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雖然說話還是磕磕絆絆的不是很順溜,
理解簡單的話語是沒什么問題的。
一路糾結(jié),
她顧左右而言他,
到底也沒有說出實話。
車進了總參大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一處園區(qū)門口停下。
隔著柵欄,
能看到幾個老師正領(lǐng)著一群小朋友在玩耍。草地上,
還支著幾個小帳篷,也有幾個小朋友蹲在那邊玩過家家。
小南瓜好奇地望著這一切。
鐘黎心里的負罪感達到了頂峰,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將他抱下來,
一路上親親臉蛋、摸摸小手,說著安撫的話。
小南瓜還不明白接下來即將發(fā)生什么,笑眼彎彎地回望她,還湊過來親了下她的臉頰。
鐘黎的眼眶忽然濕了,
逃也似的將小南瓜遞給了老師。
她走出了幾百米,小南瓜終于意識過來她要走了,
忽然哇哇哇地叫起來,
眼淚瞬間涌出眼眶。
老師邊抱邊哄,
小南瓜的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鐘黎狼狽地好像一下欺騙小孩的壞人。
有好幾次她想回頭把小南瓜抱回來,可到底還是狠下心腸。
昨晚和容凌商量了一晚上,他們一致覺得早點讓孩子融入社會是件好事。
小南瓜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差了,性格還有些孤僻,不愛搭理人,語言發(fā)育也不是很快,去測評的時候醫(yī)生都說他不喜歡分享,要多交流。
心里雖這樣建設(shè),鐘黎還是很懊惱很內(nèi)疚。
那一天都沒什么精神。
容凌這日下班走,進門脫鞋時就看到她怏怏不樂地坐在沙發(fā)里。
他脫了鞋子,將皮鞋并排擱到門口的地毯上,換了一雙拖鞋才走過去問她:“怎么了?”
鐘黎悶悶地垂著眼,沒有吭聲,雙手環(huán)著膝蓋,是個防衛(wèi)的姿態(tài)。
烏黑的發(fā)絲隨意地披在肩上,側(cè)臉柔潤溫和,是沒有棱角的嬌艷迷人,于無聲處撩人心弦。
容凌屏息,看了她會兒,可到底也只是伸出雙臂將她抱起。
昏暗的燈光映照在棕色的地板上,定格出一種別樣深沉的曖昧。
鐘黎本來還有些魂不守舍,忽的感覺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下意識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眼朝他望去。
此刻已經(jīng)回過幾分神,頭頂是他近在咫尺的溫?zé)岷粑�,如鵝毛錦緞一般均勻清線地拂過她的臉頰。
她本就敏感,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更覺難以維持心緒。
兩人對視了會兒,他將她輕巧地擱在沙發(fā)里面,低頭淺淺吻上她。
她穿的是睡裙,真絲吊帶款,肩帶不經(jīng)意已經(jīng)滑落,被他冰涼的指尖又若有似無玩兒似的挑起,仿佛是在挑逗她的心弦。
鐘黎散亂的頭發(fā)遮住了眼簾,她往后靠,不自覺抵入沙發(fā)深處。
逆光里,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頭頂一雙漆沉的黑眸,如盯住了獵物般緊緊盯著她。
鐘黎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了,整個人沒有什么力氣地攤在他臂彎里,有些潮潤的氣息焦灼在臉上、唇上,她閉上眼,又覺得那如潮般裹覆著她全身,像是蒸桑拿似的。
這樣安靜的夜晚,四周萬籟俱寂,只有他們兩個人。
也難得小南瓜不在,去了他姥姥家。
像這樣獨處的時候這幾年實在太少。他們工作忙,有了孩子后很大精力也被分散。
小南瓜是他們愛的結(jié)晶,雖然有時候帶著很吃力,但痛并快樂著。
想這樣平淡的溫馨,其實鐘黎很喜歡。
“跟我說說,今天怎么了?”容凌又吻了吻她,將她抱到腿上,只用單手固定著她纖細的腰肢,空出的另一只手拿起遙控打開了電影頻道。
頻道里在播放《泰坦尼克號》,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深情對視著,哪怕什么都不說,盡在不言中。
鐘黎不由卸下所有心房,靠入了他懷里,纖細的手指揪著他的衣襟,跟他說了今天的事情。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適應(yīng)兩天就好了,這是為他好。你內(nèi)疚什么?”
