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傅沉蓮聽見她這么問,那雙眼睛里有細(xì)微的光影閃動,他望著她,“你愿意陪我去嗎?”
他像是有些欣喜。
又總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嗯……”贏秋咬了一口雞蛋仔,聲音有點小小的,仿佛是又忽然想起了在長巷里,他那個輕柔的吻。
冰冰涼涼的冰淇淋也沒能消退她心頭此刻的滾燙灼浪。
她的那顆心早就不肯聽她的話了,在聽著他的聲音時,就跳得越來越快。
他帶她去的地方,有鳥叫,有狗叫,有鴿子的聲音,還有貓軟乎乎的喵叫。
好多小動物的叫聲,空氣里還隱約彌漫著花的淡香。
贏秋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過,傅沉蓮最喜歡去的地方,竟然是花鳥市場。
那既然來了,贏秋就想著,要不她也買盆花回去吧?
“傅老師,你幫我選一盆花吧?我想帶回去養(yǎng)。”贏秋對傅沉蓮說道。
可傅沉蓮一聽她這樣一句話,頓時神情稍僵,“不好�!�
???
贏秋有點懵,“為什么呀?”
“你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株了�!彼蛑〈剑肷尾耪f了一句。
贏秋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那株玄蓮花。
“那我還可以再養(yǎng)一盆呀……”贏秋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傅沉蓮卻不肯說話了。
他像是個默默生悶氣的小孩。
贏秋等不到他開口,就只能小聲說,“不養(yǎng)就不養(yǎng)了嘛……”
“我只養(yǎng)那朵蓮花就好了,別的花我看都不看一眼的!”反正她的眼睛也看不見,贏秋也只是臨時起意。
她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經(jīng)偷偷彎起了唇角。
這一圈花鳥市場逛下來,傅沉蓮又給家里的小魚們買了不少東西,贏秋摸了摸他提在另一只手上的袋子,“你也不用買這么多呀……”
“它們會很喜歡的。”傅沉蓮認(rèn)真地說。
一個上午的時間,贏秋和傅沉蓮從游樂園到花鳥市場,好像也并沒有玩太久,后來傅沉蓮帶著她去超市買菜。
贏秋的手被他牽著放在了購物車的扶手上,而他溫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她的心里就像是被安放了一面鼓,每一聲心跳都在鼓面跳動,她紅著臉,小聲說,“我們在外面吃不就行了嗎?你還給我做飯的話,會不會很累?”
“不會�!备党辽忂在挑選肉類,他偏頭看她一眼,“你想吃糖醋排骨嗎?”
贏秋記得他做的糖醋排骨的味道,于是她反射性地點頭,“我想我想!”
她這副模樣落在他的眼睛里,就顯得又乖又可愛。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又忍不住抿著嘴唇笑。
“傅老師我還想吃你做的水煮魚!”贏秋想起來之前他做的麻辣水煮魚,忍不住吞咽口水。
“嗯。”傅沉蓮輕聲應(yīng)道。
后來在零食區(qū),贏秋又報出了一連串的名字,好像她的記憶力用在這些事情上,就顯得尤其出色。
“傅老師你喝嗎?”
