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番話說得我有些發(fā)懵。
我問的是具體的飲食喜惡。
他前半段回答得很標準,后半段說的是什么鬼?
有煙火氣的食物好理解。
但什么叫討厭要跟人共享的食物?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不都是在共享食物嗎?之前也沒見他有什么不能跟人一起吃飯的毛病,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個回答?
可誰讓他是“雇主”呢?
我嘆了口氣:“好,以后祁總的食物,我單獨準備�!�
祁禮寒抬眸瞟了我一眼。
又飛快垂眸認真看起了文件。
轉(zhuǎn)眼過了兩天。
項目收尾本就忙。
為了祁禮寒的臭毛病,我做飯還得花雙倍的心思。
就連彩林都天天約我一起去食堂。
我知道,她其實也對這種相親活動不感興趣,只是作為人事部經(jīng)理推脫不開。所以干脆拉上同樣不感興趣的我,兩個人也顯得不那么尷尬。
所幸,那個合作方的弟弟還算有分寸,加了微信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熱切的態(tài)度,只是偶爾分享一下自己的日常。
我回消息,他就順著話題聊兩句。
我不回消息,他也不會再多說什么。
相比一天到晚報備式的林墨好多了。
我被這么一折騰,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去了一半。
直到坐上去鹽城的飛機,都還忍不住在打哈欠。
祁禮寒見狀,隨口問道:“晚上不睡,做賊去了?”
他語氣隨意。
我就下意識說了實話:“昨晚林墨說下月海市有個國際油畫展,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就多聊了兩句。”
“又是林墨?”祁禮寒挑眉。
“我這不是想多攢點錢,早點租個房子嗎?”我笑笑,“畢竟,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只有兩個月,我總得有地方住不是?”
祁禮寒跟著笑。
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看得我有點心驚膽戰(zhàn)。
“住我家,讓你覺得為難了?”
我咬牙:“……沒有�!�
我想說是。
畢竟他跟我這上下級的關(guān)系,同居確實不妥當。
但轉(zhuǎn)念一想,我現(xiàn)在在祁家是廚娘,祁家也不是沒有年輕女傭。
我要是說為難,搞得好像祁禮寒覬覦我似的,實在太自作多情了。
只能給出違心的回答。
祁禮寒似乎沒發(fā)覺,只是輕輕斂眸:“你不為難,我不為難,妙妙又喜歡你,你為什么想著搬出去?”
“住自己家更自在�!蔽矣仓^皮找理由。
又怕祁禮寒逼問,立馬補充道,“當然,我不是說在祁家不自在。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私人空間,在祁家不方便�!�
祁禮寒偏頭看我:“葉小姐這是在嫌我和妙妙妨礙你戀愛?”
這都哪兒跟哪兒?
私人空間怎么就非得跟戀愛扯上關(guān)系呢?
我瞬間無語。
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合理離開祁家的理由。
讓自己放下妄念的理由。
“沒錯�!蔽尹c頭,“我知道祁先生人好,對手底下的人很關(guān)心,但不至于連這都要管吧?”
“自然不會�!逼疃Y寒沉聲斂眸。
我看不透他的心思,跟著閉眼休息。
落地鹽城。
合作方派了人來接待。
傍晚時分,祁禮寒敲響了我的房門。
“晚上八點有個酒宴,你收拾一下,陪我一起出席�!�
“我?”我有些詫異。
但他只是淡定地瞥了我一眼:“有問題?”
我張了張嘴,干笑著搖搖頭。
這次只有我們倆來了,他出席酒宴要女伴,的確只有我頂上。
可問題是……
我當了多年的家庭主婦,顧南城從沒帶我出席過任何酒宴,所以我的衣服都很日常,連一件像樣的晚禮服都沒有。
行李箱里的衣服挑了一件又一件。
但沒一件適合的。
陪祁禮寒出席,代表了祁氏的臉面,自然不能太寒酸。
我現(xiàn)在卡里就剩十多萬。
買完這件好的禮服,就真的徹底成窮光蛋了。
但如果跟祁禮寒要禮服,搞得好像趁機撈好處似的,我又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最后,只能咬咬牙,到專賣店拿下了一件十三萬的禮服。
晚上八點。
我換好了禮服。
祁禮寒看到我,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默了兩秒,才笑:“禮服很漂亮�!�
我微笑著,沒說話。
當然漂亮。
幾乎掏空了我錢包的禮服,能不漂亮嗎?
下了車。
祁禮寒把手遞給我。
我順從地挽上他的胳膊,跟他一起進了宴會大廳。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吸睛。
祁禮寒的身份地位又高,不一會兒就圍上了一圈人。
我笑得臉都快僵了。
祁禮寒卻一直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著。
突然一個硬朗的公子哥搭上了祁禮寒的肩膀,嬉皮笑臉道。
“喲,老祁,沒見你帶過女伴��!怎么?這是給我們找了個新嫂子?”
