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劉有行把守在外面的小廝喊進(jìn)來,把李妙妙要的東西向小廝吩咐下去。
沒一會,小廝便拿著一張上好的宣紙和一塊炭進(jìn)來。
李妙妙接過炭,借用劉青嫻梳妝臺上的小刀把炭削尖。
向劉青嫻問了幾個問題,隨后在紙上作畫。
她畫出正視圖、剖面圖和頂視圖幾個視角,按照劉青嫻的喜好打造屬于她的定制款。
她手上動作越來越快,劉有行和劉青嫻都站到她身后看。
等她畫完,小姑娘發(fā)出了驚訝聲。
“哇,好漂亮啊�!�
比起小姑娘的驚訝,劉有行見過她做的多功能木盒,倒淡定很多。
“以楓樹做底,葉做瓣,既文雅又不失秀麗,你確實有兩把刷子�!�
后面一句話李妙妙好像在哪聽說,不過她想不起來了。
李妙妙沒有接話,又在紙上畫了一個圖,隨后把圖紙遞給他們。
溫聲說道:“我看見劉小姐的梳妝臺許多首飾都是放在抽屜或是直接擺在面前。”
她起身指著紙上右下角炭筆畫的盒型,對他們說:“這是一個首飾收納盒,一共五層左右加起十個格子,拉開以后它是大到小一層一層往上遞增�!�
“每一層都能看到不同的首飾,既方便收納也容易找到首飾,比單個的首飾盒方便很多�!�
聽她一說劉青嫻就心動了,更讓她心動的是首飾盒上也雕刻她最喜歡的楓葉。
就像是從衣柜的楓樹上飄落收納盒上的一樣,栩栩如生。
劉有行是很滿意她這一套設(shè)計,他把最終選擇權(quán)交給劉青嫻。
“二妹,你可喜歡?”
小姑娘不停地點頭:“二哥,青嫻喜歡。”
看到小姑娘嫣然含笑的模樣,劉有行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他就知道李妙妙不會讓自家妹妹失望。
他讓丫鬟陪著劉青嫻在院里,他帶著李妙妙去了一座涼亭。
“李姑娘,我就這一個妹妹,希望你用的木材好一些,另外打造這樣一套家具需要多少錢?多久能交貨?”
聽到他說木材,李妙妙那一腔孤勇被澆了冷水。
她斟酌一番后對他說道:“劉公子,實不相瞞我手中并沒有好的木材,所以無法告訴你一個準(zhǔn)確的數(shù)�!�
“我看令妹是真心喜歡這套設(shè)計圖,不如我把這套設(shè)計圖賣給你,你另找厲害的工匠制作�!�
第33章
男人心,海底針
劉有行看她身著粗布麻衣,想來她家境不好。
思忖后說:“我見過你的手藝,比起找其他工匠,我想你對自己畫的圖紙理解更深。”
這話的意思聽著像指定她來打造一樣?
李妙妙斂去心頭疑惑,禮貌問道:“劉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套家具還是由你來打造,你把需要的木材數(shù)量告訴我,我來準(zhǔn)備,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留在劉府小住數(shù)日,等家具做好再走也不遲�!�
李妙妙想了想,他這主意不錯,還能留在劉府吃香喝辣。
可惜...家中有個病弱美嬌郎。
“多謝劉公子的好意,只是我家中夫君腿腳不便需要我照顧,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劉公子派人將木材送到我家中,我做好后你再派人來拉�!�
一般人聽到這話只會覺得她事多,劉有行不但沒有嫌麻煩,還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可以,你把住址留給我,等兩日我派人送木材過來�!�
說著他又拿出了十兩銀子放到桌上。
“這十兩銀子是定金,做好后我會奉上另外十兩。”
看到桌上的銀子,李妙妙心里警惕了起來,她又不是給高官打造家具。
在沒出材料的情況下,設(shè)計加制作十兩銀子都多了。
劉有行看她沒有第一時間接,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這女子比他想象中要謹(jǐn)慎。
“李姑娘你切莫緊張,這十兩銀子你且安心收下,我并無惡意,只是想等你給舍妹打造家具后,跟你做一筆生意�!�
“生意?”,李妙妙冷靜地看著他。
“嗯,我祖上三代都是商人,自古以來經(jīng)商者不能參加科舉,那我便將劉家的生意遍布大江李北,成為安平國第一富商。”
劉有行起身站在亭子邊,抬頭仰望天空,字里行間再無半點輕佻之意。
倒像是故意用不穩(wěn)重的舉止來掩飾他的雄心壯志。
在李妙妙聽來,他這番話倒是在像上天抱怨不公。
怨朝廷為何不能讓商人走仕途。
“至于做何生意,等李姑娘將家具打造出來,我們再談�!�
劉有行轉(zhuǎn)過頭見她面色依舊平靜,他又恢復(fù)了往日的輕佻模樣。
其實李妙妙有點猜到他想做什么,特意讓她先做一套家具,不過是想試試她的水平罷了。
她沒有表現(xiàn)出丁點興奮,輕輕點了下頭。
寫下地址拿著銀子離開了劉府。
林大郎跟在她后面一路到了劉府,看到李妙妙跟著人進(jìn)去,他滿臉疑惑。
“她為何能進(jìn)劉府?”
