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覺間，我緊握著拳頭的雙手已經(jīng)變得汗津津的。
我看著跪在身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的罪魁禍?zhǔn)祝瑨鄨A了胳膊一拳便揮了過去，將蒼靈打得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乘人之危……”蒼靈啐了一口，和著血吐出來半顆牙齒，罵道：“偽君子！”
我一聽這句話，原本就憤憤不平的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上前一腳踹在蒼靈的肩膀上，將他掀翻在地，揪住他的領(lǐng)子，又補上一拳，道：“陰險狡詐真小人！”
蒼靈雖然有長生之力傍身，但皮肉之痛還是有的。
我一連幾拳下來，他已經(jīng)是齜牙利嘴，我看著滿臉是血的他，仍然覺得不夠解氣，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不！
應(yīng)該千刀萬剮之后令他重新長出血肉，再剮一遍！
我這邊正泄憤泄得熱火朝天，那邊雪千城就已經(jīng)捏碎最后一根玄鐵鏈，將青木仙君扛在肩膀上帶出了烈火灼燒之處。
來到我的身邊，將青木仙君安置在腳邊，然后上前將壓在蒼靈身上的我提溜起來，示意我先看顧一下剛剛得救的青木仙君。
我趕忙走過去，將青木仙君散亂的頭發(fā)攏了攏，道：“仙君，你可還記得我？我是西昆侖的搖箏，云搖箏。”
青木仙君點點頭，卻毫無說話的力氣。
看到青木仙君這副模樣，我便轉(zhuǎn)頭狠狠瞪了瑟縮在一旁的蒼靈一樣，他便又是一陣哆嗦。
雪千城輕聲笑道：“想不到，你下手挺狠啊。”
我撇了撇嘴，道：“他自找的！”
再回身去看青木仙君，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閉目，身上泛起青色的仙力，在被灼傷的傷口處聚集起來——長生之力！
見此情景，我便放心下來。
青木仙君的長生之力只要還能用，那么療愈好這一身傷痕，便是不在話下的。
我走到雪千城的身邊，將他打量了一圈，裸露的上半身傷痕累累，手心更是因為捏斷玄鐵鏈時被燙起了一層血泡。
雪千城將被我握在手心中的雙手抽回去，輕輕道：“無事�！�
我原本還想再叮囑他接下來的日子要好好養(yǎng)傷，卻聽到蒼靈的慘叫聲越來越慘烈，頗有些被人抽筋剝骨的感覺。
回身去看，發(fā)現(xiàn)蒼靈身上一片青色的氣息正在一縷縷地飄向青木仙君的方向。
長生之力被青木仙君收回去了。
我看著痛苦的近乎扭曲的蒼靈，腦海里浮現(xiàn)出四個字——罪有應(yīng)得！
第九十一章
結(jié)魄凝魂（上）
偷盜了他人的東西，自然是要歸還的。
蒼靈從青木仙君那里搶來的長生之力正在一絲一毫地被剝離出來，青木仙君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身體也在一點點的恢復(fù)完整。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青木仙君就已經(jīng)變回了我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
而蒼靈看上去卻像在一瞬間被人抽去的全身氣力，癱軟的趴伏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衣袖中的雙手率先開始蒼老，整個人變得瘦骨嶙峋且皮膚粗糙，那仙風(fēng)道骨的袍子披在他的身上，看起來非常不協(xié)調(diào)。
蒼靈顫顫巍巍的仰起臉來，雙眸渾濁的盯著青木仙君，充滿了不甘心的恨意，咬牙切齒道：“為什么？為什么我如此虔誠信奉，到頭來卻要被你如此折辱？我潛心修煉，那長生之力與我融合僅僅只剩一瞬，你又有什么權(quán)利，將我一身修為破壞？”
蒼靈的聲音也是蒼老的，像是許久不曾接觸水源的枯木，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力氣，磕磕巴巴。
我心中鄙夷，原來偷盜來的東西，用的久了，便會私心里覺得那就是自己的了。
見我撇嘴，雪千城悄悄貼近我的身側(cè)，示意我這本不是我倆能夠插手介入的事情。
我自然明白，所以只能冷哼一聲，雙手抱于胸前，靜靜的看將這場要債的好戲。
青木仙君抬手一揮，一縷青色的仙力便鉆進(jìn)了蒼靈的身體中，我有些不可思議，覺得神仙做的久了，可能覺悟是要高一些的，以德報怨這樣的事情每每都是信手拈來的。
我不行！
我絕對是做不到如此大度的！
我搖搖頭，想要吐槽青木仙君的做法，卻被雪千城搖頭制止。
得到青木仙君一縷仙力的蒼靈卻并不知道感恩，因為那一點點的仙力帶來的力氣，讓他得以從地上站起身來，與青木仙君平視。
但他依舊搖搖欲墜。
