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有阿沅的道理,等你想說時再與我說�!鳖櫾粕钚π�,眼底盡是溫和的縱容,“阿沅只管隨心所欲地做,需要我?guī)兔�,我便配合你,不需我�(guī)兔�,我便給你兜底�!�
時錦眉眼彎彎,笑著問起別的:“相爺今日是被什么由頭騙過來的?”
“說是二皇子有要事,請我一敘�!苯�(jīng)時錦如此一問,顧云深便想明白了,“只身來參加鴻門宴,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時錦理直氣壯:“相爺這不是來了嗎�!�
顧云深被她的反應(yīng)逗得一笑:“你就知道我一定會出現(xiàn)?”
“當(dāng)然!”時錦一臉篤定,“挑撥離間的戲碼,你不來唱給誰聽?”
顧云深看她一臉“凡事盡在掌握”的表情,半是無奈半是好笑。
時錦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我約莫知道她們意欲為何。此前咱們?nèi)ゾ钢荻懔舜蟀朐�,叫他們的計劃都落空了。如今西羌皇子來,她們自亂陣腳,連這等低劣的手段都能使出來,又有何懼?”
顧云深頓時從字里行間意會。
西羌二皇子來是為和親,雖說武安侯有能力護(hù)佑鄭雁書,可只要她不成親,就難免有意外。
武安侯并著皇后都不愿意面對那個“萬一”,忙中出錯,難免自顧不暇。
道理他都明白,也知她不打沒有準(zhǔn)備的仗,可顧云深又怎會不怕“萬一”?
他眼中隱有擔(dān)憂,可時錦專注于回想今日之事,并未注意。
她回想結(jié)束,有些惋惜道:“不過有一樁事倒是沒叫我算準(zhǔn)。”
顧云深好奇:“什么事?”
時錦視線落在顧云深身上,托著下巴打量:“我以為,應(yīng)當(dāng)是由鄭姑娘親自帶著你來撞破這場精心安排的‘私會’,沒想到居然是你一個人來的�!�
時錦邊說著邊搖頭,很是遺憾少了一場大戲。
顧云深:“……”
顧云深掩飾性地咳了聲,不自然道:“確實(shí)是鄭姑娘給我指的路�!�
時錦一掃失望之情:“那她怎么沒跟著你一起過來?”她不敢置信道,“此等落井下石的絕妙機(jī)會,她居然就這么放棄了?”
顧云深言簡意賅:“我沒讓她跟著�!�
時錦一愣:“為何?”
顧云深與她目光相對,沒忍住屈指在她額頭敲了下。他無奈道:“我不過是半日未見阿沅,就有人無微不至地朝你獻(xiàn)殷勤。我本就公務(wù)繁忙,倘若再不潔身自好,哪還有籌碼討阿沅的歡心?”
他說的真誠又認(rèn)真,毫無疑問地取悅了時錦。
時錦笑意盎然,眼角眉梢都帶著盈盈笑意。她拖著調(diào)子問,“方才相爺是不是醋了?”
顧云深認(rèn)真點(diǎn)了下頭,反問:“不明顯嗎?”
“明顯明顯。”時錦連連附和,笑瞇瞇道,“我瞧著相爺擦手時,二皇子的臉色都極不好看了。不過相爺方才的做法不夠解氣�!�
顧云深虛心求教,“那依阿沅看,應(yīng)當(dāng)如何做?”
時錦故意道:“自然是要將手帕狠狠擲在他身前�!�
這做法稱得上是羞辱,依顧云深的性子自然是做不來的。時錦就是故意逗他。
果不其然,顧云深搖了下頭以作拒絕。
時錦并未放在心上,誰料他說出的話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顧云深道:“是如此想過�?墒峙潦前涞模疫B你一根發(fā)絲都不想讓他沾著,遑論是你貼身用的手帕?”