在外面等了近一個時辰才看到李妙妙向小廝道別,他又跟著她去了書肆。
李妙妙把蕭銜寫滿字的紙遞給店掌柜。
掌柜僅看了一眼便發(fā)出了驚嘆:“筆跡行云流水,筆酣墨飽,落筆如云如煙。”
“好字...好字啊�!�
李妙妙看他激動的手都在顫抖,紙上的字她看過,她不懂書法只覺得字漂亮。
有好看到連手都忍不住發(fā)抖?
見李妙妙略帶迷惑的眼神,店掌柜也發(fā)現(xiàn)自己失了態(tài),有些靦腆的道歉。
“姑娘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無妨。”
“不知道寫此字的人是姑娘何人?江某想同他結(jié)交�!�
想到蕭銜表面溫柔內(nèi)里乖僻,再看看江掌柜,表里如一的讀書人。
說不定陰陽江掌柜一番,他還以為在夸他呢。
“寫此的字人是我夫君,但他腿腳不便不宜進(jìn)城,恐無緣與江掌柜結(jié)識。”
聽到她的話,江掌柜頗為可惜的嘆了口氣。
“我要經(jīng)營書肆也走不開,看來注定與知音無緣了�!�
李妙妙粗人一個,不懂他們讀書人,所以無法理解為何能從字中去結(jié)交知音。
但她還是說了一句客套話:“若有緣以后定能相識。”
“姑娘說的在理�!�
一句話又讓江掌柜滿血復(fù)活,他把蕭銜寫的那張紙極其重視的放起來。
然后才對李妙妙說:“姑娘,恰好我手上有個客人需要詩經(jīng)小雅篇,報酬是一兩銀子,你拿回去讓你夫君摘抄罷�!�
從他手中接過原本和一個空本,李妙妙看了看兩個本子,書籍是珍貴之物,書生摘抄都要上交一定的押金,等抄完連原本起交付才會退押金。
“江掌柜,需要交多少押金?何時交付?”
“押金就不必交了,能寫出此字的人,我相信你們的人品�!�
說著他翻了下本子,上面有記錄客人來拿的時間,對李妙妙說道:“下個趕集日交付就好�!�
見他說完又起那張紙聚精會神的看,李妙妙秀眉微挑。
這就是知音的魅力?
“我記下了,多謝江掌柜,我先告辭了�!�
“慢走。”
李妙妙背著背簍剛走到門外,聽到鋪里發(fā)出一聲長嘆。
“這等好字,我得裱起來啊,讓孩子們觀摩觀摩�!�
李妙妙眼角一抽,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江掌柜拿著紙匆匆去了后院,想必裱字了吧?
