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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沈如宜氣得身體發(fā)抖,拽著一旁的小叔子——姚問平道:“問平,你不是說她長得好看嗎?把她推到湖里頭,再跳下去救她這媳婦兒就是你的了!”

    沈昭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可沒想到那些家仆立刻攔住了她的去路,此處較為隱蔽加之這里是沈如宜以鎮(zhèn)國公世子的身份都清散了人,所以也很是清靜。

    她正想要呵斥住姚問平,可忽然的她就被巨大的推力給推下去了!

    ‘噗通!’

    沈如宜大喊道:“哎呀,沈三小姐跳下湖,鎮(zhèn)國公二公子下去搭救了,有沒有人過來幫幫忙�。。。 �

    沈昭昭聽著沈如宜假惺惺的呼喊聲只覺這氣都要喘不勻了,冰涼的水朝她襲來時卻沒有那般慌張,可姚問平落水時的巨大聲響卻是將她嚇了一跳。

    她會游泳,之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她便學(xué)過一些,只是這具身體實(shí)在是太過于虛弱了,無論她這段時日怎么運(yùn)動都好像有些白費(fèi)力氣的感覺,體質(zhì)依舊很差。

    她朝著另外一邊拼命的游,可游到一半時,她的腳腕卻好像是被什么藻類植物給抓住了一樣,而她也快要體力不支了,畢竟水泡的久了,身體溫度也是下降了不少。

    她深吸了口氣取下頭上的發(fā)簪就要去扎開藻類,誰知自己額頭卻是碰到一塊石頭,剛張開嘴,水就悉數(shù)灌了進(jìn)來!

    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在現(xiàn)代生活的場景……

    第54章:舍不得

    就在她幾乎要溺斃于池水中時,一只強(qiáng)有力的手?jǐn)堊×怂难龓缀跏且チ艘庾R,半點(diǎn)掙扎的能力都要沒了。

    從水中被救出來的那一刻,耳畔拂過夏日溫暖的南風(fēng),熟悉的梅花香將她溫柔包裹,她拼了命要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眼皮沉重地厲害,只記得自己好像是穿過了鈴鐺輕響的帷幔。

    隨后頭上罩著一層柔軟外袍,她原本冷的發(fā)顫的身子此刻被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下意識就要去抓住什么,可她好像怎么也抓不住一樣。

    少年看著懷里胡亂動作的少女,只是將人摟得更緊了些,夏日衣裳薄,流轉(zhuǎn)在兩人之間的體溫也是慢慢上升,甚至于那道緊貼的溫軟也叫人無法忽視。

    雪白的小臉埋在他玄色衣襟里,像是山水墨畫里特意的留白引得人無限遐想。

    少年抬手將她面頰處濡濕的發(fā)絲撇去,才整理好,傳來少女微弱的聲音,“宋瑾淮……”

    僅僅是這三個字,卻是讓少年身旁的親衛(wèi)全部跪了下來,而少年原本眼底滿含的擔(dān)憂此刻也化成了晦暗不明的冷意。

    沈昭昭醒來時已是寒月懸天,周遭靜謐的有些詭異非常。

    緩緩坐直身,映入眼簾的便是絳紫色紗帳,屋檐下掛著的驚鳥鈴時不時發(fā)出清脆聲響,她愣愣地看了半天,恍恍惚惚才察覺到這并不是自己的房間。

    再看自己身上的裝扮,桃夭色芙蓉紗花籠裙,墨發(fā)披散開來,和她方才過來時所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樣。

    就在她有些困惑時,窗外透進(jìn)來的夜風(fēng)吹開紗帳,少年背靠在官帽椅上,雙腿交疊,高馬尾輕垂直下,桌邊放置的琉璃燈散著昏黃的光芒,清凌凌灑在他側(cè)臉上,將眉目勾勒的立體而明晰。