他的目光不避不讓地注視過來,叫時錦心尖兒顫了下。
顧云深抬手將她耳側(cè)的碎發(fā)撥弄上去:“我方才在亭子外,見到阿沅慌亂了�!�
時錦磕磕絆絆地辯解:“我、我那是——”
“是我疏忽了,我應(yīng)當(dāng)明確和阿沅說�!鳖櫾粕罱財嗨脑挘瑴睾托Φ�,“如今阿沅才是那個決定我們能否余生渡日的人。所以阿沅在我面前,可以更理直氣壯些,不要慌亂,更不要心虛。”
頓了下,顧云深一字一字道:“我始終都是相信阿沅的�!�
時錦似乎愣住了,顧云深依舊慢慢開口:“別人挑撥也好,構(gòu)陷也罷,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阿沅是什么樣的人了。我知道我的阿沅是個真誠善良的好姑娘。她偶爾嘴上不饒人,實(shí)則心腸最軟,總是處處為別人著想。以前是我眼盲心盲,錯過了阿沅,還讓她受了許多委屈�!�
時錦眼眶一熱,喉間似有什么東西堵著,讓她分毫聲音也出不來。
顧云深輕柔地拿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溫柔道:“如今阿沅依然可以像從前一樣,待人接物也好,出門玩樂也好,阿沅不需要因?yàn)槌苫榫惺约�。我娶阿沅,從始至終都是為了給阿沅遮風(fēng)擋雨,不是為了把你拘在一畝三分地�!�
顧云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字字溫柔:“阿沅能在我的守護(hù)下自由自在地活著,便是我所有的愿望和祈求了。”
第45章
顧云深鮮少長篇大論。如今卻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告訴她: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讓你成為你,而不是要束縛你。
他娓娓道來,每一說一句,就讓時錦原本泥足深陷的心又淪陷幾分。
這是她第一次直觀又清晰地意識到,顧云深對她的喜歡,不是她以為的親情,而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男女之情。
他會因?yàn)槎首硬恢执绲挠H近吃醋。
會因?yàn)槎首诱f的那些天花亂墜的話耿耿于懷。
這樣的反應(yīng),和情竇初開的少年有什么兩樣?
可顧云深又不單單是情竇初開。
他有著比自己多六年的閱歷和人生,歷經(jīng)官場浮沉,更冷靜,更理智。
他不會用醋意傷人,只會用醋意反思己身,然后用更通透豁達(dá)的話告訴她:我在吃醋,可我更在意你。
她對顧云深執(zhí)念太久,久到她都已經(jīng)無法回憶起,什么時候?qū)λ楦罘N。
從一開始,她和顧云深之間,都是她在仰望追逐。她習(xí)慣于把自己擺在被動的位置,哪怕受傷后豎起的滿身刺,也不過是想用看似強(qiáng)硬的外表,掩蓋自己患得患失的內(nèi)心。
三年前的另有隱情,讓她收起那些刺,卻沒有給她的患得患失一個安心之所。
那些少女心事,她以為顧云深不知道,實(shí)則他早就看透,才會趁著這樣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機(jī)會,重申著他傾慕的同時,用滿腔溫柔給她筑起足以安放她所有不安的巢。
他的細(xì)心都在沉默里。
他極少說花言巧語、繾綣情話,可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昭示著,他把時錦放在了心上妥帖保護(hù)。
這比飄若浮萍的言語更動人,更讓人心折。
時錦快要溺斃在他的滿腔溫柔里。
她的感動無以言喻,眼眶里的淚水似乎要決堤而出。
時錦低下頭,掩飾似的揉了揉眼睛。顧云深善解人意地移開視線,不去看她想要掩藏的狼狽。
時錦故作抱怨:“都是你招惹的桃花,偏要我來收拾爛攤子�!�
“是我的錯�!鳖櫾粕顝纳迫缌�,反省道,“日后定要將‘阿沅夫君’四字牢牢刻在身上,不讓任何桃花近身�!�
時錦眼圈還紅著,卻因他這一句話,頓時破涕為笑。
顧云深把時錦送回府,陪她用了午膳,沒多做停留,又趕回了官署。
時錦也沒閑著,把知蕊拿在手里的東西都看了個遍,隨即攤在桌案上,若有所思。
知蕊將門關(guān)上,給她遞了杯茶,回憶道:“齊嬤嬤趁著姑娘不在府里,膽子大得很。開始只是夾帶只言片語,后來干脆買通了門房,明目張膽地往外傳消息�!�
時錦看了知蕊一眼:“這不都是你縱容的后果?”
“姑娘慧眼。”知蕊深得時錦精髓,徐徐道,“姑娘走后不久,我看齊嬤嬤還縮著,便和管家溝通好,讓府里的下人透露出門房貪財?shù)南�。齊嬤嬤果然心動,沒多久就上鉤了。姑娘再多等縱她幾日,說不定她敢做的還多著呢。”
話是這么說,可時錦卻搖搖頭:“我不想再縱著她�!�
“姑娘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氣了?”知蕊愣了下,依照時錦的性子,不應(yīng)該趁機(jī)讓她露出更多破綻才會動手嗎?
“我沒功夫陪她們玩兒了�!睍r錦將信件張張收好,分門別類地疊放整齊,“這些東西已經(jīng)足夠了�!�
知蕊仍舊不解:“姑娘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時錦不知想到什么,面露笑意,慢悠悠道:“趕緊把她打發(fā)走,我才好與我夫君培養(yǎng)感情不是?”
