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胡勇最后是被王桂蘭和胡長明一起攙扶著回去的,一邊走還一邊說明天就能給盧晴把房子修起來……
“不急不急啊,明天要不就休息一天,今天大家都累了。”
盧晴是真不急,還想著那些水泥是不是要干上兩天再弄,可是胡勇急啊,大手胡亂的揮著,非說要明天就修好。
吃了人家這么多肉,還喝了這么好的酒,不給人家把房子盡早修好,他心里難安啊。
于是,盧晴也不跟他爭,看著他們歪歪倒倒的走了。
盧晴將桌子收拾一番,抬頭看了看掛上當(dāng)空的月光,微微皺眉。
“晚上都不回嗎?”
她從空間里將竹床重新放到大樹下,看著軟乎乎的大床,她拍了拍,然后坐了上去。
“很舒服��!”
今早醒來,她看見江南還是坐在這大樹下,好像一晚上都沒有到竹床上睡覺。
所以她懷疑是她弄的竹床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于是,她又躺了下來,滾了兩滾,軟軟的棉絮貼在臉上身上,真是太軟和了。
只是就在她一個翻身后,一張臉突然出現(xiàn)。
“啊?你啥時候回的?嚇我一大跳!”
來人正是江南,掃了她一眼后,獨自在桌邊坐下。
他臉色很冷,倒了杯茶后一飲而盡。
今天他一天都在嘗試突破那道界限,可是次次都失敗了。
然后,他又嘗試著封閉周身靈力向前走,足足走出了一百多里,最后卻越來越難以呼吸……
“江南你去哪了?我給你留了雞湯,趁熱你趕緊喝了點吧,還有兩個肉包子,你看烤得怎么樣?”
333360643632 盧晴趕緊上前,從空間里拿出吃的,一樣樣擺在江南桌前。
江南抬頭,看向她,就這么定定的看著,眼里有憤怒,有糾結(jié),還有深深的不甘和執(zhí)著。
“我……臉上有東西?”
又是這種眼神,盧晴被看得發(fā)毛,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臉。
江南沒有說話,還是那般的看著她。
正在這時,千靈突然冒了出來,說道:“大人,我發(fā)現(xiàn)胡家的三小子似乎有問題,他好像能看到我,哦不對,不是能看到,應(yīng)該是能感受到一絲絲的陰氣……而且,他們家人似乎有些不喜歡他,或者是說怕他,總之,那個老三肯定有問題�!�
“�。坑袉�?胡家老三是叫……胡長孝吧,看著挺好一孩子,清清秀秀的,人也安靜,沒看出有什么問題啊�!�
盧晴被吸引了話頭,回想起下午胡長孝一直埋頭干活,給他送東西吃,他也是客客氣氣,她還真是挺喜歡這么乖巧的小孩子的。
跟她家的小婉一樣乖巧懂事。
“我明日看看!”
江南說了一聲,轉(zhuǎn)頭又看向盧晴:“都收了吧,我在外面吃過了,辛苦了!”
面色倒是溫和了幾分,看得盧晴一下子愣住。
不是吧,江南竟然跟她說辛苦了?
不會吧,他不是一直只會冷著張臉說話?
剛才似乎是,對她還扯了扯嘴角,淺笑了一下?沒錯,那算是笑吧?
看著他起身走到大樹下盤膝坐下,盧晴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不行了,她明天得加快修好房子了。
這家伙只怕是已經(jīng)等得心焦了,想早點離開,又不好開口,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古怪。
于是,她將桌上吃食一收,燒了熱水跟小婉一起洗漱過后,便進帳篷里睡覺。
今晚睡個好覺,爭取兩天內(nèi)將屋子修好。
大樹下,看著熄滅的燈火,江南收回目光。
“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的,嚇得小晴晴只想著趕緊將屋子修好,好將圣珠還給你,你倒好,人走走不了,珠子也取不到,還給人家甩臉子,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哦,不愧是萬人景仰,萬年難得一見的大天師!”
