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即便是死,那便去死。
但從他找到那個小瞎子開始,她臉頰的紅,就成了他留戀此間的唯一顏色。
于是他甘愿收起自己所有的尖利爪牙,做她眼中最普通的凡人。
然后,收攏囚籠,讓她成為他的。
她能陪他多長久,這個世界在他眼中的意義就有多長。
所以她最好,永歲長生。
——
#傅沉蓮·仙俠文里跑出來的美強慘大反派,日常偽裝平平無奇普通人騙女朋友#
#贏秋·真·普普通通女學生,獲得一個男朋友后,她成了仙女(?)#
——
PS:女主只是暫時失明,眼睛會好。
內(nèi)容標簽:
時代奇緣
穿越時空
甜文
都市異聞
搜索關鍵字:主角:贏秋,傅沉蓮
┃
配角:都是小可愛鴨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談戀愛居然能成仙?!
立意:治愈所有不快樂。
第1章
紅衣少年(捉蟲)
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許多燈火的光連帶著某個人的影子,都融成了她眼睛里或濃或淡的痕跡。
濕冷的空氣,耳畔水滴不斷跌落碰撞的聲音,還有手觸摸到的凹凸不平的濕滑石壁,讓她察覺到自己好像身在一個陰冷的山洞里。
眼前的人的身影融成朦朧的一抹紅,可她的眼睛就好像是籠上了一層厚紗,令她始終看不清他的輪廓。
血腥的味道在蔓延,并不是什么好聞的味道。
那樣真實刺骨的寒冷讓贏秋忍不住瑟縮身體,朦朧中,一件帶著溫熱體溫的外衣落在了她的身上,一雙手將那殷紅熾烈的一團紅裹在她的身上。
他是如此親昵地俯身輕抵她的額頭,清澈的嗓音就在她的耳畔,“阿秋,”
仿佛是少年猶帶羞澀地一聲輕喚,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令贏秋的睫毛止不住地顫啊顫,好像那顆心跳動的頻率,也同她眨眼的時候一樣迅疾。
也是此刻,他忽然退開一些,伸手掀開她的裙角,也不知是將什么東西,咔噠一聲扣在了她的腳腕。
贏秋伸手摸索,便觸碰到了一只圓環(huán)狀的東西,上面好像還墜著什么東西,她摸著形狀,也不大確定。
忽有溫熱柔軟的觸感貼在她的眉心,就那么極輕極輕地觸碰了一下,好像比蜻蜓點水還要水波不興,如此虔誠又小心翼翼的一個吻,是少年羞澀含情地愿將整顆心奉上,“父親要我成親的那日,是你搶走我的�!�
他的手背上好像有一片模糊血色,贏秋看不清,但她嗅得到濃烈的血腥氣,也感受得到,當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小心地抱進懷里的時候,她觸摸到的他后背濕潤溫熱的鮮血。
可他卻全然不顧這樣狼狽的境地,只顧著擁緊她,又是如此歡喜地問她:“阿秋,那么如今,你可愿與我成親?”
少年的嗓音清冽又羞怯,卻又好似冬夜里兜頭淋下的冷雨在她的耳畔燒成了沸水,呼吸都好像被倏地奪走,令她頓時從睡夢中驚醒。
她一下子坐起身,卻又被綁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給拽得重新躺了回去,后腦砸在軟綿的枕頭上,贏秋愣愣地睜著一雙眼,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天花板的白都看不真切。
她先摸索著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不小心弄掉了上頭的耳機線,于是一陣清晰的音樂聲伴隨著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傅沉蓮,我將你視作知己好友,卻原來,一直想殺我的人,竟然是你?”
緊接著便是另外一抹低沉的輕笑聲,“楚靖陽,你真愚蠢……”
這是她最近在聽的一本叫做《滿城雪》的仙俠,這本時下最火的仙俠被綠江聽書app買了廣播劇的版權,又請了重量級的聲優(yōu)陣容來制作廣播劇內(nèi)容,因此《滿城雪》廣播劇也在這段時間內(nèi)一直位于聽書app的熱度第一位。
她昨天晚上聽睡著了,也忘了關手機,耳機雖然從耳朵里掉出去了,這廣播劇卻播了一夜,直接播到了大結局。
贏秋觸摸手機屏幕,估算著大概的位置,劃掉了手機后臺所有正在進行的程序,廣播劇的聲音總算消失,她又摸索著去拽了拽綁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之后,腦子也沒有那么暈了,也是在這樣的靜謐中,她才隱約聽到外頭的說話聲。
“行了,你走吧,午飯我也不留你吃了。”
外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硬邦邦的,透著明顯的冷淡,并不像是平日里笑呵呵的她。
“黎姨,小秋她……”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猶猶豫豫的,有些軟弱無力。
“小秋好得很,你也別惦記。”贏秋聽見外婆果斷地打斷她。
“真的對不起,黎姨�!迸说穆曇衾锊刂⒕危叭绻皇浅隽诉@樣的事情,小秋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大二了吧?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行了!還說這些干什么?你們家那禍害不都已經(jīng)進去了?你既然已經(jīng)跟他離了婚,也搬到了嚴市來,那就好好跟你女兒過安生日子,也別惦記著我們了!”