電影中,兩位主人公在甲板上靠背擁抱,定格成了最經(jīng)典的姿勢。
鐘黎的心酸軟惆悵,聽他這么說又安心幾分。
其實她也知道小南瓜這個性格還是送托班好,那樣的氛圍學(xué)習(xí)融入得更快。
容凌深邃的眸子在光影錯落中格外拿人,他好像不會老去,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不管是輕言淺笑還是板著臉的樣子,都這樣令人著迷。
鐘黎跟沒骨頭一樣窩在他懷里,把自己當(dāng)當(dāng)年的那個小姑娘。
容凌無奈一笑,安撫似的拍著她的后背:“累了就休息吧,今天暫且放過你。”
他話語里別樣的暗示說得鐘黎紅了臉,不由啐他一聲。
容凌絲毫沒有被揭開老底的自覺,神情自若地說:“還是你想做點兒什么?反正我不累�!�
她忙改口,說她累了,說完閉上眼睛一副準(zhǔn)備睡覺的樣子。
容凌將她抱到了二樓房間,替她鋪開被子、掖好被單。
鐘黎這兩天壓力很大,有小南瓜的事,也有中聯(lián)聯(lián)合大廈驗收的時候出了點問題的緣故,總之睡都睡不好,眼眶下都有些青黑。
容凌握著她的手,將夜燈調(diào)到了最低檔,輕聲細語地給她講起了故事。
鐘黎本來沒有什么睡意的,聽著聽著就困了,靠在他懷里慢慢閉上了眼睛。
容凌又說了好一會兒,垂眸一看,她已經(jīng)睡著了,這才將她輕輕地擱回了被窩里。
她柔順的睡顏在昏暗柔和的燈光里安靜美好地猶如一副畫卷。
他不忍打擾,一瞬不瞬地望著。
半晌,彎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夜半的時候鐘黎覺得熱,不覺從喉嚨里溢出一聲嚶嚀,便覺落入一個火爐似的懷抱。
她勉力睜開眼睛,只覺得他微涼的指尖游走在她的脖頸處,勾著系帶微微下滑,略有些彈力的面料勒住她的香肩。
原本睡意漸漸消融,她睜開了眼睛,控訴地望著他。
始作俑者毫無被抓包的自覺,反沖她笑了笑。
鐘黎背過身去不去看他,他游弋的指尖還是勾滑過了蕾絲里襯,漸漸深鉆如里沾染上了幾分濕潤。鐘黎原本平穩(wěn)的呼吸變得有些急,咬住唇不肯吱一聲。
夜深人靜的,難免胡思亂想。
容凌將她的肩帶徹底扯落,束縛剝離柔軟,白皙的一片好似日光耀目,晃花了他的眼簾。
他定了那么會兒,將她更緊地擁入懷里,唇貼在她的唇之上。
鐘黎簌簌如落葉般顫抖,能感受到彼此皮膚交貼時那種緊促感,他掐著她的腰往上,她便不由自主往上微微躥升,又倏然跌落。
這條睡裙是之前去商場的時候買的,真絲質(zhì)地,就是顏色有些深沉。她曾經(jīng)懊惱地跟他說是不是不好看,要不要回去換那款粉色的。
容凌按著她的肩膀看了會兒,用指尖勾了一下帶子,說:“性感,不用換�!�
“真的嗎?”她還有些不相信呢。
容凌貼近了在她耳邊道:“這款方便剝�!�
鐘黎遲鈍了兩秒,臉頰都快燒起來了。
他都在說什么��?這可是商場。
真是一點兒都不注意。
可后來她還是買了這款偏成熟的酒紅色,事后忸怩地問他,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酒紅色的比粉紅色的多��?
容凌笑而不語。這種問題,他一般不會回答。
鐘黎也拿他沒辦法。
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的審美挺直男的,就喜歡胸大腰細腿又長的,且他說過他不喜歡矮的。
“怎么這么多?”他收回手,就著她的睡裙邊兒擦了擦。
酒紅色的布料看不出什么,但還是暈染得更深沉了些。鐘黎的臉更加燥熱,不敢不看他在頭頂?shù)难劬Α?br />
但身體是誠實的,她雙手已經(jīng)不自覺勾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
容凌的掌心托著她的后背,她曲著腿往上翻折了一下,人便漸漸往下滑。她雙手往下抱住他勁瘦的腰,能感受到他喟嘆一聲,背脊的肌理繃緊了,只有那種時候肌肉才會這樣驟縮。
鐘黎微微顫抖,覺得這種時候他是最性感的,她最喜歡了。
可她嘴里從來都不愿意承認,也不好意思承認。y
她環(huán)抱著他繼續(xù)往下坐,曲著的腿繼續(xù)折疊,像是一張彈力極好的弓。
黑暗里,他望著她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變了,似是意味深長,也像是不可思議:“黎黎,真厲害。”
鐘黎眼角沁出了幾顆淚,因為實在是不匹配。
他單手扶著她幫助她坐好,嘴里卻惡劣說催促她快一點啊,磨磨蹭蹭的可以去田里耕地了,耕地的牛都比她弄得快。什么人�。�!鐘黎氣得狠狠拍了他一下,換來他低沉戲謔的笑聲。
到后來她覺得自己混沌了,小腿更是壓得酸軟,偏偏還得不住往上抬又下落,腰也有些吃不消。
他漆黑的眸子不知是不是被夜色暈染得更暗沉了,掐著她的腰,額頭的青筋都微微凸起,看得人受不了。
她實在是累得不行,趴在他肩頭怎么都不肯動了,就算他言語刺激她也無濟于事。他只好抬著她往上,泥濘中推進更加艱難,倏一放松她就驚呼著抱著他不敢落得太深。
容凌覺得很不可思議,捏著她的耳垂問:“怕什么?”
