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蹲在柴火后面,很是聽話。
但卻看見十幾支羽箭射向雪千城,我剛想驚呼,卻發(fā)現(xiàn)雪千城已經(jīng)祭出業(yè)火三災,妖刀啟動護主的屬性,立刻展開結(jié)界將那些羽箭抵擋在外。
雪千城單手結(jié)印,放于唇邊,催動咒語:“靈光四溢,破陰見陽,明!”
霎時間,天光大亮!
我一眼望去,街道隱秘處、樹影斑駁處、高墻屋頂處……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成群結(jié)對地隱藏在一起,他們的目標似乎正是我們!
那些射向雪千城的羽箭緊緊釘死在業(yè)火三災形成的結(jié)界上,并不是凡塵間普通的羽箭。
想來這些人,也必然不是普通人。
雪千城見業(yè)火三災的刀鞘扔給我,等刀鞘的結(jié)界制成,將我完全籠罩在其中后,放撤掉業(yè)火三災形成的結(jié)界,羽箭一瞬間失去相抵之力,“嗖嗖”的破空聲音響起。
雪千城將業(yè)火三災舉起,橫在自己的面前,閉眼的一瞬,刀身泛起一陣詭異的赤紅色光芒333360643632。
等雪千城再次睜眼,雙目瞳孔被妖力侵蝕,赤紅色的瞳仁像是被鮮血染就,業(yè)火三災瞬間橫向揮出,妖刀強大的力量夾雜著雪千城釋放出來的妖力,如風暴過境一般,將十幾支羽箭全部折斷,在他的妖力的碾壓下,碎成了粉末。
然而雪千城的妖力并未止息,而是清掃了面前目之所及的地方,從不同的方向逐漸傳來慘叫聲,還有丟盔棄甲,慌忙逃竄的狼狽之音。
動作慢一些的,慢慢的就在雪千城赤紅色的妖力之中變?yōu)辇W粉,消散不見了。
“姐姐……姐姐!”
我身旁的柴火垛中傳來聲響,神經(jīng)過于緊張的我,立刻便將刀鞘揮了過去,卻被顧九珩伸手攔住,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責怪道:“搖箏!你看清楚再動手!”
第二十五章
殺身之禍(上)
都怪我精神太過集中,雪千城的打斗過程又太過抓人眼球,我當時聽見響動時,根本來不及分辨,只覺得自己的周圍也在危機四伏,必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能給雪千城拖后腿才是。
當宴相思從顧九珩的身后探出腦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幾聲情真意切的“姐姐”不是幻覺。
我低頭看著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比我矮了一大截。
“姐姐!”宴相思并不在意我剛剛無意識的出手,差點將她傷到,招手示意我,道:“姐姐,快下來躲躲!”
我這才看清楚,顧九珩和宴相思正站在柴火垛下的一個凹陷處,再仔細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處地道。
大約原本是用來躲避強盜匪徒的吧。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雪千城,發(fā)現(xiàn)他那邊已經(jīng)將人收拾了一個七七八八,但唯一的壞處是,他沒有留下活口。
這真是個壞習慣!
而我也突然意識到,站在顧九珩和宴相思的角度,他們是看不到雪千城那邊的情形的,所以他們應當還以為著,雪千城正在奮力苦戰(zhàn)。
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雪千城勾勾手指就解決了大麻煩時,顧九珩卻率先開了口,道:“我知道雪千城厲害,那些人不是他的對手,但是……”
顧九珩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皺著眉頭一陣沉默,卻還是說不出口,只能“嘖”了一聲,道:“但不管怎樣,搖箏,你先下來再說吧!”
聞言,我只能答應。
一邊招呼雪千城,一邊彎下腰來,鉆進了地道之中。
的道不算太長,貓著腰前行數(shù)十步,便到了一處寬敞的能夠直起腰來的地下空間當中。
我抬頭四處打量,雪千城來到的我的身邊,道:“這里應當是在活魚鋪的正下方。”
地下空間的通風不好,有一種什么東西被捂得發(fā)了霉的味道,我抬手輕輕在鼻尖處扇了扇。
顧九珩則上前解釋道:“這里是曾老平日里用來囤放賣不掉的水產(chǎn)貨品的地方,原本有些冰塊,不過因為最近生意好,每每都剩不下什么貨物,他們老兩口就將冰塊移走了�!�
顧九珩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下來之后,并沒有見到曾老和吳婆。
我疑惑道:“他們呢?”