“現(xiàn)在又是為什么？”蒼靈抬手看著自己正在逐漸恢復(fù)的身體，眼神中復(fù)雜的情緒開始彌漫開來，問道：“降服我，讓我知道我本就不是你的對手，然后再施舍我，讓我對你感恩戴德？”
“并不是�！鼻嗄鞠删龘u搖頭，開口道：“你信奉我許久，讓我在你的信仰中仙力攀升，我確實應(yīng)當(dāng)感謝，但你心術(shù)不正，于歪門邪道中提升自己的修為，這是天道所不能容忍的�！�
“你心中雜念太盛，修不得仙�！鼻嗄鞠删绱讼露ńY(jié)論。
“那你……”蒼靈抬了抬自己的雙手，道：“那你為何還要贈予我一縷仙力？”
“還你的恩情�！鼻嗄鞠删壑袩o甚波瀾，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這世上人人向往強大的力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為我供奉神像了，你的目的是什么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的信仰中汲取了力量，這是我欠你的�！�
“他害了人！你不能這樣！”我一時心急，脫口而出，道：“青木仙君，你如今這樣做是不對的，他不止害了你，還有很多無辜的凡人被他所害，你能原諒，但你不能代替他人原諒！”
聽我如此言語，蒼靈外頭惡狠狠地盯住我，道：“你閉嘴！”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雪千城上前擋在我的身前，輕聲安慰道：“別怕�！�
“神女莫急�！鼻嗄鞠删忉尩溃骸拔矣杷豢|仙力，助他此刻不死是真，但卻并未說要繞過他�！�
我聽得有些發(fā)蒙，雪千城似乎也不太明白
見我們?nèi)绱�，青木仙君便繼續(xù)解釋下去，道：“我這一縷仙力只能保他今生，接下去的幾年或者幾十年，在他陽壽未盡之時，他都會活著。”
我心道：這不合理！他殘害了那么多人，為什么還能夠繼續(xù)活下去呢！
“剩下的他活著的時間，會有天道來懲罰他�！鼻嗄鞠删�，伸手指了指上面，繼續(xù)解釋：“或是顛沛流離食不果腹，或是慘遭橫禍死于非命，那都是他應(yīng)得的業(yè)果�！�
我不禁疑問：“那如果天道沒有懲罰，或者……他躲過去了呢？”
青木仙君搖搖頭，非常篤定，道：“天道公正，自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之人，我的那縷仙力有限，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修煉，天道的懲罰他是躲不過去的。”
好家伙！
這不是活著受罪嘛！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我勉強能夠接受。
原本想著，蒼靈這樣的人被大卸八塊都不夠解恨，如今這種活著但卻不知道哪一天死去的，卻要每日都在恐懼與天道的懲罰中活著，才是真正的足夠磋磨人的。
蒼靈顯然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的，但無奈如何哭求，青木仙君都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反觀我這個一開始想要他性命的人，倒是對他善良了一些。
于是便過來求我將他就地正法，讓他痛痛快快的投胎去。
但無奈我已經(jīng)十分認(rèn)同青木仙君的做法，所以便搖著頭，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我覺得這樣的懲罰方式不錯，我現(xiàn)在不想要你痛快的去死了�！�
見我這邊也是不松口，便又滾爬著去扯雪千城的衣角。
雪千城自然是要看我臉色行事的，默默地將業(yè)火三災(zāi)收了起來，以防止蒼靈一頭撞上來，自己摸了脖子。
“去救人吧。”青木仙君看著洞外，道：“我知道還有一些受牽連的無辜之人，我或許有辦法救回他們�！�
經(jīng)青木仙君這樣提醒，我才想起，當(dāng)時與雪寒千燼兵分兩路，不知道她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見青木仙君已經(jīng)動身，我跟雪千城便趕忙跟了上去。
離開時，我最后一次回頭看向蒼靈，只見他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散亂的頭發(fā)掉下來，遮住了他半截身子，看上去似乎是在慟哭不止。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感慨些什么。
或許，是在惋惜蒼靈一身修為，只要潛心修煉，總能有成仙的一天，又或許，是在感嘆天道其實不算公平，有人天生靈根，生下來便是神與仙，而有人努力幾世甚至永遠(yuǎn)，都無法踏入仙家門檻。
我想著自己神女的身份，如今仍舊在不斷地逃避著要以身殉道的命途。
我這樣毫無覺悟的人，真的有資格去做好拯救蒼生的神女嗎？
第九十二章
結(jié)魄凝魂（中）
