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寧九!”她單手捂著劇烈起伏的胸口,整個人有些狼狽地喘著氣。
宋瑾淮聽到有人喚他,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看過去。
他的眼里閃過驚愕,似乎有些沒料到她會來找他一樣。
京城的早市熱鬧繁華,小販的吆喝聲伴著包子蒸騰的氣霧盤旋而上,金燦燦的陽光下少女披著一襲正紅色鎏金披風,頭梳雙螺髻,發(fā)髻上那縷鵝黃色發(fā)帶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著。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雖然被趕出去了,但只要拿著賣身契就獲得了自由,大不了用另外一種辦法拿到那樣?xùn)|西,只是過程要復(fù)雜麻煩許多,可他沒想到沈晝雪竟然會來找他。
他有些不確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他總覺得沈晝雪變了許多,以前的沈晝雪時不時臥病于床榻上,眼神都是帶著空洞和陰霾的,幾乎沒有任何的起伏波動。
而現(xiàn)在……難道是因為昨天被撞到了頭的緣故嗎?
沈昭昭稍稍喘勻了氣,隨后朝著宋瑾淮走了過去,“你走什么,不是說要留在沈府嗎?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走了?”
宋瑾淮靜默地站著聽她說話,片刻,他才開口道:“這不是小姐的意思嗎?”
“我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了?”沈昭昭剔透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似的,“我沈昭昭說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雖然先前我是為難你了,但今后我說過不為難你那自然也是不會反悔的。”
宋瑾淮微微垂著眼眸,濃墨般的瞳孔又黑又深。
人都會撒謊、說大話。
反正說過的話都可以不算數(shù),現(xiàn)在說的漂亮又怎么樣,總有一天是會反悔的……
“走啊,我們回家吧。”沈昭昭朝宋瑾淮伸出手,水潤杏眸里好似帶著微茫的光亮。
“家?”他喃喃地念出這個字,冷冽低沉的少年音里滿是困惑。
什么是家?對于從小就在不斷輾轉(zhuǎn)流浪的他來說,家這個字就像是模糊的光影,一觸即散。
“走吧走吧,我真的好累,阿嚏�!鄙蛘颜汛蛄藗噴嚏,隨后主動去牽他的手。
柔軟纖細的小手只堪堪握住他的四指,天生體寒的緣故,沈昭昭的手也是冰涼徹骨,他下意識回握住了。
一個因著體弱多病的緣故走路搖搖晃,另一個則因著背上負傷走路速度比平日慢了不少。
兩人才走了不久,晴初就叫人帶了馬車過來,見沈昭昭面色蒼白如紙連忙將人扶到車內(nèi),嘴里難免抱怨起來,“小姐,寧九只是個貝戈奴罷了,何須你這般費心去把他找回來?”
沈昭昭皺了下眉,糾正道:“晴初,不許你日后這么叫他,他怎么也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這樣稱呼傳出去不大好聽�!�
晴初向來聽自家小姐的話,“好,奴婢聽小姐的。只是我聽說三老爺要把外室和那兩個孩子接回來,小姐,您就不擔心嗎?”