“曾老和吳婆嗎?”宴相思拉起我的手,將唯一的一盞油燈端了過來,照亮了西南邊的墻角,那里放置著一大塊兒木板,上面躺著兩人。
正是曾老和吳婆!
我跟隨著宴相思來到木板前,伸手試探,發(fā)現(xiàn)他們雖然還有氣息,但卻已經(jīng)十分微弱。
“怎么回事?”我轉(zhuǎn)頭看向顧九珩和宴相思,事情轉(zhuǎn)變得太快,我的腦子一時變得有些不好用起來,于是只能問道:“我們離開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們離開不久后,我們被曾老和吳婆奉為座上賓,回到活魚鋪中好生招待�!鳖櫨喷耖_始解釋了起來。
原來,他們起初就像我們所想的那樣,與曾老和吳婆相談還算融洽,甚至談及了宴嘉池上的濃霧。
曾老說,那濃霧根本就不是什么妖物所化,而是城主為了販賣人魚燭,謀取暴力,吩咐游方術(shù)士所制。
聽到這一段,我表示不可能,因為在我們乘船來去宴嘉池的時候,很明顯地能夠感覺到濃霧中是有其他東西在伺機窺視的。
顧九珩則很是肯定曾老的說法,告訴我,他猜測濃霧中的東西,可能是后面才來的。
因為宴嘉池上濃霧不散,易于隱藏,適合狩獵,所以有些水族很有可能會盤踞在此處,不愿離去。
而更重要的,是大霧的制造者——城主!
我和雪千城也早就覺得城主有些問題,但卻從未想過,他居然有可能是幕后的始作俑者。
曾老的這個懷疑是很有根據(jù)的,因為他每每都會接送城主府中的仆人,前往魚鳧城外,宴嘉池西面的小島上處理人魚尸骨。
至于為什么說城主制造了大霧,則是因為城中能夠獵捕鮫人,制作人魚燭的只有城主府,而穿行在大霧中捕魚,也只有點燃人魚燭,才能夠平安往返。
這是一個合理的閉環(huán)。
普通人買不起人魚燭,城主便借錢給他們,然后收取利息,城中百姓大多數(shù)的捕魚收入,幾乎都要用來支付越來越多的本金和利息。因為要保證自己家中的開支,所以他們都不會一次性還清,久而久之,利息就會越來越多,導致根本無法還上。
曾老就是這樣的。
他的兒子在城主府中做事,幾個月甚至一整年都見不上一面,累死累活的打工還債,二曾老每每賣了水產(chǎn),便只留下足夠生活的銀錢,其余全部還上借款,也還是于事無補。
所以每次他接送城主府的仆人處理人魚尸骨時便長了心眼——他與各個仆人處好關(guān)系,今日送些小魚干,明日拿些海鹽的,在一次次的交談中,得知了城主府的這樁買賣。
這簡直就是在用一勞永逸的法子收錢呀!
并且,很多人都認為只要自己努力,便總能有一天還上所有的債務,所以大家出船時都很是賣力,勞累過后的收貨卻全都飛進了城主府。
我有些疑惑,雖然曾老不至于欺騙我們,但我還是想不通,這個城主難道真的如此財迷?
應該……不只是這樣吧?
顧九珩沒有在意我的疑惑,繼續(xù)說了下去……
曾老最近幾次去處理人魚尸骨,終于能夠在得到仆人的應允之后,可以靠近一些,觀察人魚尸骨被處理掉的全過程。
就在前一日,他跟隨著城主府一個叫小林的仆人登上那座小島,離開時偷偷拿走一塊兒人魚尸骨,帶了回來細細觀察。
竟然發(fā)現(xiàn),那尸骨根本就不是什么人魚的,而是人的!
就是……凡塵間普普通通的人!
