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同那蛇頭可不一樣,它能撞斷樹干一聲不吭,我卻是不行的,若是撞上,保不齊便要一頭撞斷脖子,命喪當(dāng)場了。
想到命喪當(dāng)場,我突然靈臺一片清明,一個詭異但有些靠譜的想法突然從我的腦海中跳了出來——我依托著玄女后裔的命途,是不是不會輕易死掉來著?!
于是,我即刻剎住腳步,轉(zhuǎn)頭面向背后襲來的蛇頭,嘴角甚至出現(xiàn)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我看著那蛇頭距離我越來越近,下一刻便張開血盆大口要來叼我的腦袋。
我強(qiáng)忍著撲面而來的令人作嘔的氣息,心道:來!看是天道給我的命途硬,還是你的嘴硬!
我被那蛇頭的氣息熏得逐漸睜不開眼睛,耳邊也響起顧九珩撕心裂肺的大喊:“搖箏!你作甚?跑��!”
我氣定神閑,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一般的安詳,心中倒也頗有些緊張的默默倒數(shù):三、二……
一!
倒數(shù)結(jié)束!
果然,如我料想的一般,那蛇頭并未將我咬住,甚至那腐臭的氣息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先是睜開一只眼睛,偷瞄一番,想看看天道如何處置了那條蛇頭,卻發(fā)現(xiàn)無甚動靜,只有一段蛇身癱軟在地,蛇頭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這難道……就是天道的力量?
“你這是什么路數(shù)?”雪千城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輕聲的笑意,道:“打不過,就等死嗎?”
我回頭,正看見他一手提著業(yè)火三災(zāi),一手提著剛剛追擊著我的蛇頭,還有些粘稠的液體,正從那蛇頭與蛇身斷裂的地方滴下來。
雪千城扔掉蛇頭,走近我,頗有些看不明白我的做法的模樣,又問道:“你可有什么事嗎?”
我不知道他是在我問我有沒有受傷,還是腦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于是便決定不做解釋,反問道:“是你?砍了它的腦袋?”
雪千城聳聳肩,再點(diǎn)點(diǎn)頭,意思是——不然呢?不砍掉它的腦袋,難道看它咬下你的腦袋嗎?
我看著那斷口整齊的蛇頭,再看看絲毫不費(fèi)力氣的雪千城,兩廂比較了一番,內(nèi)心便不再恐慌。
其他人似乎與我的想法不約而同,看雪千城的表情像極了在看一個天神,但只有我同顧九珩知道,雪千城的身份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么在場的人對他的恐懼,甚至?xí)w過剛剛對那三頭……不,是對那四頭蛇的恐懼。
雪千城將我安置好,丟下業(yè)火三災(zāi)觸發(fā)結(jié)界,又把其他人拉進(jìn)了結(jié)界當(dāng)中,孤身一人與那剩下的三條蛇頭陷入了苦戰(zhàn)。
我看得眼前一亮又一亮。
徒手唉!
一挑三唉�。�
略占上分唉�。。�
我深深的感慨:妖王之子不愧是妖王之子�。�
第四十三章
圓月禍?zhǔn)拢ㄉ希?br />
雖然雪千城將業(yè)火三災(zāi)留下,幫助支撐結(jié)界,自己徒手上前,與那三條蛇頭纏斗在一起,沒有法器,又是以一敵三,竟是絲毫不落下風(fēng),看得人不得不打心底里佩服。
玄清和花鎖顏似乎還是驚魂未定,顧不上欣賞雪千城一個人的戰(zhàn)斗,倒是顧九珩和燕懷朔二人,連氣都未喘勻,便站在最前面,一邊嘖嘖稱贊,一邊拍手叫好。
“我就說這家伙是真厲害!”燕懷朔猛一拍手,問道:“我拿被他捻作齏粉的長槍看來并不冤枉,碎在這樣厲害的角色手中,簡直是它的榮幸!”
我心想,你這樣形容,怕是那柄長槍聽了去,便要哭上一陣子了,居然跟了這樣一個沒有良心的主人。
顧九珩自然是知道雪千城為何這樣厲害的,但他不敢明說,只能在雪千城一招一式里漸漸沉迷,露出一副思春少女的表情,言說自己若是女子,就算成為三界笑柄,也要厚著臉皮倒貼雪千城。
我實(shí)在不敢茍同。
想來男子崇拜高手,如同女子欣賞美男一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我更加關(guān)心的是,為何會有這樣修煉出第三顆,甚至第四顆腦袋的雙頭蛇?
