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阮嬤嬤拉住了要帶云沁去后殿的阿菁,“阿菁,你要隨我走了。”
“可……”阿菁看著云沁,滿臉都是擔(dān)心。
云沁卻把胳膊從她手中抽了回來,整個人靠在容欣的懷里,虛弱道:“你看我不是還能自己站著嗎,沒事的,你快隨阮嬤嬤走吧�!�
一旁的容欣也點(diǎn)點(diǎn)頭,“你身上也有傷,別逞強(qiáng)了,咱們未必沒有再見的時候。”
阿菁聽懂了她話中的暗示,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跟在了阮嬤嬤的身邊,隨著她向皇上告退。
霍金池心不在焉地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眼睛則一直注意著云沁那邊的動靜,看她強(qiáng)撐的模樣,想要上前抱著她回后殿。
孫嬤嬤自然注意到了霍金池的神色變化,在他邁步的瞬間,叫住他,“皇上,您這陣子忙,可是有幾天沒去看太后娘娘了,若是不急著回御書房,不如去看看她?”
“朕有空……”
“太后娘娘正好有話想對皇上說�!睂O嬤嬤笑意慈和,“云沁姑娘這邊,有御醫(yī)在,相信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霍金池扭頭看向她,目光停在她的臉上,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太后要說的話跟云沁有關(guān)。
孫嬤嬤微微斂住眸子,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變。
“好,那朕就先去看看母后�!被艚鸪仨廨p閃,低聲道。
“擺駕寧和宮!”
看著皇上和孫嬤嬤嬤嬤離開,云沁收回了目光,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孫嬤嬤此行,恐怕不只是來給蘇美人送兩個宮女這么簡單。
第60章
太后的態(tài)度
寧和宮內(nèi)。
殿內(nèi)燃著檀香,氣味悠遠(yuǎn)寧靜,令人一踏入便沉靜下來。
霍金池進(jìn)來,就看到坐在臨窗軟塌上的太后,她眼前的矮幾上香爐冒出縷縷青煙,將她的身形籠罩其中。
太后已近知天命的年紀(jì),保養(yǎng)得卻很好,面容看起來還不到四十歲的模樣,只是神情間透出幾分老態(tài)。
此時她正盤坐在軟榻上,手邊放著一本佛經(jīng),口中輕念著,不時轉(zhuǎn)動一下右手上掛著的紫檀佛珠。
“兒臣,參見母后�!�
聽到聲音,太后才抬起頭來,她臉型有些消瘦,眉眼細(xì)長,與皇后有幾分相似,卻不似皇后那般清冷,而是和煦溫柔,看著便令人心生好感。
“皇兒來了�!碧罅⒖淌掌鸱鹬榕c經(jīng)書,立刻對身邊的宮女道:“快把今日做的枇杷百合糖水盛一碗過來�!�
“不必麻煩了。”霍金池也上榻與她對坐,面對太后,他比在人前還要散漫幾分,直接歪倒在迎枕上。
太后對他這模樣也見怪不怪,只道:“春天天干物燥,正適合吃點(diǎn)清甜滋潤的,怎么是麻煩呢!”
霍金池未置可否,只垂眸把玩起手里的白玉手串,心里想著的還是云沁剛才虛弱的模樣。
見他不說話,孫嬤嬤便對太后道:“回稟太后,人已經(jīng)送到惠,蘇美人宮里了�!�
“蘇美人?”太后蹙了下眉,問:“怎么回事?”
孫嬤嬤便把自己在殿上的見聞講了一遍,“真是可憐見的,那小宮女被架起時,奴婢才瞧見背后的衣服都被血殷透了,真是挨了一頓好打。”
隨著她的話,霍金池面上雖然沒有變化,手里卻一點(diǎn)點(diǎn)攥緊了白玉手串。
太后聽完孫嬤嬤的講述,也是惱怒非常。
她拍了下矮幾,“真是豈有此理,蘇美人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心思怎么這般歹毒,那宮女也是救了她的性命,她如何下得去手!”
“告訴聽荷和聽霜,一定要好好教一教蘇美人規(guī)矩,不能再讓她這么肆意妄為下去了!”
“奴婢遵命�!睂O嬤嬤立刻應(yīng)下。
太后緩了口氣,又看著霍金池道:“她失了孩子,傷心過度也是有的。罰是要罰,安撫也要安撫,別寒了蘇家人的心�!�
蘇美人雖然不中人,可她卻有一個好父親,如今也是吏部重臣,不得不顧及他的臉面。
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傷心。
這話霍金池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哂笑一聲,又漫不經(jīng)心道:“這些交給皇后去辦就是�!�
“你明知道青雪身體不好,還什么事情都要丟給她!”太后橫他一眼,“也不算算,你有多久沒去看過她了。她是皇后,被你這么冷落,她還怎么在后宮中立威,你還要讓她幫你料理這些瑣事!”
