點過的雙手,酥麻的感覺漸漸消散,腦子里也清醒不少,聽著雪千城剛剛要把褚淵捻做齏粉的說詞,倒是有了些后怕。

    剛剛的我,似乎不光揪了妖王之子的耳朵,好像還張嘴罵了無上神尊來著。

    現(xiàn)下,我只能如鵪鶉一般瑟縮在座位上,不敢言語。

    “現(xiàn)在能聽我說兩句了?”褚淵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客氣,但又不允許旁人打斷:“點你的名字去參加仙試大會,確實是我的主意,不過這對你是毫無任何壞處的�!�

    褚淵挑了挑眉,繼續(xù)道:“我會幫你的�!�

    然后他又指了指另一邊搓著耳朵的雪千城,再道:“他也會幫你的�!�

    如此篤定卻不容置疑的語氣,想來只有褚淵才能說的讓人信服,我心里的一塊石頭頓時落地,前所未有的安下心來。

    顧九珩此時也哆哆嗦嗦的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神尊,那我呢?”

    “你啊——”褚淵大手一揮,承諾道:“放心,捎帶手的事兒�!�

    雪千城在一旁忍不住的吐槽:“老不正經(jīng)!”

    第十九章

    風(fēng)花雪月(上)

    褚淵的承諾聽起來十分可靠,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是要幫我作弊的意思。

    這感情好啊!

    這可是個大靠山�。�

    這樣一來,我心里仿佛突然有了一條明確的道路,褚淵仿佛就是遠(yuǎn)方指引著我前進的啟明星。如果這次的仙試大會,有褚淵幫我作弊,簡簡單單拿個名字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若是褚淵更加盡心一些,或許奪得魁首都是輕而易舉的。

    于是我舔著臉湊近褚淵,問道:“神尊,你打算如何幫我作弊呀?”

    “咳……”褚淵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問得這樣直白,一口茶水嗆在喉嚨里,將我馬上貼到他眼前的腦袋按了回去:“我只是暗中幫忙,不讓你受什么頗重的傷勢罷了,不能說做是作弊�!�

    我立馬乖覺起來,擺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老老實實的捧起茶壺,給褚淵再填滿一杯清茶,道:“神尊可否詳細(xì)說說,打算如何幫我呢?”

    褚淵故作神秘,同我打起了啞謎:“說實在的,本尊實則并未想好要如何幫你,所以還需要你自己努力一把�!�

    嚯!好一句官方托詞!

    我不住感慨著褚淵的滴水不漏,想來就算到時候隔墻有耳,聽得我們今日的對話,等到仙試大會時對我們此等行徑揭露一番,于褚淵的這番話來說,倒是抓不出任何漏洞與把柄。

    到時褚淵只需輕飄飄一句“我只是哄她參加比試而已,并未有其他的動作”。

    “他哄你的�!毖┣С堑故强闯隽似渲虚T道,揭穿道:“我?guī)装倌昵罢J(rèn)識他時,雖不如現(xiàn)下這般不正經(jīng),但也是個說謊不打草稿的主兒。”

    雪千城一臉鄙夷,繼續(xù)道:“如今他說幫你,卻毫無計劃,顯然就是哄你老老實實參加比賽,然后讓你自己聽天由命罷了,以前……”

    “你可千萬別說以前�!瘪覝Y趕忙打斷,似乎是有什么不能被人深扒的秘密:“我不過是幾百年前騙了騙你、騙了騙魅玄、又騙了騙你姐姐,阻止了一場天地浩劫而已,實屬好心�!�

    將行騙這回兒事拿到臺面上來說,臉不紅心不跳的,褚淵果然當(dāng)屬第一人。

    被雪千城這樣一提醒,我也有了一股隱隱的擔(dān)憂,轉(zhuǎn)頭去看已經(jīng)楞在原地的顧九珩�?吹贸鰜恚@然是沒有想到,作為上古神尊的褚淵竟是這樣的老不正經(jīng)。

    就在我跟顧九珩擔(dān)憂的瞬間,卻聽得褚淵繼續(xù)道:“我不幫,你就不能幫了?”

    這句話是對雪千城說的。

    我此刻才想起來,雪千城這樣好的一個幫手,我竟然只想到了讓我揍我一頓,來令我躲過仙試大會的方法,卻不能轉(zhuǎn)換思路,讓他出手幫一幫我作弊。

    作弊這種事,雪千城絕對是上乘人選——他既不是西昆侖的人,也不是什么神啊仙啊,更是妖王之子。

    于其他人看來,他性格乖張是必然的,到時只需要在仙試大會中搗亂一番,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

    “我?guī)�?”雪千城搖搖頭,道:“我寧愿她不參加�!�

    聽到雪千城這樣的回答,褚淵竟不自覺的笑出聲來:“你這人矛盾得厲害。既是不想她參加受傷,那么剛剛就應(yīng)該如她的意,將她打上一頓,然后任她哼哼唧唧去找玉清,撒潑打滾不去參加仙試大會便好了。”

    “何苦……”褚淵繼續(xù)說道:“何苦一副自己下不去手,又不想幫忙的猶豫模樣?”

    “褚淵,我問你�!毖┣С谴覝Y點頭后,才繼續(xù)問道:“她若是經(jīng)過一番歷練,精魄是否能夠融合?”

    褚淵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試上一試�!�

    看著雪千城有些擔(dān)憂的神情,褚淵倒是格外認(rèn)真起來:“不過仙試大會的規(guī)則已經(jīng)被我重新制定過了,能夠參加的各門弟子,同她相差不多,比起讓她下山、或者去幫人鏟除妖魔來歷練,安全得很�!�

    末了,褚淵補上一句:“這樣,總不會叫她丟了性命吧�!�

    這很關(guān)鍵。

    在天命之說應(yīng)驗,我擔(dān)負(fù)起以身殉道的玄女后裔的命運之前,褚淵都是不希望我死的。

    但言外之意是,我受些傷倒是不必在意的。

    我總結(jié)一點,褚淵還是想要我的命。

    話到此處,我隱約已經(jīng)有了想要逃出西昆侖的想法,只是我先前從未下過山,凡塵間是何種模樣我也不怎么清楚,逃出西昆侖之后要躲去哪里也還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你不必想著逃走�!瘪覝Y倒是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直言挑破:“你如今玄女后裔的身份雖然只有少數(shù)人知曉,但那多出來并未被融合的精魄,于妖魔而言可是極具吸引力的,一旦出了西昆侖,你自保的能力近乎……近乎是零�!�

    得嘞!還是一個死!

    褚淵這番說辭,像是給我出了一個選擇題——你看,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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