我記得在西昆侖的早課上,并不曾聽教授課業(yè)的師父提及過。
“你們不覺得,很蹊蹺嗎?”我站到顧九珩的身旁,指著那上下翻飛,與雪千城纏斗的三條蛇頭,又指了指地上被雪千城斬首,還留著黏液的無甚生機(jī)的另一條,問道:“你們見過四頭蛇嗎?”
顧九珩與燕懷朔同時搖頭,表示他們也不曾見過。
“而且……”令我疑惑的,其實(shí)還有一點(diǎn):“這四條蛇頭,不管是在與你們戰(zhàn)斗,還是追擊我、花鎖顏和玄清,自始至終都是潛伏在沼澤之下的,我們現(xiàn)在都只見過它的脖頸和腦袋,身子是不曾見過的,你們想想,那被它隱藏在沼澤之下的身體,會有多大?”
我這樣一說,他們二人便明白了。
我們現(xiàn)在眼睛所能看到的蛇頭,只是這只妖獸的一小部分,僅僅這樣,便將我們幾人逼得無路可逃,甚至就連到了現(xiàn)在,有雪千城這樣的厲害角色在,也不曾見它整個從沼澤地下鉆出來。
會不會……
我有些不敢想象下去。
倒是顧九珩開始分析:“會不會,沒有四頭蛇,而是兩只雙頭蛇?”
燕懷朔輕蔑一笑,道:“你聽說過,有這樣龐大的雙頭蛇嗎?”
這樣一句反問,倒令我和顧九珩頓時啞口無言,因?yàn)椤覀儾粌H沒有聽說過,并且就連現(xiàn)有的西昆侖的藏書中,都是沒有的。
雙頭蛇不會長大如此這般大小。
“你們記不記得,我說之前染血的藤條上,似乎有上古大妖的氣息?”見我們點(diǎn)頭,燕懷朔便繼續(xù)說了下去:“剛剛的戰(zhàn)斗中,我所聞到的味道,與那藤條上的氣息是相同的�!�
“你說這是只上古大妖?”顧九珩很是吃驚,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在一只上古大妖的攻擊下保住性命,有些慶幸,但是也有些懷疑:“但它若是只上古大妖,那我們是如何能同它過上幾招的?”
“因?yàn)椤蔽矣幸环N非常不好的預(yù)感:“它可能只是覺得我們好玩罷了�!�
精怪妖獸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喜歡玩弄自己的獵物,我們對這只妖獸來說,既逃不脫它的追擊,也對它沒有任何威脅可言,所以剛剛的我們,如同被貓逮住的耗子,只是它消遣的玩具罷了。
這樣一來……
我看著雪千城在那三條蛇頭之間上下翻飛,雖然能夠攻擊,但其實(shí)略顯吃力,只是能同這妖獸不相上下而已,恐怕這妖獸到現(xiàn)在仍舊抱著玩耍的心態(tài)。
“雪千城!”我在結(jié)界中大聲呼喊,提醒道:“能不能速戰(zhàn)速決?”
雪千城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躲過一次攻擊后,回身折返過來,拔出支撐著結(jié)界的業(yè)火三災(zāi),囑咐我們一行人注意安全,便再次與那三條蛇頭纏斗在了一起。
這一次,有業(yè)火三災(zāi)的加持,雪千城很快便占了上風(fēng)。
就在他抓住時機(jī),即將砍掉其中一只蛇頭時,沼澤之下便又是一陣劇烈的震蕩,我們站在地面的幾人,皆反應(yīng)迅速的飛至半空,剛剛穩(wěn)當(dāng),就見沼澤下又冒出兩條蛇頭。
加上與雪千城纏斗的三條,和已經(jīng)被斬首的那一條,這樣一來就總共有六條蛇頭了!
我突然想起,《山海秘聞》中有這樣一段描述——有兇獸,九首,牛身蛇尾,怪蛇之屬,聲如嬰孩啼哭,顧名九嬰。
這難道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妖獸九嬰?
