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的五感沒有問題。很快便看見了離我們五六步遠(yuǎn),同樣警覺的燕懷朔,便回答道:“似乎不是燕懷朔挑事兒,他也被嚇到了�!�
說到這里,我與顧九珩不自覺竟同時抖了三抖,想來他的想法同我一樣:這里面竟還有在燕懷朔修為之上的人嗎?!
我眼見著四周的瘴氣不斷升騰,目之所及能夠看清的東西越來越少,雖然能夠感覺到顧九珩的存在,但仍舊止不住的心慌,于是便忍不住的哆嗦起來:“九師兄,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這會兒知道喊九師兄了?”顧九珩說話的聲音里也摻雜了一絲慌張:“不過不太管用,我也有些怕,不若,你喊一喊雪千城試試?”
這是個極好的注意。
我拉了拉腰間的藤條,腦海里立馬變成了一片空白——藤條……
藤條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斷掉了!
第三十七章
上古大妖(上)
這斷掉的藤條不免讓人心慌,我雙手一陣搗騰,那根原本連接著我同雪千城的藤條就被我拽到了身邊,我將藤條的斷裂處拿近,發(fā)現(xiàn)斷口處非常整齊,應(yīng)該是被人用利器斬斷的。
情況有些不妙。
我同顧九珩交換了一下眼神,他立刻會意,將自己腰間的藤條也拽了拽,發(fā)現(xiàn)也是松軟的,再拽幾下,便同我一般,拉回了一條同樣被利器斬斷的藤條。
我倆頓時臉色一沉,顧九珩似乎同我一樣,對這件事情感到頭疼。
燕懷朔就在不遠(yuǎn)處,我們并不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只能硬著頭皮,拖著被人斬斷的藤條繼續(xù)搜尋螢火芝。
但是不多時,便聽到不遠(yuǎn)處再次傳來慘叫聲,無法分辨是誰,但能夠依據(jù)聲音傳來的方向,確定大致位置。燕懷朔此刻大概也開始懷疑已經(jīng)有人找到的螢火芝,并且發(fā)生了爭奪,所以便不打算繼續(xù)跟著我們,循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摸索著離開了我們附近。
“我們要不要也去看一下?”顧九珩提議道。
我點點頭,順手解下腰間有些礙事的藤條,拉起顧九珩便在濃霧一般的瘴氣中穿梭起來。
發(fā)出慘叫聲的地方離我們并不遠(yuǎn),沒了藤條的限制后,我同顧九珩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會兒便看見先我們一步過來的燕懷朔。
卻見他呆愣的站在原地,沒什么動作。
我們擔(dān)心有詐,也不敢再繼續(xù)上前,在距離燕懷朔五六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燕懷朔明顯感覺到我們是尾隨他來到此處的,回頭看了看我們,問道:“你們確定不過來看一看?”
燕懷朔突然發(fā)出邀請,我同顧九珩便不由得一陣警覺,在我們看來,燕懷朔實在算不上是良善之輩,先前不僅殺人,并且對我們也是毫不留情的。
我們對他的印象并不好,鬼知道他是不是要將我們騙過殺一殺?
所以,我們在聽到燕懷朔的邀請之后,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燕懷朔無奈,但也不強求,知道我們對他有些看法與顧慮,倒也并不在意,自顧自在蹲下身去,似乎在摸索著什么。
顧九珩示意我留在原地,他先過去查探一番,畢竟燕懷朔的樣子并不太像是要與我們發(fā)生沖突的,況且,就現(xiàn)在的狀況來說,我們當(dāng)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拿到了螢火芝,實在不必要在此刻就動手。
果然,顧九珩在走近燕懷朔之后,也蹲了下來,同樣的也摸索了幾下,然后沖我揮手:“搖箏,你過來看看吧�!�
我內(nèi)心自然十分好奇,趕忙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
原來他們二人因為服用了閉氣丹的緣故,無感衰退,對自己面前的情況不好判斷,所以才要用上我這個暫時耳清目明的人。
未知的危險總能讓人們團結(jié)一致。
我也蹲下身來,按照他們所指的方向,伸手拿起一截藤條,與我和顧九珩的不同,這根藤條是被折斷的,并且斷成了不同長短的好幾段。
上面似乎還有一些鮮血。
雖然不太確定,我還是將一段藤條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確認(rèn)了那就是鮮血。
“什么的鮮血?妖獸的?還是……”燕懷朔焦急的詢問:“人的?”