走出超市的時候,贏秋手里拿著一排的養(yǎng)樂多,她摸索著把吸管插到第二瓶里,想要往他面前湊。
彼時晏子真已經(jīng)把傅沉蓮車庫里的車開了過來,他下車時就正好看見這一幕,廣場上也有不少來往的人在看那個穿著雪白襯衣,姿容驚艷的男生兩只手都提著不少東西,而他身旁的女孩兒還抓著他的手臂。
他俯身去喝了一口她手里的養(yǎng)樂多,那樣漂亮的眉眼里都浸潤著溫柔的笑意。
“……”晏子真愣住了。
“傅哥。”在傅沉蓮走過來的時候,他就叫了一聲,再看向贏秋時,他也喊了一聲,“贏學(xué)妹�!�
“是晏學(xué)長嗎?”贏秋聽出了他的聲音。
“嗯�!标套诱鎽�(yīng)了一聲。
等贏秋坐上車,晏子真站在傅沉蓮面前,才低聲道:“君上,那魔修所說的那個涉雪女君,好像是北邊那群妖魔的首領(lǐng),可她到底是什么底細(xì),我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嗯�!�
傅沉蓮頷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吃薯片的女孩兒,他又回過頭對晏子真道:“查不出來就不用再查。”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沒有人比她手底下的那群臟東西更了解她。”
晏子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又皺起眉,“可是君上,您的傷……”
“沒什么,”
傅沉蓮半垂著眼簾,那雙漆黑眼瞳里藏著幾分暗淡陰郁,他似乎是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他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在傅凜的影響下,他同樣睚眥必報,他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算計他,或是傷害贏秋的人。
傅凜刻在他骨子里的殘戾,早已是她交予他的那些春風(fēng)雨露,人間風(fēng)月都消解不了的東西。
他至多,不過只是在她的面前偽裝成她想要他活成的樣子罷了。
傅沉蓮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就抽了一張紙巾塞到了贏秋的手里,她把手里的薯片放下來,卻沒再聽見晏子真的聲音,就問他,“傅老師,晏學(xué)長呢?”
“走了�!备党辽徍喍痰卮鹨痪洹�
原本是要發(fā)動車子的,但他手里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她,“贏秋�!�
“嗯?”贏秋應(yīng)聲。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的老師了,你不用再那么叫我。”傅沉蓮看著她,語氣里聽不出多少情緒波瀾。
贏秋一怔,有點遲疑,“那,我該叫什么?”
傅沉蓮卻握住方向盤,不再看她。
“自己想�!�
自己想?
贏秋連薯片都沒再吃了,她仿佛是停頓了好久,似乎是真的有在認(rèn)真地想這個問題。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昨天印在她腦海里的那三個字,忽然又在她的思緒里來回盤旋。
鬼使神差的,她在此刻的寂靜中,忽然就脫口而出:“小蓮花?”
也許是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名字了。
是刻在她的潛意識里,也早已深深地根植在他的那些不堪的回憶里,成了那些過往中,唯一的溫柔慰藉。
從始至終,無論她究竟記不記得他,也從來,只有她一個人會這樣喚他。
而她只這么一聲輕喚,就令他仿佛整個人又被拋進(jìn)了那段過去的記憶里,生死輪轉(zhuǎn)過一回。
她看不見的是,他忽然泛紅的眼眶。
也看不見他忽然收緊的指節(jié),或是他看向她時,那雙眼眸里淺淡粼波般的水霧。
他總是這樣輕易的,就能被她擊潰心防。
作者有話要說:小蓮花:她怎么還想養(yǎng)別的花?難道是我的花花不夠好看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贏秋:好激動,我的眼睛馬上就能看見了,我馬上就可以看見小哭包紅眼睛掉眼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九d奮搓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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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送達(dá),對不起大家,本來今天想加更的,但是我感冒了腦袋又暈又疼……等我好一點我就加更�。�!愛你們啵啵啵!!感謝在2020-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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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很喜歡你
回到傅沉蓮的公寓里時,
贏秋被他扶著在玄關(guān)換了鞋子,是那種毛茸茸的觸感,她蹲下去摸了摸,
還摸到了兔子的耳朵。
“傅……”贏秋習(xí)慣性地就要像以前那樣叫他,但她頓了一下,
又說,“小蓮花這是你給我買的拖鞋嗎?”
只是聽著她叫他“小蓮花”,傅沉蓮就忍不住彎起唇角,他將所有的東西放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
輕聲說,
“你如果不喜歡這雙,柜子里還有別的�!�
“還有什么樣的?”贏秋好奇地問。
傅沉蓮大約有點想不起來了,
他打開柜門,
往里掃了一眼,
又從里面拿了一雙出來放到她的腳邊。
贏秋往下一摸,
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來那是雙什么樣的,
“這是什么呀?”
傅沉蓮看著她兩只手指準(zhǔn)確地插在那只粉色豬頭的鼻孔里……他誠實地答,
“豬。”
……?
