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沒呢�！甭牭搅穗娫捘穷^的鍵盤敲打聲，她問了句，“你在加班嗎？”
“沒有，回一個同事的消息�！敝茏堪聪铝税l(fā)送鍵，就合上了筆記本，“你圣誕怎么過，我爸媽還問你要不要過來？”
“不用啦，謝謝他們�！痹S嘉茗暗暗記下，節(jié)日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在家過吧。你想要什么圣誕禮物？”
“怎么突然要給我送禮了？但我不缺錢，也沒什么想要的。”
“這不是想感謝你幫我介紹兼職嘛。”
“沒什么，正好看到有朋友在問，順便推薦了你，讓你去試試而已。兼職做得怎么樣？”
微波爐發(fā)出滴滴聲，許嘉茗打開拿出了冒著熱氣的披薩，轉(zhuǎn)頭打開柜門，拿了叉子，“挺好的，至少我覺得自己講得還不錯。之前還順便從附近接了個遛狗的活，這不是更要感謝你給我介紹的兼職嘛。”
“遛狗？”周卓皺了眉頭，“你為什么要給人去遛狗？”
“你這是職業(yè)歧視嗎？”許嘉茗笑了聲，“給的錢多，為什么不去？對了，那條狗是德牧，好可愛啊。就是我遛了他好久，主人來的時候，它理都不理我�！�
說到主人時，她已經(jīng)忘了那個陌生男人的模樣，但卻還記得他摸魚丸頭時的輕笑，不意外于魚丸的反應(yīng)，像是很滿意于它的忠誠。
周卓卻是一時無言，昔日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現(xiàn)在需要為生計發(fā)愁，卻還能撿出好玩的來分享。前些天新聞出來時，他忍住沒有聯(lián)系她。不知審判何時開始，而這個煎熬的等待，需要她一人承受。
她的自尊，讓她不會與人訴說。
“你想養(yǎng)狗嗎？”周卓忽然又將筆記本打開，搜索航空公司網(wǎng)站，“要的話，我送你�！�
“不用，我沒有時間照顧�！�
“那好吧�！�
兩人沒有打電話閑聊的習(xí)慣，又說了兩句后就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他打過來就想確認她還好不好。
她的生活，就跟餐盤中的這塊披薩一樣，沒什么好，也沒什么不好。
許嘉茗本想在補課時將禮物帶給Kathy，可物流沒趕上。也只能先作罷，去上了最后一堂課。
結(jié)束時，Nancy留了她喝下午茶。
除了第一次試上時，Nancy在客廳旁聽。之后都給了她充分的信任，甚至還趁著補習(xí)，開車出去練瑜伽了。
“當時找補習(xí)老師，朋友介紹了你，說專業(yè)還是數(shù)學(xué)。然后看到了你，我第一反應(yīng)是，頭發(fā)還挺多。”
“可能是我學(xué)得不好。”
Nancy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逗笑，“怎么想到學(xué)數(shù)學(xué)的呢？Kathy數(shù)學(xué)不好，我罵都不罵，因為我從小數(shù)學(xué)就很爛�！�
許嘉茗跳過了她的第一個問題，“Kathy很聰明，學(xué)得很快，剛來可能是不適應(yīng)�！�
“謝謝你，我還挺幸運，找的第一個家教就很靠譜。”Nancy知道行情，也聽多了當冤大頭被輔導(dǎo)機構(gòu)宰了的事，“不知道你下個學(xué)期，還有沒有時間來給Kathy補課？”
許嘉茗愣了下，提醒了她，“Kathy的數(shù)學(xué)已經(jīng)進步了，只要她努力，我覺得她不需要補習(xí)也能跟上進度了�！�
“你說的是跟上進度，我需要學(xué)的更好�！盢ancy喜歡她的實誠，“我希望她能申請上你這樣的學(xué)校。”
Nancy看起來就很閑，在家要么妝容精致打扮得體，要么穿著緊身的瑜伽褲說能保持收腹的狀態(tài)，將時間都花在了保養(yǎng)自己上，連罵孩子都覺得會多生皺紋不值當，想不到還是個虎媽。
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她點了頭，“我下學(xué)期有空的。具體補習(xí)時間，您直接聯(lián)系我就行�！�
離開Nancy家后，也許是昨晚睡的有點少，許嘉茗下意識就往從前要遛狗時的路走過去，走了五分鐘后才反應(yīng)過來。
真是昏頭了，她轉(zhuǎn)了方向，走了回頭路。