知蕊:“……”
時錦下定了決心就沒再拖延。
她原本窮極無聊,才愿意陪著她們玩這些勾心斗角的戲碼。如今有了更重要的事,恨不得快刀斬亂麻,將礙眼的人趕緊轟走。
近傍晚的時候,念夏帶著齊嬤嬤一道回府。
齊嬤嬤今日見了舊主,春風(fēng)滿面。因著出門是時錦開恩,破天荒地前來謝恩。
卻在見了時錦后,躊躇問:“殿下這是怎么了?”
時錦臉上愁云密布,許是哭過,眼圈又紅又腫,看上去狼狽極了。
聽到齊嬤嬤關(guān)切的詢問,時錦嘆氣連連,對著她欲言又止。半晌,才無奈地?fù)u搖頭:“不提也罷。”
一旁的知蕊更是氣憤惱怒,口不擇言:“也是姑娘心軟。相爺如此過分,姑娘還忍著作甚!”
“知蕊!”時錦重重叫了她一聲,知蕊才憤憤住嘴。
時錦抱歉地看了眼齊嬤嬤,道:“侍女失禮,叫嬤嬤看笑話了。”
齊嬤嬤忙道“不會”,頓了下,看似向著她道:“相爺雖說位高權(quán)重,可殿下卻也是陛下和娘娘的掌珠。若是相爺朝著殿下撒火,殿下可莫要忍著,陛下和娘娘定會為殿下做主。”
“今日是我有錯在先�!睍r錦苦笑著垂下頭,又是一聲長嘆。她兀自打起精神,感懷道,“多謝嬤嬤寬慰,我都記下了。”
時錦似是極哀傷,失神半天,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齊嬤嬤還在。她謙然道:“今日嬤嬤想必累了,不用在我這兒候著,快快回去歇著�!�
齊嬤嬤又是一番安慰,才滿面擔(dān)憂的退下。轉(zhuǎn)身的瞬間,她滿眼的算計分毫沒能逃過時錦的眼。
等人走了,念夏擔(dān)憂地望向時錦:“夫人——”
時錦和知蕊相視一笑。
知蕊拍了拍愣住的念夏,笑道,“我和姑娘做的戲,別擔(dān)心。”
念夏滿頭霧水,聞言松了口氣。
時錦道:“你在行宮里,可聽到了什么傳聞?”
念夏回過神,復(fù)述道:“都在傳今日相爺來接夫人,卻不知因何生氣,走得時候冷了臉。還說夫人今日受了天大的委屈……”絮絮叨叨說完,念夏總結(jié)道,“都在傳西羌二皇子和夫人在賞菊宴上私會,被相爺逮個正著,惹得相爺大發(fā)雷霆�!�
這樣的傳言正中下懷。
時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讓管家告訴相爺,這幾日讓他先別回府�!�
管家將這話告訴顧云深的時候,顧云深愣住半天,許久才從如山地奏折里抬起頭來,好氣又好笑,“我才離家兩個時辰,就無家可歸了?”
管家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想附和又怕沒夫人護(hù)著挨罵,于是挑了句絕不出錯的話回應(yīng):“夫人約莫是有事安排�!�
顧云深當(dāng)然知道時錦想要做什么,無非是要麻|痹齊嬤嬤,好縱著她犯錯,趕她出府而已。
可是沒想到,她居然用這樣的招數(shù)。倒是不知是在懲罰誰了。
顧云深難得輕嘆了聲。
當(dāng)時沒開情竅還不覺,如今仔細(xì)想想才反應(yīng)過來,齊嬤嬤被送來府里,不過是承了皇后的意來辦事。
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惹來的,著實(shí)沒有資格置喙。
管家立在一旁,等得都有些心力憔悴,才聽到顧云深一聲“知道了”。
他趕緊躬身,輕松道:“老奴這就回去給夫人復(fù)命。”
隨后的幾天,時錦在府中無論做什么都帶著齊嬤嬤,對齊嬤嬤分外依賴和看重。
齊嬤嬤只當(dāng)是她那日的安慰得了時錦的信任,加之時錦又對她百般看重,壓根未曾起疑。
齊嬤嬤的動作愈發(fā)頻繁,時錦的佯裝不知和寵信,更是助長了她的氣焰。
顧云深一連五日未曾歸家,時錦最開始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終于裝不下去了,對著書房的方向愁眉苦臉,嘆氣連連。
齊嬤嬤寬慰她:“相爺只是如今還未消氣,殿下多去勸勸就好�!�
“他如今都不肯見我。”時錦哀傷地?fù)u搖頭,苦笑道,“那日他撞見西羌二皇子和我單獨(dú)相處本就生氣,如今市井之中盡是流言蜚語。三人成虎,我的解釋又能多有分量?”
