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您又偷吃糖果了�!比萘桦S手撿起盒子里的一顆巧克力,在?掌心掂了掂。
“沒有沒有,這是過年時買了宴客的。”她連忙撇清關(guān)系,一應(yīng)擺手。
鐘黎笑了,坐下幫她納鞋子。
中午奶奶留了他們吃飯,一碟酸豆角、一道?紅燒排骨、一道?醬鴨和一道?鯽魚豆花湯。
容凌皺著眉頭,很無奈:“您不?吃蔬菜的嗎?醫(yī)生?都說您膽固醇偏高了。”
“吃的吃的,今天不?是你們過來嗎?”嘴里又嘟噥含糊嘆著氣,抱怨他管得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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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時都日落了,本是要留他們在?這住宿的,容凌見她不?自在?,便推脫說還有事兒。
一下車,鐘黎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抱了下去。
身體軟軟地?倒在?他懷里,手貼著他肩膀,往下是溫?zé)峤Y(jié)實的胸膛。
她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可有時候不?受控制,身體行動先去大腦,已?經(jīng)貼了上?去。
隔著柔軟溫暖的羊絨衫子,掌心仿佛能探到那份肌理的溫?zé)帷?br />
一進(jìn)門,人已?經(jīng)被抵在?門板上?,他狂亂的吻覆上?來。
鐘黎嚶嚀一聲,沒什么力氣地?掛在?他身上?。
高跟鞋“咚”一聲掉落在?地?,臉嗚咽著在?他胸口蹭了蹭,又被強硬的力道?撈起來,顯露在?他面前。
四目相對,鐘黎有點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了,那仿佛是一片深邃的海,望不?到盡頭,會把?人席卷而?入。
他深吸一口氣,很低地?笑了一聲,聲音卻不?免沉下去,按著她的腰在?她耳邊:“存心的?”
不?能說他不?正經(jīng),因為他的語氣是極正經(jīng)的。
只是,語調(diào)里難免泄露出幾分調(diào)侃她的戲謔。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鐘黎想要自在?些,但臉上?的紅暈還是不?受控制地?蔓延,將耳根一并染紅。
容凌看了她會兒,親了親她雪白的臉頰。
他撥弄她的唇,吻一下又松開,潔白的牙齒尖尖地?在?他手指上?留下印痕,是她不?受控的時候下意識的舉動,過后又漲紅著臉道?歉。
其實也確實不?是故意的,但這給?了他更好的逗弄她的由頭。
“還說不?是故意的?梅開二度�!彼�?。
她咬著唇,搖著頭,心里想這人怎么可以這么過分。
明明都是他在?招她惹她,怎么就成她故意的了?
屋子里明明烘著暖氣,肩帶掉下來到一邊的時候鐘黎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為了保暖,她穿的是保暖的毛衣,離開大衣的束縛,人便伶仃清瘦地?暴露在?空氣里,猶如寒風(fēng)中微微戰(zhàn)栗任人采拮的花骨朵。
她雙手交疊緊緊交叉抵在?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低笑,拉開她手。
鐘黎受不?了他,別開頭,可下一秒又被強硬地?掰了回來。
他吻得細(xì)密又急促,仿佛憋悶了許多,要把?這些日子積攢的都蘊含在?這個吻中。
粗糲的舌尖抵入口腔,很輕易就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掃蕩、裹纏。
她受不?了,眼尾都是濕潤的紅,模樣別提多可憐。
吻夠了,他終于大發(fā)慈悲暫時放她一馬,撈著她在?沙發(fā)里坐下,又撥弄揉順?biāo)陌l(fā)絲:“知道?我喜歡什么樣的嗎?”
鐘黎沒懂,坐在?他懷里搖頭。
直到他指尖勾一下帶子,勒了一下,她皺起眉,臉頰燒紅。
人卻更緊地?窩在?他懷里,柔軟的雙臂搭在?他脖子上?。
“離不?開我了是吧?自己不?能獨立行走了?”他拍一下她的小屁股。
鐘黎哼一聲,紅著臉往上?欠了欠。
指尖仍是玩兒似的纏撥那一截細(xì)肩帶,看回彈時微微的力度壓在?雪白的肌膚上?,帶出一條紅色的勒痕。
她無疑是美麗的,不?動聲色間?便有勾魂奪魄的魅力,隨著年歲漸長?愈發(fā)凸顯。
那樣誘人,那樣軟美,綿密修長?而?勻稱的身段,惹人癲狂,讓人沉淪。
“還是白色蕾絲的好看。”他松了手說,“你皮膚白,穿暗紅的一般般�!�
他語氣真?挺正經(jīng)的,“不?過,下次可以試試黑色和正紅的。”
鐘黎不?想跟他討論這個,紅著臉再次別過頭。
第75章
嬌養(yǎng)
鐘黎有些餓了,
肚子輕微地響了一聲。
雖然只是輕微一聲,容凌詫異的目光還是讓她燒紅了臉。
“晚飯沒吃飽?”他的大手貼在她柔軟的小肚子上,輕輕揉了揉。
鐘黎受癢,
別開腦袋說:“都是葷菜,
有點膩就沒多吃�!�
他有些稀奇:“你不是最喜歡吃葷菜?”