外婆大約又是被戳中了痛處,她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好。
“黎姨,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說這小秋,我每次想起這事兒來,我心里都不是滋味兒,小秋那么好的成績,還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學,可她這眼睛……”
女人停頓了片刻,又說,“黎姨,你有沒有考慮過,讓小秋去盲人學校學些東西也好,不然她這以后的生活,該怎么過�。俊�
“小秋眼睛還沒到那地步呢!你要是上門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那你也別說了,我不想聽,拿著你的東西走人,以后也別來串門子,你們家那個人進去了,咱們兩家也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外婆顯然是生氣了,贏秋聽到了外頭推搡的動靜,從堂屋一直到院子里,直到她聽到大門被重重地關上,周遭才終于又變得寂靜下來。
“外婆!”
贏秋順著風吹來的方向,連著喊了好幾聲,“外婆外婆!”
這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她都能聽得見門外外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隨著一陣開門聲響起,贏秋朦朧地望見一抹模糊的影子。
緊接著就是外婆溫柔的聲音:“小秋醒了?”
“……外婆您昨天晚上又把我綁起來了?”贏秋抬了抬被繩子綁住的手腕,打了個哈欠,聲音有點有氣無力的。
“我這不是怕你那夢游的毛病再犯嗎?”黎秀蘭走過去將她兩只手腕上的繩子都解下來,“你說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樣磕著碰著了,可怎么好?”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我現(xiàn)在不是沒有夢游了嘛�!睕]有了繩子的束縛,贏秋就在被窩里翻了個身,又伸了個懶腰,“我現(xiàn)在只會安安靜靜地做夢。”
話音方落,她忽然觸摸到了自己腳腕上有一個圓環(huán)狀的東西,她忽然想起來那場神秘模糊的夢里,那個輪廓不清的少年。
外婆說,她腳腕上的東西是一個銀絲纏鑲玉的腳環(huán),上面墜著的兩顆東西是兩只銀鈴鐺,卻是啞的,發(fā)不出絲毫的聲響。
那是一年前在某個夜里她夢游后,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她的右腳上的。
在那一年的時間里,贏秋出現(xiàn)了夢游的癥狀,從腳上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踏過青草地殘留下來的青綠草汁的痕跡,再到腿上被荊棘劃破的傷痕……又或者是身上莫名出現(xiàn)一些什么東西,譬如咬了一半的糕點,啃完的蘋果核,綴滿寶石的項鏈。
贏秋還記得外婆在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寶石項鏈后,就嚇得連忙摘下來,然后送到了警察局里頭去,讓人查查是哪家丟了東西。
只有鎖在贏秋腳踝上的那只腳環(huán),無論黎秀蘭怎么弄,都沒辦法將它摘下來。
“你這兩天不總說你做同一個夢嗎?我怕你那夢游癥又犯,綁著還放心些�!崩栊闾m摸了摸她的腦袋,算是安撫。
等贏秋穿好衣服,被黎秀蘭扶著去堂屋里坐下后,一碗熱粥放在了她的面前,自碗壁氤氳繚繞出來的熱氣迎面而來,黎秀蘭把勺子塞進她的手里,“粥不燙,你摸著碗,小心點�!�
贏秋點了點頭,剛舀了一勺粥喂進嘴里,黎秀蘭就又塞給她一只包子。
黎秀蘭也許是忽然想起來,“你這兩天反復做什么夢呢?跟外婆說說。”
“……”贏秋咬著包子,支支吾吾半晌,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就很模糊的幾個片段,我也記不太清�!�
“外婆,”她又喝了一勺粥,連忙轉移話題,“剛剛是大伯母來了嗎?”
一提起這件事,黎秀蘭的臉色就變得不大好,她干巴巴地“嗯”了一聲,“她和她女兒搬到嚴市來了,說過來看看。”
贏秋吃到了包子里的肉餡,又咬了一口,說話就有點含含糊糊的,“您把她趕出去啦?”
“她說的那些話我不愛聽,再說了,你這眼睛是怎么受的傷,她是來了,可她那女兒呢?要不是她那好女兒,你的眼睛……能成現(xiàn)在這樣?”黎秀蘭的喉嚨有些發(fā)干,即便是一口粥喝下去,可當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這個眼睛里沒有一絲神光的外孫女兒,胸口就好像聚著一口氣,密密地壓在心臟上,有點悶疼,“虧得她還是你堂妹,你出了這樣的事,她來看過你幾回?一回都沒有!”