“她不是喜歡嗎?”霍金池看著太后,冷淡道:“母后既然知道她身體不好,那為何還要一定讓她做兒臣的皇后?”
太后神情一滯,隨后眼中就流露出哀傷,“皇兒果然還在怪我�!�
面對這樣的太后,霍金池也習(xí)以為常,只抬眸看她一眼,“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其位謀其政,她既然在皇后的位子上坐著,料理諸多瑣事便是她該做的。兒臣要是真把協(xié)理六宮的權(quán)利交給旁人,母后今日便是另一番說辭了吧?”
太后的臉色又僵了一瞬,避而不答:“母后只是希望你能多體諒體諒她�!�
“母后你多體諒她便是了�!被艚鸪夭幌朐倮^續(xù)這個話題,便道:“母后叫我來就是說這件事?”
太后也知道剛才的話題已經(jīng)進(jìn)行不下去了,如果再說下去,必定跟之前一樣,母子兩人吵得不歡而散。
她調(diào)整表情,又變回了神色淡然的模樣,轉(zhuǎn)而道:“如今宮里都在傳什么,你比哀家清楚。那個小宮女,你究竟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霍金池挑眉看她,“母后什么時候連兒臣要寵幸誰都要管了?”
“你當(dāng)哀家想管!”太后嗔他一眼,“不患寡而患不均,后宮里最重要的便是要雨露均沾,你便是真的喜歡,也不該在眾人面前把自己的衣服給她,這讓別的后妃怎么想,你這般只會讓后宮生怨。”
“你父皇寵幸的那個趙昭儀便是例子�!碧竺C然道:“你可不要學(xué)他,專寵出個趙昭儀,為禍六宮�!�
霍金池看著太后眸中的銳利,又想起那小宮女可憐的模樣,心里突然有幾分不舒坦。
“母后你就沒查過,她跟趙昭儀可不一樣,她已經(jīng)沒有親人,出身又如此低微,母后你未免擔(dān)心太過�!�
太后卻沒接他的話,轉(zhuǎn)而道:“看來你確實(shí)很喜歡她�!�
霍金池眸子冷了一瞬,直接掀起衣擺起身。
“母后的意思兒臣已經(jīng)明白了,若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兒臣還要趕回去處理政務(wù),就不在這里與母后扯這些閑篇了�!�
“兒臣告退!”說完,他領(lǐng)著徐安便走。
去端枇杷百合糖水的宮女才剛回來,正好撞見他離開,忍不住叫了聲,“皇上,您怎么走了�!�
霍金池卻看也沒看她,徑直越過她走出了大殿。
“太后娘娘,皇上這是……”那宮女剛要再問,卻被孫嬤嬤用眼神制止,立刻嘴上嘴,端著托盤又退了出去。
等人都離開,太后才重重哼了一聲,對孫嬤嬤道:“你看看他這脾氣,也不知道像誰,整日肆意妄為,這宮里的規(guī)矩在他眼里全都是擺設(shè)!”
孫嬤嬤自然不敢接她這個話,答非所問:“皇上還是很孝順娘娘的。”
“他孝順,不把我氣死,我就謝天謝地了!”太后雙手合十拜拜空氣。
她輕嘆了口氣,才又看著孫嬤嬤,“你覺得那宮女如何?”
“模樣自是不必多說,性子瞧著也很沉穩(wěn),被打成那個樣子,就算皇上去了也沒哭沒鬧。比起那蘇美人,可真是強(qiáng)出不少�!�
聽完孫嬤嬤的話,太后微微點(diǎn)頭,“模樣好,性子也不咋呼,還那般有情有義,我都有些喜歡了,也難怪皇上會喜歡�!�
“那你瞧著,皇上對她如何?”
孫嬤嬤垂眸沉吟一瞬才道:“自是上心的,可娘娘也知道,皇上的心思實(shí)在難測,奴婢倒是沒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皇上是一時新鮮也說不定�!�
第61章
面冷情熱
寧和宮中主仆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聽孫嬤嬤說霍金池或許只是一時興起,太后搖搖頭。
“你啊,還是不了解我這個兒子了。我記得,他和青雪還很要好的時候,有一年冬天,青雪來宮里看我,前日我與他說的時候,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甚至連我叮囑他過來都似沒有聽見�!�
“第二日也沒露面,我還當(dāng)他真不上心,可青雪要走的時候,他卻差人送來一把白梅。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他一早出宮,去城郊的清源觀里摘的。本宮曾去過,知道那幾株白梅長在山頂陡峭處,尋常人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看�!�
太后輕笑一聲,“他這是在用花喻人,在他心里青雪就如同那山頂?shù)陌酌�。自此,我便明白,我這個兒子面冷情熱。”
“后來他跟青雪鬧成這個樣子,更是印證了我的想法�!�
提起霍金池和皇后兩人的情變,太后的神色才淡了幾分。
孫嬤嬤則低聲道:“那皇上現(xiàn)在對那宮女也是這般淡淡的模樣,豈不是說明皇上已經(jīng)情熱?”