那會兒她就是這樣,無?葷不歡,還老嘲笑?他像個貴婦人一樣天天清粥小菜,矯情。
他說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更軟地?倒在?他懷里?,
小聲嘀咕:“也沒有吧,
我都是葷素搭配。”
他鼻腔里?哼出沉悶的笑?聲,
沒戳穿她。
后又?jǐn)埩怂N房,
將她擱在?中島臺上,回頭去冰箱里?拿雞蛋、面條。
看著他的一連串動作,鐘黎不可思議,
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你要親自下廚?”
“什么表情?我會下廚很奇怪嗎?”他回身時?涼涼投來?一眼。
鐘黎抿著唇移開目光,
沒吭聲,
但?一下一下晃悠的腿可以?證明,
她肯定在?心里?憋著笑?。
容凌擱下雞蛋洗了洗手,
轉(zhuǎn)身回了房間里?。
鐘黎詫異地?望著他的背影,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你要干嘛?”望著他手里?的剪刀,
她害怕地?往后縮了縮。
可一雙小手已經(jīng)被他強硬地?攥緊了拉過去,他不由分說就把她指甲一點點剪干凈了,連點兒弧都沒留給她。
鐘黎愣怔中,
十根手指已經(jīng)禿了。
雖然她早就準(zhǔn)備去洗掉美?甲,
但?他這樣還是讓她震驚了:“……你……你干嘛剪我指甲啊?”
他將臉側(cè)過去,指了指上面那道淡色的血痕說:“你把我臉都刮傷了�!�
她忽然就覺得很氣憤:“你不亂來?我怎么會……”
就像之前那次,
自己大半夜躲在?屋子里?抱住她,嚇得她給了他一耳光,他還要倒打一耙。
她還扶著手哀悼自己的指甲,人已半跌到他懷里?。
瞬間的失重讓人心臟幾乎跌停,跟過山車似的,她手忙腳亂攀住他肩膀,人還是不可避免往下滑,只余臀尖兒抵著中島臺面感受那一點兒涼意。
手腕上攀著的、身體貼著的肌膚無?疑都是溫?zé)岬�、滾燙的,要把她燃燒似的。
他眸色幽沉,含灼燒的熱意在?黢黑的眼底,好似卷成旋渦,隨著目光逡巡領(lǐng)地?般的侵略掠奪,她好似不著存絲和一縷,在?他的注視下如微風(fēng)中的花骨朵似的簌簌輕顫起來?。
鐘黎膚色白,一雙杏仁眼勾挑而微揚,含羞帶怯地?望一人時?,能滋生?所有的陰暗,摧毀所有的冷靜。
容凌面上挺平靜,可起伏的胸膛還是泄出了幾分底細(xì)。
他猛地?扣住她的腰,把人往懷里?帶。離開中島臺的撐托,鐘黎難免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驚悸中便更視他為攀巖石、避風(fēng)港,雙臂更緊地?纏繞他,如藤蔓依附大樹而活。
耳邊是他意味不明的低笑?聲,手往上托扶,相?觸那一刻她的心也好似微微凹陷了一下,很快很快,道貌岸然的矜持就蕩然無?存了。
“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彼炖�?哄著,又含吻住她,指尖撥挑著揉弄她的唇瓣,輕弄慢捻極盡鉆研。
鐘黎更緊地?抱住他,不覺已蜷曲起小腿,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里?。
她不想發(fā)出聲音的,可還是忍耐不住,細(xì)細(xì)碎碎的嚶嚀聲,如窗外潮濕的雨夜一般催人僨張。
“餓……”她可憐巴巴地?掛在?他身上,控訴。
他手往上揉了一下她的唇,指尖帶上一絲晶瑩的液體。
鐘黎嫌棄地?別過頭,聽得他又在?她耳邊狎笑?,說自己的還嫌棄。
鐘黎不想說什么,不自禁并攏了膝蓋,可完全收攏不了那顆心,她手推搡他,繼續(xù)控訴:“真?的餓,你說要給我煮面吃的……”
“一會兒就給你煮�!蓖嫔系募t霞,他呼吸略有些紊亂。
鐘黎掛在?他身上,不由地?晃蕩了一下,余光里?看到他另一邊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昭示著他的隱忍。
她雪白的小臉在?昏暗的燈光里?,更像是被灼燒似的,泛起迷人的醉紅。她掙扎了一下可是滑得太深了,連堪堪掛在?他身上都有些艱難。到晚8點時?,雨就噼里?啪啦跟鼓點似的敲在?玻璃上。
像一場急驟的樂章,伴著白色無?聲的閃電,劃亮漆黑夜色。
鐘黎有些害怕,不由又并攏了一下膝蓋,裙擺下飄蕩蕩的有些涼。原是剛才弄濕的地?方有些干了,她手握成拳頭在?他肩上砸了一下,以?示抗議。
他低笑?一聲抽開手,替她整了整衣擺上的褶皺:“我去給你煮面�!�
鐘黎感覺倏然被放松了,感慨終于解放,可心里?又空蕩蕩的,好像又急需被什么填滿。她覺得自己下作,想些有的沒的,目光卻忍不住追隨他寬展的脊背和高大的體魄,不由去摸中島臺上的水杯。
水杯傾翻,在?臺面上灑出一片水痕。
他聽到動靜回頭,就見她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一聲都沒吭。
面扔如鍋里?,瞬間翻開一層白色的堿沫。
鐘黎回頭去看,猶豫著問:“……你不給我弄個湯底嗎?”
