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鐘黎受不住,軟倒在他懷里,攥著他作亂的手不讓他亂來:“不行,一會兒還要工作呢�!�
“晚上還有工作?”
“工期緊張,這次來的團(tuán)隊(duì)又多,得多方協(xié)調(diào),多溝通�!�
“好吧。”他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她。
鐘黎回?頭望去,他神色倦懶地?fù)沃砗?的塌褥,眉宇間的不滿幾乎可以?溢出來。
她不知怎么就?笑了?一下,勾著他迎上去,唇撞在他鼻尖上:“乖啊,回?來就?陪你�!�
是哄的,可帶著一點(diǎn)兒和?他剛才一般不二的調(diào)侃。
容凌也笑,不甘示弱地扣住她的腰:“哄誰呢,死丫頭?”
鐘黎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心里有點(diǎn)兒得意?。
時間不早了?,容凌起身替她拿衣服,彎腰給她穿襪子。
鐘黎坐在那邊看著他鼓搗,修長的手指很靈活,套個襪子也這么靈活……她把目光移開,去看窗外。
他的唇繼而貼上來,去捕捉她錯開的唇,含吮著。
手就?這么撐在她身側(cè),伏低抬頸間蹭到她柔嫩的手,鐘黎心臟也一顫一顫的。
真是需要極大的克制力才能趕在約定時間出門。
顧允章在大堂的會客沙發(fā)里里等她,聽到腳步聲抬了?下頭:“好了??”
清清淡淡再尋常不過的一句,鐘黎的臉卻漲紅了?。
不知道她問的是什么“好了?”。
鐘黎不敢去多想,正色道:“準(zhǔn)備好了?。”
顧允章也沒多問什么了?。
很簡單的飯局,到晚上8點(diǎn)就?結(jié)束了?。
出門時,空氣中有微微的寒意?,遠(yuǎn)處的維多利亞港灣燈火迷離,海浪拍擊著礁石。
“你們?nèi)ネ姘�,�?自己出去走走�!鳖櫾收碌�。
鐘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循著她看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臺階下的容凌。
面對顧允章的冷臉,他倒是淡定,笑著上前接過了?鐘黎手里的包。
鐘黎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望著顧允章的背影惴惴不安。
“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她也喜歡一個人走�!比萘璧χ鴵Я�?她,見她還不放心,又附在她耳邊,“放心,常叔跟著呢,不會出什么事?兒。而且我?媽是武術(shù)冠軍,誰能欺負(fù)她?”
鐘黎不可思議:“真的假的�。俊�
“當(dāng)?然是真的,你以?為都像你,手無縛雞之力。我?媽小時候被我?二姥爺帶著長大的,她……”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
鐘黎驀的想起來,他二姥爺已經(jīng)過世了?。
而他過世的那段時間,正好是他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她在電視里還看到過關(guān)于他二姥爺葬禮的報(bào)道,容凌就?站在人群里,清瘦又安靜的模樣,她鼻子忽然一酸:“對不起……”
“道什么歉?都過去這么久了?�!彼麗蹜z地揉一下她的小腦袋,“真笨。這有什么不能提��?”
一上車,他已捉了?她的手,鋪天蓋地的吻覆壓下來,毛衣也被卷著往上翻,他吻得太細(xì)密,鐘黎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怎么樣都跟不上那種?疾風(fēng)驟雨般的頻率。
車?yán)锉緛砭?狹窄,她更覺呼吸困難。
此時此刻,自己就?像一條被曬干的咸魚,在沙灘上滾來滾去。
“笨蛋,換氣啊,你多少次了??”他無奈地松開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滿意?地看到自己弄出的紅暈,他低靡地一笑。
放肆的話?也是這樣坦蕩:“知子莫若母,我?媽肯定知道我?想干什么,所以?識趣地先走了?�!�
鐘黎被他的不要臉程度震驚到了?,可腦子還尚且來不及運(yùn)作,人已經(jīng)被他緊緊按在椅背里。略彎的弧度,正好契合了?她柔軟的脊背,以?前他也不知道她可以?彎曲到這種?程度。
還是在酒店門口呢,鐘黎左躲右閃,把他推開,紅著臉將他的手從毛衣里撈出來,回?去再。
他搓了?搓手指,感覺到仍有皮膚上的余溫,輕輕一笑:“好吧�!�
鐘黎自動坐離他半米遠(yuǎn)。
容凌拄著頭笑望著她,也沒攔,眼底的笑意?隨著窗外浮沉的光影而漸漸加深。
鐘黎還以?為是回?酒店呢,沿途的景色卻越來越陌生。
她回?頭想跟他什么,但?見他闔著眼簾靠在椅背里,一副不太想話?的樣子,又有些猶豫。
其實(shí)剛才看到他的時候就?有感覺,他好像很累,但?沒有在她面前明顯得表露出來。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現(xiàn)在看他這樣,倒是確定了?。
鐘黎猶豫著將外套給他蓋上,手腕卻倏忽一下被扣住了?,力道很大,攥得她都有些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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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容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鐘黎覺得他疲憊之余又別?有一種?肅穆,神色比窗外的夜色還要迷離。
“……你是不是有心事??”