    薄唇,此刻泛著淺淡的紅,那雙妖冶的眼睛若是睜開時便是山中艷鬼——邪魅至勾人心魄,可若是此刻閉目纖長眼睫微闔,看上去純良又無害。

    才看的入神呢,那邊鳳眸微抬,倏地朝她投來一記冷銳的目光。

    這眼神看著就不大對勁,她下意識往后挪動了幾寸,卻發(fā)現(xiàn)那道視線更冷了。

    只見宋瑾淮慢條斯理地調(diào)整了下手上的護(hù)腕,隨即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紗帳被他粗暴地撩開,夏夜暖風(fēng)侵襲而來,帶著一種冷冽的梅花香味,是很好聞的味道。

    宋瑾淮坐在床沿處,手上把玩著短刃,眉眼微挑,“小姐放心,我殺人向來很快,連疼都感受不到。”

    他的語氣顯然和之前大不相同,譏諷中帶著幾分涼薄。

    沈昭昭立刻想到自己在被救上來時喊了什么,心里瞬間懊悔不已,不行,她可不能慌,畢竟宋瑾淮本就疑心病重,難保不會真的殺了她……

    她也不避諱地直視著他的試探的目光,“對,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是誰了。但你也沒藏著掖著,難道我不能好奇去推測嗎?”

    氣氛停滯了一小會兒,宋瑾淮靜靜凝視著那雙澄澈眼眸,半晌,他抬著短刃輕輕滑落在沈昭昭的面頰上,“所以——之前你給我特地做衣服,都是因?yàn)槲业纳矸�,怕我報�?fù)你,是嗎?”

    沈昭昭被這冰涼的短刃貼著,仿佛又感受到了原主慘死時那劃破皮膚的割裂感,是啊,他說會給自己一個最為痛快的死法,對宋瑾淮來說,他這樣的做法于她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身體不受控地顫抖著,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變得急促了不少,她有些艱難地捂著胸口,秀眉蹙得緊緊的,“你、你把劍拿開點(diǎn),好不好……”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宋瑾淮原本還想嚇唬她,可看到她那張慘白的臉還是收了回去,“解釋。”

    臉上的冰涼慢慢消失,她抬手揉了揉臉,和小貓洗臉?biāo)频模澳阒安皇菐胰シ祭鎸m嗎?你對宮里的地形那么熟悉,又認(rèn)識太監(jiān),況且那個太監(jiān)對你還畢恭畢敬的,想要不猜到都很難吧。”

    她盡量把話說的圓潤點(diǎn),盡量不讓對方找出自己的半點(diǎn)破綻,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避開宋瑾淮這滔天的殺意與怒火。

    “哦?這么說來還是我當(dāng)初暴露的線索太多,讓你捏住破綻了?”宋瑾淮冷笑著看向她。

    “我這、這不是好奇心害死貓嘛……”沈昭昭抓著身下柔軟的被褥,唾沫都咽了好幾口,生怕他忽然給自己一劍封喉。

    貓?

    她的確像是只貓,只不過不是笨貓,是只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機(jī)靈貓。

    宋瑾淮鳳眸微微瞇起,一字一頓地問:“所以,之后你對我都是惺惺作態(tài)了?”

    “當(dāng)然不是啊!”這話沈昭昭說的理直氣壯,她在那之前就是有目的的對他好了,不過慢慢的,目的減少了,她更加偏向于去了解他,覺得他其實(shí)沒那么壞,只是原主的記憶讓她的恐懼刻在了骨子里而已。

    宋瑾淮收回視線,而后抬手提著茶壺倒了杯茶,“所以我身份的事情也是你泄露出去的。”

    沈昭昭哭喪著一張臉,水靈靈的大眼睛瞬間被淚水溢滿了,她都要高低給自己到處喊冤枉了,“我要是泄露出去你的身份早就泄露出去了,哪里還要等到現(xiàn)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呀?

    再說了,我把你身份泄露出去對我和我的家族是有什么好處嗎?不說你以后會不會報復(fù)我,就我大伯父的官職,給你和他都扣個結(jié)黨營私的名義,那不都玩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昭昭的錯覺,她怎么感覺越說宋瑾淮的臉色就越難看呢?