兩處洞口離得不遠(yuǎn)，不過多時，我們?nèi)吮阋呀?jīng)趕到了蒼靈煉制丹藥的洞口當(dāng)中，但卻在即將進(jìn)入時，發(fā)現(xiàn)洞中傳來陣陣陰風(fēng)。
與凡塵間的風(fēng)不同，這里的風(fēng)有一種透骨寒徹的感覺，我眼見著雪千城裹了裹自己的衣衫，似乎并不頂用，他還是打了一個噴嚏。
我的周身也感覺涼絲絲的。
這是不正常的。
除了凡塵之人，其他的族類因為有各種各樣的靈力與法器加持，應(yīng)當(dāng)是感覺不到寒冷與炎熱的，而當(dāng)下，我們?nèi)藘H僅只是站在洞口處，又有高照的艷陽，是絕對不會感覺到寒冷的。
“有點像……”雪千城搓了搓自己的雙手，道：“像是冥界的氣息�！�
“雪寒千燼？”我回頭看向他，道：“她不是有冥界修羅一族的血脈嗎？這里的寒氣會不會是她留下來的？”
“雪寒千燼？”還不等雪千城回答，青木仙君便十分震驚地走了過來，問道：“被神尊關(guān)在鎖妖塔里的雪寒千燼？這……不可能吧？”
我知道鎖妖塔堅固無比，更何況雪寒千燼當(dāng)年是被褚淵親手關(guān)進(jìn)去的，如今出現(xiàn)在這里，對青木仙君來說，確實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但是……我似乎有些說漏嘴了。
當(dāng)初雪寒千燼從鎖妖塔中逃離的事情，褚淵似乎只將這件事情告知了西昆侖，其他人應(yīng)該是無人得知的。
至于當(dāng)時褚淵有沒有告誡我們，將這件事情隱藏下來，我也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
我只能模棱兩可地回答：“說來話長，說來話長……”
青木仙君還想繼續(xù)問下去，卻被雪千城制止住。
雪千城伸手指了指洞穴，道：“先做重要的事情。”
青木仙君點頭，率先進(jìn)入了洞穴。
雪千城示意我跟上去，他自己則走在最后，確保我們不會被人從后面偷襲，但他似乎不夠放心，將業(yè)火三災(zāi)的刀鞘扔在了洞口處，撐起一道結(jié)界，隱藏了我們進(jìn)入的洞口。
“稍后要多加小心�！毖┣С蔷o跟在我的身后，手中的業(yè)火三災(zāi)散發(fā)著微弱的赤紅色光芒，似乎在警惕著什么：“這里的寒氣并不是來自于雪寒千燼的，她雖然擁有修羅族的血脈，但是她身上的寒氣，更多的來自于極北清寒洲的風(fēng)雪，所以……”
“所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或者其他東西？”我不禁又打了一個寒顫，道：“越往里走，寒氣越重，你知道什么東西會有這么凌厲的寒氣嗎？”
雪千城搖搖頭，繼續(xù)道：“冥界中，寒戾之氣最重的是冥界之主，就連上古時代存在的真神都受不了他攜帶的寒戾之氣，不過這個冥界之主從來都沒有自冥界當(dāng)中出來過，這里的寒戾之氣，像是孤魂冤鬼的樣子，不過倒是更強烈一些�！�
我點點頭，身上的寒冷之感更盛，若不是雪千城運轉(zhuǎn)他的妖力為我取暖，恐怕這會兒應(yīng)該要流下些鼻涕來了。
這個洞穴被蒼靈修的七拐八繞，通道又長，蜿蜒著像是要直入地底，我不禁猜測，這怕不是挖通了地面，連接了冥界，才會有如此徹骨的寒戾之氣吧。
漸漸的身后洞口處的亮光消失，眼前變得漆黑一片，業(yè)火三災(zāi)在雪千城的手中泛著微微赤紅色的光芒，并不足以照亮前路。
青木仙君走在最前面，不知何時從哪里折了一株通體碧色的小草，灌輸靈力之后，散發(fā)出青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再往里走，突然一陣陰風(fēng)刮過，只見眼前的青木仙君閃向一側(cè)，我被雪千城揪著肩膀，快速躲開，耳邊傳來一陣?yán)鲃澠瓶諝忉斶M(jìn)洞穴墻壁的聲音。
果然有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雪千城手持業(yè)火三災(zāi)俯身向前，躲過接二連三的利器之后，消失在洞穴的拐彎處。為了確保安全，我將軒轅弓喚出來，后背貼在洞壁上，靜靜地聽著遠(yuǎn)處的聲響。
“過來吧！”雪千城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莫名的安心：“是老熟人。”
老熟人？
我自西昆侖來到凡塵，認(rèn)識的人一個手指頭便能數(shù)得過來，這我倒是要好好合計合計，在這里究竟能夠碰得上誰了。
我與青木仙君走過拐角，便看到了與雪千城站在一起的渡罹，她正提著一盞小燈籠，見我們出現(xiàn)，便上前打了招呼。
我很好奇渡罹的再次出現(xiàn)，但還不等發(fā)問，渡罹便自己解釋了起來。
“冥界忘川河動蕩，萬鬼同哭，公主殿下進(jìn)入冥界，提醒我可來此處查探。”渡罹轉(zhuǎn)身將手中的燈籠放置在高處，繼續(xù)道：“沒想到，竟是這里被碾碎的魂魄引起了忘川河的波瀾�！�
原來是這樣。
那此處的寒戾之氣便能找到源頭了，原來是這些被碾碎的魂魄散發(fā)出來的怨念。
