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鮮血淋淋從他唇角落下,他驚恐地張嘴,也發(fā)不出來一點(diǎn)兒聲音。
他的舌頭被割了。
黎硯顫抖,滿臉血淚混合,癱倒在地。
林紫鳶臉色慘白的沖到他身邊,不可置信地望向司遙:
“師尊……”
司遙身形在空中掠過,眨眼間便落到了林紫鳶的面前:
“你的未婚夫不該是這樣的長舌婦,你們的婚約不必再提了,你也滾回戰(zhàn)神司去,自領(lǐng)
八十鞭,好好反省。”
“再有下次,本尊連你一并處置�!�
林紫鳶被打得臉頰高高腫起,不情不愿地說了句“徒兒明白”。
帶上黎硯,一手抓著我要離開。
司遙眼神落在我身上:“沈栩留下來�!绷肿哮S面上閃過掙扎:
“師尊,他不是故意的,您別……”“本尊說,讓他留下來!”
司遙身上的壓迫感實(shí)在疹人,林紫鳶手指動了動,最后遲疑地松開我,帶著幾乎昏迷的黎硯迅速離去。
廟里只剩下我和司遙。她打量我的眼神格外詭異,盡管臉色蒼
白,但身上威壓強(qiáng)得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
“神尊,我和您徒弟真的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呀!他們那完全是造謠!誣陷!我真的沒糾纏她!”
司遙沒說話。
“您的傷若是無礙的話,我這便通知仙侍送您回去……”
司遙忽然抬起手,我嚇了一跳,連忙抱頭躲。
臆想之中的巴掌沒來到,面前司遙身形一晃,直接暈了過去。
……
司遙的傷似乎更嚴(yán)重了。
雖然和她共感的我感覺不到多少疼,但她每日都是病怏怏地靠在榻上,傷口遲遲也不見
好。
我為她包扎上藥的時(shí)候,她只能無力的靠進(jìn)我懷里,歪頭貼著我的頸側(cè)。
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在頸側(cè)的皮膚,酥酥麻麻的。
嚇得我整個人僵住,垂眸一看。她雙眸緊閉,似乎又睡著了。
我卻不知為何,心臟跳個沒完沒了,面上更是滾燙一片。
我維持著原姿勢也不敢動,眼皮越來越沉,也跟著昏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竟與那日的情形如出一轍。我膽戰(zhàn)心驚的低頭,松了口氣。好在,這次身上的衣服都還在。我輕手輕腳下床出了門,天色還早,晨光
熹微,我在廟里游蕩了很久,也不知該去哪兒。
不知為何,我又想起來念一那個小道姑。
雖然她已經(jīng)身死道消很多年了,但這戰(zhàn)神廟似乎處處都有她和我的影子。
桃樹是她教我種的,而今受靈氣庇佑,終年碩果累累;后院的屋子是她教我修繕的,一磚一瓦,我們親手從山上挑下來的;院子里以前還養(yǎng)了羊,因?yàn)槲覑鄢�,下山去偷又會被打�?br />
我被念一帶回廟里,就是因?yàn)橥笛虿怀�,踩到捕狼夾,被牧羊的狗追著咬斷了尾巴。
獵戶本想將我扒皮,到鎮(zhèn)上賣去,是念一摸出身上僅剩的兩錠銀子將我買了回去。
當(dāng)暖床的。
念一怕冷,平日里雖然不茍言笑,但總愛
將頭埋在我腹部蹭蹭,然后抱著我這頭灰狼睡覺。
冬日還好,夏日掉毛,念一身上都是我的毛。
她嘟著嘴要抓我梳毛,我跳著躲,沒躲開。
當(dāng)著她的面兒化作人形。
四目相對,念一瞬間炸紅了臉。
我以為她會罵我妖怪,將我收了。
但她只是冷著臉將我塞進(jìn)衾被里,挑燈為我縫了幾套衣衫。
她給我取名,教我讀書,教我做人,教我修煉,卻總也躲著我不肯同我親近。
直到有一日,她將我叫到身前,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地同我說:
“沈栩,你該走了�!�
“我替你算過了,你的情劫在仙界戰(zhàn)神司,你該去戰(zhàn)神司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