“有位長輩過世了?。”他輕描淡寫地提起。
鐘黎心里一震,忙道:“對不起�!�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他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見他不想提,鐘黎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只是,后?來聽他接了?個電話?,安靜中,對面的女聲雖柔和?卻鎮(zhèn)定清晰:“恭喜,新婚快樂。不過,我?得處理我?爸的喪事?,實(shí)在走不開,也免得把晦氣帶給你們,你們的婚宴我?就?不去了?。”
“好,那你自己照顧自己。”容凌面色陰郁地掛了?電話?。
鐘黎沉默,已猜出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關(guān)于程家和?房家的事?情,她自然也聽過不少風(fēng)聲。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房家那位在站隊(duì)中站錯而失勢,偌大根基不是那么容易動搖的。顧家和?房家也早就?休戰(zhàn),此事?本該告一段落,沒想到程京華的父親會出這種?事?情。
“我?跟她有一些共同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和?項(xiàng)目,還需要交接,她爸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人沒了?,我?理應(yīng)關(guān)心兩句�!币娝粗�,他解釋道。
——怕她想歪。
鐘黎當(dāng)?然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況且有長輩過世,還是他相熟的長輩。
她握住他寬大的手搖一搖:“累的話?你睡吧,到了?我?喊你�!�
“不要�!彼�。
鐘黎一怔,沒反應(yīng)過來。
窗外的燈光映在她素凈白?皙的臉上,因不解,一派的純真。
容凌笑意?加深:“怕你把我?賣了?�!�
鐘黎啐他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容凌就?這么側(cè)望著她,忽然提著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干嘛又不理我??”
“沒有不理你�!辩娎枰е�,手軟軟地攀著他的肩膀,憋了?會兒:“你老欺負(fù)我?干嘛?”
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腰,惹來她小小的驚呼聲。
就?聽見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誰讓你這么招人。”
路程算不上漫長,沿著碼頭兜了?一圈又回?去了?。
一到酒店,她就?被他半撈著抱起,好在這個點(diǎn)兒過道里沒什么人,鐘黎緊緊埋在他懷里。
腳步踩在松軟的地毯上沒有絲毫聲息。
鐘黎一顆心也無聲無息的,在他懷里不愿意?起來。
分明也不算熱,可就?是煩躁地好似有幾千幾萬只蟬在耳邊不停鳴叫。
她細(xì)白?的手指揪著他的衣襟,按著他的胸口,感覺他低頭抵著她,摩挲了?一下她的唇。
鐘黎心尖酥麻,沒有吭聲。
整個人好像軟化在了?他懷里,閉著眼看不見,卻感覺他走了?會兒就?停下來。
“房卡呢?”容凌聲音里含笑。
“衣服里呀�!彼絿仭�
“哦,衣服里呀——”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手往里探。
那樣慢條斯理地摸索,讓人覺得他不像是在找東西,而是沉寂在占便宜。
可她偏偏沒辦法制止,誰讓她自己告訴他的呢。但?他摸老半天還在摸,鐘黎咬著唇,受不了?了?:“你快點(diǎn)啊�!�
“快?快不了?怎么辦?”他低笑。
鐘黎簡直是服了?他了?,這種?時候還不忘占便宜。
耳邊聽到“滴”一聲,房門終于開了?,進(jìn)門后?,他抬腳就?給勾上了?。
五星級酒店的衛(wèi)生打理得非常好,出門的片刻功夫,屋子里已經(jīng)煥然一新,還有一種?淡淡的檸檬香氛的味道。
鐘黎嗅了?嗅,覺得清新怡人,但?也有些醉。
不知是不是這香氛的問題,大抵不是。
容凌將她放到沙發(fā)里,單膝曲在她腿側(cè),漆黑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這是個半躬身是姿勢,他長臂輕易搭在她身后?的沙發(fā)邊沿,像是把她圈抱了?起來。
鐘黎感覺都沒有辦法呼吸了?,抬眸,眼眸濕潤。
同一時間他已經(jīng)俯身狠狠壓上去,一只手撐在那一只手扣著她的后?腦勺,狠狠地索取。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霸道凜冽,密不透風(fēng),將她的呼吸都要掠奪走,越吻背脊壓得越低,似是難以?克制,將她狠狠地按在綿軟的沙發(fā)里。
耳邊聽著她窸窸窣窣的吟聲,尾椎骨的地方有那么一瞬的酥麻,容凌深吸口氣,克制著沒有強(qiáng)要了?她。