太后端起茶杯,吹開浮葉,抿了一口,才道:“像他說的,那宮女無依無靠無權(quán)無勢,他要是真喜歡寵著也就寵著吧。如今他正是情熱的時候,我越是阻攔,他越不肯放手�!�
“總歸,我還能管事,總不至于讓一個小宮女凌駕六宮,讓自己的外甥女過我曾經(jīng)過的日子�!�
孫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又低聲道:“皇后那邊……”
太后把茶杯擱下,面色有些發(fā)冷,“她我又管得了嗎?”
“是她自己非要這副模樣,我瞧著都不高興,皇上他能高興嗎?有這小宮女在皇上身邊,激一激她也好,讓她明白明白,金池那里她已經(jīng)翻篇了,省得她以為金池還在原地等她!等到那時候,我倒要看她還怎么裝清高!”
另一邊。
說是去御書房處理政務(wù)的霍金池,出了寧和宮的宮門,就調(diào)轉(zhuǎn)鑾駕,往春禧宮而去。
徐安有些擔(dān)憂,低聲對鑾駕內(nèi)的霍金池道:“皇上,太后娘娘那意思……您這轉(zhuǎn)頭就去看云沁姑娘,讓太后知道了,她會不會為難云沁姑娘?”
霍金池聞聲,嘴角輕翹,勾出一絲冷意,“此時去看,才能讓她安心。”
“奴才不明白�!毙彀裁媛兑苫�。
霍金池卻沒有跟他解釋,只是微微揮手,讓他閉嘴。
見他如此,徐安識相地沒有再開口,默默退到了一旁。
霍金池斜倚在扶手上,手指輕輕壓了下眉心,每日應(yīng)對群臣,也沒有應(yīng)對太后這一會讓他傷神。
和群臣他可以只考慮利益得失,可這是他的母親,他對她有敬重,孺慕。而她呢,對自己的疼愛,又有幾分真心?
他眼中閃過一絲厭倦,輕輕嘆息,慢慢合上雙眼假寐。
——
春禧宮,云沁房內(nèi)。
容欣正邊流著眼淚,邊給云沁背后和肩膀上藥,她皮膚底子薄,皮膚又白,一道道棍痕遍布交疊,有的地方,皮都被打爛了,不斷淌著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云沁趴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臉上布滿了冷汗,手死死地掐著懷中的被子,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
即使如此,她沒有喊一聲疼,甚至哼都沒有哼一聲,讓容欣幾度以為她已經(jīng)昏過去了。
就這會上藥的功夫,容欣身上都起了一層熱汗,等涂完藥,不只是云沁身子一松,就連她自己都有幾分虛脫之感。
容欣輕柔地把一層細(xì)膩的絲絹蓋在她的背上,才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哽咽道:“張御醫(yī)用的最好的藥,血已經(jīng)止住了,傷口應(yīng)該很快就能愈合�!�
她又伸手給云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道:“也不會留疤的,不要多想。”
云沁疼都快疼死了,哪有閑心想這個,身上沒有半點(diǎn)力氣,想點(diǎn)頭都覺得艱難,只能對她眨眨眼睛。
看她這模樣,容欣眼中有落下兩行淚,不免自責(zé):“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用,籠絡(luò)不住主子,也護(hù)不住你們�!�
“說什么呢……”云沁聲音細(xì)弱,“我難道還不知道姐姐,你心里只怕比我跟阿菁挨了打還要難受�!�
她輕喘了一口氣,又道:“如果不是姐姐你穩(wěn)得住,在皇上和孫嬤嬤眼中,蘇美人便是孤立無援的。那她說宮里上下都只聽你我的,不管是皇上還是孫嬤嬤,只要信七分,我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見她這般諒解自己,容欣哭著露出個笑容,欣慰道:“你不怪我就好�!�
“沒辦法,姐姐就是天生的勞碌命,要照顧我,還要去照顧阿菁,等我好了,姐姐的腿估計都跑細(xì)了�!�
云沁背上如今只有藥膏冰冰的涼意,沒那么痛了,也有心思說笑了。
容欣被她哄得破涕而笑,“你這張嘴�。 �
她輕輕撫了撫云沁的頭發(fā),低聲道:“感覺舒服了,就快睡會吧�!�
云沁扯了下嘴角,“只怕還不能睡。”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張御醫(yī)的聲音,“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過來了?”容欣看著云沁訝異道。
云沁既然早有預(yù)料,此時也不覺得驚訝,低聲道:“等會你去攔一下,若是攔不住就算了。”
容欣垂眸看了眼衣衫半解的云沁,總覺得不妥,可誰也沒有云沁了解皇上,既然她都這么說,皇上此行怕是不會輕易離開了。
她只能點(diǎn)頭,“我知道。”
房門外,霍金池?fù)]手讓張御醫(yī)起來,問道:“她情況如何?”