無憂又在陰陽怪氣的氣江南了。
今天他陪著他在山里折騰了一天,也是氣得夠嗆。
明明他說他有辦法,可江南就是連問都不問一聲。
看著江南一次次不甘的嘗試,一次次失敗后就坐在原地沉思,他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何就不肯問一問他?
難道就因為他之前說了句,要他答應(yīng)他一個條件嗎?
天啊,這家伙不是這么記仇的吧?
認為他是在脅迫他?
“啊啊啊啊��!”無憂無聲吶喊,他能說他都有些后悔了嗎?
算了,條件他不要了,就告訴他好了,反正現(xiàn)在他們兩人也是一體。
“小南南,其實很簡單,你跟她生個孩子不就行了嗎?到時候你與她氣息相融,心神共守之時,圣珠自然也就有機會取下,當(dāng)然,這個方法不一定一次成功,但多試幾次,總比你亂來有機會的多……”
“說完了嗎?”
江南睜開眼,眸光清冷一片。
“說完了!”無憂理直氣壯。
江南一聲冷笑:“我心神失守之時,不也是你奪舍之日!”
“你胡說什么?我我我,我現(xiàn)在都被你壓制成這樣子,都見不得天日,現(xiàn)不得身了,我哪還有妖力去奪舍你,我要是能奪舍,早之前就將小晴晴給辦了,哪里還會等到你現(xiàn)在來壓制我?”
無憂氣得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但江南卻連個神色都沒有動一下。
“你!你倒底什么個意思?江南,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了,我什么時候要奪舍你了?又什么時候覬覦過小晴晴,我可是妖,妖和人豈能在一起?就算我想,我硬來,那天道豈會容我?”
見江南沉默,無憂更加的氣了,于是又是一陣咆哮,吵得江南也是微微皺眉。
于是,他開口,道:“不管你是人,是妖,你受制于圣珠,便強迫不了她,第二,你要奪舍,也不是不可能,但并非奪舍于我,若有機會,我會為你尋得適合你的肉身,但機緣可遇不可求�!�
無憂瞪大了眼,一臉的震驚之色:“你真愿助我?”
“自然!”
“哈哈,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無憂直接念咒起誓,兩人話落,一道無形之力在兩人之間形成牽扯。
“哈哈哈,小南南,其實我剛才所說之法,并非完全行不通,小晴晴從前世便愛慕于你,你也心儀于她,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天造地合,你若說出你的難處,她必助你!”
得了誓言,無憂心情大好,再次嘮叨了起來。
“休得胡說!”江南冷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收徒
“怎會是胡說呢?前世你不就是為救她而死?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以為你棄她而去,生心怨懟,但今生她對你仍然不一樣,最近更是親近不少,我都能感受到她對你的歡喜,特別是我之前陷入昏迷,她是拼死相救,更不離不棄,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從未丟下過你,這樣的情意,難道你還想否定嗎?”
當(dāng)時,無憂遭天雷重傷昏迷,但江南的意識卻一直是清醒的。
盧晴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見江南又是沉默不說話,無憂又再次大叫了起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的師叔?你師叔曾說你天煞孤星,六親無靠,誰若與你親近必不得善終,嘖嘖,這老家伙還真敢說啊,雖然他說得還真沒錯,前世你確實慘了點,生下來就被父母丟棄,被你師傅收養(yǎng)卻又天天打你罵你,還折磨你,等再見到了你雙親,可他們那是真的狠啊,毀你眼,斷你骨,幾乎要了你的命,就算是小晴晴她最后也死于非命……呃,慘,真是慘啊!”
“閉嘴!”