屋子里靜悄悄的,唯有海風(fēng)拂動花葉的聲音。露臺上影影綽綽,被月色映照得多了?幾分凄清,室內(nèi)卻是一片暖意?和?春情。
他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松開她,直起身,下意?識伸手要去扯領(lǐng)帶。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領(lǐng)帶已經(jīng)松了?,像破布似的松松垮垮垂在大敞的領(lǐng)口下。
鐘黎也看到了?,還有剛才在掙扎中被她扯開的襯衣,她小臉微紅:“……誰讓你剛才弄那么瘋,我?嘴巴都腫了?。”
大腦缺氧,忍不住掙扎起來,還撓了?他一下。
情急中,那領(lǐng)帶就?被她扯掉了?。
他衣衫齊整的時候自是俊朗倜儻,但?衣衫不整的時候,也別?有一股落拓瀟灑,就?這么單腿支起閑閑而輕佻倨傲地望著她,也別?有一番情調(diào)。
他大多時候瞧人是興致缺缺的,眼高于頂待人漠然。
可如果把你放在心上,也能像火焰一樣激情。
“想什么?”他輕易捏起她的下巴,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唇。
鐘黎總感覺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的,想起他手指剛才捏的其他地方,那樣放肆,就?像他的,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
她把臉別?開:“沒想什么啊�!�
“沒想什么你不看我??”他語氣不善,又把她別?開的臉掰回?來,非要她仰頭望著他。
鐘黎氣憤地瞪過去時,他又無聲笑著含住了?她的唇。
卻并非剛才那樣咄咄逼人、強(qiáng)勢猛烈地一昧索取,而是慢慢含吮、似遠(yuǎn)非近,在她耐不住想要往前時他就?后?退,她往后?縮時他又倏忽往前,釣魚似的,牢牢掌控著節(jié)奏。
鐘黎被他釣得不上不下,難受得很,偏偏舍不得放開他。
容凌松開,指尖又捏一下她耳垂:“晚點(diǎn)還有事?兒,暫且放過你�!�
“什么事?兒啊?”鐘黎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腦子也恢復(fù)了?清明。
容凌來港確實(shí)突然。
以?他的性格,再想也不會丟下工作突然來這兒吧?
“有個很重要的關(guān)于醫(yī)藥方面的合作項(xiàng)目,基地選址出現(xiàn)了?分歧,我?過來看看。”他長話?短。
鐘黎懂了?,也不多過問,只叮囑他:“注意?身體。”
容凌笑笑,手按著她的腦袋輕柔地揉了?揉。
正要點(diǎn)什么,手機(jī)響了?。
他起身去露臺外面接通,隔著玻璃窗,鐘黎看到他神色肅穆地聽著,垂著頭踩過樹葉投下的陰影,過一會兒才收了?手機(jī)回?到室內(nèi)。
“你要出去?”鐘黎看到他已經(jīng)背對著她在穿外套了?。
不知為何,心里有點(diǎn)兒失落。
意?識到這點(diǎn)她馬上收起了?這種?心思,感覺太矯情了?。
兩人心有靈犀,一分鐘后?,他穿好衣服彎下腰,單手撐在她一側(cè)又給了?她一個綿長溫柔的吻。
他的依戀和?不舍都在這個吻中,與之前霸道的索取不同,鐘黎都感受到了?。
她吸了?吸鼻子,也有點(diǎn)不舍,在他離開時又主動伸手勾住他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又過了?幾分鐘他們的唇才分開。
容凌輕柔地拍拍她的背脊,安撫道:“去去就?回?來,工作,沒辦法。”
她沒吭聲,雖然理智已經(jīng)歸位,情感上還是那樣。
但?也不會什么挽留的話?來影響他工作,只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乖,忙完就?回?來�!彼治橇�?吻她的臉頰。
他何嘗舍得,不免又貼近幾分,和?她額頭相抵著。
她身上有種?很自然的清香,溫馨而醉人,讓他樂不思蜀,寧愿溺斃在這溫柔鄉(xiāng)里。
既讓他動情,又讓他不舍。
他想,這就?是他前半生一直在追尋的東西吧。
“你快走吧,別?耽誤了?工作�!辩娎枥_他撫弄她頭發(fā)的手。
“我?們黎黎太懂事?了?�!�
他這次是真的走了?,腳步聲很快由近及遠(yuǎn),繼而是輕輕的門闔上的聲音。
鐘黎心里震動了?一下,抬眸望去,門真的關(guān)上了?。
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她在沙發(fā)里呆坐了?會兒,起身走到露臺上,就?這么趴在欄桿上朝下面望去。
樓層有些高,但?隱約能看到一樓入戶大堂的一些模糊景象。
過了?約莫有幾分鐘那么久,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了?大堂,漸漸沒入更深沉的夜色里,不知怎么,鼻尖又酸了?一下,有點(diǎn)兒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沒精打采地去洗澡了?。
容凌直到后?半夜都沒回?來,鐘黎終于扔了?遙控,翻身睡了?。
可惜怎么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