    她又立刻回到上一個話題,少年的手指很好看,膚色冷白,指骨修長有力,握上去也有些微微的冰涼,她眨巴著眼睛很是認(rèn)真地說道:“你不要不信我呀,我說真的呢,你很好啊,我對你好就是因?yàn)槟愫芎冒�,你看啊,上次呢……�?br />
    溫軟可愛的語調(diào)在耳邊響起,像是只歡快的小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宋瑾淮凝眸盯著搭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柔軟小手。

    說實(shí)話,他如果要?dú)⒘怂彩禽p而易舉的,畢竟兩人之間隔了那么多的仇恨,可她與沈桓宇之間的身份頂多也只是伯父和侄女的關(guān)系,她什么都沒做錯,唯一錯的便是這樣一層淺薄的血緣關(guān)系。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呢……

    第55章:夸一夸,再抱一抱

    “我說了這么多,有點(diǎn)口渴了�!鄙蛘颜堰m時地撒嬌,眼巴巴地瞅著宋瑾淮手里的茶杯。

    宋瑾淮沉默地看了她好半晌,終于,抬手將自己手里的茶杯遞到她面前。

    沈昭昭這下知道他是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連忙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因?yàn)楹鹊募狈吹故墙o自己嗆到了,一直咳嗽個不停。

    這時,她的背上傳來輕輕的拍撫動作伴著一聲輕笑,“怎么,河里的水沒嗆夠開始在茶水里嗆了?”

    少年舒緩清冽的嗓音幽幽入耳,語氣不帶譏諷而是一種打趣。

    沈昭昭也不和他計較,歪著頭沖他甜甜地笑,“那是因?yàn)閷幘排莸牟瑾?dú)一無二,非常好喝��!”

    宋瑾淮看著少女溫軟可愛的笑容,耳根不自覺地紅了起來,避開視線輕聲道了句:“馬屁精�!�

    說完,沈昭昭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般,試探性問:“我現(xiàn)在是不是不該叫你寧九了,應(yīng)該叫你九皇子……”

    宋瑾淮原本在整理衣服上的褶皺,聽聞此言眉心都蹙緊了,他其實(shí)對這個稱呼并不喜歡甚至于有些厭惡,或許在世人看來當(dāng)今圣上尊貴無比,可在他看來那終究是個連妻兒都護(hù)不住的懦夫罷了。

    宋瑾淮依靠在床邊,眉目微斂,“喚我寧九就好,那些都是虛的�!敝挥袑幘攀钦嬲媲星械卦谑郎匣钸^的。

    “好啊,我也懶得改口呢�!敝皇窃谠瓡小舞础@個名字出現(xiàn)的多,當(dāng)時口誤就直接暴露了出來。

    氣氛比剛才她醒過來時要輕松了許多,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些擔(dān)憂道:“我想回家了,不能讓祖母他們擔(dān)心�!�

    今夜無月,獨(dú)留那盞琉璃燈散著微弱光芒落在少女清麗面容上,雖然經(jīng)常相見,可無論宋瑾淮看她多少次,都覺得這樣的人兒真真像極了高山上的晶瑩冰雪,只是這高山無需他在仰視了……

    他想起今日她所畫的妝容,眼眸微暗,指腹不自覺地捻著,“我讓人送你回去�!�

    “那你呢,你不和我回去了嗎?”沈昭昭托腮定定地看著他,清澈眼眸幾乎都要將他的身影都完全裝進(jìn)去了。

    宋瑾淮的視線最終定格在她漂亮的眼睛處,頓了頓,道:“不回去了,日后橋歸橋,路歸路,你我也不必再相見�!�

    沈昭昭聽到這話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這句話,心中慌亂如草中驚兔,不停地四處亂竄,“為何?是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所以才要這么做嗎?我說過的,會保密,不叫你為難……”

    宋瑾淮看著她低垂著毛絨絨的腦袋,原本就要將那所謂的真相脫口而出,可另一道想法卻是讓他止住了話頭。

    她得知了又如何呢?他和她的關(guān)系早已如天塹,中間隔著的是他母妃和母族上百口人的性命,是她伯父背后的推波助瀾,是她伯父一道道奏疏死咬著他的母妃不放的。

    他說了又如何?