江南厲喝,這家伙怎此聒噪,吵得他頭痛不已。
心念一動,便要將他屏蔽,就在此時,無憂卻又大喊一聲:“等會等會,有人來了�!�
果然,三百米外,一棵大樹后,有人正躲于樹后向這邊張望。
江南一眼便看出來人,卻仍不動聲色,平和端坐。
樹后那人似乎在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慢慢靠近過來。
月光照在他瘦小秀色的臉上,竟然是胡家的小兒子胡長孝。
“師傅?你是師傅嗎?”
胡長孝站在離江南五步遠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道。
江南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微微促眉:“你是何人?為何叫我?guī)煾担俊?br />
胡長孝聽到問詢,立即上前兩步:“三年前,我遇到一個道長,他說我天生靈體,與他們道家有緣,我父親原以為道長是想收我為徒,哪知那位道長卻搖頭,說與我有緣的人在三年后才會與我相見,讓我近日在此等候,所以,您就是我的師傅吧?”
“哼!”
江南一聲嗤笑:“好一個與我有緣,他即道法高深,算出了今日我會在此,卻又不收你為徒,如此行事,非我所喜,你走吧�!�
一拂衣袖,一道柔和的力將胡長孝推開。
這些年,道門衰敗,但高深者有且二一,只是那道長自持道術(shù)精深,卻有戲弄之嫌。
要知道道門收徒,條件苛刻,并非兒戲,豈能讓不相干之他人代認之?
“師傅?”
胡長孝大驚,受驚之下,他懷里掉出個藍色冊子。
江南見了那冊子,虛空抓來,翻看過后,面色大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為何不早拿出這本經(jīng)書?”
這是一本道德經(jīng),翻開第一頁,上面寫有一行小字,紫云道長贈三孝徒孫。
而紫云道長正是江南的師叔,也是上一代他門派的掌門人。
盧晴所得的空間,也正是紫云道長給江南的,現(xiàn)在江南能修為通紫,煉就無上雷咒,也都是多虧了紫云道長傳給他的密術(shù)。
“你果然是我?guī)煾担繋煾翟谏�,請受弟子一拜�!?br />
見到江南點頭,胡長孝立即行了大禮。
“起來吧,細說當(dāng)日之事。”
江南微微抬手,讓他起身。
胡長孝慢慢說了起來。
原來,就在三年前,他們還未搬來此處,但家中遇了禍?zhǔn)拢蠼惚粣喝硕⑸�,多次上家里來鬧。
有一日,一位道長從他家門經(jīng)過,看到獨自坐在門前的胡長孝,輕咦了聲,然后又于暗處觀察了兩日。
這一觀察,便發(fā)現(xiàn)了胡長孝的不同之處。
原來,胡長孝能感應(yīng)到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他天生靈體,對靈氣和陰氣都極為敏感。
但也正因如此,從小家人沒少受他的驚嚇。
比如他會在胡勇吃飯時,說讓他們快些吃,因為有個婆婆正在搶他的菜。
又或者王桂蘭在夜里上茅房時,胡長孝讓她再等等,說里面有人在爬……
如此種種,嚇得家人不得安寧,想請神婆來看看,卻又不敢,雖然那時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嚴(yán)厲,但也有了不小的風(fēng)聲了,一切封建迷信都搞不得。
于是,胡長孝在胡勇幾人眼里,便成了異胎,總是讓他少出門。
而胡長孝還只是個孩子,哪里能受住天天被關(guān)在家里,于是,便總是坐在自家的屋門前,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如此這才讓紫云道長發(fā)現(xiàn)了他。
紫云道長看了他的面相,就在胡勇以為他要帶自家兒子去修道時,紫云道長卻說讓他們離開此地,搬進山里,到那時胡長孝,自會遇到他的良師。
胡勇一聽不太高興,因為他并不想搬走。
可是紫云道長卻說若是不搬,他們一家將有劫難,正是應(yīng)在了胡青青身上。
胡勇一聽急了,求道長化解,但紫云道長卻說,萬家之劫可化,但若不搬,會再次應(yīng)劫。
沒辦法,胡勇最后只得搬了,好在進了山里后,這里即有屋住,又有水源,他們帶了不少的種子,從此開荒種地,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除了西山有狼,不得進入深山,再加上今年天干少雨,其他的還真是比以前過得好太多。
得知了前因后果,江南將胡長孝仔細打量。
這一打量,才發(fā)現(xiàn)胡長孝長相清秀,眉目漆黑如墨,靈光內(nèi)斂,確實是一個上好的修道苗子。
又見他守禮重孝,心里又多了幾分喜愛。
師叔的眼光自然錯不了,這是為他們一派選下了優(yōu)秀的種子。
“之前你所遇道長,正是為師的師叔紫云道長,也是你的師祖,你即是師祖選定,以后便隨我修道,你手上的經(jīng)文可念熟?”