沈昭昭自然知道,只是原文都是一筆帶過,不過外室吳氏和她的那個女兒——沈如宜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原主會被剝皮抽筋很大的功勞和沈如宜在背后推波助瀾離不開關(guān)系。
得想個辦法阻止吳氏進門才行。
沈昭昭才走到沈府大門外,一位穿著碧色春衫的女子佇立在大門外,面容清秀干凈,很小家碧玉的長相,如果她沒猜錯這應(yīng)該就是外室的女兒沈如宜了。
只見那沈如宜朝著沈昭昭的方向笑盈盈走了過來,隨后朝她道:“想必這位便是三姐姐了吧�!�
沈昭昭一想到原書中的沈如宜給原主下毒、毀容,就對她提不起半點的好感,“你是哪位,我上面只有一位二姐姐�!�
沈如宜很是親熱地想要湊上前挽著沈昭昭的手臂,卻被躲過了,她也不惱,“我是你四妹妹——沈如宜啊,你不知道嗎,爹爹他說過陣子會將我小娘娶回家,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作伴了。
瞧三姐姐這模樣是從外頭趕回來吧,這衣裳都亂成這般毫無大家閨秀之典范,叫人看見指不定背后怎么議論你呢�!�
“你啰嗦了�!彼滔逻@話就要離開,可那沈如宜聽聞此言卻好像要哭了般,“三姐姐這話說的叫人傷心,我也是聽爹爹的話好心提醒你罷了,畢竟你的一言一行可是影響著大伯在朝廷上的官途啊。”
沈家老夫人一共生了三子,原主大伯沈桓宇為當朝宰相;二伯沈云祈開了家書院是郯國赫赫有名的教書先生,桃李滿天下;
而原主的爹善于經(jīng)商,沈家名下不少首飾、綢緞鋪子都做到了江南去,可謂是富甲一方。
不過郯國重農(nóng)抑商,所以原主父親在家中地位并不如兩位哥哥高,好在老夫人也不偏心,都是一樣對待,畢竟老夫人也是商賈出身。
不過原主父親最近這兩年捐錢托關(guān)系封了捐官,日子倒也過得自在舒坦。
“你的小娘還未過門,你這作為外室所出的女兒應(yīng)當謹言慎行,不是叫你把天大的黑鍋亂扣在別人身上的。”沈昭昭雖然不懂古人的那些七七八八,但她知古代禮數(shù)最重,不可亂。
沈如宜一時不知該如何辯駁,只好干巴巴揪著手帕質(zhì)問:“你何時見我那樣做了……”
話音才落,她抬眸時不知見到了什么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了……
第5章:呸,小狗才心疼他
“小姐。”宋瑾淮走在了沈昭昭身側(cè),或許是因為杖刑的緣故,臉上也慘白的厲害,他本就長了張雌雄莫辨的臉,此刻人站在府門下,光影半明半晦地落在他肩頭,唇角鮮血未拭如亟待飲人血的艷鬼。
“待會兒給你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吧�!鄙蛘颜巡挥蜕蛉缫藦U話,轉(zhuǎn)身就朝著府內(nèi)走去。
可她沒注意到的是沈如宜的臉色那是難看至極,甚至細細瞧著還有幾分驚悚之色。
沈如宜看著遠處陰郁少年的身影慢慢融入宅門內(nèi),身體抖得像是篩糠般,夢里面將她做成人彘的那個王爺就是他!
“多謝小姐,但我不需要大夫。”宋瑾淮開口道。
沈昭昭撇撇嘴,不解道:“又不用你花錢�!�
宋瑾淮只是沉默地看著她,光是看著這模樣就知道,他之前被原主坑過。
沈昭昭努力翻找著原主的記憶線,發(fā)現(xiàn)還真的有這種事情,沈晝雪身體不好需要常年請大夫,有次宋瑾淮被原主打的皮肉掀翻,人幾乎都是奄奄一息了。
原主怕打死人惹來一身腥,對自己日后的名聲也不大好就問宋瑾淮要不要大夫給他看看,宋瑾淮答應(yīng)了,而后大夫給宋瑾淮看好了之后,原主就說要五兩黃金的錢,這錢現(xiàn)在還沒還清。
沈昭昭訕訕地笑了下,隨即對他道:“你同我過來�!�
宋瑾淮不知道沈昭昭又要耍什么新的花招,但還是跟了過去。
沈昭昭走到自己屋里,然后拿出一個梨花木雕琢的盒子,里面裝滿了各種丫鬟的賣身契和別人欠錢寫給自己的欠條,她迅速找到了宋瑾淮那張,然后將按著手印的欠條放在燭火上。
薄薄的紙‘噗’的一下就燒成了灰燼,她拍了拍手,抬頭看著他,眼睛明亮清澈,“錢不用你還了。”
宋瑾淮神色微怔地看著面前少女,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話來,“小姐先前并不如此。”
沈昭昭輕哼一聲,學(xué)著原主的口吻回道:“我是沈家的小姐,薄待下人這等事情傳出去給我未來夫君聽到了,定然不是好事。”
宋瑾淮唇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般。
若是沈昭昭在意這個,之前也不會那樣做了。
恐怕她的目的并不簡單。
還是說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面上自然沒有展現(xiàn)出來,安靜地垂下眉目,看著溫良謙卑極了。
屋內(nèi)少年和少女對立而站,窗外花木扶疏,海棠耳邊簌簌響動著,地上的灰燼被風一吹便散開了……
宋瑾淮離開房間后晴初就請來了大夫,而后和沈昭昭匯報情況,“小姐,大夫說貝戈——那個寧九晚上怕是有發(fā)熱的可能,最好讓人去守著,免得燒傻了�!�
沈昭昭剛剛喝完一碗頂苦的藥,軟白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拿起桌上放置的蜜餞就往嘴里塞,嚼吧嚼吧好一會兒,苦澀散去后她這才開口:“我知道了�!�
“小姐,你是不是心疼起他來了?”