據(jù)說九嬰是天地初分之時,由陰陽二氣交錯產(chǎn)生的妖獸,天地孕育而出的,自然算得上是上古大妖,燕懷朔確實(shí)沒有辨別錯氣息。
這樣一來,它就還有三顆腦袋仍舊躲藏在沼澤之下,伺機(jī)而動。
顧九珩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想來各修仙門派的課業(yè)內(nèi)容大差不差,在場的其他人似乎也多少有些了解上古時代的古籍傳聞,自然而然也就能夠同我一般,做出聯(lián)想。
花鎖顏?zhàn)钕榷哙缕饋�,面色難看道:“這不會是……九嬰吧?”
這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中所想,自然無人反駁。
大家都在心底默默的打算,若真是九嬰這樣的上古大妖,我們?nèi)绾尾拍馨踩撋怼?br />
我看了看逐漸消散的瘴氣,知道這是我們在靈霧山谷中待的第六天,若是再能撐上一天,不被九嬰吃掉,那么第七天靈霧山谷的結(jié)界就會打開,屆時靈霧山谷外的各門掌門長老便會得知谷內(nèi)的情況,更有褚淵這樣的上古神尊在,必定是能夠?qū)⑽覀兘饩瘸鋈サ摹?br />
可難就難在,我們是否能夠撐得過一天時間。
雪千城一人同時對付五條蛇頭,已經(jīng)變得有些吃力了。
另外三條蟄伏的蛇頭實(shí)在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但是眼下,似乎并沒有更好的辦法。
在我思考的時候,燕懷朔突然提起了鳴玨的長劍,打定主意赴死一般,一臉視死如歸:“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去幫他,這樣下去,一旦你們的同伴體力耗盡,我們幾人便只能成為九嬰的盤中餐了。”
燕懷朔沒有說錯,現(xiàn)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團(tuán)結(jié)起來,撐過最后一天,而不是等著雪千城體力耗盡,我們再一個一個的成為九嬰的事物。
自然是要幫忙的!
顧九珩也提起了他的長槍,跟在燕懷朔的身后,再次加入了戰(zhàn)斗。
玄清和花鎖顏其實(shí)用處不大,他們所在的仙門,以修煉符咒和療傷為主,于戰(zhàn)斗這項(xiàng)內(nèi)容上來講,僅僅只能做到自保。
而我……
我伸手掐訣,卻并未凝結(jié)出飛羽箭。
得!
靈力還是沒有恢復(fù)!
第四十四章
圓月禍?zhǔn)拢ㄖ校?br />
我試著再次呼喚魅玄,仍舊沒有得到回應(yīng)。
看來能幫上忙的,還是只有顧九珩和燕懷朔。
為了不添亂,我同玄清、花鎖顏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尋找藏身之處,并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既然幫不上任何忙,那就先顧好自己的性命無憂吧。
但我們并未想到,被九嬰隱藏在沼澤地下的剩余的三顆蛇頭,正在蠢蠢欲動,而它們準(zhǔn)備襲擊的對象,正是我們藏起來的幾人。
當(dāng)時,我們正貓著腰在荊棘叢中,慢慢挪動,想要盡量遠(yuǎn)離那激烈的戰(zhàn)場,免受波及。但我們忘了,九嬰的大部分身體正隱藏在沼澤之下,所以無論我們用怎樣輕巧的動作,都躲不過它感知因?yàn)樽邉佣鴤鬟M(jìn)地下的震動。
我們本想趁亂逃離,卻不料正中下懷。
也許是九嬰意識到了我們幾人的意圖,所以它便決定不再蟄伏。
隨著腳下一陣劇烈的晃動,沼澤地突然分裂開來,那不曾出現(xiàn)過的三顆腦袋,依次顯現(xiàn)出來,甩著泥巴點(diǎn)子,張開血盆大口,直沖我們?nèi)硕鴣怼?br />
荊棘叢是躲不下去了。
我眼見著玄清貼地一滾,怕是又忘了自己還有御器飛行的本事,本能反應(yīng)用最常見的躲避方式,躲過了一條蛇頭的襲擊,但那蛇頭并未就此放棄,啃過一嘴泥漿后,追在玄清的屁股后頭,飛馳而去。
玄清大約是怕極了,從自己隨身的包裹中不斷掏出東西,扔向跟在他身后的蛇頭,霹靂吧啦的一通亂扔,卻并未有什么效果,砸中蛇頭的東西少之又少。
我眼見著玄清扔的東西一個比一個貴重,扔到最后,竟是連連掏出好幾顆避水琉璃珠,想都不想,毫不猶豫的全扔了出去。
那避水琉璃珠砸在蛇頭上,炸裂開來,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我聽在耳朵里,凈是金銀珠寶碎裂的聲音,想來清漓殿果然十分寵愛這個小徒弟,放了如此多的師門至寶讓他用來防身,若是知道他這樣用避水琉璃珠,是不是也會有些心疼。
不過心疼也只是暫時的。
我聽說清漓殿很是有錢。
我摸了摸自己的包裹,里面最多的是各位師兄自己煉制的丹藥和畫好的符咒,值錢一點(diǎn)的……
好像沒有。
我不禁感嘆:西昆侖雖然在三界六道地位頗高,但卻是真窮��!