張御醫(yī)道:“回皇上,云沁姑娘外傷倒不算特別嚴(yán)重,只是受了些內(nèi)傷,微臣給開了活血散瘀的藥,再加上施針,胸口的瘀血剛才已經(jīng)吐出來了,脈象也已經(jīng)平穩(wěn)許多�!�
“只是……”
霍金池蹙眉,“只是什么,有話就說!”
“只是……”張御醫(yī)輕嘆道:“云沁姑娘先是落水,又遭受此番毒打,必定元?dú)獯髠�,若是不好好將養(yǎng),只怕會落下病根�!�
霍金池眸色一冷,聲音也透出些火氣,“那你就好好給她養(yǎng)著!”
“臣自當(dāng)盡力�!睆堄t(yī)低下頭。
霍金池緩緩?fù)铝丝跉�,才沖徐安使眼色,讓他上前敲門。
可不等徐安敲門,容欣就從里面走了出來,沖皇上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霍金池看著她,心下一緊,“她出什么事了?”
“沒有,姑娘好好的�!比菪酪娀噬瞎魂P(guān)心,斟酌道:“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房中氣味也不算好聞,皇上不如先回去,等改日再過來�!�
“是她讓你跟朕這么說的?”霍金池聲音沒有波動地問了一句。
容欣手心立刻冒出一層汗,“不,她沒有說什么�!毕肫鹪魄叩脑�,她便又道:“奴婢這就給陛下開門�!�
見她如此識趣,霍金池便也沒有說什么,等她有推開門便走了進(jìn)去。
第62章
給你想要的
像容欣所說,房間里的氣味確實(shí)算不上好聞,藥味混合著血腥氣,讓霍金池微微蹙眉。
可看到趴在床上的人,他卻突然多出些耐性,鼻尖氣味似乎都沒有那么難聞了。
“真的睡了?”他走至床前低聲問。
云沁似被驚醒,側(cè)頭看來,低喚了聲,“皇上?”說著她便要撐起上半身。
聽著她細(xì)弱的聲音,霍金池心頭一軟,按住她的肩膀,“安心趴好,禮數(shù)不必這么周全�!�
云沁此時已經(jīng)算強(qiáng)撐,她現(xiàn)如今只有留在宮里這一條路了,但她不是悲觀的性子,既留在宮里,她也要把日子過好。
而眼前的人就是決定她究竟能過多好的人,她也想弄明白他現(xiàn)在對自己究竟什么態(tài)度。
“奴婢只是個宮女,禮數(shù)都是刻在骨子里的,皇上怎么還嫌奴婢禮數(shù)多了�!彼幌滩坏鼗亓艘痪�,也帶著些許試探。
霍金池聽得眸中含笑,“如今倒不跟朕裝傻了。”他微微俯身,看著云沁的臉,低聲道:“想跟朕要位份了?”
云沁沒想到他會突然靠近,近到都能聞到他身上隱隱透出來的暖香,她耳尖立刻紅起來,斂住眸子不敢看他的臉,“奴婢不敢。”
嘴里說著“不敢”云沁的心里卻已然明白,皇上并未真生她的氣。
“你不敢?”
霍金池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讓云沁忽地想起在御書房中的場景,耳尖又紅了幾分。
看著她紅紅的耳尖,霍金池笑意卻淡了幾分,她皮子薄,若在平時,臉上脖子都該一片紅霞,如今臉上卻依舊沒有血色。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
他微涼的手指,讓云沁瑟縮一下,有些驚訝地抬起眸子,卻看到他眸底的憐惜。
云沁還未有什么感觸,就聽他道:“朕看看你的傷�!�
他說著便要去拉云沁的被子,云沁嚇了一跳,立刻用手壓住被角,“不,不行。”說完才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冷硬,只又加了一句,“奴婢怕臟了皇上的眼睛�!�
“胡說!”霍金池輕斥一聲,手下用力,“還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