    倒不如現(xiàn)在撇的干干凈凈,日后報仇之際也好少添些煩惱。

    “因?yàn)槲液弈�。”他面無表情地回了這樣一句話。

    沈昭昭聽到這話,手倏地一松,茶杯‘啪嗒’一聲脆響,摔碎在了地上。

    宋瑾淮看她愣了半晌,便繼續(xù)道:“你真覺得我只是念著你對我好的情分不殺你嗎?我就不能因?yàn)槟阍?jīng)對我的侮辱才想殺你嗎?不過是因?yàn)槟闶巧蚧赣畹闹杜T了,你不是要回家嗎?請便。”

    沈昭昭眼睛睜得大大的,忽的,她上前抓住宋瑾淮的手臂,倔強(qiáng)道:“我不信,你老實(shí)交代,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書中很重要的一個劇情,是什么,會是什么呢?

    早知道她就不應(yīng)該研讀書中車的部分,應(yīng)該認(rèn)真看劇情的�。。�!

    宋瑾淮徑直站起身,推開她的手冷聲道:“三小姐請回吧。”

    沈昭昭萬萬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一個發(fā)展,她還原以為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會有斡旋的余地呢。

    不行,她就是臉皮厚點(diǎn)也得弄清楚是什么情況才好。

    “寧九,你在逃避什么?有什么不可以和我說的呢?”說著,她忙抓住他的手,很是認(rèn)真地望著他,“你要當(dāng)真恨我,為什么要給我留下月汐的解藥,為什么當(dāng)沈如宜她欺負(fù)我的時候,你要救下我?你真當(dāng)我是傻子嗎?!”

    見他良久都不說話,她心里也有了底,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這是說對了,她輕輕搖晃了下他的手,“所以,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宋瑾淮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活潑可愛的少女,心思會這般的敏銳,他側(cè)過身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的母妃當(dāng)年是被你伯父和皇后聯(lián)合欽天監(jiān)設(shè)計害死的,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了嗎?”

    沈昭昭聽到這話,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原文之中被她遺忘的劇情——

    當(dāng)年皇后故意以身懷龍種但頭疼不止的緣故讓太醫(yī)查看,太醫(yī)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直至她莫名流產(chǎn)整日以淚洗面,有人便言是宮中有鬼怪作祟,于是便派了欽天監(jiān)的人去查。

    這一查,倒查出了淑妃宮中藏著皇后的小人,上面滿是銀針。

    皇上當(dāng)年也應(yīng)當(dāng)是極愛淑妃的,起初這事兒還沒定性,直至淑妃的母家被栽贓叛國,只因府中發(fā)現(xiàn)有與敵國來往的書信,加上淑妃的弟弟在外征戰(zhàn)打了敗仗成了俘虜。

    這事傳出,淑妃母家雪上加霜,更不要提當(dāng)年旱災(zāi)頻發(fā),易子而食是為常態(tài),多地雨水不見半滴,朝中有人傳是皇上太過寵溺淑妃,遲遲不做決斷,天公發(fā)怒,

    只有處置了這禍國妖妃,方可破除這連天的災(zāi)禍。

    原本皇后和皇上是少年夫妻加之皇后當(dāng)年在皇上受刺客行刺時擋下關(guān)鍵一劍,故而皇上最終在多方壓力之下將淑妃貶入冷宮,母族上下幾百口人都被斬首示眾。

    那么……她的伯父在這里面又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呢?

    沈昭昭微微低眸,她可不能說不相干這樣的話,畢竟她當(dāng)初得了這沈桓宇的光,這才可舉家搬到京城來,既然得了這份殊榮,她就撇不開了。

    撇不開、撇不開就該死了……

    第56章:只是陌路人

    沈昭昭緊緊揪著身下的被褥,眼眸垂得低低的,“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道歉,我也知道接下來我說的你也不會信,可我得說,我覺得我伯父不會是那樣的人�!�

    倒不是她多信任她伯父,而是她伯父在原著中的形象就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雖然人是多面的,但劇情后面沈桓宇做出的那件事情來看,他的的確確是個忠臣。

    而一個忠臣只會效力于皇帝。

    沈桓宇當(dāng)初那么做難道是因?yàn)楫?dāng)年真的有什么隱情?