她支支吾吾不肯說,那樣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說?他明明就是明知故問,這問題他根本不該問的。
烏黑的發(fā)絲散亂地披在她臉上,她咬著唇不肯說。
他惡趣味上來,偏偏要她說個所以然,捏著她的耳垂不算,指尖又去撥弄那顆小珍珠,鐘黎顫得渾身都在發(fā)抖,感受到粗糲的掌心滑過肌膚又往上,停留在她的頰畔。
她偏頭將臉頰貼入了他滾燙的掌心。
腰里的桎梏還是那樣鮮明。
睡裙上方已經(jīng)完全被扯落,在腰間如堆疊的皺褶似的一層又一層,映照出雪白的肌膚。
她雪白的臉頰上浮起兩朵紅云,感受到他手里的力道又松了,她不可避免地下落,墜入更深的泥潭,更被劈開往更深處鉆磨。鐘黎搖著頭,可不管怎么樣都不能制止更加混亂的開端。
一切好像只是開始,窗外夜色愈加深沉。
鐘黎迷迷糊糊的又聽到雨絲沙沙飄在玻璃窗上,撈了件外套裹上,三兩步趴到了窗臺上。
東方已泛起魚肚白,云層里混雜著一絲晦暗的青色。
“容凌,下雪了,雨夾雪。”她有些興奮地說。
容凌靠著床頭柜點了支煙,空出的手打開空氣凈化器。
機器高速運轉(zhuǎn),將他指尖縈繞的煙絲驅(qū)散,空氣里仍有些嗆人的味道。
鐘黎回頭瞧見了,不開心地說:“大晚上的你抽什么煙?”
他笑:“這不是一般的煙�!�
說完欠身在床頭柜上的水晶缸里點了點,“事后一支,快活賽神仙�!�
鐘黎的臉頰在他的笑聲中再次漲紅,啐一聲,再次回過了頭。
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也不記得昨晚到底幾次了,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似的,酸乏得很。但莫名的精力又非常充沛,她把這歸結(jié)于有了小南瓜之后她鍛煉得更多的緣故。
鐘黎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免得他得寸進尺,便說:“雨夾雪最討厭了,有濕又冷,還是喜歡下雪。容凌,過兩天我們帶小南瓜去滑雪好不好?”
“好啊�!比萘鑼λ男∫笙騺硎怯星蟊貞�(yīng)。
雖然最近很忙,他能協(xié)調(diào)好時間。
“別趴那邊了,想看雪你坐這邊也能看啊�!彼牧伺纳磉呂恢茫抗鈷哌^她。
她是屈膝彎腰趴在那邊的,系帶勾勒出的腰肢格外纖細,頭發(fā)柔順地披散著,一身雪白肌膚哪怕在暗沉的光線里仍然明亮,奪人眼球。
又是這樣乖巧溫和,像一只覓食的小奶貓。
她還不愿意回來,趴在那邊,把他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屁股還翹來翹去。
看得出,她心情挺不錯的。
容凌走過去,一把將她撈入懷里:“看來我昨晚伺候得不錯,我們黎黎的心情這么好。”
鐘黎推拒他頭往旁邊別,不愿看他,只能感受他的大掌從底下往上探,涼潤的真絲在他掌心如翻滾的浪潮,她一顆心也像是被顛在浪尖上起起伏伏。
都快7點了,她咬著牙推開他,快步去了洗手間。
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她的思緒還有些亂,牙膏沫糊了一嘴都無覺察。
身后傳來“咔嚓”一聲,她回頭,他已經(jīng)收起了手機。
鐘黎遲疑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又被他拍了。
“你怎么又拍我丑照?!”
“滿嘴牙膏,挺可愛的,當(dāng)做留念了�!彼皖^隨意點了幾下,將之設(shè)置成了手機開屏封面。
鐘黎氣得牙癢癢,偏偏無可奈何。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彼验_屏封面又刪了,安撫似的翻過手機給她看。
他們公司那種氛圍,基本從上到下從頭像到開屏封面全都是中老年風(fēng)景圖,他搞這種太另類了,應(yīng)該以身作則。
鐘黎這才哼一聲作罷了。
容凌失笑,將她攬到懷里親了親她的臉頰,跟她討論要帶小南瓜去滑雪是事兒。
“太遠了不好,就近吧�!�
“京郊那邊新開那處怎么樣?我讓人清場�!�
“太夸張了吧,而且我就想讓他多和人接觸,清場了也太無聊了。”鐘黎小聲說。
“都依你。”
翌日他們各自出差去了,鐘黎是早上5點的飛機,容凌5點半。兩人在門口分別,她還替他系上了圍巾。
“回見�!彼橇宋撬哪橆a。
鐘黎快步上了車,催促司機快開,怕自己一回頭就要掉下眼淚來。
心道真是太不爭氣了,這有什么好哭的?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外地工作的時候,容凌有時候夜半會給她發(fā)消息,有時候還會跟她視頻。
至于視頻內(nèi)容嘛……鐘黎每每想起這個就面紅耳赤,暗暗啐他。一開始她是怎么都沒想到的,這么正經(jīng)的他私底下也會這么放浪形骸,還要跟她玩角色扮演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