“湯底?你要什么湯底?”
鐘黎:“……”就不該相?信他,他會做飯?太陽打西邊出來?吧。
她穿上拖鞋,氣憤地?就要朝他奔去。結(jié)果因?腿腳酸軟,差點打個趔趄。容凌眼疾手快,長臂一展就撈住了她,低看她一眼:“還站不穩(wěn)?”
她咬了下唇,在?他調(diào)侃的目光里?站直了:“只是不小心……”
這當(dāng)然是違心話,不用細(xì)想她都知道自己剛才在?他的掌控是怎么失控痙攣的,只需看他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的面孔就行了。因?窗外是暗色,玻璃窗上便愈加明晰地?倒映出她放空的臉。
那樣不滿的渴求,帶著對他深深的依戀和迫切。她當(dāng)時?整個人幾乎是伏在?他身上,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浸入一片溫?zé)岬娜�,好似已�?jīng)沒有任何力氣,起不來?了。
那湖泊的中心還漸漸旋起一個漩渦,攪動著她的潮意,讓她幾乎崩潰決堤,嚶嚶泣泣的聲音倒似撒嬌,一聲一聲,聽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她怎么就能這樣,他怎么就能這樣啊。
太亂了,亂七八糟。
在?這樣的亂意里?人的思緒也是混沌一片,她虛虛趴在?他身上,偏偏他的吻還要細(xì)致又纏綿地?落下,在?她冰涼的面孔上、鎖骨上點綴出一片花海。
倏忽的完全沒有預(yù)兆的,在?她深呼吸想要休憩調(diào)整一下的時?候,又被翻了個面兒,雙手只能堪堪夠著那一點兒冰涼的臺面,站得艱難。
“怎么都不說話啊�!彼麚七^她半張臉跟她接吻。
鐘黎承受不住,躲避他無?休止的索求:“嘴巴都腫了,還親……”
“哪里?腫了?是哪里?腫了��?要不我一會兒給你看看。”
“滾開——”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推搡開他。
他確實是滾開了,但?只是移開了一瞬,復(fù)又貼上來?,捉了她的手在?唇下吻,松開又從緊緊抱著她,壓得她柔軟的背脊成了一張可以?任意彎折的弓。他以?前沒想過,她還可以?彎曲到這樣的弧度,延展性實在?不錯,除了先天上的優(yōu)勢,平時?應(yīng)該有鍛煉。
他又撈過她的臉繼續(xù)深吻,她差點呼吸都停滯了。
鐘黎實在?是受不了了,嘴唇這下是真?的紅了,可不想閉攏,微微翕張、眼眸水潤地?望著他,任由他吻著她。
容凌被她看得也受不了,唇上的力度稍稍放松,又重重地?往前抵入:“不乖就要懲罰,不好好吃飯就要記住教訓(xùn)�!�
“沒有不好好吃飯,實在?是胃里?不舒服。”她徒勞地?辯解著。
一切好像就這樣了無?可挽回了,被撞得這樣支離破碎,聲音斷續(xù),她只能貪婪地?吸收著新鮮的空氣。
沸騰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鐘黎還未回頭,一聲輕響,一碗面擱到了她面前。
果然的清湯面,上面只有一些細(xì)碎的蔥花,湯麗浮著幾根青菜。
不過,他好歹還給她煎了一個荷包蛋。
荷包蛋色澤金黃,賣相?倒是不錯。
她拿筷尖戳了一下,皮薄肉嫩,竟然一下就戳破了,流露出金黃色的蛋液。
她怔了一下,忽的想起之前跟他說過,自己喜歡吃這種煎得很嫩的蛋。
也就那一次,那么多年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這頓晚飯或者說是宵夜,實在?是很溫馨。
雖然味道一般,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盡力了,鐘黎把面條連帶著荷包蛋、青菜全都吃完了。
“好吃嗎?”他雙手交疊搭在?桌面上,目光希冀地?望著她。
鐘黎很少在?他面上看到這種奇怪的神情,像是急于求得她的認(rèn)可。
可能不管對于什么樣的人,都有讓別人認(rèn)可自己廚藝的執(zhí)念。
鐘黎當(dāng)然不敢說不好說,點頭:“還不錯�!�
“只是還不錯?”他挑眉,平淡地?點點頭,移開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么,鐘黎從他不動聲色的臉上讀出了幾分不滿。
可再?看,好像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