贏秋捏著拖鞋上的豬鼻子,“你不會買了十二生肖系列吧?”
十二生肖倒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
傅沉蓮把柜門關(guān)上,
又伸手拉著她的手臂站起來,
帶她走到沙發(fā)上,按著她的肩膀坐下。
他手指間流光飛出去,
流理臺那邊就有一簇蓮火托著保溫水壺里的熱水倒在了一旁的玻璃杯里,
又瞬間飛到他的手里。
“喝點熱的�!彼阉f到她的手里。
贏秋捧著杯子,聽話地喝了一口。
氣氛好像有一點怪怪的,贏秋捧著杯子坐在沙發(fā)上,
一時間不知道該再說點什么才好。
那樣一層朦朧的紙被捅破,她面對他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有點緊張。
傅沉蓮抬眼瞥了那邊占了一整面墻的書架,于是就又有一簇蓮火飛過去,托著一本盲文書飛來,落在他的手里。
火焰散在他的手掌,光芒轉(zhuǎn)瞬即逝。
他把那本書遞到了贏秋的手里,“我去做飯�!�
贏秋坐在沙發(fā)上,用手指觸摸盲文書的扉頁,那上面的凸點組成了她最近在看的那本《小森林》。
那是一個小女孩的奇遇日記。
書里說,越是身在泥淖的人,就越是期盼奇跡。
一無所有的小女孩遇見了一位拯救她的神明,這該是童話里最美好的結(jié)局。
但現(xiàn)實卻往往沉重得令人喘不過氣。
就好像此刻籠罩在贏秋眼前的這一片濃深厚重的黑。
贏秋摸著書頁,一時有點出神。
她并不知道,窗外有一道流光忽然落入了客廳里,逐漸凝成了一個男人的身形。
他還沒注意到坐在沙發(fā)上的贏秋,只是看著流理臺那邊的傅沉蓮,張口想要說話,卻被他指間飛過來的光芒包裹,他一個趔趄,瞬間摔到沙發(fā)上去了。
葉霄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居然變回原形了???
他嚇得咧起嘴巴,露出森白的牙。
贏秋被這忽然的動靜弄得嚇了一跳,然后她摸索著往旁邊探了一下,就摸到了柔軟毛絨的毛發(fā)。
“小蓮花這是什么?”贏秋連忙喊。
傅沉蓮擦干了手,走過來時,看了那只渾身僵硬,根本不敢動彈的獰貓一眼,平靜地說,“貓�!�
“你養(yǎng)貓啦?”贏秋聽了,就忍不住多摸了兩下,她又覺得不太對勁,“怎么感覺這只貓……還挺肥?”
豈止是肥,體型也比尋常的貓要大上許多。
傅沉蓮看那只獰貓一眼,就見他周身光芒微閃,轉(zhuǎn)眼之間體型就小了很多。
傅沉蓮面不改色,“晏子真寄養(yǎng)的�!�
縮成一團(tuán)的獰貓轉(zhuǎn)了轉(zhuǎn)耳朵,引得耳尖的兩縷像是小辮子一樣的黑須垂下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喵?”
似乎還特意學(xué)了學(xué)普通的貓叫聲,顯得有點滑稽。
“哦……”贏秋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就又伸手多摸了幾下,“那這只貓貓叫什么啊?”
“不知道�!备党辽徔吭谏嘲l(fā)背上,長腿交疊,答得漫不經(jīng)心。
贏秋愣了一下,“你連名字都沒問��?”
她摸啊摸,又覺得這只貓的耳朵怎么好像還有點長?
轉(zhuǎn)念她又想,也許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國外品種?
葉霄從來沒想到過,有一天他會像一只普通的家貓一樣,被人反反復(fù)復(fù)地摸摸頭,這感覺是真的不……
誒等等,她為什么要撓他下巴?
葉霄更僵硬了。
能怎么辦呢?
貓在屋檐下,何況還是在這朵黑心蓮的屋檐下,他只能低頭。
葉霄只恨自己來得太不是時候,他應(yīng)該把家里那包泡面煮了吃完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