沈昭昭迅速地眨了眨眼,“怎么可能!”
“也是,小姐是主子,無論對他是好是壞他都該受著,再說了現(xiàn)在長得好看的侍衛(wèi)可不好找�!鼻绯鯇⑸蛘颜训牟缓侠斫o圓了回來。
沈昭昭十分贊成地點點頭,“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我向來看不了丑東西的。”
原主也沒什么大的愛好除了愛畫水墨丹青便是喜歡好看的東西,所以這院子里的布置甚至丫鬟小廝都是漂亮俊秀的。
于是白天過去后,沈昭昭瞧著晴初睡著了便自己提著燈籠去看宋瑾淮。
因為近期她的性格和原主實在是有些大相徑庭,為了不讓人察覺異樣她都是用那天摔到頭搪塞過去,現(xiàn)在也不好完全就做自己,免得被人懷疑然后上門驅(qū)邪將她當成瘋子。
所以現(xiàn)在去看宋瑾淮那自然也得偷偷摸摸了,等到以后大家習慣了她的性格再明目張膽也不遲。
沈昭昭來到宋瑾淮住的地方,推開門抬腳走進來面對的就是一張床,除了床便是一個盆和一個破損的茶盞,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其他的家具了。
她將門關(guān)上發(fā)現(xiàn)屋里還是冷的厲害,不說那紙糊的窗戶破了個大洞光是屋頂上透進來的月光就知道有多冷了。
燈籠被她放在了一旁,搓搓手,她這才走近了些。
少年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褥,白天瞧著煞白的臉色此刻卻是不正常的嫣紅,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毛都皺得緊緊的。
她伸出手覆在他的額頭上,發(fā)現(xiàn)真的滾燙無比,這是真發(fā)燒了?
也是,光是這冷颼颼的環(huán)境,想不發(fā)燒都困難。
她站起身想要給他倒杯熱水,發(fā)現(xiàn)屋子里什么都沒有。
這樣一來,她只好去廚房一趟了,從那邊順來了盛滿熱水的茶壺后又把銅盆里蓄滿了熱水,把自己房里閑置的被褥全部拿了過來給他蓋上,她這才稍稍喘口氣。
正當她將方帕浸濕擰開后準備敷在宋瑾淮額頭上時,原本還在昏迷的少年如受到驚嚇的困獸般猛地睜開了眼睛。
轉(zhuǎn)瞬間,沈昭昭頓覺脖頸疼痛。
而后她整個人便被壓制在了那張硬床板上。
少年墨發(fā)披散開來落在了她的臉上,他的手緊緊箍筋住那纖細如桔梗般的脖頸上,熾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似火爐旁掠過的風。
沈昭昭幾乎要窒息了,杏眼更是瞪得大大的,生理性的淚水不自覺地順著面頰滑落下來。
她伸出手想要扯開那只攥在她脖頸的手,奈何原主實在太虛了,稍稍一掐就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了。
少年深黑的眼瞳里清晰倒映出她瀕臨死亡的模樣,腦海里有關(guān)原主慘死的模樣轉(zhuǎn)瞬即逝,她緊緊扣著他的手腕,想用疼痛喚醒他。
這招效果不錯,很快他有些渙散的瞳孔便聚焦了起來,僅僅剎那間,他的眼里便恢復(fù)了清明。
“咳咳咳!”沈昭昭彎腰伏在床沿處劇烈咳嗽,好半天才喘過氣來,“你要掐死我嗎?!”
宋瑾淮看了眼自己被指甲掐出血的手腕,抬眸冷冷看著她,“小姐來我這里做什么?”