    宋瑾淮靜默地站在那兒,看著少女極力辯解的模樣不禁輕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維護(hù)自家人我能理解,但當(dāng)年沈桓宇呈給圣上的奏疏中無不透露著我母族應(yīng)當(dāng)判斬立決的催命符,此事我一王叔也是全程知曉,人證、物證俱在,你要如何抵賴?”

    沈昭昭秀眉蹙的更緊了,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沈家上下的性命以及她和宋瑾淮之間的關(guān)系了,所以……無論她怎么走這步棋都是死局嗎?

    天幕低沉,此時屋內(nèi)的氣氛也是冷到了冰點(diǎn),沈昭昭心中酸澀像是即將要破繭的蝶,只需利刃劃開胸膛,便要盡數(shù)都飛出來了似的。

    “寧九……”她訥訥地張著嘴,平日里聽著鳥雀般歡脫清脆的嗓音此刻聽上去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哀傷,“我們……以后只能做陌生人了嗎?”

    宋瑾淮聞言,指尖微顫,漆黑瞳仁深深鐫刻著少女的身形,但他始終是一言不發(fā)。

    沈昭昭明白他的意思了,也不再追問,掀開被子乖乖穿上繡花鞋就準(zhǔn)備往外走。

    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盞,忽的意識到自己和宋瑾淮的關(guān)系也是這般——再也無法復(fù)原了。

    “這里,需要我掃一下嗎?”她指著地上的碎茶盞問道。

    “不用�!彼�。

    沈昭昭抬眸看了他一眼,小聲道:“那我走了……”

    見他沒有再說話,便兀自推開門從屋內(nèi)踏了出去。

    走出屋外她這才意識到這是今天他們來芙蓉池時對面的水上閣樓,沈聽瀾說這里是芙蓉池東家的地方,而她現(xiàn)在的位置是最頂層,顯而易見的這芙蓉池東家是誰幾乎要呼之欲出了。

    外頭站著一位面容清秀的青衣女子,手中提著六角宮燈,面含微笑地沖她道:“主子讓奴婢送小姐從東門坐馬車回府�!�

    她點(diǎn)點(diǎn)頭,最后望了眼屋內(nèi)的少年,他仍舊佇立在那兒,垂落的高馬尾被窗外的微風(fēng)輕輕拂過,雋面膚色被燈光照的卻是冷白異常,狹長鳳眸微斂,那濃長眼睫垂落時恰好掩住他眼里的情愫。

    這樣看去,他依然是原著中不辨喜怒的反派。

    但,他在她的心里卻不單單只是反派這般單調(diào)的詞語了……

    沈府。

    沈如宜面色發(fā)白地坐在梨花木扶手椅上,一旁的姚辭之也是端著茶盞賠笑,“此事的確是宜兒做的不對,岳父大人和大伯想要如何處置都可,只是她身子骨弱……”

    “荒唐!”老太太氣的渾身發(fā)抖徑直打斷了姚辭之的話,她指著沈如宜面紅耳赤地質(zhì)問道:“我的昭昭從小湯藥不斷,她身子骨弱是闔府上下都知道的,可她竟然慫恿小叔子將人推下河,故意有辱她清白,現(xiàn)下人生死未卜……”

    話到此處,老太太已是潸然淚下。

    一旁的沈宥賢忙安撫老太太,“母親不必?fù)?dān)憂,此刻三姐兒沒找到不定是被人救下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道:“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的很,昭昭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可曾沾過半點(diǎn)的手?你就顧著外頭那個狐媚子,屋子里昭昭受了寒哭的撕心裂肺,你這個做爹的,又去哪兒了?”

    沈宥賢瞬間不敢吱聲,只求助般的眼神望向他大哥沈桓宇。

    沈桓宇也是才從外頭辦公回來,身上連官服都未褪,如今遇到侄女被逐出家門的侄女弄得下落不明也是心中忿忿,他嚴(yán)肅道:“不論昭昭是否有性命之憂,沈如宜仍舊該罰!”