“回師傅話,弟子已將此經(jīng)背熟,但其內(nèi)容卻未完全了解�!�
胡長孝十分聰慧,江南所言,他一聽便知其意。
于是,江南便給他講解起他所不懂之處,兩人相處的時間越長,江南便越發(fā)的感嘆師叔的眼光。
聰明之明世間很多,但有智慧者,卻少之又少,眼前的胡長孝,便有智者之心。
而且,他年紀(jì)雖小,卻沉穩(wěn)守靜,短短的一個小時后,很得江南的心。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此事,暫不必告訴你父母雙親,白天我不在此處,明晚此時你再過來�!�
“是,弟子告退!”
看著胡長孝恭敬行禮,消失在林子前,江南收回目光,目露沉思。
前世,他是五年后來到此處的,當(dāng)時這里并無人居住。
而且,前世師叔也未給他尋過弟子,當(dāng)時這里荒蕪一片,雖然可能是因為大雪將痕跡遮住,但短時間內(nèi),這里肯定是沒有住人的。
為何這一世,變得不同?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難道……與他和無憂重生有關(guān)?
江南眸光幽幽,轉(zhuǎn)頭又望向那頂黑漆漆的帳篷……
其實他心里最想知道的是,為何是她?
為何只有她打開了空間,這一千年來,他的無數(shù)師叔師祖?zhèn)�,無一人能做到?他也不行。
她倒底有何不同之處?
看來,他得出一趟遠門,有些深山老觀里還是有些古籍沒有被人荼毒,保留下來了。
夜越來越深,不遠處的火堆發(fā)出噼啪之響,照得江南的身影忽明忽暗,神秘莫測。
第二天,盧晴醒來后,江南已經(jīng)又走了。
她也沒有在意,吃完早飯后,胡勇一家子便過來了,開始了新一天的熱鬧紅火。
今天的任務(wù)是給地下室封層,原本最好的材料應(yīng)該是平整的厚木板,但盧晴她們工具有限,實在破不開那粗壯的樹木。
好在有千靈在,她弄來許多細一些的樹木,直接截成相同的長度后,完成了封層,因為樹木粗細不一,這第二層的地面便有些高低不平,但比起木板,卻又多了幾加牢固。
如此一上午的時間過去,這地下室的一層便算完工了,盧晴沒有從外面開門,而是將進出口設(shè)在了正上方,如此便能更好的防水防凍。
昨晚的水泥也全都干了,盧晴親自試過,十分堅硬。
中午飯,胡家人再次留在這里吃,對于盧晴,讓他們從心眼里都喜歡上了,這個即大方又親切的小姑娘。
特別是胡青青,她本是活潑的性子,可整整被困在了這里三年,一個與她同齡之人都沒有,讓她很是孤單。
可家人搬來這深山,又是因她之故,所以她平日里也只能忍著,現(xiàn)在見到盧晴,短短的兩天,讓她已經(jīng)將盧晴當(dāng)作最好的朋友,非常喜歡她。
中午吃的是大米飯,盧晴煮了一大鍋,上面還放了切得薄薄的臘肉和臘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