本就缺覺，她還要去坐很暈的公交車，真的好煩。正糾結(jié)要不要打車回家時，就看到前面一輛車駛來。
覺得這黑色的車看起來有點熟悉，許嘉茗多看了眼，就看到了駕駛座上的男人。他并沒有看到她，在專注地開著車。
她看了一眼，就移開眼神，繼續(xù)看著自己腳下的路往前走著。想著會開車還是有點好處的，不然就得現(xiàn)在這樣硬是靠一雙腿走到公交站。
車開進了車庫，陳巖下了車，打開后車門，把狗抱了出來。
平時挺威風(fēng)的魚丸，不知是洗了澡受刺激，還是不太喜歡坐車，還非要他抱著出來。沒慣著它，落地后就牽了狗繩，帶著它又去外邊溜了一圈。
回到家時，就聞到了飯香。
李姨正從廚房端了個琺瑯鍋出來，看見了他進來，招呼著，“我燉了蘿卜牛腩，趕緊洗手來吃飯。”
陳巖這幾天都在家呆著，算得上是清閑。遛狗，散步，放空，晚上處理一會工作，還順手寫了個年度投資總結(jié)給自己存檔。
他享受年底這樣難得的清閑，李姨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李月蘭見他喝完一小碗菌菇湯，用的是曬干的野生菌，湯頭自然鮮美，又給他添了一碗。他在家吃飯時不喜歡說話，她自然也不會多嘮叨。
陳巖舀了勺湯，忽然想起了什么，問了她，“兩百刀，你給她了嗎？”
“什么兩百刀？”
開車回來時看到了那個人，見她走的方向，他以為她是過來遛狗的。他想跟李姨說一聲，暫時都不用人幫忙了，他會在這呆一段時間，把錢給人結(jié)了。
“遛狗的費用�！�
“哦，那個啊�！崩钤绿m才想起來，“自從你來了后，那個姑娘一直沒有來過。我一直以為是你那天把錢給了，她那天沒有問你要錢嗎？”
她要了，但從結(jié)果上說，他沒給。
“你有她聯(lián)系方式嗎？把錢給人家，別欠著。”
“我這還真沒有……”
陳巖皺了眉，“為什么請一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的人來遛狗？”
李月蘭看出了他的不滿意，趕緊放下了筷子，跟他講了前因后果，還為自己辯解了兩句。
“她很喜歡魚丸，說自己在附近補課的，也不是每天都來，順便來的。我知道你的脾性，讓人做事了就得付錢，我也沒欠著她的。就是那一天手頭沒現(xiàn)金了，說下一次補上。結(jié)果我又回來晚了，這不是鬧了個烏龍了嘛。”李月蘭看著他的臉色，并沒有生氣，畢竟也只是小事，“但哪里想到，她自己沒有來要錢�！�
陳巖放下了湯勺，“重新請一個，不要找這種不穩(wěn)定的兼職�！�
“那沒有聯(lián)系方式，錢怎么給她？”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第8章
要找一個人，陳巖可以有很多種方法。
但他還沒有閑到為了這點錢就大費周章的地步。況且這是對方的問題，不是他的問題。
興許是學(xué)生，剛出來兼職，連討要薪酬都有點不好意思。
也說明了她根本不窮，若是經(jīng)濟緊張的人，哪里會放著勞動報酬不要？他了解這里的生活水準，生活暫時困難、非常節(jié)省的，這兩百刀可以當大半個月的伙食費。
她還挺注重隱私，不過這是個好習(xí)慣。
開車回來時，她看到了他，隨即又轉(zhuǎn)開視線向前走，像是忘記了這回事。
那誰也幫不了她，這點錢就是她為不好意思付出的代價。
還是覺得這很矛盾，但他隨即意識到自己犯不著想這么多無關(guān)緊要的事。
美國佬很快就來了，前一晚老板通知了他去接機，王瀟文再次抵達機場。接到人時卻是暗自驚訝，這個高級合伙人，下一任董事長的熱門人選，年近五十的Carl，只身前來談合作，連個助理都沒帶。
而且沒有行李，估計這是談完就走，當日往返。美加兩地的航班數(shù)，估計都要比加拿大境內(nèi)的多。
不知是白人老得快，還是心思太多，內(nèi)凹的眼眶周圍已布滿皺紋。王瀟文熱情地打了招呼后，就將Carl請上車。
是在家中談事，車行駛至大門口時，王瀟文就看到了穿著毛衣的老板在外面等候。讓人特地飛過來了，在細節(jié)上他卻不會擺譜，按了禮數(shù)來迎。
剛剛在車上沉思不語的Carl下了車后，滿臉笑容。就像是見到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Yan，好久不見�！盋arl走上前拍了他的肩，“這里真是太美了，呆在這簡直像度假�！�
“你有空了，歡迎來這度假�！�
Carl作出夸張的神情，“真的嗎？”