我對于實戰(zhàn)并沒有什么經(jīng)驗,這次的仙試大會與人交手都是第一次,是在不好分辨藤條上的鮮血是人的還是妖獸的,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我也并不十分清楚……”
燕懷朔似乎有些無奈,只能一聲嘆息,道:“那你遞過來,給我聞一聞。”
我甚至在這種情況下,燕懷朔也是一個可靠的存在,于是聽話的將那段藤條遞到了他的鼻子下方。
他一聞,竟然大驚失色:“我們得趕緊離開!”
說著他并不管我同顧九珩是什么反應(yīng),便猛地站起身,后退了兩步,道:“這片沼澤里……有東西!”
我心道:當(dāng)然有東西,我們要爭奪的螢火芝可不就是在這片沼澤里的東西!
我甚至私心覺得,燕懷朔不會是在哄騙我們,其實螢火芝就在這附近,但又覺得我依靠著雪千城,想必從他的手中爭奪螢火芝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所以他會不會是在故意驚恐,想讓我們跑去其他地方?
顧九珩也從地上撿起一段藤條,學(xué)著燕懷朔的樣子,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雖然不太確定,但還是同我交流了一下:“搖箏,似乎是人血�!�
人血?
那是我們同行的仙門弟子中有人出事了?
我此刻的第一反應(yīng)仍舊是懷疑這樣的事情出自燕懷朔之手,但猛然又想起,在這之前,他其實是一直跟在我與顧九珩的不遠(yuǎn)處的,就算他在聽到慘叫聲后,嫌我們一步趕到這里,但我們的速度也并不慢,他是完全沒有足夠的時間做下傷人或是殺人,甚至還要藏匿這樣的事情的。
于是我同顧九珩緊跟著燕懷朔離開。
途中又遇到了幾名從其他方向趕來的仙門弟子,詢問過后,才知道他們并不是因為聽到慘叫聲才過來查探的,而是在進(jìn)入這片沼澤地后不久,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藤條被人用利器斬斷了,與自己的同伴失去聯(lián)絡(luò),所以才逐漸聚集起來相互作伴。
關(guān)于被斬斷的藤條這件事情,我合理的懷疑起了燕懷朔。
就在我的目光定格在燕懷朔身上時,發(fā)現(xiàn)他腰間的藤條還不曾被解掉,這樣我的懷疑就變得更加理直氣壯。
剛要開口質(zhì)問,卻見燕懷朔拽了一下自己腰間的藤條,出乎意料的,那竟然也是一根被人斬斷的藤條。
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我們都被困在了這片沼澤之中。
我們現(xiàn)在聚集起來的人,有七個,除了我和顧九珩、燕懷朔,還有萬花谷的小師妹花鎖顏、清漓殿的小師弟玄清和長生無極閣的兩位師弟鳴玨、鳴珂。
這與當(dāng)時進(jìn)入沼澤地時的人數(shù),少了三人。
按理來說,這片沼澤地并不大,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應(yīng)該大家都是能夠碰得上的,現(xiàn)在過去了這么久,另外的三人怕是要么迷失了方向,要么就是已經(jīng)遇害。
畢竟剛剛那藤條上的,大概率是人血,否則燕懷朔必然不會這樣慌張。
“剛剛你說這片沼澤地里有東西,是什么?”我挪到燕懷朔的身邊,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小聲問道。
燕懷朔卻是一副不想言語的模樣。
我又繼續(xù)道:“你不能這樣,現(xiàn)下情況不明,看你剛才慌張的樣子,想必也是害怕的,而你又沒有同伴,我們抱團取暖并沒有壞處。”
顯然,我的勸說是有效的。
燕懷朔同樣輕聲回答我,道:“那段藤條上,沾染的確實是人血,不過還有另外一種氣息,不是來自于我們,更像是妖獸,味道奇特,絕不是一般妖獸。”
妖獸?