這一切,皆因師父他老人家推崇道法自然,身外之物俱是累贅,再加之西昆侖地處仙靈寶地,修煉要用的天材地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很多時候,出門逛一逛,都有可能撿到些煉藥制單的寶貝。
于是沒有什么花銷,自然下山除魔衛(wèi)道時,也就不收取任何費(fèi)用。
所以,西昆侖是沒錢的。
我這邊看著玄清似乎能奔逃一陣子,轉(zhuǎn)眼便去看花鎖顏那邊,卻發(fā)現(xiàn)她似乎要倒霉一些。
百花谷并不注重弟子的作戰(zhàn)能力的修煉,又因?yàn)榇蠖嗍桥樱揪驮谛逕捴郎细优懦獍缘缽?qiáng)勁的功法,所以她們基本都會在治療與輔助功法上下力氣。
她們認(rèn)為,柔弱的女子更適合待在后方。
我卻并不認(rèn)同,若是無甚自保的能力,于修行而言并無多大益處。
但我只能想想,因?yàn)橐绾涡逕�,還得是自己說了才算。
三界六道、仙門百家、妖魔鬼怪,其實(shí)都有一套自己修煉的法門,如此才能百花齊放,形成這個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
好了,話題有些扯遠(yuǎn)了。
花鎖顏雖然也能及時躲避蛇頭的攻擊,但看上去與玄清相比,似乎更加吃力一些,時間一長,體力便更是不濟(jì),漸漸的便被那蛇頭咬住衣襟,整個人被提溜了起來。
我看著被倒吊著甩來甩去,眼中的淚水噴薄而出的花鎖顏,實(shí)在于心不忍,只能不顧自己的身后還跟著一條蛇頭,轉(zhuǎn)身趕去相救。
因?yàn)橹绷诵冶泔w的愈加迅速。
跟在我身后的蛇頭以為我要全力逃跑,所以也是鉚足了勁跟在我的身后,窮追不舍。
我伸手扯住花鎖顏的時候,追著我的那條蛇頭并未反應(yīng)過來,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撞到了另一條叼著花鎖顏衣襟的蛇頭,兩條蛇頭的碰撞發(fā)出巨大的聲響,我與花鎖顏也在那兩條蛇頭的撞擊后順利脫身,飛身至密林中暫時躲藏。
那兩條蛇頭似乎都在為這件事情感到氣悶,竟互相纏斗在一起,認(rèn)為是對方放走了到嘴的食物。
這樣一看,腦袋多了倒也不是什么好事,畢竟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保不齊在出現(xiàn)分歧的時候,是要打上一架的。
花鎖顏因?yàn)榭謶郑е也蛔〉陌Ш�,并且央求我看一看她的小腿還在不在。
我低頭去查看,發(fā)現(xiàn)她的小腿安然無恙,只是衣襟的下擺被那蛇頭撕碎了而已,于是便如實(shí)告知。
她竟哆哆嗦嗦的問我,為何感知不到自己的小腿,自己連站都站不�。�
我一時無語,卻沒有什么好聽的安慰話,只能委婉一句:“大約……是你的腿被嚇軟了吧……”
好吧,這并不算委婉。
此刻的九嬰還處在玩樂的心態(tài)中,跟在玄清身后的那條蛇頭,甚至?xí)谒熳飞闲鍟r,放一放水,讓玄清再跑一跑,活脫脫一副貓捉耗子的戲碼。
而就在下一刻,我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多時,便看到當(dāng)時留在沼澤地外圍的眾人,齊齊跑近。
玄清的師兄祭出法器,暫時為他擊退了那條緊追不舍的蛇頭,將玄清扶起后,帶他御器飛行至半空中,雖然句句訓(xùn)斥他平時功課不上心,但確實(shí)滿眼的心疼。
花鎖顏的師姐也及時趕到,從我的這邊將她接走了,一邊給她抹著淚水,一邊輕聲安慰。
我看著大家在找到自己的同伴后,皆是一副關(guān)心模樣,猛然想起顧九珩還在苦戰(zhàn)當(dāng)中,于是受到大環(huán)境影響的我,情緒在一瞬間被提升至頂點(diǎn)。
當(dāng)即一聲哀嚎:“九師兄!”