說到這里,他們便被突然闖入家門的蒙面殺手打斷了談論,來人二話不說,在大家還未反應過來時,上前一腳便踹在曾老的胸口上,吳婆上前攙扶,被人推倒,后腦著地,老兩口就這么在一瞬間雙雙暈倒了。
但是那些殺手的目標明確,就是來殺人取命的!
當他們提起長刀要砍下來時,顧九珩突然反應了過來,丟出一張符紙,催動了迷心障眼的法陣,與宴相思一人撈起一個,馬上逃離了危險。
第二十六章
殺身之禍(中)
在活魚鋪地下的空間,是他們逃命的途中,曾老被顛簸轉(zhuǎn)醒后交代的,不過曾老只醒過來了很短的時間,他們甩掉殺手,偷摸返回活魚鋪的時候,曾老又咳了幾次血,昏死過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我上前給曾老和吳婆搭脈,雖然對醫(yī)道不夠深究,但是對比其他課業(yè),醫(yī)道一門我也算是能夠稍稍拿得出手的了。
脈象顯示,曾老胸口處的窩心一腳力道頗重,胸骨怕是已經(jīng)斷了,胸腔里的瘀血堆積在一起,將氣管食道堵死了,令人的氣息不暢,陷入昏迷。
但是好在于逃命的顛簸中咳出了幾口,這才讓曾老沒有直接被瘀血憋死。
吳婆的傷勢反而不太妙。
凡人的頭部很是脆弱,吳婆又上了年紀,毫無防備地被人推倒在地,算是傷到了要害之處,以后能不能轉(zhuǎn)醒很是難說。
我隨手摸過幾張紙來,卻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筆墨,環(huán)顧四周后,也沒有找到可以替代的東西。
雪千城大約看出了我想要書寫一些東西,便伸手從我的頭頂取下一支簪子,再將自己的手指用業(yè)火三災割破,將少量鮮血滴在桌面上,道:“寫吧�!�
我顧不上關(guān)心,低頭將兩幅在凡塵間便能湊齊的藥材方子,交到顧九珩的手中,道:“這是凡塵里治病的房子,天亮后可以去藥材鋪子里抓齊,配上井水煎熬,每日早中晚各一副,如果七日之后不醒,估摸著就只能等人咽氣了�!�
“不能直接喂顆丹藥嗎?”顧九珩在自己的身上一通翻找,拿出一只青色的瓷瓶子,塞到我的手中,道:“這是上月大師兄剛剛煉制出的靈丹,說是危急時刻能夠救命,現(xiàn)在……”
“現(xiàn)在應當還不算是危急時刻吧?”我摸著手中的瓷瓶,似乎這一次來到凡塵,大師兄準備的東西總是能夠用得上的,并且還都是十分好用的。
這一顆丹藥不知道要耗費他多少心血。
應當真的如同他囑咐的那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出來用的吧。
“凡塵之人,身體比之我們要羸弱許多,體質(zhì)并不適合修仙問道制出的丹藥,貿(mào)貿(mào)然使用……”我將手中的瓷瓶交還給顧九珩,示意他妥善安放后,繼續(xù)道:“先用凡塵間的方子試一試,實在救不活的話,那才到了萬不得已之時�!�
顧九珩點點頭,將我的話聽了進去,收好丹藥瓷瓶,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大概是曾老知道了魚鳧城太多的秘密,所以才會有人趕來殺人滅口�!毖┣С强粗稍谝慌缘睦蟽煽�,道:“原本想著,褚淵贈予鮫珠,是在提醒我們此人是一條可以追查的線索,沒想到竟也是可憐人�!�
“咱們還得去一趟城主府。”我提議道:“這些摸不著頭腦的事情積攢起來,很是難以分辨,哪個是頭,哪個是尾。最奇怪的,還是城主府。”
雪千城點著頭,表示贊同我的提議,但曾老兩口子這里卻不能撒手不管,由于是只能讓顧九珩和宴相思留下來,相互照應著,盡快把這老兩口救治好,或許能夠問到更多的東西。
只是……
雪千城擔心,今夜前來刺殺的人沒有得逞,很快便會出現(xiàn)第二批。
因為殺人滅口這樣的事情,實在不能一次不成便氣餒。
“無妨�!鳖櫨喷竦故切判氖悖瑩5溃骸半m然抵擋起來要吃力一些,不如你那般輕松,但也倒不至于束手就擒,看著他人為非作歹。更何況……我覺得如今的藏身之地,很是安全�!�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叫燈下黑!