碾碎的魂魄？
“這些魂魄……”我有點不敢繼續(xù)猜測下去，只能寄希望于渡罹，讓她告知我，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然而事與愿違。
“你猜得沒錯。”渡罹點點頭，印證了我的猜想，道：“這些魂魄就是村民們的�！�
我有些吃驚，道：“碾碎了？什么東西碾碎的？”
渡罹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遞到我的手中，道：“三生鼎�！�
我捏著手中的碎片，依稀可見上面的紋路。
《山海秘聞》中記載，上古時代有大鼎，青銅所制，可煉化世間萬物。
這就是三生鼎。
不過之前沒有人知道這個鼎究竟叫什么名字，直到有人利用這口鼎煉制出了一味丹藥，這口鼎才被人漸漸熟知。
三生鼎的名字也正是那位第一個使用此鼎的人定下來的。
“這等寶物絕不是蒼靈能夠?qū)さ降��！鼻嗄鞠删哌^來，將我手中的碎片取走，道：“三生鼎原本是放置在天界神族的歸墟之地，那里根本無人能夠進(jìn)入�！�
我在心中暗自猜測：并不是真的無人能夠進(jìn)入，我所認(rèn)識的，就有一位能夠進(jìn)得去。
我回頭去看雪千城，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神情也十分復(fù)雜。
“且不管他是從何處尋來這鼎的。”渡罹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愁眉苦臉道：“這兒被碾碎的魂魄，我都不知如何記載了�！�
我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魂魄碎片，雜亂地堆在一起，想著怕是所有人的魂魄都已經(jīng)混在了一起，已經(jīng)分不出來了。
第九十三章
結(jié)魄凝魂（下）
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難辦。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魂魄碎片，勉強能夠感知到他們的不甘與怨念。
置之不理是不行的，這樣破碎的魂魄既無法重入輪回，也不能被人拯救，三生鼎將他們碾碎后是準(zhǔn)備煉化的，哪知道會被我們橫插一腳。
說起來，破碎的三生鼎……
“是被雪寒千燼震碎的�！毖┣С悄瑩炱鹨粔K三生鼎的碎片，貼近自己的鼻子，聞了聞，確定殘留在上面的氣息是雪寒千燼的。
說起來……
雪寒千燼也是來救人的，那么……
“她不是因為一名被蒼靈盜取了魂魄的女子而來的嗎？”我看雪千城點頭，則繼續(xù)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那么按照蒼靈的德行，那名女子的魂魄也應(yīng)當(dāng)被投入了三生鼎當(dāng)中，雪寒千燼震碎了三生鼎，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的魂魄應(yīng)當(dāng)也是破碎的。
“被公主殿下帶走了�！倍深緭u了搖自己手中的冊子，道：“公主殿下趕來知會我時，懷中確實揣著一縷魂魄�！�
雪寒千燼把魂魄帶走了？
我驚奇道：“那她有辦法救人嗎？那么這些魂魄……”
“她自然有辦法救人�！毖┣С屈c頭，繼續(xù)道：“不過你要是想讓她順手救一救其他人，恐怕不行，她這個人其實冷漠得很。”
此時的渡罹也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只能雙手一攤，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想著倒是可以試試將這些破碎的魂魄帶回冥界，泡進(jìn)忘川河中，興許能將他們養(yǎng)得完整起來。”渡罹收起小冊子，開始彎腰撿拾魂魄碎片：“只是……”
渡罹頓了頓，繼續(xù)道：“這些人陽壽未盡，卻突遭橫禍，不知能否心甘情愿地泡在忘川河中，等待輪回轉(zhuǎn)世。”
這很難說。
就在渡罹繼續(xù)彎腰時，洞穴中突然妖風(fēng)四起，掀起一地的塵埃，我勉強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并不是雪千城散發(fā)出來的妖力。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閃電一般沖過來，將毫無防備的渡罹撞了出去，待看清時才發(fā)現(xiàn)是之前失去了蹤跡的窮奇，此刻它正咬著渡罹的胳膊，眼神兇狠地想要撕裂渡罹。
雪千城快速上前，將業(yè)火三災(zāi)插進(jìn)窮奇的口中，幫助渡罹抵擋窮奇的攻擊。
我一時間有些發(fā)懵——這只窮奇不是應(yīng)該知道，我們并無惡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