“一邊去�!逼疃Y寒笑罵著,用肩膀頂開了對方。
那人又繞到我面前。
看到我,吊兒郎當?shù)哪樕下冻隽艘苫蟆?br />
“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第27章
小少爺
過于老套的搭訕方式。
我擠出笑臉:“沒有�!�
那人哦了一聲,又去勾祁禮寒的脖子:“我真沒見過?”
祁禮寒輕哼:“你見沒見過,問我?”
“可是真的很眼熟,我肯定是見過的�!蹦侨藫项^,“就是一下子記不起來哪兒見過了�!�
“美女你都眼熟。”祁禮寒難得玩笑。
我在一旁尷尬無比。
祁禮寒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窘迫,立刻給我介紹:“這是牧浪,牧家小少爺。咱們這次的項目就是牧家的�!�
“牧少爺好,我是祁氏的項目經(jīng)理葉箏,很高興認識你。”我忙伸出手。
“好好好�!蹦晾诵呛堑貞�(yīng)著。
但他沒理會我伸出的手,只是咬牙跟祁禮寒抱怨,“你倒是會享福��!天天看著這么個大美女,工作都有動力了吧?”
祁禮寒笑:“當然,我又不是你�!�
他回答得太過理所當然。
我原本還覺得牧浪的玩笑過頭了,被他這么一應(yīng),氣氛突然就曖昧了起來。
我連忙垂眸抓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牧浪立刻眼前一亮:“葉小姐好酒量!老祁,你女伴借我用用,不介意吧?”
祁禮寒頭也不抬:“介意�!�
“你向來不坦誠,我就當你不介意了!”牧浪樂呵呵地松開他,朝我伸出臂彎,“走,哥帶你去見識一下上流社會老男人們的丑惡嘴臉。”
我被他逗樂了。
下意識看了眼祁禮寒。
祁禮寒正好也偏頭在看我。
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的目光沉冷,暗含警告之意。
我本想拒絕,可不知怎的,看到這個眼神,又不動聲色地挽上了牧浪。
牧浪拍拍祁禮寒:“放心,會把人給你全須全尾地送回酒店的!”
祁禮寒一掌拍開他,沒好氣道:“不必。”
說完,就冷著臉,端著酒杯去花園了。
“誒,老祁這什么意思��?是不必把你送回酒店,還是不必全須全尾�。俊蹦晾瞬唤獾乜聪蛭�。
他問我,我又問誰去?
剛才我的確有點小私心,想看看如果我跟牧浪走,祁禮寒會做什么。
可祁禮寒什么都沒做。
這個答案已經(jīng)夠明顯了。
他看著生氣,大概只是因為我作為他的女伴,卻選擇跟牧浪去應(yīng)酬吧?
不過在華國,能當祁禮寒甲方的牧家,應(yīng)該只有那個京城牧家了吧?這種身份地位的世家少爺,祁禮寒得罪得起,我不行。
再說,看他們這熟稔的態(tài)度,更像是發(fā)小。
祁禮寒人那么好。
牧浪能跟祁禮寒玩到一塊去,想必人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他嘴上說的是難聽。
但那意思,顯然看我是祁氏的項目經(jīng)理,想要帶我去見其他合作方的。
我聳聳肩:“不是要見客戶?”
牧浪看看祁禮寒的背影,又看看我,最后得出個離譜結(jié)論。
“你們……不清白�!�
“牧少�!蔽依潇o提醒,“我和祁總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
“好好好,普通上下級�!蹦晾嘶觳涣叩匦π�,“走,見糟老頭子們?nèi)ァ!?br />
剛才還是老男人,這一下直接晉升成糟老頭子了。
我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他又說:“瞧瞧,這樣真實的笑才好看嘛!剛才你那假笑給我看得牙都疼了。”
“謝謝牧少教誨,我一定謹記�!蔽翌D時放松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
剛才跟祁禮寒一起,我的確緊繃了些。
畢竟我多年不出席酒會,一出席又是陪著祁禮寒這樣的人群焦點。好巧不巧,我對祁禮寒還有點順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自然緊張。
眼下跟牧浪一起就輕松多了。
牧浪本身就是一個自由放浪的小少爺。
跟祁禮寒不同,他可不會客氣地應(yīng)對那些巴結(jié)上來的人。
看不過眼的,甚至還要回懟幾句。
在他身邊,連禮貌式的微笑都不需要。
牧浪能帶我認識的,自然是對祁氏有幫助的人物。
可即便面對這些人,他也依舊是那個散漫的性子,許多不合時宜的話題都會被他用玩笑式的回應(yīng)給帶過去。
根本用不著我小心措辭,以免惹禍上身。
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偶爾陪他們碰個杯,小酌兩口。
在酒會游走一圈下來,牧浪依舊瀟灑,我卻開始頭暈?zāi)垦F饋怼?br />
剛走出沒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