靈霧山谷中確實有些精怪妖獸,但若說是厲害些的,我也只能想到這里的雙頭蛇,有毒又狡猾,是有些難對付。
不過這種低階妖獸,燕懷朔應(yīng)當(dāng)是不怕的。
轉(zhuǎn)而我又聽見燕懷朔繼續(xù)道:“那味道,似乎是上古大妖�!�
第三十八章
上古大妖(中)
靈霧山谷中有上古大妖?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燕懷朔此話一出,顧九珩在旁邊立刻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知道顧九珩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靈霧山谷雖然極少有人進(jìn)入,但是因為西昆侖的修行弟子從入門開始,便會尋找機會進(jìn)入這里,尋找一些煉丹制藥的仙靈花草,要說精怪妖獸倒是也有,但是都是些低階的,對修行之人的威脅并不大。
那么千千萬萬年下來,西昆侖曾經(jīng)進(jìn)入過靈霧山谷的修行弟子,并無人在這里碰上過上古大妖,就連難纏些的精怪都極難遇上。
在我的記憶中,只聽說過大師兄懷安來此處尋找修補煉藥爐的材料時,碰上過一條水缸粗的雙頭蛇,也不過顫抖了兩三個時辰,便將其擊退,并且還拾得了幾片雙頭蛇的鱗片,后來磨成粉用來驅(qū)趕蚊蟲了。
這是我所知道的,關(guān)于靈霧山谷中唯一厲害些的妖獸了。
想來顧九珩同我一樣,也是這般的沒有見識。
“西兌玄洲近幾百年來妖獸橫行,我不會聞錯的�!毖鄳阉芬彩菢O其肯定的:“天雷獄時常為當(dāng)?shù)氐陌傩粘В蟠笮⌒〉难F每年要殺上上千只,剛剛那段藤條上沾染的人血中附著著大妖的氣息,想來人……人怕是已經(jīng)不行了�!�
我心下一驚,暗道:人不行了的意思是……已經(jīng)死了?
也不知道出事的是哪家仙門的弟子,這次的仙試大會所制定的規(guī)矩,大概率都是各門的小師弟小師妹才能參加,想來也都是受盡師父與師兄師姐們的寵愛。
現(xiàn)下出了事,不知道他們的師門家人、親朋好友們又該是怎樣的痛心疾首。
若是我出了事……
呸!呸呸!
還未來得及細(xì)想,我趕忙在自己的腦海里停止了想象,又伸手拍了兩下自己的嘴巴——云搖箏啊云搖箏,你怎么能有這么不吉利的想法呢?!
既然燕懷朔如此肯定,那么我同顧九珩雖然再有疑慮,也不敢繼續(xù)冒險,畢竟尋不到螢火芝是小事,丟了性命可就是大事了。
燕懷朔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并且第一個提出自己要放棄尋找螢火芝,而要去尋找走出這片沼澤的方向了,順便問了其他人的意見,若是有人想與他同道,他也并不介意。
但是關(guān)于上古大妖的事情,燕懷朔倒是沒有提及。
我想著,他可能是怕此話一出,必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我們當(dāng)中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人見過上古大妖的,那種只存在于課本和古籍中的東西,是令人畏懼的。
現(xiàn)下若是所有人都恐慌起來,并不是好事。
我同顧九珩也表示同意燕懷朔的觀點,只說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們無法有效的同沼澤外圍的同伴取得聯(lián)系,所以覺得現(xiàn)下的情況并不安全,決定同燕懷朔一道從這里離開。
其他幾人似乎還在猶豫。
仙試大會的魁首自然具有誘惑力,有人同我們一樣選擇保命,自然也會有人甘愿冒險,去尋一尋螢火芝。
鳴玨與鳴珂便是后者。
也許是他們同出一門,相對我們來說,能夠互相信任且依靠,覺得自己比其他人的贏面更大,所以決定冒險試一試。
花鎖顏和玄清倒是同我們一樣保守,決定暫時結(jié)伴尋找走出沼澤的辦法。
于是兩組人馬當(dāng)即分道揚鑣,我看著鳴玨和鳴珂離去的方向默默為他們祈禱。
燕懷朔對此則毫不在意,只說人各有命。