時錦說著愈發(fā)的黯然神傷:“就算他愿意回府,我又能如何?不瞞嬤嬤說,我腿傷未愈,連用尋常妻子的手段討他歡心都不成,遑論其他?”
“殿下的意思是,相爺和殿下居然還未圓房?”齊嬤嬤的語氣中是難以壓制的激動,瞧見時錦奇怪地看過來,她連忙掐了掐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錦有些難以啟齒地點(diǎn)點(diǎn)頭。
齊嬤嬤沉默片刻,湊到她耳邊說:“老奴有一計,興許能幫到殿下。”
時錦面露喜色:“當(dāng)真?”
齊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在她窮追不舍地催促下,才慢吞吞道:“殿下難行房事,可是還有旁的女子�!�
“嬤嬤的意思是給他納妾?”時錦面露難色,有些不情愿。
“非也�!辈煊X出時錦的抗拒,齊嬤嬤急忙描補(bǔ),“老奴知道有讓人用了意識昏沉的藥。殿下只要和旁的女子交代好不出聲,屆時房里黑燈瞎火,相爺神志不清,只要他醒來時身邊的人是殿下,那與相爺春風(fēng)一度的人就是殿下�!�
時錦眼中滑過一抹厭惡,飛縱即逝,面上卻還要做出意動的表情:“可、可是那個女子——”
“許那女子以重利,再將她送出上京,此事就再周全嚴(yán)密不過�!边@齊嬤嬤苦口婆心地安撫許多,時錦才堪堪松了口,抓著齊嬤嬤的手感激道,“此事就交由嬤嬤安排�!�
齊嬤嬤笑著保證:“定不負(fù)殿下重托�!�
等回到自己的住處,齊嬤嬤草草寫就一封信,對著帶來的侍女道:“今夜你繼續(xù)打掩護(hù),我出去一趟�!�
侍女猶豫道:“嬤嬤,這是不是太順利了?”
“你懂什么!”齊嬤嬤疾言厲色斥她,自鳴得意道,“那丫頭如今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算計這許多。鄭姑娘那兒催得緊,咱們趕緊助她得償所愿嫁入相府。若是耽誤了鄭姑娘的事,皇后和武安侯都饒不了咱們!”
齊嬤嬤將信從頭至尾又看一遍,喜笑顏開道:“他們還未圓房的消息,若是鄭姑娘知道了,定然高興!”
當(dāng)天夜里,齊嬤嬤鬼鬼祟祟地來到常行走的后門。
門房熟稔地問:“嬤嬤今日要我去送什么?”
齊嬤嬤輕松道:“今夜去送信,不過不勞小哥了。老身親自去送�!�
說著,門房臉上露出意味不明地笑:“如此啊�!�
齊嬤嬤心頭一跳。
眨眼的時間,周遭暗藏的火把悉數(shù)亮起來,頓時驅(qū)散黑暗。
門房朝著她身后行禮。
齊嬤嬤驚愕地轉(zhuǎn)過身。
一片火光中,時錦坐在輪椅上,笑意盈盈:“嬤嬤去送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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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超肥的這章其實(shí)叫【裝悲傷嬤嬤歹心動,暗傳信時錦人贓獲】
雖然表白成功但依舊無家可歸的阿沅夫君在這章失去姓名哈哈
第46章
齊嬤嬤驚魂未定,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后。對上時錦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覺自己反應(yīng)過激,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重新將兩手疊放在身前,僵硬地扯了下唇角,掩飾道:“今日、今日不是和夫人說好的?老奴便、便是去處理這樁事。”
話音落地,想到這些時日時錦對自己的信任,齊嬤嬤覺得這個借口足以取信于她,于是兀自冷靜下來,挺直了腰桿。
“是這樣嗎?”時錦單手撐著腮,遙遙看著她。
齊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理直氣壯:“老奴既攬了差事,當(dāng)然要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懈怠�!�
“嬤嬤費(fèi)心了�!睍r錦好似相信了,笑意不變,“那就勞煩齊嬤嬤將信拿出來,讓我看看信上可有疏漏之處�!�
“這……”齊嬤嬤面露遲疑,心里發(fā)虛,卻還是絞盡腦汁想著合適的借口,“供藥之人行蹤神秘,好清凈,不喜暴露身份。老奴若是給殿下看了,恐怕會惹怒那人,屆時恐會誤了殿下的大事。”
都到如今地步了,居然還能強(qiáng)行狡辯。
時錦心中不屑,懶得和她再繞彎子,朝后招了招手,目光鎖在齊嬤嬤身上,溫和的表情驟變,冷笑道:“今日我還偏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信,讓齊嬤嬤這般隱藏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