第6章:不好意思,我就是心疼他的那只小狗
沈昭昭連忙坐直身體,“你可別自作多情,我來這兒只是聽大夫說你傷勢嚴重,怕你死在府里傳出去不好聽而已。”
宋瑾淮看了眼自己身上蓋的被褥和茶壺里的熱水。
這沈晝雪是得失心瘋了?
還是說黃鼠狼給雞拜年等著日后收拾他?
沈昭昭知道他還在懷疑自己,將手里的冷卻的方帕放在熱水重新泡上,擰干后遞到他手邊,“畢竟你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你知道我這個人喜歡賞心悅目的東西,你長得還不賴,我很難找到像你這么好看的了�!�
宋瑾淮收起狐疑的目光,接過了她手里的方帕,冷白指節(jié)搭在帕子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他順勢躺下,“小姐回屋去吧,這些東西也一并拿走�!�
低啞的少年音在屋內(nèi)響起——清冽而舒緩。
沈昭昭拍了拍自己身上剛才沾染的鍋灰,“我拿走了你蓋什么?蓋那個滿是補丁的薄被嗎?”
“無需小姐操心�!彼舞磦�(cè)過身,緩緩閉上了眼。
沈昭昭噘著嘴道:“我搬不動了,你愛蓋不蓋。”
撂下這話,她便打開門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沈昭昭便止不住打噴嚏甚至還開始了咳嗽。
原本想著睡一覺就好了,誰知道她發(fā)熱到次日下午還沒退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然后就看到了晴初靠在門框邊煮藥。
喉嚨里就像是塞了塊沉重的火石一樣,只是稍稍吞咽下口水都刺痛無比,她伸出手想要夠旁邊的茶盞,誰知道還沒碰到,‘啪嗒’一聲就碎了。
晴初聽到動靜連忙放下了手里的扁蒲扇,“小姐,你歇著,奴婢來就好�!�
說實話,到現(xiàn)在沈昭昭都有些沒適應(yīng)別人服侍自己,不過她現(xiàn)在的確是燒到?jīng)]什么力氣了。
晴初扶著她起來喝水,喝了半杯這才好受些,“寧九怎么樣了?”
說完這話,她便有些不受控地咳嗽起來。
晴初輕撫著她的背脊,語氣里帶著滿滿的厭惡,“小姐您現(xiàn)在還擔心他?他昨夜偷了一床上好的蠶絲被褥呢,老夫人憐他救了小姐這次便罰他去將府里的水缸裝滿,不給他吃食兩天�!�
沈昭昭說:“咳咳咳,那不是偷,他救了我……這些是我送給他的�!�
她也是糊涂了,只想著為他好卻忘了這是古代,一旦下面的人拿了主子?xùn)|西又不是在人前贈送,那定然是要追責。
她掀開被褥穿上繡花鞋就要往外走,晴初連忙攔住她,“不可啊小姐,你身子骨還沒好,現(xiàn)在發(fā)著熱,這個時候顧惜你自己才是�!�
“晴初,這件事我得說明白,不然日后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難道也要袖手旁觀嗎?到時候我們院子的下人怎么看我?”
說完,她披著披風便出了門。
等到沈昭昭找到宋瑾淮的時候他已經(jīng)挑了好幾缸的水了,主要是水井離水缸遠加上水缸數(shù)量多,他就挑到了這個時候。
才準備走上前,卻見一位膀大腰圓的男子伸腿朝著將剛剛挑起擔子的宋瑾淮膝蓋處踢去!
木桶里的水傾瀉而出,他也摔在了地上,這么遠遠看去他的身形有些過于瘦弱了,明明是個還未及弱冠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卻這么瘦……
“呸,偷東西的下貝戈胚子,真以為自己得了三小姐的青眼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蹦悄凶硬恍嫉爻厣贤铝丝谕倌�
一旁長得尖嘴猴腮的小廝也在旁附和,“就是就是,有點姿色就干出這缺德事來!”
眼瞧著那男子還要再踢上去一腳,沈昭昭連忙喊道:“都給我住手!”
她連忙走上前想要將人扶起來,手卻是收了回來,不能ooc,她對著那男子道:“他是我的侍衛(wèi),輪得到你來教訓(xùn)?”