“她來看我,我的眼睛就能好了嗎?”贏秋放下勺子,彎著唇角,沖著眼前那一抹模糊不清的影子笑,“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
黎秀蘭卻忍不住眼眶泛酸,她連粥也吃不下去了,捂著臉忍了半晌,那張攜滿風霜,皺紋叢生的臉緊繃起來,最終她只能顫顫巍巍地說一句,“小秋,你的眼睛會好的�!�
這樣的一句話,黎秀蘭這一年多來已經(jīng)說了很多回,越說便越無力。
她想要安撫贏秋,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贏秋傷了眼睛,這對于他們這個本就支離破碎的家庭來說,無疑更是一重雪上霜。
“外婆,”
贏秋捏著半個包子,那張白凈漂亮的面龐上仍然掛著笑容,“沒有什么是習慣解決不了的事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習慣了,我也不會覺得難過了,您和媽媽也不要難過�!�
除了醫(yī)生,或許再沒有人比贏秋更清楚自己的狀況,曾經(jīng)在她的視線里如此清晰的世界,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或許有一天,她連外婆的模糊的輪廓都會看不見,從此眼前只有一片虛無的黑,而她也或許會在越發(fā)漫長的時光里,逐漸忘記顏色,忘記光芒,忘記……所有人的臉龐。
可是她又能怎么樣呢?無論多么絕望,多么難過,她也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糟糕的現(xiàn)狀。
因為改變不了,所以她就只能接受。
自從眼睛受傷后,贏秋的耳朵反而變得越發(fā)靈敏,她也聽到過很多鄰里關于她的惋嘆聲,而為了讓她遠離那些聲音,外婆和媽媽帶著她離開了慶灃鎮(zhèn),搬來了嚴市。
她們?yōu)樗呀?jīng)傷神太多,而贏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再因為眼睛的事情而難過。
一頓早餐黎秀蘭是吃得沒滋沒味,可贏秋卻連吃了三個包子,一碗粥也都喝光了。
等黎秀蘭洗完碗,走到院子里,就看見贏秋一個人坐在長椅上,背影單薄可憐,烏黑的發(fā)辮垂在身后,此刻她正捏著半塊餅,摸索著往下探時,躺在她腳邊的那只毛色發(fā)黃的小狗就搖著尾巴站起來,張嘴咬住了那塊餅。
然后她彎起眼睛笑,又用那只手往下去摸小狗,小狗也把腦袋往她手掌蹭。
也許是聽見了腳步聲,她就本能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外婆,這有只小狗跑到我們家來了!”
黎秀蘭站在那兒,望著外孫女兒的笑臉時,她也扯了扯唇角,應了一聲,“嗯。”
“它是什么顏色的?它長得可愛嗎?”贏秋迫不及待地問她。
“黃色的,它長得很可愛�!�
黎秀蘭走過去,也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腦袋,然后抬眼時,她的眼眶分明有點發(fā)紅,可贏秋卻看不見,“你要是喜歡它,咱們就把它留下來�!�
“小秋,我和你媽媽給你請的盲文老師,今天就會來�!崩栊闾m又說了一句。
即便黎秀蘭再不愿意承認贏秋眼睛的狀況越來越不容樂觀,平日里更是小心到不愿意多提一個“盲”字,可她無法否認的是,她的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眼睛也不好使,看那些書頁上的字就跟螞蟻似的,她沒有辦法讀書給贏秋聽。
“他比你大一歲,是個大學生,聽說是做過志愿者,特地去學過盲文的,”黎秀蘭的聲音越來越柔和,“等你學會了,你就能用手摸著書頁自己讀書了。”
贏秋把小狗抱進懷里,點著頭應聲,“好。”
值此初春,院子里盈滿了杏花的香,陽光不夠炙熱,照在人的身上時,溫度也沒有很暖,贏秋身上還穿著一件薄毛衣,坐在外婆搭的可以前后搖晃的長椅上,抱著那只小狗,耳朵里塞著耳機,里頭播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調(diào)平緩溫柔得不像話,贏秋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慢慢有了些睡意。
她無意識地晃蕩著雙腿,那只腳環(huán)上的鈴鐺仍然靜悄悄的,可她卻不知,在這世上,這兩只鈴鐺的聲音,原本就只有一個人能聽得清。
那首歌的末尾是一串淅瀝的雨聲,贏秋朦朧聽著,卻被忽然打在臉上的水珠忽然驚醒,她摘下一只耳機,已經(jīng)有越來越密的水滴打在她的身上。