“那不過是蕭銜隨手寫的而已,還裱起來給他孩子看?會不會太夸張了。”
不懂的她搖了搖頭,想到家里的綠豆糕吃完了。
她又買了一盒,又買了一根糖葫蘆才一邊吃一邊回家。
林大郎跟到她出城門便沒有再跟,他感覺不能用之前的方法威脅李妙妙,得想辦法收買她才行。
等李妙妙返程,于她說的半日歸家已超一個多時辰。
一進(jìn)門她就感覺空氣陰沉沉的,抬眸看去,蕭銜坐在小板凳上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看。
她不明所以地微微蹙眉。
低頭看了看全身,又聞了聞衣袖。
身上不臭啊,那他在看什么?
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問了:“我身上有什么嗎?”
蕭銜淡然的睨著她,眼底藏著些許陰戾,將手中的石子捏碎。
“你回來晚了�!�
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也聽不出抱怨。
李妙妙眨了眨眼,看著他精致的臉上漠然至極,莫名感覺他在怨自己回來晚了?
見蕭銜默不作聲地回了房,她又打消這個念頭。
果然是想多了。
男人心海底針,猜不透。
她也不打算猜。
把買回來的東西拿進(jìn)屋,順便把銀子放回盒子,她數(shù)了下,小木盒里差不多有十六兩銀子。
大夫說要治他的腿可能要用五六百兩,她現(xiàn)在才賺了個零頭。
第34章
男納妾女養(yǎng)倌,喪夫喪妻
輕輕沉了口氣。
轉(zhuǎn)身拿起兩個本子遞給床上的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對他說實話。
“我拿著你的字去了趟書肆,掌柜說你寫字的好,摘抄一本可以賺一兩銀子,你在下次趕集前寫好交給我就行�!�
蕭銜沒有接,只是淡然地看她的手,視線在她受傷的指掃過,最后定格在她臉上。
“所以你上次換筆墨紙硯說打發(fā)時間是騙我的�!�
他用的肯定句。
既然決定對他說實話,李妙妙也沒打算隱瞞。
她抿唇點了點頭,赫然一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嘛,你用你的優(yōu)點我用我的特長,遲早能將這破草屋變成磚瓦房再變成大院�!�
一旦開始畫餅,那自然是越大越好。
她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饒有興趣的開口長談。
“到時候把你的腿一治好,再給你娶個十房八房的姨娘,兒女成群好生享受,這是神仙過的日子呀�!�
看她一臉天花亂墜的爛漫模樣。
蕭銜點著床沿的指腹一頓,嘴角噙著似笑非笑,清冷的聲線微微壓低格外勾人。
“再給你買十個八個的小倌日日服侍你,可好?”
得意就會忘形,李妙妙畫餅畫的正開心,沒聽出男子聲音里的嘲諷。
她眼眸向上腦海里聯(lián)想了一下畫面,想想就刺激。
像只偷吃的兔子,捂住鼻子偷笑。
“也不是不可以,我喜歡...”
后面的話還沒出來,蕭銜臉色驟然一沉,單手擒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拽。
李妙妙被他這一拽直接跌坐到床邊。
她沒反應(yīng)過來,
手臂上一痛,蕭銜扣著她的肩膀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鼻尖只有半寸便能挨上。
四目相對,一股奇怪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盯著那雙眸深邃似桃花的眼,李妙妙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漣漪,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眼睫忍不住顫了顫。
斂眸往下看到他滾動的喉結(jié),臉上有些發(fā)燙。
他又在發(fā)什么瘋?
看到她的躲避,蕭銜眸色微沉,薄唇微張,吐出冷厲的字眼。
“我蕭家祖訓(xùn),男納妾女養(yǎng)倌,喪夫喪妻�!�
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谀樕希炙致槁樽尷蠲蠲钚念^一顫。
祖訓(xùn)都拿出來了,誆她的吧?
壓下心頭的怪異,抬眸對上他的眼,裝傻的笑道:“我就說說而已,夫君貌似潘安我有你一人便足矣,哪還能看上別人呀�!�
對她那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蕭銜向來只聽一半。
“見過?”
“��?”
李妙妙擰了擰眉,迷茫地問道:“見過誰?”
看她腦袋短路的呆樣,蕭銜本意只想警告她別想些歪主意。
目的已達(dá)到,剩下的便讓她自己想去。
肩膀一松,見男人松開自己后躺下休息,李妙妙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還是沒想明白他說的見過是在指誰。