就在經(jīng)歷過生死大事后,很難有人會想到,想要殺掉的人居然會在逃走之后又回到最初的地方。我方才躲在柴火垛旁邊時,并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個地道,這地方也算是十分隱蔽。
躲上個幾天倒是不在話下,我和雪千城也能稍稍安心。
“那只鮫人呢?”雪千城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裝著鮫人的麻袋,心下起疑,問道:“跑掉了?”
“沒有。”顧九珩搖著頭,道:“鮫人上岸,還沒有分化出雙腳,根本逃不走,只是……”
顧九珩欲言又止,宴相思便接過話來,直接道:“被那些蒙面殺手的同伴帶走了。”
他們是來搶奪鮫人的?
“先前我懷疑過,那些人會不會是當時與我們一同等待曾老返回魚鳧城,準備買賣的商人們雇來的�!鳖櫨喷穹治龅溃骸安贿^,我看他們所用器具,并不是一般的凡塵間的殺手,倒像是……除妖師�!�
除妖師?
三界六道,世間有妖,自然就會有以除妖為營生的人。
這些人大多具有修道天賦,但卻不能拋卻凡塵俗世、七情六欲,所以他們能夠修煉道法,降妖除魔,但卻不能飛升成仙。
“鮫人可不在除妖師生意的名單當中�!蔽液苁遣唤�,按道理來講,鮫人雖然屬于妖族,卻又有些不同,他們這個種族愛好和平,從沒有什么為禍人間的列子,所以我們神族仙族倒是對他們毫無敵意。
凡塵間的除妖師應當也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他們除的都是為禍一方的邪惡妖物,鮫人于他們而言,只是與他們不同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
“人族是很復雜的�!毖┣С禽p笑,道:“你別將他們通通歸為一類。”
我側(cè)頭,表示不解。
“天界神族、仙族拋卻七情六欲,專心修煉,不為外物所干擾;冥界鬼族多狡詐,但是喜怒流于表面,是否為惡鬼一眼便能分辨;地界遼闊,種族混亂繁雜,妖族、魔族不屑隱藏自己的真心,好壞也不用他人評價,所以說善就是善,說惡便是惡;只有人族……”雪千城頓了頓,輕輕嘆出一口氣。
他想說什么,我們都很明白。
人族最為復雜——他們具有三界六道最完善全面的情緒,在他們的身上,能夠看到善良、邪惡、狡詐、多疑……無數(shù)種復雜的存在。而人族也能夠?qū)⒃S多不同的特質(zhì),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
所以,有人軟弱卻惡毒、善良卻自卑。
他們是矛盾體,他們也與表面看上去有所不同。
大師兄說,進入凡塵后,最忌諱的一點就是輕易相信一個人的外在,他們的偽裝,堪比其他族類最最高深的變幻之術(shù)。
第二十七章
殺身之禍(下)
原本我們想要買下來的鮫人被帶走了,而且雪千城覺得,魚鳧城最有可能驅(qū)使除妖師一脈的人,只有城主府中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城主。
所以,我們決定,即刻再去城主府一探究竟。
我和雪千城將已經(jīng)使用過的隱身符重新貼到身上,趁著夜色,趕往了城主府。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們離開時,已經(jīng)落鎖閉門的城主府如今卻是燈火通明,大門如同白日里一般,四敞大開,卻沒有任何人把守著。
我心有疑慮,道:“莫不是要請君入甕,關(guān)門打狗?”
“這個比喻不算太好。”雪千城搖頭,看出我的擔憂后,開玩笑般緩解著我的情緒,道:“或許是城主知道了咱們的身份,要將我們奉為座上賓呢?”