摘了耳機她才聽到有人在敲院門,而開門聲傳來,她并聽不太清楚外婆和那人交談的聲音。
“小秋,教你盲文的老師來了,這下雨了,咱們先進屋去!”急促的腳步聲走近,她又聽見外婆的聲音。
然后就有一雙粗糙的手將她扶起來,而她懷里的小狗也哼哼唧唧了兩聲,卻也不再動彈。
也是這一刻,好像她的頭頂有什么遮過,再也沒有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身上。
“小傅,謝謝了�!蓖馄藕Φ穆曇魝鱽�。
那人開口時,嗓音清冽溫柔:“沒事�!�
贏秋偏頭,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身影,好像比她要高出一個頭,可她無論如何都看不清他的那張臉,唯有他的聲音輕拂在她的耳畔,即便只是簡單兩個字,卻仍引得她心弦顫動了一下。
這聲音,實在有些熟悉。
也許是心里裝著事情,贏秋被外婆牽著上階梯的時候,她腳下沒穩(wěn)住,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摔倒。
是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如此相近的距離,令她忽然嗅到他身上仿佛有極淺的香味。
她不知道的是,她腳踝上那只腳環(huán)的鈴鐺隨著她快要滑倒時,搖晃得有多厲害。
落在他的耳畔,便是比淅瀝雨聲還要更為震耳的聲音。
而他白皙的面龐上卻并未顯露一絲端倪,藏在銀絲眼鏡后的那雙眼睛微垂著,也僅僅只是纖長的睫毛稍稍顫動了一下。
“小心�!彼砷_她的手臂,退開一步,仍是那樣溫和守禮,又惜字如金。
第2章
盲文老師
這場雨來得迅疾,也沒有給人太多反應的時間,雨勢便已經(jīng)淅瀝盛大。
黎秀蘭把贏秋扶到堂屋里坐著,就連忙打著傘去收院子里晾曬著的衣服。
“我?guī)湍!?br />
贏秋聽到他溫和的聲音,隨后便有腳步聲漸遠,徹底淹沒在了外頭的雨聲里。
過了幾分鐘,贏秋才聽見外婆的聲音,“不好意思啊小傅,你剛來我也沒來得及先給你倒杯水喝,倒讓你也淋了些雨……”
“沒事的,黎奶奶�!蹦猩穆曇袈犉饋砣匀粶厝嵊钟卸Y。
這時,贏秋聽見黎秀蘭叫了她一聲,說:“小秋啊,這就是我和你媽媽請來教你學習盲文的小傅老師,你快打個招呼!”
屋子里有一霎寂靜下來,贏秋只能聽到外頭淅淅瀝瀝打在檐上,或是落在地上接連不斷的雨聲,天色暗了許多,在門外鋪散進來的光線里,坐在她身旁那人的身影也跟著黯淡許多,他的輪廓幾乎就要與周遭的昏暗融為一體。
“傅老師�!壁A秋本能地循著他所在的方向,叫了一聲。
女孩兒的聲音柔軟清晰,如同火焰一般燎過他的耳廓。
“你好,贏秋�!�
半晌,她才聽到他的聲音傳來,平靜疏淡,不漏端倪。
懷里的小狗忽然開始掙扎,好像還在咬她的衣袖,同時又發(fā)出“汪汪”的叫聲,贏秋摸了摸它的腦袋,把它放了下去。
在贏秋的房間里有一張寬敞的書桌,墻上掛著的書架里塞滿了書,但那些對于如今的贏秋來說,都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了。
她的書桌干凈整潔,連一支筆也沒留下。
“傅老師,”
被外婆扶到書桌前坐下來的贏秋將手里那個被洗過的蘋果試探著往他所在的方向遞出去,“吃蘋果嗎?”
她不知道的是,坐在她身旁的那個人已經(jīng)在悄然間將目光從她手里的蘋果,放在了她的身上。
看她白皙明凈的面龐,也看她那雙失了神采的眼睛,他是如此不動聲色地將她細細打量,扣在桌面的指節(jié)稍屈,耳畔仍是檐外雨聲,還有她腳踝上時有時斷的鈴鐺的清脆聲響。
“謝謝�!彼K于伸手將她手里的蘋果接過來,卻只是放在了一邊。
“傅老師,盲文會不會很難?”
贏秋兩只手都撐在桌上,坐得很端正,像是一個很聽話的小學生,“用手摸,真的能摸得出來嗎?”
“可以�!�
他把書包里所有的書本都取了出來,抽出其中的一本書翻開,他伸手,隔著她的衣袖捏住她的手腕輕輕抬起來。
面前的女孩兒隨著他的引導慢慢抬起手,纖細的手指稍動,就像是在觸摸空氣,她那雙稍顯空洞的眸子里藏著幾分懵懂,卻還如此乖巧地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再慢慢向下。
她觸摸到的紙張有些硬,上面有許多凸起來的點。
“只要記住基本的盲符,很快你就會知道怎么運用,到時候你就可以用手觸摸盲文書,也可以用盲文筆書寫�!�
比窗外的雨聲還要更加明晰的,是身旁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