    姚辭之連連稱是。

    “既如此,便送去官府�!�

    “萬萬不可啊大伯父!”姚辭之趕忙站起身道,“這等事情若是傳到了外頭,有損我鎮(zhèn)國公府的臉面�!�

    “那當(dāng)初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時,怎的不想想你們鎮(zhèn)國公府的臉面?”沈桓宇沒好氣地笑了一聲,而后捋了捋胡須繼續(xù)道:“你要是怕這事兒,左右不過是休了她,這般也好保全你們所謂的臉面了�!�

    姚辭之面露難色,“可……”

    沈如宜見情況不對,連忙跪下身來扯著姚辭之的衣擺,“夫君,我懷孕了,你不能休了我。當(dāng)初你可是說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不能這般對我……”

    姚辭之面露詫異之色,“什么,你有孩子了?!”

    沈如宜點(diǎn)點(diǎn)頭,“此事原是想等著今日回府再和你說的,可我當(dāng)時一時糊涂了,想著三姐姐尚未婚配,便想著她入我們鎮(zhèn)國公府,我和她日后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老太太也不慣著,“呸,什么照應(yīng)?你那個小叔子為何娶不到親你心里難道不明白嗎?你個蠢出天的貝戈蹄子,有你這么對嫡姐的嗎?外室之女,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沈如宜連忙朝著老太太重重地磕頭,“宜兒知錯了,祖母要怎樣懲罰宜兒我都認(rèn)下,只求祖母莫要傷著我腹中無辜的胎兒�。 �

    “你現(xiàn)在知道無辜了,當(dāng)時推你昭昭的時候怎么不知道何為無辜?”

    姚辭之也是進(jìn)退兩難,畢竟他現(xiàn)如今要面對的是當(dāng)今丞相,雖然說他爹在朝中地位勉強(qiáng)可以,可到底是沒有實(shí)權(quán)了,況且家中開銷大,近來都有些捉襟見肘。

    他就算再怎么心疼沈如宜也知曉何為輕重緩急。

    “章老太君還請息怒,此事的確是我鎮(zhèn)國公府之過,要賠多少銀兩我們都應(yīng)下,但宜兒身懷有孕,實(shí)在不宜受罰,還請老太君手下留情!”他朝著老太太作揖,語氣也是帶著幾分討好。

    老太太氣的直接打翻了茶盞,“你看看我們家是缺錢的嗎?我只想我的昭昭平安歸來!”

    第57章:拆穿

    這話一落,那邊丫鬟就急匆匆跑進(jìn)來通傳,“老夫人,三小姐回來了!”

    眾人皆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近乎所有人都是緊張地望著廳堂外,只見悠遠(yuǎn)長廊處一抹淺粉色窈窕身影漸漸映入眼簾,再憑著葳蕤燭火去瞧那容顏,雪膚花貌,秋水盈盈,絲綢般的長發(fā)只是簡單用水紅色發(fā)帶系著,美的如同桃樹成了精似的,叫人移不開眼。

    原本當(dāng)初還嫌棄沈昭昭的姚辭之,此刻更是眼睛都快要黏在沈昭昭的身上了。

    “誒呦,我的昭昭�。 崩戏蛉缩咱勚蜕锨拔兆×松蛘颜训氖�,見她雙手冰涼,也是疼惜不已,“怎么這般的涼,是不是受寒了?”

    沈昭昭只是輕輕咳嗽著,臉上近乎透著病態(tài)的白,神情看上去也有些懨懨的,“我沒什么事的,祖母還是早些休息才是,這里交給孫女兒就好�!�

    老太太一臉不贊成,“那可不成,我若是不在這兒,你指不定要被那些個豺狼虎豹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沈昭昭連忙笑著道:“怎么會呢,我可是祖母您一手帶大的,自然不會被人當(dāng)軟柿子捏了去�!�

    “好好好,那你來說說這沈如宜她現(xiàn)下有孕在身,你該如何處置��?”老夫人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畢竟是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孫女兒,也是想著她不能這一輩子沒點(diǎn)心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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