我輕輕干笑兩聲,雪千城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既然無人把守,我們的身上又貼著隱身符,自然膽子也就大了一些,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踏進了城主府的大門。
“城主府的符咒陣法已經(jīng)完全解除了。”雪千城抬頭,深吸一口氣,道:“我已經(jīng)感知不到有陣法的存在了�!�
我環(huán)顧四周,城主府似乎變成了空無一人的深宅大院。
“就是不知道,陣法是被人撤掉了,還是……”我想了想,雖然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提出了疑問,道:“總不能是被破壞后,自行消散了吧?”
“不是自行消散的。”雪千城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道:“僅僅三日時間,就算要消散,如今也應當剩下一些殘存的氣息,可現(xiàn)在,這里的陣法消失得干干凈凈,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先前我們不小心將陣法破壞之后,整個城主府如同大難臨頭一般,如今卻將陣法清除得一干二凈,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和雪千城繼續(xù)前行,雪千城一路上沒有停止查探,為了防止被人發(fā)現(xiàn)他的妖氣,只能將體內(nèi)妖力暫時壓制,用嗅覺分辨城主府雜亂的氣息。
我悄悄側(cè)頭看他,心道:真是好靈的一只狗鼻子��!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當成狗啊!”雪千城打了一個噴嚏,皺了皺鼻子,滿眼不滿的看著我,道:“我乃雪狼一脈�!�
我一邊“好好好”地答應著,一邊又在心中暗戳戳地尋思道:狼崽子和小狗狗本就差不多嘛!
經(jīng)過雪千城的一番查探,我們很快便確認了城主府各種氣息的來源。
雪千城說,城主府中,外院氣息雜亂,大多都是仆役護衛(wèi)的味道,內(nèi)宅則更好區(qū)分,那里只有城主、何四和我們想要買下的那只鮫人的味道。
雪千城問我,要先去哪一處看看?
我心想外院必定不會有什么值得探究的秘密,而所有的線索都和城主有關(guān),那是個所以疑點的匯集出,想來探究的難度最大,我們時間十分有限,倒也不能太浪費時間,何四……我們還沒有看得太透,這似乎是個知情者,卻又是個局外人,更加不好分辨。
我覺得……鮫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雪千城聽了我的分析,覺得有幾分道理,便抬手指了指右邊一處池塘,道:“那就往那里走吧�!�
雪千城所指的地方,是一個種滿蓮花的小池塘,鮫人的氣息就是在這里出現(xiàn)的,我們穿過池塘上的石橋,來到中央一處精致的小亭子。
亭子的牌匾上寫著雨落蓮臺四個大字,筆鋒蒼勁有力,看起來出自男子之手。
但是亭子中卻再沒有去處。
我圍著亭子轉(zhuǎn)了兩圈,側(cè)身探向亭子之外,看著茂密的蓮花下的水面,道:“難不成通道在水中?”
“鮫人的氣息就消失在此處�!毖┣С俏⑽⒀鲱^,深吸一口氣,仔細分辨,道:“水源可以隔絕氣味,我不用使用妖力查探,聞不到的話,可能……就是在水下吧。”
隱身符怕水,若是下了水,我們的身影便會顯現(xiàn)出來,就不能進行悄無聲息的查探了。
我詢問雪千城可有別的什么辦法,既能讓事情有所進展,又能不暴露我們的行蹤。
雪千城搖搖頭,便是沒有。
“但我可以試一試�!毖┣С谴鬼p手開始小幅度地結(jié)印,道:“如今城主府的陣法消散,我或許能夠使用少量的妖力而不被發(fā)現(xiàn),只要一點點,我就能夠透過水源,查探到氣息。”
我點點頭,非常有眼力地退后幾步,站在石橋上,為雪千城望風。
看著雪千城赤紅色的妖力凝聚成細細的一縷,鉆進小亭子下的水面中,只期盼他能探查得快一些,并不被他人察覺到。
或許是雪千城只敢放出少量的妖力,他探查的時間便大大加長了。
我站在石橋上心急如焚,卻忽然瞥見遠處一簇簇的燈火燃起,正在向我們的方向聚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