那男子諂媚笑道:“三小姐,我這不是幫你立下威嚴嗎?”
“主人說話,你這個下人是這么插嘴的?自己掌嘴!”沈昭昭呵斥道。
這男子是劉管家的兒子——劉二,劉二雖然不服氣,但也只好聽從,“是。”
沈昭昭鋁騶聽著響亮的巴掌聲繼續(xù)開口:“那床被褥是我送給他的,有異議的閉嘴�!闭f完,她對著從地上站起來的宋瑾淮道:“你去休息,挑水給他們倆做就好�!�
宋瑾淮抬起眼。
少女只披著紅色披風內(nèi)里穿的還是素衣,臉頰紅的和艷麗山茶花似的,頭發(fā)披散著上面頂著一個小呆毛,看著比平日里要多了些乖軟。
如果是以前的沈晝雪恐怕只是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除了揮之不去的病氣外會多些笑,只是那笑如十二月的風,是帶著刀子的。
她會看他掙扎于泥潭,會看他不得反抗,是個十足的看客。
沈昭昭看他臉上有些茫然,不禁蹙著眉,“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站在那兒干什么,快回去吧�!�
宋瑾淮抿著薄唇,眉目間透著幾分虛弱之氣,只是睨了她一眼,隨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沈昭昭知道他昨天才好些,今日又被罰挑水四月初的天并不暖和,風都是帶著寒意的,他穿的少也就罷了連傷都沒好透,估摸著今晚又得遭罪。
得想個法子才好。
沈昭昭掰著手指,邊走邊想,那邊晴初將熱乎的手爐放到她的手里,眼里滿是擔憂,“小姐,你可不能這樣穿出去了,別看有陽光這天兒可冷著呢�!�
“嗯,我知道了�!�
晴初替她攏好了披風,苦口婆心勸道:“還有那寧九我看和戲里唱的狐媚子差不多,值得您這么去為他操心嗎?”
沈昭昭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臉蛋,“你不懂�!蹦强墒撬墓ヂ詫ο�。
主要是怕宋瑾淮冷著,沈昭昭直接讓晴初找了工匠師傅去給他住的那屋修補好了,就連桌子什么的家具都添置好。
晴初將工錢給了工匠師傅,瞥了眼不�?人缘乃舞矗拔液湍阏f,我們小姐是菩薩心腸,你日后最好識相點才是!”
宋瑾淮也沒理她,只是彎腰整理床鋪。
笑話,什么菩薩心腸,分明是蛇蝎心腸。
指不定這一次送被褥這件事情,也是沈昭昭為了報復(fù)他做出來的。
晴初見他不說話,冷哼一聲就照顧沈昭昭去了。
沈昭昭聽到已經(jīng)安置好宋瑾淮才舒了口氣,誰知道原主那個爹卻是開始作妖了……
第7章:什么?!她要鳩占鵲巢
沈昭昭才喝了藥就被二伯的小女兒也就是原主的小堂妹——沈溪齡拉去正廳,“我和你說,你爹爹那個外室的女兒實在忒不要臉了些�!�
“怎么說?”沈昭昭接過晴初遞來的暖手爐輕聲問著。
沈溪齡性格素來跳脫活潑、愛憎分明,長得也是粉雕玉琢的,大眼睛撲閃著瞧人別提多可愛,她見沈昭昭咳嗽的厲害連忙幫著順氣,“我說了,你可不要為了那貝戈蹄子生氣�!�
“你說�!鄙蛘颜严騺韾鄢怨�,雖然這吃自己爹的瓜,但她也為了解這本書一筆帶過的東西能有個更好的了解。
“就是那外室的女兒沈如宜你可知道?她說什么要把自己的小娘入我們沈家,還揚言要住在你的院子里頭去�!鄙蛳g忿忿道,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聽聞她小娘在你娘親在世時就勾引的我三叔魂不守舍的,要不是之前定了不能有小妾的規(guī)矩,約莫她是要直接進來當妾室的,我看你娘親便是被她給氣死的�!�
沈昭昭皺了下眉,她記得原文里沈如宜進了原主的院子后那叫一個雞飛狗跳,時不時就要誣陷原主欺負她,惹得沈宥賢都開始厭惡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