我們進(jìn)入這片沼澤時,瘴氣已經(jīng)升騰而起,現(xiàn)在已至深夜,瘴氣的濃度已經(jīng)到達(dá)了最高峰值,為了保證我們幾人不在濃烈的瘴氣中走散,花鎖顏用自己的法器百花鞭纏繞在我們的手腕上,用來讓每個人都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我因為沒有服用閉氣丹,也未受到瘴氣的影響,走在第一位負(fù)責(zé)帶路的重?fù)?dān)便落在了我的肩上,顧九珩就跟在我的身后,再然后是花鎖顏、玄清以及斷后的燕懷朔。
我對這樣的隊形排布是十分滿意的,畢竟在燕懷朔是隊友的情況下,有他在隊伍的最后,是當(dāng)下最有安全感的了。
我們這邊的形成非常順利,幾乎可以算是如履平地一般,大家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從這片沼澤中走出去了。
顧九珩在我的身后,用只足夠我能聽清的聲音,小聲道:“或許,是雪千城留在你眉心的指尖血有些效果,他的氣息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遜色于上古大妖吧�!�
經(jīng)他這樣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我竟然才是這一路行來,最關(guān)鍵的一個人。
不難猜到,熟知各類妖獸的燕懷朔自然能夠感知到雪千城留在我身上的氣息,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我來走出這片沼澤了。
真是狡猾!
我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dāng)做棋子一般利用,說實話,心里并不是太爽快,于是便自己臆想了一下,待走出這片沼澤,定要雪千城將燕懷朔綁起來,等仙試大會結(jié)束,好好的同各門掌門說一說他在靈霧山谷中犯下的罪行!
這樣一想,心里便稍稍有了些安慰,顧九珩在身后提醒我注意腳下,別到時候大意,一腳踩進(jìn)沼澤里陷下去。我同他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天,行程不算枯燥。
瘴氣越來越濃,我的腳步也逐漸放慢下來,此時我們已經(jīng)走了快兩個時辰,但仍舊沒有看到沼澤的外圍景物,按說,這樣的時間應(yīng)該是快要走出去了才對。
我們似乎被困在了這里。
我無端端想起先前經(jīng)歷的孟極制造的夢境,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卻在大片的寧靜中再次聽見了慘叫聲!
那聲音似乎就在不遠(yuǎn)處,聽起來比之前的慘叫聲清晰很多,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如同在耳邊炸開一般,讓人格外提神。
大家是都聽到了的,所以便默契的停下了腳步,辨別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我聽著聲音有些熟悉,顧九珩提醒道:“大概是鳴玨或者鳴珂吧�!�
“應(yīng)當(dāng)是�!毖鄳阉窂年犖榈暮竺孀呱锨皝�,解下手腕上的百花鞭,道:“我要去看看�!�
我并不知道這人竟是如此熱心腸。
轉(zhuǎn)而一想,剩下我們幾人后,或許并不一定安全,于是趕忙提醒,要跟緊燕懷朔,他是目前我們最好的依靠了。
于是,我們一行人開始在滿是瘴氣的沼澤地中快速行進(jìn),等到達(dá)我們認(rèn)為的慘叫聲發(fā)出的方位后,紛紛駐足,四下觀察起來。
不多時,便聽到花鎖顏發(fā)出一聲驚呼,跌坐在地,指著自己的正前方的不遠(yuǎn)處,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是鳴珂!”
第三十九章
上古大妖(下)
花鎖顏沒有看錯,確實是鳴珂,不過準(zhǔn)確的說,是還剩一半的鳴珂!