也許是我的哀嚎太過情真意切,在場的所有人便被我震懾住了,而顧九珩似乎也聽到了我的哀嚎,以為我在求救,所以立馬翻身折返,就這樣不惜暴露自己的后背,留下了破綻。
被那身后的蛇頭猛地一撞,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同后面趕過來的宴相思立刻上前將他扶住,不好意思道:“九師兄何必呢?我只是有感哀嚎,并不是叫你立馬來見我的……”
顧九珩一手扶腰,另一只手伸出來,使勁兒戳我的額頭,輕咳兩聲,抱怨道:“搖箏啊!你九師兄這條命差點(diǎn)兒折在你的手里啊!”
第四十五章
圓月禍?zhǔn)拢ㄏ拢?br />
九嬰大概明白,我們所聚集過來的人越多,它的境況便是不再多占優(yōu)勢的。
更何況就在剛剛,雪千城在燕懷朔的掩護(hù)下,借助業(yè)火三災(zāi),斬下了第二條蛇頭。
這樣一來,九嬰就只剩七顆腦袋了。
這件事情想來對九嬰的打擊十分巨大,作為一只上古大妖,又是古籍中記載的十分強(qiáng)悍的兇獸,應(yīng)當(dāng)是玩弄我們就像玩弄雞崽子一般輕松才對。
于是這只九嬰決定不能再繼續(xù)以玩樂的心態(tài),同我們這些螻蟻一般的修行弟子見招拆招。只見它瞬息之間,將剩余的七顆腦袋聚集到一起,使著勁兒的抖動幾下,那沼澤地下便傳來一陣轟鳴,緊接著,不管是荊棘還是大樹,皆被它劇烈的抖動盡數(shù)連根折斷。
我們這才看出,原來整個沼澤地下,都是這只九嬰的身體。
我看著那如山丘般大小的身體,深知這樣的龐然大物定然是已經(jīng)活了千千萬萬年,或許這只九嬰,從天地鴻蒙初開時便已經(jīng)存在了,因?yàn)殪`霧山谷常年升起結(jié)界,所以被困在這里,尋不到出去的時機(jī),便在這片沼澤中越長越大。
經(jīng)歷的歲月長了,便懶得再從沼澤地里拔出自己的整個身體。
而平日里進(jìn)來的,山精野怪、修行之人,實(shí)在不值得它多露幾個腦袋出來,所以便無人知道,靈霧山谷中藏著這樣一只上古大妖。
看著那逐漸凸顯出來的九嬰的全部身體,我這才知道,為何人人都懼怕上古大妖,且不論它們擁有多么強(qiáng)大的力量,就是這樣龐大的體型,要與他人論高下也是極占優(yōu)勢的。
“趁它剛剛蘇醒,要快!”雪千城握緊業(yè)火三災(zāi),飛身再次趕至九嬰近旁,想要趁九嬰的身體剛剛從沼澤中拔出,還不夠靈活,一鼓作氣再斬掉它一顆腦袋。
古籍中記載,九嬰這種妖獸,要將其頭顱盡數(shù)斬斷,才能取其性命。
但九嬰的腦袋豈是那么容易便能斬斷的?
它又不是傻了、癡了,伸著脖子往刀刃的下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