“當然。”陳巖領(lǐng)著他向房子里走去，“肯定會留一個房間給我的老朋友�！�
兩人客套一番后進了會客室，這間屋子是挑高的設(shè)計，地板上鋪了暗紅花色的地毯，窗外有一顆紅楓，早已過了賞楓的季節(jié)，今天還下了雨，厚重的窗簾被拉上遮住了外頭的霧蒙蒙。
進來時，房間里早已開了燈，暖色調(diào)的燈，沒那么明亮，但卻適合談些交易。
茶幾上已擺了茶水，Carl卻注意到了他落座的沙發(fā)旁小桌上掀開的小木盒。Cohiba的長矛，而面前這一盒，市面上已買不到，只在藏家手里有。
陳巖坐了下來，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記得你喜歡雪茄，不知這個型號味道怎么樣�！�
“Yan，你這份禮物可太貴重了。”Carl也坐了下來，小心地拿起一根，放在了鼻翼間嗅了嗅，“收下了這份禮，合作都不能不答應(yīng)了�！�
陳巖笑了，“那可正合我意�！�
Carl并未客氣，切了頭，旋轉(zhuǎn)著點燃了雪茄后，吸了口含在嘴里時，簡直要去見上帝，吐出時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他沒有碰。
“你不來一根嗎？這可是種享受�！�
陳巖搖了頭，“不用，這種奢侈的享受還是不用培養(yǎng)的好�！�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盋arl大笑，“這一口都讓我神經(jīng)舒緩了，Billy說你要親自和我談時，我壓力都很大的�！�
“你同樣很謙虛。為了跟你談合作，我都特地從國內(nèi)飛過來了。”
一旁的王瀟文看著老板一臉誠摯的樣子，都不知對方心里如何想。
“但是Yan，這很難。那家公司借貸過度，根本不具備償付能力。那么多長期債務(wù)，我們很難跟債權(quán)人去談�！�
“其中一部分的主要債權(quán)人，是你們的合作伙伴�！标悗r指出了關(guān)鍵，“我覺得你們有能力去跟這些債權(quán)人談判。”
“這么大的債務(wù)問題，背后……”Carl斟酌著用詞，背后會有經(jīng)濟犯罪，“在與相關(guān)部門打交道時，會遇到障礙�！�
聽他話含糊著講了一半，陳巖直接回了他，“該怎樣就怎樣，有事你來找我，這個問題你們不要擔心。”
“債務(wù)銷掉之后呢？”
“我找人注入資產(chǎn)�！�
Carl看著他，問出了口，“這件事于你也沒有好處，你為什么要介入、還費力不討好？”
誰不想做賺錢的生意，無非是受人之托，還是他沒法拒絕的。這家公司太大，還牽扯甚廣，是一只龐大的僵尸，上頭痛下決心不再給它供血。但它要是直接倒了，是會砸死人的。
他在做的，就是牽線各方，不讓這只僵尸轟然倒塌。
這種事，一年總要被委托個一兩回，比賺錢的生意煩多了。只能秉持著做慈善的心態(tài)去做事。
“沒辦法，總要做一些不討好的事。只想做輕松賺錢的生意，那別人為什么要把機會給你呢？”陳巖看著Carl，忽然笑了，“其實我很羨慕你們，這么些年，你們在中國市場上，拿到的都是好機會。”
Carl看著這個年輕人的笑意，笑起來是面善的。跟他打交道的有限經(jīng)驗是，比起說狠話，他更喜歡直接去做。
而現(xiàn)在這一句玩笑，可以算是威脅了。
雖是市場主義，但誰也沒那么干凈。設(shè)立GA部門高薪聘請人才之外，管理高層都要費心與重要人物建立私交，甚至不惜代價用上在華盛頓的關(guān)系。
好機會是怎么來的，各自心中都有數(shù)。
陳巖看著他不說話，給他下了個臺階，“我知道這筆生意，會讓你們?yōu)殡y。但下一次，我會讓你們賺到錢�！�
在這樣的場合里，王瀟文不會多說話，只旁聽觀察著。若是旁人說下一次，大多是不會的意思。但在這種場合下，這一句話，就是承諾。但也要看對方如何去衡量取舍。
給對方考慮的時間，陳巖站起了身，去旁邊的柜子上拿了兩個酒杯，只給其中一個加了冰塊，倒了兩杯威士忌，端給了Carl一杯，“蘇格蘭的威士忌，跟雪茄更配。”
“謝謝。”Carl接過，喝了一口，酒液加深了口腔中雪茄的香氣，酒的滋味也更加醇厚，不知是哪個酒廠的，他不信對方?jīng)]抽過雪茄，不然怎么會有如此奇妙的搭配，“你可真是個行家，如此品質(zhì)的雪茄，怎么能忍住的？”
杯中的冰塊漸融，陳巖抿了一口酒，想了想說，“雪茄很好，酒很好。這些是用來享受的，不是用來過癮的。那就應(yīng)該克制著不要上癮�！�
Carl又抽了一口吐出，直搖頭，“上癮是種非常奇妙的體驗，那你這樣會缺少很多生活的樂趣�！�
陳巖只是一笑置之。
克制，是他面對大多數(shù)事情的態(tài)度。
在危險端倪初現(xiàn)時，及時抽離，總比蒙上眼睛縱身躍下來的好。
“Yan，我只怕難以向其他董事交代�！�
“那就去說服他們，命令他們�！标悗r舉起了酒杯，“敬我們的下一任董事長�！�
這一任董事長即將去華盛頓高就，那里的職位最多八年，在政府的工作經(jīng)歷不過是為了掌握更多資源，結(jié)束后回來用于周旋、賺更多的錢。
資源具有獨占性，他需要與面前這個人建立更深的私交。
清脆的碰杯聲后，在這個彌漫著雪茄味的會客室里，一筆交易達成了。
許嘉茗結(jié)束了這學(xué)期的所有考試后，去了趟邊境拿快遞。有她給Kathy買的禮物，也有黑五買的一些東西。
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更節(jié)省些，但價格實在是劃算，她忍不住買了點。
那么多東西，提到家時，她的手臂都微微打顫，發(fā)了信息問Nancy，今天方不方便去將禮物送給Kathy。
買的是個動漫手辦，還是她親自送去好，別磕著了。
Nancy回了信息，說她和女兒一會出門。但家中有阿姨，不介意他們不在家的話，可以送過來。
她并不介意，今日事今日畢。
剛到家，她又提著東西出門了。在附近的咖啡店里買個雞肉卷對付了略顯遲到的午飯，就走去了公交站臺。
坐了一個多月的公交車，她還是很不喜歡這件事。顛簸，司機時常跳過站點，遇上急剎車時就很想吐。
想著自己也不能這么嬌氣啊，卻沒由來的會想爸爸。如果有他在，她就可以很拽地說，我就不要坐公交車。
下車時天又飄了陣細雨過來，在這呆久了，即使天氣不好，她都沒有出門帶傘的習(xí)慣。生活的各個目的地與車站的距離都不太遠，可以等雨停，可以淋一陣，也可以打車。
幸好今天穿的是沖鋒衣，但下了雨還是很冷，還抱著盒子走了將近一刻鐘的路，她才到了Nancy家，將東西給了保姆囑咐了句小心放下后才離開。
她回去的路上，雨還沒停，雨滴還大了些。但看了眼天上的烏云，感覺也只是一陣。
正提上帽子時，就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聲，她走在人行道上，也沒擋道，但還是抬頭看了眼，是那個婦人。
昨天大小姐回來，聽說她哥今天去舅舅家，生性愛熱鬧的她，今天就喊了一群本地的朋友來家里聚會。她哥不喜歡家里吵，估計也散得早。他們午后來的，肯定要吃個晚飯走，不然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
李月蘭出去拿了餃子皮，這么多人，還是做餃子最方便。
結(jié)果就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那個遛狗的女孩。雖說了不用她管，可這都遇上了，她鳴了笛后稍打了方向盤，往路邊開去。
“姑娘，上次遛狗的錢，我還沒給你呢�！�
“啊？”許嘉茗愣了，她都快差點忘記這件事了，想說不用了，但又開不了這么大方的口。
“你怎么不來拿啊�！崩钤绿m怪了句，還害她被說了句，“我這里沒現(xiàn)金，上車，跟我回去拿�！�
身體是實誠的，有著筆「意外之財」，她就可以打車回去了。
她沒推拒，就坐上了車，還來了句，“你這是違規(guī)駕駛吧。”
路考四次沒過的她，很有經(jīng)驗。
“這里人少車少，也罰不了款�！�
平常費腳力的路程，開車不過兩分鐘、屁股還沒坐熱就到了。
這個李姨說進屋去給她拿錢，許嘉茗自然聽出了意思，她自己走出了車庫，再走到門前等待。
李姨剛進屋，就聽到了這個大小姐在喊她。
“李姨，你去哪了��？”陳婧正滿屋子找她呢，“我昨天買的零食，你放哪去了？還有咖啡膠囊用完了，在哪里啊？”
“零食在角落的儲物間里，膠囊在地下室的儲物間�！崩钜陶f完就要往臥室里去拿錢。
陳婧拉住了要走的她，“你去哪��？儲物間里我剛剛找過了，都沒有，你給我去找找�！�
“我要去拿錢，給人結(jié)一下遛狗的錢，人在外頭等著呢。”
“多少錢�。俊�
“兩百刀�！�
“那我去給，我這朋友都等著呢�！标愭簩λ隽藗�嬌，“你先幫我去拿嘛，我都等你半天了�！�
看見這大小姐跟她撒嬌，李月蘭就笑了，“行，我給你去拿。你把錢給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