當(dāng)時的場面十分駭人。
我扶起不斷哆嗦著的花鎖顏,將她安置在一棵樹下,從包裹中翻出一顆靜心丹,喂她服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后便向鳴珂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躺在地上,只剩上半身的鳴珂還有一些微弱的氣息,胸膛不斷的起伏著,大張著嘴巴,似乎呼吸的并不順暢。燕懷朔只大致的檢查了一番,便搖了搖頭,走開了。
可想而知,一個只剩上半身,下半身不知所蹤的人,是活不久的。
從我們聽到鳴珂的慘叫聲,到我們所有人趕過來發(fā)現(xiàn)他時,時間不算太短,想來,鳴珂受到攻擊也已經(jīng)過去了不少時間,現(xiàn)在還能倒騰出幾口氣來,已是不易。
鳴珂的嘴巴張了又張,似乎想說些什么。
我蹲下身來,細(xì)細(xì)聽著,但他口中全是噴薄而出的血沫,又因為重傷而氣息薄弱,發(fā)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不清晰,我也只能連蒙帶猜,得知這片沼澤里確實危機四伏。
最后,他似乎還在擔(dān)心著鳴玨,求我們一定要去救救他。
重情重義!
我伸手將已經(jīng)咽氣的鳴珂未閉上的雙眸合上,嘆息道:“太慘了�!�
鳴珂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將身體撕成了兩半,看他腰部的斷口,似乎是被什么野獸撕咬所致,想來當(dāng)時必定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又因為只是失去了下半身,而上半身重要的器官并未受到致命的攻擊,所以并未立即死去,而是眼睜睜感受著自己的生命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消散。
并且,一直感受著自己身體上的疼痛。
如此,是非常折磨人的。
我有些同情鳴珂,覺得當(dāng)時決定離開這片沼澤時,若是實話實說便好了,那樣大家便都會選擇一起離開,雖然會有恐慌,但總好過現(xiàn)在丟了性命要強。
鳴珂的遭遇雖然讓我們同情,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
現(xiàn)場看上去,鳴珂是連反抗都沒有的,便在短時間被撕扯成兩半�;ㄦi顏已經(jīng)有些崩潰了,吵嚷著要趕緊離開這里,甚至連哭帶鬧,絲毫聽不進(jìn)去道理。
燕懷朔似乎覺得她聒噪,躲在遠(yuǎn)處看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處理眼下的情況。
想來他也應(yīng)當(dāng)明白,這片沼澤,單單只靠他一個人,也是走不出去的。
我心想,或許我們應(yīng)該試著去找一找鳴玨,鳴珂葬身的現(xiàn)場并未有任何他受傷的證據(jù),況且在鳴珂身死前,一直讓我們?nèi)ゾ纫痪萨Q玨,想來他便還是活著的。
而且有很大可能,鳴玨是現(xiàn)在唯一一個能告知我們,那能把人撕成兩半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我將我的想法說出來后,顧九珩與燕懷朔是同意的,但玄清卻覺得我們現(xiàn)在隨意走動太過危險,應(yīng)該在這里等到天亮再行動,而花鎖顏卻一直吵嚷著現(xiàn)在就要走出這片沼澤,她不想去送死或者留在這里等死。
走,大約是走不出去的。
因為我們先前想要離開時,足足走了兩個時辰,都未走出這片沼澤。
這樣一來,我們的行動就變得十分受限制。
若是燕懷朔一人去尋找鳴玨,那么我們剩下的人若是遇上突發(fā)狀況,便只能坐以待斃;而若是一同去,我看了看背靠大樹,癱軟的坐在地上的花鎖顏,似乎也是同去不了的。
“若是給你們設(shè)下結(jié)界,我再去尋人,可行嗎?”燕懷朔是不想浪費時間的,他似乎也覺得留在這里的時間越長,情況就會變得越危機,于是提議道:“設(shè)下結(jié)界后,一般妖獸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不管尋不尋得到人,半個時辰,我一定會趕回來�!�
“不行!”花鎖顏猛的站起來,情緒格外的激動,一口回絕:“先前你可不是好人,若是……若是……”
我想我大概知道花鎖顏的顧慮,只是在當(dāng)下的情況,并不好意思指出來,而花鎖顏似乎也有些懼怕燕懷朔,所以話只說了一半。
玄清倒是只接挑明,道:“若是你把我們留在這里,當(dāng)做誘餌,一走了之怎么辦?”
話雖然難聽,但著實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